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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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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诏:台谏耳目之寄,若稽旧章,悉由亲擢。自今不许大臣荐进。

殿中侍御史郑寀言:宰相非百官比,岂容久虚!切恐中书之地,预设猜防,搢绅之徒,各怀向背。帝曰:所奏虽切情事,进退大臣,岂容轻易?

侍御史刘汉弼,言金渊尸位妨贤,罢政;马光祖贪荣忘亲,罢江西运判新命,勒令追服。又言台谏弹击论列,乞非时入奏。从之。

十一月,辛丑,诏趣游侣、杜范赴阙。

壬寅,召王伯大、赵以夫、徐鹿卿。

癸卯,诏夺前礼部侍郎刘晋之一官,罢祠,以监察御史孙起予言其怀利失志也。

乙巳,以刘汉弼言,罢主管侍卫步军司公事王德明,以王福代之。

丙午,以程公许为起居郎兼直学士院。

丁未,再趣游侣、杜范供职。

戊申,雷。

庚戌,召陈韡、李心传。丁巳,以陈韦华为兵部尚书,李心传权刑、礼部尚书兼给事中,王伯大权吏部尚书兼中书舍人,赵以夫权刑部侍郎。

戊午,以祷雪,出封桩库十八界楮币二十万赈临安细民,犒三衙诸军亦如之。

庚申,诏释大理寺、三衙、临安府并两浙路州、县杖以下系囚。

辛酉,以雪寒,给诸军钱,出戍者倍之。

刘汉弼密奏曰:自古未有一日无宰相之朝,今虚相位巳三月,愿奋发英断,拔去阴邪,庶可转危为安。否则是非不两立,邪正不并进,陛下虽欲收召善类,不可得矣。臣闻富弼之起复,止于五请;蒋芾之起复,止于三请。今史嵩之已六请矣,愿听其终丧,亟选贤臣,早定相位。十二月,庚午,听史嵩之终丧。

以范钟为左丞相,杜范为右丞相兼枢密使,游侣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刘伯正参知政事、签书枢密院事。

杜范首上五事:曰正治本,政事当常出于中书,毋使旁蹊得窃威柄。曰肃宫闱,当严内外之限,使宫府一体。曰择人才,当随其所长用之而久于其职,毋徒守迁转之常格。曰惜名器,如文臣贴职,武臣閤卫,不当为徇私市恩之地。曰节财用,当自人主一身始,自宫掖始,自贵近始,考封桩出入之数而补窒其罅漏,求盐策楮币变更之目而斟酌其利害。仍请早定国本以安人心。

壬申,以赵葵同知枢密院事。葵言:今天下之事,其大者有几?天下之才,其可用者有几?从其大者而讲明之,疏其可用者而任使之。有勇略者治兵,有心计者治财,宽厚者任牧养,刚正者持风宪。为官择人,不为人择官。用之既当,任之既久,然后可以责其成效。又,请亟与宰臣讲求规画,凡有关于宗社安危治乱之大计者,条具以闻,审其所先后缓急以图筹策,则治功可成,外患不足虑。

以四川安抚使孟珙兼知江陵府。

珙谓其佐曰:政府未之思耳。彼若以兵缀我,上下流有急,将若之何?珙往则彼捣吾虚,不往则谁实捍患!识者是之。珙至江陵,癸城,叹曰:江陵所恃三海,不知沮洳有变为桑田者,敌一鸣鞭,即至城外。自城以东,古岭、先锋,直至三汊,无有限隔。乃修复内隘十有一,别作十隘于外,有距城数十里者。沮、漳之水,旧自城西入江,乃障而东之,俾绕城北入于汉,而三海遂通为一。随其高下,为柜蓄泄,三百里间,渺然巨浸。土木之功,百七十万,民不知役。绘图上之。

癸酉,诏曰:朕望道未见,闵时多艰,与予共治之臣,锢于谋身之习。有官守者,以谋身而失其守,有言责者,以谋身而失其言,各怀患得患失之私,安有立政立事之志!致天工之多旷,宣国步之未夷。今朕躬揽权纲,首严训迪,凡联事而合治,各涤虑以洗心。毋怀私恩,毋萌私念,毋植私计,毋缔私交。三事大夫,以朝廷未尊为己愆,士气未振为己耻,守令以民俗未裕为己责,将帅以边疆未谧为己忧。主尔忘身,国尔忘家,以共图内安外宁之效,则予汝嘉;其或不恭,邦有常宪。帝一新吏治,故有是诏。

蒙古诸王呼必赉,图垒第四子也,思大有为于天下,访求贤才,虚己咨询。先是怀仁赵璧侍籓邸,为呼必赉所信任,呼以秀才而不名。董文用,俊之子也,主文书,讲说帐中,因命驰驿四方,骋名士。

时肥乡窦默,以经术教授于乡,遣文用召之。默变姓名以自晦,文用俾其友人往见,而微服踵其后。默不得已,乃拜命。既至,问以治道,默首以三纲、五常为对,呼必赉曰:人道之端,孰大于此!失此则无以立于世矣。默又言:帝王之道,在正心、诚意。心既正,则朝廷远近莫敢不一于正。呼心赉深契其言,敬待加礼,不令暂去左右。

