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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林广记》7

时间: 来源于:国学院

果然丢失了。于是急忙返回,低声附在妻子耳边说:“锄头已经被人偷去了。”

较岁

有个人刚生下一个女儿,便有以两岁儿子来议亲的。那个人大怒说:“为什么要欺辱我。我女儿一岁,他的儿子两岁;如果我女儿十岁时,那么他的儿子就二十岁了。怎能许配给如此老婿。”妻子对丈夫说:“你算差了!我们女儿今年虽是一岁,但等到明年,便与他的儿子同岁,为什么不许?”

拾簪

有个人在枕边拾到一簪,喜出望外,便告诉了朋友,朋友说:“它不是你的,就必定是你老婆的,何喜之有?”那人答道:“正因为不是我的,又不是我老婆的,所以有福分。”

认鞋

有个妇女夜里与邻居私通,丈夫正好回来,邻居跳窗跑走。丈夫夺取一只鞋,大骂妻子不已。丈夫枕着那只鞋躺下,对妻子说:“等到天亮时,认出此鞋是谁的,再跟你算账。”妻子乘丈夫睡熟时,用丈夫的鞋子换去原来的鞋。丈夫早晨起来又骂,妻子让他认鞋,丈夫见是自己的,于是十分后悔地说:“我错怪你了,原来昨天晚上跳窗的是我。”

记酒

有个人劝客人饮酒,其妻子每拿出一壶酒,就将锅底灰在脸上画一下。主人一再要酒,仆童说:“老爷少喝几壶吧,你老婆的脸,实在有些不好看了。”

杀妻

有夫妻二人对骂,丈夫怨恨道:“臭娼妇,我明日做了皇帝,就杀你。”妇人听了日夜忧伤哭泣不止。邻女规劝她说:“哪里会有此事,不要听他的。”妇人说:“我家这个臭乌龟倒是从不说谎的,自己亲生的儿女,前年说要卖,去年当真卖掉了。”

呆算

代打

有个应受官府责罚的人,用三钱银子雇了一个邻居代替前往,邻居得到银子,欣然同意代替前往。等见到官员后,官员吆喝打三十大板,刚挨数杖,十分疼痛,于是偷偷拿出得到的三钱银子,全部贿赂给行杖的人,板子打得才轻了些。邻居挨打后出了官府对雇他的那个人说:“多亏你赐给我三钱银子,救了我的命,不然几乎被打死!”

试试看

新妇与新郎无缘分,一到睡时就踢打,不让近身。新郎告诉了父亲,父亲说:“肯定你有不是的地方,所以才这样。”儿子说:“你若不信,今天晚上你睡一夜试试看。”

靠父膳

有个人二十岁时生的儿子,其儿子成人后仍然靠父亲养活不能自立。一天算命先生对其父子说:“父亲寿命八十岁,儿子寿命六十二岁。”儿子听了大哭起来:“剩下的两年让我怎么活得过去呢?”

觅凳脚

乡间坐的凳子,大多是用现成的树杈做凳子腿。一天有条凳腿坏了,主人让仆人到山里去寻取。仆人拿着斧子走了,到了晚上空手而归。主人责备仆人,仆人回答说:“树杈极多,但都是朝上长的,没有朝下长的。”

访麦价

有个人让仆人到枫桥去打听麦子的价格,仆人到枫桥后,听到有喊吃扯面的,以为不要钱,接连吃了三碗就要走,卖扯面的索要面钱没有得到,便打了他九个耳光。仆人急忙返回对主人说:“麦子的价格没有打听出来,但面价我已经晓得了。”主人问:“价格是多少?”仆人回答说:“扯面每碗要三个耳光。”

卧锤

有个人睡在床上,仰卧背痛,俯卧肚痛,侧躺腰痛,坐起屁股痛,求治数医无效。有人劝他翻翻床。待翻动床时,发现褥底下垫着一个秤砣。

懒活

有个极懒的人,躺着懒得起,家里的人招呼他吃饭,又懒得应声。过了好久,家里人揣度他一定饿了,便恳求他吃饭,懒人缓慢地说:“懒得吃。”家里人说:“不吃便要饿死,怎能使得?”懒人又摇头懒洋洋地答道:“我也懒得活了。”

白鼻猫

有个人性情一向十分懒惰,整天睡卧不起,每日三餐也懒于动口,渐渐精神不振断绝了饭食,竟至饿死。冥王因他生前性情懒惰,罚其去变猫。懒人说:“身上皮毛,愿求大王赏给一个全身黑色,唯独留一个白鼻子,我将十分感谢您。”冥王问其是何原因?懒人答道:“我做猫躲在黑地里,老鼠见到我的白鼻子,以为是块米糕,便会贪想偷吃,待它们凑到嘴边时,我便可一口咬住,岂不省了许多力气。”

