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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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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太白经天。

戊申,以安丙为观文殿学士,知潭州。

甲寅,金完颜素兰上书曰:昔东海在位,信用谗谄,疏斥忠良,以致小人日进,君子日退,纪纲紊乱,法度益隳。风折城门之关,火焚市里之舍,盖上天垂象以儆惧之也;东海不悟,遂至灭亡。诚能大明黜陟以革东海之政,则治安之效,可指日而待也。陛下不思出此,辄议南迁,诏下之日,士民相率上章请留;启行之期,风雨不时,桥梁数坏。人心天意,亦可见矣!陛下为社稷计,宫中用度,皆从贬损,而有司复多置军官,不恤妄费,甚无谓也。或谓军官之众,所以张大威声,臣窃以为不然。不加精选而徒务其多,缓急临敌,其可恃乎?且中都惟因粮乏,故车驾至此。稍获安地,遂忘其危,万一再如前日,未知有司复请陛下何之也!

九月,壬戌朔,日有食之。太白昼见。

乙丑,史弥远上《高宗中兴经武要略》。

冬,十月,丁酉,蒙古兵徇金顺州,劝农使王晦死之。

晦,泽州高平人,被执时,谓其爱将牛斗曰:若能死乎?曰:斗蒙公见知,安忍独生!遂并见杀。

壬寅,金穆延尽忠进平章政事。以富珠哩德裕为参知政事。旋命德裕行尚书省于大名府,令其贬损用度。

丙辰,蒙古取金成州。

金德州防御使完颜绰诺伏诛。

蒙古穆呼哩攻辽东高州,卢琮、金朴等降。锦州张鲸杀其节度使,自立为临海王,降于蒙古。

十一月,辛丑朔,遣聂子述使金贺正旦,刑部侍郎刘龠等言其不可。太学诸生上书请斩乔行简,不报。

丁卯,金以布萨端为左丞相。

金兰州译人程陈僧叛,西结夏人为援。

十二月,嗣秀王师揆卒。

金曲赦山东,唯杨安儿、耿格不赦。乙卯,格伏诛。

金军方攻贼于大沫堌。知东平府事乌凌阿以闻赦,即引军还。贼众乘之,复出为患。金主以陕西统军使完颜弼知东平府。其后安儿与其党汲政等乘舟入海,欲走岠嵎山,舟人曲成等击之,安儿坠水死。

蒙古兵徇金懿州,节度使高闾山死之。闾山,析木人,为政严酷,乃能以死事著。

青羌既降,守臣袁楠知蓄卜势孤,遣人谕降,蓄卜疑不敢出;复遣汉人入蓄为质,蓄卜从三百人至州,楠坐受其降,厚犒之。蓄卜留州城十日,将渡河,送还汉质。自蓄卜犯边至此,更七年而后定云。

金遣使招耶律琉格降,许以重禄;琉格不从。金主怒,复遣宣抚万努领军四十馀万攻之。琉格迎战于归仁县北河上,金兵大溃,万努收散卒奔东京。安东同知阿林惧,遣使求附,于是尽有辽东州郡,遂都咸平,号为中京。金左副元帅伊喇都以兵十万攻琉格,琉格拒战,败之。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八年(金贞祐三年,蒙古太祖十年)

春,正月,乙丑,金命山东安抚使布萨安贞等讨红袄贼刘二祖。

辛未,以师禹为嗣秀王。师禹,师揆弟也。

丁亥,金北京宣差提控完颜实寽,杀宣抚使兼留守鄂屯襄,推乌库哩音达珲为帅。实寽为宣抚使所杀。

丁丑,金右副元帅富察齐锦以通州降于蒙古,舒穆噜明安命复其职,置之麾下,遂驻军于中都南建春宫。

乙丑,金太子守忠卒,谥庄献。

夏人攻金环州,二月,辛卯,刺史乌库哩延寿等击却之。

丙午,知枢密院事雷孝友罢。

金尚书省以南迁后,吏部秋冬置选南京,春夏置选中都,赴调者不便,请并选于南京;从之。

丁未,金布萨安贞遣提控赫舍哩约赫德,破巨蒙等四堌及破马耳山,杀红袄贼四千馀,遂会宿州兵同攻大沫堌;贼千馀逆战,骑兵击之,尽殪。提控穆延夺其北门以入,别军取贼水寨,诸军继进,杀贼五千馀。刘二祖被创,擒斩之。杨安儿馀党李思温等保大、小嵕角子山,金兵击破之。

安儿妹妙真,号四娘子,勇悍善骑射,贼党刘福等奉之,称为姑姑,众尚数万,掠食磨旗山。李全率众附之,妙真与之通,遂以为夫。

蒙古穆呼哩遣部将史天祥等进攻北京,乌库哩音达珲举城降。穆呼哩怒其降缓,欲坑其众。舒穆噜额森谏曰:北京为辽西重镇,当抚之以慰人望,奈何坑之?穆呼哩乃止。以音达珲权北京留守,乌页尔权兵马都元帅。

