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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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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五路、西蜀、四川中书省事。

蒙古主归自上都。

高丽权臣林衍废其主禃而立禃弟安庆公淐。八月,己卯,蒙古遣使往其国详问,条具以闻。

冬,十月,蒙古刘秉忠等奏朝仪已定,请备执礼员;诏丞相安图择蒙古宿卫士可习容止者百馀人肄之。己卯,定朝仪服色。

蒙古鄂尔多布哈、李谔还自高丽,以其臣金方庆至,奉权国王淐表,诉国王王禃遘疾,令弟淐权国事。丁亥,诏遣兵部侍郎赫迪、淄莱总管判官徐世雄召禃、淐及林衍俱赴阙,命国王特默格以兵压其境,赵璧行中书省于东京。仍降诏谕高丽国军民。

十一月,癸卯,高丽都统领崔坦等,以林衍作乱,挈西京五十馀城附于蒙古。丁未,发兵往定。高丽国王禃遣其臣朴烋从赫迪入朝,表称受诏已复位,寻当入觐。乃命止诛林衍,馀无所问。

庚午,蒙古敕:诸路鳏寡废疾之人,月给米二斗。

先是蒙古主以安南入贡不时,以同签土番经略使张庭珍为朝列大夫、安南国达噜噶齐,由吐蕃、大理至安南。世子光昺立受诏,庭珍责之曰:皇帝不欲以汝土地为郡县,而听汝称籓,遣使喻旨,德至厚也。王犹与宋为脣齿,妄自尊大!今百万之师围襄阳,拔在旦夕,席卷渡江,则宋亡矣,王将何恃?且云南之兵,不两月可至汝境,覆汝宗祀有不难者,其审谋之!光昺惶恐,下拜受诏。既而语庭珍曰:天子怜我,而使者多无礼。汝官朝列,我王也,相与抗礼,古有之乎?庭珍曰:有之。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光昺曰:汝过益州,见云南王,拜否?庭珍曰:云南王,天子之子;汝蛮夷小邦,特假以王号,岂得比云南王?况天子命我为安南之长,位居汝上耶?光昺曰:大国何索我犀象?庭珍曰:贡献方物,籓臣职也。光昺无以对,益惭愤,使卫兵露刃环立以恐庭珍,庭珍解所佩刀,坦卧室中,曰:听汝所为。光昺及其臣皆服。至是遣使随庭珍入贡。

蒙古筑新城于汉水西。

十二月,癸酉,少师、卫国公吕文德卒。文德以许蒙古置榷场为恨,每曰:误国家者我也!因疽发背,致仕。卒,谥武忠。贾似道以其婿范文虎为殿前副都指挥使,总禁兵。

是岁,蒙古益都、淄、莱大水,河南、河北、山东诸郡蝗,恩州、曹州、开元、东昌、大名、东平、济南、高唐、固安饥,赈之。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六年(蒙古至元七年)

春,正月,壬寅,以李庭芝为京湖制置大使,督师援襄、樊。时夏贵、范文虎相继大败,闻庭芝至,文虎遗书贾似道曰:吾将兵数万入襄阳,一战可平,但愿无使听命于京阃,事成则功归于恩相矣。似道即命文虎为福州观察使,其兵从中制之。庭芝屡约进兵,文虎但与妓妾、嬖幸击鞠饮宴,以取旨未至为辞。

初,蒙古主命刘秉忠、张文谦、许衡定官制,衡考古今分并统属之序,去其权摄、增置、冗长、侧置者,凡省、部、院、台、郡、县与夫后妃、储籓、百司所联属统,制定为图,至是奏上之。使集公卿,杂议中书、院、台行移之体,衡曰:中书佐天子总国政,院、台宜具呈。时商挺在枢密,高鸣在台,皆定为咨禀,因大言以动衡曰:台、院皆宗亲大臣,若一忤,祸不可测。衡曰:吾论国制耳,何与于人!遂以其言质于蒙古主前,蒙古主曰:衡言是也。

丙午,蒙古左丞相耶律铸、右丞相廉希宪并罢。时有诏释大都囚,西域人伊赞玛鼎,为怨家所诉,系狱,亦被原免;蒙古主自开平还,怨家复诉之。时希宪在告,实不预其事,乃取堂判补署之曰:天威不测,岂可幸其独不署以苟免耶?希宪入见,以诏书为言,蒙古主曰:诏释囚耳,岂有诏释伊赞玛鼎耶?对曰:不释伊赞玛鼎,臣等亦未闻此诏。蒙古主怒曰:汝等号称读书,临事乃尔,宜得何罪?对曰:臣等忝为宰相,有罪当罢退。蒙古主曰:但从汝言。即与铸同罢。

