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学 院(官网)

www.qinghuaguoxueyuan.com

史学院

《宋纪》148

时间: 来源于:国学院

丙辰,马光祖请以汪立言、吕文德、王鉴、王登等充制司参议官及辟制司准备差使等官,从之。

庚申,诏出封桩库十八界楮币二十万赈三衙诸军。

辛酉,录中外系囚。

戊辰,以马光祖兼荆湖北路安抚使。

夏,四月,庚辰朔,诏以当春不雨,有妨东作,自四月一日,避殿,减膳。癸未,程元凤等乞解机政,不许。

甲申,大雨。丁酉,群臣请御正殿,复常膳,表三上,从之。

诏:田应己特差思州驻答刂御前忠胜军副都统制,往播州共筑关隘备御。

辛丑,程元凤罢,以观文殿大学士判福州。时丁大全谋夺相位,元凤谨饬,乏风节,力请罢,寻提举洞霄宫。

丁未,以丁大全为右丞相兼枢密使,林存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硃熠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少保、宁远军节度使、卫国公赵葵,充醴泉观使兼侍读。

蒙古主由东胜河渡,次六盘山,军四万,号十万,分三道而进:蒙古主由陇州趣散关,诸王穆格由洋州趣米仓道,万户额埒布格由潼关趣沔州。刘敏舆疾入见,蒙古主问以何言,对曰:中原土旷民贫,劳师远伐,恐非计也。蒙古主弗纳。

蒙古征益都行省李亶兵,亶言益都南北要冲,兵不可彻,许之。亶遂攻海州、涟水军,夏贵等战却之。

五月,癸丑,夏贵进官二等,兼河南招抚使。毛兴特转右武大夫。

丁巳,李曾伯言:广西多荒田,民惧增赋不耕,乞许耕者复三年租,后两年减其租之半。守令劝垦辞,多者赏之。诏可。

丙寅,诏与芮判大宗正事。

丁卯,嗣秀王师弥薨。

甲戌,李曾伯请屯万兵干钦州,为交人声援;从之。

六月,辛巳,帝始闻安南被兵,谓辅臣曰:安南求援之情颇切,所当严兵以待。丁大全对曰:以粮运未至,故调兵未行。帝曰:事不可缓。时安南已为蒙古所破。

蒙古皇子阿苏岱,因猎伤民稼,蒙古主责之,挞近侍数人;有拔民葱者,斩以徇,由是秋毫莫敢犯。

秋,七月,庚戌,潼川帅臣硃禩孙,言长宁军自办钱粮,创造器具,修筑凌霄城圆备,诏:易士英特带行閤门宣赞舍人,硃文政、宇文同祖各进官一等,杨震卯等七人减磨勘,将士支犒有差。寻诏禩孙进官一等。

丙寅,帝问边报,丁大全言三边有备无虑。帝曰:毋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之!

蒙古主留辎重于六盘山,率兵由宝鸡攻重贵山,所至辄破。

八月,庚寅,帝曰:成都系蜀安危,不可不亟图之。丁大全对曰:朝廷既已示劝,何事不可为?时边境危急,而大全习为便给如此。

先是高斯得治吴自性之狱,高铸为首恶,黥配广州,捐资免行,至是为丁大全监奴,嗾监察御史沈炎论斯得以闽漕交承钱物,临安尹顾岩傅会其狱。诏斯得夺职镌官,征赃百馀万。安吉守何梦然奉行其事,陵铄甚至。斯得不少挫,竟无所得。

