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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2

时间: 来源于:国学院

(三)、写作特点

1.人物刻画生动

-例如苏秦的故事,生动的刻画了一个长于论辩、追逐名利的策士,逼真描绘一群势力庸俗的小人。苏秦游说秦国失败后像乞丐样回到家中,而妻不下织,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后来,他发奋图强,六国封相,路过家门是,父母闻之,清宫除道,张乐设饮,郊迎三十里。妻侧目而视嫂蛇行匍匐。

-前后两个场面的鲜明对照,充分揭露一切一功名利禄为依归的炎凉世态,暴露勒封建伦理道德的虚伪性。

-而苏秦的读书欲睡也是为了高官厚禄,客观上揭露处于统治阶级中下层的策士的丑态。

 

2.善于讽喻

善于通过讽喻的小故事说明一种道理,生动幽默、耐人寻味。例如邹忌讽齐王纳谏以邹忌借其妻、妾、朋友出于不同目的,赞美其美于徐公,说明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的道理,劝戒齐王不应偏任宫妇近臣的话,而应广开言路,鼓励人民进谏。

 

3.语言风格独特

-雄辩的论说,尖刻的讽刺,耐人寻味的幽默,构成独特的语言风格。

-书中的许多寓言故事如画蛇添足狐假虎威等流传至今为习用的成语。

-在记录策士们的言行时,对其不择手段追求个人功名富贵、朝秦暮楚的行为,及其在外交上挑拨是非,玩弄手段的种种阴谋,而不加以批判,反以欣赏的态度加以描绘,是不足取的地方。

 

(四)历史典故

秦兴师临周求九鼎

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周君患之,以告颜率。颜率曰:大王勿忧,臣请东借救于齐。

颜率至齐,谓齐王曰:夫秦之为无道也,欲兴兵临周而求九鼎,周之君臣内自尽计:与秦,不若归之大国。夫存危国,美名也;得九鼎,厚宝也。愿大王图之!齐王大悦,发师五万人,使陈臣思将以救周,而秦兵罢。

齐将求九鼎,周君又患之。颜率曰:大王勿忧,臣请东解之。

颜率至齐,谓齐王曰:周赖大国之义,得君臣父子相保也,愿献九鼎。不识大国何途之从而致之齐?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梁颜率曰:不可。夫梁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晖台之下,少海之上,其日久矣,鼎入梁,必不出。

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楚。对曰:不可。楚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于叶庭之中,其日久矣。若入楚,鼎必不出。王曰:寡人终何途之从而致之齐?

颜率曰:弊邑固窃为大王患之。夫鼎者,非效醯壶酱甀耳,可怀甀挟挈以至齐者,非效鸟集乌飞、兔兴马逝,漓然止于齐者。昔周之伐殷,得九鼎,凡一鼎而九万人挽之,九九八十一万人,士卒师徒器械被具,所以备者称此。今大王纵有其人,何途之从而出?,臣窃为大王私忧之。齐王曰:子之数来者,犹无与耳。颜率曰:不敢欺大国,疾定所从出,弊邑迁鼎以待命。齐王乃止。

秦攻宜阳

秦攻宜阳,周君谓赵累曰:子以为何如?对曰:宜阳必拔也。君曰:

宜阳城方八里,材士十万,粟支数年,公仲之军二十万,景翠以楚之众临山而救之,秦必无功。对曰:甘茂,羁旅也,攻宜阳而有功,则周公旦也;无功,则削迹于秦。秦王不听群臣父兄之义,而攻宜阳,宜阳不拔,秦王耻之。臣故曰君曰:子为寡人谋,且奈何?对曰:君谓景翠曰:公爵为执圭,官为柱国,战而胜,则无加焉矣;不胜,则死。不如背秦。援宜阳,公进兵,秦恐公之乘其弊也,必以宝事公。公中慕公之为己乘秦也,亦必尽其宝。’”

秦拔宜阳,景翠果进兵。秦惧,遽效煮枣,韩氏果亦效重宝。景翠得城于秦,受宝于韩,而德东周。

东周与西周战

东周与西周战,韩救西周。为东周谓韩王曰:西周者,故天子之国也,多名器重宝。案兵而勿出,可以德东周,西周之宝可尽矣。

东周与西周争

东周与西周争,西周欲和于楚、韩。齐明谓东周君曰:臣恐西周之与楚、韩宝,令之为己求地于东周也。不若谓楚、韩曰:西周之欲入宝,持二端。今东周之兵不急西周,西周之宝不入楚、韩。楚、韩欲得宝,即且趣我攻西周。西周宝出,是我为楚、韩取宝以德之也,西周弱矣。

东周欲为稻

东周欲为稻,西周不下水,东周患之。苏子谓东周君曰:臣请使西周下水可乎?