默荐姚枢,呼必赉遣赵璧召之,闻其至,大喜,待以客礼。枢为《治道书》数千言,首陈二帝、三王之道,以治国、天平下之大经,汇为八目,曰修身,力学,尊贤,亲亲,畏天,爱民,好善,远佞。次列救时之弊,为条三十,各疏其弛张之方于下,本末兼该。呼必赉奇其才,动必召问。

金之亡也,左右司郎中王鹗,将就戮,蒙古万户张柔见而异之,释其缚,辇归,馆于保州。呼必赉遣使聘之;乃至,使者数辈迎劳。召对,请讲《孝经》、《书》、《易》及齐家、治国之道,古今事物之变,每夜分乃罢。呼必赉曰:我虽未能即行汝言,安知异日不能行之耶!鹗旋乞还,赐之马,仍命近侍库库、柴桢等五人从之学。

邢台刘侃,少为令史,居常郁郁不乐,一日,投笔叹曰;丈夫不遇于世,当隐居以求其志,安能汩没为刀笔吏乎!即弃去,隐武安山中,旋为僧,名子聪,游云中,居南唐寺。时僧海云赴呼必赉之召,过云中,闻其博学多才艺,邀与俱行。既入见,应对契意,屡有询问。子聪于书无所不读,尤邃于《易》,旁通天文、律、算、三式之属,论天下事如指诸掌,呼必赉大爱之。海云归,子聪遂留籓邸。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淳祐五年(蒙古太宗皇后称制四年)

春,正月,丁酉朔,诏曰:国家以仁立国,其待士大夫尤过于厚。台谏乃因得言而释私憾,摭细微而遗巨奸,迁谪降黜,或出非辜。其令三省将见在谪籍人斟酌放令自便,追夺停罢,亦与酌情牵复。其贪酷害民,公议弗容者,不拘此旨。

又诏:边将兴师,河南之境,锋镝所接,宁免疮痍。中原遗民,皆祖宗赤了,朕甚痛之。自今边臣各谨守封疆,毋先事首戎;益务缓怀,大布恩信,以副朕兼爱南北之意。

己酉,雷。庚戌,避正殿,减膳。诏中外指陈阙失。

乙卯,刘伯正罢,以监察御史孙起予言其隐默充位也。诏以礼部尚书兼给事中李性传为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

召提举鸿庆宫李韶权礼部尚书。入见,疏曰:陛下改畀政权,并进时望,天下孰不延颈以觊大治!臣窃窥之,恐犹前日也。君子、小人,伦类不同。惟不计近功,不隐小利,然后君子有以自见;不恶闻过,不讳直言,然后小人无以自托。不然,治乱安危,反覆手尔。今土地日蹙,人民丧败,兵财止有此数,旦旦而理之,不过椎剥州县,朘削里闾,就使韩、白复生,桑、孔继出,能为陛下强兵理财,何补治乱安危之数!况议论纷然,贤者不肯苟容而去,不肖者反因是以媒其身。此君子、小人进退机括所系,何不思之甚也!闻之道路,德音每下,昆虫、草木,咸被润泽,恩独不及一朽胔;威断一出,公卿大夫,莫敢后先,令独不行于一老媪;大小之臣,积劳受爵,皆得以延于世,而国储君副,社稷所赖以灵长,独不早计而预定。何耶?又疏乞归,不许,擢翰林学士。

二月,戊辰,诏:昨罢科籴,但令依时输纳,量革吏奸,使民乐输。此后仰常切遵守,永无科籴,犯者以违制论。

甲戌,吕文德败蒙古兵于五河,复其城;诏进二秩。

壬辰,太白昼见,经天。

三月,庚子,以殿中侍御史郑寀言,命有司举行温大雅、程以升、吴淇、徐敏子纳贿之罪。仍降诏曰:时方多事,念未能蠲租减赋,而吏之不良,乃肆贪虐!或有前期预借,或抑配重摧,或斛面取赢,或厚价抑纳,朘毒害民,朕深悯焉。可令监司常切党察,务苏疾苦而消愁叹。倘隐而不闻,公论所指,必罚无赦。

甲辰,右曹郎中吴中良进对,言盐楮事。帝曰:盐楮诚今日急务。中良曰:旧行官贩,商贾坐废。近日罢官贩,还客贩,然尚恐贴纳太多,商贾未便。愿与大臣熟议。

出十七界楮币百万,下淮东犒水陆战守诸军。

壬子,禁淫祀。

癸丑,殿中侍御史郑寀,请括淳祐初所创籴本盐,可以资粜,又省托楮;从之。

丁巳,刑部侍郎赵以夫入见,言本国。帝曰:此事实不可缓。以夫曰:臣编类仁宗、高宗《两朝定储本末》,具载谏疏及举行次第,庶几成宪昭然,可以早定大计。

己未,驾部郎官江万里言端平更新,因及元祐更役法事。帝曰:只因太骤耳。万里对曰:君子只知有是非,不知有利害。帝曰:元祐君子亦自相攻。万里曰:此小人所以得乘间而入。今收召未多,恐元气不壮,元以胜邪气,全在陛下把握耳。前者端平之初,把握不定,故改更不守如绍圣耳。今第二番把握不定,更无复新之日矣。帝首肯。万里又言二相退逊太过,中外皆无精采,帝复肯之。

