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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礼》8

时间: 来源于:国学院

梁齐,面向北,主宾到达堂上,国君两次行拜礼,主宾下堂,国君两次行拜礼。主宾在西阶的东边,面朝北回拜。摈者辞谢主宾回拜,主宾仍行拜礼,国君走下一级台阶亲自辞谢。摈者辞谢说:“敝国国君跟随您下堂,将要行拜礼,您还是起来吧。”主宾连步上台阶登堂,不行拜礼。国君命主宾完成拜礼,主宾在台阶上面朝北再拜稽首。

士扛鼎,在门外去掉鼎盖,按顺序进入,在碑的南边摆放鼎,以西边为上位。鼎右的人抽出鼎杠,坐下把杠放在鼎的西边,南北方向放置。从鼎的西边出来。鼎左的人等着把鼎中的牲肉取出放在俎上。雍人拿着俎进来,把俎摆放在鼎的南边,旅人面朝南,把取食物的匕放在鼎上,退出。大夫站在洗的东南洗手,大夫们面朝西,以北为上位,依序进前洗手。退回的人和进前的人在洗的南边交错。洗手完毕,依次到碑的南边,鼎的北边,面朝南用匕取鼎中的牲肉。左人面朝西。鱼和腊物煮熟。载放牲体和腊物进前,肉皮朝上。鱼七条,纵放在俎上,鱼的右半朝下。肠胃七份,放在同一俎上。纹理精细的猎肋条肉七份。肠胃和肋条肉都横放在俎上,两边下垂。大夫已经用完匕,把匕放在鼎上。按与进前时相反的顺序退下,回到原位。

国君下堂洗手,主宾下堂,国君辞谢。洗完手,国君拱手行礼一次,谦让一次,国君登堂,主宾登堂。宰夫由东房出来,把用醋和的酱交给国君,国君亲自摆放它。主宾辞谢,面朝北跪下移动醋酱,向东移动到当放的位置。国君站在东墙内,面向西,主宾站在台阶的西边,正立不动。宰夫由东房进献豆六,摆放在酱的东边,以西边为上位。腌韭菜往东是肉汁酱,腌蒲根,腌蒲根的南边是带骨的麋肉酱,在西是腌韭菜花,带骨的鹿肉酱。士在豆的南边摆放俎,以西为上位。牛、羊、豕,鱼在牛的南边。腊、肠、胃依次往东。猪肋条肉单独一行。旅人拿匕,甸人抬鼎,顺次而出,放在对着门的地方。宰夫在俎的西边摆放六簋黍、稷,二二并列,以东北方为上位。黍对着牛俎,它的西边是稷,交错排完,往南陈设。煮肉汁,没有盐、菜拌和,放在瓦豆里。太宰右手拿着瓦豆,左手拿着盖,从庙门外进入,由东阶登上,走到台阶尽头,不登堂,把瓦豆交给国君,拿着盖子走下台阶,出门放下盖子,然后进门回到原位。国君把瓦豆放在酱的西边,主宾辞谢,坐下往东移。宰夫在豆的西边摆放四只盛菜和羹的鼎,以东为上位。牛肉羹的西边是羊肉羹,羊肉羹的南边是猪肉羹,猪肉羹的东边是牛肉羹。把清酒斟在觯中,放在丰上。

宰夫右手拿着觯,左手拿着丰,进前摆放在豆的东边。宰夫面朝东,坐下揭开簋的盖子,各仰放在簋的西边。佐助的人背向着东房,面朝南,报告国君正馔准备完毕。

国君两次行拜礼,拱手请主宾进食。主宾下堂行拜谢。国君辞谢。

主宾登堂,再拜稽首。主宾登上席位,坐下取腌韭菜,一一浸入到肉酱里,在腌韭菜和肉酱两豆之间祭。佐助的人面朝东坐下取黄米饭,放在左手中,一一取过,又取小米饭,一一取过,放回右手。站起来交给主宾,主宾祭饭。把牛羊豕三牲的肺切断,佐助的人逐一取过来,一一交给主宾。主宾站起来接受,坐下祭,主宾擦手,用角制祭勺舀取放在上位的小鼎中的菜,逐一浸入其他三个小鼎中。在上位盛有牛肉羹的小鼎和盛有羊肉羹的小鼎之间祭。在上豆之间祭清酒。鱼、腊、酱、湆不祭。宰夫把小米饭递给国君,国君把它放在肉羹汁的西边,主宾面朝北辞谢,坐下往西移放。国君和主宾都回到原位。宰夫进献稻米饭,放在小米饭的西边。士进献各种美味食物,都有大块的肉放在上面,食器上有盖,像太宰那样拿着豆。先进献的人返回门外拿取,再由门进入,从西阶登堂,先进献的人一人登堂,把食物放在稻米饭的南边,黄米和小米饭的西边,主宾可中间往来。偏西的一旁摆放四列美味食物,以西北为上位。牛肉羹的东边是羊肉羹,羊肉羹的东边是猪肉羹、烤牛肉。烤牛肉的南边是肉酱,往西是牛肉块、肉酱、牛鮨。牛鮨的南边是烤羊肉,往东是羊肉块、肉酱。烤猪肉,烤猪肉的南边是肉酱,往西是猪肉块、芥菜酱、鱼脍。进献食物的众人走完台阶,不登堂,交给先进献的人,拿着盖走下台阶,出门。佐助的人背向着东房,向国君报告,各种美味食物都准备完毕。