金兴中府元帅石天应降于蒙古,蒙古以为兴中府尹。

三月,辛巳,应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何致,坐妄造事端,荧惑众听,配广西牢城。

癸未,安定郡王伯柷卒。

己丑,金禁州县置刃于杖以决罪人。

金中都久被围,右丞相、都元帅承晖,以右丞穆延尽忠久在军旅,委以腹心,而己总持大纲,期于保完都成。及富察齐锦叛,中都益急,金主遣左监军永锡、左都监乌库哩庆寿将兵三万九千,御史中丞李英运粮大名,行省富珠哩德裕调遣继发,以救中都。承晖遣间使奉矾书奏曰:齐锦既降,城中莫有固志,臣虽以死守之,岂能持久!伏念一失中都,辽东、河朔皆非我有。诸军倍道来援,犹冀有济。永锡军至涿州之旋风寨,与蒙古兵遇而溃。李英收清、沧义军数万以进,遇蒙古兵于霸州。英驭众素无纪律,又值被酒,遂大败,尽失其所运粮,英死,士卒歼焉。庆寿军闻之,亦溃归。由是中都孤立,内外不通。

夏,四月,癸卯,诏中外臣民直言时政得失。

金用山东西路宣抚副使完颜弼言,招大沫堌渠贼孙邦佐、张汝檝以五品职,下诏湔洗其罪。汝檝寻谋复叛,为弼所杀。

金平章珠赫寽果勒齐居中专政,忌承晖成功,诸将又皆顾望,虽屡遣援兵,而终无一人至中都者。

先是完颜素兰自中都计议军事回,上书求见,乞屏左右。金主召至近侍局,给纸答刂,令书所欲言。书未及半,金主出御便殿见之,悉去左右,惟近侍局直长赵和仲在焉。素兰言:臣闻兴衰治乱,有国之常,在所用之人何如耳。用得其人,虽衰乱尚可扶持;一或非才,则治安亦乱矣。向者糺军之变,中都帅府自足剿灭,朝廷措置乖方,遂不可制。臣自外风闻皆平章果勒齐之意。金主曰:何以知之?素兰因陈其交结状,金主颔之。素兰又曰:果勒齐本无勋劳,亦无公望,向以畏死故,擅诛赫舍哩执中,盖出无聊耳。一旦得志,妒贤能,树奸党,窃弄国权,自作威福。去年,都下书生樊知一者,诣果勒齐,言糺军不可信,恐终作乱,遂以刀杖决杀之,自是无复敢言军国利害者。昔东海时,执中跋扈无上,天下知之而不敢言,独台臣乌库哩德升、张行信弹劾其恶,东海不察,卒被其祸。今果勒齐之奸过于执中远矣,台谏当言责,迫于凶威,噤不敢言。然内外臣庶,见其恣横,莫不扼腕切齿,欲剚以刃,陛下何惜而不去之耶?金主曰:此大事,汝敢及之,甚善。素兰请召还承晖。金主曰:都下事殷,丞相恐不可辍。朕徐思之。素兰出,金主复戒曰:今日与朕对者,止汝二人,慎无泄也!寻令素兰再任监察御史。

蒙古舒穆噜明安攻金之万宁宫,克之,取富昌、丰宜二关,拔固安,中都危在旦夕。承晖与穆延尽忠会议,期同死社稷。尽忠不从,承晖怒,即起还第。然兵柄既皆属尽忠,承晖无如之何,乃辞家庙,召左司郎中赵思文,谓之曰:事势至此,惟有一死以报国家!五月,庚申,承晖作遗表,付尚书省令史师安石书之,皆论国家大计及果勒齐奸状,且谢不能终保都城之罪,从容若平日。尽出财物,召家人,随年劳多寡分给之。举家号泣,承晖神色泰然,方与安石举白引满曰:承晖于《五经》皆经师授,谨守而力行之,不为虚文。既被酒,取笔与安石诀,最后倒写二字,投笔曰:遽尔谬误,得非神志乱耶?谓安石曰:子行矣!安石出门,闻哭声,则已仰药死矣。家人匆匆瘗庭中。

、是日暮,凡在中都妃嫔,闻尽忠将南奔,皆束装至通玄门。尽忠绐之曰:我当先出,为诸妃启途。乃与爱妾及所亲者先出城,不复反顾。蒙古兵入城,户部尚书任天宠、知大兴府高霖皆及于难,宫室为乱兵所焚。及明安至,官属、父老出迎,明安曰:负固不服,以至此极,非汝等罪,守者之责也。悉令安业。时蒙古主避暑桓州,闻中都破,遣使劳明安等,悉辇其府库之实北去。于是金祖宗神御及诸妃嫔皆沦没。尽忠行至中山,谓所亲曰:若与诸妃偕来,我辈岂得至此!