蒙古立尚书省,罢制国用使司,以平章政事呼图达尔为中书左丞相,国子祭酒许衡为中书左丞,制国用使阿哈玛特平章尚书省事。

阿哈玛特多智巧,以功利自负。蒙古主急于富国,试以事,颇有成绩,又见其与史天泽争辨,屡有以诎之。由是奇其才,授以政柄,言无不从,专愎益甚。尚书省既立,诏:凡铨选各官,吏部定拟资品呈尚书,尚书咨中书,中书闻奏。阿哈玛特擢用私人,不由部拟,不咨中书。安图以为言,蒙古主令问阿哈玛特,阿哈玛特言:事无大小,皆委之臣,所用之人,臣宜自择。安图因请自今惟重刑及迁上路总管始属之臣,馀并付阿哈玛特。蒙古主从之。阿哈玛特遂请重定条画,下诸路,括户口,增太原盐课,以千锭为常额。

庚戌,以高达为湖北安抚使、知鄂州,孙虎臣起复淮东安抚副使、知淮安州。贾似道迫于人言,故起用达;达怀宿憾,不为似道用。

甲寅,高丽国王禃遣使诣蒙古言:臣已复位,今从七百人入觐。诏令从四百人来,馀留之西京。诏改西京曰东宁府,画慈悲岭为界,以莽赉扣为安抚高丽使,率兵戍其西境。

辛西,颁《成天历》。

丙寅,以广东经略安抚使陈宗礼签书枢密院事,吏部尚书赵顺孙同签书枢密院事。

故事,宫中饮宴,名曰排当。理宗朝,排当之礼,多内侍自为之,遇有排当,则必有私事密启;帝即位,益盛,至出内帑为之。宗礼尝上疏言:内侍用心,非借排当以侵羡馀,则假秋筵以奉殷勤,不知费几州汗血之劳,而供一夕笙歌之乐。请禁绝之。不报。

丁卯,帝制《字民》、《牧民》二训,以戒百官。

戊辰,左丞相江万里罢。万里以襄、樊为优,屡请益师往救,贾似道不答,万里遂力求去,出知福州。时王应麟起为起居郎兼权吏部侍郎,上言曰:国家所恃者大江,襄、樊其喉舌,议不容缓。朝廷方从容如常时,事几一失,岂能自安?贾似道谋复逐之,会应麟以忧去。

二月,辛未朔,蒙古前中书右丞相巴延为枢密副使。

甲戌,蒙古筑昭应宫于高梁河。

丙子,蒙古主御行宫,观刘秉忠、博啰、许衡及太常卿徐世隆所起朝仪,大悦,举酒赐之。

丁丑,蒙古以岁饥,罢修筑宫城役夫。

壬辰,蒙古立司农司,以参知政事张文谦为卿,设四道巡行劝农司。文谦请开籍田,行祭先农、先蚕等礼。阿哈玛特议拘民间铁,官铸农器,高其价以配民,创立行户部于东平、大名以造钞,及诸路转运使干政害民;文谦悉极论罢之。

乙未,襄阳出步骑万馀人,兵船百馀艘,攻蒙古万山堡,为万户张弘范等所败。

高丽国王禃朝于蒙古。蒙古令国王特默裕举军入高丽旧京,以托克托多勒、焦天翼为其国达噜噶齐,护送禃归国。仍下诏:林衍废立,罪不可赦;安庆公淐,本非得已,在所宽宥。有能执送衍者,虽其党,亦必重增官秩。

三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蒙古改诸路行中书省为行尚书省。

癸丑,诏曰:吏以廉称,自古有之。今绝不闻,岂不自章显而壅于上闻欤?其令侍从、卿监、郎官各举廉吏,将显擢焉。

甲寅,蒙古主如上都。

戊午,蒙古阿珠与刘整上言:围守襄阳,必当以教水军、造战舰为先务。诏许之。于是造战舰五千艘,日练水军七万人,虽雨不能出,亦画地为船而习之。

蒙古平章尚书省事阿哈玛特,势倾中外,一时大臣多阿附之。中书左丞许衡,每与之议,必正言不少让。已而其子呼逊有同签枢密之命,衡独执奏曰:国家事权,兵、民、财三者而已。今其父典民与财,子又典兵,不可。蒙古主曰:卿虑其反耶?衡对曰:彼虽不反,此反道也。帝以语阿哈玛特,阿哈玛特由是怨衡,欲以事中之。衡屡入辞免,蒙古主不许。

四川制置司遣将修合州城,蒙古立武胜军以拒之。总帅汪惟正,临嘉陵江作栅,扼其水道,夜悬灯栅间,编竹为笼,中置火炬,顺地势转走,照百步外,以防不虞。南师知有备,不敢逼。

