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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纪》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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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备卿济里,前太尉布哈,以累朝待遇之隆,俱致高列,不思补报,专务奸欺,矫制令鹰师强收郑国宝妻古哈,刑曹逮鞫服实,竟原其罪。夫匹妇含冤,三年不雨,以此论之,即非细务。宜以济里、布哈仍付刑曹,鞫正其罪。

贾胡中卖宝物,始自成宗,分珠寸石,售直万金。以经国有用之钞,而易此不济饥寒之物,大抵皆时贵与中贵之人妄称呈献,冒给回赐,高其价直,且至十倍,蚕蠹国财,暗行分用。宜下令禁止,其累朝未酬宝价,俟国用饶给日议之。比者建西山寺,损军害民,费以亿万计,近诏虽罢之,又闻奸人乘间奏请,复欲兴修。宜守前诏,示民有信。

萧拜珠、杨多尔济等,枉遭诬陷,籍其家以分赐人,比奉明诏,还给元业,子孙奉祀,家庙修葺苟完,未及宁处,复以其家财仍赐旧人,止酬以直,即与再罹断没无异。宜如前诏以元业还之,量其直以酬后所赐者,则人无冤愤矣。额森特穆尔之徒,遇硃太医妻女过省门外,强拽以入,奸宿馆所。有司以扈从上都为解,竟勿就鞫。宜遵世祖成宪,以奸人付有司鞫之。

广州东莞县大步海及惠州珠池,始自大德元年奸民刘进、程连言利,分蜑户七百馀家,官给之粮,三年一采,仅获小珠五两、六两,入水为虫鱼伤死者众,遂罢珠户为民。其后同知广州路事塔齐尔等又献利于实勒们,创设提举司监采;廉访司言其扰民,复罢归有司。既而内正少卿魏温都尔冒启中旨,驰驿督采,耗廪食,疲民驿,非世祖旧制,请悉罢之。

特克实弑逆之变,学士布哈、指挥布延呼里、院使图古思,皆以无罪死;特们德尔专权之际,御史徐元素以言事琐项死东平,及贾图沁布哈之嘱,皆未申理。宜追赠死者,优叙其子孙。

内外增置官署,员冗俸滥,白丁骤升,出身入流,壅塞日甚,军民俱蒙其害。宜悉遵世祖成宪,凡至元三十年以后,改升创设,员冗者悉减并除罢之。

自古圣君,惟诚于治政,可以动天地,感鬼神,未尝徼福于僧道也。至元三十年,醮祠佛事之目,止百有二;大德七年,再立功德使司,积五百馀。僧徒又复营干近侍,买作佛事,岁用钞数千万锭。僧徒贪慕货利,养妻子,彼行既不修洁,适足亵慢天神,何以要福!比年佛事愈繁,累朝享国不永,致灾愈速,事无应验,断可知矣。宜罢功德使司,其在至元三十年以前及累朝忌日醮祠佛事名目,止令宣政院主领修举,馀悉罢。游惰之徒,妄投宿卫部属及宦者、女红、太医、阴阳之属,不可胜数。一人收籍,一门蠲复;一岁所请衣马刍粮,数十户所征入不足以给之,耗国损民为甚。宜如世祖时支请之数给之,馀悉简汰。

参卜郎盗,始者劫杀使臣,利其财物而已,至用大师,期年不戢,伤我士卒,费国赀粮。宜遣良使抵巢招谕,仍敕边吏勿生事,则远人格矣。

世祖时,准北内地惟输丁税,特们德尔为相,专务聚敛,遣使括勘两淮、河南田土,重并科粮,又以两淮、荆襄沙碛作熟收征,徼名兴利,农民流徙。宜如旧制,止征丁税,其括勘之粮及沙碛之税悉除之。

世祖左右之臣,虽甚爱幸,未闻无功而给一赏者。比年赏赐泛滥,盖因近侍之人,窥伺天颜嘉悦之际,或称乏财无居,或称嫁女娶妇,或以技物呈献,递互奏请,要求赏赐,既伤财用,复启幸门。自今以后,非有功勋劳效著明实迹,不宜加以赏赐,请著为令。

