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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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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帝问光化事体,谢方叔言:增筑光化,在江汉之北,欲以温和守光化,令在鬲奴堡对江与之相持。均州据光化上流,已令增兵为备。诏温和知光化军。

牟子才上言:首蜀尾吴,几二万里。今两淮惟贾似道,荆、蜀惟李曾伯,二人而已,可为寒心!宜于合肥别立淮西制置司,江淮别立荆湖制置司,且于涟、楚、光、黄、均、房、巴、阆、绵、剑要害之郡,或增城,或增戍,以守之。贾似道闻之,怒曰:是欲削吾地也!

蒙古皇弟呼必赉以廉希宪为京兆宣抚使。希宪笃好经史,手不释卷,少入侍呼必赉。一日,方读《孟子》,闻召,因怀以进,呼必赉问其说,希宪以性善、义利、仁暴之旨对,呼必赉善之,目为廉孟子。希宪尝与诸贵臣校射,连发三中,众惊曰:文武才也!呼必赉自大理还,于京兆分地置宣抚司,命希宪为使。京兆控制陇、蜀、诸王贵籓,分布左右,民杂戎、羌,尤号难治。希宪讲求民间利害,抑强扶弱,摘伏摧奸,境内大安。

十二月,己巳朔,殿中侍御史吴燧言:州县财赋,版籍不明,近行经界,既已中辍,请令州郡下属县排定保甲,行自实法。庚午,诏:先行于两浙、江东、西、湖南州军。

丁丑,诏:蒲择之以元职兼四川宣抚司判官。

辛巳,诏:户部支诸军雪寒钱,出戍之家倍给。

癸未,雷。

枢密院言:知利州王佐申叛臣南永忠部下官兵周德荣,能守正效忠,密约统制段元鉴入隘解围,为南永忠执缚屠割,抗声詈骂而死。诏:周德荣特赠七秩,仍立庙,官其子。

己丑,诏:安西堡解围,其将士褒赏外,令宣司下隆庆守臣段元鉴,应官民曾资给战士或屈身助守御者,并保明推赏,仍普犒在城居民一次,免租赋五年。

是岁,均州总管孙嗣遣人赉蜡书降于蒙古。

蒙古主命大臣求可以慎固封守、闲于将略者,擢史枢征行万广,配以真定、相、卫、怀、孟诸军,驻唐、邓。枢,天倪子也。

蒙古张柔,以连岁勤兵,两淮艰于粮运,奏请据亳之利。蒙古主乃诏柔镇亳州,率山前八军城之。柔又以涡水北浅隘不可舟,军既病涉,曹、濮、魏、博,粟皆不至,乃筑甬路,自亳抵汴,堤百二十里,流深而不可筑,复为桥十五,或广八十尺,横以二堡戍之。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明圣安孝皇帝宝祐三年(蒙古宪宗五年)

春,正月,己未,迅雷。先是望夕,内侍董宋臣引西湖妓入禁中,牟子才疏言:元夕张灯侈靡,倡优下贱,奇技献笑,媟污清禁,此皆董宋臣辈坏陛下素履。今困震霆示威,臣愿圣明觉悟,天意可回。帝纳其言。

庚申,帝谕辅臣曰:均州城筑,粮饷既艰,宜先筑龙山。谢方叔等言:龙山高险,下瞰旧均,已趣京湖留司调兵修筑。

壬戌,知澧州赵师简朝辞,言公族世系日衍,尚未增立字号。诏以宗正寺拟用、宜、季、次、绍五字于大、由、交、嗣、甫字下续之。

甲子,帝谕辅臣曰:马光祖措置钱楮如何?谢方叔等言:监收敝楮,已合事宜,但钱未流通耳。

秘书危昭德疏言:国之命在民,民之命在士大夫。士大夫不廉,朘民膏血为己甘腴,民不堪命矣。愿陛下与二三大臣察利害之实,究安危之本,明诏郡国,申严号令,俾急其所急,凡荒政之当举者,不可一日而置念;缓其可缓,凡苛赋之肆扰者,易为此时之宽征。固结人心,乃所以延天命也。

丙寅,皇子忠王禥出阁。

二月,庚午,诏尤火肴免奉朝请,专令精意史事。

乙亥,命李长庚措置襄阳屯田。

给事中王埜言:国家与蒙古本无深仇,而兵连祸结,皆原于入洛之师,轻启兵端,二三狂徒如赵楷、全子才、刘子澄辈,浅率寡谋,遂致只轮不返。全子才诞妄惨毒,乃援刘子澄例,自陈改正。宜寝二人之命,罢其祠禄,以为丧师误国之戒。从之。