廉希宪既罢,蒙古主念之,尝问侍臣:希宪居家何为?侍臣以读书对。蒙古主曰:读书固朕所教,然读之而不肯用,多读何为?意责其罢政而不复求进也。阿哈玛特因谗之曰:希宪日与妻怒宴乐尔。蒙古主变色曰:希宪清贫,何从宴饮!阿哈玛特惭而退。希宪有疾,医言须用沙糖,家人求于外,阿哈玛特与之二斤,希宪却之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终不受奸人所与求活也。蒙古主闻而遣赐之。

夏,四月,戊寅,以文天祥兼崇政殿说书、真学士院,寻罢。

贾似道以去要君,命学士降诏。天祥当制,语皆讽似道。时内制,相承必先呈稿于宰相,天祥独不循此例。似道见制,意不满,讽别院改作,天祥援杨亿故事,亟求解职,迁秘书监,似道又使台官张志立劾罢之。天祥数被斥,乃援钱若水例致仕,时年三十七。

壬午,蒙古檀州陨黑霜二夕。

己丑,蒙古高丽行省奏言:高丽林衍死,其子惟茂擅袭令公位,为尚书宋宗礼所杀。岛中民皆出降,已还之旧京。衍党裴仲孙等复集馀众,立王禃庶族承化侯为王,窜入珍岛。

五月,辛丑,以吴革为沿江制置宣抚使。

癸卯,四川制置司遣都统牛宣,与蒙古陕西签省伊苏岱尔、严忠范等战于嘉定、重庆、钓鱼山、马湖江,皆败,宣为蒙古所获,遂破三寨。

丁未,蒙古以同知枢密院事哈达为平章政事。

丙辰,蒙古尚书省言:诸王遣使取索诸物及铺马等事,请自今并以文移,毋得口传教令。从之。

蒙古改宣徽院为光禄司,仍以乌珍充使。

六月,庚午,诏:《太极图说》、《西铭》、《易传序》、《春秋传序》,天下士子宜肄其文。

庚辰,皇子宪薨。

丙申,蒙古立籍田于大都之东南郊,从张文谦之言也。

蒙古禁民擅入宋境剽掠。

秋,七月,复开州,更铸印给之。

蒙古都元帅伊苏岱尔侵光州。

八月,戊辰朔,蒙古筑环城以逼襄阳。

壬辰,诏:郡县行推排法,虚加寡弱户租,害民为甚。其令各路监司询访,亟除其弊。

诏贾似道入朝不拜。每朝退,帝必起避席,目送之出殿庭始坐。癸巳,诏十日一朝。

时蒙古攻围襄、樊甚急,似道日坐葛岭,起楼阁亭榭,作半闲堂,延羽流,塑己像其中,取宫人叶氏及倡尼有美色者为妾,日肆淫乐,与故博徒纵博,人无敢窥其第者。有妾兄来,立府门若将入状,似道见之,缚投火中。尝与群妾据地斗蟋蟀,所押客戏之曰:此军国重事耶?酷嗜宝玩,建多宝阁,一日一登玩。闻余玠有玉带,已殉葬,发冢取之。人有物,求不与,辄得罪。自是或累月不朝,虽朝享景灵宫亦不从驾。有言边事者,辄加贬斥。一日,帝问曰:襄阳围已三年,奈何?似道对曰:北兵已退,陛下何从得此言?帝曰:适有女嫔言之。似道诘其人,诬以它事,赐死。由是边事虽日急,无敢言者。

兰溪处士金履祥,以襄、樊之师日急,进牵制捣虚之策,请以重兵由海道直趋燕蓟,则襄、樊之师不攻而自解,闻者以为迂阔。然履祥所叙海舶经由之郡县,以及巨洋、别坞,难易远近,后验之无或爽者。

九月,庚戌,以黄万石为沿海制置使。

冬,十月,丁丑,诏:范文虎总统殿前司两淮诸军,往襄、樊备御,赐犒师钱一百五十万。

台州大水;己卯,诏发仓米赈之。

甲申,以陈宗礼、赵顺孙兼权参知政事。

乙酉,蒙古享于太庙。

己丑,蒙古主归自上都,议立三省。侍御史高鸣上封事曰:臣闻三省设自近古,其法,由中书出,改移门下。议不合,则有驳正或封还诏书;议合,则还移中书。中书移尚书,尚书乃下六部、郡国。方今天下大于古而事益繁,取决一省,犹曰有壅,况三省乎?且多置官者,求免失政也。但使贤俊萃于一堂,速署参决,自免失政,岂必别官异坐而后无失政乎?故曰政贵得人不贵多,不如一省便。蒙古主深然之。