都省言:倭船入界,禁令素严;比岁庆元舶司但知博易抽解之利,听其突来泄贩铜钱,为害甚大。癸卯,诏沿海制司于滨海港汊严切禁戢。

九月,庚戌,雷。

丁卯,诏出平籴仓米二万九千九百石有奇,赈粜以收敝楮。

己巳,诏:京城敝楮不堪行用,于封桩库支拨两界好会,尽数收换。

诏出榷务楮币一百万,赈三衙诸军。

甲寅,蒙古主进次汉中,都元帅耨埒留密喇卜和卓、刘嶷等守成都,自率众渡马湖,获守将张实,遣之招谕苦竹隘。实入隘,遂与守将杨立坚守。

冬,十月,丙子朔,帝以蜀中将帅暴露日久,命与序迁。

壬午,蒙古主进次宝峰。癸未,入利州,观其城池并浅恶,以汪德臣能守,赐卮酒奖谕之。遂渡嘉陵江,至白水,命德臣造浮梁以济,进次剑门。

乙酉,都省言知隆庆府杨礼守安西堡,敌兵搏城,招诱投拜,礼愤激诟骂,率诸将兵射退之。诏:杨礼进官二等。仍下诸郡,以励其馀。

丁亥,诏以张实为和州防御使。

戊子,蒙古主遣史枢攻苦竹隘,裨将赵仲窃献东南门。师入,杨立巷战死,获张实,支解之。

庚寅,都省言广南制置大使司镇抚刘雄飞,提兵亲入横山,分遣将士迎战,杀获头目军器,诏:雄飞进官三等,将士增秩、赏赉有差。

辛卯,都省言淮民避难渡江,转徙可念,诏:镇江府、常州、江阴军各出义仓米千石赈之。

庚子,蒙古进围长宁山,守将王佐、徐昕战败。

十一月,己酉,诏:新筑黄平,赐名镇远州。吕逢年进一秩。

蒙古主进攻鹅顶堡、知县王仲降。城破,王佐死焉。翌日,蒙古主入城,杀佐之子及徐昕等四十馀人。诸王穆格、塔齐尔并略地还,引兵来会。

辛亥,以流民渡江,出浙西、江东路五州米三万石,命各郡守臣赈之。

癸丑,追复余玠官职。

丙辰,给事中张镇言徐敏子曩帅广右,嗜杀黩货,流毒桂府,诏依旧羁隆兴府。

壬戌,以贾似道为枢密使、两液宣抚大使;硃熠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饶虎臣为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丁卯,诏:诸路宪司廉访所部州县,毋得虐民,仍禁止贪赖之害,违者坐之。

召牟子才权工部侍郎。子才以丁大全与董宋臣表里,浊乱朝政,力辞。

先是子才在太平州,撰《李白祠记》,又刻《高力士脱靴图》,语多斥宋臣。或以告宋臣,宋臣泣诉于帝。乃与大全合谋,嗾御史交章诬劾子才在郡公燕及馈遗过客为入己,降两官,犹未己。帝疑之,密以椠问安吉守吴子明。子明奏曰:臣尝至子才家,四壁萧然,人咸知其清贫。陛下毋信谗言。帝语经筵官曰:牟子才之事,吴子明乃谓无之,何也?众莫敢对。戴庆炣曰:臣忆子才尝缴驳子明之兄子聪。帝曰:然。事遂解。

蒙古主进攻大获山,遣王仲招守将杨大渊,大渊杀之。蒙古主督诸军力攻,大渊惧,遂以城降,推官赵广死之,大渊逃归。蒙古主怒,欲屠其城,将官李呼喇齐曰:大渊去,事未可测,当亟追之。乃单骑至城下,门未闭,大呼入城,曰:皇帝使我抚汝军民。即下马,执大渊手曰:上方宣谕赏赐,不待而来,何也?大渊曰:恐城寨有他变,是以亟归耳。因与偕来。蒙古主大悦,以大渊为都元帅。

蒙古将李亶破海州、涟水军,通判侯畐鏖战死之,举室遇害,馀将士杀伤殆尽。贾似道上章引咎,诏以功自赎。

太常寺博士王应麟入对,言:淮戍方警,蜀道孔艰,海表上流,皆有籓篱脣齿之忧。军功既集而吝赏,民力既困而重敛,非修攘计也。陛下勿以宴安自逸,勿以容悦之言自宽。帝愀然曰:边事甚可忧。应麟曰:愿汲汲预防,无为壅蔽所欺。丁大全恶言边事,应麟旋罢。

龙州降于蒙古。

十二月,丙子朔,诏以明年为开庆元年。

庚辰,以蒙古兵入蜀,诏:荆湖制置使马光祖移司峡州,向士璧移司绍庆府。时士璧不俟朝命,进师归州,捐家资百万以供军费。光祖亦不待奏请,招兵万人,损银万两以募壮士,迎战于房州。诏光祖、士璧各进一秩。

壬午,蒙古都元帅杨大渊,率所部兵与汪德臣分击相如等县。耨埒攻简州,以降将张威为先锋。

乙酉,蒙古主次运山,杨大渊遣人招降其守将张大悦,仍以大悦为都元帅;屯将施择不屈死。师至青居山,裨将刘渊杀都统段元鉴以降。

丁酉,蒙古破隆州,大良守将蒲元圭降。蒙古主命诸军无俘掠。

癸卯,蒙古攻雅州,拔之,石泉守将赵顺降。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明圣安孝皇帝开庆元年(蒙古宪宗九年)

春,正月,乙巳朔,诏饬中外奉公法,图实政。

蒙古主驻重贵山北,置酒大会,因问诸王、驸马、百官曰:今在宋境,夏暑且至,汝等其谓可居否乎?托驩曰:南土瘴疠,上宜北还,所获人民,委吏治之便。巴勒齐曰:托驩怯,臣愿往居焉。蒙古主善之。

国子监主簿徐宗仁伏阙上书曰:赏罚者,军国之纲纪,赏罚不明,则纲纪不立。今天下如器之欹而未坠于地,存亡之机,间不容发。兵虚将惰而力匮财殚,环视四境,类不足恃,而所恃以维持人心、奔走豪杰者,惟陛下赏罚之微权在耳。权在陛下而陛下不知所以用之,则未坠者安保其终不坠乎?陛下当危急之时,出金币,赐土田,授节钅戊,分爵秩,尺寸之功,在所必赏,故当悉心效力,图报万分可也。自出兵越江逾广以来,凡阅数月,尚未闻有死战阵、死封疆、死城郭者,岂赏罚不足以劝惩之耶?今通国之所谓佚罚者,乃丁大全、袁玠、沈翥、张镇、吴衍、翁应弼、石正则、王立爱、高铸之徒,而首恶则董宋臣也。是以廷绅抗疏,学校叩阍,至有欲借尚方剑为陛下除恶,而陛下乃释然不问,岂真欲爱护此数人而重咈千万人之心哉?今天下之势急矣,朝廷之纪纲坏矣,误国之罪不诛,则用兵之事不勇。东南一隅,半坏于此数人之手,而罚不损其毫毛,彼方拥厚资,挟声色,高卧华屋,面使陛下与二三大臣焦心劳思,可乎?三军之在行者,岂不愤然不平曰:稔祸者谁欤,而使我捐躯兵革之间?百姓之罹难者,岂不群然胥怨曰:召乱者谁欤,而使我流血锋镝之下?陛下亦尝一念及此乎?不报。

