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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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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曰利其学者日烦而护其局者甚众,言一出口,祸且及身。独不见某人乎?因言其学而弃置矣。又不见某人乎?因论其人而摈斥矣。彼欲以此箝人之口,莫若置而不问。

臣尝平心而论,以为附和者或流而为伪,诋毁者或失其为真,或畏之而无敢窃议,则真伪举无所别矣,是非何自而定乎?有人于此,行乎闺门,达乎乡党,其践履可观而不为伪行,其学术有用而不为空言,其见于事也,正直而不私,廉洁而无玷,既不矫激以为异,亦不诡随以为同,则真圣贤之道学也,岂不可尊尚哉?苟其学术之空虚而假此以盖其短拙,践履之不笃而借此以文其奸诈,或者又凭藉乎此以沽名誉而钓爵禄,甚者屡沽赃秽,士论之不齿,而夤缘假托以借重,则为此学之玷累尔。及人之窃议,则不知自反,又群起而攻之曰:彼其不乐道学也,彼其好伤善类也。彼此是非,纷呶不已,则为汉甘陵、唐牛李,国家将受其害,可不虑哉?

臣闻绍兴间,谏臣陈公辅尝言程颢、王安石之学皆有尚同之弊,高宗皇帝亲洒宸翰,有曰:学者当以孔、孟为师。臣愿陛下以高宗之言风厉天下,使天下皆师孔、孟。有志于学者,不必自相标榜,使众人得而指目,亦不必以同门之故,更相庇护。是者从其为是,非者从其为非,朝廷亦惟是之从,惟善之取,而无彼此同异之说。听言而观行,因名而察实,录其真而去其伪,则人知勉励而无敢饰诈以求售矣。士风纯而国是定,将必由此。帝是之,诏榜于朝堂。

既而吏部郎官糜师旦,复请考核真伪,迁左司员外郎。又有张贵模者,指论《太极图》,亦被赏擢。

澹复上疏言:朝廷之臣,熟知其邪迹,然亦不敢白发以招报复之祸。望明诏大臣,去其所当去者。

诏赵汝愚以观文殿大学士罢祠。

八月,己巳,诏内外诸军主帅条奏武备边防之策。

九月,壬午朔,蠲临安府水灾贫民赋。

甲申,金册静宁山神为镇安公,呼图里巴山神为瑞圣公。

乙酉,以久雨,决系囚。

丙戌,金以知河间府事伊喇仲方为御史大夫。

辛卯,金主如秋山;冬,十月,丙辰,还都。

乙丑,升秀州为嘉兴府,舒州为安庆府,嘉州为嘉定府,英州为英德府。

壬申,封子恭为安定郡王。

金瓜勒佳清臣受命出师,侦如虚实,自选精兵一万,进至合勒河。前队宣徽使伊喇敏等,于栲栲泺攻营十四,下之,回迎大军;属部斜出,掩其所获羊马资物以归。清臣遣人责其赕罚,北准布由此叛去,大侵掠。

乙亥,金主命瓜勒佳衡行省于抚州,命选亲军武卫军各五百人以从。十一月,戊子,清臣罢,命右丞相襄代之。

初议征讨,清臣主其事,既而领军出征,虽屡获捷,而贪小利,遂致北边不宁者数岁。

戊戌,加上太皇太后、太上皇、太上皇后尊号。

乙巳,金以枢密使唐古贡、御史大夫伊喇仲方、礼部尚书张等二十二人充计议官,凡军事则议之。

丙午,窜故相赵汝愚于永州。

初,韩侂胄忌汝愚,必欲置之死。既罢宫观,监察御史胡纮遂上言:汝愚倡引其徒,谋为不轨,乘龙授鼎,假梦为符。因条奏其十不逊,且及徐谊。诏责汝愚永州安置,谊南安军安置。时汪义端当制,遂用汉诛刘屈氂、唐戮李林甫事,迪功郎赵师召亦上书乞斩汝愚,帝不从。汝愚怡然就道,谓诸子曰:观侂胄之意,必欲杀我。我死,汝曹或可免也。