闰月,己酉,以安吉州水,免公田租。

十一月,丁丑,以嘉兴、华亭两县水,免公田、民田租。

陈宗礼疏言:国所以立曰天命、人心,因其警而加敬畏,天命未有不可回也;因其未坠而加绥定,人心未尝不可回也。

庚辰,诏犒赏襄、郢屯戍将士。

癸未,蒙古命西夏管民官禁僧徒冒据民田。

壬辰,蒙古申明劝课农桑赏罚之法。

乙未,陈宗礼罢,寻卒。

十二月,丙申朔,蒙古改司农司为大司农司,添设巡行劝农使、副各四员,以御史中丞博啰兼大司农卿。安图言博啰以台臣兼领,前无此例,蒙古主曰:司农非细事,朕深喻此,故令博啰总之。寻以都水监隶大司农司。

蒙古以赵良弼为秘书监、充国信使,使日本。

丁未,金齿、骠国二部酋长内附于蒙古。

蒙古以董文炳为山东路统军副使,治沂州。沂与宋接壤,镇兵仰内郡饷运。有诏和籴本部,文炳命收州县所移文。众惧违诏旨,文炳曰:第止之。乃遣使入奏,略曰:敌人接壤,知吾虚实,一不可;边民供顿甚劳,重苦此役,二不可;困吾民以惧来者,三不可。蒙古主大悟,罢之。

蒙古张弘范言于史天泽曰:今规取襄阳,周于围而缓于攻者,计待其自毙也。然夏贵乘江涨送衣粮入城,我无御之者。而江陵、归、峡行旅休卒,道出襄阳者相继,宁有自毙之时乎?若筑万山以断其西,立栅灌子滩以绝其东,则速毙之道也。天泽从之,遂城万山,徙弘范于鹿门。自是襄、樊道绝,粮援不继。

是岁,蒙古以应昌府及山东、淄、莱路饥,赈之。南京、河南两路旱,减其赋。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七年(元至元八年)

春,正月,乙丑朔,封皇子昰为建国公。

召汤汉、洪天赐,不至。

诏戒贪吏。

己卯,蒙古以同签河南行省事阿尔哈雅参知尚书省事。丙戌,蒙古高丽安抚阿哈等略地珍岛,与林衍馀党遇,多所亡失。中书省臣言,谍知珍岛馀粮将竭,宜乘弱攻之;诏不许,令巡视险要,常为之备。

壬辰,蒙古敕:诸鳏寡孤独疾病不能自荐者,官给庐舍、薪米。

二月,丁酉,蒙古发中都、真定、顺天、河间、平、滦民二万八千馀人筑宫城。

己亥,蒙古罢诸路转运司入总管府,移陕蜀行中书省于兴元。

癸卯,蒙古以东京行省事赵璧为中书右丞。

蒙古四川行省伊苏岱尔言:比因饥馑,盗贼滋多。若不显戮一二,无以示惩。敕中书详议。安图奏曰:强窃盗贼,一皆处死,恐非所宜。罪至死者,宜仍旧待报。从之。

甲辰,蒙古命呼图达尔持诏招谕高丽林衍馀党裴仲孙。

乙巳,蒙古大理等处宣慰都元帅保赫鼎、王傅库库岱等,谋毒杀皇子云南王呼格齐,事觉,并伏诛。

辛酉,蒙古敕:凡讼而自匿及诬告人罪者,以其罪罪之。

三月,乙丑,蒙古增置河东、山西道按察司,改河东、陕西道为陕西、四川道,山北东、西道为山北、辽东道。

甲申,蒙古主如上都。

蒙古中书左丞许衡上疏论阿哈玛特专权、罔上、蠹政、害民诸事,不报,因以老病请解机务。蒙古主不许,且命举自代者。衡奏曰:用人,天子之大柄也。臣下泛论其贤否则可,若授之以位,则当断自宸衷,不可使臣下有市恩之渐。乙酉,拜衡集贤大学士兼国子祭酒,即燕京南城旧枢密院设学。衡闻命,喜曰;此吾事也。因请征其弟子王梓、耶律有尚、姚燧等十二人为斋长。时所选弟子皆幼稚,衡待之如成人,爱之如子,出入进退,其严如君臣。其为教,因觉以明善,因善以开蔽,相其动息以为张弛。课诵少暇,即习礼,或习书算,少者则令习拜跪、揖让、进退、应对。或射,或投壶,负者罚读书若干遍。久之,诸生人人自以为得师。

蒙古侍讲学士图克坦公履欲奏行科举,知蒙古主于释氏重教而轻禅,乃言懦亦有之;科举类教,道学类禅。蒙古主怒,召姚枢、许衡与宰臣廷辨。董文忠自外入,蒙古主曰:汝日诵《四书》,亦道学者。文忠对曰:陛下每言士不治经讲孔、孟之道而为诗赋,何关修身,何益治国!由是海内之士,稍知从事实学。臣今所诵皆孔、孟之言,焉知所谓道学!而俗儒守亡国馀习,欲行其说,故以是上惑圣听。恐非陛下教人修身治国之本也。事遂止。

