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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29

时间: 来源于:国学院

得见。因久坐安,从容谈三国之相怨。

谓齐王曰:王与三国约外魏,魏使公孙衍来,今久与之谈,是王谋三国也也。齐王曰:魏王闻寡人来,使公孙子劳寡人,寡人无与之语也。三国之不相信齐王之遇,遇事遂败。

 

  1. 译文

 

齐王将要在卫国会见燕国、赵国、楚国的相国,准备相约排斥魏国。魏王很恐惧,害怕他们谋划进攻魏国,把这件事告诉了公孙衍。

公孙衍说:大壬给臣下百金,臣下请破坏他们的合约。魏王给他准备车辆,装载百金。公孙衍约定好齐玉到达卫国的日期,先率车五十辆到达卫国私下会见齐国人,给齐国的使者百金,来请求先拜见齐王,于是见到了齐王。出于坐了很长时间,不紧不慢地闲谈,那三个国家的相国就产生了怨恨。对齐王说:大王同我们三国相约排斥魏国,魏国派公孙衍来出使,今天您长时间同他交谈,这是大王谋划我们三国呀。

齐王说:魏王听说寡人来到卫国,派公孙先生慰劳寡人,寡人没有同他密谈。三个国家的相国不相信齐王的联合,联合的事就被破坏了。

 

 

《魏一·魏令公孙衍请和于秦》

 

魏令公孙衍请和于秦,綦母恢教之语曰:无多割。曰,和成,固有秦重和,以与王遇;和不成,则后必莫能以魏合于秦者矣。

 

  1. 译文

 

魏国派公孙衍向秦国求和,綦母恢教导他讲和的事,嘱咐说:不要多割让土地。就说,讲和成功,魏国必然会受到秦国的重视,因此我代表魏国来见大王;讲和不成,那么以后一定没有谁能够让魏国依附于秦国了。

 

 

《魏一·公孙衍为魏将》

 

公孙衍为魏将,与其相田繻不善。季子为衍谓梁王曰:王独不见夫服牛骖骥乎?不可以行百步。今王以衍为可使将,故用之也;而听相之计,是服牛骖骥也。牛马俱死,而不能成其功,王之国必伤矣!愿王察之。

 

  1. 译文

 

公孙衍做魏国大将时,和魏相国田?不睦。季子替公孙衍对魏王说:大王难道不知道用牛驾辕、用千里马拉套连一百步也不可能赶到的事吗?现在大王认为公孙衍是可以领兵的将领,因此任用他;然而您又听信相国的主意,这明显是用牛驾辕、用千里马拉套的做法。即使牛马都累死,也不能把国事做好,国家的利益势必要受到损伤!希望大王明察。

 

 

 

《魏二·犀首田盼欲得齐魏之兵以伐赵》

 

犀首、田盼欲得齐、魏之兵以伐赵,梁君与田侯不欲。犀首曰:请国出五万人,不过五月而赵破。田盼曰:夫轻用其兵者,其国易危;易用其计者,其身易穷。公今言破赵大易,恐有后咎。犀首曰:公之不慧也。夫二君者,固已不欲矣,今公又言有难以惧之,是赵不伐,而二士之谋困也。且公直言易,而事已去矣。夫难构而兵结,田侯、梁君见其危,又安敢释卒不我予乎?”田盼曰:善。遂劝两君听犀首。犀首、田盼遂得齐、魏之兵。兵未出境,梁君、田侯恐其至而战败也,悉起兵从之,大败赵氏。

 

  1. 译文

 

