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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礼》5

时间: 来源于:国学院

司射降,搢扑,反位。司马适堂西,袒执弓,由其位南,进;与司射交于阶前,相左;升自西阶,钩楹,自右物之后,立于物间;西南面,揖弓,命取矢。获者执旌许诺,声不绝,以旌负侯而俟。司马出于左物之南,还其后,降自西阶;遂适堂前,北面立于所设楅之南,命弟子设楅,乃设楅于中庭,南当洗,东肆。司马由司射之南,退,释弓于堂西,袭,反位。弟子取矢,北面坐委于楅;北括,乃退。司马袭进,当楅南,北面坐,左右抚矢而乘之。若矢不备,则司马又袒执弓如初,升命曰:「取矢不索!」弟子自西方应曰:「诺!」乃复求矢,加于楅。

司射倚扑于阶西,升,请射于宾,如初。宾许诺。宾、主人、大夫若皆与射,则遂告于宾,适阼阶上告于主人,主人与宾为耦;遂告于大夫,大夫虽众,皆与士为耦。以耦告于大夫,曰:「某御于子。」西阶上,北面作众宾射。司射降,搢扑,由司马之南适堂西,立,比众耦。众宾将与射者皆降,由司马之南适堂西,继三耦而立,东上。大夫之耦为上,若有东面者,则北上。宾、主人与大夫皆未降,司射乃比众耦辩。

遂命三耦拾取矢,司射反位。三耦拾取矢,皆袒决遂,执弓,进立于司马之西南。司射作上耦取矢,司射反位。上耦揖进;当楅北面揖,及楅揖。上射东面,下射西面。上射揖进,坐,横弓;却手自弓下取一个,兼诸弣,顺羽,且兴;执弦而左还,退反位,东面揖。下射进,坐,横弓;覆手自弓上取一个,兴;其他如上射。既拾取乘矢,揖,皆左还;南面揖,皆少进;当楅南,皆左还,北面,搢三挟一个;揖,皆左还,上射于右;与进者相左,相揖;退反位。三耦拾取矢,亦如之。后者遂取诱射之矢,兼乘矢而取之,以授有司于西方,而后反位。

众宾未拾取矢,皆袒决遂,执弓,搢三挟一个;由堂西进,继三耦之南而立,东面,北上。大夫之耦为上。

司射作射如初,一耦揖升如初。司马命去侯,获者许诺。司马降,释弓反位。司射犹挟一个,去扑,与司马交于阶前,升,请释获于宾;宾许。降,搢扑,西面立于所设中之东;北面命释获者设中,遂视之。释获者执鹿中,一人执算以从之。释获者坐设中,南当楅,西当西序,东面;兴受算,坐实八算于中,横委其馀于中西,南末;兴,共而俟。司射遂进,由堂下,北面命曰:「不贯不释!」上射揖。司射退反位。释获者坐取中之八算,改实八算于中,兴,执而俟。

乃射,若中,则释获者坐而释获,每一个释一算。上射于右,下射于左,若有馀算,则反委之。又取中之八算,改实八算于中,兴,执而俟。三耦卒射。

宾、主人、大夫揖,皆由其阶降揖。主人堂东袒决遂,执弓,搢三挟一个。宾于堂西亦如之。皆由其阶,阶下揖,升堂揖。主人为下射,皆当其物,北面揖,及物揖,乃射;卒,南面揖;皆由其阶,阶上揖,降阶揖。宾序西,主人序东,皆释弓,说决拾,袭,反位;升,及阶揖,升堂揖,皆就席。

大夫袒决遂,执弓,搢三挟一个,由堂西出于司射之西,就其耦。大夫为下射,揖进;耦少退。揖如三耦。及阶,耦先升。卒射,揖如升射,耦先降。降阶,耦少退。皆释弓于堂西,袭。耦遂止于堂西,大夫升就席。

众家继射,释获皆如初。司射所作,唯上耦。卒射,释获者遂以所执余获,升自西阶,尽阶,不升堂。告于宾曰:「左右卒射。」降,反位,坐委余获于中西;兴,共而俟。

司马袒决执弓,升命取矢,如初。获者许诺,以旌负侯,如初。司马降,释弓,反位。弟子委矢,如初。大夫之矢,则兼束之以茅,上握焉。司马乘矢如初。

司射遂适西阶西,释弓,去扑,袭;进由中东,立于中南,北面视算。释获者东面于中西坐,先数右获。二算为纯,一纯以取,实于左手;十纯则缩而委之,每委异之;有馀纯,则横于下。一算为奇,奇则又缩诸纯下。兴,自前适左,东面;坐,兼敛算,实于左手;一纯以委,十则异之,其馀如右获。司射复位。释获者遂进取贤获,执以升,自西阶,尽阶不升堂,告于宾。若右胜,则曰:「右贤于左。」若左胜,则曰:「左贤于右。」以纯数告;若有奇者,亦曰奇。若左右钧,则左右皆执一算以告,曰:「左右钧。」降复位,坐,兼敛算,实八算于中,委其馀于中西;兴,共而俟。