议凡数千言,辞甚剀切。六月,庚申,珪至上都,奏上,帝不允。珪复进曰:臣闻日食修德,月食修刑,应天以实不以文,动民以行不以言,刑政失平,故天象应之,惟陛下矜察,允臣等议悉行之。帝终不能用。

癸亥,作礼拜寺于上都及大同路。

丙寅,遣使招谕西番。

遣库库楚等诣高丽,取女子三十人。

广西、左、右两江黄胜许、岑世兴乞遣其子弟朝贡,许之。

丁卯,大幄殿成。

癸酉,帝受佛戒于帝师。

己卯,诏:疏决系囚,存恤军士,免天下和买杂役三军,蜑户差税一年。远仕瘴地,身故不得归葬,妻子流落者,有司资给遣还,仍著为令。

云南大理路你囊为寇。

是月,大同浑源河、直定滹沱河、陕西渭水、黑水、渠州江水皆溢,并漂民庐舍。

秋,七月,丙戌,思州平茶杨大车、酉阳州冉世昌寇小石耶、凯江等寨,调兵捕之。

癸卯,罢广州、福建等处采珠蜑户为民,仍免差税一年。

丁未,中书省言:东宫卫士,先朝止三千人,今增至万七千,请命詹事院汰去,仍依旧制。从之。

戊申,以籍入特们德尔及子班坦、观音努赀产给还其家。

是月,朝邑、楚丘、濮阳黄河溢,固安州清河溢,任县沙、沣、洛水皆溢;真定、广平、庐州等十一郡雨伤稼;龙庆州雨雹,大如鸡卵,平地深三尺;定州唐河溢、山崩。免河渠营田租,馀赈恤有差。