是月,以和州、吉州、无为、镇巢、安庆诸州、平江府饥,赈之。

夏,四月,壬寅,蒙古经略司实都言:高丽逆党裴仲孙,稽留使命,负固不服,请与浩尔齐、王国昌分道进讨。蒙古主从之,命高丽签军征珍岛。

戊午,范文虎与蒙古阿珠等战于湍滩,军败,统制硃胜等百馀人为蒙古所获。

五月,乙丑,蒙古以东道兵围守襄阳,命赛音谔德齐、郑鼎率诸将水陆并进,以趣嘉定;汪良臣、彭天祥出重庆,扎拉布哈出泸州,立吉思出汝州,以牵制之。所至顺流纵筏,断浮桥,获将卒、战舰甚众。

辛未,蒙古分大理国三十七部为三路,以大理八部蛮新附,降诏抚谕。

壬申,蒙古造内外仪仗。

己卯,蒙古以史天泽平章军国重事。

蒙古实都言:珍岛贼徒败散,馀党窜入耽罗。

乙酉,赐礼部进士张镇孙以下五百二人及第、出身。

六月,甲午,蒙古敕枢密院:凡军事径奏,不必经由尚书省;其干钱粮者议之。

丙申,以诸暨大雨、暴风,发米赈被水之家。

癸卯,范文虎将卫卒及两淮舟师十万进至鹿门。时汉水溢,阿珠夹汉东、西为阵,别令一军趣会丹滩,击其前锋。诸将顺流鼓噪,文虎军逆战,不利,弃旗鼓,乘夜遁去。蒙古俘其军,获战船、甲仗不可胜计。

是月,淮东制置使印应雷城五河口,命镇江转米十万石贮新城,赐名安淮军。蒙古统军司库春、董文炳来争,不能得。

秋,七月,壬戌朔,蒙古设回回司天台官属。

壬午,四川制置使硃禩孙言:五月以来,江水凡三泛溢,自嘉而渝,漂荡城壁,楼橹圮坏。又,嘉定地震者再,被灾害为甚。乞赐黜罢,上答天谴。诏不允。

乙酉,襄阳遣将来兴国攻蒙古百丈山营,为阿珠所败,追至湍滩,杀伤二千馀人。

八月,壬辰朔,日有食之。

壬子,蒙古主归自上都。

蒙古迁成都统军司于眉州。

己未,蒙古圣诞节,初立内外仪仗及云和署乐位。

蒙古东川统军司攻铜钹寨,守寨官李庆降。蒙古以庆知梁山军事。

九月,甲戌,蒙古太庙柱坏,御史劾都水刘晸监造不敬,晸以忧卒。张易请先期告庙,然后完葺;从之。

乙亥,以汤汉、洪天锡屡辞召命,并权华文阁学士,仍予祠禄。

壬午,统制范广攻胶州,为蒙古千户蒋德所败,广被擒。

癸未,蒙古主以四川民力困敝,诏免茶、盐等课,以军民田租给军食。仍敕有司:有言茶、盐之利者,以违制论。

己丑,皇子生。

冬,十月,癸巳,蒙古大司农司言高唐州达噜噶齐呼图纳、州尹张庭瑞、同知陈思济劝课有效,陕县尹王仔怠于劝课,宜加黜陟以示劝惩;从之。

丙申,嗣秀王与泽卒,追封临海郡王。

丁酉,蒙古享于太庙。

十一月,壬戌,蒙古罢诸路交钞都提举司。

己巳,汤汉以端明殿学士致仕。

乙亥,蒙古建国号曰大元,取《易》大哉乾元之义,从太保刘秉忠请也。

丙戌,元置四川行省于成都。

元万安阁成。

十二月,辛卯朔,元宣徽院请以阑遗户淘金,元主曰:姑止,毋重劳吾民也。

辛亥,初置士籍。

贾似道欲制东南士心,乃令御史陈伯大请籍士人,开具乡里、姓名、年甲、三代、妻室,令乡邻结勘,于科举条制无碍,方许纳卷。又严后省覆试法,比校中省元卷字迹稍异者,黜之。覆试之日,露索怀挟。有李钫孙者,少时戏雕股间,索者视之,骇曰:此文身者!事闻,被黜。时边事危急,束手无策,而以科举累士人,其谬至此。

初,陈仲微为江西提刑,忤似道,罢去,至是起知惠州,迁太府寺丞,轮对,言:禄饵可以钓天下之中才,而不可以啖尝天下之豪杰;名航可以载天下之猥士,而不可以陆沉天下之英雄。似道怒,又讽言者论罢其官。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八年(元至元九年)