司射适堂西,命弟子设丰。弟子奉丰升,设于西楹之西,乃降。胜者之弟子洗觯,升酌,南面坐奠于丰上;降,袒执弓,反位。司射遂袒执弓,挟一个,搢扑,北面于三耦之南,命三耦及众宾:「胜者皆袒决遂,执张弓。不胜者皆袭,说决拾,却左手,右加弛弓于其上,遂以执弣。」司射先反位。三耦及众射者皆与其耦进立于射位,北上。司射作升饮者,如作射。一耦进,揖如升射,及阶,胜者先升,升堂,少右。不胜者进,北面坐取丰上之觯;兴,少退,立卒斛;进,坐奠于丰下;兴,揖。不胜者先降,与升饮者相左,交于阶前,相揖;出于司马之南,遂适堂西;释弓,袭而俟。有执爵者。执爵者坐取觯,实之,反奠于丰上。升饮者如初。三耦卒饮。宾、主人、大夫不胜,则不执弓,执爵者取觯,降洗,升实之,以授于席前,受觯,以适西阶上,北面立饮;卒觯,授执爵者,反就席。大夫饮,则耦不升。若大夫之耦不胜,则亦执弛弓,特升饮。众宾继饮,射爵者辩,乃彻丰与觯。

司马洗爵,升实之以降,献获者于侯。荐脯醢,设折俎,俎与荐皆三祭。获者负侯,北面拜受爵,司马西面拜送爵。获者执爵,使人执其荐与俎从之;适右个,设荐俎。获者南面坐,左执爵,祭脯醢;执爵兴,取肺,坐祭,遂祭酒;兴,适左个;中亦如之。左个之西北三步,东面设荐俎,获者荐右东面立饮,不拜既爵,司马受爵,奠于篚,复位。获者执其荐,使人执俎从之,辟设于乏南。获者负侯而俟。

司射适阶西,释弓矢,去扑,说决拾,袭;适洗,洗爵;升实之,以降,献释获者于其位,少南。荐脯醢,折俎,有祭。释获者荐右东面拜受爵,司射北面拜送爵。释获者就其荐坐,左执爵,祭脯醢;兴,取肺,坐祭,遂祭酒;兴,司射之西,北面立饮,不拜既爵。司射受爵,奠于篚。释获者少西辟荐,反位。

司射适堂西,袒决遂,取弓于阶西,挟一个,搢扑,以反位。司射去扑,倚于阶西,升请射于宾,如初。宾许。司射降,搢扑,由司马之南适堂西,命三耦及众宾:「皆袒决遂,执弓就位!」司射先反位。三耦及众宾皆袒决遂,执弓,各以其耦进,反于射位。

司射作拾取矢。三耦拾取矢如初,反位。宾、主人、大夫降揖如初。主人堂东,宾堂西,皆袒决遂,执弓;皆进阶前揖,及楅揖,拾取矢如三耦。卒,北面搢三挟一个,揖退。宾堂西,主人堂东,皆释弓矢,袭;及阶揖,升堂揖,就席。大夫袒决遂,执弓,就其耦;揖皆进,如三耦。耦东面,大夫西面。大夫进坐,说矢束,兴反位。而后耦揖进坐,兼取乘矢,顺羽而兴,反位,揖。大夫进坐,亦兼取乘矢,如其耦,北面,搢三挟一个,揖退。耦反位。大夫遂适序西,释弓矢,袭;升即席。众宾继拾取矢,皆如三耦,以反位。

司射犹挟一个以进,作上射如初。一耦揖升如初。司马升,命去侯,获者许诺。司马降,释弓反位。司射与司马交于阶前,去扑,袭;升,请以乐乐于宾。宾许诺。司射降,搢扑,东面命乐正,曰:「请以乐乐于宾,宾许。」司射遂适阶间,堂下北面命曰:「不鼓不释!」上射揖。司射退反位。乐正东面命大师,曰:「奏《驺虞》,间若一。」大师不兴,许诺。乐正退反位。

及奏《驺虞》以射。三耦卒射,宾、主人、大夫、众宾继射,释获如初。卒射,降。释获者执余获,升告左右卒射,如初。

司马升,命取矢,获者许诺。司马降,释弓反位。弟子委矢,司马乘之,皆如初。司射释弓视算,如初;释获者以贤获与钧告,如初。降复位。

司射命设丰,设丰、实觯如初;遂命胜者执张弓,不胜者执弛弓,升饮如初。

司射犹袒决遂,左执弓,右执一个,兼诸弦,面镞;适堂西,以命拾取矢,如初。司射反位。三耦及宾、主人、大夫、众宾皆袒决遂,拾取矢,如初;矢不挟,兼诸弦弣以退,不反位,遂授有司于堂西。辩拾取矢,揖,皆升就席。

司射乃适堂西,释弓,去扑,说决拾,袭,反位。司马命弟子说侯之左下纲而释之,命获者以旌退,命弟子退楅。司射命释获者退中与算,而俟。

司马反为司正,退,复觯南而立。乐正命弟子赞工即位。弟子相工,如其降也,升自西阶,反坐。宾北面坐,取俎西之觯,兴,阼阶上北面酬主人。主人降席,立于宾东。宾坐奠觯,拜;执觯兴;主人答拜。宾不祭,卒觯,不拜,不洗,实之,进东南面。主人阼阶上北面拜,宾少退。主人进受觯,宾主人之西北面拜送。宾揖,就席。主人以觯适西阶上酬大夫;大夫降席,立于主人之西,如宾酬主人之礼。主人揖,就席。若无大夫,则长受酬,亦如之。司正升自西阶,相旅,作受酬者曰:「某酬某子。」受酬者降席。司正退立于西序端,东面。众受酬者拜、兴、饮,皆如宾酬主人之礼。辩,遂酬在下者;皆升,受酬于西阶上。卒受者以觯降,奠于篚。