佐助的人按国君的命令让主宾登堂就席。主宾在席的未端坐下取粱米,就手取稻米饭,在酱和肉羹汁中间祭。佐助的人面朝北坐下,遍取美味食物中的大肉块,站起来,一一交给主宾。主宾一一接受,一次同时祭。主宾下堂拜谢,国君辞谢。主宾登堂,两次行拜礼,行稽首礼。

国君再次回拜。

主宾面朝北,在正馔和加馔之间坐下,左手抱着盛有粱米的簠,右手拿着盛有肉羹汁的小鼎,下堂。国君辞谢,主宾面朝西坐下,把拿着的食物放在台阶西边,面朝东回答,面朝西坐下拿取放下的食物。一步两级台阶地登堂,面朝北把食物放回原来的位置,下堂辞谢国君。国君允许,主宾登堂,国君拱手行礼,退到东厢,摈者退回,背对东塾站立。主宾坐下,于是把加席卷起,国君不辞谢。主宾就肉汁羹和酱吃三口饭。宰夫拿着斟有浆饮的觯和承托觯的丰进前,主宾擦手,站起来接受。宰夫把丰摆放在稻米饭的西边。陈设庭实。主宾坐下祭,然后饮尽觯中浆饮,把觯放在丰上。

国君接受宰夫送上的束帛,用来酬谢主宾,面向西站立。主宾走下筵席,面朝北。摈者进前辅佐国君送上礼物。主宾下堂辞谢礼物,登堂,听从国君的命令,下堂拜谢。国君辞谢。主宾登堂,再拜稽首,接受礼物。对着东楹柱,面朝北,退回到西楹柱的西边,面朝东站立。国君行一次拜礼,主宾下堂,国君两次行拜礼。介在主宾前出门。主宾面朝北拱手行礼,拿着庭实出门。国君下堂站立,上介接过主宾手中的礼物,从者迎着随主宾出来的主国拿着兽皮的人,接过兽皮。

主宾从门的左边进入,在屋檐的尽头,面朝北,再拜稽首。国君辞谢,拱手行礼、谦让同开始时一样,登堂。主宾再拜稽首,国君回拜两次。主宾下堂辞谢国君同开始时一样。主宾登堂,国君拱手行礼退到东厢。主宾吃完黍、稷饭,三次饮浆漱口。不用酱和肉汁羹。

主宾擦手站起,面朝北坐下取粱米饭和酱下堂,面朝西坐下放在台阶的西边。面朝东两次行拜礼,行稽首礼。国君下堂,两次行拜礼。介由进来时相反的方向出去,主宾出门。国君送到大门内,两次行拜礼。

主宾不回视。

有司收起三牲的俎放在篚中,带到主宾的馆舍。鱼腊不予。

第二天,主宾穿着朝服到主国国君的大门外拜谢赏赐,拜谢食礼和酬礼,都是两次行拜礼,行稽首礼。主国掌管迎候接待的官听凭主宾行拜礼。

如果来聘问的是上大夫,食礼是八豆,八簋,六铏,九俎,鱼和腊物都是二个俎,鱼、肠胃、纹理精细的猪肋条肉的数目因官爵不同而不同,或者九,或者十一。下大夫或者是七,或者是九,美味食物东西向排列,不超过四列。上大夫,美味食物二十(东西四行,南北五行)。

比下大夫多加四豆,用的是雉、兔、鹑、鴽。

如果国君不能亲自主持食礼,就派大夫各按爵位穿朝服把食礼的酬谢礼物送上。腌菜、肉酱等放在瓦器里,陈放在楹柱外,两两并列,往北陈放,黍稷饭等放在筐里,陈放在楹柱内,在两楹柱间,两两并列,往南陈放。美味食物放在碑的北边,庭实陈放在碑的南边。牛、羊、豕陈放在门内西边,以东为上位。主宾穿朝服接受,如接受饔的礼仪。没有摈。第二天,主宾穿朝服在国君大门外拜谢国君的赏赐。接待的人听凭他拜谢。

主国大夫用食礼招待主宾,自己亲自通知,邀请。在大门外迎接主宾,为主宾到来行拜礼,都如食礼一样行拜礼。大夫下堂洗手,接过酱、肉羹汁,酬谢的礼物——束锦,都是由东阶下堂接受。授者登上一级台阶,主宾停止不动。主宾拿着粱米饭和肉羹汁,到西墙的前端。主人辞谢,主宾返回席位。主宾卷起加席,主人辞谢,主宾按原样摆设加席。

主宾辞谢主人的礼的礼物,走下一级台阶。主人跟随着。主宾接受束锦,再拜稽首。主人送上束锦也是再拜稽首。主宾向主人辞谢,走下一级台阶。主人跟随着。食礼结束,大夫在西墙前端撤去食物。主宾面朝东两次行拜礼,下堂出门。其他都如同国君用食礼招待来聘大夫的礼仪。