丁未,命宰执大阅。

余端礼、郑侨言:福建地狭人稠,无以赡养,生子多不举。福建提举宋之瑞乞免鬻建、剑、汀郡没官田,收其租,助民举子之费。从之。

十二月,乙卯,金主命招抚北边军民。

戊午,金礼部尚书张等进《大金仪礼》。

丁卯,金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滏阳赵秉文,上书论宰相胥持国当罢,宗室守贞可大用。金主召问,言颇差异,命知大兴府事内族膏等鞫之。秉文初不肯言,诘其仆,遍数交游者,秉文乃曰:初欲上言,尝与修撰王庭筠、御史周昂、省令史潘豹、郑赞道、高坦等私议。庭筠等皆下狱、决罚有差。有司论秉文上疏狂妄,法当追解,金主不欲以言罪人,特免之。当时为之语曰:古有硃云,今有秉文。硃云攀槛,秉文攀人。士大夫莫不耻之,坐是久废。

乙亥,金诏加五镇、四渎王爵。

焕章阁待制、提举南京鸿庆宫硃熹,始以庙议自劾,不许;以疾再乞休致,诏:辞职谢事,非朕优贤之意,依旧秘阁修撰。

是月,金右丞相襄率驸马都尉布萨揆等自临潢进军大盐泺,分兵攻取诸营。

金完颜守贞既罢相出守,胥持国等犹忌之。俄有言守贞在政府日,尝与近侍窃言宫掖事而妄称奏下。金主命有司鞫问,守贞款伏。夺官一阶,解职,遣中使持诏切责之,仍以守贞不公事宣谕百官于尚书省。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庆元二年(金承安元年)

春,正月,甲申,金大盐泺群牧使伊喇伊都等为广吉喇部兵所败,死之。

丁亥,金国子学斋长张守愚上《平边议》,特授本学教授,以其议付史馆。

庚寅,以余端礼为左丞相,京镗为右丞相,谢深甫参知政事,郑侨知枢密院事,何澹同知枢密院事。

赵汝愚行至衡州,病作。衡守钱鍪,承韩侂胄风旨,窘辱百端;庚子,汝愚暴卒。天下冤之。帝命追复原官,许归葬,中书舍人吴宗旦缴还复官之命。

汝愚学问有用,尝以范仲淹、韩琦、富弼、司马光自期,凡平昔所闻于师友之言,欲次第行之,未果而罢政。初,汝愚尝梦孝宗授以汤鼎,背负白龙升天;后翼嘉王以素服即位,谗者遂以为罪。

甲辰,右谏议大夫刘德秀劾前丞相留正四大罪,首言引用伪学之党以危社稷。诏正落职,罢祠。

二月,端明殿学士叶翥知贡举。同知贡举、右正言刘德秀言:伪学之魁,以匹夫窃人主之柄,鼓动天下,故文风未能丕变。请将语录之类尽行除毁。故是科取士,稍涉义理者,悉皆黜落;《六经》、《语》、《孟》、《中庸》、《大学》大书,为世大禁。

淮西总领张釜上言:迩者伪学盛行,赖陛下圣明斥罢,天下皆洗心涤虑,不敢为前日之习。愿陛下明诏在位之臣,上下坚守勿变,毋使伪言伪行乘间而入,以坏既定之规模。乃除釜尚书左司郎官。

辛未,蠲临安民身丁钱三年。

是月,金初造虎符发兵。

三月,己亥,进封嘉国公柄为吴兴郡王。

癸卯,金以久旱,敕尚书省曰:刑狱虽已奏行,其间恐有疑,其再议以闻。人命至重,不可不慎也。

丙午,有司上《庆元会计录》。

夏,四月,壬子,金遣使审决冤狱。

戊午,金初行区种法,民十五以上六十以下有土田者,丁种一亩。

甲子,左丞相余端礼罢。时韩侂胄擅权,摈斥正士,端礼称疾罢政。

壬申,以何澹参知政事,吏部尚书叶翥签书枢密院事。

五月,乙酉,申严狱囚瘐死之罚。

金以久旱徙市;庚寅,诏复市如常。

辛卯,赐礼部进士邹应龙以下四百四十九人及第、出身。

甲午,减诸路和市折帛钱三年。

建华文阁,藏《孝宗御集》。

乙未,金参知政事尼厖古鉴卒。

甲辰,更慈福宫曰寿慈。

六月,甲寅,金主以仲夏始得雨足,百姓艰食,出仓粟十万石,减价粜之。

乙丑,命监司、帅守臧否县令,分三等,从张釜之请也。后迄不行。

丁卯,金御史大夫伊喇仲方罢。

金定僧、道、女冠剃度之制。

金主尝问谏议大夫张曰:僧道三年一试,八十取一,不已少乎?曰:此辈浮食,无益有损,不宜滋益也。金主曰:周武帝、唐武宗、后周世宗皆贤君,其寿不永,虽曰偶然,似亦有因也。对曰:三君矫枉太过。今不崇奉。不毁除,是谓得中矣。