司正降复位,使二人举觯于宾与大夫。举觯者皆洗觯,升实之;西阶上北面,皆坐奠觯,拜,执觯兴。宾与大夫皆席末答拜。兴觯者皆坐祭,遂饮,卒觯,兴;坐奠觯,拜,执觯兴。宾与大夫皆答拜。举觯者逆降,洗,升实觯,皆立于西阶上,北面,东上。宾与大夫拜。举觯者皆进,坐奠于荐右。宾与大夫辞,坐受觯以兴。举觯者退反位,皆拜送,乃降。宾与大夫坐,反奠于其所,兴。若无大夫,则唯宾。

司正升自西阶,阼阶上受命于主人,适西阶上,北面请坐于宾,宾辞以俎。反命于主人,主人曰:「请彻俎。」宾许。司正降自西阶,阶前命弟子俟彻俎。司正升立于序端。宾降席,北面。主人降席自南方,阼阶上北面。大夫降席,席东南面。宾取俎,还授司正。司正以降自西阶,宾从之降,遂立于阶西,东面。司正以俎出,授从者。主人取俎,还授弟子。弟子受俎,降自西阶以东。主人降自阼阶,西面立。大夫取俎,还授弟子;弟子以降自西阶,遂出授从者;大夫从之降,立于宾南。众宾皆降,立于大夫之南,少退,北上。

主人以宾揖让,说屦,乃升。大夫及众宾皆说屦,升,坐。乃羞。无算爵。使二人举觯。宾与大夫不兴,取奠觯饮,卒觯,不拜。执觯者受觯,遂实之。宾觯以之主人,大夫之觯长受,而错,皆不拜。辩,卒受者兴,以旅在下者于西阶上。长受酬,酬者不拜,乃饮,卒觯,以实之。受酬者不拜受。辩旅,皆不拜。执觯者皆与旅。卒受者以虚觯降奠于篚;执觯者洗,升实觯,反奠于宾与大夫。无算乐。

宾兴,乐正命奏《陔》。宾降及阶,《陔》作。宾出,众宾皆出,主人送于门外,再拜。

明日,宾朝服以拜赐于门外,主人不见。如宾服,遂从之,拜辱于门外,乃退。

主人释服,乃息司正。无介。不杀。使人速。迎于门外,不拜;入,升。不拜至,不拜洗。荐脯醢,无俎。宾酢主人,主人不崇酒,不拜众宾;既献众宾,一人举觯,遂无算爵。无司正。宾不与。征唯所欲,以告于乡先生、君子可也。羞唯所有。乡乐唯欲。

记。大夫与,则公士为宾。使能,不宿戒。其牲,狗也。亨于堂东北。尊,綌幂。宾至,彻之。蒲筵,缁布纯。西序之席,北上。献用爵,其他用觯。以爵拜者,不徒作。荐,脯用笾,五胑,祭半胑,横于上。醢以豆,出自东房。胑长尺二寸。俎由东壁,自西阶升。宾俎,脊、胁、肩、肺。主人俎:脊、胁、臂、肺。肺皆离。皆右体也。进腠。凡举爵,三作而不徒爵。凡奠者于左,将兴者于右。众宾之长,一人辞洗,如宾礼。若有诸公,则如宾礼,大夫如介礼。无诸公,则大夫和宾礼。乐作,大夫不入。乐正,与立者齿。三笙一和而成声。献工与笙,取爵于上篚。既献,奠于下篚。其笙,则献诸西阶上。立者,东面北上。司正既举觯,而荐诸其位。三耦者,使弟子。司射前戒之。司射之弓矢与扑,倚于西阶之西。司射既袒决遂而升,司马阶前命张侯,遂命倚旌。凡侯:天子熊侯,白质;诸侯麋侯,赤质;大夫布侯,画以虎豹;士布侯,画以鹿豕。凡画者,丹质。射自楹间,物长如笴。其间容弓,距随长武。序则物当栋,堂则物当楣,命负侯者,由其位。凡适堂西,皆出入于司马之南。唯宾与大夫降阶,遂西取弓矢。旌,各以其物。无物,则以白羽与朱羽糅。杠长三仞,以鸿脰韬上,二寻。凡挟矢,于二指之间横之。司射在司马之北。司马无事不执弓。始射,获而未释获;复,释获;复,用乐行之。上射于右。楅长如笴,博三寸,厚寸有半,龙首,其中蛇交,韦当。楅,髹,横而拳之,南面坐而奠之,南北当洗。射者有过,则挞之。众宾不与射者,不降。取诱射之矢者,既拾取矢,而后兼诱射之乘矢而取之。宾、主人射,则司射摈升降,卒射即席,而反位卒事。鹿中,髹,前足跪,凿背容八算。释获者奉之,先首。大夫降,立于堂西以俟射。大夫与士射,袒薰襦。耦少退于物。司射释弓矢视算,与献释获者释弓矢。礼射不主皮。主皮之射者,胜者又射,不胜者降。主人亦饮于西阶上。获者之俎,折脊、胁、肺、臑。东方谓之右个。释获者之俎,折脊、胁、肺,皆有祭。大夫说矢束,坐说之。歌《驺虞》,若《采苹》,皆五终。射无算。古者于旅也语。凡旅,不洗。不洗者,不祭。既旅,士不入。大夫后出。主人送于门外,再拜。乡侯,上个五寻,中十尺。侯道五十弓,弓二寸以为侯中。倍中以为躬,倍躬以为左右舌。下舌半上舌。箭筹八十。长尺有握,握素。楚扑长如笴。刊本尺。君射,则为下射。上射退于物一笴,既发,则答君而俟。君,乐作而后就物。君,袒朱襦以射。小臣以巾执矢以授。若饮君,如燕,则夹爵。君,国中射,则皮树中,以翿旌获,白羽与朱羽糅;于郊,则闾中,以旌获;于竟,则虎中,龙旃。大夫,兕中,各以其物获。士,鹿中,翿旌以获。唯君有射于国中,其馀否。君在,大夫射,则肉袒。