如果大夫不能亲自主持食礼,那么,国君就派爵位相同的大夫穿朝服把礼物送上。主宾在堂上接受礼物,没有摈。

[记]不在行食礼的前一天斋戒。行食礼告诉主宾后不再召请。不为主宾授几,东阶上没有席位。在门外东边烹煮食物。司宫准备几和一丈六尺长的蒲草编的筵,筵用墨色布作边,筵上加八尺长的细苇编的席,席用黑色帛作边,筵、席都从末端卷起。宰夫铺设筵席,出自东房,主宾乘坐的车,在大门外的西边,主宾就位时面朝北站立。盛羹的小鼎中放的菜,牛肉羹放豆叶,羊肉羹放苦荼,猪肉羹放薇菜,都有调味的佐料。

佐助的洗手,随俎登堂。盛稻粱的簠,有盖子和遮盖子的巾。凡吃烤肉的,都不用酱。上大夫,蒲草编的筵,上边加上细苇编的席,筵、席的边饰和下大夫筵、席的边饰相同。卿充当上摈,在堂下诏礼。堂上佐助的人由下大夫充当。上大夫,有各种美味食用,宰夫又进献清酒、浆饮,上大夫饮清酒、浆饮时也可吃美味食物。上大夫拜谢食礼和酬谢的礼物,都是再拜稽首。

 

 

《第十篇  觐礼》

 

一、简介

《觐礼》记述秋天诸侯晋见天子的礼仪。篇中首先对诸侯前来,天子派人慰劳,赐诸侯馆舍的礼节仪式作了介绍,接着记述天子派人通知诸侯觐期,诸侯在庙门外接受次所的礼节。然后详细记述诸侯如何行觐礼,如何行三享,如何请罪诸礼节仪式,然后,对天子赐诸侯车服,天子对诸侯的称谓,天子待诸侯的礼节,天子会同、巡守的礼节做了详细介绍。关于篇名,张尔岐《仪礼郑注句读》:“秋见曰觐。”引郑目録:“觐,见也。诸侯秋见天子曰觐。”《周礼》“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春朝是图谋天下事,秋觐是比邦国之功,夏宗是陈天下之谟,冬遇是协诸侯之虑。春、夏、冬三礼已亡。觐礼篇中记有诸侯向天子请罪之节,当是秋觐比功之意。所以,觐礼即是诸侯秋天进见天子的礼仪。

觐礼在五礼中属宾礼。

1、至于郊。

2、王使人皮弁用璧劳。侯氏亦皮弁迎于帷门之外。

3、再拜。使者不答拜。

4、遂执玉,三揖。至于阶,使者不让,先升。侯氏升听命,降,再拜稽首,遂升受玉。使者左还而立,侯氏还璧,使者受。侯氏降,再拜稽首,使者乃出。侯氏乃止使者,使者乃入。侯氏与之让升。侯氏先升,授几。

5、侯氏拜送几。使者设几,答拜。侯氏用束帛、乘马傧使者,使者再拜受。侯氏再拜送币。使者降,以左骖出。

6、侯氏送于门外,再拜。侯氏遂从之。

 

二、原文

 

《觐礼》

 

觐礼。至于郊,王使人皮弁用璧劳。侯氏亦皮弁迎于帷门之外,再拜。使者不答拜,遂执玉,三揖。至于阶,使者不让,先升。侯氏升听命,降,再拜稽首,遂升受玉。使者左还而立,侯氏还璧,使者受。侯氏降,再拜稽首,使者乃出。侯氏及止使者,使者乃入。侯氏与之让升。侯氏先升,授几。侯氏拜送几;使者设几,答拜。侯氏用束帛、乘马傧使者,使者再拜受。侯氏再拜送币。使者降,以左骖出。侯氏送于门外,再拜。侯氏遂从之。

天子赐舍,曰:「伯父,女顺命于王所,赐伯父舍!」侯氏再拜稽首,傧之束帛、乘马。

天子使大夫戒,曰:「某日,伯父帅乃初事。」侯氏再拜稽首。

诸侯前朝,皆受舍于朝。同姓西面北上,异姓东面北上。

侯氏裨冕,释币于祢。乘墨车,载龙旂、弧韣乃朝以瑞玉,有缫。

天子设斧依于户牖之间,左右几。天子衮冕,负斧依。啬夫承命,告于天子。天子曰:「非他,伯父实来,予一人嘉之。伯父其入,予一人将受之。」侯氏入门右,坐奠圭,再拜稽首。摈者谒。侯氏坐取圭,升致命。王受之玉。侯氏降,阶东北面再拜稽首。摈者延之,曰:「升!」升成拜,乃出。

四享皆束帛加璧,庭实唯国所有。奉束帛,匹马卓上,九马随之,中庭西上,奠币,再拜稽首。摈者曰:「予一人将受之。」侯氏升,致命。王抚玉。侯氏降自西阶,东面授宰币,西阶前再拜稽首,以马出,授人,九马随之。事毕。

乃右肉袒于庙门之东。乃入门右,北面立,告听事。摈者谒诸天子。天子辞于侯氏,曰:「伯父无事,归宁乃邦!」侯氏再拜稽首,出,自屏南适门西,遂入门左,北面立,王劳之。再拜稽首。摈者延之,曰:「升!」升成拜,降出。