广西庆远猺酋潘父绢等率众来降,署簿、尉等官有差。

八月,丙辰,享太庙。

丁巳,禁言赦前事。

庚申,市牝马万匹,取陿酒。

庚午,作中宫金脊殿。

辛未,绘帝师帕克斯巴像十一。颁各行省,俾塑祀之。

丁丑,帝至自上都。

罢浚玉泉山河役。

癸未,秦州成纪县大雨,山崩水溢,壅土至来谷河成丘阜。

九月,丙申,葺太祖神御殿。

乙巳,昭圣元献皇后忌日,修佛事,饭僧万人。

癸丑,奉元路长安县大雨,沣水溢;延安路洛水溢。

冬,十月,丁巳,监察御史王士元请早谕教太子,帝嘉纳之。

戊午,享太庙。

庚申,命左右相日直禁中,有事则赴中书。

己巳,云南车里蛮为寇,遣鄂尔多招谕之,其酋出降。

壬申,安南国世子陈日爌遣使朝贡。

真州珠金沙河、吴江州诸河淤塞,诏有司佣民丁浚之。

丁丑,封亲王图卜特穆尔为怀王,赐金印。

徒封云南王旺沁为梁王,仍以其子特穆尔袭封云南王。

壬午,肇庆猺黄宝才等降。

延安路饥,发义仓赈之;广东道及武昌江夏县饥,赈粜有差。

以鲁国大长公主女适怀王。

十一月,癸巳,遣兵部员外郎宋本、吏部员外郎郑立、阿鲁辉、工部主事张成、太史院都事费著,分调闽海、两广、云南、四川选。

辛丑,造金字盖饰,以七宝贮佛舍利。

甲辰,作歇山鹿顶楼于上都。

庚戌,招谕融州蛮。

赈河间等路饥。

十二月,癸丑,以岑世兴,黄胜许为安远大将军,遥领汉洞军民安抚使,世兴仍来安路总管。胜许致仕,其子志熟袭上思州知州。

乙卯,云南猺阿吾及歪闹为寇,行省督兵捕之。

庚申,同州地震,有声如雷。

癸亥,盐官州海水溢,屡坏堤障,浸城郭,遣使祀海神,仍与有司视形势所便。还,请垒石为塘,帝曰:筑塘,是重劳吾民也,其增石囤捍御。

丙寅,命翰林、国史院纂修英宗、显宗《实录》。

敕:内外百官,凡行朝贺等礼,雨雪免朝服。

辛未,新作棕殿成。

己亥,太白经天。

曲赦重囚三十八人,为三宫祈福。

夔路容米洞蛮田先什用等九洞为寇,四川行省遣使谕降五洞,馀发兵捕之。

太子宾客巴图,江浙行省平章鄂啰欢之次子也,以疾辞职,寓居高邮。英宗命为江南行台御史大夫,巴图固辞,诏以平章之禄归养于家,复赐钞十万缗。所服药须空青,诏遣使江南访求之,巴图辞谢曰:臣曩膺重寄,深惧弗称,况敢叨滥厚禄以受重赐乎!并以所给平章之禄归有司。是岁,还京师,卒。朝廷知其贫,赙钞二万五千贯。御史奏益一万贯,仍还所辞禄。妻鸿吉哩氏弗受,曰:始巴图仕于朝,不敢虚受廪禄,今没矣,苟受是禄,非其意也。卒辞之。

王克敬为两浙盐运使司,首减绍兴民食盐五千引。温州逮犯私盐者,以一妇人至,怒曰岂有逮妇人千百里外与吏卒杂处者!自今毋得逮妇人!建议著为令。

泰定二年

春,正月,乙未,以畿甸不登,罢春畋。

禁后妃、诸王、驸马毋通星术之士,非司天官不得妄言祸福。

敕:御史台选举,与中书合议以闻。

中书省言:江南民贫僧富,诸寺观田土,非宋旧制并累朝所赐者,仍请如旧制与民均役。从之。

以籍入巴斯吉斯地赐故监察御史观音保、索约勒、哈迪密实妻子各十顷。

戊戌,造象辇。

西番参卜郎来降,赐其酉班术儿银钞币帛。

辛丑,怀王图卜特穆尔出居于建康。

甲辰,奉安显宗像于永福寺,给祭田百顷。

广西山獠为寇,命所在有司捕之。

庚辰,诏谕宰臣曰:向者绰尔、罕察苦鲁及山后皆地震,内郡大小民饥。朕自即位以来,惟太祖开创之艰,世祖混一之盛,与人民共享安乐,常怀祗惧,灾沴之至,莫测其由。岂朕思虑有所不及而事或僭差,故以此示儆欤?卿等其与诸司集议便民之事,其思自死罪始,议定以闻,朕将肆赦焉。