盱江廖应淮上疏言丁大全误国状。大全怒,中以法,配汉阳军。应淮荷校行歌出都门,观者壮之。

己酉,蒙古兵攻忠,雅,渐薄夔境,诏:蒲择之、马光祖,战守调遣,便宜行事。

以雪寒,出封桩库十八界楮币二十万赈三衙诸军。丙寅,帝曰:海道戍兵,雪寒可念,与在城寨者不同,可量与给犒一次。

丁卯,贾似道以枢密使为京西、湖南、北、四川宣抚大使;移马光祖为沿江制置使,史岩之副之。似道寻兼督江西、二广人马,通融应援上流。蒙古兵破利州、隆庆、顺庆诸郡,阆、蓬、广安守将相继降。

蒙古主命降人晋国宝招谕合州,守臣王贤执之,杀于阅武场。蒙古主遂命大将珲塔哈以兵二万守六盘,奇尔台布哈守青居山,命耨埒造浮梁于涪州之蔺市,以杜援兵。二月,蒙古主自鸡爪滩渡,直抵合州城下,俘男女万馀。坚力战以守,蒙古主会师围之。

乙酉,诏:疆场未戢,调度尚繁,出内库十七界楮币三十万助支赏。

丙戌,以马光祖为资政殿学士、沿江制置大使、江东安抚使、知建康府。

己丑,诏蠲建康、太平、宁国、池州、广德等处沙田租。

三月,丁巳,以吕文德为四川制置副使。蒲择之在蜀无功,故以文德代之,寻命兼湖北安抚使。

时蒙古军中大疫,议班师。庚申,马光祖奏蒙古兵自乌江还北。

辛酉,雨土。

夏,四月,甲戌朔,以段元鉴、杨礼殁于王事,立庙赐额,各官一子。

甲申,帝以王坚忠节,守城拒敌,万折不回,可为列城之倡,命优加旌赏。

乙酉,都省言知旋州谢昌元,自备百万缗,米麦千石,创筑城壁于倚子口,合与推赏;诏进官一等。

辛卯,朝献景灵宫。

诏:诸路提点刑狱,以五月按理囚徒。

是月,蒙古兵在合州城下。大雷雨凡二十日。

五月,甲辰朔,城金州、开州。

乙丑,诏铸新钱,以开庆通宝为文。

辛未,赐礼部进士周应炎以下四百四十二人及第、出身。

婺州大水,发义仓赈之。

蒙古皇弟呼必赉次濮州,召宋子贞于东平,问以方略,对曰:本朝威武有馀,仁德未洽。南人所以拒命者,特畏死耳。若投降者不杀,胁从者勿治,则宋之郡县可传檄而定也。时郝经从至濮,有得宋奏议以献,其言谨边防,守冲要,凡七道,下诸将议。经曰:古之一天下者,以德不以力。彼今未有败亡之衅,我乃空国而出,诸侯窥伺于内,小民凋弊于外,经见其危,未见其利也。皇弟以经儒生,愕然曰:汝与张巴图议耶?对曰:经少馆张柔家,尝闻其议论。此则经臆说耳。因为七道议以进。

六月,吕文德乘风顺,攻涪州浮梁,力战,得入重庆,即率艨艟千馀溯嘉陵江而上。蒙古史天泽分军为两翼,顺流纵击,文德败绩,天泽追至重庆而还。

辛巳,以硃熠参知政事,饶虎臣同知枢密院事。

合州受围,自二月至于是月,王坚固守力战,蒙古主屡督诸军攻之,不克。前锋将汪德臣,选兵夜登外城,坚率兵逆战。迟明,德臣单骑大呼曰:王坚,我来活汝一城军民,宜早降。语未既,几为飞石所中,因得疾卒。会天大雨,攻城梯折,后军不克进而止。

蒙古皇弟呼必赉次相州,召隐士杜瑛问南征之策。瑛从容对曰:汉、唐以还,人君所恃以为国者,法与兵、食三事而已。国无法不立,人无食不生,乱无兵不守。今宋皆蔑之,殆将亡矣,兴之在圣朝。若控襄、樊之师,委戈下流以捣其背,大业可定矣。皇弟悦曰:儒者中有此人乎!命从行,以疾辞。瑛,时升之子也。