天子赐侯氏以车服。迎于外门外,再拜。路先设,西上,路下四,亚之,重赐无数,在车南。诸公奉箧服,加命书于其上,升自西阶,东面,大史是右。侯氏升,西面立。大史述命。侯氏降两阶之间;北面再拜稽首,升成拜。大史加书于服上,侯氏受。使者出。侯氏送,再拜,傧使者,诸公赐服者,束帛、四马,傧大史亦如之。

同姓大国则曰伯父,其异姓则曰伯舅。同姓小邦则曰叔父,其异姓小邦则曰叔舅。

飨,礼,乃归。

诸侯觐于天子,为宫方三百步,四门,坛十有二寻、深四尺,加方明于其上。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设六色,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上玄,下黄。设六玉,上圭,下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东方圭。上介皆奉其君之旂,置于宫,尚左。公、侯、伯、子、男,皆就其旂而立。四传摈。天子乘龙,载大旂,像日月、升龙、降龙;出,拜日于东门之外,反祀方明。礼日于南门外,礼月与四渎于北门外,礼山川丘陵于西门外。

祭天,燔柴。祭山、丘陵,升。祭川,沉。祭地,瘗。

记。几,俟于东箱。偏驾不入王门。奠圭于缫上。

 

  1. 译文

 

朝觐的礼仪:指侯到达王城的近郊,天子派人穿皮弁服,用玉去慰劳。诸侯也穿皮弁服在帷宫门外迎接,两次行拜礼,使者不回拜,拿着璧玉前行,诸侯三次拱手行礼。到台阶前,使者不谦让,先登坛。诸侯登坛听取天子的命令,下坛再拜稽首,然后登坛接受璧玉。使者向左转身站立,诸侯送还璧玉,使者接受。诸侯下坛,再拜稽首,然后使者出。诸侯于是阻止使者离去,使者于是又进入。诸侯和使者相互谦让登坛。

诸侯先登坛,把几交给使者。诸侯为送上几行拜礼。使者放下几,回拜。诸侯用束帛、四匹马做礼物送给使者表示敬意,使者两次行拜礼接受。

诸侯为送上礼物两次行拜礼。使者下坛,牵着左边的马出门。诸侯送到门外,两次行拜礼。诸侯于是随使者到朝。

天子赐给诸侯馆舍。使者说:“伯父,您顺命到天子的地方朝觐,天子赐给伯父馆舍。”诸侯再拜稽首。把束帛和四匹马送给使者表示敬意。

天子派大夫通告说:“某天,伯父依循朝觐旧典朝拜。”诸侯再拜稽首。

众诸侯在朝觐的前一天,都在文王庙门外接受天子赐予的馆舍。同姓诸侯面朝西以北为上位;异姓诸侯面朝东以北为上位。

诸侯穿裨衣,戴冕冠,到祢庙放下礼物。乘坐墨车,车上载有交龙图饰的旗,张挂龙旗的弓、盛弓的套子,带着有丝垫的圭玉去朝觐天子。天子在室的门、窗中间摆设绣有斧状图案的屏风,屏风左右是玉几。天子穿着衮衣,戴着冕冠,背向屏风站立。啬夫把诸侯的话传给上摈,上摈报告给天子。天子说:“不是别人,是伯父为朝觐而来,我嘉奖他。

让伯父进来,我接待他。”诸侯从门的右边进入,跪着放置圭玉,再拜稽首。上摈向天子报告。诸侯跪下拿取圭玉,登堂表述来意。天子接受他的圭玉。诸侯下堂,在西阶东边面朝北再拜稽首。摈者延请他说:“请登堂。”诸侯登堂再拜稽首,然后出门。

三次进献都用束帛放上璧玉,庭实只用进献国所出产的物品。诸侯捧着束帛,有甲素旳书着国名的一匹马在前,其余九匹马随在后边,陈列在中庭,以西为上位,诸侯放下礼物,再拜稽首。摈者说:“天子将接受礼物。”诸侯登堂表述来意。天子抚摸圭玉。诸侯由西阶下堂,面朝东把礼物交给太宰。在西阶前再拜稽首。诸侯牵着一匹马出来,交给天子的人,九匹马跟随着出来。三次进献完毕。

然后,诸侯在庙门的东边袒露右臂,由门的右边进入,面朝北站立,告诉上摈转告天子:“自己要报告自己所做之事并听从天子处理。”上摈把诸侯的话报告给天子。天子对诸侯说:“伯父没做有过失的事,回去用心治理、安定你的邦国。”诸侯再拜稽首,出来。由屏风的南边到门的西边,穿好上衣,然后从门的左边进入,面朝北站立。天子慰劳他。诸侯再拜稽首。上摈延请诸侯说:“请登堂。”诸侯登堂再拜稽首,下堂出去。

天子赐给诸侯车辆,命服,诸侯到大门外迎接,再拜稽首。车先摆放,以西为上位,驾车的四匹马挨着车从东陈列。贵重的赏赐不计数,陈列在车的南边。三公捧着装有命服的箱子,天子的诏书放在箱上,由西阶登堂,面朝东,太史在他的右边。诸侯登堂,面朝西站立。太史宣读天子诏书。诸侯下堂,在东西阶之间,面朝北再拜稽首。登堂再拜稽首。太史把诏书放在命服上,诸侯接受。使者出去。诸侯送行,两次行拜礼。送礼物给使者表达敬意,送给赐予命服的三公的是束帛和四匹马。送给太史的礼物也是如此。