辛酉,诏:陈畏、叶武子,年高德粹,请退可嘉,其以畏为集英殿修撰,武子秘阁修撰。

以刘伯正为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

权吏部侍郎王伯大入对,言史嵩之独相对,郑起潜、濮斗南专失人心。帝曰:数人作尔许刻薄事!伯大又言国本,帝曰:朕置小学,正为此。

夏,四月,癸未,以吕文德为枢密副使,依旧淮西招抚使、知濠州。

丙戌,诏刘虎、萧均、赵邦求、夏皋各进一秩,赏清河、涟、泗、招信捍御之劳也。命吕文德依旧节制濠、丰、寿、宿、毫等郡军马。

杜范以观文殿学士致仕。丁亥,范薨。范清修苦节,室庐仅蔽风雨。身若不胜衣,至临大节,则贲、育不能夺。寻赠少傅,谥清献。

戊子,诏:李曾伯、余玠、董槐、孟珙,王鉴,职事修举,加曾伯奎章阁直学士,槐进秩,珙、鉴进二秩,并因其任。

五月,丁未,赵葵言:诸处江防,极为疏陋,请下沿江制司及副司、江南、江西帅司、湖广总所、两浙漕司、许浦水军司,共造轻捷战船,创置游击军强壮三万人,分布新船以备缓急。从之。

诏:太常少卿王万,立朝謇谔,古之遗直;为郡廉平,古之遗清;家贫母老,朕甚念之。特赠集英殿修撰,仍拨赐官田五百亩,封桩库十八界楮币五千贯,以赡其家。

六月,丙寅,以旱,决中外系囚。

甲申,左司谏谢方叔请早定国本,仍录进司马光、范镇建议始末,帝嘉纳。

丙戌,兵部侍郎徐元杰暴卒。

史嵩之既去,元老旧德,次第收召。及杜范入朝,复延元杰议政,多所裨益。会元杰将入对,先一日,谒范钟,归,热大作,夜四鼓,指爪忽裂以死。三学诸生相继伏阙上言:昔小人倾君子者,不过使之死于蛮烟瘴雨之乡;今蛮烟瘴雨,不在岭外而在朝廷。诏付临安府鞫治。然狱迄无成。

刘汉弼亦每以奸邪未尽屏汰为虑,先以肿疾暴卒,太学生蔡德润等七十三人叩阍上书讼冤。时杜范入相,八十日卒,汉弼、元杰相继暴亡。时谓诸公皆中毒,堂食无敢下箸者。

初,嵩之从子璟卿,尝以书谏嵩之曰:伯父秉天下之大政,必能办天下之大事;膺天下之大任,必能成天下之大功。比所行渐不克终,用人之法,不待荐举而改官者有之,谴责未几而旋蒙叙理者有之,丁艰未几而遽被起复者有之。借曰有非常之才,有不次之除,醲恩异赏,所以收拾人才,而不知斯人者,果能运筹帷幄,献六奇之策而得之乎,抑亦献赂幕宾而得之乎?果能驰身鞍马,竭一战之勇而得之乎,抑亦效颦奴仆而得之乎?徒闻苞苴公行,政出多门,便嬖私昵,狼狈万状。祖宗格法,至今日而坏极矣。

自开督府,东南民力,困于供需,州县仓卒,匮于应办。辇金帛,輓刍粟,络绎道路,一则曰督府,二则曰督府,不知所干者何事,所成者何功?近者川蜀不守,议者多归退师于鄂之失。何者?分戍列屯,备边御敌,首尾相援,如常山之蛇。维扬则有赵葵,庐江则有杜伯虎,金陵则有别之杰,为督府者,宜据鄂渚形势之地,西可以援蜀,东可以援淮,北可以镇荆襄。不此之图,尽揖籓篱,深入堂奥,伯父谋身自固之计则安矣,其如天下苍生何!是以饥民叛将,乘虚捣危,侵轶于沅、湘,摇荡于鼎、澧。盖江陵之势苟孤,则武昌之势未昌守,荆湖之路稍警,则江、浙诸路焉得高枕而卧?况杀降失信,则前日彻疆之计不可复用矣;内地失护,则前日清野之策不可复施矣。此隙一开,东南生灵,特几上之肉耳,宋室南渡之疆土,恶能保其金瓯之无阙也?盍早为之图,上以宽九重宵旰之忧,下以慰双亲朝夕之望?不然,师老财殚,绩用不成,主忧臣辱,公论不容。万一不畏强御之士,绳以《春秋》之法,声以讨罪不效之咎,当此之时,虽优游菽水之养,其可得乎?异日国史载之,不得齿于赵普开国勋臣之列,而乃厕于蔡京误国乱臣之徒,遗臭万年,果何面目见我祖于地下乎?