犀首和田盼想率领齐、魏两国的军队去攻打赵国,魏王和齐王不同意。犀首说:请两国各出五万兵力,不超过五个月就能攻下赵国。田盼却说:轻易动用军队,这样的国家容易出现危险;轻易使用计谋,这样的人也容易陷入困境。您现在对攻下赵国说得也太容易了,恐有后患。犀首说:您太糊涂了。那二位君主,本来就已经不想出兵。今天您又说出困难来吓唬他们,这样不但赵国不能攻打,而且我们两人的图谋也要破产了。如果您干脆就说很容易,那么两国君王的顾虑就消除了。等到双方交战,短兵相接,齐王和魏王看到形势危险,又怎么敢放着军队不给我们用呢?”田盼说:对。于是就合力劝说两国君主听从犀首的意见。犀首、田盼于是得到齐、魏两军的指挥权。军队还没有开出国境,魏王和齐王担心他们到了赵国要吃败仗,就调集全部军队紧跟而来,结果彻底击败了赵国。

 

 

《魏二·犀首见梁君》

 

犀首见梁君曰:臣尽力竭知,欲以为王广土取尊名,田需从中败君,王又听之,是臣终无成功也。需亡,臣将侍;需侍,臣请亡。王曰:需,寡人之股掌之臣也。为子之不便也,杀之亡之,毋谓天下何,内之无若群臣何也。今吾为子外之,令毋敢入子之事。入子之事者,吾为子杀之亡之,胡如?”犀首许诺。于是东见田婴,与之约结;召文子而相之魏,身相于韩。

 

  1. 译文

 

公孙衍拜见魏王说:臣下尽智尽力,想以此替大王扩张土地取得至高的名分,田需却从中败坏臣下,而大王又听从他,这使得臣下始终没有成就功业。困需离开,臣下将侍奉您;田需侍奉您,臣下请求离开。魏王说:田需,是寡人的宠臣。怎能因为对您的不利,就杀了他或让他离开呢,况且疏远他不会对天下人如何,亲近他也不会对群臣怎么样!现在我为您疏远他,让他不敢干预您的事。干预您的事的,我为您杀了值或让他离开,怎么样?公孙衍答应了。因此向东去会见了田婴,和他缔结了盟约;召来文子傲魏国相国,自己做了韩国的相国。

 

 

《魏二·苏代为田需说魏王》

 

苏代为田需说魏王曰:臣请问文之为魏,孰与其为齐也?”王曰;不如其为齐也。”“衍之为魏,孰与其为韩也?”王曰:不如其为韩也。而苏代曰:衍将右韩而左魏,文将右齐而左魏。二人者,将用王之国,举事于世,中道而不可,王且无所闻之矣。王之国虽渗乐而从之可也。王不如舍需于侧,以稽二人者之所为。二人者曰:需非吾人也,吾举事而不利于魏,需必挫我于王。二人者必不敢有外心矣。二人者之所为之,利于魏与不利于魏,王厝需于侧以稽之,臣以为身利而便于事。王曰:善。果厝需于侧。

 

  1. 译文

 

苏代为田需游说魏王说:臣下冒昧地间一下,田文帮助魏国、帮助齐国,为哪个更尽力呢?

魏王说,他帮助魏国赶不上他帮助齐国。公孙衍帮助魏国、帮助韩国,为哪个更尽力呢?

魏玉说:他帮助魏国不如他帮助韩国。

苏代说:公孙衍将会亲近韩国而疏远魏国,田文也会亲近齐国而疏远魏国。这两个人.将要运用大王的国家在世间行事,保持中立是傲不到的,大王却没有听说这些。大王的国家虽然衰弱但合纵是可以的。大王不如安置田需在您的身边,考查这两个人的所做所为。这个两人就会说:田需不是我的同伙,我办事不利于魏国,田需一定会在大王面前指责我。这两个人一定不敢有外心了。他二人的所做所为,有利于魏国与不利于魏国,大王安置田需在身边考查他们,臣下认为对国事有利。

魏王说:好吧。果真把田需安置在自己身边。

 

 

《魏二·史举非犀首于王》

 

史举非犀首于王。犀首欲穷之,谓张仪曰:请令王让先生以国,王为尧、舜矣;而先生弗受,亦许由也。衍请因令王致万户邑于先生。张仪说,因令史举数见犀首。王闻之而弗任也,史举不辞而去。