对同姓大国国君,就称“伯父”;对异姓大国国君,就称“伯舅”。

对同姓小国国君,就称“叔父”;对异姓小国国君就称“叔舅”。

行过飨礼、食礼、燕礼后,诸侯才归国。

诸侯到天子的地方朝觐,要在国门外方圆三百步壝土为宫墙,有四个门。用土筑坛,方圆九十六尺,高四尺,把上下四方神明的像放在坛上。上下四方神明的像是木制的。四尺见方,涂六种颜色;东方青色,南方赤色,西方白色,北方黑色,上方玄色,下方黄色。用六种玉装饰:上为圭;下为璧;南方璋;西方琥;北方璜;东方圭。上介都捧着他的国君的旗,树在宫中,以左边为上位。公、侯、伯、子、男,都靠近他的旗子站立。摈者四次传命,天子乘坐龙马驾的车,车上载着太常旗,旗上画有日月升龙、降龙的图案。出王城门,在南门外礼拜太阳,返回来在坛上祭祀上下四方神明,在南门外礼拜太阳,在北门外礼拜月亮和江、河、淮、济四水,在西门外礼拜山川丘陵。祭天,积柴焚烧;祭山、丘陵,要到高处;祭川要向水中投入祭物;祭地要埋牲、玉。

[记]几,放在东厢。偏驾的车不进入王门。诸侯把圭放在缫上。

 

 

《第十一篇  丧服》

 

一、简介

 

丧服,是“天子以下,死而相丧,衣服、年月亲疏隆杀之礼”,不仅指居丧者的服饰,还包括居丧的时间和居丧期间生活起居的特殊规范。凡此种种,又以居丧者与死者的血缘关系的亲疏而有或重或轻,或长或短,或繁或简的隆杀之别。

中国古代丧服自周代已用素服(素衣﹑素裳﹑素冠等)﹐均取白色。《仪礼·丧服》所规定的丧服,由重至轻,并有五服制度﹐即按服丧重轻﹑做工粗细﹑周期长短﹐五服﹕1、斩衰;2﹑齐衰;3﹑大;功4﹑小功;5﹑缌麻。其中斩衰最上﹐用于重丧﹐取最粗的生麻布制作﹐不缉边缝﹐出殡时披在胸前﹔女子还须加用丧髻(髻系丧带)﹐俗称披麻戴孝。五服分别适用于与死者亲疏远近不等的各种亲属,每一种服制都有特定的居丧服饰、居丧时间和行为限制。

 

(一)斩衰

这是最重的丧服,适用于子为父、未嫁之女为父、嫁后因故复从父居之女为父,嗣子为所嗣之父、承重孙为祖父,妻妾为夫,父为长子。明清二代,规定子(包括未嫁之女及嫁后复归之女)为母(包括嫡母、继母、生母)也服斩衰。子女为父母服最重之丧,这容易理解,妻妾为夫也不难理解,因为这都是以卑对尊,但父为长子却是以尊对卑,为什么要服斩衰呢?长子指嫡妻(正妻)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如嫡妻无子,则“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可在妾所生之子中立最年长的一个为长子。长子是家族正统所系,同被称为庶子的其他诸子相比,具有特殊的地位。“父为长子”,这里所称的父,必须本身就是长子,是上继父、祖、曾祖、高祖的正嫡,他的长子将来要继承正嫡的地位,是先祖正体的延续,承受宗庙付托之重。在这种情况下,长子先死,父为之服重丧,一则表示为自己的宗族失去可以传为宗庙主的重要人物而极度悲痛,二则表示对祖宗的尊敬。秦汉以后,随着典型的宗法制度的瓦解,斩衰中父为长子服重丧这一项,一般说来也就不再实行了。

持斩衰之服的男子全套丧服是:

斩衰裳,苴绖(jū dié)、杖、绞带、冠绳缨、菅屦。衰亦作缞,是麻质丧服上衣,裳为下衣。斩是不加缝缉的意思。斩衰裳用每幅(二尺二寸为一幅)三升或三升半(八十缕为一升)的最粗的生麻布制作,都不缝边,简陋粗恶,用以表示哀痛之深。斩衰裳并非贴身穿着,内衬白色的孝衣,后来更用麻布片披在身上代替,所以有披麻戴孝的说法。苴绖,指用已结子的雌麻纤维织成的粗麻布带子,共两条,一为腰绖,用作腰带,一为首绖,用以围发固冠,有绳缨下垂。杖,也就是后世俗称的哭丧棒,斩衰所用之杖为苴杖(苴有粗恶之意),竹制,高与胸齐。用杖有两重意义,一是表示丧主的身份,在传统丧礼中,只有孝子用杖;二是表示“孝子丧亲,哭泣无数,服勤三年,身病体羸,以杖扶病也”。绞带,是以绞麻为绳作带,与腰绖相似。古时祭服用带,有大带、革带之分,革带用来系韨(fú,革制蔽膝),大带用丝织品制成,加于革带之上。丧服中的绞带代替革带,腰绖则代替大带。冠绳缨,指以麻绳为缨的丧冠,冠身也是用粗麻布制作。菅屦,是用菅草编成的草鞋,粗陋而不作修饰。