为今之计,莫若尽去在幕之群小,悉召在野之君子,相与改弦易辙,戮力王事,庶几失之东偶,收之桑榆。如其见失而不知救,视非而不知革,薰莸同器,驽骥同枥,天下大势,骎骎日趋于危亡之域矣。伯父与璟卿,亲犹父子也,伯父无以少年而忽之,则吾族幸甚,天下生灵幸甚,我社稷幸甚!

居无何,璟卿暴卒,相传嵩之致毒云。

范钟进召试馆职二人,帝思徐霖之忠,亲去其一,易霖名。及试,则曰:人主无自强之心,大臣有患失之心,故元良未建,凶邪未窜。擢秘书省正字。钟所以不敢举霖,畏嵩之复出也。

秋,七月,癸已朔,日有食之。甲午,避殿,减膳,训饬近臣。

辛丑,以常、润大旱,命有司举行恤政。

乙巳,出封桩库楮币赈临安细民。

己酉,诏刘伯正、金渊落职,罢祠,从监察御史刘应起之言也。

庚戌,进郑清之为少傅。

乙卯,诏:徐元杰鸣阳之凤,刘汉弼触邪之豸,天不慭遗,夺我忠臣。汉弼母老,元杰子弱,一贫皆同,朕甚悯之!各赐官田五百亩、新楮五千缗,以见朕怀贤不已之意。

蒙古察罕会张柔掠淮西,至扬州而去。

八月,戊辰,以河南诸郡奏琳等八人,连年在边,战守宣劳,各进一秩,添差淮东、西兵职有差。

诏求通天文、历学之人。

丙申,诏申严预借重摧取赢抑配之禁,令监司觉察,毋害吾民。

九月,癸已朔,诏:濮斗南更降两宫,文虎、叶贲各降一官,项容孙落职、罢祠。以右正言郑寀言其附丽权相也。

己酉,朝献景灵宫。庚戌,朝献太庙。辛亥,大飨于明堂,奉太祖、太宗、宁宗并配。大赦。

冬,十月,壬午,主管官告院庄同孙进《洪范五事箴》。帝曰:五事当于敬字上用工夫。读至《思箴》,帝曰:五事以思为本。

十一月,乙未,郑清之乞归田,诏不许。

壬寅,诏:更夺林光谦三秩,徙居衡州;夺袁立孺、宣璧、王至一秩,刘棫、施逢辰、刘附两秩。以监察御史江万里言其贪职及依凭权门也。

甲辰,范钟请老,不许。

以礼部尚书陈韡为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

十二月,壬戌朔,以祈雪,诏大理寺、三衙、临安府、两浙州军并建康府,系囚杖以下释之。

丙寅,诏:昨据太史奏,来岁元旦,日有食之。方岁序之更端,值太阳之交蚀,凛然谴告,震于朕心。尝观祖宗盛时,或有此异,上下之间,益相儆惧。今宜讲求实政,凡可以销弭灾异者,次第行之,毋为具文,以称朕祗畏天戒之意。

戊寅,诏:太史奏,来岁正旦,太阳当食,皇天示儆,避正殿,减常膳,求直言。朝廷百司讲求阙政,宽民力,恤民旅,缓刑狱,问疾苦,辑流民,凡可以销灾变者,毋匿厥指,共图应天之实。元旦百官免朝贺。

右补阙程元凤论格心之学,谓格士大夫之风俗,当格士大夫之心术。人以为格言。

己卯,以游侣为右丞相兼枢密使,李性传同知枢密院事。郑清之为少师,依旧醴泉观使兼侍读,仍奉朝请,赐第行在。时清之子士昌,追逮诏狱,有诈言其死者,清之造阙,号泣请于帝。帝命复士昌官职,与内祠,且许侍养行在。起居郎程公许缴奏:士昌罪重,京都浩穰,奸究杂糅,恐其积习沈痼,重为清之累,莫若且与甄复,少慰清之,内祠侍养之命,宜与收寝。帝密遣中贵人以公许疏示清之,乃止。

诏:兵、财系乎国命,强兵之事,赵葵主之,财用之计,陈韡理之。二相则总大纲而中持其衡,以共济国事。从江万里之言也。

嗣沂王贵谦、嗣荣王与芮,并加少保。

癸未,李性传除职予郡。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淳祐六年(蒙古定宗元年)

春,正月,辛卯朔,日有食之。

以陈韡言,置国用所,命赵与B170为提领官。

权兵部尚书李曾伯应诏上疏,备陈先朝因天变以谨边备,图将材,请早易阃寄;又请浚泗州西城。

秘书省正字徐霖疏曰:日,阳类,天理也,君子也。吾心之天理不能胜人欲,朝廷之君子不能胜小人,宫闱之私昵未屏,琐闼之奸邪未辨,台臣之讨贼不决,精祲感浃,日为之食。又数言建立太子。迁秘书郎。