 

  1. 译文

 

史举在魏王面前指责公孙衍,公孙衍要使史举陷于困境,就对张仪说:请让我使魏王把魏国让给先生,魏王就成了尧、舜一样的君主了;两先生您又不接受,也成了许由一样的贤人。我因此再使魏王给先生一座万户人家的城邑。张仪大为高兴,于是让史举多次去拜见公孙衍。魏王听说后就不信任他了,史举没有告别就离开了魏国。

 

 

《魏二·楚王攻梁南》

 

楚王攻梁南,韩氏因围蔷。成恢为犀首谓韩王曰:疾攻蔷,楚师必进矣。魏不能支,交臂而听楚,韩氏必危,故王不如释蔷。魏无韩患,必与楚战,战而不胜,大梁不能守,而又况存蔷乎?若战而胜,兵罢敝,大王之攻蔷易矣。

 

  1. 译文

 

楚王进攻大梁的南面,韩国乘机围困了蔷地。成恢替公孙衍对韩王说:猛攻蔷地,楚国军队就会深入进攻。魏国支持不住了,拱手而听命于楚国,韩国一定危险了,所以大王不如放弃蔷地。魏国没有韩国之患,一定会同楚国决战,打不胜,大梁就守不住,而又何况保存蔷地呢?如果打胜了,士兵疲惫不堪,大王攻打蔷地就容易了。

 

 

《魏二·魏惠王死》

 

魏惠王死,葬有日矣。天大雨雪,至于牛目,坏城郭,且为栈道而葬。群臣多谏太子者,曰;雪甚如此而丧行,民必甚病之。官费又恐不给,请驰期更日。太子曰:为人子,而以民劳与官费用之故,而不行先生之丧,不义也。子勿复言。

群臣皆不敢言,而以告犀首。犀首曰:吾未有以言之也,是其唯惠公乎!请告惠公。

惠公曰 诺。驾而见太子曰:葬有日矣。太子曰 然。惠公曰:昔王季历葬于楚山之尾,灓水啮其墓,见棺之前和。文王曰:嘻!先君必欲一见群臣百姓也夫,故使灓水见之。于是出而为之张于朝,百姓皆见之,三日而后更葬。此文王之义也。今葬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难以行,太子为及日之故,得毋嫌于欲亟葬乎?愿太子更日。先王必欲少留而扶社稷、安黔首也,故使雪甚。因驰期而更为日,此文王之义也。若此而弗为,意者羞法文王乎?”太子曰:甚善。敬驰期,更择日。

惠子非徒行其说也,又令魏太子未葬其先王而因又说文王之义。说文王之义以示天下,岂小功也哉!

 

  1. 译文

 

魏惠王死,下葬的日子已定。可是当天天下起大雪来,积雪深得几乎能没到牛眼那么高,城郭的路无法通行,太子准备用木板构筑栈道去送葬。群臣都去谏阻太子,说:雪下得这么大还要送殡,人民一定叫苦连天。国家开支又恐怕不够,请暂缓时间,改日安葬。太子说:做儿子的因为人民辛苦和国家开支不够的缘故,就不按期举行先王的丧礼,这不合礼法。你们不要再说了。大臣们都不敢再去劝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犀首。犀首说:我也没法劝说他,看来这事只有靠惠子了,让我去告诉惠子。

惠子听到后说:好吧。就驾着车去见太子,说:安葬的日期已定了吗?”太子说:是的。惠子说:从前周王季历埋葬在终南山脚下,渗漏出来的水侵蚀了他的坟墓,露出棺材前面的横木。周文王说:'啊,先王一定是想再看一看各位大臣和百姓吧,所以才让渗漏的水把棺木露出来。'于是就把棺木挖出来,给它搭起灵棚,百姓都来朝见,三天以后才改葬。这是文王的义举啊。现在葬期虽然已定,可是雪下得很大,可以深没牛眼,牛车难以前行,太子为了能按期下葬就不顾困难,这是不是有些急躁?希望太子改个日期。先王一定是想稍微停留一下来扶护国家,安顿人民,所以才让雪下得这么大。据此推迟葬期而另择吉日,这不正是文王般的大义吗?像这样的情况还不改日安葬,想来大概是把效法文王当作羞耻了吧?”太子说:你说得太对了,请让我推迟葬期,另择吉日。