春,正月,庚申,诏曰:朕惟崇俭必自宫禁始,自今宫禁敢以珠翠、销金为首饰服用,必罚无赦。臣庶之家,咸宜体恤工匠,犯者亦如景祐制,必从重典。

又诏曰:有虞之世,三载考绩,三考黜陟幽明。汉之为吏者长子孙,则其遗意也。比年吏习偷薄,人怀一切,计日待迁,事未克究,又望而之它。吏胥狎玩,窃弄官政,吾民莫敕焉!继自今,内之郎曹,外之牧守以上,更不数易。其有治状昭著,自宜大擢。时有识者皆以襄、樊为忧,而诏书徒托空言,泄泄如平时。

甲子,元井尚书省入中书省,平章尚书阿哈玛特、张易并为中书平章政事,参知尚书省事张惠为中书左丞,参知尚书省事李尧咨、敏珠尔丹并为参知中书政事。罢给事中、中书舍人、检正等官,仍设左右司。省六部为四,改称中书。

辛未,皇子昺生。

庚辰,元改北京、中兴、四川、河南四路行尚书省为行中书省,京兆复立行省。

壬午,元改山东东路都元帅府统军司为行枢密院,以伊苏尔岱、库春并为副使。

己丑,端明殿学士、致仕汤汉卒,谥文清。

二月,庚寅朔,元奉使日本赵良弼,遣书状官张鐸同日本二十六人,至中都求见。

壬辰,元改中都为大都。

癸巳,故左丞相谢方叔卒。方叔相业,无过人者,晚困于权臣,至以玩好、丹剂寿其君,为时论所鄙。

前知台州赵子寅,死无所归,诏:特赠直秘阁,给没官宅一区、田三百亩,养其遗孤,以旌廉吏。

甲元,元命阿珠典蒙古军,刘整、阿尔哈雅典汉军。

庚子,元建中书省署于大都。

戊申,元始祭先农,如祭社之仪。

元诏诸路开浚水利。

元主如上都。

三月,乙丑,元主谕中书省,日本使人速议遣还。安图言:赵良弼请移金州戍兵,勿使日本妄生疑惧。臣等以为金州戍兵,彼国所知,若复移戍,恐非所宜。但开谕来使,此戍乃为耽罗暂设,尔等不须疑畏也。元主称善。

甲戌,元阿珠、刘整、阿尔哈雅破樊城外郛,守将坚闭内城,阿珠等增筑重围以困之。

元赈济南路饥。

夏,四月,戊子,利路安抚张珏创筑宜胜山城。

元库春侵涟州,破射龙沟、五港口、盐场、白头、河城堡。

甲寅,元赈大都路饥。

五月,辛巳,元敕修筑都城,凡费悉从官给。

乙酉,元宫城初建东、西华、左、右掖门。

襄阳被围五年,援兵不至,吕文焕竭力拒之。城中稍有积粟,乏盐、薪、布帛。张汉英守樊城,募善泅者,置蜡书于髻,藏积草下浮水而出,谓鹿门既筑,势须自荆、郢援救。至隘口,元守卒见积草多,钩为薪,泅者被获,郢、邓之路亦绝。

至是诏京湖制置使李庭芝移屯郢州,将帅悉驻新郢及均州、河口以守要津。庭芝闯知襄阳西北一水曰清泥,源于均、房,即其地造轻舟百艘,每三舟联为一舫,中一舟装载,左右舟则虚其底而掩覆之;出重赏,募死士,得襄、郢、山西民兵之骁悍善战者三千人;求得民兵部辖张顺、张贵俱智勇,素为诸将所服,俾为都统,号贵曰矮张,顺曰竹园张。出令曰:此行有死而已,汝辈或非本心,宜亟去,毋败吾事。人人感奋。汉水方生,溯流发舟。稍进团山下,又进高头港口,结方阵,各船置火枪、火砲、炽炭、巨斧、劲弓,夜漏下三刻,起碇行,以红灯为号,贵率先,顺殿之,乘风破浪,径犯重围。至磨洪滩,元舟师蔽水,无隙可入,顺等乘锐断铁絙,攒杙数百,转战百二十里,元兵皆披靡。黎明,抵襄阳。城中久绝援,闻顺等至,踊跃过望,勇气百倍。及收军,独失顺。越数日,有浮尸逆流而上,被甲胄,执弓矢,直抵浮梁。视之,顺也,身中四枪六箭,怒气勃勃如生。诸军惊以为神,结冢敛埋之。

六月,甲午,高丽告饥,元命转东京米以赈之。

丙申,徙皮龙荣于衡州。龙荣,旧宫僚也,知贾似道忌之,家居杜门,不预人事。一日,帝偶问龙荣安在,似道恐其召用,阴讽湖南提刑李雷应诬劾以事,徙衡州居住。龙荣恐不为雷应所容,未至,饮药卒。龙荣少有智略,性伉直,故卒为似道所摈死。