通判潭州潘牜方上封事曰:熙宁初元日食,诏郡县掩骼,著为令。今故济王一抔浅土,其为暴骸亦大矣!请以王礼葬。不报。

秘书郎高斯得上言:大奸嗜权,巧营夺服;陛下奋独断而罢退之,是矣。谏宪之臣,交疏其恶,或请投之荒裔,或请勒之休致;陛下苟行其言,亦足以昭示意向,涣释群疑。乃一切寝而不宣,阅时既久,人言不置,然后黾勉传谕,委曲诲奸,俾于袭捴之时,妄致挂冠之请,因降祠命,苟塞人言,又有奸人阴为之地。是以讹言并兴,善类解体,谓圣意之难测,而大奸之必还,莽、卓、操、懿之祸,将有不忍言者!又言:大臣贵乎以道事君,今乃献替之义少而容悦之意多,知耻之念轻而患失之心重。内降当执奏,则不待下殿而已行;滥恩当裁抑,则不从中覆而遽命。嫉正庇邪,喜同恶异,任术而诡道,乐偷而惮劳。陛下虚心委寄,所责者何事,而其应乃尔!又言:便嬖侧媚之人,尤足为清明之累。腐夫巧谗,妖监帝通,阴奸伏蛊,互煽交攻,陛下之心,至是其存者几希矣。陛下之心,大化之本也。洗濯磨淬,思所以更之;乃徒立虚言无实之名而谓之更化,此天心之所以未当,大异之所以示儆也!帝嘉纳。

二月,壬戌,金部郎官王佖,言人主论相,当取其格心,不可取其阿意,帝然之。

戊辰,范钟再乞归田;除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

时游侣与钟不协,故力求去,寻以高斯得之言罢之。时钟方坐相府,台吏以牒呼而出之。辛未,命提举洞霄宫,任便居住,从所乞也。

壬申,雪。蠲大理寺、三衙、临安府并属县点检赡军酒库所赃赏钱。以雪寒,出封桩库十界楮币十万缗,犒三衙诸军。

乙酉,宗正少卿张磻言治兵、理财当为一事。磻又言先朝苏颂、傅尧俞皆不受宣谕事,帝悚听然之。

诏三衙诸军月支银并倍给。

夏,四月,辛酉,太白昼见。

戊寅,殿中侍御史谢方叔,左司谏汤中,请旌异硃熹门人胡安定、吕焘、蔡模,以劝后学,并诏补迪功郎,添差本州教授,仍令所属给札录其著述,并访以所欲言。

甲申,诏曰:朕临朝愿治。每念乏才,有意作成,既亲扁题,分赐诸学,并赐诸生束帛,以示激励。其令三学官于前廊长谕及斋生中,公举经明、行修、气节之士,别议旌赏。京学如之。

闰月,乙未,资政殿大学士徐荣叟薨,辍视朝一日。

戊戌,吕文德言今春北兵攻两淮,统制汪怀忠,所至逆战,将士阵亡者众,诏给缗钱恤其家。

癸卯,余玠言北兵分四道入蜀,壮士捍御有功者,辄以便宜推赏,具立功等第稍转官资以闻;从之。

己酉,秘书丞王璞言杜衍封还内降事,帝曰:朕尝谕大臣,听其执奏矣。

庚戌,刑部侍郎兼中书、门下省检正诸房公事魏峻,言人主震服天下,曰断而已。帝曰:谋之欲同,断之欲独。若以大公至正行之,则断在其中矣!

五月,庚申,诏贾似道任责措置淮西山寨城筑。

丙寅,吏部员外郎李昴英言内小学事,帝曰:朕于小学之教甚留心。昴英又言汉末宦官之祸,帝曰:固当防微杜渐。

庚午,诏:学校明伦之地,诸生讲明,不负教育,朕用嘉之。爰命有司,举其高弟;而合词控免,陈义凛然。朕重违本心,姑徇所请,以成其美;所有束帛,不必控辞。

甲申,诏权知高邮军兼淮西提刑萧逢辰进一秩,旌其买马、修城,留意战守也。

诏决系囚。

六月,戊子朔,诏从事郎傅实之,迪功郎林公遇,并特改京秩,仍给札询所欲言;以都省言其杜门乐道,搢绅高之也。

戊戌,著作佐郎兼权礼部郎官高斯得,言学校以小过触霆威,帝曰:本是小事,但不当率众出见宰执。斯得曰:学校固不为过,但恐奸人因此动摇局面,关系不细。帝然之。斯得又言:群臣庞杂,宫禁奇邪,黩货外交,岂可坐视而不之问!顾乃并包兼容之意多,别邪辨正之虑浅,忧谗避讥之心重,直前迈往之忠微,遂使众臣争衡,大权旁落,养成积轻之势,以开窥凯之渐。设有不幸,变故乘之,使宗社有沦亡之忧,衣冠遭鱼肉之祸,生民罹涂炭之厄。当是时也,欲洁其身以去,其能逃万民之清议乎!于是朝署恶之者众,旋出知严州。斯得祈词,不许。