惠子不仅实行了自己的主张,又让魏太子不匆忙安葬先王,并趁机宣扬文王义举。向天下宣扬文王的礼仪,这难道是小事吗?

 

 

《魏二·五国伐秦》

 

五国伐秦,无功而还。其后,齐欲伐宋,而秦禁之。齐令宋郭之秦,请合而以伐宋。秦王许之。魏王畏齐、秦之合也,欲讲于秦。

谓魏王曰:秦王谓宋郭曰:分宋之城,服宋之强者,六国也。乘宋之敝,而与王争得者,楚、魏也。请为王毋禁楚之伐魏也,而王独举宋。王之伐宋也,请刚柔而皆用之。如宋者,欺之不为逆者,杀之不为仇者也。王无与之讲以取地,既已得地矣,又以力攻之,期于啖宋而已矣。

臣闻此言,而窃为王悲,秦必且用此于王矣。又必且曰王以求地,既已得地,又且以力攻王。又必谓王曰使王轻齐,齐、魏之交已丑,又且收齐以更索于王。秦尝用此于楚矣,又尝用此于韩矣,愿王之深计之也。秦善魏不可知也已。故为王计,太上伐秦,其次宾秦,其次坚约而详讲,与国无相离也。秦、齐合,国不可为也已。王其听臣也,必无与讲。

秦权重魏,魏再明孰,是故又为足下伤秦者,不敢显也。天下可令伐秦,则阴劝而弗敢图也。是天下之伤秦也,则先鬻与国而以自解也。天下可令宾秦,则为劫于与国而不得已者。天下不可,则先去,而以秦为上交以自重也。如是人者,鬻王以为资者也,而焉能免国于患?兔国于患者,必穷三节,而行其上。上不可,则行其中;中不可;则行其下;下不可,则明不与秦。而生以残秦,使秦皆无百怨百利,唯已之曾安。令足下鬻之以合于秦,是免国于患者之计也。臣何足以当之?虽然,愿足下之论臣之计也。

燕,齐仇国也;秦,兄弟之交也。合仇国以伐婚姻,臣为之苦矣。黄帝战于涿鹿之野,而西戎之兵不至;禹攻三苗,而东夷之民不起。以燕伐秦,黄帝之所难也,而臣以致燕甲而起齐兵矣。

臣又偏事三晋之吏,奉阳君、孟尝君、韩呡、周最、周、韩余为徒从而下之,恐其伐秦之疑也。又身自丑于秦,扮之请焚天下之秦符者,臣也;次传焚符之约者,臣也;欲使五国约闭秦关者,臣也。奉阳君、韩余为既和矣,苏修、朱婴既皆阴在邯郸,臣又说齐王而往败之。天下共讲,因使苏修游天下之语,而以齐为上交,兵请伐魏,臣又争之以死。而果西因苏修重报。臣非不知秦劝之重也,然而所以为之者,为足下也。

 

  1. 译文

 

五国讨伐秦国,没有战功而还。在这之后,齐国要讨伐宋国,秦国制止了它。齐国派宋郭去秦国,请求联合来进攻宋国。秦王答应了。魏王害怕齐国、秦国的联合,也要同秦国讲和。苏秦对魏王说:秦王对宋郭说:分割宋国的城邑,击败宋国强大势力的,是六国。趁宋国衰弱,而同大王争利的,是楚国、魏国。请允许我们为了大王丽不去阻止楚国进攻魏国,大王就独自攻取宋国了。大王进攻宋国,刚柔两手请一齐使用。像宋国这样的国家,欺侮它不能算大逆不道,攻灭它不能算结仇。大王不要和宋国讲和来得到土地,已经得到土地了,再加强兵力进攻它,寄期望予齐国灭掉宋国。

