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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绝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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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概述

 

《越绝书》又名《越绝记》,是记载我国早期吴越历史、地理的重要典籍,又称《越绝》、《越录》、《越记》等。书名之“绝”,旧有“断灭”等说,今人考证,当为上古越语“记录”的译音,是越国史记的专名

《越绝书》以春秋末年至战国初期吴越争霸的历史事实为主干,上溯夏禹,下迄两汉,旁及诸侯列国,对这一历史时期吴越地区的汉民族政治、经济、军事、天文、地理、历法、语言等多有所涉及,被誉为“地方志鼻祖”。其中有些记述,不见于现存其他典籍文献,而为此书所独详;有些记述,则可与其他典籍文献互为发明,彼此印证。

 

一、故事选-纯钧

 

  纯均是一把尊贵无双之剑。春秋时期,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经过数年卧薪尝胆终于击败吴国的越王勾践,睡了一个甜美的午觉醒了过来,心情非常舒畅。饮了一壶上好的顶谷大方新茶后,勾践兴致勃勃地派手下去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薛烛。薛烛是秦国人,此时正在越国游历。薛烛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已经名动列国,被人称为天下第一相剑大师。不大一会儿,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薛烛就赶来了。宾主一番客套寒暄之后,就带着随从来到室外宽阔的露台之上。越王勾践酷爱刀剑,这个露台高达数丈,气势舒张,光线充沛,专门用来看剑赏刀。落座之后,勾剑扫了一眼身边的薛烛,心想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轻轻但却阅剑无数,一般刀剑肯定难入他的法眼,于是,勾践一开口就叫手下取来了自己颇为得意的两把宝剑:毫曹和巨阙。

  哪知,薛烛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随便地说了一句:“这两把剑都有缺点,毫曹光华散淡,巨阙质地趋粗,不能算宝剑。”说完他还在温暖的阳光里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勾践颇感意外,觉得很没面子,他想了一想,一咬牙,俯在一个贴身侍从耳边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侍从率领几百个铁甲武士护送一把宝剑来到台下。薛烛感到好笑,问道:“大王这么兴师动众,拿来的是什么剑啊?”勾践对薛烛的态度有一丝不快,他没好气地吐出了两个字:“纯均”。只听见“咣啷”一声,薛烛从座位上仰面摔倒,束发的金钗掉在地上,一头长发披散下来,面色突然凝住、呆滞。好大一会儿,才突然惊醒,只见他脚尖点地几个纵跃掠下台阶,来到剑前,深深一躬,然后又表情肃然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侍者手中接过宝剑,小心翼翼地敲了几敲掂了几掂之后方才将剑从鞘中缓缓拔出。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象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过了好久,薛烛才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就是纯钧吗?!”勾践点了点头:是,”他得意地接着说道:“有人要用千匹骏马三处富乡两座大城来换这把宝剑,你看行吗?”薛烛连忙说道:“不能换。”勾践做作地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为什么?你说说道理。”薛烛激动地大声对道:“因为这把剑是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已成绝唱,区区骏马城池何足道哉……”勾践满意地频频点头:“说得有理,既是无价之宝,我就永远把它珍藏吧。”

二、吴越圣地---西玄洞天:

 

道教十大洞天的第四洞天,号“三玄极真天”。周回三千里,6甲48塘,6座山脉,36道石门围绕着主峰搁船尖,曰:覆船山,覆、覆盖,船,佛法,佛光普照之地,这里日月并不东升西落,总是光辉照耀,朗接太空,昼夜通明,四季如春,形成长春之境。名极真洞天,其洞中天地高大,日月星辰,风云草木与洞外没有什么区别,只唯洞内宫阙楼台,尽是七宝做成,旁边长满紫树芳花,玉髓金津俯拾皆是,完全可以和蓬菜,瀛洲相媲美。这正是覆船山的来由。

 

 

《卷一·越绝外传本事第一》

 

问曰:“何谓越绝?”“越者,国之氏也。”“何以言之?”“按春秋序齐鲁,皆以国为氏姓,是以明之。绝者,绝也。谓句践时也。当是之时,齐将伐鲁,孔子耻之,故子贡说齐以安鲁。子贡一出,乱齐,破吴,兴晋,疆越。其后贤者辩士,见夫子作春秋而略吴越,又见子贡与圣人相去不远,唇之与齿,表之与里,盖要其意,览史记而述其事也。”

问曰:“何不称越经书记,而言绝乎?”曰:“ 不也。绝者,绝也。句践之时,天子微弱,诸侯皆叛。于是句践抑疆扶弱,绝恶反之于善,取舍以道,沛归于宋,浮陵以付楚,临沂、开阳,复之于鲁。中国侵伐,因斯衰止。以其诚在于内,威发于外,越专其功,故曰越绝。故作此者,贵其内能自约,外能绝人也。贤者所述,不可断绝,故不为记明矣。”

问曰:“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任用贤者,诛服疆楚,何不言齐绝乎?”曰:“桓公,中国。兵疆霸世之后,威凌诸侯,服疆楚,此正宜耳。夫越王句践,东垂海滨,夷狄文身,躬而自苦,任用贤臣,转死为生,以败为成。越伐疆吴,尊事周室,行霸琅邪,躬自省约,率道诸侯,贵其始微,终能以霸,故与越专其功而有之也。”