秋,七月,癸亥,蒙古主殂于钓鱼山,寿五十二。后追谥桓肃皇帝,庙号宪宗。史天泽与群臣奉丧北还,于是合州围解。

宪宗沈断寡言,不乐宴饮,不好侈靡,虽后妃亦不许之过制。初,定宗朝,群臣擅权,政出多门,帝即位,凡有诏旨,必亲起草,更易数四,然后行之。御群臣甚严,尝曰:尔辈每得朕奖谕之言,即志气骄逸。志气骄逸,而灾祸有不随至者乎?乐尔其戒之!性喜畋猎,自谓遵祖宗之法,不蹈袭它国所为。然酷信巫觋、卜筮之术,凡行事必谨叩之,殆无虚日。

参知政事、致仕蔡抗薨,谥文肃。

八月,蒙古皇弟呼必赉,遣杨惟中、郝经宣抚京湖、江淮,将归德军先至江上。经言于皇弟曰:经闻图天下之事于未然则易,救天下之事于已然则难,已然之中复有未然者,使往者不失而来者得遂,是尤难也。国家奋起朔漠,灭金源,并西夏,蹂荆襄,克成都,平大理,躏跞诸夷,奄征四海,垂五十年,遗黎残姓,游气惊魂,虔刘黁刂荡,殆欲歼尽,自古用兵,未有若是之久且多也。且括兵率赋,朝下令,夕出师,阖境大举,伐宋而图混一,以志则锐,以力则强,而术则未尽也。苟于诸国既平之后,创法立制,敷布条纲,任将相,选贤能,平赋足用,屯农足食,内治既举,外御亦备。今西师之出,久未即功,兵连祸结,底安于危。王宜遣人禀命行在,遣使谕宋,令降名进币,割地纳质,偃兵息民,以全吾力而图后举。禀命不从,然后传檄,示以大信,使知殿下仁而不杀之意。一军出襄、邓,一军出寿春,一军出维扬,三道并进,东西连横,殿下处一军为之节制,使我兵力常有馀裕,如是,则未来之变或可弭,已然之失或可救也。

丙戌,会兵渡淮,皇弟由大胜关,张柔由虎头关,分道并进,南军皆遁。壬辰,次黄陂,得沿江制置司榜,有云:今夏,谍者闻北兵会议取黄陂民船系伐,由阳逻堡以渡,会于鄂州。皇弟曰:此事前所未有,愿如其言。时沿江制置副使袁玠征渔利,虐甚,蒙古兵至黄陂,渔人献舟为乡导。

九月,壬寅朔,亲王穆格自合州遣使以宪宗凶问告皇弟,请北还以系人望。皇弟曰:吾奉命南来,岂可无功遽还!甲辰,登香炉山,俯瞰大江,南军以大舟扼江,军容甚盛。董文炳言于皇弟曰:长江天险,宋所恃以为国,势必死守,不夺其气不可,臣请尝之。乙巳,文炳率死士数百人当其前,令其弟文用、文忠载艨艟鼓棹疾趋,叫呼毕奋,锋既交,文炳麾众趋岸搏战,南军大败。明日,率诸军渡江,军士有擅入民家者,以军法从事,凡所俘获悉纵之,进围鄂州,中外大震。

己未,嗣濮王善腾薨。

庚申,下诏责己,勉谕诸阃进兵。

以右谏议大夫戴庆炣签书枢密院事。

丁卯,以边事孔棘,命群臣奏告天地、宗庙、社稷、宫观、岳渎、诸陵。

蒙古兵至临江,知军事陈元桂力疾登城督战。力不能敌,有欲抱而走者,元桂曰:死不可去此!左右俱遁。兵至,元桂瞠目叱骂,遂死之,悬其首于敌楼。事闻,赠宝章阁待制,官其二子,谥正节。蒙古兵入瑞州,知州陈昌世,治郡有善政,百姓拥之以逃。

诏诸路出师以御蒙古。出内库银币犒师,前后出缗钱七千七百万,银、帛各一百六万两、匹。

蒙古侵轶日甚,右丞相丁大全匿不以闻。冬,十月,辛未朔,罢,判镇江府。

壬申,以吴潜为左丞相兼枢密使。贾似道为右丞相兼枢密使,职任依旧,屯汉阳以援鄂。

潜入相,首言:鄂渚被兵,湖南扰动,推原祸根,由近年奸臣险士,设为虚议,迷国误君,附和逢迎,仁坚空虚,名节丧败,忠嘉绝响,谀佞成风。天怒而陛下不知,人怨而陛下不察,稔致兵戈之祸,积为宗社之忧。章鉴、高铸,尝与丁大全同官,倾心附丽,躐跻要途。萧泰来等群小噂沓,国事日非,浸淫至于今日。沈炎实赵与之腹心爪牙,而任台臣,甘为之搏击,奸党盘踞,血脉贯穿,以欺陛下。致危乱者,皆此等小人为之。宜令大全致仕,炎等与祠,铸等羁管州军。不报。

九江制置副使袁玠,丁大全之党也,贪且刻;壬午,窜玠于南雄府,寻移万安军。

中书舍人洪芹言:丁大全鬼蜮之资,穿窬之行,引用凶恶,陷害忠良,遏塞言路,浊乱朝纲,请追官远窜以伸国法。御史硃貔孙等相继论:大全奸回险狡,很害贪残,假陛下之刑威以钳天下之口,挟陛下之爵禄以笼天下之财。饶虎臣又论其绝言路、坏人才,竭民力、误边防四罪。癸未,诏大全落职,致仕。