衣软

有个农夫穿着新浆的衣服进城,因为出门太早,衣服被露水打湿,等到了城里,衣服绵软,十分惊疑。办完事从城里出来,衣服被日光晒干,又硬挺如前。农夫回到家后对妻子说:“不要说乡下人进城硬不起来,就是乡下人的衣服进了城里也会绵软起来。”

椅桌受用

乡下人进城赴宴,见桌子有围布,椅子有坐褥。回乡后对他人说:“不用说城里人多么会享受,就是城里的桌椅都是极会享受的。”他人问其缘故,乡下人回答说:“桌子穿了绣花裙,椅子都是穿烫金背心的。”

咸蛋

甲乙两乡下人进城,偶然吃咸鸭蛋。甲吃惊地说:“都是一样的鸭蛋,为何唯独这些是咸蛋呢?”乙回答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腌鸭子下的蛋。”

看戏

有个戏班子演完《琵琶记》后,又接着演《关公斩貂蝉》,乡下人看了哭泣说:“好个孝顺的媳妇辛苦了一生,竟被那红脸蛮子害死了。(同一演员,两种角色,乡里人混而为一)”

演戏

有个戏班子演完《琵琶记》后,接着又演《荆钗逼嫁》,忽然有人慨叹说:“戏不可不看,看戏是极长学问的,今天才晓得蔡伯喈的母亲就是王十朋的丈母。”

祛盗

有个痴子听见小偷进了屋门,急忙写了“各有内外”四个字,贴在堂上。接着听见小偷已登堂,又写“此路不通”四字,贴于内室。之后小偷又到,便逃入厕所。小偷到了厕所跟前,痴子拽住厕所门咳嗽说:“有人在此。”

复跌

有个人偶然摔了一跤,刚爬起来又跌倒了。于是那个人懊悔道:“唉!早知还要摔一跤,我便不会起来了!”

缓踱

有个人好慢慢地走,行走极迟缓。日将黄昏,巡夜的人在城外看到那人行走甚慢,问他要到什么地方去,那人回答说:“要到官府前面。”巡夜的人立即指责他违犯了夜间禁止行走的规定,便捉拿他要送于官府。那人争辩说:“天色甚早,为什么说我违犯了夜规?”巡夜的人答道:“你这样慢慢地走法,等走到官府前面,最早也要到二更天了。”

出辔头

有个酷爱乘马的人,被人欺骗,用五十两黄金买了一匹劣马。由于经不起劣马的折磨,于是雇了一只船载马,而自己骑在马上。走了约一里地后,该人嫌船行走迟缓,便对划船的人说道:“你给我摇快些,我买酒请你喝,我已经要长出辔头了!”

铺兵

有个邮差递送紧急公文,当官的恐怕他走得慢,拨一匹马让他骑。邮差赶着马走,别人问他“如此急事,怎么不骑马?”邮差回答说:“六只脚跑,岂不比四只更快!”

鹅变鸭

有个卖鹅的,因要上厕所,便把鹅放在地上。在其上厕所时,有个人用鸭将鹅换走。那人便完出来一看,叹息说:“奇怪!才一会儿不见,怎么就饿得这样黑瘦了。”

帽当扇

有个人在盛夏戴着毡帽外出,由于戴帽太热,便歇息在大树下乘凉,该人摘下毡帽当扇子扇,扇罢对他人说:“今天要不戴此帽出来,几乎热死我。”

买海蛳

有个人看见卖海蛳的,叫住要买,问:“多少钱一斤?”,卖海蛳的人说:“海蛳从来都是量的。”那个人嚷道:“谁不晓得,我是问你多少钱一尺?”

澡堂漱口

有个人在澡堂里洗澡,捧了一捧水吸到嘴里漱口。众人挤眉对视,对其不干净十分厌恶。那人捧水在手说:“诸位不要忧虑,待我漱完之后,便把水吐到外面去。”

何往

有个人十分呆蠢,不通文墨。有一天此人外出,路上遇到一位友人,友人问道:“你何往?”呆子茫然未做回答,但记住了“何往”二字。呆子问他人道:“‘何往’是什么意思?”那人知道他呆蠢,便有意开玩笑说:“‘何往’是骂你的话。”呆子含怒而别。第二天,呆子又见那位友人,友人又说:“你何往?”呆子一听愤然道:“我是不‘何往’,你倒要‘何往’哩!”