问曰:“然越专其功而有之,何不第一,而卒本吴太伯为?”曰:“小越而大吴。”“小越大吴奈何? ”曰:“吴有子胥之教,霸世甚久。北陵齐、楚,诸侯莫敢叛者,乘,薛、许、邾、娄、莒旁毂趋走,越王句践属刍莝养马,诸侯从之,若果中之李。反邦七年,焦思苦身,克己自责,任用贤人。越伐疆吴,行霸诸侯,故不使越第一者,欲以贬大吴,显弱越之功也。”

问曰:“吴亡而越兴,在天与?在人乎?”“皆人也。夫差失道,越亦贤矣。湿易雨,饥易助。”曰: “何以知独在人乎?”“子贡与夫子坐,告夫子曰:‘ 太宰死。’夫子曰:‘不死也。’如是者再。子贡再拜而问:‘何以知之?’夫子曰:‘天生宰嚭者,欲以亡吴。吴今未亡,宰何病乎?’后人来言不死。圣人不妄言,是以明知越霸矣。”“何以言之?”曰:“种见蠡之时,相与谋道:‘东南有霸兆,不如往仕。’相要东游,入越而止。贤者不妄言,以是知之焉。”

问曰:“越绝谁所作?”“吴越贤者所作也。当此之时,见夫子删书作春秋,定王制,贤者嗟叹,决意览史记,成就其事。”

问曰:“作事欲以自着,今但言贤者,不言姓字何?”曰:“是人有大雅之才,直道一国之事,不见姓名,小之辞也。或以为子贡所作,当挟四方,不当独在吴越。其在吴越,亦有因矣。此时子贡为鲁使,或至齐,或至吴。其后道事以吴越为喻,国人承述,故直在吴越也。当是之时,有圣人教授六艺,删定五经,七十二子,养徒三千,讲习学问鲁之阙门。越绝,小艺之文,固不能布于四方,焉有诵述先圣贤者,所作未足自称,载列姓名,直斥以身者也?一说盖是子胥所作也。夫人情,泰而不作,穷则怨恨,怨恨则作,犹诗人失职怨恨,忧嗟作诗也。子胥怀忠,不忍君沈惑于谗,社稷之倾。绝命危邦,不顾长生,切切争谏,终不见听。忧至患致,怨恨作文。不侵不差,抽引本末。明己无过,终不遗力。诚能极智,不足以身当之,嫌于求誉,是以不着姓名,直斥以身者也。后人述而说之,仍稍成中外篇焉。”

问曰:“或经或传,或内或外,何谓?”曰:“ 经者,论其事,传者,道其意,外者,非一人所作,颇相覆载。或非其事,引类以讬意。说之者见夫子删诗、书,就经易,亦知小艺之复重。又各辩士所述,不可断绝。小道不通,偏有所期。明说者不专,故删定复重,以为中外篇。”

 

 

《卷一·越绝荆平王内传第二》

 

昔者,荆平王有臣伍子奢。奢得罪于王,且杀之,其二子出走,伍子尚奔吴,伍子胥奔郑。王召奢而问之,曰:“若召子,孰来也?”子奢对曰:“王问臣,对而畏死,不对不知子之心者。尚为人也,仁且智,来之必入,胥为人也,勇且智,来必不入。胥且奔吴邦,君王必早闭而晏开,胥将使边境有大忧。”

于是王即使使者召子尚于吴,曰:“子父有罪,子入,则免之,不入,则杀之。”子胥闻之,使人告子尚于吴:“吾闻荆平王召子,子必毋入。胥闻之,入者穷,出者报仇。入者皆死,是不智也。死而不报父之仇,是非勇也。”子尚对曰:“入则免父之死,不入则不仁。爱身之死,绝父之望,贤士不为也。意不同,谋不合,子其居,尚请入。”

荆平王复使使者召子胥于郑,曰:“子入,则免父死,不入,则杀之。”子胥介胄彀弓,出见使者,谢曰:“介胄之士,固不拜矣。请有道于使者:王以奢为无罪,赦而蓄之,其子又何适乎?”使者还报荆平王,王知子胥不入也,杀子奢而并杀子尚。

子胥闻之,即从横岭上大山,北望齐晋,谓其舍人曰:“去,此邦堂堂,被山带河,其民重移。”于是乃南奔吴。至江上,见渔者,曰:“来,渡我。”渔者知其非常人也,欲往渡之,恐人知之,歌而往过之,曰:“日昭昭,侵以施,与子期甫芦之碕。”子胥即从渔者之芦碕。日入,渔者复歌往,曰:“心中目施,子可渡河,何为不出?”船到即载,入船而伏。半江,而仰谓渔者曰:“子之姓为谁?还,得报子之厚德。”渔者曰:“纵荆邦之贼者,我也,报荆邦之仇者,子也。两而不仁,何相问姓名为?”子胥即解其剑,以与渔者,曰:“吾先人之剑,直百金,请以与子也。”渔者曰: “吾闻荆平王有令曰:‘得伍子胥者,购之千金。’今吾不欲得荆平王之千金,何以百金之剑为?”渔者渡于于斧之津,乃发其箪饭,清其壶浆而食,曰:“亟食而去,毋令追者及子也。”子胥曰:“诺。”子胥食已而去,顾谓渔者曰:“掩尔壶浆,无令之露。”渔者曰: “诺。”子胥行,即覆船,挟匕首自刎而死江水之中,明无泄也。