丙午,以祷雨,诏中外决系囚,杖以下释之。臣僚言:旱势可虑,请分命臣傣遍祷群望,仍令有司疏决淹狱,及下诸路劝谕富家接济细民,以弭盗贼。从之。

壬子,以陈韡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

乙卯,台臣言李鸣复、刘伯正进则害善类,退则蠹州里,诏削秩罢祠。

 

 

《宋纪一百七十二》

 

起柔兆敦牂七月,尽屠维作噩十二月,凡三年有奇。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淳祐六年(蒙古定宗元年)

秋,七月,壬戌,泉州饥,州民谢应瑞自出私钞四十馀万,籴米以赈乡井,全活甚众,诏补进义校尉。

蒙古自太宗殂后,诸王近属,自相攻战,国内大乱。是月,太宗六皇后会诸王百官,奉皇子库裕克即位于昂吉苏默托里之地,朝政犹出于后。库裕克,太宗长子也。时诸王不服,将谋不轨。会雷雨大作,行营水深尺,遂各散去。

蒙古命中书令杨惟中宣慰平阳。时断事官色珍横恣不法,惟中按诛之。

蒙古诸勋贵分封山东省,以东平行台严忠济总一方之政,颇不自便。及蒙古主新立,皆聚阙下,复欲剖分东平地。时众心危疑,将俛首以听,左右司郎中王玉汝力排群言,事得已。

八月,庚寅,起居郎兼权中书舍人暂兼权礼部右侍郎赵汝腾言北司专权,帝曰:近颇戢之。汝腾又言不当调护言官,帝曰:近日少有调护者。

己酉,以太府少卿刘克庄为秘书少监,寻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

辛亥,校书郎兼枢密院编修官兼诸王宫教授蔡抗奏对,言正心事,帝曰:纪纲万化,实出于心。抗又言内降斜封之弊,帝曰:已许大臣执奏矣。抗又言宗社大计,帝曰:祖宗朝亦是晚年方定。抗言:祖宗时,定名号虽在晚年,而定计乃在一二十年之前,此事最忌因循。帝然之。

蒙古耶律铸,嗣其父楚材领中书省事,上言宜疏禁网,因采前代德政合于时宜者八十一章以进。

蒙古以温都尔行省事于燕京,与刘敏同政。

九月,丙辰朔,秘书省正字林希逸请信任给谏,帝曰:台谏、给舍之言,朕无不行。希逸又请早决大计以尉人望,帝纳之。

丁巳,京湖安抚制置大使、夔路策应大使兼江陵府孟珙卒。初,珙招中原精锐万五千馀人,分屯汉北樊城、新野、唐、邓间,皆百战之士,号镇北军,驻襄阳。及王旻、李虎军乱,镇北亦溃,珙乃重购以招之,降者不绝。蒙古行省范用吉,亦密通降款,以所受告命为质;珙白于朝,不从。珙叹曰:三十年收拾中原人心,今志不克伸矣!遂发病。是月朔,大星陨于境内,声如雷;卒之日,大风发屋折木。珙随父宗政立战功,忠君体国,善抚士卒,军中参佐部曲议事,言人人异,珙徐以片言折衷,众志皆惬。建旗鼓,临将吏,面色凛然,无敢涕唾者。退则远声色,薄滋味,萧然若事外。追封吉国公,谥忠襄。

戊辰,以贾似道为京湖制置使,兼知江陵府兼夔路策应使,仍暂兼权沿江制置副使、湖广总领,寻兼京湖屯田使。

冬,十月,庚寅,诏以嗣荣王与芮子孟启为贵州刺史,入内学。

蒙古主命察罕拓江淮地。

十一月,庚申,诏:昨令三学各举经明、行修、气节之士,而诸生合辞控免,秉义甚高。其令在籍诸生并赴来年省试一次,临安府学长、谕亦如之,以称搜罗之意。

丁丑,以雪寒,出封桩库楮币赈临安府细民。

辛巳,以前四川制置陈隆之抗敌死难,特赠徽猷阁待制,于合得延赏外,更官其二子。

殿中侍御史谢方叔言:豪强兼并之患,至今日而极,非限民名田不可。国朝驻跸钱塘,百有二十馀年矣,外之境土日荒,内之生齿日繁,权势之家日盛,兼并之习日滋,百姓日贫,经制日坏,上下煎迫,若有不可为之势。夫百万生灵生养之具,皆本于谷粟,而谷粟之产,皆出于田。今百姓膏腴,皆归贵势之家,租米有及百万石者。小民百亩之田,频年差充保役,官吏诛求百端,不得已则献其产于巨室以规免役。小民田日减而保役不休,大官田日增而保役不及,兼并浸盛,民无以遂其生。于斯时也。可不严立经制以为之防乎?今日国用边饷,皆仰和籴,然权势多田之家,和籴不容以加之,保役不容以及之。敌人睥睨于外,盗贼窥伺于内,居此之时,与其多田厚资,不可长保,孰若捐金助国,以纾目前!宜谕二三大臣,摭臣僚论奏,付之施行,定经制,塞兼并。陛下勿牵贵近之言以摇初意,大臣勿避仇劳之多而废良策,则天下幸甚!