乃往见西周之君曰:君之谋过矣!今不下水,所以富东周也。今其民皆种麦,无他种矣。君若欲害之,不若一为下水,以病其所种。下水,东周必复种稻;种稻而复夺之。若是,则东周之民可令一仰西周而受命于君矣。西周君曰:

善。遂下水。苏子亦得两国之金也。

昭献在阳翟

昭献在阳翟,周君将令相国往,相国将不欲。苏厉为之谓周君曰:楚王与魏王遇也,主君令陈封之楚,令向公之魏。楚、韩之遇也,主君令许公之楚,令向公之韩。今昭献非人主也,而主君令相国往;若其王在阳翟,主君将令谁往?

周君曰:善。乃止其行。

秦假道于周以伐韩

秦假道于周以伐韩,周恐假之而恶于韩,不假而恶于秦。史黡谓周君曰:君何不令人谓韩公叔曰秦敢绝塞而伐韩者,信东周也。公何不与周地,发重使使之楚,秦必疑,不信周,是韩不伐也。又谓秦王曰:韩强与周地,将以疑周于秦,寡人不敢弗受。秦必无辞而令周弗受。是得地于韩,而听于秦也。

楚攻雍氏

楚攻雍氏,周粻秦、韩。楚王怒周,周之君患之。

为周谓楚王曰:以王之强而怒周,周恐,必以国合于所与粟之国,则是劲王之敌也。故王不如速解周恐,彼前得罪而后得解,必厚事王矣。

周最谓石礼

周最谓石礼曰:子何不以秦攻齐?臣请令齐相子,子以齐事秦,必无处矣。子因令周最居魏以共之,是天下制于子也。子东重于齐,西贵于秦,秦、齐合,则子常重矣。

周相吕仓见客于周君

周相吕仓见客于周君。前相工师藉恐客之伤已也,因令人谓周君曰:客者,辩士也,然而所以不可者,好毁人。

周文君免士工师藉

周文君免士工师藉,相吕仓,国人不说也。君有闵闵之心。

谓周文君曰:国必有诽誉,忠臣令诽在已,誉在上。宋君夺民时以为台,而民非之;无忠臣以掩盖之也。子罕释相为司空,民非子罕而善其君。齐桓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国人非之;管仲故为三归之家,以掩桓公非,自伤于民也。《春秋》记臣弑君者以百数,皆大臣见誉者也。故大臣得誉,非国家之美也。故众庶成强,增积成山。’”周君遂不免。

温人之周

温人之周,周不纳。问曰:客耶?对曰:主人也。问其巷而不知也,吏因囚之。

君使人问之曰:子非周人,而自谓非客,何也?对曰:臣少而诵《诗》,《诗》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周君天下,则我天子之臣,而又为客哉?故曰主人君乃使吏出之。

或为周最谓金投

或为周最谓金投曰:秦以周最之齐疑天下,而又知赵之难子齐人战,恐齐韩之合,必先合于秦。秦、齐合,则公之国虚矣。公不若救齐,因佐秦而伐韩、魏,上党、长子赵之有已公东收宝于秦,南取地于韩、魏,因以因徐为之东,则有合矣。

周最谓金投

周最谓金投曰:公负令秦与强齐战。战胜,秦且收齐而封之,使无多割,而听天下;之战不胜,国大伤,不得不听秦。秦尽韩、魏之上党,太原西止秦之有已。秦地天下之半也,制齐、楚、三晋之命,复国且身危,是何计之道也。

石行秦谓大梁造

石行秦谓大梁造曰:欲决霸王之名,不如备两周辩知之士。谓周君曰:君不如令辩知之士为君争于秦。

谓薛公

谓薛公曰:周最于齐王也而逐之,听祝弗、相吕礼者,欲取秦;秦、齐合,弗与礼重矣。有周齐,秦必轻君。君弗如急北兵趋赵以秦、魏,收周最以为后行,且反齐王之信,又禁天下之率。齐无秦,天下果,弗必走,齐王谁与为其国?