子胥遂行。至溧阳界中,见一女子击絮于濑水之中,子胥曰:“岂可得讬食乎?”女子曰:“诺。”即发箪饭,清其壶浆而食之。子胥食已而去,谓女子曰:“掩尔壶浆,毋令之露。”女子曰:“诺。”子胥行五步,还顾女子,自纵于濑水之中而死。

子胥遂行。至吴。徒跣被发,乞于吴市。三日,市正疑之,而道于阖庐曰:“市中有非常人,徒跣被发,乞于吴市三日矣。”阖庐曰:“吾闻荆平王杀其臣伍子奢而非其罪,其子子胥勇且智,彼必经诸侯之邦可以报其父仇者。”王者使召子胥。入,吴王下阶迎而唁,数之曰:“吾知子非恒人也,何素穷如此?”子胥跪而垂泣曰:“胥父无罪而平王杀之,而并其子尚。子胥遯逃出走,唯大王可以归骸骨者,惟大王哀之。”吴王曰:“诺。”上殿与语,三日三夜,语无复者。王乃号令邦中:“无贵贱长少,有不听子胥之教者,犹不听寡人也,罪至死,不赦。”

子胥居吴三年,大得吴众。阖庐将为之报仇,子胥曰:“不可。臣闻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于是止。其后荆将伐蔡,子胥言之阖庐,即使子胥救蔡而伐荆。十五战,十五胜。荆平王已死,子胥将卒六千,操鞭捶笞平王之墓而数之曰:“昔者吾先人无罪而子杀之,今此报子也。”

后,子昭王、臣司马子期、令尹子西归,相与计谋:“子胥不死,又不入荆,邦犹未得安,为之奈何?莫若求之而与之同邦乎?”昭王乃使使者报子胥于吴,曰:“昔者吾先人杀子之父,而非其罪也。寡人尚少,未有所识也。今子大夫报寡人也特甚,然寡人亦不敢怨子。今子大夫何不来归子故坟墓丘冢为?我邦虽小,与子同有之,民虽少,与子同使之。”子胥曰:“以此为名,名即章,以此为利,利即重矣。前为父报仇,后求其利,贤者不为也。父已死,子食其禄,非父之义也。 ”使者遂还,乃报荆昭王曰:“子胥不入荆邦,明矣。 ”

 

 

《卷二·越绝外传记吴地传第三》

 

昔者,吴之先君太伯,周之世,武王封太伯于吴,到夫差,计二十六世,且千岁。阖庐之时,大霸,筑吴越城。城中有小城二。徙治胥山。后二世而至夫差,立二十三年,越王句践灭之。

阖庐宫,在高平里。

射台二,一在华池昌里,一在安阳里。

南城宫,在长乐里,东到春申君府。

秋冬治城中,春夏治姑胥之台。旦食于纽山,昼游于胥母,射于鸥陂,驰于游台,兴乐石城,走犬长洲。

吴王大霸,楚昭王、孔子时也。

吴大城,周四十七里二百一十步二尺。陆门八,其二有楼。水门八。南面十里四十二步五尺,西面七里百一十二步三尺,北面八里二百二十六步三尺,东面十一里七十九步一尺。阖庐所造也。吴郭周六十八里六十步。

吴小城,周十二里。其下广二丈七尺,高四丈七尺。门三,皆有楼,其二增水门二,其一有楼,一增柴路。

东宫周一里二百七十步。路西宫在长秋,周一里二十六步。秦始皇帝十一年,守宫者照燕失火,烧之。

伍子胥城,周九里二百七十步。

小城东西从武里,面从小城北。

邑中径从阊门到娄门,九里七十二步,陆道广二十三步,平门到蛇门,十里七十五步,陆道广三十三步。水道广二十八步。

吴古故陆道,出胥门,奏出土山,度灌邑,奏高颈,过犹山,奏太湖,随北顾以西,度阳下溪,过历山阳、龙尾西大决,通安湖。

吴古故水道,出平门,上郭池,入渎,出巢湖,上历地,过梅亭,入杨湖,出渔浦,入大江,奏广陵。

吴古故从由拳辟塞,度会夷,奏山阴。辟塞者,吴备候塞也。

居东城者,阖庐所游城也,去县二十里。

柴辟亭到语儿就李,吴侵以为战地。

百尺渎,奏江,吴以达粮。

千里庐虚者,阖庐以铸干将剑。欧冶僮女三百人。去县二里,南达江。

阊门外高颈山东桓石人,古者名“石公”,去县二十里。

阊门外郭中冢者,阖庐冰室也。

阖庐冢,在阊门外,名虎丘。下池广六十步,水深丈五尺。铜椁三重。澒池六尺。玉凫之流,扁诸之剑三千,方圆之口三千。时耗、鱼肠之剑在焉。十万人筑治之。取土临湖口。葬三日而白虎居上,故号为虎丘。