十二月,癸巳,诏:侍从、台谏各举堪阃寄及饷事者,述其才器、劳绩以闻。

史嵩之服除,有进用之意。乙未,诏史嵩之以观文殿大学士致仕。

殿中侍御史章炎,正言李昂英,监察御史黄师雍,论嵩之无父无君,丑声秽行,律以无将之法,罪有馀诛;请寝宫祠,削官远窜。翰林学士李韶与从官抗疏曰:《春秋》桓公五年:书蔡人、卫人、陈人从王伐郑。《春秋》之初,无君无亲者,莫甚于郑庄,不闻以其尝为王卿士而薄其罚。今陛下不能正奸臣之罪,其过不专在上,盖臣等百执事不能辅天子以讨有罪,皆《春秋》所不赦。请断以此义,亟赐裁处。

丙申,诸司粮料院章鉴进对,言抗谏事,帝曰:朕于臣僚论事,未尝不见施行。鉴又言储才,帝曰:人才须是养之于平时,临事方得其用。

先是金将武仙败死,馀党散入太原、真定间,据大明川,用金开兴年号,众至数万,剽掠数千里。蒙古主命诸道兵讨之,不克。杨惟中仗节开谕,降其渠帅,馀党悉平。

蒙古东平万户严忠济,袭爵数年,怠于政事,任用奸佞。经历李昶曰:比年来,裘马相尚,饮食无度,库藏空虚,百姓匮令。若犹循习故常,恐或生变。惟閤下接纳正士,黜远小人,去浮华,敦朴素,损骑从,省宴游,虽不能救已然之失,尚可以弥未然之祸。时蒙古裁抑诸候,法制浸密,忠济纵侈自若。昶以亲老求解职,不许,旋以父忧去官。

蒙古万户史权等侵京湖、江淮之境,攻虎头关寨,进至黄州。

理宗建道备德大功复兴烈文仁武圣明安孝皇帝淳祐七年(蒙古定宗二年)

春,正月,乙卯朔,诏:皇侄孟启,特授宜州观察使;建资善堂于内小学,置直讲、赞读二员,以年稚,权就王邸习训。

诏曰:间者任用非人,不能秉礼怀义以辅朕,顾乃陷于匪彝,败俗伤教,朋淫肆欺,群议坌涌;由朕不德,朕甚愧焉!天诱之衷,豁然大悟,亦既绌去其党类,史嵩之已俾致仕,以示朕决不复用之意。搢绅士大夫交奏迭谏,悃悃款款以陈于前,忠爱备至。朕思所以为自强之计,百尔执事,亦宜相戒以实,克去己私。

丁卯,诏:戒敕州军县镇,不许因诞节赐宴,多杀物命,一遵景祐三年诏书,仍刻石所在放生池。

戊寅,诏:淮、浙发运司给米二百万石,济建宁、邵武诸郡被水之民。

李昂英疏劾临安尹赵与B170,语侵执政,章炎亦劾执政;帝怒昴英,并及炎。郑寀觇知帝意,乘间劾炎、昴英,又嗾同列再疏以劾炎。属黄师雍毅然不从,独疏论叶阊,阊乃与B170之腹心也。未几,炎、昴英皆罢去。寀于是荐周垣、叶大有入台。

二月,庚寅,都省言:淮安县主簿周子镕,遭李全之变,陷北十有六年,数以敌谋密闻边阃,拔身来归。诏特改朝奉郎,与升擢差遣。

丙申,诏:四川沿边州县官,任满日,转循官资有差。从制臣请也。

己亥,以贵妃要氏薨,辍视朝二日。

乙巳,翰林学士李韶屡疏请老,授端明殿学士、提举玉隆万寿宫。

丁未,令封桩下库支会子十二万贯,付淮西安抚司造船。

壬子,诏改潜邸为龙朔宫。

出封桩库十八界会子五万贯,付临安府津遣三边请举士人归里。以不允所乞省试,故有是命。

侍御史周坦,劾礼部侍郎程公许,出知建宁府。郑清之因公许缴其子士昌之命,恚甚,数于经筵言其短。坦妻与清之妻善,承其指,入台即首劾公许,郑寀又劾之,公许落职。

先是江万里丐祠省母,不许,万里使其弟奉母归南康。旋闻母病,不俟报,驰归,至祁门,闻讣。忌万里者相与腾谤,谓万里母死,秘不发丧,反挟妾媵自随。周坦劾之,万里坐废。

蒙古呼必赉受邢州分地。邢当要冲,征求百出,民弗堪命。僧子聪荐张文谦可用,遂召见,命掌王府书记,言于呼必赉曰:今民生困敝,莫邢为甚。盍择人往治之!于是乃选乌托、刘肃、李简三人至邢,协心为治,户增十倍。由是呼心赉益重儒士,实自文谦发之。