齐听祝弗

齐听祝弗外周最。谓齐王曰:逐周最、听祝弗、相吕礼者,欲深取秦也。

秦得天下,则伐齐深矣;夫齐合则赵恐伐,故急兵以示秦。秦以赵攻,与之齐伐赵,其实同理,必不处矣。故用祝弗,即天下之理也。

苏厉为周最谓苏秦

苏厉为周最谓苏秦曰:君不如令王听最以地合于魏,赵故必怒,合于齐。是君以合齐与强楚。吏产子君,若欲因最之事,则合齐者,君也;割地者,最也。

谓周最曰仇赫之相宋

谓周最曰:仇赫之相宋,将以观秦之应赵、宋败三国。三国不败,将兴赵、宋合于东方以孤秦,亦将观韩、魏之于齐也;不固,则将与宋败三国,则卖赵、宋于三国。公何不令人谓韩、魏之王曰:欲秦、赵之相卖乎?何不合周最兼相,视之不可离,则秦、赵必相卖以合于王也。

为周最谓魏王

为周最谓魏王曰:秦知赵之难与齐战也,将恐齐、赵之合也,必阴劲之。赵不敢战,恐秦不己收也,先合于齐。秦、赵争齐,而王无人焉,不可。王不去周最,合与收齐。而以兵之急,则伐齐无因事也。

谓周最曰魏王以国与先生

谓周最曰:魏以国与先生,贵合于秦以伐齐。薛公故主,轻往其薛,不顾其先君之丘墓,而公独修虚信,为茂行,明群臣,据故主,不与伐齐者产,以忿强秦,不可。公不如谓魏王、薛公曰:请为王入齐,天下不能伤齐,而有变,臣请为救之;无变,王遂伐之。且臣为齐奴也,如累王之交于天下,不可。王为臣赐厚矣,臣入齐,则王亦无齐之累也。’”

赵取周之祭地

赵取周之祭地,周君患之,告于郑朝。郑朝曰:君勿患也,臣请以三十金复取之。周君予之,郑朝献赵太卜,因告以祭地事。及王病,使卜之。太卜谴之曰:周之祭地为祟。赵乃还之。

杜赫欲重景翠于周

杜赫欲重景翠于周,谓周君曰:君之国小,尽君子重宝珠玉以事诸侯,不可不察也。譬之如张罗者,张于无鸟之所,则终日无所得矣;张于多鸟处,则又骇鸟矣。必张于有鸟无鸟之际,然后能多得鸟矣。今君将施于大人,大人轻君;施于小人,小人无可以求,又费财焉。君必施于今之穷士不必且为大人者,故能得欲矣。

周共太子死

周公太子死,有五庶子,皆爱之而无适立也。

司马翦谓楚王曰:何不封公子咎,而为之请太子?左成谓司马翦曰:周君不听,是公之知困而交绝于周也。不如谓周君曰:孰欲立也?微告翦,翦今楚王资之以地。’”

公若欲为太子,因令人谓相国御展子廧夫空曰:王类欲令若为之,此健士也,居中不便于相国。相国令之为太子。

三国隘秦

三国隘秦,周令其相之秦,以秦之轻也,留其行。有人谓相国曰:秦之轻重未可知也。秦欲知三国之情,公不如遂见秦王曰:请谓王听东方之处。秦必重公。是公重周,重周以取秦也。齐重,故有周而已取齐,是周常不失重国之交也。

昌他亡西周

昌他亡西周,之东周,尽输西周之情于东周。东周大喜,西周大怒。冯且曰:臣能杀之。君予金三十斤。冯且使人操金与书,闲遗昌他。书曰:告昌他:事可成,勉成之;不可成,亟亡来,亡来。事久且泄,自令身死。因使人告东周之候曰:今夕有奸人当入者矣。候得而献东周,东周立杀昌他。