虎丘北莫格冢,古贤者避世冢,去县二十里。

被奏冢,邓大冢是也,去县四十里。

阖庐子女冢,在阊门外道北。下方池广四十八步,水深二丈五尺。池广六十步,水深丈五寸。隧出庙路以南,通姑胥门。并周六里。舞鹤吴市,杀生以送死。

余杭城者,襄王时神女所葬也。神多灵。

巫门外麋湖西城,越宋王城也。时与摇城王周宋君战于语招,杀周宋君。毋头骑归,至武里死亡,葬武里南城。午日死也。

巫门外冢者,阖庐冰室也。

巫门外大冢,吴王客齐孙武冢也,去县十里。善为兵法。

蛇门外塘波洋中世子塘者,故曰王世子造以为田。塘去县二十五里。

洋中塘,去县二十六里。

蛇门外大丘,吴王不审名冢也,去县十五里。

筑塘北山者,吴王不审名冢也,去县二十里。

巫门外欐溪椟中连乡大丘者,吴故神巫所葬也,去县十五里。

娄门外马亭溪上复城者,故越王余复君所治也,去县八十里。是时烈王归于越,所载襄王之后,不可继述。其事书之马亭溪。

娄门外鸿城者,故越王城也,去县百五十里。

娄门外鸡陂墟,故吴王所畜鸡处,使李保养之,去县二十里。

胥门外有九曲路,阖庐造以游姑胥之台,以望太湖中,窥百姓。去县三十里。

齐门,阖庐伐齐,大克,取齐王女为质子,为造齐门,置于水海虚。其台在车道左、水海右。去县七十里。齐女思其国死,葬虞西山。

吴北野禺栎东所舍大□者,吴王田也,去县八十里。

吴西野鹿陂者,吴王田也。今分为耦渎,胥卑虚,去县二十里。

吴北野胥主□者,吴王女胥主田也,去县八十里。

麋湖城者,阖庐所置麋也,去县五十里。

欐溪城者,阖庐所置船宫也。阖庐所造。

娄门外力士者,阖庐所造,以备外越。

巫欐城者,阖庐所置诸侯远客离城也,去县十五里。

由钟穷隆山者,古赤松子所取赤石脂也,去县二十里。子胥死,民思祭之。

莋碓山,故为鹤阜山,禹游天下,引湖中柯山置之鹤阜,更名莋碓。

放山者,在莋碓山南。以取长之莋碓山下,故有乡名莋邑。吴王恶其名,内郭中,名通陵乡。

莋碓山南有大石,古者名为“坠星”,去县二十里

抚侯山者,故阖庐治以诸侯冢次,去县二十里。

吴东徐亭东西南北通溪者,越荆王所置,与麋湖相通也。

马安溪上干城者,越干王之城也,去县七十里。

巫门外冤山大冢,故越王王史冢也,去县二十里。

摇城者,吴王子居焉,后越摇王居之。稻田三百顷,在邑东南,肥饶,水绝。去县五十里。

胥女大冢,吴王不审名冢也,去县四十五里。

蒲姑大冢,吴王不审名冢也,去县三十里。

石城者,吴王阖庐所置美人离城也,去县七十里。

通江南陵,摇越所凿,以伐上舍君。去县五十里。

娄东十里坑者,古名长人坑,从海上来。去县十里。

海盐县,始为武原乡。

娄北武城,阖庐所以候外越也,去县三十里。今为乡也。

宿甲者,吴宿兵候外越也,去县百里,其东大冢,摇王冢也。

乌程、余杭、黝、歙、无湖、石城县以南,皆故大越徙民也。秦始皇帝刻石徙之。

乌伤县常山,古人所采药也,高且神。

齐乡,周十里二百一十步,其城六里三十步,墙高丈二尺,百七十步,竹格门三,其二有屋。

虞山者,巫咸所出也。虞故神出奇怪。去县百五里。

母陵道,阳朔三年太守周君造陵道语昭。郭周十里百一十步,墙高丈二尺。陵门四,皆有屋。水门二。

无锡城,周二里十九步,高二丈七尺,门一楼四。其郭周十一里百二十八步,墙一丈七尺,门皆有屋。

无锡历山,春申君时盛祠以牛,立无锡塘。去吴百二十里。

无锡湖者,春申君治以为陂,凿语昭渎以东到大田。田名胥卑。凿胥卑下以南注大湖,以写西野。去县三十五里。

无锡西龙尾陵道者,春申君初封吴所造也。属于无锡县。以奏吴北野胥主□。

曲阿,故为云阳县。

毗陵,故为延陵,吴季子所居。

毗陵县南城,故古淹君地也。东南大冢,淹君子女冢也。去县十八里。吴所葬。

毗陵上湖中冢者,延陵季子冢也,去县七十里。上湖通上洲。季子冢古名延陵墟。

蒸山南面夏驾大冢者,越王不审名冢,去县三十五里。