己卯,两淮制置大使贾似道兴复广陵堡城,以图来上,诏奖之。

庚辰,诏:宗正少卿岁举宗学官选人一员。

壬午,都省言:宣阃入蜀,首议行恤民之政,宜多支籴本以宽民力。诏拨封桩库十八界会二百万给四川。

己酉,诏:拨官诰、祠牒、新楮、香盐付临安府守臣马光祖收换敝楮。

内侍董宋臣干办佑圣观,逢迎帝意,起梅堂、芙蓉阁、香兰亭,豪夺民田,招权纳贿,无所不至,人以董阎罗目之。监察御史洪天锡上言:天下之患三,曰宦者、外戚、小人。指宋臣及谢堂、厉文翁也。帝令吴燧宣谕,天锡抗对如初。帝又出御札俾天锡易疏,欲自戒饬之,天锡又言:自古奸人,虽凭怙其心,未尝不畏人主之知。苟知之而止于戒饬,则凭怙愈张,反不若未知之为愈也。

蒙古皇弟呼必赉征河内许衡为京兆提学。衡从姚枢,得程颐、硃熹之书,慨然以道自任,尝语人曰:纲常不可亡于天下,苟在上者无以任之,则在下之任也。凡丧祭嫁娶,必征于礼,以倡其乡,学者浸盛。是时秦人新脱于兵,欲学无师,闻衡来,人人莫不喜幸,于是郡县皆建学。

三月,甲辰,诏不许传播边事。

己酉,诏:沿边屯田,自有课入登羡者,其管干官并推赏。

癸丑,帝问:自实之法,施行如何?谢方叔等曰:自实即经界遗意,惟当检制使人,宽其限期,行以不扰而已。时高斯得起为福建转运副使,贻书方叔曰:《史记》秦始皇三十一年,令民自实田。上临御适三十一年而行自实,异日书之史册,正与秦同。方叔大愧,旋奏罢之。

以吴渊为观文殿学士、京湖制置大使、知江陵府。

己未,雨土。洪天锡言其象为蒙,请严君子小人之辨,又言修内司为民害,宜治之。

夏,四月,庚午,朝献景灵宫。

蜀郡地震。

癸酉,帝问流民近状,谢方叔对曰:数年来,流民在江南者,皆已安业。

丁丑,以陈显伯兼资善堂赞善,陈坚兼直讲。

辛巳,帝谓辅臣曰:闻刑狱多有冤滥。谢方叔等曰:不特冤滥,且有淹滞,当时加申警。

癸未,考功郎官洪勋轮对,及社衍封还事,帝曰:朕每谕丞相,事有不可行者缴奏。

浙、闽大水,洪天锡上言:上下穷空,远近怨疾,独贵戚、巨阉享富贵耳。举天下穷且怨,陛下能与数十人者共天下乎?

五月,丙申朔,帝谕辅臣曰:黄州乃江面要地,郎应飞不胜任,当别选人。谢方叔曰:黄州昨除张胜,今尚权鄂州,曷若以厉文翁为之乎?

甲辰,久雨,以监司,州郡辟书冗滥,申严禁止。

丙午,帝谕辅臣曰:修筑江岸,军兵不易,闻补工值雨,多不给食,可令特支。

诏出封桩库十八界会二十万给三衙诸军,赈临安府民户亦如之。

甲寅,赵汝腾除翰林学士、知制诰兼侍读。

六月,以枢密院编修镇江丁大全为右司谏。大全面蓝色,为戚里婢婿,夤缘阎妃及内侍卢允升、董宋臣,得宠于帝,由萧山尉累拜是职。时正言陈大方、侍御史胡大昌与大全同除,皆缄默不言。人于其名大旁加点,目为三不吠犬

戊子,洪天锡罢言职。时吴民仲大伦等列诉董宋臣夺其田,天锡下其事有司。而御前提举所移文,谓田属御庄,不当白台,仪鸾司亦牒常平。天锡谓:御史所以雪冤,常平所以均约,若中贵人得以控之,则内外台可废,犹为国有纪纲乎!乃申劾宋臣及卢允升而枚数其恶,帝犹力护之。天锡又言:修内司,供缮修而已。比年动曰御前,奸赃之老吏,迹捕之凶渠,一窜名其间,则有司不得举手。狡者献谋,暴者助虐,其展转受害者,皆良民也,愿无使史臣书之曰:内司之横自今始。’”疏六七上,留中不报,天锡遂去,诏迁大理少卿。宗正寺丞赵宗嶓移书谢方叔,责其不能止救,方叔甚惭。而谗者又曰:天锡之论,方叔意也,其去亦方叔挤之。方叔上书自解,帝终不信。

辛卯,签书枢密院事王埜罢。

秋,七月,癸丑,以吕文德知鄂州,节制鼎、澧、辰、沅、靖五州。

丙申,谢方叔、徐清叟罢,以御史硃应元劾之也。董宋臣、卢允升犹未快,赂人上书力诋洪天锡、谢方叔,且乞诛之,使天下知宰相、台谏之去,出自独断,于内侍无预。

命三省、枢密院机政,令董槐、程元凤轮日当笔。诏曰:往年二相并命,各分朋党,互相倾轧。吴潜既退,方叔独相,持禄固位,政以贿成,诸子无藉,恬然而不知。天示警戒,臣庶交章,不夺方叔之相权,则是朕躬有罪。尔槐,乐元凤,尚鉴兹哉,毋若方叔之负朕也!