昭翦与东周恶

昭翦与东周恶,或谓照翦曰:为公画阴计。照翦曰:何也?”“西周甚憎东周,尝欲东周与楚恶,西周必令贼贼公,因宣言东周也,以西周之与王也。

照翦曰:善。吾又恐东周之贼己,而以轻西周恶之于楚。遽和东周。

严氏为贼

严氏为贼,而阳竖与焉。道周,周君留之十四日,载以乘车驷马而遣之。韩使人让周,周君患之。客谓周君曰:正语之曰:寡人知严氏之为贼,而阳竖与之,故留之十四日以待命也。小国不足,亦以容贼?君之使又不至,是以遣之也。’”

薛公以齐为韩、魏攻楚

薛公以齐为韩、魏攻楚,又与韩、魏攻秦,而藉兵乞食于西周。

韩庆为西周谓薛公曰:君以齐为韩、魏攻楚,九年而取宛、叶以北,以强韩、魏。今又攻秦以益之,韩、魏南无楚忧,西无秦患,则地广而益重,齐必轻矣。夫本末更盛,虚实有时,窃为君危之!君不如令弊邑阴合于秦,而君无攻,又无藉兵乞食。君临函谷而无攻,令弊邑以君之情谓秦王曰:薛公必破秦以张韩、魏。所以进兵者,欲王令楚割东国以与齐也。秦王出楚王以为和,君令弊邑以此忠秦,秦得无破,而以楚之东国自免也,必欲之。楚王出,必德齐,齐得东国而益强,而薛世世无患。秦不大弱,而处之三晋之西,三晋必重齐。薛公曰:善。因令韩庆入秦,而使三国无攻秦,而使不藉兵乞食于西周。

秦攻魏将犀武军于伊阙

秦攻魏将犀武军于伊阙,进兵而攻周。为周最谓李兑曰:君不如禁秦之攻周。赵之上计莫如令秦、魏复战。今秦攻周而得之,则众必多伤矣,秦欲待周之得,必不攻魏;秦若攻周而不得,前有胜魏之劳,后有攻周之败,又必不攻魏。今君禁之,而秦未与魏讲也,而全赵令其止,必不敢不听,是君却秦而定周也。秦去周,必复攻魏,魏不能支,必因君而讲,则君重矣。若魏不讲,而疾支之,是君存周而战秦、魏也,重亦尽在赵。

秦令樗里疾以车百乘入周

秦令樗里疾以车百乘入周,周君迎之以卒,甚敬。楚王怒,让周,以其重秦客。

游腾谓楚王曰:智伯欲伐厹由,遗之大钟,载以广车,因随入以兵,厹由卒亡,无备故也。桓公伐蔡也,号言伐楚,其实袭蔡。今秦者,虎狼之国也,兼有吞周之意,使樗里疾以车百乘入周,周君惧焉,以蔡、厹由戒之。故使长兵在前,强弩在后,名曰卫疾,而实囚之也。周君岂能无爱国哉?恐一日之亡国,而忧大王。楚王乃悦。

雍氏之役

雍氏之役,韩征甲与粟于周,周君患之,告苏代。苏代曰:何患焉!代能为君令韩不征甲与粟于周,又能为君得高都。周君大悦,曰:子苟能,寡人请以国听。

苏代遂往见韩相国公中,曰:公不闻楚计乎?昭应谓楚王曰:韩氏罢于兵,仓廪空,无以守城,吾收之以饥,不过一月,必拔之。今围雍氏五月,不能拔,是楚病也,楚王始不信昭应之计矣。今公乃征甲及粟于周,此告楚病也。昭应闻此,必劝楚王益兵守雍氏,雍氏必拔。公中曰:善。然吾使者已行矣。

代曰:公何不以高都与周?公中怒曰:吾无征甲与粟于周亦已多矣。何为与高都?代曰:与之高都,则周必折而入于韩,秦闻之,必大怒,而焚周之节,不通其使。是公以弊高都得完周也,何不与也?公中曰:善。不征甲与粟于周而与高都,楚卒不拔雍氏而去。