呆执

有个人被判死刑。临行前,他对刽子手说:“借一铜刀来动手,我一辈子服用何首乌的。”

信阴阳

有个平素酷信阴阳的人,一天墙倒把他砸在下面,家人要赶紧救他出来。那人伸出头来道:“且慢,我先忍着,你们去问问阴阳先生,今天是否可以动土?”

热翁腿

有个老头冬夜喝醉了酒,在被子里放了一个暖脚炉后就躺下了,早晨起来发现脚炉烫伤了大腿,于是骂乡邻道:“我老人家多吃了几杯酒睡着了,不能察觉脚炉烫着大腿,可是你们这些晚辈竟不来喊一声把我叫醒,难道烧得人臭也不晓得?”

合着靴

有对兄弟合买了一双靴子。白天哥哥穿着靴子拜客赴宴,弟弟不甘心,便每天夜里穿上靴子,在屋里绕着圈走,直到天明。不久靴子坏了,哥哥跟弟弟商量再买一双靴子,弟弟说:“我要睡觉。”

教象棋

有两人下象棋,一个旁观的人教导不停,其中一个下棋的十分恼怒,便挥舞拳头揍那个旁观教导的人。那人被打得十分疼痛,连连后退,右手捂着脸,左手比划说:“还不快上士!”

发换糖

有个呆子见有人用头发换糖,便错误地认为不管什么东西都可以换。有一天早晨起来后,在袖子里装了一绺头发出外,遇到酒馆儿便进去饱餐起来。餐后,呆子拿出头发交给酒馆儿,肆佣们大笑起来,呆子恼怒道:“别人的头发都可当钱用,轮到我为何偏不能用!”呆子和肆佣争辩了很长时间,肆佣揪住呆子的头发乱打,呆子缓缓梳理自己的头发说:“整绺的给他偏不要,反在我头上来乱抢。”

 

《六、僧道部》

 

追度牒

一乡官游寺,问和尚吃荤否。曰:“不甚吃。但逢饮酒时,略用些。”曰:“然则汝又饮酒乎?”曰:“不甚吃。但逢家岳妻舅来,略陪些。”乡官怒曰:“汝又有妻,全不像出家人的戒行。明日当对县官说,追你度牒。”僧曰:“不劳费心,三年前贼情事发,早已追去了。”

掠缘簿

和尚做功德回,遇虎,惧甚,以铙钹一片击之。复至,再投一片,亦如之。乃以经卷掠去,虎急走归穴。穴中母虎问故。答曰:“适遇一和尚无礼,只扰得他两片薄脆,就掠一本缘簿过来,不得不跑。”

发往邺都

有素不信佛事者,死后坐罪甚重。乃倾其冥资,延请僧鬼作功课,遍觅不得。问人曰:“此间固无僧乎?”曰:“来是来得多。都发往邺都了。”

追荐

一僧追荐亡人,需银三钱,包送西方。有妇超度其夫者,送以低银。僧遂念往东方,妇不悦。以低银对,即算补之,改念西方。妇哭曰:“我的天。只为几分银子,累你跑到东又跑到西,好不苦呀!”

哭响屁

一人以幼子命犯孤宿,乃送出家。僧设酒款待,子偶撒一屁甚响,父不觉大恸。僧曰:“撒屁乃是常事,何以发悲?”父曰:“我想小儿此后要撒这个响屁,再不能够了。”

闻香袋

一僧每进房,辄闭门口呼“亲肉心肝”不置。众徒俟其出,启钥镉觑之,无他物,惟席下一香囊耳。众疑此有来历,乃去香,实以鸡粪。僧既归,仍闭门取香囊,且嗅且唤曰:“亲肉心肝呀,你怎么这等臭。非撒了一屁么?”

卖字

一妇游虎丘,手持素扇。山上有卖字者,每字索钱一文。妇止带有十八文求写,卖字者题曰:“美貌一佳人,胭脂点嘴唇,好像观音样,少净瓶。”子持扇,为馆师见之。问:“此扇何来?”子述以故。师曰:“被他取笑了。”因取十七文,看他如何写法。卖者即书云:“聪明一秀才,文章滚出来,一日宗师到,直呆。”生取扇,含怒下山。途遇一僧,询知其故。僧曰:“待小僧去难他。”遂携十六文以往。写者题曰:“伶俐一和尚,好像如来样。睡到五更头,硬。”僧曰:“尾韵不雅,补钱四文,求你换过。”卖字曰:“既写,如何抹去?不若与你添上罢。”援笔写曰:“硬到大天亮。”