己未,帝谕辅臣曰:近来州县赃吏甚多,不可不严其禁令。董槐言艺祖朝有流窜或杖死者。程元凤曰:高宗朝必籍记姓名,不复录用。帝曰:籍记今可行。

以谢方叔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

蒙古乌兰哈达自吐蕃进攻西南夷,悉平之。

八月,乙丑朔,以董槐为右丞相兼枢密使,程元凤为签书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蔡抗为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

丙寅,帝谕辅臣曰:朕以今日多事,选用卿等,宜一心体国。凡纪纲未振,人材未萃,民生未裕,边备未饬,皆为急务,宜加之意。

以徐清叟为资政殿大学士,提举玉隆万寿宫。

庚午,帝谕辅臣曰:三连事宜及时。董槐等对曰:首当以此勉谕诸阃。帝曰:阃外之寄,庙堂只当择人,岂可遥制!槐曰:前日之病正坐此。

丙子,以郑性之薨,辍视朝。

戊子,帝曰:纪纲法度,须当谨守,以革弊例,朝士迁除,各守满岁之法。如先朝臣僚奏请迁转格式,可讨论以闻。董槐等对曰:此法固可革躁进之风,但拔擢人材,又不可拘此。帝然之。

都省言两淮制臣贾似道,调度兵将,攻剿旧海贼兵,生擒伪元帅宋贽,俘获尤众;诏奖之。

辛卯,以应彳繇薨,轰视朝。

九月,己亥,帝谕辅臣曰:近日施行内侍何郁岂可复留!合与勒停。董槐等曰:圣断如此,不惟可以戢奸,亦可以服中外心。

丙午,帝曰:近观臣寮奏疏,云事当谋之大臣。朕未尝不与卿等谋,如有未当,且许执奏。卿等亦自相资益。程元凤曰:臣等虽不敢立异,亦不敢苟同。

庚戌,诏:淮哨在境,边防正严,沿江副阃,岂容久虚!已差厉文翁,可趣之任。

壬子,帝谕辅臣:赵葵二答刂,言边事不苟。董槐等曰:今日事势,不可以安危论,直当以存亡论,亦不须如此忧惧;然必内外协心图之,如范蠡、大夫种分任国事可也。

甲寅,以陈显伯兼资善堂翊善,皮龙荣兼侍读。

乙卯,帝曰:楮币何以救之?董槐请以临安府酒税专收破会,解发朝廷,逐旋焚毁,官司既可通融,民间自然减落。帝然之,曰:朝廷以为重,则人自厚信。

董槐言于帝曰:臣为政而有害政者三。帝曰:何谓三害?槐曰:戚里不奉法,一矣。执法大吏久于其官而擅威福,二矣。皇城司不检士,三矣。将率不检士,故士卒横,士卒横,则变生于无时。执法擅威福,故贤不肖混淆,贤不肖混淆,则奸邪肆,贤人伏而不出。亲戚不举法,故法令轻,法令轻,故朝廷卑。三者弗去,政且废,愿自今除之。于是嫉槐者众矣。

冬,十月,庚午,诏:拨封桩库会子一十三万,犒殿、步司教阅精勇军,其衣装器械悉从官给。

癸未,诏:永蠲绍兴府和买绢。

蒙古张柔会大师于符离,以百丈口为宋往来之道,可容万艘,遂筑甬道,自亳而南六十馀里,中为横江堡。又以路东六十里皆水,可致宋舟,乃立栅水中,密置侦骑于所达之路。由是鹿邑、宁陵、考城、柘城、楚丘、南顿无宋患,陈、蔡、颍、息粮无不达。

十一月,乙未,皮龙荣进对,帝语及资善堂事,龙荣对曰:忠王天资过人,若无他嗜好,倍加保养,尤为有益。儒臣尽职分于外,望陛下以身教之于内。龙荣预知忠王意向,亦兼以讽帝也。

初,女冠知古得幸,其侄吴子聪夤缘以进,得知閤门事。牟子才缴奏曰:子聪依凭城社,势焰薰灼,以官爵为市,搢绅之无耻者辐凑其门,公论素所切齿,不可用。帝曰:子聪之除,将一月矣,乃始缴驳,何也?可即为书行。子才曰:文书不过百刻,此旧制也。今子聪录黄二十馀日乃至,后省盖欲俟其供职,使臣不得缴之耳。给舍纪纲之地,岂容此辈行私于其间!于是子聪改知澧州,待次。子才亦力求去,出知太平州。