秦余杭山者,越王栖吴夫差山也,去县五十里。山有湖水,近太湖。

夫差冢,在犹亭西卑犹位。越王候干戈人一累土以葬之。近太湖七里。

三台者,太宰嚭、逢同妻子死所在也,去县十七里。

太湖,周三万六千顷。其千顷,乌程也。去县五十里。

无锡湖,周万五千顷。其一千三顷,毗陵上湖也。去县五十里。一名射贵湖。

尸湖,周二千二百顷,去县百七十里。

小湖,周千三百二十顷,去县百里。

耆湖,周六万五千顷,去县百二十里。

乘湖,周五百顷,去县五里。

犹湖,周三百二十顷,去县十七里。

语昭湖,周二百八十顷,去县五十里。

作湖,周百八十顷,聚鱼多物,去县五十五里。

昆湖,周七十六顷一亩,去县一百七十五里。一名隐湖。

湖王湖,当问之。

丹湖,当问之。

吴古故祠江汉于棠浦东,江南为方墙,以利朝夕水。古太伯君吴,到阖庐时绝。

胥女南小蜀山,春申君客卫公子冢也,去县三十五里。

白石山,故为胥女山,春申君初封吴,过,更名为白石。去县四十里。

今太守舍者,春申君所造,后殿屋以为桃夏宫。

今宫者,春申君子假君宫也。前殿屋盖地东西十七丈五尺,南北十五丈七尺。堂高四丈,十霤高丈八尺。殿屋盖地东西十五丈,南北十丈二尺七寸。户霤高丈二尺。库东乡屋南北四十丈八尺,上下户各二。南乡屋东西六十四丈四尺,上户四,下户三。西乡屋南北四十二丈九尺,上户三,下户二。凡百四十九丈一尺。檐高五丈二尺。霤高二丈九尺。周一里二百四十一步。春申君所造。

吴两仓,春申君所造。西仓名曰均输,东仓周一里八步。后烧。更始五年,太守李君治东仓为属县屋,不成。

吴市者,春申君所造,阙两城以为市。在湖里。

吴诸里大闬,春申君所造。

吴狱庭,周三里,春申君时造。

土山者,春申君时治以为贵人冢次,去县十六里。

楚门,春申君所造。楚人从之,故为楚门。

路丘大冢,春申君客冢。不立,以道终之。去县十里。

春申君,楚考烈王相也。烈王死,幽王立,封春申君于吴。三年,幽王征春申为楚令尹,春申君自使其子为假君治吴。十一年,幽王征假君与春申君,并杀之。二君治吴凡十四年。后十六年,秦始皇并楚,百越叛去,更名大越为山阴也。春申君姓黄,名歇。

巫门外罘罳者,春申君去吴,假君所思处也。去县二十三里。

寿春东凫陵亢者,古诸侯王所葬也。楚威王与越王无疆并。威王后烈王,子幽王,后怀王也。怀王子顷襄王也,秦始皇灭之。秦始皇造道陵南,可通陵道,到由拳塞,同起马塘,湛以为陂,治陵水道到钱唐,越地,通浙江。秦始皇发会稽适戍卒,治通陵高以南陵道,县相属。

秦始皇帝三十七年,坏诸侯郡县城。

太守府大殿者,秦始皇刻石所起也。到更始元年,太守许时烧。六年十二月乙卯凿官池,东西十五丈七尺,南北三十丈。

汉高帝封有功,刘贾为荆王,并有吴。贾筑吴市西城,名曰定错城,属小城,北到平门,丁将军筑治之。十一年,淮南王反,杀刘贾。后十年,高皇帝更封兄子濞为吴王,治广陵,并有吴。立二十一年,东渡之吴,十日还去。立四十二年,反。西到陈留县,还奔丹阳,从东欧。越王弟夷乌将军杀濞。东欧王为彭泽王,夷乌将军今为平都王。濞父字为仲。

匠门外信士里东广平地者,吴王濞时宗庙也。太公、高祖在西,孝文在东。去县五里。永光四年,孝元帝时,贡大夫请罢之。

桑里东今舍西者,故吴所畜牛、羊、豕、鸡也,名为牛宫。今以为园。

汉文帝前九年,会稽并故鄣郡。太守治故鄣,都尉治山阴。前十六年,太守治吴郡,都尉治钱唐。

汉孝景帝五年五月,会稽属汉。属汉者,始并事也。汉孝武帝元封元年,阳都侯归义,置由钟。由钟初立,去县五十里。

汉孝武元封二年,故鄣以为丹阳郡。

天汉五年四月,钱唐浙江岑石不见,到七年,岑石复见。

越王句践徙琅邪,凡二百四十年,楚考烈王并越于琅邪。后四十余年,秦并楚。复四十年,汉并秦。到今二百四十二年。句践徙琅邪到建武二十八年,凡五百六十七年。

 

 

《卷三·越绝吴内传第四》

 