丙子,皇子埈生。

秋,七月,庚辰,金主御紫宸殿,受诸王、百官贺,赐诸王、宰执进酒。敕有司以酒万尊置通衢,赐民纵饮。

金主遣西北路招讨使完颜安国等趋多泉子,密诏右丞相襄进兵。乃令支军出东道,襄由西道。支军至龙驹河,为准布所围,三日不得出,间使出求援。或请俟诸军集乃发,襄曰:我军被围数日,驰救之犹恐不及,岂可后时!即鸣鼓夜发。或谓选遣人报围中,使知援至,襄曰:所遣者倘为敌得,使知吾兵寡而粮在后,则吾事败矣。乃益疾驰。迟明,距敌近,众欲少憩,襄曰:所以乘夜疾驰者,欲掩其不备耳,缓则不及。乡晨,压敌,突击之,围中将士亦鼓噪出,大战,准布败奔。使安国追蹑,佥言:粮道不继,不可行也。安国曰:人得一羊,可食十馀日。不如驱羊以袭之便。遂从其计。安国统所部万人,疾驱以薄之,准布散走。会大雨,冻死者十八九,降其部长。捷闻,金主遣使厚赐以劳之,许便宜赏赉士卒。

乙酉,金命有司收瘗西北路阵亡骸骨。

戊子,量徙流人吕祖俭等于内郡。祖俭移高安,寻卒,高安知县徐应龙经纪其丧。祖俭受业于兄祖谦,尊信不渝,在谪所,读书卖药以自给。尝言:因世变有所摧折,失其素履者,固不足言;因世变而意气有所加者,亦私心也。

时中书舍人汪义端,引唐李林甫故事,以伪学之党皆名士,欲尽除之,太皇太后闻而非之。帝乃诏台谏、给舍:论奏不必更及旧事,务在平正,以副朕建中之意。诏下,刘德秀遂与御史张伯垓、姚愈等疏言:自今旧奸宿恶,或滋长不悛,臣等不言,则误陛下之用人;言之,则碍今日之御札;若俟其败坏国事而后进言,则徒有噬脐之悔。三者皆无一而可。望下此章,播告中外,令旧奸知朝廷纪纲尚在,不敢放肆。从之,乃改为不必专及旧事。自是侂胄之党攻击愈急矣。

殿中侍御史黄黻上言:治道在黜首恶而任其贤,使才者不失其职而不才者无所憾。故仁宗尝曰:朕不欲留人过失于心。此皇极之道也。至于前事,有合论列,事体明证,有关国家利害者,臣不敢不以正对。己丑,改黻为起居郎、权兵部郎中,以愈代为殿中侍御史。黻未几罢去。

戊戌,以韩侂胄为开府仪同三司、万寿观使。

金左司郎中高汝砺,奏事紫宸,时侍臣皆回避,金主所持凉扇坠案下,汝砺以非职,不敢取以进。奏事毕,金主谓宰臣曰:高汝砺不进扇,可谓知体矣。汝砺,金城人也。

八月,丙辰,太常少卿胡纮上言:比年以来,伪学猖獗,图为不轨,动摇上皇,诋毁圣德,几至大乱。赖二三大臣、台谏出死力而排之,而元恶殒命,群邪屏迹。自御笔有救偏建中之说,或者误认天意,急于奉承,倡为调停之议,取前日伪学之奸党次第用之,或与宫观,或与差遣,以冀幸其它日不相报复。往者建中靖国之事,可以为戒,陛下何不悟也?汉霍光废昌邑王贺,一日而诛其群臣一百馀人;唐五王不杀武三思,不旋踵而皆毙于三思之手。今纵未能尽用古法,宜令退伏田里,循省愆咎。乃诏伪学之党,宰执权住进拟。自是学禁愈急。

大理司直邵褒然言:三十年来,伪学显行,场屋之权,尽归其党。请诏大臣审察其所学。诏:伪学之党,勿除在内差遣。已而言者又论伪学之祸,乞鉴元祐调停之说,杜其根源,遂有诏:监司、帅守荐举改官,并于奏牍前声说非伪学之人。会乡试,漕司前期取家状,必令书系不是伪学五字。抚州推官柴中行独申漕司云:自幼习《易》,读程氏《易传》以取科第。如以为伪,不愿考校。士论壮之。