十二月,甲申,帝谕辅臣曰:蜀报敌势颇重,间虽小捷,未闻有敢与一战者,宜大明赏罚以激劝之。丁亥,又谕辅臣曰:朝士有蜀人晓边事者,可令条具备御之策,参考用之。

是岁,蒙古马步军都元帅兼领尚书省事察罕卒,追封河南王,谥武宣。

蒙古皇弟呼必赉,遣董文用招金故臣栾城李冶,且曰:素闻仁卿学优才赡,潜德不燿,久欲一见,其勿它辞。仁卿,冶之字也。冶至,皇弟问金南迁后居官者孰贤,冶对曰:险夷一节,唯完颜仲德。又问完颜哈达及布哈何如,对曰:二人将略短少,任之不疑,此金所以亡也。又问魏征、曹彬何如,对曰:征忠谋谠论,知无不言,以唐诤臣观之,征为第一。彬伐江南,未尝妄杀一人,拟之方叔、召虎可也,汉之韩、彭、卫、霍,在所不论。又问今之臣有如魏征者乎,对曰:今世侧媚成风,欲求魏征之贤,实难其人。又问今之人材贤否,对曰:天下未尝乏材,求则得之,舍则失之,理势然耳。今儒生有如魏珰、王鹗、李献卿、蓝光庭、赵复、郝经、王博文等,皆有用之才,又皆贤王所尝聘问者,举而用之,何所不可,特恐用之不尽耳。然四海之广,岂止此数子哉!王诚能旁求于外,将见集于明庭矣。又问天下当何以治之,对曰:夫治天下,难则难于登天,易则易于反掌。盖有法度则治,控名责实则治,进君子、退小人则治。如是而治天下,岂不易于反掌乎?无法度则乱,有名无实则乱,进小人、退君子则乱。如是而治天下,岂不难于登天乎?且为治之道,不过立纪纲、立法度而已。纪纲者,上下相维持;法度者,赏罚示惩劝。今则大官小吏,下至编氓,皆自纵恣,以私害公,是无纪纲也。有功者未必得赏,有罪者未必被罚,甚则有功者或反受辱,有罪者或反获宠,是无法度也。法度废,纪纲坏,天下不变乱,已为幸矣。又问昨地震何故,对曰:天裂为阳不足,地震为阴有馀。夫地道,阴也,阴太盛则变常。今之地震,或奸邪在侧,或女谒盛行,或谗慝交至,或刑罚失中,或征伐骤举,五者必有一于此矣。夫天之爱君,如爱其子,故示此以警之。若能辨奸邪,去女谒,屏谗慝,慎刑罚,慎征讨,上当天心,下协人意,则可转咎为休矣。皇弟深然之。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明圣安孝皇帝宝祐四年(蒙古宪宗六年)

春,正月,癸巳朔,诏曰:朕宵旰在念,适时多艰,财计匮而生财之道未闻,民力穷而剥民之吏自若。舍法用例已非矣,有元无例而旁引以遂其干请之私,其何以窒幸门、塞蠹穴乎?望治虽勤,课功愈邈,毋怪也。咨尔二三大臣,各扬乃职,务循名而责实,勿假公而济私,则予汝嘉。

辛亥,诏:京湖制置大使兼夔路策应使吴渊,遇军戎急切,许用便宜。

甲辰,帝谕辅臣:试阁职止两名,立为定格,非武举前名,更不召试。

丁未,谢方叔夺职,罢祠。辛酉,史嵩之除观文殿大学士,依前永国公,致仕。

二月,丙寅,诏史嵩之复职。

戊辰,雨雹。

庚午,以久雨,诏临安府发平籴仓米二万石赈粜。

丙子,以袭封衍圣公孔洙添差通判吉州,不釐务。

庚辰,以久雨,诏:监司、州郡决系囚,毋得淹延,狱官毋得兼签,以妨本职。

再拨平籴仓米二万石,损价接粜。出封桩库楮币二十万,令殿、马、步司给犒。其大理寺、三衙、临安府属县诸酒军所见监赃赏钱,悉蠲之。

癸未,诏举廉吏。

诏核实,凡战多者,死事者,速条上推赏。被兵之地,流离之民,应干科调,悉与停免。

三月,丁酉,诏与芮嗣荣王。

壬寅,诏:蒲择之权兵部侍郎、四川宣抚制置使、兼知重庆府。

庚戌,帝谕辅臣曰:蜀中更求东南一二人,以为二矛重弓之备。董槐言:近遣李遇龙为都统,舆论谓然。更当采访,以备擢用。

丙辰,御制《字民训》,引见改官人,令閤门宣示,仍批于印历之首。

是春,蒙古主会诸王百官于裕孟克图之地,设寡六十馀日,赐金帛有差,定拟诸王岁赐钱谷。

蒙古皇弟呼必赉遣人诣行在所,请续签内郡汉军;从之。

夏,四月,丁卯,帝谕辅臣:累年北骑涉渡淮,可于沿边措置防遏。戊辰,董槐言敌有谋攻枣阳军者,近吴渊已焚其所立寨舍,帝曰:可早取光化,如蜀之隘口、淮之旧海,皆当谕阃臣及时图之。若根蒂已固,可无后患。