吴何以称人乎?夷狄之也。忧中邦奈何乎?伍子胥父诛于楚,子胥挟弓,身干阖庐。阖庐曰:“士之甚,勇之甚。”将为之报仇。子胥曰:“不可,诸侯不为匹夫报仇。臣闻事君犹事父也,亏君之行,报父之仇,不可。”于是止。

蔡昭公南朝楚,被羔裘,囊瓦求之,昭公不与。即拘昭公南郢,三年然后归之。昭公去,至河,用事曰:“天下谁能伐楚乎?寡人愿为前列!”楚闻之,使囊瓦兴师伐蔡。昭公闻子胥在吴,请救蔡。子胥于是报阖庐曰:“蔡公南朝,被羔裘,囊瓦求之,蔡公不与,拘蔡公三年,然后归之。蔡公至河,曰:‘天下谁能伐楚者乎?寡人愿为前列。’楚闻之,使囊瓦兴师伐蔡。蔡非有罪,楚为无道。君若有忧中国之事意者,时可矣。 ”阖庐于是使子胥兴师,救蔡而伐楚。楚王已死,子胥将卒六千人,操鞭笞平王之坟,曰:“昔者吾先君无罪,而子杀之,今此以报子也!”君舍君室,大夫舍大夫室,盖有妻楚王母者。

囊瓦者何?楚之相也。郢者何?楚王治处也。吴师何以称人?吴者,夷狄也,而救中邦,称人,贱之也。

越王句践欲伐吴王阖庐,范蠡谏曰:“不可。臣闻之,天贵持盈,持盈者,言不失阴阳、日月、星辰之纲纪。地贵定倾,定倾者,言地之长生,丘陵平均,无不得宜。故曰地贵定倾。人贵节事,节事者,言王者已下,公卿大夫,当调阴阳,和顺天下。事来应之,物来知之,天下莫不尽其忠信,从其政教,谓之节事。节事者,至事之要也。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骄者,言天生万物,以养天下。蠉飞蠕动,各得其性。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不失其常。故曰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骄者也。地道施而不德,劳而不矜其功者也,言地生长五谷,持养万物,功盈德博,是所施而不德,劳而不矜其功者矣。言天地之施,大而不有功者也。人道不逆四时者,言王者以下,至于庶人,皆当和阴阳四时之变,顺之者有福,逆之者有殃。故曰人道不逆四时之谓也。因惛视动者,言存亡吉凶之应,善恶之叙,必有渐也。天道未作,不先为客者。”

范蠡值吴伍子胥教化,天下从之,未有死亡之失,故以天道未作,不先为客。言客者,去其国,入人国。地兆未发,不先动众,言王者以下,至于庶人,非暮春中夏之时,不可以种五谷、兴土利,国家不见死亡之失,不可伐也。故地兆未发,不先动众,此之谓也。

吴人败于就李,吴之战地。败者,言越之伐吴,未战,吴阖庐卒,败而去也。卒者,阖庐死也。天子称崩,诸侯称薨,大夫称卒,士称不禄。阖庐,诸侯也,不称薨而称卒者,何也?当此之时,上无明天子,下无贤方伯,诸侯力政,疆者为君。南夷与北狄交争,中国不绝如线矣。臣弑君,子弑父,天下莫能禁止。于是孔子作春秋,方据鲁以王。故诸侯死皆称卒,不称薨,避鲁之谥也。

晋公子重耳之时,天子微弱,诸侯力政,疆者为君。文公为所侵暴,失邦,奔于翟。三月得反国政,敬贤明法,率诸侯朝天子,于是诸侯皆从,天子乃尊。此所谓晋公子重耳反国定天下。

齐公子小白,亦反齐国而匡天下者。齐大夫无知,弑其君诸儿。其子二人出奔。公子纠奔鲁。鲁者,公子纠母之邦。小白奔莒,莒者,小白母之邦也。齐大臣鲍叔牙为报仇,杀无知,故兴师之鲁,聘公子纠以为君。鲁庄公不与。庄公,鲁君也,曰:“使齐以国事鲁,我与汝君。不以国事鲁,我不与汝君。”于是鲍叔牙还师之莒,取小白,立为齐君。小白反国,用管仲,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故为桓公。此之谓也。

尧有不慈之名。尧太子丹朱倨骄,怀禽兽之心,尧知不可用,退丹朱而以天下传舜。此之谓尧有不慈之名。

舜有不孝之行。舜亲父假母,母常杀舜。舜去,耕历山。三年大熟,身自外养,父母皆饥。舜父顽,母嚚,兄狂,弟敖。舜求为变心易志。舜为瞽瞍子也,瞽瞍欲杀舜,未尝可得。呼而使之,未尝不在侧。此舜有不孝之行。舜用其仇而王天下者,言舜父瞽瞍,用其后妻,常欲杀舜,舜不为失孝行,天下称之。尧闻其贤,遂以天下传之。此为王天下。仇者,舜后母也。

桓公召其贼而霸诸侯者,管仲臣于桓公兄公子纠,纠与桓争国,管仲张弓射桓公,中其带钩,桓公受之,赦其大罪,立为齐相。天下莫不向服慕义。是谓召其贼霸诸侯也。

夏启献牺于益。启者,禹之子。益与禹臣于舜,舜传之禹,荐益而封之百里。禹崩,启立,晓知王事,达于君臣之义。益死之后,启岁善牺牲以祠之。经曰: “夏启善牺于益。”此之谓也。