先是丁大全使其私人为浙西提举常平,尽夺亭民盐本钱,充献羡之数,不足则估籍虚摊,一路骚动。大全既斥,以孙子秀代之。子秀还前政盐本钱五千馀万贯,奏省华亭茶盐分司,定衡量之非法多取者,于是流徙复业。

乙酉,雷。

时边报日急,临安团结义勇,招募新兵,增筑平江、绍兴、庆元城堡,朝野震恐。内侍董宋臣请帝迁都四明以避锋镝,军器大监何子举言于吴潜曰:若上行幸,则京师百万生灵何所依赖?御史硃貔孙亦言:銮舆一动,则三边之将士瓦解,四方之盗贼蜂起,必不可。会皇后亦请留跸以安民心,帝遂止。海宁节度使判官文天祥上言请斩宋臣,不报。

十一月,乙卯,以赵蔡为江东、西宣抚使,许便宜行事。

蒙古围鄂州。都统张胜权州事,以城危在旦夕,登城谕之曰:城己为汝家有,但子女玉帛皆在将台,可从彼取。蒙古信之,遂焚城外居民,将退,会高达等引兵至,贾似道亦屯汉阳为援,蒙古乃复进攻。遣彻辰巴图尔领兵同降人谕鄂州使降,抵城下,胜杀降者,以军出袭彻辰巴图尔。蒙古兵势盛,胜战死,达婴城固守。先是达恃其武勇,殊易似道,每见督战,即戏之曰:巍巾者何能为哉!将战,必须似道亲劳始出,否则使军士哗于其门。吕文德谄事似道,使人呵曰:宣抚在此,何敢尔耶!曹世雄、向士璧皆从在军,士未尝关白,似道由是衔三人而亲文德。

时诸路重兵咸聚于鄂,吴潜用御史饶应子言,移似道于黄州。黄虽下流,实当兵冲,孙虎臣以精骑七百送之。至蘋草坪,候骑言前有北兵,似道大惧,谓左右曰:奈何?虎臣匿,似道出战,似道叹曰:死矣!惜不光明俊伟尔!及北兵至,乃老弱部所掠金帛子女而还者,江西降将储再兴骑牛先之。虎臣出,擒再兴,似道遂入黄州。

蒙古乌兰哈达,率骑三千,蛮、僰万人,破横山,徇内地,守将陈兵六万以俟。乌兰哈达使阿珠潜自间道冲其中坚,大败之,乘胜蹴宾、象二州,入静江府,连破辰、沅,直抵潭州。南军断其归路,乌兰哈达出南军后,命阿珠夹击,南军败走,遂壁潭州城下。

闰月,癸酉,雪。出封桩库楮币二十万赈都民,三衙诸军亦如之。

丁丑,以向士璧为湖南制置副使、知潭州。甲申,以吕文德为京西湖北安抚使、知鄂州。

蒙古阿勒达尔、珲塔哈、托果斯、托里齐等谋立额埒布格,阿勒达尔使托里齐括兵于漠南诸州,而又乘传行漠北诸郡调兵,去开平仅百馀里。皇弟呼必赉妃鸿吉里氏使人谓之曰:发兵大事,太祖皇帝曾孙珍戬在此,何故不令知之?阿勒达尔不能答。又闻托里齐亦至燕,妃即遣使驰至皇弟呼必赉军前密报,令速还。

皇弟召群臣议,郝经曰:《易》言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惟圣人乎!国家自平金以来,惟务进取,老师费财,三十年矣。今国内空虚,塔齐、实喇诸王,观望所立,莫不觊觎神器,一有狡焉,或启戎心,先人举事,腹背受敌,大事去矣。且额寽布格已令托里齐行尚书事,据燕都,按图籍,号令诸道,行皇帝事矣。虽大王素有人望,且握重兵,独不见金世宗、海陵之事乎?若彼果称遗诏,便正位号,下诏中原,行敕江上,欲归得乎?愿大王以社稷为念,与宋议和,令割淮南、汉上、梓、夔两路,定疆界岁币,置辎重,率轻骑而归,直造燕都,则彼之奸谋,冰释瓦解;遣一军迎大行灵轝,收皇帝玺,遣使召实喇、额寽、穆格诸王会丧和林,差官于诸路抚慰安辑,命王子珍戬镇守燕都,示以形势,则大宝有归,而社稷安矣。皇弟然之。

乃发牛头山,声言直趋临安,贾似道大惧。会合州王坚遣阮思聪掉急流以蒙古主讣闻,似道意稍解,遣宋京请和,愿请行人会议。赵璧请行,皇弟遣之。璧登城,宋京曰:北兵若旋师,愿割江为界,且岁奉银、绢各二十万。璧曰:大军至濮州,诚有是请,犹或见从。今已渡江,是言何益!贾制置今焉在耶?璧行时,呼必赉戒之曰:汝登城,必视吾旗,旗功,速归可也。至是,适见其军中旗动,乃曰:俟它日复议之。遂归。