癸未,诏:贾似道为参知政事。吴渊进官三等,并职任依旧。程元凤为参知政事,蔡抗同知枢密院事。

帝年浸高,操柄独断,视群臣无当意者,渐喜狎佞人,擢丁大全为侍御史,窃弄威权,帝弗觉悟。大全尝遣客私于董槐,槐曰:臣闻人臣无私交,吾惟事上,不敢私结纳,幸为谢丁君!大全大惭。

五月,甲午,孔子五十世孙元龙授初品官。

甲辰,帝谕辅臣曰:秋防不远,宜事事为之备。董槐曰:罗鬼国报,思、播州谓北兵留大理,招养蛮人为向道,此甚可忧。帝曰:彼不能支,骎骎及我矣。

徐清叟、王埜并夺职罢祠,仍篪执政恩数。

乙巳,董槐言:泸、溆之上,盐井设险以待敌兵,此事不可吝费。程元凤曰:宜令播州以兵助罗鬼,制司以兵助播州。诏以银万两使思、播约罗鬼为援。

丁大全虑董槐不相容,日夜刻求槐短。槐入对,极言大全邪佞不可近,帝曰:大全未尝短卿,卿勿疑。槐曰:臣与大全何怨!顾陛下拔臣至此,臣知大全奸邪而噤不言,是负陛下也。且陛下谓大全忠而臣以为奸,不可与俱事陛下矣。上书乞骸骨,不报。

甲寅,赐进士文天祥等五百六十九人及第、出身。考官王应麟得天祥卷,奏曰:是卷古谊若龟鉴,忠肝如铁石,臣敢为得人贺。

六月,甲戌,以硃骥孙为太府寺簿、知泸州兼潼川路安抚,措置泸、溆、长宁边境。

辛巳,浙江堤成。凡朝廷科拨,钱以缗计,百三十五万九百九十有奇,米以石计,三万三千一百,而临安府之费不与焉。

癸未,丁大全疏劾董槐。疏未下,大全夜半以台檄调省兵百馀人,露刃围槐第,迫之出,舆槐至大理寺,欲以此胁之。须臾,出北关,弃槐,嚣呼而散。槐徐步入接待寺,罢相之制始下,物论大骇。

诏:程元凤、蔡抗可暂轮日当笔,军国重务,商榷奏闻。

秋,七月,辛卯,帝谕辅臣:财计所当整顿,吏奸不可不防,须择晓练都司提其纲。寻以孙子秀、赵崇洁任责拘榷。时贾似道威权日盛,台谏尝论其部将,即毅然求去。会有言似道已密奏子秀不可用,执政遂置子秀,以似道所善陆壑代之。

太学诸生论丁大全不当迫逐董槐;甲午,以董槐为观文殿大学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

丙申,诏曰:进退台谏,权在人主;若由学校,万无此理。且非大臣所得进退,学校可得而进退之乎?叩阍缕缕,更无已时。可令学官先谕三学诸生,可安心肄业,以副朕教育之意。仍令御史台契勘当时同侍台牒作倡鼓率之吏,重作施行;临安府根究本隅将校,惩其不能钤束隅兵之罪。丁大全之逐董槐也,入疏自解,帝亦不以为然,然不欲学校上书,故有是命。

戊申,帝问辅臣曰:吴渊乞万兵以备泸、溆、思、播,何以应之?程元凤曰:欲令渊且选兵五千至夔门,泸、溆有急则援泸、溆,思、播有急则援思、播,东可以捍金、洋,南可以庇归、峡,却从沿江调兵五千,以补京湖之数。

秋,七月,甲寅,知叙州史俊调舟师连与蒙古战,却之。

乙卯,以程元凤为右丞相兼枢密使,蔡抗参知政事,张磻为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丙辰,帝谕辅臣曰:振饬纪纲,修明法度,今日急务。前此只缘物惰废法,以致蠹弊滋多,今当痛革。帝又曰:迩来朝廷之势轻,盍思所以重之!程元凤言当以求才为急,人才众多则国势自重,帝然之。

蒙古诸王塔齐尔等军过东平,掠民羊豕。蒙古主闻之,遣使问罪,由是诸军无犯者。

 

 

《宋纪一百七十五》

 

起柔兆执徐八月,尽屠维协洽十二月,凡三年有奇。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明圣安孝皇帝宝祐四年(蒙古宪宗六年)