 

《第六篇  燕礼》

 

一、简介

 

燕礼是古代汉族贵族在政余闲暇之时,为联络与下属的感情而宴饮的礼仪。燕礼可以是为特定的对象而举行的,如出使而归的臣僚、新建功勋的属官、聘请的贵宾等,也可以是无特殊原因而宴请群臣。由此可见,燕礼是明君臣上下相尊之义。天子、诸侯、族人各有燕礼。燕礼的仪节比较简约,以饮酒为主,有折俎而没有饭,只行一献之礼,意在尽宾主之欢。

二、燕礼陈设

 

燕礼是在 路寝举行的。古代天子有六寝,路寝一,小寝五。诸侯有三寝:路寝一、 小寝一、 侧室一。路寝是正寝,是天子、诸侯在此听政、处理事务;小寝是休息的地方。

燕礼开始之前,有司们要陈设好各种器物。膳宰将肴馔陈设在路寝的东侧。 编钟、 编磬、 钟、 镈、 鼓等乐器陈设在堂下的东、西两阶之间。在正对着堂屋东侧屋檐滴水处的地方,放着洗手时接弃水用的盆--洗;洗的东边是盛水器--罍;洗的西边是称为"篚"的竹筐,里面陈放着爵、觯等供卿大夫用的酒器。国君使用的酒器是用象牙装饰的,称为" 象觚"。陈放象觚的篚称为"膳篚",设在洗的北边。

国君与卿大夫的酒尊也是分开的。卿大夫用的是两只方壶,陈设在堂上的东楹柱之西。国君专用的酒尊称为"膳尊",陈设在卿大夫的酒尊之南,上面用粗葛布或细麻布覆盖,尊的底部有 托架。参加燕礼的还有许多尚未得到爵命的士,称为"士旅食者",他们用的是两把圆壶,陈设在门内的西侧。

顺便要提到的是,燕礼吃的是狗肉。狗肉香气浓郁,又能补益身体,是古人喜爱的食品。古人在十分郑重的场合用牛、羊、豕;在相对随意的场合则用犬。古代寝庙门外的东、西两侧都有灶,吉礼用东边的灶,凶礼用西边的灶。燕礼的狗肉在东边的灶上烹煮。

 

三、席位尊卑

 

参加燕礼的人很多,身份与地位有很大差别,因此,席位的安排要体现出尊卑与等差。

《燕义》说:“君席阼阶之上,居主位也;君独升立席上,西面特立,莫敢适之义也。”国君的席位设在阼阶之上,居于整个礼仪的主位。仪式开始时,惟有国君一人上堂,独自面朝西而立,其余的人都站在堂下。“适”与“敌”通,是匹敌的意思,“莫敢适”是说国君是一国的至尊,没有人敢以与国君相匹敌的身份与之行礼。

国君就位之后,卿、大夫、士、士旅食者等在小臣的引导下进入寝门。卿大夫在门内的右侧、面朝北、按照尊卑的顺序并排而立,尊者在东。士在门内的左侧、面朝东并排而立,尊者在北。士旅食者在门内左侧、面朝北而立,尊者在东。

卿大夫等站定后,"君立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大夫皆少进,定位也"(《燕义》),意思是说,国君下堂,站在阼阶东南,"南乡","乡"通"向",南向就是面朝南;"尔卿","尔"通"迩",是靠近的意思,尔卿就是说国君向诸卿行礼,让他们近前来。于是,诸卿的队列转而面朝西,尊者在北;国君又向大夫行拜礼,让他们近前来,大夫只是稍稍上前,队列的方向不变;士的队列依然在原地。如此,国君面朝南,卿、大夫、士等分立于东、南、西三面,围拥着国君。君臣的这一方位,正是燕朝之位,所以这一程序含有定君臣之位的意思。

在燕礼进行的过程中,宾和卿大夫先后要登堂入席,他们在堂上的席位也预先作了安排:宾的席位在堂上的户、牖之间;上卿的席位在宾席的东侧,上卿中的尊者席位在东首。大小卿的席位在宾席的西侧,其尊者的席位在西首,靠近宾席;大夫的席位接着小卿的席位往西排,如果大夫的人数较多,西侧排不下,可以在西序之前折而往南坐。席位安排的原则是,地位越尊,离国君的距离越近。士没有资格在堂上就坐,席位安排在庭中的东方。

 

四、宾与主人

 