壬戌,皇子埈卒,追封兗王,谥冲惠。后屡举皇子,皆不育,俱加封谥。

甲子,金以陕西西路转运董师中为御史大夫。

癸酉,金左丞瓜勒佳衡丁父忧;寻起复。

九月,辛巳,金右丞相襄自军中赴阙,拜左丞相,监修国史,封党山郡王。宴庆和殿,金主亲举酒饮之,解所服玉具佩刀以赐,命即服之。迁完颜安国为左翼都统。

丁亥,复分利州路为东、西路。

癸巳,嗣濮王士歆薨,追封韶王。

冬,十月,丙午,金选亲军八百人戍抚州。

戊申,帝率群臣上册宝于慈福、寿康宫。

准布复叛,金主命左丞相襄行省于北京,签书枢密院事完颜匡行院于抚州。会契丹德寿等据信州叛,建元身圣,众号数十万,远近震骇;襄闲暇如平日,人心乃安。襄之出镇也,至石门镇,谓僚属曰:北部犯塞奚足虑!第恐奸人乘隙而动,北京近地军少,当预为之备。即遣官发上京等军六千,至是果得其用。临潢总管乌库哩道远、富察守纯分道进讨,擒德寿等,送京师。

先是金诸臣以北鄙用兵,请改郊期,金主问谏议大夫兼礼部侍郎张曰:南郊大祀,今用度不给,俟它年,可乎?曰:陛下即位,于今八年,大礼未举,宜亟行之。金主曰:北方未宁,致斋之际,有不测奏报,何如?对曰:岂可逆度而妨大礼?今河平岁丰,正其时也。既而诸臣仍请罢祀,又欲用正月上辛;金主使问丞相襄,襄奏曰:郊为重礼,且先期诏天下。又,籓国已报表驾,今若中罢,何以副四方倾望之意?祀用上辛,乃祈穀之礼,非郊见上帝之本意。大礼不可轻废,请决行之。臣请于祀前灭贼。既而贼破,果如所料。

丙辰,金袷享于太庙。

甲戌,大阅。

十一月,戊子,金参知政事马琪,出镇安武军,寻致仕,卒。琪性明敏,习吏事,其治钱穀尤长。然性吝好利,颇为金主所少。

庚寅,帝诣寿康宫,上太上皇宽恤诏令。

金以御史大夫董师中、北京留守裔并为参知政事。

壬辰,京镗等上孝宗宽恤诏令。

丁酉,金朝享太庙。戊戌,有事于南郊,大赦,改元承安,进封丞相襄为南阳郡王。

癸卯,赏宜州捕降峒寇功。

金丞相襄之讨契丹也,金主命自龙虎卫上将军、节度使以下,承制授之。襄以为赏罚之柄,非人臣所预,不敢奉诏。贼平,请委近臣谕旨将士使知意。

十二月,戊申,以知宁国府陈贾为兵部侍郎,以贾在淳熙末曾论硃熹故也。

己酉,金遣提点太医、近侍局使李仁惠赐北边将士,授官者万一千人,授赏者几二万人。仁惠,即喜儿之赐名也。

是月,硃熹落职,罢祠。

熹家居,自以蒙累朝知遇之恩,且尚带从臣职名,义不容默,乃草封事数万言,陈奸邪蔽主之祸,因以明赵汝愚之冤。子弟诸生更迭进谏,以为必贾祸,熹不听。蔡元定请以蓍决之,遇《遯》之《同人》。熹默然,取稿焚之,遂上奏,力辞职名,诏仍充秘阁修撰。

时台谏欲论熹,无敢先发者。胡纮未达时,尝谒熹于建安,熹待学子惟脱粟饭,遇纮不能异也。纮不悦,语人曰:此非人情。只鸡斗酒,山中未为乏也。及为监察御史,乃锐然以击熹自任,物色无所得,经年酝酿,章疏乃成。会改太常少卿,不果。