丁酉,以吏部尚书章鉴同签书枢密院事。

发钱十万缗,命京湖制置司籴米百万石,转输襄阳积贮。

乙巳,以家铉翁兼权知绍兴府、浙东安抚提举司事,以唐震为浙西提点刑狱。铉翁,眉州人;震,馀姚人也。

辛亥,台臣言江西推排田结局已久,旧设都官团长等虚名尚在,占B138常役,为害无穷;又言广东运司银场病民;诏俱罢之。

高丽国王禃请元讨耽罗馀寇。

秋,七月,丁巳朔,元河南省臣言:往岁徙民实边屯耕,以贫苦悉散还家。今唐、邓、察、息、徐、邳之民,爱其田庐,仍守故屯,愿以丝银准折输粮,而内地州县转粟饷军者,反厌苦之。臣议今岁沿边州郡,验其户数,俾折钞就沿边和籴,庶几交便。从之。

壬午,元和尔果斯言蒙古字设国子学,而汉官子弟未有学者,及官府文移犹有辉和尔字。诏:自今凡诏令并以蒙古字行,仍遣百官子弟入学。

元董文炳迁枢密院判官,行院事于淮西,筑正阳两城,夹淮相望,以缀襄阳。

元大司农司以安肃州被徐水之害,议夺大故道,决使东入清苑。然地势不便,徒使害及清苑而故道必不可夺,清苑县尹耶律伯坚陈其形势,图其利害,要大司农司官及郡守行视可否,事遂得已。清苑西有塘水,溉民田甚广,势家据以为硙,民以失利诉,伯坚命毁硙;决其水而注之田,许以溉田之馀月乃得堰水置硙;仍以事闻于省部,著为定制。

 

 

《宋纪一百八十》

 

起玄黓涒滩八月,尽阏逢掩茂十二月,凡二年有奇。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八年(元至元九年)

八月,丙戌朔,日有食之。

乙巳,元主归自上都。

张贵既入襄阳,吕文焕固留共守。贵恃其勇,欲还郢。乃募得死士二人,能伏水中数日不食,持蜡书赴郢,求援于范文虎。时元军增守益密,水路连锁数十里,列撒星桩,虽鱼虾不得度;二人遇桩,即锯断之,竟达郢,还报,许发兵五千驻龙尾洲以助夹击。刻日既定,九月,甲子,贵别文焕东下。点视所部军,洎登舟,帐前一人亡去,乃有过被挞者,贵惊曰:吾事泄矣!亟行,彼或未及知。及举砲鼓噪发舟,乘夜顺流断纟亘,破围冒进。夜半天黑,至小新河,阿诛、刘整分率战舰邀击,贵以死战拒,沿岸束获列炬,火光如白昼。至勾林滩,渐近龙尾州,遥望军般旗帜纷披,贵军以为郢兵来会,喜跃而进,举流星火示之。军船见火即前迎,及势近欲合,则来舟皆元军也。盖郢兵前二日以风水惊疑,退屯三十里,而元军得逃卒之报,先据龙尾洲,以逸待劳。贵力困,且出不意,与之战,所部杀伤殆尽。贵身被数十创,力不能支,遂被执,见阿珠于拒门关,欲降之,贵誓不屈,乃见杀。元令降卒四人舁贵尸至襄阳城下,曰:识矮张都统乎?守陴者皆哭,城中丧气。文焕斩四卒,以贵祔葬顺冢,立双庙祀之。

丁卯,洪天锡以端明殿学士致仕;寻卒,谥文毅。

辛未,有事下明堂,以贾似道为大礼使。礼成,诣景灵宫。将还,大雨,似道期帝雨止升格,胡贵嫔之兄带御器械显祖,请如开禧故事,却辂,乘逍遥辇还宫。帝曰:平章得无不可?显祖绐曰:平章已允。帝遂归。似道大怒曰:臣为大礼使,陛下举动不得预闻,乞罢政。即日出嘉会门,帝固留之不得,乃罢显祖,涕泣出贵嫔为尼,似道始还。自是专恣日甚,畏人议己,务以权术驾驭上下,以官爵牢宠一时名士,以故言路断绝,威福肆行,相视以目。

冬,十月,丙戌,元封皇子蒙古岱为安西王,赐京兆为分地。

癸巳,元以赵璧为平章政事,张易为枢密副使。

癸卯,元初立会同馆。

己亥,以会稽、馀姚、上虞、诸暨、萧山大水,减其田租。

丁未,以章鉴兼权参知政事。

十一月,马廷鸾扼于贾似道,力辞相位,乙卯,授观文殿大学士、知饶州。入辞,帝恻怛久之曰:丞相勉为朕留。廷鸾对曰:臣死亡无日,恐不得再见君父。然国事方殷,疆圉孔棘,天下安危,人主不知;国家利害,群臣不知;军前胜负,列阃不知。陛下与元老大臣惟怀永图,臣死且瞑目。泣拜而出。旋命提举洞霄宫。