汉族 宴饮之礼,一定要设主人和宾,否则就不成其礼。前面介绍过的乡饮酒礼和乡射礼都是如此,燕礼自然不能例外。

按照常理,燕礼的主人应该由国君担任,宾则由卿中的尊者担任。但是,礼仪中的主人与宾平起平坐,彼此匹敌。如此一来,就会发生两个问题,其一,卿在朝臣中的地位最高,地位仅次于国君,尊卑最为接近。如果以国君为主人、卿为宾,则国君势必要处处与卿分庭抗礼,不免有"国有二主"之嫌;其二,如果让国君担任主人、卿担任宾,则两人始终为繁琐礼仪所累,难以尽兴畅饮。因此,燕礼使用了一种变通的方法:让主管膳食的宰夫担任主人,宰夫的爵等是士;另选一位大夫担任宾。让宰夫和大夫去周旋揖让,不仅没有了君臣无别的顾忌,而且可以使国君和卿得到解脱,坐观其成,欢聚燕饮。所以,《燕义》说:“设宾主,饮酒之礼也;使宰夫为献主,臣莫敢与君亢礼也;不以公卿为宾,而以大夫为宾,为疑也,明嫌之义也。”

宾的人选,由国君指名决定,被指名者要稍稍上前婉言推辞,表示不敢当。在国君重申刚才的决定之后,宾这才再拜叩首,接受任命,并到大门外等待主人的正式邀请。于是,国君在庭中向卿大夫行拜礼,然后上堂入席。接着,有司迎宾入门,来到庭中。尽管燕礼中的宾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宾,但在形式上依然是燕礼中的重要人物,所以,在宾进入中庭之后,国君要从堂上走下一级台阶向他作揖,以表示优礼。

同样,宰夫虽然担任主人,但他只是代替国君献酒的主,并非燕礼上真正的主人。因此,宰夫在上、下堂时都不得走阼阶,而只能与其他人一样走西阶。

 

五、一献之礼

 

燕礼从宾、主行一献之礼开始。宾主上堂后,彼此行礼。然后,主人准备向宾献酒。 献酒的仪节是程式化的,在燕礼中反复出现,为了行文简明起见,这里先将献酒的礼节作一介绍,后面从略,不再重复。按照宴饮礼节,主人在斟酒之前,要先下堂到庭中的“洗”之前洗手、洗酒爵(或觚),以表示郑重和洁敬。此时,宾不能独自在堂上安坐,那样有役使主人之嫌,是自大的表现,所以要随之下堂。此时,主人要辞谢对方下堂;宾则以礼作答。洗手、洗爵毕,双方一起上堂。接着,主人再次下堂洗手,以示为对方酌酒的郑重。出于同样的原因,宾要再次下堂,彼此之间辞让的仪节与刚才一样。于是,双方再次上堂,主人酌酒之后,向宾献酒。宾拜谢后接过爵,入席坐下作食前祭祀,即先用脯醢祭祀,再用酒祭酒,意在纪念先世创造这些食物的人。宾祭毕,要称赞酒的甘美;主人答拜;宾将爵中之酒饮尽,拜谢主人。主人答拜。这是主人向宾献酒,称为“献”。

接着是宾酌酒回敬主人,即所谓"酬",仪节与"献"基本一样,只是宾、主的角色发生了转换:宾成了敬酒者,而主人成了接受敬酒者,因此,两人的礼节正好与前面相反。唯一的不同是,主人喝完酒之后,不能赞美酒的甘美,因为酒是自己的。酬毕,主人执持空觚下堂,放入庭中的篚内。

照例,此时再由主人酬宾,一献、一酢、一酬,一献之礼才算完成。但是,燕礼中的主人不是正主,宾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宾,主宾之礼不得掩盖国君。所以,燕礼在仪式上不得不有所变通,在保持宾主仪式的同时,要兼顾到国君的尊严。为此,在宾、主献、酢之后,插入了主人向国君献酒的仪节,这是其它宴饮礼节所没有的现象。

主人向国君献酒时,宾不敢在堂上安处,主动下堂回避。国君请宾上堂,以示优礼,宾这才上堂站在西序的内侧。主人下堂洗手、洗象觚(国君专用的酒器);然后上堂酌酒献给国君。国君拜谢后接过象觚。主人下堂面朝北向国君行拜送礼。于是,国君作食前祭,祭毕,将象觚中的酒饮尽,拜谢主人。主人在堂下答拜,然后上堂接过象觚,再下堂放入膳篚。

按理,接着要由国君洗手、洗爵,酌酒之后酢主人,但是主人不敢与国君行此大礼,所以只能自己为自己酢酒。主人下堂,另取一爵洗濯,再上堂酌酒。由于这酒是代表国君而酢,所以要从膳尊中酌取。然后下堂,在阼阶下向国君再拜叩首。国君答以再拜之礼。接着,主人作食前祭祀,祭毕,将酒饮尽,向国君再拜叩首。国君答以再拜之礼,主人将空觚放入篚中。

主人酬宾的仪节,此时方才得以继续进行。主人下堂洗手、洗觚,上堂从方壶中酌酒后,向宾行拜礼。宾答拜还礼。主人代替国君祭酒,接着饮酒;宾不敢当此大礼而推辞。主人将觚中的酒饮尽后拜宾;宾答拜。主人洗觚之后从膳尊中酌酒,宾拜谢后接过觚,主人拜送。宾入席祭酒,祭毕,将觚放在脯和醢的东侧。

 

六、四举旅酬

 