没骨头

秀才、道士、和尚三人,同船过渡。舟人解缆稍迟,众怒骂曰:“狗骨头,如何这等怠慢!”舟人忍气渡众,下船撑到河中。停篙问曰:“你们适才骂我狗骨头,汝秀才是甚骨头,讲得有理,饶汝性命,不然推下水去!”士曰:“我读书人攀龙附凤,自然是龙骨头。”次问道士,乃曰:“我们出家人,仙风道骨,自然是神仙骨头。”和尚无可说得,乃慌哀告曰:“乞求饶恕,我这秃子,从来是没骨头的。”

杜徐

一僧赴宴而归。人问坐第几席,答曰:“首席是姓杜的,次席是姓徐的,杜徐之下,就是贫僧了。”

天报

老僧往后园出恭,误被笋尖搠入臀眼,乃唤疼不止。小沙弥见之。合掌云:“阿弥陀佛,天报。”

问秃

一秀才问僧人曰:“秃字如何写?”僧曰:“不过秀才的尾巴弯过来就是了。”

当真取笑

一和尚途行,一小厮叫曰:“和尚和尚,光头浪荡。”僧怒云:“一个筋头翻在你娘肚上。”妇怒曰:“我家小厮,不过作耍,为何出此粗言?”僧曰:“娘娘,难道小僧当真,何须着急?”

道士狗养

猪栏内忽产下一狗,事属甚奇。邻里环聚议曰:“道是狗养的,又是猪的种;道是猪养的,又是狗的种。”

跳墙

一和尚偷妇人,为女夫追逐,既跳墙,复倒坠,见地上有光头痕,遂捏拳即指痕土上如冠子样,曰:“不怕道士不承认。”

养汉尼

有尼姑同一妓者,死见阎王。王问妓曰:“汝前世做何生理?”妓曰:“养汉接客。”王判云:“养汉接人,方便孤身。发还阳世,早去超生。”问尼姑:“你是何人?”答曰:“吃素念佛。”王亦判云:“吃素念经,佛口蛇心。一百竹片,打断脊筋。”尼哀告曰:“不瞒大王说,小妇人虽是个尼姑,其实背地里养汉,做私窠子的。”

僧浴

僧见道家洗浴,先请师太,次师公,后师父,挨次而行,毫不紊乱。因感慨自叹曰:“独我僧家全无规矩。老和尚不曾下去,小和尚先脱得精光了。”

见和尚

有三人同行,途遇穿一破裤者。一友曰:“这好像猎户张三。”一人曰:“不然。还似渔翁撒网。”又一人曰:“都不确。依我看来,好像一座多年破庙。”问:“为何?”答曰:“前也看见和尚,后也看见和尚。”

上下光

师号光明,徒号明光。客问:“贤师徒法号如何分别?”徒答曰:“上头光是家师,下头光即是小僧。”

望烟囱

富人才当饮啖,闲汉毕集。因问曰:“我这里每到饭熟,列位便来,就一刻也不差,却是何故?”诸闲汉曰:“遥望烟囱内烟出,即知做饭,熄则熟矣,如何得错。”富人曰:“我明日买个行灶来煮,且看你们望甚么?”众曰:“你煨了行灶,我等也不来了。”

忏悔

孝子忏悔亡父,僧诵普庵咒。至“南无佛佗耶”句,孝子喜曰:“正愁我爷难过奈何桥,多承佗过了。”乃出金劳之。僧曰:“若肯从重布施,连你娘等我也佗了去罢。”

桩粪

有买粪于寺者,道人索倍价,乡人讶之。道人曰:“此粪与他处不同,尽是师父们桩实落的,泡开来一担便有两担。”

倒挂

一士问僧云:“你看我腹中是甚么?”僧曰:“相公自然满腹文章在内。”士曰:“非也。”曰:“然则是五脏六腑乎?”士曰:“亦非也。”僧问何物,曰:“一肚皮和尚。若不信,现有一光头挂在外面。”

祭器

僧临终嘱其徒曰:“享祀不须他物,只将你窟臀供座足矣。”徒如命。方在祭献,听见有人叩门。忙应曰:“待我收拾了祭器就来。”

头眼

一僧与人对弈,因夺角不能成眼,躁甚头痒。乃手摩头顶而沉吟曰:“这个所在,有得一个眼便好。”

驱蚊

一道士自夸法术高强,撇得好驱蚊符,或请得以贴室中。至夜蚊虫愈多。往咎道士。道士曰:“吾试往观之。”见所贴符曰:“原来用得不如法耳。”问:“如何用法?”曰:“每夜赶好蚊虫,须贴在帐子里面。”