臣下听了这些话,私下替大王悲哀,秦国一定会用这种方法对待大王,也一定将会使大王陷入困境来索求土地,已经获得土地,又将用武力进攻大王。又一定会同大王讲和,于是使大王轻视齐国,齐国、魏国的邦交恶化了,又将拉拢齐国更加向大王勒索。秦国曾经对楚国用过这种策略,也曾对韩国用过这种策略,希望大王深入考虑这件事。秦对魏友好用心深不可测。所以替大王考虑,最上策是进攻秦国,其次是摒弃秦国,再次是同盟国坚守信约而同泰国假装讲和,同其它国家彼此不结仇。秦国、齐国联合,国家就不可能保持下去了。大王还是听从臣下的,一定不要同泰国讲和。

豢国权势过大,魏冉明习于诸侯之事,因此即使有为您损伤秦圉的,也不敢明显地表现出来。天下诸侯可以号令攻伐秦国,就会有人暗中劝告而不敢图谋伐秦了。看到天下诸侯损伤秦国,就先出卖盟国来自我解脱。天下诸侯能够号令摒弃秦国,受到盟国的胁迫而不得已相应。天下诸侯无法做到,自己就会首先背叛诸侯,而把秦国作为上等的邦交来保全自己。像这样出人,把出卖大王作为资本,怎能免除国家的祸患呢?免除国家祸患的人,一定用尽三等策略而首先推行上等的,上等策略行不通就推行中等的,中等策略行不通就推行下等的。下等策略行不通就明确表示不同秦国俱存乘损伤秦国,使秦国不择利害的多少,只有阻止魏国两败俱伤的举动才能得到自己的安宁。让您出卖盟国来向秦国求和,这样免除国家祸患的计策,臣下怎么知道它的可取之处呢?既然如此,希望您能研究臣下的计策。

燕国、齐国是仇国,燕国、齐国同秦国是兄弟之国,让燕国、齐国这样的仇国联合起来,去攻打燕国的婚姻之国秦国,臣下感到为难。黄帝在涿鹿之野作战,而西戎的军队没有赶到;大禹攻打三苗,而东夷的百姓没有起来响应。使燕国进攻秦国,是黄帝也为难的事,而臣下召来燕国军队并使齐国起兵响应。臣下又辅饶侍奉三晋的大臣,跟从奉阳君、孟尝君、韩氓、周寂、韩徐为并且列在他们之下,唯恐他们攻伐秦国疑虑不定,自身又同泰国决裂。一开始请求诸侯焚烧天下秦符的,是臣下;再次传告诸侯焚烧秦符的,是臣下;要使五国相约关闭通往秦国关隘的,是臣下。奉阳君、韩余为已经和睦了,苏修、朱婴已经都暗中留在了邯郸,臣下又游说齐王前击败坏宋郭的合秦之约。诸侯一同讲和,于是派苏络宣扬诸侯的言论,而把齐国作为最好的邦交,请求发兵攻魏,臣下又以死相争,果真从西面由苏修传来齐不伐魏的消息,臣下不是不知道秦国权势之大,然而我所以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您啊。

 

 

《魏二·魏文子田需周宵相善》

 

魏文子、田需、周宵相善,欲罪犀首。犀首患之,谓魏王曰:今所患者,齐也。婴子言行于齐王,王欲得齐,则胡不召文子而相之?彼必务以齐事王。王曰:善。因召文子而相之。犀首以倍田需、周宵。

 

  1. 译文

 