如持丧者是女子,绖、杖、绞带、菅屦与男子相同,但不用丧冠,而是用一寸宽的麻布条从额上交叉绕过,再束发成髻,这种丧髻叫做髽(zhuā)。髽用一尺长的小竹为笄,叫做箭笄。另外还要用粗布包住头发,叫做布总。女子的外衣原先都是连裳于衣,斩衰裳也无上下之分,连为一体。

斩衰之服的丧期是三年,但并非三个周年,只要经过两个周年外加第三个周年的头一个月,就算服满三年之丧,所以实际上是二十五月而毕。也有一种意见认为,三年之丧应服二十七个月,唐代以后多从二十七月之说。开始服丧,叫成服、持服;服丧期满,叫释服、服阕。行三年之丧据说是因为“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所以,父母死后,为人子者要服丧三年以报答养育之恩。《荀子·礼论》有这样一段话:“三年之丧,人道之至文者也,夫是之谓至隆,是百王之所同,古今之所一也。”近世学者认为,最重之丧,丧期三年,可能是殷人或东夷的传统,经儒家竭力提倡(孔子是殷人之后),到战国时逐渐推广,而真正成为制度被社会普遍接受,则在汉代以后。

持斩衰之服者,在三年丧期中的饮食起居日常行为也有制度规范。饮食方面,《礼记·间传》说:“斩衰三日不食。”《问丧》说:“亲始死……水浆不入口,三日不举火,故邻里为之糜粥以饮食之。”就是说首先要绝食三天,到既殡以后,可以“食粥,朝一溢(1升的1/24)米,莫(暮)一溢米”;百日卒哭以后,可以“疏食水饮”;一年小祥以后,可以“食菜果”;二年大祥以后,可以用酱醋调味;丧满服阕,禫祭以后,才能饮酒食肉。但也有变通之处,《礼记·曲礼》说:“有疾则饮酒食肉,疾止复初。……五十不致毁,六十不毁,七十唯衰麻在身,饮酒食肉处于内。”居丧期间身有疾病或年事已高,为了避免身体毁伤,不能从头至尾办完丧事,陷于“不慈不孝”,允许增加营养以保护健康。在居处方面,规定在未葬以前,孝子要“居倚庐,寝苫枕块”,“寝不脱绖带”。倚庐是靠着门外东墙临时搭建的简陋棚屋,苫(shān)为草垫,块指土块。既葬以后,孝子所居倚庐的内壁可以涂泥挡风。百日卒哭以后,可以对倚庐稍加修整,并铺设不纳头的蒲草席。一年小祥,才拆除倚庐,在原处改建小屋,用白灰涂墙,称为垩室,居于其中,并铺用普通寝席。二年大祥,复居正寝,但仍不能用床。直到服丧完毕,才一切如常。妇女居斩衰之丧,则不必居倚庐和寝苫枕块。其他方面,规定在未殡之前,孝子要哭不绝声,“昼夜无时”,既殡以后,要一朝一夕哭两次。以后在整个丧期中,“思忆则哭”。至于不得婚娶,不得赴宴,不得听音乐,不得游戏笑谑等,更是理所当然。还有三月不沐、在大祥移居正寝之前夫妇不得同居等要求。总之,为了表示哀痛之深,持斩衰之服者在居丧期间要过极不正常的生活。《礼记·三年问》说:“创钜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迟。三年者,称情而立文,所以为至痛极也。斩衰,苴杖、居倚庐、食粥、寝苫、枕块,所以为至痛饰也。”事实上这许多琐细而苛刻的规定一般人很难完全做到,后世也多有变通。“居倚庐、寝苫枕块”,只是名义上的礼节,饮食之类,更难限制。但居丧尽哀,仍是普遍的伦理要求,形毁骨立,扶而能起,杖而能行,被认为是孝心的体现。孝子们向亲友分发讣告,也每自称“稽颡泣血,匍匐苫次”。

东汉以后,服斩衰之丧者如是现任官员,必须离职成服,归家守制(守丧),叫做丁艰或丁忧。父丧称丁外艰或丁外忧,母丧称丁内艰或丁内忧。至丧期结束,才能重新复职。在特殊情况下,皇帝以处理军国大事的需要为理由,不让高级官员离职守制,称为夺情,但遵旨依旧任职视事者往往被攻击为有悖人伦,要承受极大的舆论压力。在科举时代,士子遇斩衰之丧,在丧期内也不得应考。如得到父母亡故消息故意隐瞒,不离职奔丧,叫做匿丧,被发现后,会受到严厉处分,而且为人们所不齿。

 