有沈继祖者,尝采摭熹《语》、《孟》之语以自售,至是以追论程颐,得为御史。纮以疏章授之,继祖谓立可致富贵,遂论熹:资本回邪,加以忮忍,剽窃张载、程颐之绪馀,寓以吃菜事魔之妖术,簧鼓后进,张浮驾诞,私立品题,收召四方无行义之徒以益其党伍,相与褒衣博带,食淡餐粗,或会徒于广信鹅湖之寺,或呈身于长沙敬简之堂,潜形匿迹,如鬼如魅。士大夫沽名嗜利,觊其为助者,又从而誉之荐之。因诬熹大罪有六,且曰:嘉为大奸大憝,请加少正卯之诛,以为欺君罔世、污行盗名者戒。其徒蔡元定,佐熹为妖,亦请编管别州。诏熹落职,罢祠,窜元定于道州。

已而选人余祕上书,乞斩熹以绝伪学,谢深甫抵其书于地,语同列曰:硃元晦、蔡季通,不过自相讲明耳,果何罪乎!元晦,熹字;季通,元定字也。

时逮捕元定赴谪所甚急,元定色不为动,与季子沈徒步就道。熹与从游者百馀人饯别萧寺中,坐客兴叹,有泣下者。熹微视元定,不异平时,因喟然曰:友朋相爱之情,季通不挫之志,可谓两得之矣!众谓宜缓行,元定曰:获罪于天,天可逃乎?至道州,远近来学者日众。爱元定者谓宜谢生徒,元定曰:彼以学来,何忍拒之!若有祸患,亦非闭门塞窦所能避也。贻书训诸子曰:独行不愧影,独寝不愧衾,勿以吾得罪故,遂懈其志。在道逾年卒。

韩侂胄为其父诚请谥。诚乃神宗外孙,娶太皇太后女弟,积官閤门使,未尝更历事任。时福州黄唐为考功郎,言其不可,因求去。遂命馆职官暂权考功,谥诚曰忠定;左迁唐为枢密院检详文字,寻改江淮提点铁钱。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庆元二年(金承安二年)

春,正月,丁酉,金主如安州春水。

壬寅,知枢密院事郑侨罢。癸卯,以谢深甫知枢密院事。

诏硃熹仍依前官,与祠。

丁酉,金主还都。

二月,己酉,右丞相京镗等上《神宗玉牒》、《高宗实录》。

丙寅,诏以昭庆军承宣使、内侍省押班王德谦为节度使。德谦,帝籓邸内侍也,于是骤见擢用。中书舍人吴宗旦,事德谦甚谨,夜,辄易服谒之。德谦乃荐宗旦为刑部侍郎、直学士院。宗旦为德谦草制,引天宝、同光故事为比。制出,参知政事何澹不押制书;右谏议大夫刘德秀率台谏交章言其不可;丁卯,京镗复以为言;遂寝其命。于是德谦除在外宫观,吏部尚书兼给事中许及之奏驳之;台谏请窜斥德谦,帝未许。殿中侍御中姚愈,劾宗旦交结德谦;辛未,宗旦夺三官,癸酉,送南康军居住。