安石奉承晖遗表至汴,赠承晖尚书令、广平郡王,谥忠肃。尽忠旋亦至,金主释其罪不问,仍以为平章政事。

蒙古以舒穆噜明安为太傅,封邵国公,兼管蒙古、汉军兵马都元帅。明安旋以疾卒。

蒙古主访求辽旧族,得金左右司员外郎耶律楚材,召谓之曰:辽、金世仇,朕为汝雪之。对曰:臣父祖尝委贽事之,既为之臣,敢仇君耶!蒙古主异其言,处之左右。楚材身长八尺,美须宏声,都木达王托云八世孙,尚书右丞履之子也。

辛未,金立皇孙铿为皇太孙。

癸酉,金进士葛城刘炳条便宜十事:一曰任诸王以镇社稷。臣观往岁王师,屡战屡衄。承平日久,人不知兵,将帅非材,既无靖难之谋,又无效死之节,外托持重之名,内为自安之计,择骁果以自随,委疲懦以临阵,阵势稍动,望尘先奔,士卒从而大溃;朝廷不加诘问,辄为益兵,是以法度日紊,土地日蹙。自大驾南巡,远近益无固志,任河北者以为不幸,逡巡退避,莫之敢前。臣愿陛下择诸王之英明者,总监天下之兵,北驻重镇,移檄远近,则四方闻风者皆将自奋。二曰结人心以固基本。今艰危之后,易于为惠,愿宽其赋役,信其号令,凡事不便者一切停罢。三曰广收人才以备国用。备岁寒者必求貂狐,适长涂者必蓄骐骥;河南、陕西有操行为民望者,稍擢用之,阴系天下之心。四曰选守令以安百姓。今众庶已敝,官吏贪暴昏乱,与奸为市,公有斗粟之赋,私有万钱之求,远近嚣嚣,无所控告;自今非才器过人、政迹卓异者,不可任此职。五曰褒忠义以励臣节。忠义之士,奋身效命,有司略不加省,弃职者顾以恩贷,死事者反不见录,天下何所慕惮而不为自安之计耶!六曰务农力本以广蓄积。此当今之要务也。七曰崇节俭以省财用。今海内虚耗,纾生民之急,无大于此者。八曰去冗食以助军费。九曰修军政以习守战。十曰修城池以备守御。金主虽异其言而不能用,以补御史台令史。

秋,七月,戊午朔,蒙古取金济源县。

辛酉,以郑昭先参知政事,礼部尚书曾从龙签书枢密院事。

成忠郎李珙,投匦为杨巨源讼冤。壬戌,诏四川立巨源庙,名曰褒忠,赠官,录其后。

庚辰,诏皇帝搢更名思正,皇侄均更名贵和。

金主闻河北讥察官要求民财始听渡河者,民避兵至或饿死、自溺,命御史台体访之。

丙子,金尚书省奏给皇太孙岁赐钱,金主不从,曰:襁褓儿安所用之!

甲申,金改交钞名贞祐宝券

自泰和以来,交钞日多而轻,乃更作二十贯至百贯、二百贯、千贯,谓之大钞。初虽稍重,未几益轻而愈滞,市邑视为无益之物。富家内困藏镪之限,外敝交钞屡更,皆至窘败,谓之坐化。商人往往舟运贸易于江、淮、钱多入宋。至是改名而弊如故。

金工部下开封市白牯,取皮治御用鞠仗,器物局副使珠赫寽筠寿,以其家所有鞠仗以进,因奏曰:中都食尽,远弃庙社,陛下当坐薪悬胆之日,奈何以球鞠细物,动摇民间,使屠宰耕牛以供不急之用非所以示百姓也。金主不怿。旋出筠寿为桥西提控。

红罗山寨主杜秀降于蒙古,以秀为锦州节度使。

蒙古主驻军鱼儿泺,遣繖格巴图帅万骑自西夏趋京兆,以攻金潼关,不能下,乃由留山小路趋汝州,遇山涧,辄以铁枪相锁,连接为桥以渡,遂赴汴京。金主急召花帽军于山东,蒙古兵至杏花营,距汴京二十里,花帽军击败之。蒙古兵还兵陕州,适河冰合,遂渡而北,金人转守关辅。时蒙古兵所向皆下,金人遣使求和。蒙古主欲许之,谓萨木哈曰:辟如围场中麞鹿,吾已取之矣,独馀一兔,盍遂舍之!萨木哈耻于无功,不从,遣伊实里谓金主曰:若欲议和,以河北、山东未下诸城来献,及去帝号称臣,当封汝为河南王。议遂不成。