皇弟拔寨北去,留张杰,阎旺以偏师候湖南乌兰哈达之师。

十二月,己亥朔,贾似道言鄂州围解。

辛亥,诏改明年为景定元年。

蒙古乌兰哈达攻潭州甚急,帅臣向士璧极力守御,既置飞江军,又募斗弩社,朝夕登城抚劳。闻蒙古后军且至,遣王辅佑帅五百众觇之,遇于南岳市,大战,却之。皇弟呼必赉遣特默齐将兵迎乌兰哈达,遂解围,引兵趣湖南。

蒙古皇弟呼必赉军还至燕,托里齐方括民兵,民甚苦之。皇弟诘其由,托以先帝临终之命。皇弟知其将为乱,所集兵皆纵之,人心大悦。

 

 

《宋纪一百七十六》

 

起上章涒滩正月,尽玄黓掩茂六月,凡二年有奇。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景定元年(蒙古中统元年)

春,正月,丙子,诏奖贾似道功。

乙未,城潼川仙侣山。

蒙古皇弟呼必赉之北还也,道遣张文谦与商挺计事,挺曰:军中当严符信,以防奸诈。文谦急追及言之,皇弟大悟,骂曰:无一人为我言此,非商孟卿,凡败大事!速遣使至军中立约。至是额埒布格之使至军中,执而斩之。孟卿,挺之字也。

蒙古张杰、阎旺,作浮桥于新生洲,乌兰哈达兵至,杰等济师北还。贾似道用刘整计,命夏贵以舟师攻断浮桥,进至白鹿矶,杀殿兵七百十人。

二月,己酉,奖高达守鄂功,迁湖北安抚副使、知江陵府。乙卯,以黄州武定诸军都统制张世杰赴援有功,转十官。世杰,范阳人也。

丙寅,蒙古兵过分宁、武宁二县,河湖砦都监张兴宗死之。

三月,戊辰朔,日有食之。

时丁大全之党多斥,董宋臣尚居中,言路无肯言者,诸学官言之,未行。校书郎马廷鸾,因日食,与秘书省同守局,相与草疏。吴潜以书告廷鸾曰:诸公言事纷纷,皆疑潜所嗾,闻馆中又将论列,校书宜无与以重吾过。廷鸾曰:公论也,不敢避私嫌。越数日,出宋臣于安吉州。

贾似道匿议和、纳币之事,以所杀获俘卒、殿兵上,表言:诸路大捷,鄂围始解,江汉肃清。宗社危而复安,实万世无疆之休!帝以似道有再造功,下诏褒美,赏赉甚厚,以少傅、右丞相召入朝。

张世杰遇蒙古兵于蘋草坪,夺还所俘。乙酉,加环卫官。

诏赠张胜官五转,官其子。

丙戌,贾似道上言:自鄂趣黄,与北朝回军相遇,诸将用命捍御。诏:孙虎臣、范文虎、张世杰以下各赐金帛。

蒙古皇弟呼必赉还,至开平,廉希宪闻额埒布格命刘太平及大将果拉噶行尚书省事于关右,恐结诸将以动秦、蜀,请遣赵良弼往觇之。良弼得实,还报。诸王哈坦、穆格、塔齐尔与诸大臣俱会于开平,寔喇亦自西域遣使至,并劝进,惟额寽布格不至。皇弟三让,诸王大臣固请。希宪、良弼及商挺等力言:先发制人,后发人制,逆顺安危,间不容发,宜早定大计。辛卯,皇弟即位,是为色辰皇帝。

蒙古主问僧子聪以治天下之大经,养民之良法,子聪采祖宗旧典,参以古制之宜于今者,条列以闻。复召史天泽入对,天泽言:朝廷当先立省部以正纪纲,设监司以督诸路,霈恩泽以安反侧,退贪残以任贤能,颁俸禄以养廉,禁贿赂以防奸,庶能上下丕应,内外休息。蒙古主嘉纳。

蒙古陕西宣抚使廉希宪言:高丽国王育攵。尝遣其世子倎入觐,会宪宗将兵攻宋,倎留三年不遣。今闻育攵已死,若立倎,遣归国,彼必以为德,是不烦兵而得一国也。蒙古主是其言,改馆倎,遣兵卫送之,仍赦其境内。

蒙古千户郭侃,疏言建国号、筑都城、立省台、兴学校等事及平宋之策,其略曰:宋据东南,以吴越为家,其要地则荆襄而已。今日之计,当先取襄阳。既克襄阳,彼扬、庐诸城,弹丸地耳,置之弗顾而直趋临安,疾雷不及掩耳,江淮、巴蜀,不攻自平。蒙古主颇采其言。

夏,四月,戊戌朔,蒙古立中书省,以王文统为平章政事,张文谦为左丞。文统本李亶幕属,有荐其才智者,遂得亲幸,更张庶务,悉委裁处。以巴崇、廉希宪、商挺为陕西、四川等路宣抚使,赵良弼参议司事,钮祜禄纳哈、张启元为西京等处宣抚使。