周君之秦

周君之秦。谓周最曰:不如誉秦王之孝也,因以应为太后养地。秦王、太后必喜,是公有秦也。交善,周君必以为公功;交恶,劝周君入秦者必有罪矣。

苏厉谓周君

苏厉谓周君曰:败韩、魏,杀犀武,攻赵,取蔺、离石、祁者,皆白起。是攻用兵,又有天命也。今攻梁,梁必破,破则周危,君不若止之。

谓白起曰: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柳叶者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左右皆曰。有一人过曰:善射,可教射也矣?养由基曰:人皆善。子乃曰可教射,子何不代我射之也?客曰:我不能教子支左屈右。夫射柳叶者,百发百中,而不已善息,少焉气力倦,弓拨矢钩,一发不中,前功尽矣。今公破韩、魏,杀犀武,而北攻赵,取蔺、离石、祁者,公也。公之功甚多。今公又以秦兵出塞,过两周,践韩而以攻梁,一攻而不得,前功尽灭。公不若称病不出也。

楚兵在山南

楚兵在山南,吾得将为楚王属怒于周。

或谓周君曰:不如令太子将军正迎吾得于境,而君自郊迎,令天下皆知君之重吾得也。因泄之楚曰:周君所以事吾得者器必名曰谋。楚王必求之,而吾得无效也,王必罪之。

楚请道于二周之间

楚请道于二周之间,以临韩、魏,周君患之。苏秦谓周君曰:除道属之于河,韩、魏必恶之;齐、秦恐楚之取九鼎也,必救韩、魏而攻楚。楚不能守方城之外,安能道二周之间?若四国弗恶,君虽不欲与也,楚必将自取之矣。

司寇布为周最谓周君

司寇布为周最谓周君曰:君使人告齐王以周最不肯为太子也,臣为君不取也。函冶氏为齐太公买良剑,公不知善,归其剑而责之金。越人请买之千金,折而不卖。将死,而属其子曰:必无独知。今君之使最为太子,独知之契也,天下未有信之者也。臣恐齐王之为君实立果而让之于最,以嫁之齐也。君为多巧,最为多诈。君何不买信货哉?奉养无有爱于最也,使天下见之。

秦召周君

秦召周君,周君难往。或为周君谓魏王曰:秦召周君,将以使攻魏之南阳。王何不出于河南。周君闻之,将以为辞于秦而不往。周君不入秦,秦必不敢越河而攻南阳。

犀武败于伊阙

犀武败于伊阙,周君之魏求救,魏王以上党之急辞之。周君反,见梁囿而乐之也。綦母恢谓周君曰:温囿不下此,而又近,臣能为君取之。反见魏王,王曰:周君怨寡人乎?对曰:不怨且谁怨王?臣为王有患也。周君谋主也,而设以国为王扞秦,而王无之扞也。臣见其必以国事秦也秦悉塞外之兵,与周之众,以攻南阳,而两上党绝矣。魏王曰:然则奈何?綦母恢曰:周君形不小利事秦,而好小利。今王许戍三万人,与温囿,周君得以为辞于父兄百姓,而利温囿以为乐,必不合于秦。臣尝闻温囿之利,岁八十金,周君得温囿,其以事王者,岁百二十金。是上党每患而赢四十金。魏王因使孟卯致温囿于周君,而许之戍也。

韩、魏易地

韩、魏易地,西周弗利。樊馀谓楚王曰:周必亡矣。韩、魏之易地,韩得二县,魏亡二县。所以为之者,尽包二周,多于二县,九鼎存焉。且魏有南阳、郑地、三川而包二周,则楚方城之外危;韩兼两上党以临赵,即赵羊肠以上危。故易成之曰,楚、赵皆轻。楚王恐,因赵以止易也。

秦欲攻周

秦欲攻周,周最谓秦王曰:为王之国计者,不攻周。攻周,实不足以利国,而声畏天下。天下以声畏秦,必东合于齐。兵弊于周,而合天下于齐,则秦孤而不王矣。是天下欲罢秦,故劝王攻周。秦与天下俱罢,则令不横行于周矣。

宫他谓周君

宫他谓周君曰:宛恃秦而轻晋,秦饥而宛亡;郑恃魏而轻韩,魏攻蔡而郑亡;邾、莒亡于齐;陈、蔡亡于楚,此皆恃援国而亲近敌也。今君恃韩、魏而亲秦,国恐伤矣。君不如使周最阴合于赵以备秦,则不毁。