谢符

一道士过王府基,为鬼所迷,赖行人救之,扶以归。道士曰:“感君相救,无物可酬,有避邪符一道,聊以奉谢。”

鬼王撒尿

大族出丧,路逢大雨。女眷人等,避于路旁檐下。和尚没处存身,暂躲在开路神腹内。少顷,一僧从神腰里伸头探望,看雨住否。诸女眷惊曰:“我们回避,开路神要撒尿哩。”

 

l 译文

 

追度牒

有一个地方官到寺院游玩,见到一个和尚,问他吃不吃肉。和尚说:“不怎么吃,只是在赴宴饮酒时,稍微吃一点。”地方官说:“这么说来,你还喝酒呀?”和尚又说:“也不怎么喝,只是在妻舅来的时候,陪他喝一点。”地方官一听大怒,说:“你还有妻子呀,完全不像个出家人的样子,明天我就对县官说,把你的文书收回去。”和尚说:“不劳您费心,三年前就因为做贼被发现,早就收回去了。”

掠缘簿

有个和尚做功德回来,路上遇到老虎,十分害怕,用一片铙钹打虎,老虎躲闪,又扑过来;和尚又投一片,老虎躲开又回来。于是和尚拿经卷向老虎扔去,老虎急忙跑回洞里。洞里母老虎问它为什么慌乱跑回洞里,老虎回答说:“刚才遇到一个和尚好没有道理,只吃了他两片薄脆,他就丢一大本化缘簿过来,我不得不跑。”

发往邺都

有个人一向不信佛,死后阎王给他判了极重的罪。这个鬼就拿出家中所有的资财,请鬼僧为他诵经念佛,以求有个超度,到处找不到鬼僧,就问一个鬼:“这里没有鬼僧吗?”回答说:“来是来得多,都打入十八层地狱之下为阎王挖煤去了。”

追荐

一个和尚超度死亡的人,需要收银子三钱,包送到西天极乐世界。有个妇女要求超度她的丈夫,给了二钱银子,和尚于是就念往东走,妇女不高兴,和尚怪他钱给少了。妇女立刻赔着笑脸又补给他一钱银子,和尚又改念往西方走。这个妇女哭喊着说:“我的天,只为这几分银子,累得你跑到东又跑到西,好苦呀!”

哭响屁

一个人给儿子算命,说他命中注定要出家当和尚才能活长,于是就送儿子去当和尚。和尚很高兴,设酒宴款待,小儿偶然放了一个响屁,父亲不由得大哭起来。和尚说:“放屁乃是常事,你为何要哭呢?”父亲说:“我想小儿从今以后要放这么响的屁,是万万不能的了。”

闻香袋

有个和尚每次走进卧室,总是关上门,口里“亲肉心肝”地叫个不停。徒弟们乘他外出,想要捉弄他。可是寻遍了他的卧室,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只有席子下有个香囊。徒弟们觉得这个香囊必定有些古怪,就把里面的香粉拿走,塞进鸡粪。和尚回来后,仍然关上门,取出香囊,一边闻一边呼唤道:“亲肉心肝呀,你怎么这样臭,难道是放了一屁吗?”

卖字

有个妇女拿一把白绢扇,在虎丘山游玩。山上有个卖字的,每题一个字要一文钱。妇女只带有十八文钱,让他题字,卖字的题字道:“美貌一佳人,胭脂点嘴唇,好像观音样,少净瓶。”回家后,妇女的儿子拿着扇子,被教书先生看见了,询问此扇来历,妇女的儿子就把题字经过告诉了他。教书先生说:“被他取笑了。”先生就取了十七文钱,看卖字的如何题写。卖字的马上写道:“聪明一秀才,文章滚出来,一日宗师到,直呆。”教书先生拿着扇子生气地下山去了,途中遇到一个和尚,和尚询问后,知道了教书先生恼怒的缘故。和尚说:“等小僧我去为难他一下。”于是就带了十六文钱前往。卖字的写道:“伶俐一和尚,好似如来样,睡到五更头,硬。”和尚说:“尾韵不雅,补交四文钱,求你更换一下。”卖字的说:“已经写定了,怎好抹去,不如给你添上吧。”随即操起笔来写道:“硬到大天亮。”