(二)齐衰

这是次于斩衰的第二等丧服,本身又分四个等级:齐衰三年,齐衰杖期(jì),齐衰不杖期,齐衰三月。

1、齐衰三年 适用于在父已先卒的情况下,子及未嫁之女、嫁后复归之女为母,母为长子。父母虽然同为子女的生身之亲,但在宗法社会中,父为一家之长,父母的地位是不平等的。又因为男女不平等,夫为妻只服齐衰杖期,父在而母卒,其子所服不能重于父亲,也只能跟着服齐衰杖期;如果父已先卒,则可以加重丧服,但仍为父的余尊所厌(yā,压降、降低),所以服次于斩衰一等的齐衰三年。对继母的丧服,与亲生母相同,这是由于继母与自己虽无血缘关系,但她是父亲的正式配偶,地位与亲生母一样,所谓“继母如母”,服制也就没有区别。唐玄宗时制定《开元礼》,把对母亲(包括嫡母、生母、继母、嗣母)的服制改为不管父在、父不在,一律齐衰三年,明代以后又加重为斩衰三年,与父丧完全一致。至于母为长子,是根据母从于父的原则,但《丧服》所定子为母只服齐衰,母对长子当然不能更重于此,所以也低于父为长子一等,定为齐衰三年。明代以后,母为长子改为齐衰不杖期。

齐衰三年的全套丧服是:疏衰裳、齐,牡麻绖,冠布缨、削杖、布带、疏屦。

疏有粗意,疏衰裳是用每幅四至六升的粗麻布制作的,较斩衰所用略细。齐谓衣边经缝缉而显齐整。牡麻绖是用不结子的雄麻的纤维织成的粗麻布带子,也包括首绖、腰绖两种。丧冠所用麻布也较斩衰略细,并以麻布为缨,叫冠布缨。杖用桐木制作,叫削杖。布带为麻布所作,用如绞带。疏屦也是草鞋,但用细于菅草的藨(piǎo)草、蒯草编成。妇女则无冠布缨,代以布总和用柞木制作的恶笄,仍梳髽,其余同男子一样。

齐衰三年丧期也是名为三年,实际上二十五月(一说或二十七月)而毕。

2、齐衰杖期 适用于父尚在世的情况下,子、未嫁之女、已嫁复归之女为母,夫为妻。父在为母仅服杖期,是因为“资于事父以事母而爱同。天无二日,士无二王,国无二君,家无二尊,以一治之也”。但为父斩衰三年、为母仅齐衰杖期,总嫌轻重不当,“孝子心有不安”,如前所述,后世对这一规定有所变动。夫为妻齐衰杖期,和妻为夫斩衰三年,服制上的不平等也十分明显,这也反映了妇女低下的社会地位。此外,对因故被父亲单方面离弃的生身之母,则不论改嫁与否,也不论父在、父不在,也是齐衰杖期之服。

齐衰杖期丧服与齐衰三年完全相同,所不同的只是丧期较短,仅为一年。

3、齐衰不杖期 适用于为祖父母、伯叔父母、兄弟、未嫁之姐妹、长子以外的众子以及兄弟之子。此外,祖父母为嫡孙、出嗣之子为其本生父母、已嫁之女为父母,随母改嫁之子为同居继父、妇(儿媳妇)为舅姑(公婆)、为夫之兄弟之子,妾为女君(夫的正妻)也服齐衰不杖期。旧时宗法制度认为,女子一旦出嫁,就脱离了父亲的宗族,而加入丈夫的宗族,“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妇人不二斩者,犹曰不二天也”。妇女不能有两重服斩衰之丧的关系(“不二斩”),所以已嫁和未嫁有很大区别,已嫁妇女就不再为父母服三年重丧了。所谓继父,有两种含义,一是指出继之父,即嗣父,一是指母亲再嫁的后夫。这里讲的同居继父,指后一种关系。因为随母改嫁,与继父同居,受其养育之恩,所以虽无血缘关系,也为其服丧。如不随母改嫁,则不必为继父服丧。妇为舅姑的丧服,后世改为与子为父母一样,加重为斩衰三年,这是“既嫁从夫”原则的进一步落实。

齐衰不杖期的丧期与齐衰杖期没有区别,都是一年,丧服则有两处不同,一是不用杖,二是改疏屦为麻布制作的麻屦。

4、齐衰三月 适用于为曾祖父母,高祖父母。此外,一般宗族成员为宗子,也是齐衰三月之服。在宗法制度下,大宗宗子作为祖先的继体,宗族的象征,是全体家族成员宗奉的对象,宗族成员即使与宗子的血缘关系已相当疏远,也要为之齐衰三月以表示尊祖敬宗。

齐衰三月丧期很短,仅为三月,丧服与齐衰不杖期基本一致,只是改用麻布制作的麻屦为用细麻绳编成的绳屦。

对服齐衰之丧者,丧期内的饮食起居,也有一定的规范。齐衰三年也是重丧,其要求与斩衰三年大致相同,只是饮食方面改初丧三日不食为二日不食,以示稍轻。齐衰杖期、不杖期则是初丧三餐不食,然后疏食水饮,不食菜果。杖期者终丧不食肉、不饮酒;不杖期者三月既葬之后可以食肉饮酒,但不能与人会饮共食。居处方面,除齐衰三年也有倚庐之制外,其余一律居垩室,但不杖期者三月之后可以复归正寝。齐衰三月与杖期、不杖期差别不大,但丧期既短,三月之后,就一切如常了。

 