汤献牛荆之伯。之伯者,荆州之君也。汤行仁义,敬鬼神,天下皆一心归之。当是时,荆伯未从也,汤于是乃饰牺牛以事。荆伯乃媿然曰:“失事圣人礼。” 乃委其诚心。此谓汤献牛荆之伯也。

越王句践反国六年,皆得士民之众,而欲伐吴。于是乃使之维甲。维甲者,治甲系断。修内矛赤鸡稽繇者也,越人谓“人铩”也。方舟航买仪尘者,越人往如江也。治须虑者,越人谓船为“须虑”。亟怒纷纷者,怒貌也,怒至。士击高文者,跃勇士也。习之于夷。夷,海也。宿之于莱。莱,野也。致之于单。单者,堵也。

舜之时,鲧不从令。尧遭帝喾之后乱,洪水滔天,尧使鲧治之,九年弗能治。尧七十年而得舜,舜明知人情,审于地形,知鲧不能治,数谏不去,尧殛之羽山。此之谓舜之时,鲧不从令也。

殷汤遭夏桀无道,残贼天下,于是汤用伊尹,行至圣之心。见桀无道虐行,故伐夏放桀,而王道兴跃。革乱补弊,移风易俗,改制作新,海内毕贡,天下承风。汤以文圣,此之谓也。

文王以务争者,纣为天下,残贼奢佚,不顾邦政。文王百里,见纣无道,诛杀无刑,赏赐不当,文王以圣事纣,天下皆尽诚知其贤圣,从之。此谓文王以务争也。纣以恶刑争,文王行至圣,以仁义争,此之谓也。

武王以礼信。文王死九年,天下八百诸侯,皆一旦会于孟津之上。不言同辞,不呼自来,尽知武王忠信,欲从武王,与之伐纣。当是时,比干、箕子、微子尚在,武王贤之,未敢伐也,还诸侯。归二年,纣贼比干,囚箕子,微子去之。刳妊妇,残朝涉。武王见贤臣已亡,乃朝天下,兴师伐纣,杀之。武王未下车,封比干之墓,发太仓之粟,以赡天下,封微子于宋。此武王以礼信也。

周公以盛德。武王封周公,使傅相成王。成王少,周公臣事之。当是之时,赏赐不加于无功,刑罚不加于无罪。天下家给人足,禾麦茂美。使人以时,说之以礼。上顺天地,泽及夷狄。于是管叔、蔡叔不知周公而谗之成王。周公乃辞位,出,巡狩于边一年。天暴风雨,日夜不休,五谷不生,树木尽偃。成王大恐,乃发金縢之柜,察周公之册,知周公有盛德。王乃夜迎周公,流涕而行。周公反国,天应之福。五谷皆生,树木皆起,天下皆实。此周公之盛德也。

 

 

《卷四·越绝计倪内经第五》

 

昔者,越王句践既得反国,欲阴谋吴。乃召计倪而问焉,曰:“吾欲伐吴,恐弗能取。山林幽冥,不知利害所在。西则迫江,东则薄海,水属苍天,下不知所止。交错相过,波涛浚流,沈而复起,因复相还。浩浩之水,朝夕既有时,动作若惊骇,声音若雷霆。波涛援而起,船失不能救,未知命之所维。念楼船之苦,涕泣不可止。非不欲为也,时返不知所在,谋不成而息,恐为天下咎。以敌攻敌,未知谁负。大邦既已备,小邑既已保,五谷既已收。野无积庾,廪粮则不属,无所安取?恐津梁之不通,劳军纡吾粮道。吾闻先生明于时交,察于道理,恐动而无功,故问其道。”计倪对曰:“是固不可。兴师者必先蓄积食、钱、布、帛。不先蓄积,士卒数饥。饥则易伤,重迟不可战。战则耳目不聪明,耳不能听,视不能见,什部之不能使,退之不能解,进之不能行。饥馑不可以动,神气去而万里。伏弩而乳,郅头而皇皇。疆弩不彀,发不能当。旁军见弱,走之如犬逐羊。靡从部分,伏地而死,前顿后僵。与人同时而战,独受天之殃。未必天之罪也,亦在其将。王兴师以年数,恐一旦而亡。失邦无明,筋骨为野。”越王曰:“善。请问其方。吾闻先生明于治岁,万物尽长。欲闻其治术,可以为教常。子明以告我,寡人弗敢忘。”

计倪对曰:“人之生无几,必先忧积蓄,以备妖祥。凡人生或老或弱,或疆或怯,不早备生,不能相葬。王其审之。必先省赋敛,劝农桑。饥馑在问,或水或塘。因熟积以备四方。师出无时,未知所当。应变而动,随物常羊。卒然有师,彼日以弱,我日以疆。得世之和,擅世之阳,王无忽忘。慎无如会稽之饥,不可再更。王其审之。尝言息货,王不听,臣故退而不言,处于吴、楚、越之间,以鱼三邦之利,乃知天下之易反也。臣闻君自耕,夫人自织,此竭于庸力,而不断时与智也。时断则循,智断则备。知此二者,形于体万物之情,短长逆顺,可观而已。臣闻炎帝有天下,以传黄帝。黄帝于是上事天,下治地。故少昊治西方,蚩尤佐之,使主金。玄冥治北方,白辨佐之,使主水。太皞治东方,袁何佐之,使主木。祝融治南方,仆程佐之,使主火。后土治中央,后稷佐之,使主土。并有五方,以为纲纪。是以易地而辅,万物之常。王审用臣之议,大则可以王,小则可以霸,于何有哉?”