主宾的献酬礼完成之后,是国君自上而下地为臣下进酒劝饮,即所谓“ 旅酬”。燕礼的旅酬,每次都以"举爵"作为开始的信号。而国君所举之爵,要由专门的人(《燕礼》称为“媵爵者”)准备好,并放在国君的席位前。

由于与礼的人数很多,身份等级彼此不同,而且每人都要被轮到,燕礼的程序相当漫长而繁复。《燕义》把这一系列程序概括为如下的几句话:“献君,君举旅行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而后献庶子。”

献君,君举旅行酬”,是为宾举旅酬。“而后献卿,卿举旅行酬”,是为卿举旅酬。“而后献大夫,大夫举旅行酬”,是为大夫举旅酬。“而后献士,士举旅行酬”,是为士举旅酬。庶子的地位卑微,不再为之举旅酬。所以,在燕礼中先后要为宾、卿、大夫、士等四次举爵劝酒,即所谓“四举旅酬”。

燕礼旅酬的大致过程是:主人向宾献酒之后,向国君献酒,国君饮尽后,往爵中酌满酒、高高举起,向在座者酬酒劝饮;接着,主人向卿献酒,卿饮尽后酌酒高举,向大家酬酒劝饮;主人又向大夫献酒,大夫饮尽后酌酒高举,向大家劝饮;主人又向士献酒,士饮尽后酌酒高举,向大家酬酒劝饮;最后,主人向庶子献酒。如此由上而下,酬及每一位与礼者。整个过程如同接力赛,一环扣一环,紧凑而又热烈。

其间,先是堂上的乐工在瑟的伴奏下,歌唱《鹿鸣》、《 四牡》、《皇皇者华》等乐曲。演唱完毕,主人向乐工献酒。接着,吹笙者站在钟、磬的中间,吹奏《南陔》、《白华》、《华黍》等乐曲。演奏完毕,主人向吹笙者献酒。之后,堂上堂下交替歌奏乐曲:堂上鼓瑟《鱼丽》之歌,堂下则笙奏《由庚》之曲;堂上鼓瑟《南有嘉鱼》之歌,堂下则笙奏《崇丘》之曲;堂上鼓瑟《南山有台》之歌,堂下则笙奏《由仪》之曲。接着歌奏地方乐曲:《周南》中的《关雎》、《葛覃》、《卷耳》,《召南》中的《鹊巢》、《采蘩》、《采》。此时,往往要用射箭的方式来乐宾,仪节与乡射礼一样。

正式的礼节至此结束,接着进入“无算爵”的阶段。每人的席前都摆上了佐酒的肴馔,此时饮酒,相互劝酒,不再计算行爵的次数,可以随意酌饮、相劝,至醉而休。需要指出的是,即使是在无算爵之时,也绝对不允许因醉失礼,为此而专门指定了监酒者对与礼者进行督责。

入夜,阼阶、西阶、庭中以及门外,都有火烛照明。宾微醉时,取走自己席前的脯、下堂。乐工奏《陔》的乐曲,宾将所取的脯赐给敲钟的乐工,然后出门。卿、大夫随之出门。

 

七、表达大义

 

中国古礼的高妙之处在于,每一个看似平淡的仪节,都赋予了很深的礼义,行礼之时,即不知不觉受到德的浸润,即使在燕礼这样的闲暇燕饮之礼中也不例外。例如,国君举酬酒于宾,或者赐爵于其他人,受赐者都要特地下堂、面朝北行 再拜稽首之礼,这是臣子对国君应有的礼节。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国君是国家的代表,不如此则不足以表达内心的崇高敬意。制礼者希望通过这样的礼节,来培养臣下勤勉力于国事的意识。

国君虽然是一国的至尊,但礼是双方的行为,中国古礼的原则之一,是讲究礼尚往来。如果一方虔敬地行礼,而另一方却毫无表示,是非常失礼的。即使尊卑如君与臣,也是如此。因此,国君为了表示谦让,让小臣下堂加以阻止,于是受赐者上堂完成拜礼。不仅如此,每次臣下向国君行礼之后,国君都要以礼答拜,这就是《燕义》所说的"礼无不答"。礼无不答就是礼尚往来,是东方人交往和沟通时尊重对方的特有方式。由答拜之礼可以引申到君臣之道,就是《燕义》所说的“礼无不答,言上之不虚取于下也”。不虚取于下,是儒家提倡的君臣之道的重要原则,《燕义》解释说:“臣下竭力尽能以立功于国,君必报之以爵禄,故臣下皆务竭力尽能以立功,是以国安而君宁。”礼无不答是对国君的一种提示:不能只是要求臣下尽心竭力,而自己没有相应的表示。在礼仪场合是如此,在治国之道上也是如此,对于为国家建功立业的臣下,国君应该用爵禄来报答。如此,所有的臣下也都会努力地去建功立业,因而也才会有君臣的和谐与国家的长治久安。所以,《燕义》又说:“燕礼者,所以明君臣之义也。”这就是儒家所说的君臣上下之大义。