是月,金命袭封衍圣公孔元措世袭兼曲阜令。

三月,壬午,金命户部尚书温昉行六部尚书于抚州。

庚寅,金主幸西园,阅军器。

癸巳,金平章政事乌凌阿愿罢。

丙申,窜内侍王德谦。临安府劾德谦为人求官,赃以巨万计,服食拟乘舆。狱未成,诏降德谦团练使,抚州居住。权中书舍人高文虎请改为安置。帝从之。然狱卒不竟。

丁酉,金以参知政事裔代左丞相襄行省于北京。

庚子,禁浙西围田。

壬寅,诏:自今有司奏谳死罪不当者,论如律。

夏,四月,丙午,封武功郎不去为嗣濮王。

甲子,金尚书省奏:比岁北边调度颇多,请降僧道空名度牒,以助军需。从之。

癸酉,金亲王宣敕始用女真字。

五月,甲戌朔,金言谓宰臣曰:比以军需,随路赋调,司县不度缓急,促期征敛,使民费及数倍,胥吏又来之以侵暴,其令提刑司究察之。

丙子,金主集官吏于尚书省,谕曰:今纪纲不立,官吏弛慢,迁延苟简,习以成弊。职官多以吉善求名,计得自安,国家何赖焉!至于徇情卖法,省部令史尤甚,尚书省其戒谕之。

丁丑,金北京行省参知政事裔移驻临潢府。

庚辰,金升抚州为镇宁军。

丁亥,金丞相襄诣临潢府。

金召知大名府赫舍哩执中签书枢密院事,从丞相襄征伐。执中不欲行,奏曰:臣与襄有隙,且杀臣矣。金主恶其言不逊,事下有司,既而赦之。执中本名呼沙呼,阿苏之裔孙也。

己丑,金皇子洪辉生。命礼部尚书张报祀高禖。

六月,戊申,金以澄州刺史王遵古为翰林直学士,仍敕无与撰述,入直则奏闻,或霖雨免入直,以遵古年老,且尝侍讲读也。

戊辰,须淳熙宽恤诏令。

闰月,甲戌,内出铜器付尚书省毁之。申严私铸器之禁。

甲午,朝散大夫刘三杰,免丧入见,论今日之忧有二:有边境之忧,有伪学之忧。边境之忧,有大臣以任其责,臣未敢轻论。若夫伪学之忧,姑未论其远,请以三十馀年以来而论之:其始有张栻者,谈性理之学,言一出口,嘘枯吹生,人争趋之,可以获利,栻虽欲为义,而学之者已为利矣。又有硃熹者,专于为利,借《大学》、《中庸》以文其奸而行其计,下一拜则以为颜、闵,得一语即以为孔、孟,获利愈广,而肆无忌惮,然犹未有在上有势者为之主盟。已而周必大为右相,欲与左丞相王淮相倾而夺之柄,知此曹敢为无顾忌大言而能变乱黑白也,遂诱而置之朝列,卒藉其力倾去王淮,而此曹愈得志矣。其后留正之来,虽明知此曹之非,顾势已成,无可奈何,反藉其党与心腹。至赵汝愚。则素怀不轨之心,非此曹莫与共事,而此曹变知汝愚之心也,垂涎利禄,甘为鹰犬以觊幸非望,故或驾姗笑君父之说于邻国,或为三女一鱼之符以惑众庶,扇妖造怪,不可胜数,盖前日为伪学,至此变而为逆党矣。赖陛下圣明,去之之早,此宗庙社稷无疆之福。然今此曹潜形匿影,日夜伺隙。雨旸稍愆,则喜见颜色;闻敌国侵扰之报,则移过于吾之君父。如此鬼蜮,百方害人,防之不至,必受其祸。臣谓今日之策,惟当销之而已。其习伪深而附逆因者,自知罪不容诛,终不肯为国家用;其它能革心易虑,则勿遂废斥,使之去伪从正,以销今日之忧。

疏入,韩侂胄大喜,即日除三杰右正言。留正贬邵州居住。

是夏,大溪山岛民作乱。

大溪山者,广东海中岛也。提举茶盐徐安国,遣人入岛捕私盐,岛民不安,啸聚千馀人,入海为盗,揭榜疏安国之罪,掠商旅,杀平民。经略使雷氵众,素与安国有隙,至是安国乞遣兵讨之,侂不即发兵,而以安国生事闻于朝。未几,氵众、安国俱罢。

秋,七月,壬寅朔,金主幸天庆观,建普天大醮,禁屠宰,七日无奏刑,百司权停决罚。

庚午,监察御史沈继祖,录淹囚四百馀条来上,诏进二官。

八月,庚辰,以军器临钱之望为秘阁修撰、知广州。

金敕计议官所进奏帖可直言利害,勿用浮词。

辛巳,金主以边事未宁,集六品以上官于尚书省,问攻守之策。凡中外臣僚,不以职位高下,或有方略材武,或长于调度,各举三五人以备选用,期五日封章以进。议者凡八十四人,言攻者五,言守者四十六,且攻且守者三十三,召对睿思殿,论难久之。

金北部复叛,参知政事裔战败。丙戌,以丞相襄为左副元帅莅师。裔旋罢。

金右丞胥持国,席龙擅政,多结党援。御史台劾右司谏张复亨,右拾遗张嘉贞,同知安丰军节度使事赵枢,同知定海军节度使事张光庭,户部主事高元甫,刑部员外郎张岩叟,尚书省令史傅汝梅、张翰、裴元、郭郛,皆趋走权门,人戏谓胥门十哲。复亨、嘉贞尤卑佞苟进,不称谏职,俱宜黜罢。奏可。于是持国致仕,嘉贞等皆补外。