赈肇庆等处饥。

闰月,壬子朔,诏赦天下,除江淮创科包银,免被灾地差税一年。

庚申,修紧狐岭、色泽、桑乾岭道。

乙丑,命整治屯田。

河南行省左丞姚炜请禁屯田吏蚕食屯户,及勿务增羡以废裕民之意,不报。

丁卯,中书省言国用不足,请罢不急之费,从之。

己巳,修滹沱河堰。

壬申,罢永兴银场,听民采炼,以十分之二输官。

罢松江都水庸田使司,命州县正官领之,仍加兼知渠堰事。

癸酉,作棕毛殿。

丙子,浙西道廉访司言:四方代祀之使,弃公营私,多不诚洁,以是神不歆格,请慎择之。

山南廉访使特穆格请削降特克实所用骤升官。

己卯,阶州土番为寇,巩冒总帅府调兵御之。

山东廉访使许师敬请颁族葬制,禁用阴阳、相地邪说。

雄州归信诸县大雨,河溢,被灾者万一千六百五十户,赈钞三万锭。

二月,甲申,祭先农。

丙戌,颁《道经》于天下名山宫殿。

丁亥,平伐酉率众十万来降,土官三百六十人请朝。湖广行省请汰其众还部,以四十六人入觐,从之。

辛卯,爪哇国来献方物。

广西猺潘宝陷柳城县。

己亥,命西僧作烧坛佛事于延华阁。

封阿里密实为和国公,张珪为莶国公,仍知经筵事。以中书右丞善僧为平章政事。

庚子,姚炜以河水屡决,请立行都水监于汴梁,仿古法备捍,仍命濒河州县正官皆兼知河防事;从之。

丙午,造玉御床。

赈通、漷二州饥。大都、凤翔诸路饥,赈粜有差。

三月,癸丑,修曹州济阴县河堤,役民丁一万八千五百人。

甲寅,禁捕天鹅。

辛酉,咸平府清河、滱河合流,失故道,坏堤堰,敕蒙古军千人及民丁修之。

乙丑,帝如上都。

乙亥,安南来贡方物。

荆门州旱,肇庆诸路饥,赈之。

鉴察御史策丹从帝至上都,疏纠中书参知政事杨庭玉赃罪,不报。即纳印还京师,帝遣使召复任。夏,四月,策丹复上章劾庭玉,罢职鞫讯,竟如所言。又劾平章政事图们岱尔,入集赛之目,英宗遇弑,必预闻其谋。帝不省,而赐图们岱尔带,策丹遂辞职,改工部员外郎。

丁亥,作吾殿。

癸巳,和市牝马有驹者万匹,敕宿卫驼马散牧民间者,归官厩饲之。

丁酉,濮州鄄城县言城西尧冢上有佛寺,请徙之,不报。

丙午,僰夷及蒐雁遮杀云南行省所遣谕蛮使者,敕追捕之。

丁未,封后父和勒克察尔为威靖王。

戊申,以许师敬为中书左丞;中政使冯享为中书参知政事,仍中政使。

巩昌路伏羌县大雨,山崩。

五月,辛酉,高丽国王王璋卒。

璋之留京师也,构万卷堂于其邸,招致阎复、姚燧、赵孟頫、虞集等与之游处,以考究自娱。时有鲜卑僧上言,帝师帕克斯巴,制蒙古字以利国家,宜令天下立祠比孔子,有诏公卿耆老会议。国公杨安普力主其说,璋谓安普曰:师制字有功于国,祀之自应古典,何必比之孔氏!孔氏百王之师,其得通祀,以德不以功,后世恐有异论。言虽不纳,闻者韪之。科举之设,璋尝以姚燧之言白于仁宗,及李孟执政,遂奏行焉,其端实自璋发也。右丞相图噜罢,帝欲以璋为相,璋固辞曰:臣小国籓宣之寄,犹惧不任,乞付于子,况朝廷之上相哉!敢以死请。帝笑曰:固知渠善避权也。性好贤疾恶,尤喜谈宋事。尝使僚佐读《东都事略》,至王旦、李沆、富弼、韩琦、范仲淹、欧阳修、司马光诸传,必举手加额以致景慕;至丁谓、蔡京、章惇等传,未尝不切齿愤惋。及是卒于京邸,赐谥曰忠宣。