八月,戊子朔,金以陕西统军使完颜哈达签书枢密院事。

己丑,赐张栻谥曰宣。

庚子,全主虑平阳城大,兵食不足,议弃之,宰执不可。乃以太常卿侯挚为参知政事,行中书省于河北东、西两路。

蒙古以史天倪南伐,授右副都元帅,赐金虎符。遂取金平州,经略使奇珠降。

蒙古穆呼哩遣史进道等攻广宁府,降之。

是月,兰州盗程彦晖求内附,四川制置使董居谊却之。

九月,乙亥,申严两浙围田之禁。

金穆延尽忠与果勒齐不相能,而果勒齐恃近侍局为内援,尽忠患之,乘间言于金主,请以完颜素兰为近侍局。金主曰:近侍局例注本局人及宫中出身,杂以它流,恐或不和。尽忠曰:若给使左右,可止注本局人;既令预政,固宜慎选。金主曰:何谓预政?尽忠曰:中外之事,得议论访察,即为预政矣。金主曰:自世宗、章宗朝许察外事,非自朕始也。如请谒、营私,拟除不当,台谏不职,非近侍体察,何由知之?参知政事乌库哩德升曰:固当慎选其人。金主曰:朕于庶官,曷尝不慎!有外似可用而实无才力者,视之若忠孝而包藏悖逆者,富察齐锦以刺史立功,骤升显贵,辄怀异志;富鲜万努委以辽东,乃复肆乱;知人之难如此,朕敢轻乎?德升曰:比来访察开决河堤,水损田禾,覆之皆不实。金主曰:朕自今不敢问若辈,外间事皆不知,朕干何事,但终日默坐,听汝等所为矣。方朕有过,汝等不谏,今乃面讦,此岂为臣之义哉?未几,或告尽忠谋逆,下狱,诛之。德升旋出为集义军节度使。尽忠之弃中都也,金主释不诛,至是乃以论近侍局获罪。以后近侍局益横,中外蔽隔,以至于亡。

红袄贼周元儿陷金深、祁二州,束鹿、安平、无极等县,真定帅府以计破之,斩元儿及其党五百馀人。

自杨安儿、刘二祖败后,河北残破,干戈相寻,红袄贼馀党往往复相团聚。金军虽时有斩获,不能除也,大概皆李全、国用安、时青之徒焉。

是秋,蒙古取金城邑凡八百六十有二。

冬,十月,江东计度转运副使真德秀朝辞,言曰:金自南迁,其势日蹙,蒙古、西夏,东出潼关,深入许、郑,攻围都邑,游骑布满山东,而金以河南数州之地,抗西北方张之师,加以群盗纵横,叛者四起,危急如此。臣谨案图史,女真叛辽在政和甲午,其灭辽也在宣和己巳。而犯中原即于是年之冬。今日天下之势,何以异政、宣之时!陛下亦宜以政、宣为鉴。臣观蒙古之在今日,无异昔日女真方兴之时,一旦与我为邻,亦必祖述女真已行之故智。盖女真尝以燕城归我矣,今独不能还吾河南之地以观吾之所处乎?受之则享虚名而召实祸,不受则彼得以陵寝为词,仗大义以见攻。女真尝与吾通好矣,今独不能卑辞遣使以观吾之所启乎?从之则要索无厌,不从则彼得藉口以开衅端,不可不预图所以应之也。因以五不可为献:一曰宗社之耻不可忘,二曰比邻之盗不可轻,三曰幸安之谋不可恃,四曰导谀之言不可听,五曰至公之论不可忽。反覆极言,帝不能用。

金以衍圣公孔元措为太常博士。或言宣圣坟庙在曲阜,宜遣之奉祀,金主以元措圣人之后,山东寇盗纵横,恐罹其害,是使之奉祀而反绝之也,故有是命。

夏人攻金保安、延安,陷临洮。

金宣抚使富鲜万努据辽东,僭称天王,国号大真,改元天泰。

十一月,丙辰朔,封伯泽为安定郡王。

夏人攻金绥德及熟羊寨,皆为守将所败。

蒙古兵徇金彰德府,知府图们色埒死之。

蒙古史天祥攻金兴州,擒节度使赵守玉。

耶律琉格破东京。

克特格娶万努之妻李仙娥,琉格不直之,有隙。既而耶斯布等劝琉格称帝,琉格曰:向者吾与案陈那衍盟,愿附大蒙古国,削平疆守,倘食其言而自为东帝,是逆天也。众请愈力,琉格称疾不出,潜与其子薛闇奉金币九十车入觐于蒙古。蒙古主曰:汉人先讷款者先引见。太傅阿哈曰:刘伯林纳款最先。帝曰:伯林虽先,然迫于重围而来,未若琉格仗义效顺也,其先琉格。既见,蒙古主大悦,因问:旧何官?对曰:辽王。命赐金虎符,仍辽王。又问:户籍几何””对曰:六十馀万。蒙古主曰:可发三千人为质,朕发蒙古三百人往取之。琉格遣奇努等与俱,且命拘系克特格以来。克特格惧,与耶斯布等绐其众曰琉格已死,遂以其众叛,杀所遣三百人,唯三人逃归。