金左丞瓜勒佳衡罢,以参知政事董师中为左丞,以左宣徽使膏为右丞,以户部尚书杨伯通参知政事。

庚寅,金枢密使唐古贡致仕。寻以襄为枢密使、平章政事。

辛卯,钱之望遣兵入大溪山,尽杀岛民。

九月,壬寅,以四川旱,蠲民赋。

金遣官分诣上京、东京、北京、咸平、临潢、西京等路招募汉军,不足则签补之。时北京民方艰食,枢密使襄出籴仓粟以济之。或以兵食方阙为言,襄曰:乌有民足而兵不足者!卒行之,民皆悦服。

癸丑,金以上京留守钮祜禄额特喇为平章政事。

辛酉,金以枢密使襄知大兴府事;胥持国为枢密副使、权参知政事,行省于北京。

它日,金主与翰林修撰路鐸论董师中、张万公优劣,鐸曰:师中附胥持国进,持国小人,不宜典军马。以臣度之,不惟不允人望,亦必不能服军心。若回日复相,必乱天下。金主曰:人臣进退人难,人君进退人易,朕岂以此人复为相耶?持国旋卒于军。

是日,诏:监司、帅守荐举改官,勿用伪学之人。

冬,十月,庚午朔,金初设讲议所官六员,共议钱穀,以中都转运使孙鐸、户部侍郎高汝砺等为之。

庚辰,金尚书省奏:高丽国牒报,其主以老疾,令母弟晫权国事。

十一月,辛丑,加谥孝宗曰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

太皇太后吴氏崩于寿慈宫,年八十三。遗诰:太上皇帝疾未痊,宜于宫中承重;皇帝服齐衰五月。

后实以辛卯崩,时郊祀期迫,或谓韩侂胄曰:上亲郊,不可不成礼,且有司所费既夥,奈何已之?侂胄入其言。甲辰,祀圜丘。乙巳,始发丧,诏服期年。及侂胄诛,以刘光祖言,乃改从本日。

十二月,己巳朔,金敕御史台纠察谄佞趋走有实迹者。

丙子,帝始御正殿。

己卯,金始铸承安宝货。

丁酉,知绵州王沇疏请置伪学之籍,仍自今曾受伪学举荐关陛及刑法廉吏自代之人,并令省部籍记姓名,与间慢差遣;从之。

于是伪学逆党得罪著籍者,宰执则有赵汝愚、留正、周必大、王蔺四人,待制以上则有硃熹、徐谊、彭龟年、陈傅良、薛叔似、章颖、郑湜、楼钥、林大中、黄由、黄黻、何异、孙逢吉十三人,馀官则有刘光祖、吕祖俭、叶适、杨芳、项安世、李埴、沈有开、曾三聘、游仲鸿、吴猎、李祥、杨简、赵汝谠、赵汝谈、陈岘、范仲黼、汪逵、孙元卿、袁燮、陈武、田澹、黄度、詹体仁、蔡幼学、黄颢、周南、吴柔胜、王厚之、孟浩、赵巩、白炎震等三十一人,武臣则有皇甫斌、危仲壬、张致远三人,士人则有杨宏中、周端朝、张道、林仲麟、蒋傅、徐范、蔡元定、吕祖泰八人,共五十九人。

时黄由尚为吏部侍郎,言人主不可待天下以党与,不必置籍以示不广。殿中侍御史张岩劾由附阿,罢之。擢沇为利州路转运判官。

金高汝砺上言:国家置谏臣以备侍从,盖欲周知时政以参得失,非徒使排行就列而已。故唐自凡中书、门下及三品以上入閤,必遣谏官随之,俾与闻政事,冀其有所开说。今台省以下,遇朝奏事则一切回避,与诸侍卫之臣旅进旅退,殿廷论事,初莫得闻。及其已行,又不详其始末,遂事而谏,斯亦难矣。顾谏职为何如哉?若曰非材,择人可也,岂可置之言责而疏远若是?自今以往,有司奏事,谏官得以预闻,庶几少补。从之。

金李淑妃兄弟仁惠等干预朝政,监察御史姬端修上书乞远小人。金主遣仁惠传诏问端修:小人谓谁?其以姓名对。端修对曰:小人者,李二惠兄弟。仁惠不敢隐,具奏之,金主虽责仁惠兄弟而不能去。端修又刻签书枢密院事完颜匡,叠被眷遇,行院于抚州,不知自洁。转运使温昉,行六部事,主军中馈饷,屈意事匡,以马、币为献,及私以官钱佐匡宴会费。金主方委匡以边事,寝其奏。