丁未,蒙古以翰林侍读学士郝经为国信使,使于宋。王文统素忌经有重名,既请遣经,复阴属李亶潜师侵宋,欲假手害经。或谓经曰:文统叵测,盍以疾辞!经曰:自南北构难,江汉遗黎,弱者被俘略,壮者死原野,兵连祸结久矣。圣上一视同仁,务通两国之好,虽以微躯蹈不测之渊,苟能弭兵靖乱,活百万生灵于锋镝之下,吾学为有用矣。遂行。

己酉,扬州大火。

左丞相吴潜罢。初,贾似道在汉阳,以潜移之黄州为欲杀己,衔之。至是帝欲立忠王禥为太子,潜密奏云:臣无弥远之才,忠王无陛下之福。帝积怒潜,似道因陈建储之策,令侍御史沈炎劾潜,且云:忠王之立,人心所属,潜独不然。章汝钧对馆职策,乞为济王立後;潜乐闻其论,授汝钧正字,奸谋叵测。请速召贾似道正位鼎轴。帝从之,遂罢潜,奉祠。

先是蒙古兵日迫,帝问潜:策安出?潜对曰:当迁幸。又问:卿何如?潜曰:臣当守此。帝泣下,曰:卿欲为张邦昌乎?潜不敢复言。未几,北兵暂退,帝语群臣曰:若从吴潜迁幸之议,几误朕!及潜罢,帝犹怒不已,而似道又阴图之。帝夜出象简书疏稿授刘应龙使劾潜,应龙谓:潜本有贤誉,独论事失当,临变寡断。祖宗以来,大臣有罪,未尝轻肆诛戮。请姑从宽典,以全体貌。帝大怒。

癸丑,进贾似道少师,封卫国公。以硃熠知枢密院事,饶虎臣参知政事,戴庆炣同知枢密院事,刑部尚书皮龙荣签书枢密院事。

帝手诏曰:贾似道为吾股肱之臣,任此旬宣之寄,隐然殄敌,奋不顾身,吾民赖之而更生,王室有同于再造。及似道至,诏百官郊迎,如文彦博故事,奖眷礼甚至。诸将士悉进官,吕文德检校少博,高达宁江军承宣使,刘整知泸州兼潼川安抚副使,夏贵知淮安州兼京东招抚使,孙虎臣和州防御使,范文虎黄州武定诸军都统制,向士璧、曹世雄各加转有差。

初,似道恶高达尝侮己,言于帝,欲杀之;帝知其有功,不从。故论功以文德为第一,而达居其次。

帝在位久,内侍董宋臣,卢允升为之聚敛以媚之,引荐奔竞之士,交通贿赂,置诸通显。又用外戚子弟为监司、郡守。宋臣虽外出,其党犹盛。似道既相,悉逐宋臣等所荐林光世等,勒外戚不得为监司、郡守,子弟门客敛迹,不敢干朝政。由是权倾中外,先朝旧法,率意纷更矣。

礼部侍郎牟子才上言:开庆之时,天下岌岌矣,今幸复安。不知天将去疾遂无复忧耶,抑顺适吾意而基异时不可知之祸也?奈何怀宴安之鸩毒,而不明闲暇之政刑乎?因具道田里疾苦之状,帝颦蹙久之。

权枢密编修官马廷鸾轮对,言:国于东南者,楚、越霸而有馀,东晋王而不足。请遏恶扬善以顺天,举直错枉以服民。

蒙古自太祖以来,诸事草创,设官甚简,以断事官为至重之任。位三公上,丞相谓之大必阇赤,掌兵柄则左右万户而已。后稍仿金制,置行省及元帅、宣抚等官。蒙古主既立,遂命僧子聪及许衡定内外官制,总政务者曰中书省,秉兵柄者曰枢密院,司黜陟者曰御史台。其次,内则有监、寺、院、司、卫、府,外则有行省、行台、宣慰、廉访,牧民则有路、府、州、县,官有常职,位有常员,食有常禄。其长则蒙古人为之,而汉人、南人贰焉。于是故老、旧臣、山林遗佚之士,咸见录用,一代之制始备。

蒙古额寽布格闻蒙古主既立,分遣心腹,易置将佐,散金帛,赉士卒,又命刘太平、果拉噶拘收关中钱谷。时珲塔哈自先朝将兵屯六盘,太平等阴相结纳。珲塔哈复分遣人约成都之密喇卜和卓、青居之奇尔台布哈同举事。是月,额寽布格遂自称帝于和林,阿勒达尔及六盘守将珲塔哈举兵应之。

五月,戊辰,朔,参知政事饶虎臣罢。

蒙古主命雅克特穆尔、蒙古岱节度黄河以西诸军。

蒙古刘太平、果拉噶闻廉希宪将至,乘传急入京兆,谋为变。秦人前被阿勒达尔、太平等威虐,闻其来,皆破胆。越二日,希宪亦至,宣示诏旨,遣人驰往六盘宣谕安抚。未几,越门候引一急使至,云来自六盘,希宪询之,尽得太平、果拉噶与珲塔哈等要结状。希宪集僚佐谓曰:主上命我辈,正为今日。遂分遣人掩捕太平、果拉噶等,复遣刘嶷诛密喇卜和卓于成都,汪惟正诛奇尔台布哈于青居。又命总帅汪良臣率秦、巩诸军进讨珲塔哈,良臣以未得旨为辞,希宪即解所佩虎符、银印授之曰:此皆身承密旨,君但办吾事,制符巳飞奏矣。良臣遂行。又摘蜀卒四千,命巴崇帅之,为良臣声授。会有诏赦至,希宪命杀太平等于狱,尸于通衢,方出迎诏。