辛未,遣察纳使于周王和实拉。

丙子,舒马尔节等以国用不足,请裁厩马,汰卫士,及节诸王滥赐,从之。

浙西诸郡霖雨,江湖水溢,命江浙行省兴役疏泄之。

置谏议书院于昌平县,祀唐刘蕡。

大都路檀州大水,平地深丈有五尺;汴梁路十五县河溢;江陵路江溢。

六月,己卯朔,皇子生,命巫祓除于宫。

葺万岁山殿。

广西静江猺为寇,宣慰使发兵讨捕。既而柳州猺亦谋变,戍兵讨斩之。

癸未,浔州平南县猺为寇,达噜噶齐图坚、都监姚泰享死之。

丙申,中书参知政事尊达布哈言:大臣兼领军卫,前古所无。

特克实以御史大夫,额森特穆尔以知枢密院事,皆领卫兵,如虎而翼,故成逆谋。今军卫之职,请勿以大臣领之,庶勋旧之家得以保全。从之,仍赐币帛以旌其直。

丁酉,敕广西守将捕静江猺寇,旋命湖广行省督所属捕柳州猺。

息州民赵丑厮、郭菩萨,妖言弥勒佛当有天下;有司以闻,命宗正府、刑部、枢密院、御史台及河南行省官杂鞫之。

丁未,立都水庸田使司,浚吴、松二江。

通州三可县大雨,水丈馀;潼川府绵江、中江水溢入城郭;冀宁路汾水溢;秦州秦安山移。

秋,七月,庚戌,遣阿实特祀宅神于北部行幄。

甲寅,宁珠、许师敬编类《帝训》成,请于经筵进讲,仍俾皇太子观览,命译其书以进。

丙辰,享太庙。

播州蛮黎平爱等集群夷为寇,湖广行省请兵讨之,不许;诏播州宣抚使杨额勒布哈招谕之。

戊午,遣使代祀龙虎、武当二山。

己未,置车里军民总管府,以土人寒赛为总管,佩金虎符。

中书省言:往岁征猺,廉访使劾其滥杀,今凡出师,请廉访司官一员莅军纠正。从之。

癸亥,以许师敬及郎中迈闾兼经筵官。

广西诸猺寇城邑,遣湖广行省左丞奇珠、兵部尚书李大成、中书舍人迈闾将兵二万二千人讨之,仍以诸王鄂尔多罕监其军。

庚午,以国用不足,罢书金字《藏经》。

辛未,立河南行都水监。

申禁汉人藏执兵仗;有军籍者,出征则给之,还,复归于官。

壬申,御史台言:廉访司莅军,非世祖旧制。贾胡鬻宝,西僧修佛事,所费不赀,于国无益,并宜除罢。从之。

敕太傅图台、太保图呼噜日至禁中集议国事。

敕山东州县收养流民遗弃子女。

是月,宗仁卫屯田陨霜杀禾;睢州河决。

八月,戊子,修上都香殿。

辛卯,云南白夷寇云龙州。

辛丑,敕:诸王私入京者,勿供其所用;诸部曲宿卫私入京者罪之。

卫辉路汲县河溢。

 

 

《元纪二十一》

 

起旃蒙赤奋若九月,尽强圉单阏十二月,凡二年有奇。

泰定帝泰定二年(乙丑,一三二五年)

九月,戊申朔,分天下为十八道,遣使宣抚。

诏曰:朕祗承洪业,夙夜惟寅,凡所以图治者,悉遵祖宗成宪。曩屡诏中外百官,宣布德泽,蠲赋详刑,赈恤贫民,思与黎元共享有土之乐。尚虑有司未体朕意,庶政或阙,惠泽未洽,承宣者失于抚绥,司宪者怠于纠察,俾吾民重困,朕甚愍焉。今遣奉使宣抚,分行诸道,按问官吏不法,询民疾苦,审理冤沈,凡可以兴利除害,从宜举行。有罪者,四品以上,停职申请,五品以下,就便处决。其有政绩尤异,暨晦迹丘园,才堪辅治者,具以名闻。

太史院使齐履谦之江西、福建宣抚,黜罢官吏之贪污者四百馀人,蠲免括地虚加粮数万石,州县有以先贤子孙充防夫诸役者,悉罢遣之。福建宪司职田,每亩岁输米三石,民不胜苦,履廉命准令输之,由是召怨,及还京,宪司果诬以它事。未风,诬履谦者皆坐事免,履谦始得直,复为太史院使。

以郡县饥,诏:运米十五万石,贮濒可诸仓,以备赈救。仍敕有司置义仓,募富民入粟拜官,二千石从七品,千石正八品,五百石从八品,三百石正九品,不愿仕者旌其门。

己酉,海运江南粮百七十万石至京师。

癸丑,帝至自上都。

甲寅,禁饥民结扁担社,伤人者杖一百,著为令。

乙卯,享太庙。

己未,怀远大将军、来安路总管岑世兴上言,自明其不反,请置蒙古、汉人监贰官;优诏从之。

丁丑,浚河间陈玉带河。

礼部员外郎元永贞言:特克实弑逆,皆由特们德尔始祸,请明其罪,仍录付史馆,以为人臣之戒。

汉中道文州霖雨,山崩;开元路三河溢。

是秋,以太子宾客曹元用为礼部尚书兼经筵官,及大朝会为纠仪官,申卷班之令,俾以序退,无争门而出之扰。又谓太医、仪凤、教坊等官不当序正班,当自为一列,后皆行之。时宰执有欲罢科举者,元用以为国家文治正在于此,何可罢也!又有欲损太庙四时之祭,止存冬祭者,元用谓:禴祀烝尝,四时之享,不可阙一,乃经礼之大者,其可惜费而废礼乎!