由 君臣关系可以引申到君民关系。《燕义》说:“上必明正道以道民,民道之而有功,然后取其什一,故上用足而下不匮也;是以上下和亲而不相怨也。”意思是说,国君必须用“正道”来引导人民,人民接受了正确的引导,勉力去从事各自的工作,就一定会创造出充足的物质财富来。即使如此,国君依然轻徭薄赋,仅仅征取其十分之一用于政府开支。君民相亲无怨就是“和”,上下财用都不缺乏就是“宁”;“和宁”就可以走向天下大治。所以,《燕义》又说:“和宁,礼之用也。”可见,燕礼并非一场简单的宴请,而有深义存焉,不过处处自然合理,毫无说教的痕迹罢了。

 

八、原文

 

 

《燕礼》

 

燕礼。小臣戒与者。膳宰具官馔于寝东。乐人县。设洗、篚于阼阶东南,当东霤。罍水在东,篚在洗西,南肆。设膳篚在其北,西面。司宫尊于东楹之西,两方壶,左玄酒,南上。公尊瓦大两,有丰,幂用綌若锡,在尊南,南上。尊士旅食于门西,两圆壶。司宫筵宾于户西,东上,无加席也。射人告具。

小臣设公席于 阼阶上, 西乡,设加席。公升,即位于席,西乡。小臣纳卿大夫,卿大夫皆入门右,北面东上。士立于西方,东面北上。祝史立于门东,北面东上。小臣师一人在东堂下,南面。士旅食者立于门西,东上。公降立于阼阶之东南,南乡尔卿,卿西面北上;尔大夫,大夫皆少进。

射人请宾。公曰:「命某为宾。」射人命宾,宾少进,礼辞。反命。又命之,宾再拜稽首,许诺,射人反命。宾出立于门外,东面。公揖卿大夫,乃升就席。

小臣自阼阶下,北面,请执幂者与羞膳者。乃命执幂者,执幂者升自西阶,立于尊南,北面,东上。膳宰请羞于诸公卿者。

射人纳宾。宾入,及庭,公降一等揖之。公升就席。

宾升自西阶,主人亦升自西阶,宾右北面至再拜,宾答再拜。主人降洗,洗南,西北面。宾降,阶西,东面。主人辞降,宾对。主人北面盥,坐取觚洗。宾少进,辞洗。主人坐奠觚于篚,兴对。宾反位。主人卒洗,宾揖,乃升。主人升。宾拜洗。主人宾右奠觚答拜,降盥。宾降,主人辞。宾对,卒盥。宾揖升。主人升,坐取觚。执幂者举幂,主人酌膳,执幂者反幂。主人筵前献宾。宾西阶上拜,筵前受爵,反位。主人宾右拜送爵。膳宰荐脯醢,宾升筵。膳宰设折俎。宾坐,左执爵,右祭脯醢,奠爵于荐右,兴;取肺,坐绝祭,哜之,兴加于俎;坐梲手,执爵,遂祭酒,兴;席末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旨,执爵兴。主人答拜。宾西阶上北面坐卒爵,兴;坐奠爵,遂拜。主人答拜。

宾以 虚爵降,主人降。宾洗南坐奠觚,少进,辞降。主人东面对。宾坐取觚,奠于篚下,盥洗。主人辞洗。宾坐奠觚于篚,兴,对。卒洗,及阶,揖,升。主人升,拜洗如宾礼。宾降盥,主人降。宾辞降,卒盥,揖升,酌膳,执幂如初,以酢主人于西阶上。主人北面拜受爵,宾主人之左拜送爵。主人坐祭,不啐酒,不拜酒,不告旨;遂卒爵,兴;坐奠爵,拜,执爵兴。宾答拜。主人不崇酒,以虚爵降尊于篚。

宾降,立于西阶西。射人升宾,宾升立于序内,东面。主人盥,洗象觚,升实之,东北面献于公。公拜受爵。主人降自西阶,阼阶下北面拜送爵。士荐脯醢,膳宰设折俎,升自西阶。公祭如宾礼,膳宰赞授肺。不拜酒,立卒爵,坐奠爵,拜,执爵兴。主人答拜,升受爵以降,奠于膳篚。

更爵,洗,升酌膳酒以降;酢于阼阶下,北面坐奠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主人坐祭,遂卒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主人奠爵于篚。

主人 盥洗,升,媵觚于宾,酌散,西阶上坐奠爵,拜宾。宾降筵,北面答拜。主人坐祭,遂饮,宾辞。卒爵,拜,宾答拜。主人降洗,宾降,主人辞降,宾辞洗。卒洗,揖升。不拜洗。主人酌膳。宾西阶上拜,受爵于筵前,反位。主人拜送爵。宾升席,坐祭酒,遂奠于荐东。主人降复位。宾降筵西,东南面立。

小臣自阼阶下请 媵爵者,公命长。小臣作下大夫二人媵爵。媵爵者阼阶下,皆北面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媵爵者立于洗南,西面北上,序进,盥洗角觯;升自西阶,序进,酌散;交于楹北,降;阼阶下皆奠觯,再拜稽首,执觯兴。公答再拜。媵爵者皆坐祭,遂卒觯,兴;坐奠觯,再拜稽首,执觯兴。公答再拜。媵爵者执觯待于洗南。小臣请致者。若君命皆致,则序进,奠觯于篚,阼阶下皆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媵爵者洗象觯,升实之;序进,坐奠于荐南,北上;降,阼阶下皆再拜稽首,送觯。公答再拜。