十二月,乙酉朔,金徙朔州民屯岚、石、隰、吉、绛、解等州。

壬辰,金泰康县民刘全、时温、东平府民李宁谋反,伏诛。

乙巳,蒙古兵徇金大名府。

癸丑,金皇太孙鉴卒,谥冲怀。

蒙古以张鲸总北京十提控兵,从夺呼兰萨里必南伐。鲸怀反侧,穆呼哩觉之,令舒穆噜额森监其军。至平州,鲸称疾不进,额森执而杀之。鲸弟致,杀长史,据锦州,自称瀛王,改元兴隆,下平、滦、瑞、利、义、懿、广宁等州。穆呼哩率先锋蒙古布哈、权帅乌页尔等军讨之。

是岁,两浙、江东西路旱、蝗。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九年(金贞祐四年,蒙古太祖十一年)

春,正月,乙丑,赐吕祖谦谥曰成。

庚午,蒙古取金曹州。

己卯,金立皇子遂王守礼为皇太子。

二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金命皇太子控制枢密院事。

蒙古围金太原府,己亥,攻下霍山诸隘。

辛亥,东、西两川地大震。

金同知观州张开复河间府、沧、献等州,并属县十三。

三月,乙卯,东,西两川地震;甲子,又震。马湖夷界山崩八十里,江水不通。丁卯,又震;壬申,又震。

是月,金复恩、邢二州。

夏,四月,癸巳,金张开复青州等十一城。

甲午,金皇太子守礼改赐名守绪。

戊戌,秦州人唐进,与其徒何进等引众十万来归,四川制置使董居谊拒却之。

金知平阳府胥鼎,闻蒙古兵度潼关,即遣必喇阿噜岱、图克坦伯嘉帅兵万五千,由便道济河趋关陕,而自以精兵援汴京。又遣布萨萨固珠帅兵会诸将,以拒蒙古兵之自关而东者。金主拜鼎尚书左丞,行省事于平阳。

五月,癸酉,太白昼见。

金来远镇获谍者陈岊等,知夏人将图巩州,窥长安,命陕西行省严为之备。夏人修来羌城界河桥,元帅右都监完颜萨布遣兵焚之,俘馘甚多。

六月,辛卯,西川地震;壬辰,又震;乙未,又震。黎州山崩。

丁未,金改宣抚司为经略司。

壬辰,张致降金,金以致行北京路元帅府事。

秋,七月,癸丑朔,金昭义军节度使必喇阿噜岱复威州及获鹿县。

金侯挚行省于东平,获红袄贼,讯之,知其渠帅郝定僭号、署官、改元,已攻陷滕、兗、单诸州,莱芜、新泰等十馀县,道路不通。挚帅师进击,执定送南京,诛之。

闰月,壬午朔,日有食之。

辛卯,金复深州。

八月,金定僧道纳粟补威仪、监寺之令。

夏人入金安寨堡,元帅左监军乌库哩庆寿遣军败之。

丙子,蒙古攻金延安。

己卯,夏人入金结耶觜川,守将击走之。

九月,辛巳朔,蒙古攻金坊州,金主命御史大夫永锡领兵赴陕西,便宜从事。

壬辰。蒙古攻金代州,经略使鄂屯绰和尚死之。蒙古繖格巴图鲁率师由西夏趋关下。冬,十月,越潼关。金安西军节度使尼庞古富勒呼战殁。

癸亥,西川地震;甲子,又震。

金复东海侯为卫王,谥曰绍,徙其家属及镐厉王家属于南京。

蒙古兵次嵩、汝间,金御史台言:敌兵逾潼关、崤、渑,深入重地,近抵西郊。彼知京师屯宿重兵,不复扣城索战,但以游骑遮绝道路,而别兵攻击州县,是亦困京师之渐也。若专以城守为事,中都之危,又将见于今日;况公私蓄积,视中都百不及一。愿陛下命陕西兵扼潼关,与伊尔必斯为掎角之势,选在京勇敢之将十数人,各付精兵,随宜伺察,且战且守;复谕河北,亦以此待之。金主以奏付尚书省。平章珠赫寽果勒齐曰:台官素不习兵,备御方略,非所知也。遂止。果勒齐以蒙古兵日逼,欲以重兵屯驻汴京以自固,州县残破不复恤,金主惑之。