冬,十月,戊寅朔,张珪归保定上冢,以病辞禄,不允。

岑世兴及子特穆尔率众寇上林等州,命抚谕之。

癸未,以都尔苏为御史大夫。

丁亥,享太庙。

韩林学士吴澄致仕。先是澄庙议不行,已有去志,会修《英宗实录》,命总其事。居数月,《实录》成,未上,即移疾不出,中书左丞许师敬奉诏赐宴国史院,仍致朝廷勉留之意。宴罢,即出城,登舟去,中书闻之,遣官驿追,不及而还,言于帝曰:吴澄国之名儒,朝之旧德,今请老而归,不忍重劳之,宜有所褒异。诏加资善大夫,仍以金织文绮二及钞五千贯赐之。

乙未,皇后受佛戒于帝师。

丁酉,广西猺酋何童降,请防边自效,许之。

十一月,戊申朔,周王和实拉遣使以豹来献。

庚戌,舒玛尔节以岁饥,请罢皇后上都营缮,从之。

宁珠以病乞罢,不允。

丙辰,郭菩萨等伏诛,杖流其党。

丁巳,幸大承华普庆寺,祀昭献元圣皇后于影堂,赐僧钞千锭。

岑世兴结八务蛮班光金等合兵攻石头等寨,敕调兵御之。八番宣慰司官以失备坐罪。

庚申,倭舶来互市。初,成宗遣僧使日本,而日本人竟不至。至是越二十馀年,始来互市。

壬戌,敕军民官廕袭者,由本贯图宗支,申请铨授。

丙寅,都尔苏复为中书左丞相、录军国重事。

都尔苏密专命令,不使中外预知,监察御史赵师鲁上言:古之人君,将有言也,必先虑之于心,咨之于众,决之于故老大臣,然后行之,未有独出柄臣之意,不咨众谋者也。不报。都尔苏虽刚狠,亦服其敢言。

丁卯,罢蒙山银冶提举司,命瑞州路领之。

壬申,诸王鄂尔多罕,以追捕广西猺寇上闻。帝曰:朕自即位,累诏天下悯恤黎元,惟广猺屡叛,杀掠良民,故命鄂尔多罕等讨之。今闻迎降者甚众,宜更以恩抚之。若果不悛,严兵追捕。

常德路水,民饥,赈之。

十二月,戊寅,以达实特穆尔为中书右丞相、录军国重事,监修国史,封蓟国公。

乙酉,帝复受佛戒于帝师。旋以帝师之弟将至,诏中书持羊酒效劳。而其兄遂尚公主,封白兰王,赐金印,给圆符;其弟子之号司空、司徒、国公、佩金玉印章者,前后相望。为其徒者,怙势恣睢,气焰薰灼,延于四方,为害不可胜言。

监察御史李昌言:臣尝经平凉府、静、会、定西等州,见西番僧佩金字圆符,络绎道路,驰驱累百,传舍至不能容,则假馆民舍,因迫逐男子,奸污妇女。奉元一路,自正月至七月,往返者百八十五次,用马至八百四十馀匹,较之诸王行省之使,十多六七,驿户无所控诉,台察莫敢谁何。且国家之制圆符,本为边防警报之虞,僧人何事而辄佩之?请更正僧人给驿法,且令台宪得以纠察。当时以为切论。