公坐取大夫所媵觯,兴以 酬宾。宾降,西阶下再拜稽首。公命小臣辞,宾升成拜。公坐奠觯,答再拜,执觯兴,立卒觯。宾下拜,小臣辞。宾升,再拜稽首。公坐奠觯,答再拜,执觯兴。宾进受虚爵,降奠于篚,易觯洗。公有命,则不易不洗,反升酌膳觯,下拜。小臣辞。宾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宾以旅酬于西阶上,射人作大夫长升受旅。宾大夫之右坐奠觯,拜,执觯兴;大夫答拜。宾坐祭,立饮,卒觯不拜。若膳觯也,则降更觯洗,升实散。大夫拜受。宾拜送。大夫辩受酬,如受宾酬之礼,不祭。卒受者以虚觯降尊于篚。

主人洗,升,实散,献卿于西阶上。司宫兼卷重席,设于宾左,东上。卿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卿辞重席,司宫彻之,乃荐脯醢。卿升席坐,左执爵,右祭脯醢,遂祭酒,不啐酒;降席,西阶上北面坐卒爵,兴;坐奠爵,拜,执爵兴。主人答拜,受爵。卿降复位。辩献卿,主人以虚爵降,奠于篚。射人乃升卿,卿皆升就席。若有诸公,则先卿献之,如献卿之礼;席于阼阶西,北面东上,无加席。

小臣又请媵爵者,二大夫媵爵如初。请致者。若命长致,则媵爵者奠觯于篚,一人待于洗南。长致,致者阼阶下再拜稽首,公答再拜。洗象觯,升,实之,坐奠于荐南,降,与立于洗南者二人皆再拜稽首送觯,公答再拜。

公又行一爵,若宾,若长,唯公所酬。以旅于西阶上,如安。大夫卒受者以虚觯降奠于篚。

主人洗,升,献大夫于西阶上。大夫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大夫坐祭,立卒爵,不拜既爵。主人受爵。大夫降复位。胥荐主人于洗北。西面,脯醢,无脀。辩献大夫,遂荐之,继宾以西,东上。卒,射人乃升大夫,大夫皆升,就席。

席工于西阶上,少东。乐正先升,北面立于其西。小臣纳工,工四人,二瑟。小臣左何瑟,面鼓,执越,内弦,右手相。入,升自西阶,北面东上坐。小臣坐授瑟,乃降。工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唬攥一人拜受爵,主人西阶上拜送爵。荐脯醢。使人相祭。卒爵,不拜。主人受爵。众工不拜受爵,坐祭,遂卒爵。辩有脯醢,不祭。主人受爵,降奠于篚。

公又举奠觯。唯公所赐。以旅于西阶上,如初。

卒,笙入,立于县中。奏《南陔》、《白华》、《华黍》。

主人洗,升,献笙于西阶上。一人拜,尽阶,不升堂,受爵,降;主人拜送爵。阶前坐祭,立卒爵,不拜既爵,升,授主人。众笙不拜受爵,降;坐祭,立卒爵。辩有脯醢,不祭。

乃间:歌《 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遂歌乡乐:《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大师告于乐正曰:「正歌备。」乐正由楹内、东楹之东,告于公,乃降复位。

射人自阼阶下,请立 司正,公许。射人遂为司正。司正洗角觯,南面坐奠于中庭;升,东楹之东受命,西阶上北面命卿、大夫:「君曰以我安!」卿、大夫皆对曰:「诺!敢不安?」司正降自西阶,南面坐取觯,升酌散,降,南面坐奠觯,右还,北面少立,坐取觯,兴,坐不祭,卒觯,奠之,兴,再拜稽首,左还,南面坐取觯,洗,南面反奠于其所,升自西阶,东楹之东,请彻俎降,公许。告于宾,宾北面取俎以出。膳宰彻公俎,降自阼阶以东。卿、大夫皆降,东面北上。宾反入,及卿、大夫皆说屦,升就席。公以宾及卿、大夫皆坐,乃安。羞庶羞。大夫祭荐。司正升受命,皆命:君曰:「无不醉!」宾及卿、大夫皆兴,对曰:「诺!敢不醉?」皆反坐。

主人洗,升,献士于西阶上。士长升,拜受觯,主人拜送觯。士坐祭,立饮,不拜既爵。其他不拜,坐祭,立饮。乃荐司正与射人一人、司士一人、执幂二人,立于觯南,东上。辩献士。士既献者立于东方,西面北上。乃荐士。祝史,小臣师,亦就其位而荐之。主人就旅食之尊而献之。旅食不拜,受爵,坐祭,立饮。

若射,则大射正为司射,如乡射之礼。

宾降洗,升媵觚于公,酌散,下拜。公降一等,小臣辞。宾升,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宾坐祭,卒爵,再拜稽首,公答再拜。宾降洗象觯,升酌膳,坐奠于荐南,降拜。小臣辞。宾升成拜,公答再拜。宾反位。公坐取宾所媵觯,兴。唯公所赐。受者如初受酬之礼,降更爵洗,升酌膳,下拜。小臣辞。升成拜,公答拜。乃就席,坐行之。有执爵者。唯受于公者拜。司正命执爵者爵辩,卒受者兴以酬士。大夫卒受者以爵兴,西阶上酬士。士升,大夫奠爵拜,士答拜。大夫立卒爵,不拜,实之。士拜受,大夫拜送。士旅于西阶上,辩。士旅酌。卒。

主人洗,升自西阶,献庶子于阼阶上,如献士之礼。辩,降洗,遂献左右正与内小臣,皆于阼阶上,如献庶子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