没骨头

秀才、道士、和尚三人同乘一船过河。艄公解缆绳稍微慢了一点,三个人就骂道:“狗骨头,为什么这样慢?”艄公听了十分生气,忍气摆渡。撑到河中时,停船问道:“你们刚才骂我狗骨头,你秀才是什么骨头?说得有理,饶你性命,否则推下水去!”秀才说:“我们读书人攀龙附凤,自然是龙骨头。”艄公又问道士,道士说:“我们出家人仙风道骨,自然是神仙骨头。”和尚没有什么可说,便慌忙哀求道:“乞求饶恕,我这秃子,从来是没有骨头的。”

杜徐

有个和尚赴宴回来,别人问他坐第几席,和尚回答说:“首席是姓杜的,第二席是姓徐的,杜徐之下,就是贫僧了。”

天报

有个老和尚到后竹园内拉屎,误被竹尖插入屁眼,于是他不停地叫疼,小和尚见了合掌道:“阿弥陀佛,天报应。”

问秃

有个秀才想取笑和尚,就问:“秃字怎么写?”和尚回答道:“只不过是把秀才的屁股翘上来就是了。”

当真取笑

有个和尚在路上走,一个小孩喊道:“和尚和尚,光头浪荡。”和尚听了生气道:“一个筋斗,翻到你娘肚皮上。”小孩的母亲听了生气地说:“我家小孩,不过是开玩笑,你为什么说这样的粗话?”和尚回答说:“娘子,我也不当真,着什么急嘛?”

道士狗养

母猪在猪栏内产下一只狗崽,大家感到很奇怪。邻居们围在一起议论说:“道是狗养的,又是猪的种;道是猪养的,又是狗的种。”

跳墙

有个和尚偷戏一个妇女,被妇女的丈夫发现,追赶到墙下。和尚翻墙而过,倒栽下去,在泥地上留下了光头的痕迹,于是和尚握着拳头在地上压出了一个帽子的形状,说:“不怕道士不承认。”

养汉尼

有一个尼姑与一个妓女死后去见阎王。阎王问妓女道:“你生前是干什么的?”妓女回答说:“养汉接客。”于是阎王判道:“养汉接客,方便光棍汉。因此返还人间,早去超生。”阎王又问尼姑:“你是什么人?”尼姑回答说:“吃素念佛。”阎王听后判道:“吃素念经,佛口蛇心。打一百竹板,打断她的脊筋骨。”尼姑哀求说:“不瞒大王说,小妇人我表面上虽说是个尼姑,其实背地里养汉,做暗娼。”

僧浴

和尚见道家洗澡,先请师祖,次请师爷,再请师父,逐次进行,很有规矩,一点也不乱,于是感慨自叹道:“我们僧门人全都没有规矩,老和尚还没下去,小和尚却已经脱得精光了。”(说明:是嘲笑小和尚,因它又是性器的俗称。)

见和尚

有三个人一同在路上走,遇到一个穿破裤子的人。一人说:“这好像猎人张三。”另一人说:“不对,是像渔翁撒网。”又一个人说:“都不准确,依我看来,好像一座多年的破庙。”二人问他为什么,回答说:“前面看见和尚,后面也看见了和尚。”

上下光

师父法号光明,徒弟法号明光。客人询问:“贤师、贤徒的名号怎么区别?”徒弟回答说:“上头光是家师,下头光就是小僧。”

望烟囱

有个富人,每当刚要吃饭的时候,闲汉们就都来了。因此,富人奇怪地问道:“我这里每到饭熟的时候,各位就来了,一刻也不相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众闲汉回答说:“远远地望见你家的烟囱内冒烟,就知道是在做饭,等烟灭了,就是饭熟了,怎么会弄错。”富人说:“我明天去买个行灶来煮饭,看你们还望什么。”众闲汉说:“你要是到了煨行灶的地步,我们也不会来了。”

忏悔

有个孝子向死去的父亲忏悔,请和尚念诵普庵咒以超生,念诵到“南无佛佗耶”句时,孝子高兴地说:“正愁我爹难过奈何桥,承蒙你给驮过去了。”接着,孝子拿出钱慰劳和尚。和尚说:“你如果肯献出更多的钱,连你娘等人我也驮过去。”

桩粪

有个乡民向寺庙买粪,道士索要双倍的价钱,乡民十分惊讶。道士说:“此粪与其他地方的不同,都是师父们桩实落的,泡开来一担便是两担。”

倒挂

有一人问和尚:“你看我腹中是什么?”和尚答:“相公您自然是满腹文章在内。”那人说:“不对。”和尚说:“那么是五脏六腑了?”那人说:“也不对。”和尚问那人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人回答说:“是一肚皮和尚,如果不信,现有一光头挂在外面。”