田文、田需、周宵彼此很友好,想要加罪予公孙衍。公孙衍担心这事,对魏王说:现在所担忧的,是齐国。田婴的话,齐王很听从,大王想得到齐国,那么为什么不召来田文任他为相国呢?他一定会用齐国来服事大王。魏王说:太好了。于是召来娜文任命他为相国。公孙衍因此使田文背弃了田需、周宵。

 

 

《魏二·魏王令惠施之楚》

 

魏王令惠施之楚,令犀首之齐。钧二子者,乘数钧,将测交也。楚王闻之,施因令人先之楚,言曰:魏王令犀首之齐,惠施之楚,钧二子者,将测交也。楚王闻之,因郊迎惠施。

 

  1. 译文

 

魏王命惠施去楚国出使,命公孙衍去齐国出使。使两人出使的车辆数相等,平均他们出使的车辆数,是要推测两国与魏国交情的深浅。惠施于是派人先去楚国,声言说:魏壬命公孙衍出使齐国,惠施出使楚国,平均二人随从的车辆数,将要以此来推测两国与魏国交情的深浅。楚王听说后,于是到郊外迎接惠施。

 

 

《魏二·魏惠王起境内众》

 

魏惠王起境内众,将太子申而攻齐。客谓公子理之傅曰:何不令公子泣王太后,止太子之行?事成则树德,不成则为王矣。太子年少,不习于兵。田朌,宿将也,而孙子善用兵。战必不胜,不胜必禽。公于争之于王,王听公子,公子不封;不听公子,太子必败;败,公子必立;立,必为王也。

 

  1. 译文

 

魏王起国内之兵,任命太子申为将进攻齐国。一个外来人对公予理的老师说:为什么不让公子到王太后那里去哭诉,阻止太子出征?阻止成功了就树立了美德,不成就会做国君。太子年少,不熟悉用兵。齐国的田盼是老将,而孙子又善于用兵。太子出战一定不能取胜,不能取胜一定会被擒获。公子到大王那里去争执,大王听从公子建议,公予一定会受封赏;不听从公子,太子一定会战败;战败了,公子一定会被立为太子,立为太子。一定会成为国君的。

 

 

《魏二·齐魏战于马陵》

 

齐、魏战于马陵,齐大胜魏,杀太子申,覆十万之军。魏王召惠施而告之曰:夫齐,寡人之仇也,怨之至死不忘。国虽小,吾常欲悉起兵而攻之,何如?”对曰:不可。臣闻之,王者得度,而霸者知计。今王所以告臣者,疏于度而远于计。王固先属怨于赵,而后与齐战。今战不胜,国无守战之备,王又欲悉起而攻齐,此非臣之所谓也。王若欲报齐乎,则不如因变服折节而朝齐,楚王必怒矣。王游人而合其斗,则楚必伐齐。以休楚而伐罢齐,则必为楚禽矣。是王以楚毁齐也。魏王曰:善。乃使人报于齐,愿臣畜而朝。

田婴许诺。张丑曰:不可。战不胜魏,而得朝礼,与魏和而下楚,此可以大胜也。今战胜魏,覆十万之军,而禽太子申;臣万乘之魏,而卑秦、楚,此其暴于戾定矣。且楚王之为人也,好用兵而甚务名,终为齐患者,必楚也。田婴不听,遂内魏王,而与之并朝齐侯再三。

赵氏丑之。楚王怒,自将而伐齐,赵应之,大败齐于徐州。

 

  1. 译文

 

齐国、魏国在马陵交战,齐国把魏国打得大败,杀死了魏国太子申,消灭魏军十万人。魏王召来惠施告诉他说:齐国是寡人的仇敌,仇怨至死也不会忘记,魏国虽然很小,我常想调全部兵力进攻它,怎么样?