(三)大功

又次于齐衰一等,适用于为从父兄弟(伯叔父之子,即堂兄弟),已嫁之姑母、姊妹、女儿,未嫁之从父姊妹(伯叔父之女,即堂姊妹)及孙女,嫡长孙之外的众孙(包括未嫁的孙女),嫡长子之妻。此外,已嫁之女为兄弟及兄弟之子(侄),已嫁、未嫁之女为伯叔父母、姑母、姊妹,妻为夫之祖父母、伯叔父母以及夫之兄弟之女已嫁者,出嗣之子为同父兄弟及未嫁姊妹,也都是大功之服。

大功的丧期为九个月,丧服为布衰裳,牡麻绖,冠布缨,布带,绳屦。这里的布是指稍经锻治的熟麻布,较齐衰用的生麻布细密。妇女不梳髽,布总亦用熟麻布。

居大功之丧者初丧三餐不食,葬前居于垩室,疏食水饮,不食菜果,三月既葬,可食肉饮酒,复居正寝。

 

(四)小功

又次于大功一等,适用于为从祖父母(父亲的伯叔父母),堂伯叔父母(父亲的堂兄弟及其配偶),从祖兄弟(父亲的堂兄弟之子),已嫁之从父姊妹及孙女,长子外的诸子之妻,未嫁之从祖姑姊妹(父亲的伯叔父之女及孙女),外祖父母、从母(姨母)。此外,妻为娣姒(妯娌)、夫之姑母、姊妹,出嗣之子为同父姊妹之已嫁者,也服小功。

小功丧期为五个月,其服饰是布衰裳,澡麻带,绖、冠布缨,吉屦无绚(qú)。小功所用的麻布较大功更细。所谓澡麻,是指经过洗涤的较白的麻。吉屦即日常所穿的鞋,绚是鞋鼻上的装饰,用以系带,小功是轻丧,不必专备服丧用的鞋,吉屦去绚即可。

 

(五)缌麻

这是最轻一等的丧服。适用于为族曾祖父母(祖父的伯叔父母)、族祖父母(祖父的堂兄弟及其配偶)、族父母(祖父的堂兄弟之子及其配偶)、族兄弟(祖父的堂兄弟之孙),从祖兄弟之子,曾孙、玄孙,已嫁之从祖姑姊妹,长孙之外的诸孙之妻,姑祖母,姑表兄弟,舅表兄弟,姨表兄弟,岳父母,舅父、女婿、外甥、外孙。此外,妻为夫之曾祖父母、伯叔祖父母、从祖父母、从父兄弟之妻,也都有缌麻之服。

缌麻丧期仅为三个月。当时用来制作朝服的最细的麻布每幅十五升,如抽去一半麻缕,就成为缌。因为其细如丝,正适宜用作最轻一等的丧服。

小功及缌麻在五服之中属于轻丧,要求居丧者初丧之时两餐不食或一餐不食,丧期内不饮酒食肉,但不作严格规定,仍居正寝,并可用床。

对斩衰三年、齐衰三年、齐衰杖期、齐衰不杖期、大功、小功的丧服,还有受服的规定,也就是在居丧一定时间后,丧服可由重变轻。三年之丧,其间受服五次,大功、小功丧期较短,仅受服一次。服制变除办法十分繁琐,这里就不多说了。

还应该提到的是,《仪礼·丧服》规定对未成年去世的宗族成员另有一套服丧等级,分为殇大功九月、殇大功七月、殇小功五月三种。郑玄说:“殇者,男女未冠笄而死,可哀伤者。”所谓未冠笄,是指未满二十岁。据《仪礼·丧服传》,“年十九至十六,为长殇;十五至十二,为中殇;十一至八岁,为下殇;不满八岁以下,皆为无服之殇”。宗族成员未成年死亡,就依其血缘关系的亲疏,并分别长殇、中殇、下殇的不同情况,决定服制的轻重,但即使最亲的子女、弟妹、叔父、姑母,其长殇也只服大功九月,总的原则是轻于成人。

丧服的制定主要考虑宗族关系,但在西周、春秋,君统和宗统往往是一致的,所以《丧服》中还规定了诸侯为天子,大夫、士、庶人为君(此指诸侯),公、士、大夫之众臣(仆隶)为其君(此指主人)的不同丧服。后世帝王去世,在一定时间内,国内禁止婚娶和一切娱乐活动,全体臣民都要为之服丧,称为国丧。奴仆为主人服丧,也被看作是天经地义的事。

 

二、仪礼与宗法

 

上述丧服的等级差别,清楚地显示了如下特点:

1.父系、母系有别

一个男子的亲属包括父亲方面的父党,母亲方面的母党和妻子方面的妻党。父党为宗族、宗亲,母党为外亲,妻党为内亲。在父权社会中,只重宗族、宗亲,不重外亲、内亲,血统更是只论父系,如清代学者崔适所说,“由父之父递推之,百世皆吾祖也。由母之母而递推之,三世之外有不知谁何者矣”。体现在丧服制度中,就是对父系亲属的服丧范围十分宽泛,直系亲属上至高祖父母下至玄孙,旁系包括高祖父所传全体宗族成员,无不有服。母系却只对外祖父母、舅父、姨母及姨表、舅表兄弟有服,而且服制比父系对等的亲属轻得多,如为祖父、伯叔父都是齐衰不杖期,而为外祖父仅是小功,对舅父仅是缌麻。

2.亲疏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