八月,程元凤陈正心、待臣、进贤、爱民、备边、守法、谨微、审令八事。

甲午,帝谕辅臣:闻广守多贪虐害民,宜先汰其尤者。丙申,诏:邕州守臣程芾夺秩,罢。

己酉,帝谕辅臣曰:近有言罗鬼不足恃者。程元凤等曰:置吕文德于沅、靖,置向士璧于归、峡,城筑之费,甲兵之需,无不应之,正所以为此备也。又闻黄平可通靖州,已令荆阃严作防捍。

甲寅,硃熠言:境土蹙而赋敛日繁,官吏增而调度日广。景德、庆历时,以三百二十馀郡之财赋,供一万馀员之俸禄,今以一百馀郡之事力,而赡二万四千馀员之冗官。边郡则有科降支移,内地则欠经常纲解。欲宽财力,必汰冗员。从之。

冬,十月,癸亥,出封桩库新钱兑使,以济民用。

丙寅,命录进姚永庆所言蜀中便宜事。

蒙古主欲建城市,修宫室,为都会之所,皇弟呼必赉以僧子聪精于天文、地理之术,因命相宅,子聪以桓州东、滦水北之龙冈为吉。诏子聪营之,三年而毕,名曰开平府。既而升为上都,以燕为中都。

十一月,戊子朔,以丁大全为左谏议大夫,吴衍、翁应弼并除监察御史。

丁大全既逐董槐,益专恣用事,道路以目。癸巳,太学生刘黼、陈宜中、黄镛、林则祖、曾唯、陈宗上书攻之,大全怒甚。丙申,诏:学官申严祖宗学法,诸生或怙终不悛,自畔名教,必正宪典。仍令三学立石。

诏:正特奏名御试,毋得更循旧制例以武功资帖比折升甲、升等。

乙巳,以御史吴衍、翁应弼言,太学生齐黼等八人,拘管江西、湖南州军,宗学生于伯等七人,并削籍,拘管外宗司。

癸巳,以张磻同知枢密院事,丁大全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马天骥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时阎贵妃怙宠,大全、天骥用事,有无名子题八字于朝门曰:阎、马、丁当,国势将亡。

诏:开国以来勋臣之裔,有能世济其美不能世济其禄者,所在州军体访以闻。

十二月,庚申,蒙古城枣阳。

乙丑,以张磻兼参知政事。

壬申,诏:百司庶府及诸道监司以下,毋以私怒寄收入于县狱,有罪应收者,结绝不许过三日。

甲戌,诏出封桩库新造川会,收换两料川引。

是岁,蒙古乌兰哈达征白蛮,阿珠生擒其骁将,献俘阙下,诏以便宜取道与蜀帅合兵。乌兰哈达遂出乌蛮,渡沪江,铲图喇蛮三城,击破宋兵,夺其船二百艘于马湖江,遂通道于嘉定、重庆,抵合州,济蜀江,与汪德臣等会。

高丽国王暾及云南诸国皆入朝于蒙古。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明圣安孝皇帝宝祐五年(蒙古宪宗七年)

春,正月,丁亥朔,以赵葵为少保、宁远军节度使、京湖宣抚大使、判江陵府兼夔州策应大使,进封卫国公;贾似道知枢密院事,职任依旧;吴渊参知政事;李曾伯湖南安抚大使、知潭州。

辛卯,帝曰:吴渊奏腹幹支径颇详。程元凤言:昨准宣谕,盐井、铧铁山等险隘,已答刂蒲择之疾速措置。

乙巳,雷。

丙午,禁奸民作白衣会,监司、郡县官失觉察者坐罪。

丁硃,诏以雷发非时,减徒流以下罪。戊申,帝谓侍臣曰:狱讼淹延,亦能上干阴阳之和,宜速与疏决。

辛亥,以吴渊薨,辍视朝。

蒙古主左右谗皇弟呼必赉得中土心,蒙古主信之,遂遣阿勒达尔行省事于京兆,刘太平佐之,钩考诸路财赋,置局关中,推集经略、宣抚官吏,下及征商,锻炼罗织,无所不至,曰:俟终局日,入此罪者,惟刘嶷、史天泽以闻,馀悉诛之。皇弟闻之不乐,姚枢曰:帝,君也,兄也;大王为皇弟,臣也。事难与校,远将受祸。莫若尽王邸、妃主自归朝廷,为久居谋,疑将自释。从之。

蒙古董文蔚既城光化、枣阳,储糇粮,会攻襄阳、樊城,南据汉江,北阻湖水,卒不得渡。文蔚夜领兵于湖水狭隘处,伐木拔根,立于水,实以薪草为桥,顷之即成。至晓,兵悉渡,围已合,城中大惊。文蔚复统军前行,夺外城,襄阳守将高达力战于白河,乃还。