惠施回答说:不可以这样做。臣下听说,为王者要适合法度,称霸者要懂得计谋。现在大王告诉臣下的,离法度和计谋太远了。大王本来先同赵国结下了仇怨,而后又同齐国作战。现在没打胜,国家没有守卫作战的后备,大王又要调全部兵力进攻齐国,这不是臣下主张的做法。大王如果想报复齐国,不如就更换君主的服装屈己下人去朝拜齐国,楚王一定会发怒。大王派人到齐、楚两国游说,促成它们的争斗,那么楚国一定会进攻齐国,以强大的楚国去进攻疲敝的齐国,齐国就一定会被楚国击败,这是大王用楚国来毁掉齐国。

魏王说:太好了。就派人向齐国报告,魏王愿意称臣朝拜,田婴答应了。张丑说:不行。打不赢魏国,而能够让魏国行赣见之礼,与魏国联合而降服楚国,这可以获得大胜。现在战胜了魏国,消灭十万魏军,而且擒获了太子申,使拥有万辆兵车的魏国臣服,轻视秦国、楚国,齐王暴戾是一定的了。况且楚王的为人,喜欢用兵而且很图虚名,最终成为齐国祸患的,一定是楚国了。田婴不听从,于是接纳了魏王,并阅他多次朝见齐侯。赵国感到羞耻。楚王大怒,自己率兵进攻齐国,赵国响应,在徐州把齐国打得大败。

 

 

《魏二·惠施为韩魏交》

 

惠施为韩、魏交,令太子鸣为质于齐。王欲见之,朱仓谓王曰:何不称病?臣请说婴子曰:魏王之年长矣,今有疾,公不如归太子以德之。不然,公子高在楚,楚将内而立之,是齐抱空质而行不义也。

 

  1. 译文

 

田需在魏王那里很显贵,惠施说,您对大王左右的人一定要亲善。您看那杨树,横着栽能活,倒着栽能活,折一枝栽上也能活。然而让十个人来栽杨树,一个人来拔掉它们,那么就没有活着的杨树了。所以用十个人来栽植容易成活的东西,然而敌不过一个人的毁坏,为什么呢?栽种艰难而除掉容易啊!观在您自己虽然在大王那里得到了信任,而要除掉您的人却很多,那么您一定危险了。

 

 

《魏二·田需贵于魏王》

 

田需贵于魏王,惠子曰:子必善左右。今夫杨,横树之则生,倒树之则生,折而树之又生。然使十人树杨,一人拔之,则无生杨矣。故以十人之众,树易生之物,然而不胜一人者,何也?树之难而去之易也。今子虽自树于王,而欲去子者众,则子必危矣。

 

  1. 译文

 

田需得到魏王宠幸,惠子对田需说:您一定要好好对待大王身边的人呀。您看那杨树,横着种能活,倒着种能活,折断了种也能活。然而让十个人来种树,一个人来拔它,那么就没有一棵活树了。以十人之众去栽种容易成活的东西,却敌不过一个人的毁坏,这是为什么呢?栽种困难而毁掉容易。如今您虽然在魏王面前取得了信任,可是想排挤你的人太多了,将来您必然要遇到危险。

 

 

《魏二·田需死》

 

田需死。昭鱼谓苏代曰:田需死,吾恐张仪、薛公、犀首之有一人相魏者。代曰:然则相者以谁而君便之也?”昭鱼曰:我欲太子之自相也。代曰:请为君北见梁王,必相之矣。昭鱼曰:奈何?”代曰:君其为梁王,代请说君。昭鱼曰:奈何?”对曰:代也从楚来,昭鱼甚忧。代曰:君何忧?’曰:田需死,吾恐张仪、薛公、犀首有一人相魏者。代曰:勿忧也。梁王,长主也,必不相张仪。张仪相魏,必右秦而左魏。薛公相魏,必右齐而左魏。犀首相魏,必右韩而左魏。梁王,长主也,必不使相也。代曰:莫如太子之自相。是三人皆以太子为非固相也,皆将务以其国事魏,而欲丞相之玺。以魏之强,而持三万乘之国辅之,魏必安矣。故曰,不如太子自相也。’”遂北见梁王,以此语告之,太子果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