祭器

有个和尚临终前嘱托徒弟说:“我死了以后,祭祀不必用其他东西,只要将你的屁股供在供桌上,我就满足了。”徒弟遵嘱。正在祭祀,听见有人敲门,慌忙回答道:“等我收拾了祭器就来。”

头眼

有个和尚与人下围棋,互相夺角做不成眼,和尚烦躁得脑袋发痒,于是手摸头顶沉吟说:“这个地方,如果做成一眼,那就太好了。”

驱蚊

有个道士自夸法术高明,强人一筹,做得一手好驱蚊符。有人求他做了一驱蚊符,贴在卧室里。到了晚上蚊虫更多,那人到道士那里责怪。道士说:“待我去看看。”道士见了那人所贴的驱蚊符说:“原来是用得不合方法的缘故。”那人问:“那该怎么个用法?”道士说:“每天晚上赶好蚊虫,必须将驱蚊符贴在蚊帐里面。”

谢符

有个道士碰到王府的墓地,被鬼所迷,凭借过路人相救,扶他回来。道士说:“感谢你相救,没什么东西可以酬谢,只有避邪符一道送给你,略表谢意。”

鬼王撒尿

有个大族人家出丧,路遇大雨。女家眷等人,躲避在路旁庙檐下。和尚没处存身,暂时躲藏在开路神腹内。不一会,一个和尚从开路神腰里伸出头来探望,看雨停了没有。众女家眷吃惊地说:“我们赶快回避,开路神要撒尿哩!”

 

《七、贫窭部》

 

白伺候

夜游神见门神夜立,怜而问之曰:“汝长大乃尔,如何做人门客,早晚伺候,受此苦辛?”门神曰:“出于无奈耳。”曰:“然则有饭吃否?”答:“若他要吃饭时,又不要我上门了。”

吃糟饼

一人家贫而不善饮,每出啖糟饼二枚,便有酣意。适遇友人问曰:“尔晨饮耶?”答曰:“非也,吃糟饼耳。”归以语妻,妻曰:“呆子,便说酒对,也装些体面。”夫颔之。及出,仍遇此友,问如前。以吃酒对,友诘之:“酒热吃乎冷吃乎?”答曰:“是熯的。”友笑曰:“仍是糟饼。”既归,而妻知之。答曰:“汝如何说熯?须云热饮。”夫曰:“我知道了。”再遇此友,不待问即夸云:“我今番的酒是热吃的。”友问曰:“你吃几何?”其人伸手曰:“两个。”

好古董

一富人酷嗜古董,而不辨真假。或伪以虞舜所造漆碗,周公挞伯禽之杖,与孔子杏坛所从之席求售,各以千金得之。囊资既空,乃左执虞舜之碗,右持周公之杖,身披孔子之席,而行乞于市。曰:“求赐太公九府钱一文。”

不奉富

千金子骄语人曰:“我富甚,汝何得不奉承?”贫者曰:“汝自多金,我保与而奉汝耶?”富者曰:“倘分一半与汝何如?”答曰:“汝五百我五百,我汝等耳。何奉焉?”又曰:“悉以相送,难道犹不奉我?”答曰:“汝失千金,而我得之。汝又当趋奉我矣。”

穷十万

富翁谓贫人曰:“我家富十万矣。”贫人曰:“我亦有十万之蓄,何足为奇。”富翁惊问曰:“汝之十万何在?”贫者曰:“你平素有了不肯用,我要用没得用,与我何异?”

失火

一穷人正在欢饮,或报以家中失火。其人即将衣帽一整,仍坐云:“不妨。家当尽在身上矣。”或曰:“令正却如何?”答曰:“她怕没人照管。”

夹被

暑月有拥夹被卧者。或问其故。答曰:“阿哟,棉被脱热。”

金银锭

贫子持金银锭行于街市,顾锭叹曰:“若得你硬起来,我就好过日子了。”旁人代答曰:“要我硬却不能够。除非你硬了凑我。”

妻掇茶

客至乏人,大声讨茶。妻无奈,只得自送茶出。夫装鼾,乃大喝云:“你家男人哪里去了?”

唤茶

一家客至,其夫唤茶不已。妇曰:“终年不买茶叶,茶从何来?”夫曰:“白滚水也罢。”妻曰:“柴没一根,冷水怎得热?”夫骂曰:“狗淫妇!难道枕头里就没有几根稻草?”妻骂曰:“臭王八!那些砖头石块难道是烧得着的!”