金河南行省胥鼎,遣潞州元帅左监军必喇阿噜岱山军一万,孟州经略使图克坦伯嘉以军五千,由便道济河趣关陕,自将平阳精兵援南京,金主命枢密院督军应之。

金行枢密院、知河南府事完颜哈达以征兵失律,坐诛。

富鲜万努降于蒙古,而以其子迪格入侍。既而复叛,僭称东夏。

十一月,乙酉,金元帅右都监完颜萨布,奏大败夏人于定西。

蒙古兵次于渑池,金右副元帅富察伊尔必斯军溃而遁。

金胥鼎虑蒙古兵扼河,乃檄张、解、隰、吉、孟州五经略司,相与会师,为夹攻之势。及蒙古自三门集津北渡至平阳,鼎遣兵拒战,蒙古兵败去。金人复潼关。

金河南路统军使赫舍哩萨哈,以发兵后期坐诛。

蒙古穆呼哩以张致兵精,且依险为阻,欲设奇取之,乃遣乌页尔等别攻溜石山堡,且谕之曰:汝等急攻溜石,败必遣兵往援,我出其不意,断其归路,可一战擒也。又令蒙古布哈别屯永德县西十里以伺之。致闻溜石被围,果以兵往救,蒙古布哈遣骑扼其归;且驰报穆呼哩,使夜半引军疾驰,比曙,抵神水,与致遇,布哈兵亦会,前后夹击,大破之,致遂奔溃,进围锦州。致屡战不利,乃闭门守,月馀,其监军商益缚致出降,穆呼哩杀之。

十二月,癸亥,蒙古攻金平阳。

丙寅,蒙古攻金大名府。

壬申,蒙古兵进自代州神山、横城及平定、承天镇诸隘,攻太原府。金宣抚使乌库哩礼遣人间道赍矾书至南京告急,诏发潞州元帅府、平阳、河中、绛、孟宣抚司兵援之。

乙亥,金珠赫寽果勒齐请修南京里城。金主曰:民力已困,此役一兴,病滋甚矣,城虽完固,朕亦何能安此乎?

乙亥,金珠赫寽果勒文请修南京里城。金主曰:民力已困,此役一兴,病滋甚矣,城虽完固,朕亦何能安此乎?

是岁,奇努、金山、青狗、统古与等,推耶斯布僭帝号于澄州,国号辽,改元天威。以辽王琉格兄通喇为平章,置百官。方阅月,其元帅青狗叛归于金,耶斯布为其下所杀,推其丞相奇努监国,与其行元帅锡尔分兵民为左、右翼,屯开保州关,金盖州守将重嘉努引兵攻败之。琉格引蒙古军数千适至,得兄通喇并妻姚里氏、户二千。锡尔引败军东走,琉格追击之,还,度辽河,招抚懿州、广宁,徙居临潢府。奇努走高丽,为金山所杀。金山又自称国王,改元天德。统古与复杀金山而自立,赫舍杀之,亦自立。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十年(金兴定元年,蒙古太祖十二年)

春,正月,癸未,贺正旦使陈伯震自金辞还。金主谓宰臣曰:闻恩州南境有盗,此乃彼界饥民沿淮为乱耳,宋人何故攻我!珠赫寽果勒齐请伐之以广疆土,金主曰:朕意不然,但能守祖宗所付足矣,安事外讨!

癸巳,雨土。

乙巳,蒙古攻金观州。

魏了翁以状言:闻谥者行之迹,昔人所以旌善而惩恶,节惠而尊名也。爰及后世,限以品秩,济以请托,于是尝位大官者,虽恶犹特予之;品秩之所不逮,则有硕德茂行而不见称于世者矣。夏竦、高若讷而谥文庄,蔡卞、郑居中而谥文正,邓洵武、蔡翛而谥文简,吕惠卿而谥文敏,张商英而谥文忠,强渊明而谥文献,林希而谥文节,温益而谥文简,汪伯彦而谥忠定,秦桧而谥忠献,皆名浮于行而章章在人耳目者。自馀此类,又何可胜数!而举世视为当然,未尝以为讶也。至于倡明正学于千有馀载之后,上嗣去圣,下开来哲,如周敦颐、程颢、程赜、张载及一时淑艾高弟,其有功于生民之类,亦不为少矣,世之相后,不为近矣,而卒未有表而出之者,人亦不以为阙也。臣前误被简擢,摄承漕寄,遂因职分所关,辄为周敦颐冒陈易名之请,已荷俞允以所奏下之有司。维时春官亦专以程颢兄弟为请,申命所司,已二年于兹,犹未有以易其名者。岂事大体重,未容以轻议也?望申饬有司,速加考订,俾隆名美谥,早有以风厉四方,示学士大夫趋向之的也。

金主命选兵三万五千,付图们呼图克们统之西伐。尚书左丞胥鼎驰奏,以为非便,略曰:自北兵经过之后,民食不给,兵力未完。若又出师,非独馈运为劳,而民将流亡,愈至失所。宋人乘隙而动,复何以制之?此系国家社稷大计。方今事势,止当备御南边,西征未可议也。遂止。