越王曰:“请问其要。”计倪对曰:“太阴三岁处金则穣,三岁处水则毁,三岁处木则康,三岁处火则旱。故散有时积,籴有时领,则决万物不过三岁而发矣。以智论之,以决断之,以道佐之。断长续短,一岁再倍,其次一倍,其次而反。水则资车,旱则资舟,物之理也。天下六岁一穣,六岁一康,凡十二岁一饥,是以民相离也。故圣人早知天地之反,为之预备。故汤之时,比七年旱而民不饥,禹之时,比九年水而民不流。其主能通习源流,以任贤使能,则转毂乎千里外,货可来也。不习,则百里之内,不可致也。人主所求,其价十倍,其所择者,则无价矣。夫人主利源流,非必身为之也。视民所不足,及其有余,为之命以利之,而来诸侯。守法度,任贤使能,偿其成事,传其验而已。如此,则邦富兵强而不衰矣。群臣无空恭之礼、淫佚之行,务有于道术。不习源流,又不任贤使能,谏者则诛,则邦贫兵弱。刑繁,则群臣多空恭之礼、淫佚之行矣。夫谀者反有德,忠者反有刑,去刑就德,人之情也,邦贫兵弱致乱,虽有圣臣,亦不谏也,务在谀主而已矣。今夫万民有明父母,亦如邦有明主。父母利源流,明其法术,以任贤子,徼成其事而已,则家富而不衰矣。不能利源流,又不任贤子,贤子有谏者憎之,如此者,不习于道术也。愈信其意而行其言,后虽有败,不自过也。夫父子之为亲也,非得不谏。谏而不听,家贫致乱,虽有圣子,亦不治也,务在于谀之而已。父子不和,兄弟不调,虽欲富也,必贫而日衰。”

越王曰:“善。子何年少,于物之长也?”计倪对曰:“人固不同。慧种生圣,痴种生狂。桂实生桂,桐实生桐。先生者未必能知,后生者未必不能明。是故圣主置臣不以少长,有道者进,无道者退。愚者日以退,圣者日以长,人主无私,赏者有功。”

越王曰:“善。论事若是,其审也。物有妖祥乎?”计倪对曰:“有。阴阳万物,各有纪纲。日月、星辰、刑德,变为吉凶,金木水火土更胜,月朔更建,莫主其常。顺之有德,逆之有殃。是故圣人能明其刑而处其乡,从其德而避其衡。凡举百事,必顺天地四时,参以阴阳。用之不审,举事有殃。人生不如卧之顷也,欲变天地之常,数发无道,故贫而命不长。是圣人并苞而阴行之,以感愚夫。众人容容,尽欲富贵,莫知其乡。 ”越王曰:“善,请问其方。”计倪对曰:“从寅至未,阳也。太阴在阳,岁德在阴,岁美在是。圣人动而应之,制其收发。常以太阴在阴而发,阴且尽之岁,亟卖六畜货财,以益收五谷,以应阳之至也。阳且尽之岁,亟发籴,以收田宅、牛马、积敛货财,聚棺木,以应阴之至也。此皆十倍者也。其次五倍。天有时而散,是故圣人反其刑,顺其衡,收聚而不散。”

越王曰:“善。今岁比熟,尚有贫乞者,何也? ”计倪对曰:“是故不等,犹同母之人,异父之子,动作不同术,贫富故不等。如此者,积负于人,不能救其前后。志意侵下,作务日给,非有道术,又无上赐,贫乏故长久。” 越王曰:“善。大夫佚同、若成,尝与孤议于会稽石室,孤非其言也。今大夫言独与孤比,请遂受教焉。”计倪曰:“籴石二十则伤农,九十则病末。农伤则草木不辟,末病则货不出。故籴高不过八十,下不过三十,农末俱利矣。故古之治邦者本之,货物官市开而至。”越王曰:“善。”计倪乃传其教而图之,曰:“审金木水火,别阴阳之明,用此不患无功。”越王曰:“善。从今以来,传之后世以为教。”

乃着其法,治牧江南,七年而禽吴也。甲货之户曰粢,为上物,贾七十。乙货之户曰黍,为中物,石六十。丙货之户曰赤豆,为下物,石五十。丁货之户曰稻粟,令为上种,石四十。成货之户曰麦,为中物,石三十。己货之户曰大豆,为下物,石二十。庚货之户曰穬,比疏食,故无贾。辛货之户曰□,比疏食,无贾。壬癸无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