庚辰,同知枢密院事戴庆炣卒。

癸未,以右谏议大夫沈炎签书枢密院事。

蒙古以王鹗为翰林学士承旨,制诰典章,皆所裁定。又荐李治、图克坦公履、高鸣等为学士,皆从之。

丙戌,蒙古主建元中统。蒙古有年号自此始。

乙未,荧惑入南斗。

蒙古立十路宣抚司:以赛音谔德齐、李德辉为燕京路宣抚使,徐世隆副之;宋子贞为益都、济南等路宣抚使,王磐副之;河南路经略使史天泽为河南宣抚使;杨果为北京等路宣抚使,赵昺副之;张德辉为平阳、太原路宣抚使,谢宣副之;鄂啰哈雅、刘肃并为真定路宣抚使;姚枢为东平路宣抚使,张肃副之;中书左丞张文谦为大名、彰德等路宣抚使,游显副之;钮祜禄纳哈为西京路宣抚使,崔巨济副之;廉希宪为京兆等路宣抚使。

张文谦在中书省,以安国便民为务。王文统见信于蒙古主,素忌文谦,议论不相下,故文谦求外出。将之大名,语文统曰:民困日久,况当大旱,不量减税赋,何以慰来苏之望?文统曰:上新即位,国家经费正仰税赋,苟复减损,何以供给?文谦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俟时和年丰,取之未晚也。于是蠲常赋十之四,商酒税十之一。

六月,庚子,窜丁大全于南康军。

壬寅,立忠王禥为皇太子。帝家教甚严,太子鸡初鸣,问安:再鸣,回宫;三鸣,往会议所参决庶事;退,入讲堂讲经史;将晡,复至榻前起居。问今日讲何经,答之,是则赐坐赐茶,否则为之反复剖析,又不通,则继以怒,明日须复讲,率以为常。

商挺言于蒙古主曰:南师宜还扈乘舆,西师宜军便地。蒙古主从之,撤江上军,以史天泽为江淮经略使,李亶为江淮大都督。亶侵淮安,主管制置使事李庭芝击败之。

壬子,蒙古以陕西、四川宣抚司巴崇节制诸军。

是月,蒙古召真定刘郁、刑州郝子明、彰德胡子遹、燕京冯渭、王光益、杨恕、李彦通、赵和之、东平韩文献、张昉等乘传赴开平。

秋,七月,壬申,贵妃阎氏薨。赐谥惠昭。

癸酉,蒙古以燕京路宣慰使玛穆行中书省事,燕京路宣慰使赵璧平章政事,张启元参知政事,王鹗翰林学士承旨兼修国史。

戊子,蒙古使者郝经来告即位,且征前日请和之议。先是贾似道还朝,使其客廖莹中辈撰《福华编》,称救鄂功,通国皆不知所谓和也。经至宿州,遣其副使何源、刘人杰请入国日期,不报。经数遗书于三省、枢密院及两淮制置使李庭芝,似道恐经至谋泄,遂以李亶为辞,命庭芝寓书于经,诬以款兵,拘经于真州忠勇军营。经答书言:弭兵息民,通好两国,实出圣衷,众所闻知。今启衅自李亶,一旦律以违诏,将无所逃罪,此何预使人事也?帝闻有北使,谓宰执曰:北朝使来,事体当议。似道言:和出彼谋,岂容一切轻徇!倘以交邻国之道来,当令入见。经遂被留。

庚寅,以贾似道兼太子太师,硃熠、皮龙荣、沈炎并兼宾客。

以冷应徵知德庆府。前守政不立,纵豪吏渔猎,峒獠遂为变,逼城六十里而营。应徵未入境,驰檄谕之曰:汝等不获已至此,新太守且上,转祸为福一机也。胁从影附,亦宜早计去就,否则不免矣!獠欲自归,不果,众稍引去。应徵知其势解,即厉士马,出不意一鼓擒之。乃请诸监司,归郡之避难留幕府者,诛豪吏之激祸者。应徵尝曰:治官事当如家事,惜官物当如己物。方今国计内虚,边声外警,吾等受上厚恩,安得清谈自高以误世!陶士行、卞望之,吾师也。

是月,蒙古主自将讨额埒布格。

八月,丁未,蒙古命都元帅耨埒所过毋擅垂掠官吏。

己酉,蒙古主立秦蜀行中书省,以京兆等路宣抚使廉希宪为中书右丞,行省事。

癸丑,蒙古李亶乞遣将益兵,渡淮攻宋;蒙古主以方遣使修好,不从。九月,乙亥,李亶复请攻宋,蒙古主谕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