二月,戊申朔,金初用贞祐通宝,凡一贯当贞祐宝券十贯。

癸丑,金罢招贤所。

乙卯,金皇孙生。

庚申,地震。

壬戌,金尚书省以军储不继,请罢州府学生廪给。金主曰:自古文武并用,向在中都设学养士,犹未尝废,况今日乎?其仍旧给之。

三月,金主征山东兵接应苗道润,共复中都,而石海方据真定叛,虑为所梗,乃集钮祜禄贞、郭文振及威州刺史武仙所部精锐,与东平军为掎角以图之。武仙率兵斩石海及其党二百馀人,降葛仲、赵林、张立等军,尽获海僭拟物。遂以武仙权知真定府事。

金起复张行信权参知政事。时珠赫寽果勒齐用事,恶不附己者,衣冠之士,动遭窘辱,惟行信屡引旧制,力诋其非。旋真拜参知政事。

金果勒齐力劝金主侵宋,金主惑之。初,金有王世安者,献取盱眙、楚州之策,金主以为淮南招抚使,遂有侵宋之谋。至是命乌库哩庆寿、完颜萨布帅师南侵,遂渡淮。夏,四月,丁未朔,攻光州中渡镇,执榷场官盛允升,杀之。庆寿分兵攻樊城,围枣阳、光化军,别遣完颜阿林入大散关,以攻西和、阶、成州。诏京湖、江淮、四川制置使赵方、李珏、董居谊俱便宜行事以御之。

金济南、泰安、滕、兗等州贼并起,皆刘二祖馀党,侯挚遣完颜霆率兵讨之。霆自清河出徐州,破斩霍仪,招降伪元帅石珪、夏全,馀众皆溃。

金人侵襄阳,赵方语其子范、葵曰:朝廷和、战未定,益乱人意,惟有提兵临边,决战以报国尔!遂抗疏主战;因亲往襄阳,檄统制扈再兴、陈祥、钤辖孟宗政等御之,仍增戍光化、信阳、均州以联声势。金人来自团山,势如风雨,再兴等分三陈,设伏以待。既至,再兴中出一陈,复却,金人逐之,宗政与祥合左右两翼掩击之,金人三面受敌,大败,血肉枕藉山谷间。寻报枣阳围急,宗政午发岘首,迟明抵枣阳,驰突如神,金人大骇,宵遁。方以宗政权知枣阳军。未几,京湖将王辛、刘世兴亦败金兵于光山、随州,金人乃去。

五月,甲申,赐礼部进士吴潜以下五百二十三人及第、出身。

癸卯,赵方请以伐金诏天下。六月,戊午,诏曰:朕厉精更化,一意息民。宁不知机会可乘,仇耻未复;念甫申于盟誓,实重起于兵端。岂谓敌人,遽忘大德,皇华之辔朝遣,赤白之囊夕闻。叛卒鸱张,率作如林之众;饥氓乌合,驱为取麦之师。除戎当戒于不虞,纵敌必贻于后患。一朝背好,谁实为之!六月饬戎,予非得已。谅深明曲直顺逆之理,其孰无激昂奋发之思!师出无名,彼既自贻于颠沛;兵应者胜,尔立急赴于事机。若能立非常之功,则亦有不次之赏!

乙丑,金左丞相兼都元帅布萨端薨。

辛未,东川大水。

癸酉,太白经天。

 

 

《宋纪一百六十一》

 

起强圉赤奋若七月,尽重光大荒落三月,凡三年有奇。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十年(金兴定元年,蒙古太祖十二年)

秋,七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癸未,金隩州振威军万户马宽,逐其刺史李策,据城叛,金主遣人招之,乃降。已而复谋变,州吏擒戮之,夷其族。

丁亥,嗣濮王不俦卒。

时李全等出没岛崮,宝货山积,而不得食,相率食人。会镇江武锋卒沈鐸,亡命山阳,诱致米商,斗米辄售数十倍,知楚州应纯之偿以玉货,北人至者辄舍之。鐸因说纯之以归铜钱为名,弛渡淮之禁,由是来莫可遏。

初,杨安儿有意归朝;定元民季先,大侠刘佑之厮养也,尝随佑部纲客山阳,安儿处以军职。安儿死,先至山阳,夤缘鐸得见纯之,言山东豪杰愿归正之意。纯之命先讥察,谕意群豪,以鐸为武锋副将,与高忠皎各集忠义民兵攻海州;粮援不继,退屯东海。

纯之见蒙古方困金,密闻于朝,谓中原可复。时频岁小稔,朝野无事,丞相史弥远鉴开禧之事,不明言招纳,密敕纯之慰接之,号忠义军,就听节制,给忠义粮。于是东海马良、高林、宋德珍等万人辐辏涟水,李全等生羡心焉。