二月,戊午,以贾似道为两淮安抚大使。

壬戌,筑思州三隘。

乙丑,左正言戴庆炣言:数十年来,诸处戎帅,专肆贪婪,逼令军人营运。愿申警戎帅,严与禁戢军债。从之。

己巳,帝曰:溪蛮为敌所有,欲窥伺邕、宜,可不预备?程元凤曰去秋已闻此言,屡令徐敏子严为防拓,又行不邕、宜,守险要以备不虞。

癸酉,贾似道奏涡口筑城。

丁丑,布衣余一飞、高杞陈襄阳备御策,命京湖宣抚使赵葵行之。

三月,癸巳,帝曰:闻近畿颇有剽窃,所当禁缉。程元凤曰:此帅宪责也。

己酉,诏曰:朕闻政平讼理,则民安其业;告讦易俗,则礼义兴行。近有司受词,多是并缘为奸,延及无辜,摊赖缗钱,动以五计。是可忍也,孰不可忍!其耳目所接者,已悉蠲放,馀令御史台觉察以闻。

夏,四月,庚申,朝献景灵宫。

丙寅,以并侑高宗,奏告天地、宗庙、社稷。

丁卯,高达以白河战功,进右武大夫、遥郡防御使,王登进官一等,直秘阁。

壬申,帝曰:李遇龙奏杨礼舍苦竹隘而守吉平,北兵有占筑苦竹之谋,宜谕蒲择之急为进守计。程元凤曰:向来段元鉴克复此隘,极为不易,杨礼不应轻弃。令择之急作措置,毋为敌所据。

蒙古兵攻苦竹隘,诏京湖调兵应援。

闰四月,己丑,程元凤等上《中兴四朝志传》、《皇帝玉牒》、《日历》,元凤等各进官二等。

壬辰,李遇龙奏蒙古兵窥剑门,将筑堡塞,蒲择之以硃禩孙监诸司军,自以制司兵继之。

乙未,以谢奕昌为少保、保宁军节度使、充万寿观使。

戊戌,程元凤等上进编修《吏部七司条法》。

己亥,帝曰:赵葵行边,如郢之增浚城壕,运粮于襄,有三年之积,措置可谓合宜。又曰:葵近奏已调援蜀兵三千。程元凤言:昨令调遣五千,今恐未足用。帝曰:已令增调矣。壬子,赵葵乞增兵十万,分布淮、蜀、沿江、京湖,程元凤请从之。

五月,壬午,录行在建康系囚,杖以下释之。

诏:夏贵城筑荆山,克期集事,升正任刺史。

六月,蒲择之师还。甲午,帝曰:西蜀尚未能取,失此机会。然剑门之赏,不可不从厚,庶可激劝。寻诏:择之进官二等,馀升转有差。

丁酉,同签书枢密院事马天骥罢。

癸卯,出封桩库十八界楮币二十万贯赈都民,三衙诸军亦如之。

是月,蒙古主谒太祖行宫,祭旗鼓。

蒙古乌兰哈达以云南平,请依汉故事,以西南夷悉为郡县;从之。加乌兰哈达大元帅,还镇大理。

秋,七月,乙卯,录中外系囚。

己未,太白昼见。诏蠲诸路州县民户逋欠官赋。

乙丑,诏:诸路阃帅司招填军额,申严占借之禁。

庚午,帝谓辅臣曰:昨日经筵有以边臣久任为言者,朕谕之曰:李汉超守关南十七年,郭进守山西二十年,官皆止于观察使。久任边臣,乃祖宗驭将帅、服中外之法也。’”程元凤对曰:诚宜率由旧章。