留茶

有留客吃茶者,苦无茶叶,往邻家借之。久而不至,汤滚则溢,以冷水加之。既久,釜且满矣,而茶叶终不得。妻谓夫曰:“茶是吃不成了,不如留他洗个浴罢。”

怕狗

客至乏仆,暗借邻家小厮,掇茶至客堂后,逡巡不前。其人厉声曰:“为何不至?”僮曰:“我怕你家这只凶狗。”

食粥

一人家贫,每日省米吃粥,怕人耻笑,嘱子讳之。人前只说吃饭。一日,父同友人讲话,等久不进,子往唤曰:“进来吃饭。”父曰:“今日手段快,缘何煮得恁早?”子曰:“早倒不早,今日又熬了些清汤。”

鞋袜讦讼

一人鞋袜俱破,鞋归咎于袜,袜又归咎于鞋,交相讼之于官。官不能决,乃拘脚跟证之。脚跟曰:“小的一向逐出在外,何由得知?”

被屑挂须

贫家盖稿,幼儿不知讳,父挞而戒之曰:“后有问者,但云盖被。”一日父见客。而须上带草。儿从后呼曰:“爹爹,且除去面上被屑着。”

烧黄熟

清客见东翁烧黄熟香,辄掩鼻不闻,以其贱而不屑用也。主人曰:“黄熟虽不佳,还强似府上烧人言、木屑。”清客大诧曰:“我舍下何曾烧这两件?”主人曰:“蚊烟是甚么做的。”

拉银会

有人拉友作会,友固拒之不得。乃曰:“汝若要我与会,除是跪我。”其人既下跪,乃许之。旁观者曰:“些须会银,左右要还他的,如此自屈,吾甚不取。”答曰:“我不折本的,他日讨会钱,跪还我的日子正多哩。”

兑会钱

一人对客,忽转身曰:“兄请坐,我去兑还一主会银,就来奉陪。”才进即出。客问:“何不兑银?”其人笑曰:“我曾算来,他是痴的,所以把会银与我。我若还他,是我痴的了。”

剩石砂

一穷人留客吃饭,其妻因饭少,以鹅卵石衬于添饭之下。及添饭既尽,而石出焉。主人见之愧甚,乃责妻曰:“瞎眼奴才,淘米的时节,眼睛生在那里?这样大石砂,都不拿来拣出。”

饭粘扇

一人不见了扇子,骂曰:“拿我的扇子去做羹饭!”旁人曰:“扇子如何做得羹饭?”其人曰:“你不晓得,我的扇子,糊掇许多饭粘在上面。”

破衣

一人衣多破孔,或戏之曰:“君衣好像棋盘,一路一路的。”其人笑曰:“不敢欺,再着着,还要打结哩。”

借服

有居服制而欲赴喜筵者,借得他人一羊皮袄,素冠而往。人知其有服也,因问“尊服是何人的?”其人见友问及,以为讥诮其所穿之衣,乃遂视己身,作色而言曰:“是我自家的,问他怎么?”

酒瓮盛米

一穷人积米三四瓮,自谓极富。一日与同伴行市中,闻路人语曰:“今岁收米不多,止得三千余石。”穷人谓其伴曰:“你听这人说谎,不信他一户人家,有这许多酒瓮。”

遇偷

偷儿入贫家,遍摸无一物,乃唾地开门而去。贫者床上见之,唤曰:“贼,有慢了,可为我关好了门去。”偷儿曰:“你这样人家,亏你还叫我贼。我且问你,你的门关他做甚么?”

被贼

穿窬入一贫家,其家止蓄米一瓮,置卧床前。偷儿解裙布地,方取瓮倾米。床上人窃窥之,潜抽其裙去,急呼有贼。贼应声曰:“真个有贼,刚才一条裙在此,转眼就被贼养的偷去了。”

羞见贼

穿窬往窃一家,见主人向外而睡,忽转朝里。贼疑其素有相识,欲遁去。其人大呼曰:“来,不妨,因我家乏物可敬,无颜见你罗。”

望包荒

贫士素好铺张,偷儿夜袭之,空如也,唾骂而去。贫士摸床头数钱,追赠之。嘱曰:“君此来,虽极怠慢,然在人前,尚望包荒。”

借债

有持券借债者,主人曰:“券倒不须写,只画一幅行乐图来。”借者问其故,答曰:“怕我日后讨债时,便不是这副面孔耳。”

变爷

一贫人生前负债极多,死见冥王,王命鬼判查其履历。乃惯赖人债者。来世罚去变成犬马,以偿前欠。贫者禀曰:“犬马之报,所偿有限,除非变了他们的亲爷,方可还得。”王问何故,答曰:“做了他家的爷,尽力去挣,挣得论千论万,少不得都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