蒙古以孟克萨尔为断事官。孟克萨尔尝从诸王莽赉扣征奇彻,身先诸将,及以所俘宝玉颁诸将,则退然一无所取,莽赉扣甚重之。至是为断事官,刚明能举其职。

三月,甲子,知大宗正丞兼权金部郎官姚希得,言李韶老成有德望,宜留奉内祠,侍经幄。戊辰,诏:李韶依旧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

是春,蒙古张柔攻泗州,旋还屯已。帐下吏瓜勒佳显祖得罪亡走,上变诬柔,蒙古主命执柔以北。大臣多以阖门保柔者,卒辨其诬,显祖伏诛。

夏,四月,辛卯,以旱,决中外系囚,杖以下释之。

庚子,以邢部尚书王伯大为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翰林学士、知制诰吴潜为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

辛丑,以郑清之为太傅、右丞相、枢密院使、赵国公;游侣罢为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或请更化改元,清之曰:改元,天子之始事;更化,朝廷之大端。汉事已非古,不因易相而为之。乃止。

以赵葵为枢密使兼参知政事、督视江淮、京西湖北军马兼知建康府,陈韡知枢密院事、湖南安抚大使兼知谭州;用郑清之荐也。

庚戌,以褥雨未应,蠲大理寺、三衙、临安府属赃罚钱。

壬子,广西漕臣劾贵州守臣陈鉴,迫胁考试,私取士人,坏科举法;诏再镌一秩,勒致仕。

五月,甲寅,诏:武功郎、杨州宁淮军统制张忠,戍守浮山,手搏敌帅,俱死于水,特赠武略大夫,更官其一子。

乙卯,以祷雨未应,诏诸路录囚。

己未,祷雨于天地、宗庙、社稷。

己巳,诏赐两淮、京、蜀曾经战争之地田税三年,其宿逋悉除之。

壬申,吴潜兼权参知政事。

六月,癸巳,赐进士张渊微以下五百二十七人及第、出身。渊微等以阙雨,请免琼林赐宴。

丙申,诏求直言,弭旱。徐霖应诏,言谏议大夫郑寀不易则不雨,临安尹赵与B170不易则不雨;不报,遂引去。帝遣著作郎姚希得留之,不还。御笔改合入官,乃改宣教郎。霖屡辞,曰:向为身死而不敢欺其君父,今以官高而自眩于生平,失其本心,何以暴其忠志!又曰:志贵乎洁,忠尚乎精。即有败,则自陷于垢污矣。

时郑寀、赵与B170及周坦、叶大有、监察御史陈垓相合为一,唯黄师雍孤立,寀恶之尤甚,思所以去师雍,未得,招四人共谋之。会应诏陈言者多指寀、垣为致灾之由,牟子才、李伯玉,卢钺语尤峻,垣等伪撰匿名书,诬子才、钺等。师雍诣御榻前力辨,谓:匿名书,条令所禁,非公论也,不知何为至前?因发其伪撰之迹。适钺疏誉师雍,寀乃以钺附师雍上闻。帝不听,擢师雍左司谏。

甲辰,出丰储仓米三十万石以平籴价。

己酉,诏:旱势日甚,两淮、襄、蜀及江、闽内郡,间因兵寇,遗骸暴露,感伤和气,令所属州县收瘗之。

诏:京湖北路副总管王英归顺,进秩二等。

秋,七月,蒙古主西巡太原。万户郝和尚朝于行宫,赐银万锭,辞曰:赏赉过厚,臣不应独受。臣积微劳,皆将校协力也。遂奏将校刘天禄等,皆赐之金银符。

丙辰,诏:荆鄂都统司,听荆湖制帅司节制;池州、建康、镇江府都统司,并听沿江制司节制;许浦都统司,改听兴国、蕲、黄、安庆四郡节制。从督视赵葵之请也。

庚申,安庆守臣欧阳颐,以改差辄之任,诏削官二等,令宪臣谢献子领郡。

诏:辞免除授,实为繁文,除侍从、台谏、给舍、两省左右史以上许辞免,馀官不许。

乙丑,吴潜罢知福州,以周坦劾之也。

丁卯,以别之杰为参知政事,谏议大夫郑寀为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

癸酉,诏赏浙东、西、福建路监司、州郡所申官士之家济粜者凡九人,补转官资有差。

郑寀之入政府也,不为公论所予。太常博士牟子才疏言:陛下欲留徐霖,霖所论劾者,赵与B170、郑寀也。二人之中,寀尤无耻,请先罢之。八月,甲申,郑寀罢。子才又论郑清之不当引史嵩之党别之杰共政,复为书抵清之,以孔光、张禹切责之,清之愧谢。

丙戌,诏户部严革诸路州县增收多量苗米之弊。

辛卯,诏石钧、陈大任、王方烈各镌一秩,以其诬平民为重辟,谢思乂、张懋各进一秩,旌其平反之功;从湖北宪臣之请也。

己亥,以秋风已劲,边备当严,浙右四郡,密迩行都,魏村、福山、柴墟一带,宜预为之备,诏守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