八月,壬子,金削御史大夫永锡官爵。有司论失律当斩,金主以近族,特贳其死。

丙寅,金左司谏布萨毅夫请更开封府号,赐美名,以尉氏县为刺郡,睢州为防御,与郑、延二州左右前后辅京师。金主曰:山陵在中都,朕岂乐久居此乎!乃止。

蒙古主以穆呼哩有佐命功,拜太师,封国王,承制行事,赐誓券、金印,分鸿吉哩等十军及蕃、汉诸军,并隶麾下,建行省于燕云,且谓之曰:太行之北,朕自经略;太行之南,卿其勉之!穆呼哩乃自中都南攻遂城及蠡州,皆下之。

初,蠡州拒守,力屈乃降,穆呼哩怒,将屠其城。州人赵瑨,以穆呼哩为署百户,泣曰:母与兄在城中,乞以一身赎一城之命。穆呼哩义而许之。

九月,壬午,金改元兴定,大赦。

辛卯,蒙古兵徇金隰州及汾西县;癸巳,攻沁州。

先是金辽东行省于春初击败契丹,夏末,遣人来献捷;至是行省完颜伊尔必斯为叛人伯德呼图所杀。

丁酉,蒙古兵薄金太原城,攻交城、清源。

冬,十月,乙巳朔,以久雨,释大理、三衙、临安府及两浙诸州杖以下囚。

甲寅,金命高汝砺、张行简修《章宗实录》。

乙卯,蒙古兵徇金中山府及新乐县,旋下磁州。

壬戌,金右司谏兼侍御史许古,上疏谏南伐曰:昔大定初,宋人犯宿州,已而屡败。世宗料其不敢遽乞和,乃敕元帅府遣人议之,自是太平几三十年。泰和中,韩侂胄妄开边衅,章宗遣驸马布萨揆讨之,揆虑兵兴费重,阴遣侂胄族人赍乃祖琦画像及家牒,伪为归附,以见邱崈,因之继好,振旅而还。夫以世宗、章宗之隆,府库充实,天下富庶,犹先俯屈以即成功,告之祖庙,书之史册,为万世美谈。今蒙古兵少息,若复南边无事,则太平不远矣。或谓专用威武,可使宋人屈服,此殆虚言,不究实用,借令时获小捷,亦不足多贺。彼见吾势大,必坚守不出;我军仓卒无得,须还以就粮,彼复乘而袭之,使我欲战不得,欲退不能,则休兵之期,乃未见也。况彼有江南蓄积之馀,我止河南一路,征敛之弊,可为寒心。宜速与通和,则蒙古闻之,亦将敛迹,以吾无掣肘故也。

金主以问宰臣,高汝砺曰:宋人多诈无实,虽与文移往来,而边备未敢遽撤,备既不撤,则议和与否,盖无以异。或复蔓以浮词,礼例之外,别有求索,言涉不逊;或举大定中和议为言。夫彼若请和,于理为顺,岂当先发此议以示弱耶?张行信曰:宋人幸吾衅隙,数肆侵掠,我大国,不责以词而责以兵,兹非示弱乎?至于问而不报,报而不逊,曲自在彼,何损于我?大定遣使,正国家故事,何失体之有?且国家多艰,戍兵滋久,不思所以休息之,如民力何!

金主命古草议和牒文,既成,以示果勒齐,果勒齐以为词有哀祈之意,自示微弱,议遂寝。

辛未,蒙古取金邹平、长山及淄川。

十一月,丙戌,太白昼见。金遣翰林侍讲学士杨云翼禜之。

蒙古取金滨、棣、博三州;己丑,下淄州;庚寅,下沂州。

戊戌,太白经天。蒙古兵攻金太原府。

十二月,甲辰朔,蒙古攻金潞州,都统马甫死之。

戊申,以军兴,募人纳粟补官。

庚戌,蒙古取金益都府;辛酉,取密州,节度使完颜寓死之。

辛亥,金胥鼎奉诏发兵,由秦、巩、凤翔三路南伐,仍上书谏曰:自大安之后,天下骚然者累年,民间差役重繁,浸以疲乏,乃日勤师旅,远近动摇,未获一敌而自害者众,其不可一也。西北二兵如乘隙并至,虽有潼关、黄河之险,殆不足恃。三面受敌,恐贻后悔,其不可二也。车驾幸汴,益近宋境,彼必朝夕忧惧,委曲为防,闻王师出唐、邓,必所在清野,使我军无所得,徒自劳费,其不可三也。宋我世仇,比年非无恢复雪耻之志,特畏吾威力,未敢轻举。今我军皆乌合之众,遽使从戎,岂能保其决胜哉!其不可四也。沿边人户,赋役烦重,不胜困惫,又凡失业居河南者,类皆衣食不给,贫穷之迫,盗所由生,如宋人阴为招募,使为乡导,则内有叛民,外有勍敌,未易图之,其不可五也。今春事将兴,若进兵不还,必违农时,以误防秋之用,其不可六也。

金主以问宰臣,以为诸军已进,不从其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