谓齐王

谓齐王曰:王何不以地赍周最以为太子也。齐王令司马悍以赂进周最于周。左尚谓司马悍曰:周不听,是公之知困而交绝于周也。公不如谓周君曰何欲置?令人微告悍,悍请令王进之以地。’”左尚以此得事。

三国攻秦反

三国攻秦反,西周恐魏之藉道也。为西周谓魏王曰:楚、宋不利秦之德三国也,彼且攻王之聚以利秦。魏王惧,令军设舍速东。

犀武败

犀武败,周使周足之秦。或谓周足曰:何不谓周君曰:臣之秦,秦、周之交必恶。主君之臣又秦重而欲相者,且恶臣于秦,而臣为不能使矣。臣愿免而行,君因相之。彼得相,不恶周于秦矣。君重秦,故使相往;行而免,且轻秦也,公必不免。公言是而行,交善于秦,且公之成事也;交恶于秦,不善于公且诛矣。

 

 

《东周·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

 

秦兴师临周而求九鼎,周君患之,以告颜率。颜率曰:大王勿忧,臣请东借救于齐。颜率至齐,谓齐王曰:夫秦之为无道也,欲兴兵临周而求九鼎,周之君臣内自画计,与秦,不若归之大国。夫存危国,美名也;得九鼎,厚宝也。愿大王图之。齐王大悦,发师五万人,使陈臣思将,以救周,而秦兵罢。

齐将求九鼎,周君又患之。颜率曰:大王勿忧,臣请东解之。颜率至齐,谓齐王曰:周赖大国之义,得君臣父子相保也,愿献九鼎,不识大国何途之从而致之齐?”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梁。颜率曰:不可。夫梁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晖台之下,少海之上,其日久矣。鼎入梁,必不出。齐王曰:寡人将寄径于楚。对曰:不可。楚之君臣欲得九鼎,谋之于叶庭之中,其日久矣。若入楚,鼎必不出。王曰:寡人终何途之从而致之齐?”颜率曰:弊邑固窃为大王患之。夫鼎者,非效醯壶酱甀耳,可怀挟提挈以至齐者;非效鸟集乌飞,兔兴马逝,漓然止于齐者。昔周之伐殷,得九鼎,凡一鼎而九万人輓之,九九八十一万人,士卒师徒,器械被具,所以备者称此。今大王纵有其人,何途之从而出?臣窃为大王私忧之。齐王曰:子之数来者,犹无与耳。颜率曰:不敢欺大国,疾定所从出,弊邑迁鼎以待命。齐王乃止。

 

  1. 译文

 

秦国兴师、兵临城下威胁东周,而且向东周君索要九鼎(国宝),周君为此忧心忡忡,就与朝中重臣颜率来商讨对策。颜率说:君王不必忧虑,可由臣往东去齐国借兵求救。

颜率到了齐国,对齐王说:如今秦王暴虐无道,兴强暴之师、兵临城下威胁周君,还索要九鼎。我东周君臣在宫廷内寻思对策,最终君臣一致认为:与其把九鼎送给暴秦,实在不如送给贵国。挽救面临危亡的国家必定美名传扬,赢得天下人的认同和赞誉;如果能得到九鼎这样的国之珍宝,也确实是国家的大幸。但愿大王能努力争取!齐王一听非常高兴,立刻派遣5万大军,任命陈臣思为统帅前往救助东周,秦兵果然撤退。

当齐王准备向周君要九鼎,以兑现颜率的诺言时,周君又一次忧心忡忡。颜率说:大王不必担心,请允许臣去齐国解决这件事。颜率来到齐国,对齐王说:这回我东周仰赖贵国的义举,才使我君臣父子得以平安无事,因此心甘情愿把九鼎献给大王,但是却不知贵国要借哪条道路把九鼎从东周运回到齐国?齐王说:寡人准备借道梁国。

颜率说:不可以借道梁国,因为梁国君臣很早就想得到九鼎,他们在晖台和少海一带谋划这件事已很长时间了。所以九鼎一旦进入梁国,必然很难再出来。于是齐王又说:那么寡人准备借道楚国。颜率回答说:这也行不通,因为楚国君臣为了得到九鼎,很早就在叶庭(地方名)进行谋划。假如九鼎进入楚国,也绝对不会再运出来。齐王说:那么寡人究竟从那里把九鼎运到齐国呢?