八月,庚子,帝曰:近有郁攸为灾,延燎颇多,居民殊可念。程元凤言:不能早救于微,及既炽,自难扑灭。帝曰:临安府所奏两城民屋须远二丈,此说可行。

以张磻为参知政事,丁大全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

庚戌,申严诸路州县稽留敕书、奉行不谨及递兵违慢之弊。

九月,壬子朔,以久雨,出封桩库十八界楮币二十万赈都民,三衙诸军亦如之。

诏:今后台臣迁它职而辄出关者,准违制论。著为令。

辛酉,大飨于明堂,大赦。

蒙古乌兰哈达遣使招安南降,安南人囚其使,遂议征之。播州边境告警。

甲戌,帝曰:播州乞兵,想事势颇急,当令夹击。程元凤曰:已令硃禩孙袭其后,吕文德遏其前,即圣训所谓夹击也。时朝议徒托空言,幸蒙古兵未入境耳。

戊寅,以史嵩之薨,辍视朝。嵩之为相,虽饰诈要誉,而肺肝如见,不为公论所予。

己卯,以王福为左金吾卫上将军、知和州,吉文瑫主管殿前司,郭浚主管侍卫步军司。

回鹘献水晶盆、珍珠伞等物于蒙古,可直银三万馀锭。蒙古主曰:方今百姓疲敝,所急者钱耳,朕独有此何为!却之。赛音谔德齐以为言,蒙古主稍偿其直,且令今后无复有献。

蒙古诸王伊逊克、驸马约苏尔等请伐宋,蒙古主亦怒宋囚使臣,是月,议出师南伐。

冬,十月,乙酉,恭谢景灵宫。

庚寅,张磻薨,辍视朝。

癸巳,雷。

丁酉,以林存为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

己酉,以雪,出封桩库十八界楮币二十万赈都民,三衙诸军亦如之。

庚子,以皇子忠王禥为遂安、镇南军节度使。

蒙古乌兰哈达进兵压交南境,安南国王陈日煚隔洮江列象骑、步兵甚盛。乌兰哈达分军为三队济江,齐齐克图从不流先济,大师居中,驸马怀图与阿珠在后,仍授齐齐克图方略曰:汝军既济,勿与之战,彼必来逆我,驸马断其后,汝伺便夺其船,蛮若溃走,至江无船,必为我擒矣。师既登岸,即与战。齐齐克图违命,安南人虽大败,得驾舟逸去。乌兰哈达怒曰:先锋违我节度,国有常刑!齐齐克图惧,饮药死。乌兰哈达入安南,日煚遁入海岛。蒙古得前所遣使于狱中,以破竹束体入肤,比释缚,一使死,因屠其城。日煚请款,乌兰哈达乃大飨军士而还。

十一月,壬戌,诏曰:朕轸念军民,无异一体。尝令天下诸州建慈幼局、平籴仓、官药局矣,又给官钱付诸营置库,收息济贫乏。奈郡守奉行不谨,所惠失实,朕甚悯焉!更有毙于疫疠、水灾与夫殁于军者,遗骸暴露,尤不忍闻也。可行下各路清强监司,严督守臣宣制安抚。

癸酉,帝谓辅臣曰:将帅提兵征伐,当直入播境,须令追袭进剿,仍抚循诸蛮,不可纵军士骚扰以失其心。甲戌,又曰:上流之报稍宽,正是自治之岁月也。

乙亥,帝曰:昨付出《黄平图》,其间险要处皆当置屯。程元凤言:黄平、清浪、氵舞溪三处,当审度缓急,分置大小屯。

十二月,辛巳朔,以李曾伯为资政殿学士、湖南安抚使兼广西制置使,置司静江府。

丁酉,诏:三衙及江上诸军应从职事,并要战功及队伍中人,不许以任子、杂流非泛补授。其离军者,止许授不理务差遣。果有材略功绩,从制阃保明,却与理务。

蒙古皇弟呼必赉入见蒙古主于行宫,相对泣下,竟不令有所白而止。因罢钩考局,而呼必赉所署置诸司皆废。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明圣安孝皇帝宝祐六年(蒙古宪宗八年)

春,正月,辛亥朔,以丁大全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林存兼权参知政事。

癸亥,诏出封桩库银一万两付蜀阃。

诏:赵景纬屡辞召擢,雅志嘉尚,特改京秩。

癸酉,罢广西经略司,以李曾伯为广南制置使兼知静江府。

甲戌,诏:枢密院编修官吕逢年,诣蜀阃趣办关隘屯栅粮饷,相度黄平、思、播诸处险要缓急事定,具工役以闻。

二月,辛巳朔,以马光祖为端明殿学士、京湖制置使、知江陵府兼夔路策应使、湖南总领。

壬辰,雨土。

蒙古主命诸王额埒布格居守和林,阿勒达尔辅之,自将南侵,由西蜀以入。先遣张柔从皇弟呼必赉攻鄂,趣临安,塔齐尔攻荆山,又遣乌兰哈达自交、广会于鄂。僧子聪、张文谦言于皇弟曰:王者之师,有征无战。当一视同仁,不可嗜杀。皇弟曰:期与卿等共守此言。于是分命诸将,毋妄杀,毋焚人室庐,所获生口悉纵之。

蒙古耨埒将前军,欲会都元帅阿达哈于成都,四川制置蒲择之遣安抚刘整等据遂宁江箭滩渡,以断东路,耨埒军至,不能渡。自旦至暮,大战,整等军败,耨埒遂长驱至成都。择之命杨大渊等守剑门及灵泉山,自将兵趣成都。会阿达哈卒,耨埒率诸将大破大渊等于灵泉山,进围云顶山城,扼其归路。择之兵溃,城中食尽,亦杀主将以降,成都、彭、汉、怀安、绵等州,威、茂诸蕃悉降。蒙古主以耨埒为都元帅。

蒙古遣诸王实喇尔伐西域。实喇尔以札木诺延、郭侃总统诸军,前后平西域克实密尔十馀国,转斗万里,又西渡海,收富浪国,遣使献捷。实喇尔遂留镇西域。

安南国王陈日煚传国于长子光昺,光昺遣其婿以方物入贡于蒙古。

蒙古洪福源连年伐高丽,积有劳绩;会高丽质子谮福源于蒙古主,遂见杀。

三月,辛亥朔,祈雨。

乙卯,录行在系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