丁亥,修鹿顶殿。

镇南王图布哈薨,遣中书平章政事柰曼岱摄镇其地。

中书省言山东、陕西、湖广地接戎夷,请议选宗室往镇,从之。

申禁图谶,私藏不献者罪之。

京师多盗。癸巳,达实特穆尔请处决重囚,增调逻卒,仍立捕盗赏格,从之。

甲午,召张珪于保定。

壬寅,中书左丞赵简请行区田法于内地,以宋董煟所编《救荒活民书》颁州县。

是岁,御河水溢。

广西溪洞,自岑世兴而外,诸猺所在为寇,朝廷命行省督所属讨捕之。寻遣使奉诏分谕,或梗或降,终未能悉平也。

以故翰林学士布哈、中政使布延图、指挥使布延呼尔为特克实等所系死,赠功臣号及阶勋爵谥。

富珠哩翀以国子司业出为河南行省左右司郎中,丞相曰:吾得贤佐矣!翀曰:世祖立法,成宪具在,慎守足矣。譬若乘舟,非一人之力所能运也。翀乃开壅除弊,省务为之一新。

泰定三年

春,正月,丙午,播州宣慰使杨雅尔布哈招谕蛮酋黎平庆等来降。

戊申,元江路总管普双叛,命云南行省招捕。

壬子,封诸王宽彻布哈为威顺王,镇湖广;迈努为宣靖王,镇益都。

以山东、湖广官田赐民耕垦,人三顷,仍给牛具。

征前翰林学士吴澄,不起。

置都水庸田司于松江,掌江南河渠水利。

戊辰,缅国乱,遣使乞授。

安南国阮叩寇思明路,命湖广行省督兵备之。

赈大都属县饥。

二月,丁丑,购能首告谋逆厌魅者,立赏格,谕中外。

壬午,广西全茗州土官许文杰率诸猺以叛,寇茗盈州,杀知州事李德卿等,命湖广行省督兵捕之。

丁亥,中书省臣请罢征猺,敕诸王鄂尔多罕等班师,其镇戍者如故。

甲午,葺真定玉华宫。

丙申,建显宗神御殿于卢师寺,赐额曰大天源延寿寺。

敕以金书西番字《藏经》。

戊戌,爪哇来贡方物。

庚子,以通政院使察纳为中书平章政事。

甲辰,帝如上都。

归德府属县河决,民饥,赈之,复赈河间、建昌诸路饥。

三月,乙巳朔,帝以不雨自责,命审决重囚,遣使分祀五岳、四渎之神及名山大川并京城寺观。

丁未,敕百官集议急务。中书省臣等请汰卫士,节滥赏,罢营缮,防猺寇,诸寺官署坑冶等事归中书,并从之。

壬子,禜星于司天台。

癸丑,八番岩霞洞蛮来降,愿岁输布二千五百匹,设蛮夷官镇抚之。

乙卯,申禁民间龙文织币。

戊午,诏安抚缅国。

甲子,命功德使司简岁修佛事一百二十七。

丙寅,翰林承旨阿林特穆尔、许师敬译《帝训》成,更名曰《皇图大训》,敕授皇太子。

辛未,泉州民阮凤子作乱,寇陷城邑,军民官以失讨坐罪。

癸酉,怀王图卜特穆尔子伊勒哲伯生。

畿内、河北、山东诸路饥。张珪赴召入见,帝问曰:卿来时,民间如何?珪曰:臣老矣,少宾客,不能远知。保定、真定、河间,臣乡里也,民饥甚;朝廷虽赈以金帛,惠未及者十五六。帝恻然,命赈粮,至是复令免三路及济南等郡县民租之半。