颜率说:我东周君臣也在私下为大王这件事忧虑。因为所谓九鼎,并不是像醋瓶子或酱罐子一类的东西,可以提在手上或揣在怀中就能拿到齐国,也不像群鸟聚集、乌鸦飞散、兔子奔跳、骏马疾驰那样飞快地进入齐国。当初周武王伐殷纣王获得九鼎之后,为了拉运一鼎就动用了9万人,九鼎就是九九共八十一万人。士兵、工匠需要的难以计数,此外还要准备相应的搬运工具和被服粮饷等物资,如今大王即使有这种人力和物力,也不知道从哪条路把九鼎运来齐国。所以臣一直在私下为大王担忧。

齐王说:贤卿屡次来我齐国,说来说去还是不想把九鼎给寡人了!颜率赶紧解释说:臣怎敢欺骗贵国呢,只要大王能赶快决定从哪条路搬运,我东周君臣可迁移九鼎听候命令。齐王终于打消了获得九鼎的念头。

 

 

《东周·秦攻宜阳》

 

秦攻宜阳,周君谓赵累曰:子以为何如?”对曰:宜阳必拔也。君曰:宜阳城方八里,材士十万,粟支数年,公仲之军二十万,景翠以楚之众,临山而救之,秦必无功。对曰:甘茂,羁旅也,攻宜阳而有功,则周公旦也;无功,则削迹于秦。秦王不听群臣父兄之义而攻宜阳,宜阳不拔,秦王耻之。臣故曰拔。君曰 :“子为寡人谋,且奈何?”对曰:君谓景翠曰:‘公爵为执圭,官为柱国,战而胜,则无加焉矣;不胜,则死。不如背秦援宜阳。公进兵,秦恐公之乘其弊也,必以宝事公,公中慕公之为己乘秦也,亦必尽其宝。秦拔宜阳,景翠果进兵。秦惧,遽效煮枣,韩氏果亦效重宝。景翠得城于秦,受宝于韩,而德东周。

 

  1. 译文

 

秦国攻打韩国的宜阳城,周赧王对大臣赵累说:你预测一下事情的结果会怎样?赵累回答说:宜阳必定会被秦国攻破。赧王说:宜阳在不过8里见方的地方有英勇善战的士兵10万,粮食可以支用好几年;在宜阳附近有韩国国相公仲的军队20万,附近还有楚国大将景翠率领的兵士,依山扎寨,相机援救宜阳,秦国一定不会成功、宜阳不会被秦国攻破的。赵累回答说:攻打宜阳的秦将甘茂是寄居秦国的客将,如果攻打宜阳有功,就成了秦国的周公旦;如果不成功,就将在秦国被革除官职。秦武王不听群臣父兄们的意见,执意要进攻宜阳,如宜阳攻不下来,秦武王会以此为耻。大势如此,所以我说宜阳一定能攻下来。

周赧王说:那么你替我谋划一下,我们应当怎么办?赵累回答说:请君王对楚将景翠说:你的爵位已经是执圭,你的官职已经是柱国,就是打了胜仗,官爵也不可能再升了;如果不取胜,就必遭死罪。不如与秦国作对而去援助宜阳。只要你一出兵,秦国就会害怕你要乘秦军疲惫去袭击它,就一定会拿出宝物送给你,韩国国相公仲也会因为你乘虚攻打秦国而敬慕你,他也一定会宝物送给你。’”

秦军攻陷宜阳以后,楚将景翠听取周王意见发兵攻秦。秦国大为恐惧,赶紧把煮枣地方献给景翠。韩国果然也拿出重宝酬谢景翠。景翠不但得到了秦国的煮枣城,又得到了韩国的财宝,所以他非常感激东周对他的恩德。

 

 

《东周·东周与西周战》

 

东周与西周战,韩救西周。为东周谓韩王曰:“西周者,故天子之国也,多名器重宝,案兵而勿出,可以德东周,西周之宝可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