丁卯,元城光州。

己巳,元发兵伐耽罗。

时朝廷患刘整为元用,京湖制置使李庭芝请以整为卢龙军节度使,封燕郡王。帝从之,遣永宁僧赍告身、金印、牙符及庭芝书期致之。僧入元境,事觉,元主敕张易、姚枢杂问,整自军中入见元主曰:此宋人患臣用后襄阳,欲以此杀臣耳。臣实不知。元主赏整,使还军中,诛永宁僧及其党,且令整移书来责执政。

元阿尔哈雅奏言:襄阳之有樊城,犹齿之有脣也。宜先攻樊城,断其声援。樊城下,则襄阳可不攻而得。元主以为然。会回回创作巨石砲来献,用力省而所击甚远,命送襄阳军前用之。

元刘整筑新门于鹿头山,使千户随世昌总其役。樊城出兵来争,且拒且筑,不终夜而就。整授军二百,令世昌立砲帘于樊城拦马墙外。夜大雪,城中矢石如雨,军校多死伤,达旦而砲帘立。南师列舰江上,世昌乘风纵火,烧其船。樊城出兵鏖战拦马桥下,世昌流血满甲,气愈壮,南师退入城。

十二月,辛亥,四川安抚使昝万寿遣兵攻成都,元鉴省严忠范战败,同知王世英等八人弃城遁,遂毁其大城。元以罪在主将,遣世英等缚忠范至都治之,罢其官。

甲寅,召叶梦鼎入相,诏加少傅。梦鼎引疾,力辞。使者相继促行,扶病至嵊县,疏奏愿上厉精寡欲,规当国者收人心,固邦本,扁舟径还。使者以祸福告,梦鼎曰:廉耻事大,死生事小,万无可回之理。贾似道大怒,勒令休致。

度宗端文明武景孝皇帝咸淳九年(元至元十年)

春,正月,戊午,元宿州万户额森布哈请筑堡牛头山,扼两淮粮运,不允。额森布哈因上言:前宋人城五河,统军司臣皆当得罪。今不筑,恐为宋人所先。元主曰:汝言虽是,若坐视宋人戍之,罪亦不免也。

乙丑,樊城破。

樊被围四年,京湖都统制范天顺及部将牛富力战不为衄。富数射书襄阳城中,期吕文焕相与固守为脣齿。未几,阿尔哈雅以回回新砲进攻,张弘范为流矢中其肘,束创见阿珠曰:襄在汉水南,樊在其北,我陆攻樊,则襄出舟师来救,终不可取。若截水道,断救兵,水陆夹攻,则樊破而襄亦下矣。阿珠从之。

初,襄、樊两城,汉水出其间,文焕植大木水中,锁以铁絙,上造浮桥,以通援兵,樊亦恃比为固。元水军总管张禧曰:断锁毁木,樊城必下。阿珠以机锯断木,以斧断絙,燔其桥,襄兵不能援,乃以兵截汉,而出锐师薄樊城,城遂破。天顺仰天叹曰:生为宋臣,死为宋鬼!即所守地缢死。富率死士百人巷战,元兵死伤者不可计。渴饮血水,转战而进,遇民居烧绝街道,富身被重伤,以头触柱,赴火死。裨将王福见之,叹曰:将军死于国事,吾岂宜独生!亦赴火死。天顺,文虎之侄;富,霍丘人也。

二月,甲申,诏为郢州统制张顺立庙荆湖,赐额曰忠显,官其二子。

庚戌,京西安抚副使吕文焕以襄阳叛降元。

襄阳久困,援绝,撤屋为薪,缉关、会为衣。文焕每一巡城,南望恸哭而后下,告急于朝。贾似道累上书请行边,而阴使台谏上章留己。樊城既破,复申请之,事下公卿杂议。监察御史陈坚等以为师臣出,顾襄未必能及淮,顾淮未必能及襄,不若居中以运天下;帝从之。

未几,阿尔哈雅率总帅索多等移破樊攻具以向襄阳,一砲中其谯楼,声如震雷,城中汹汹,诸将多逾城降者。初,刘整常跃马独前,与文焕语,为文焕伏弩所中,幸甲坚不入,至是欲立碎其城,执文焕以快意,阿尔哈雅不可。乃身至城下,宣元主所降招谕文焕诏曰:尔等拒守孤城,于今五年,宣力于主,固其宜也。然势穷援绝,如数万生灵何!若能纳款,悉赦勿治,且加迁擢。文焕狐疑未决,因折矢与之誓。文焕乃出降,先纳筦钥,次献城池,且陈攻郢之策,请己为先锋。

阿珠入襄阳,阿尔哈雅遂偕文焕入朝,元主以文焕为襄阳大都督。

事闻,似道言于帝曰:臣始屡请行边,陛下不之许。向使早听臣出,当不至此。文焕兄文福知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