夏,四月,丙戌,镇安路总管岑修广为弟修仁所攻,来告,命湖广行省辨治之。

戊戌,米洞蛮田先什用等结十二洞蛮寇长阳县,湖广行省遣九姓长官彭忽多布哈招之。田先什用等五洞降,馀发兵讨之。

修夏津、武城河堤二十三所,役丁万七千五百人。

以虞集为翰林学士兼国子祭酒。集尝因讲罢,论京师恃东南海运,实竭民力以航不测,非所以宽远人而因地利也。乃与同列上言:京师之东,濒海数千里,北极辽海,南滨青齐,萑苇之场也,海潮日至,淤为沃壤。用浙人之法,筑堤捍水为田,听富民欲得官者,合其众,分授以地,官定其畔以为限,能以万夫耕者,授以万夫之田,为万夫之长,千夫、百夫亦如之,察其惰者而易之。一年勿征也,二年勿征也,三年视其成,以地之高下定额于朝廷;以次渐征之,五年有积蓄,命以官,就所储,给以禄;十年佩之符印,得以传子孙,如军官之法。则东方民兵数万,可以近卫京师,外御岛夷,远宽东南海运以纾疲民,遂富民得官之志而获其用,江海游食盗贼之类,皆有所归。议者以为一有此制,则执事者必以贿成而不可为,事遂寝。其后海口万户之设,大略宗之。

五月,乙巳,修镇雷佛事三十一所。

罢造福建岁贡蔗糖。

禁西僧驰驿拢民,始从李昌奏也。

甲寅,八百媳妇蛮遣子来朝。

甲子,中书会岁钞出纳之数,请节用以补不足,从之。

监察御史劾宣抚使多尔济巴勒、学士李达喇哈、刘绍祖庸鄙不胜任。中书议:三人皆勋旧子孙,罪无实状,乞复其职,仍敕宪台勿以空言妄劾。从之。

丁卯,岑世兴及镇安路岑修文合山獠、角蛮六万馀人为寇,命湖广、云南行省招谕之。

遣指挥使乌图曼镌西番咒语于居庸关崖石。

庚午,乞住招谕永明县五洞猺来降。

征处士札实至上都。札实,其先大食国人,后家于真定,博极群籍,见诸践履,皆笃实之学。延祐初,诏以科举取士,有劝其就试者,札实不应;既而侍御史郭思贞,翰林学士刘赓,参知政事王士熙,交章论荐,及是以遗逸征,见帝于龙虎台,眷遇优渥。时都尔苏柄国,西域人多附焉,札实独不往见,都尔苏屡使人招致之,即以养亲辞归。

六月,癸酉朔,以图哈特穆尔为四川行省平章政事;请终母丧,从之。

癸未,播州蛮黎平爱复叛,合谢乌穷为寇,宣抚使杨雅尔布哈招平爱出降。乌穷不附,命湖广行省讨之。

丁酉,遣道士吴全节修醮事于龙虎、三茅、阁皁三山。

戊戌,遣使祀解州盐池神。

中书省臣言:比来郡县旱蝗,臣等不能调燮,故灾异降戒。今当恐惧修省,力行善政,亦冀陛下敬慎修德,悯恤生民。帝嘉纳之。

己亥,纳皇姊嘉宁公主之女于中宫。

道州路栎所源猺为寇,命奇珠督兵捕之。

大昌屯河决。

秋,七月,甲辰,车驾发上都,禁车骑践民禾。

造豢豹氈车三十两。

丙午,享太庙。

丁未,绍庆酉阳寨冉世昌及何惹洞蛮为乱。

甲寅,幸大元符寺,敕铸五方佛铜像。

乙卯,诏翰林侍讲学士阿噜卫、直学士雅克齐译《世祖圣训》,以备经筵进讲。

戊午,遣日本僧瑞兴等四十人还国。

作别殿于潜邸。

敕:入粟拜官者准致仕铨格。

乙丑,发兵修野狐、色泽、桑乾三岭道。

戊辰,太白经天。

河决郑州阳武县,漂万六千五百馀家,赈之。

大同浑源河溢;檀、顺等州两河决,温榆水溢。

八月,甲戌,乌伯都拉、许师敬,并以灾变饥歉乞解政柄,不允。

甲申,享太庙。

长春宫道士蓝道元,以罪被黜。诏:道士有妻者悉给徭役。

宁远州洞蛮刁用为寇,命云南行省备之。

辛卯,云南行省丞相伊尔吉岱,廉访副使萨图济岱,以使酒相抵,状闻,诏两释之。

甲午,以灾变罢猎,罢行宣政院及功德使,免武备寺逋负兵器。

辛丑,帝次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