 

 

《宋纪一百五十五》

 

起著雍敦牂正月,尽上章涒滩十二月,凡三年。

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恭睿孝皇帝庆元四年(金承安三年)

春,正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癸卯,金谕有司:凡馆接伴并奉使者,毋以语言相胜,务存大体,奉使者务得其人。

乙卯,上钦宗硃皇后谥曰仁怀皇后。后北迁,无凶问。

金罢讲议所。

丙辰,以赵师B164为工部侍郎,仍知临安府事。师[B164]尹临安,谄事韩侂胄,无所不至;私市北珠以遗侂胄诸妾,诸妾元夕出游,市人称羡,诸妾俱喜,争为师B164求迁官,遂有是擢。

金主如城南春水。

丁巳,金并上京、东京两路提刑司为一,提刑司副兼安抚使副;安抚使专掌教习武事,毋令改其本俗。

己未,金以都南行宫名建春宫。

甲子,金主还都。

丙寅,以签书枢密事叶翥同知枢密院事。

丁卯,以两浙、江、淮、荆、湘、四川多流民,诏有司举行宽恤之政。

二月,己巳朔,金主如建春宫。

辛未,诏:两省、侍从、台谏各举所知一二人,毋举宰执子弟、亲党。

丙子,上太皇太后谥曰宪圣慈烈皇后。

辛巳,金主谕宰臣曰:自今内外官有阙,有才能可任者,虽资历未及,亦具以闻,虽亲故无有所避。

甲申,金主还宫。

先是,金议北讨,枢密使襄奏遣同判大睦亲府事宗浩出军泰州,又请左丞瓜勒佳衡于抚州行枢密院,出军西北路以邀准布,而自帅兵出临潢。金主从其策,赐内库物,即军中用之。丙戌,色库部族诣抚州降。金主使问襄,襄以为受之便。金主赐襄宝剑,命进军以逼之。

辛卯,金平章政事钮祜禄额特喇薨。额特喇性温厚,尝为赫舍哩良弼所荐,世宗称许之。在相位十馀年,甚见宠遇。其没也,厚加赙赠,谥成肃。

三月,戊戌,金以礼部尚书张为御史大夫。

主寅,金始榷醋。

丁巳,金敕:随处盗贼,毋以强为窃,以多为少,以有为无,啸聚二十人以上奏闻;违者杖百。

甲子,权攒宪圣慈烈皇后于永思陵。

乙丑,蠲临安、绍兴租税有差。

是月,臣僚言:闻诏旨择日开讲,望陛下遵用仁宗、高宗故事,令侍讲之臣,仰稽《三朝宝训》所举外治数条,详悉讲明,以备观览。凡武备之设,何者为先;军旅之制,何者为重;边圉拒守,孰为要害;敌人情伪,孰得要领;考古验今,必有至计,商略而施行之,足以为思患预防之策。帝从之。

金自北陲多警,连年用兵,枢密使襄请用步卒穿壕筑障,起临潢,左界北京路,以为阴塞。议者皆言其不足恃。金主以问襄,襄曰:今兹之费虽百万贯,然功一成,则边防固而戍兵可减,半岁省三百万贯;且宽民转输之力,实为永便。诏可。襄新督视之,军民并役,又募饥民以佣,即事五旬而毕。既而西北、西南路亦治塞,如所请。无何,泰州军与敌接战,宗浩督其后,杀获过半。诸部相率送款,襄纳之。于是北陲告宁,襄还临潢,减屯兵四万、马三万匹。

夏,四月,丙戌,祔仁怀皇后、宪圣慈烈皇后神主于太庙。丙申,始御正殿。

金主谕御史台曰:随朝大小官,虽有才能,率多苟简,朕甚恶之,其察举以闻。提刑司所举贤能污滥官,皆当殿奏,馀事可转以闻。

五月,己亥,加韩侂胄少傅,赐玉带。

己酉,姚愈复上言:近世行险侥幸之徒,但为道学之名,窃取程颢、张载之说,张而大之,聋瞽愚俗。权臣力主其说,结为死党。陛下取其罪魁之显然者,止从窜免,馀悉不问,所以存全之意,可谓至矣。奈习之深者,怙恶不悛,日怀怨望,反以元祐党籍自比。如近日徐谊令弟芸援韩维谪筠州日,诸子纳官赎罪以求归侍,此皆借假元祐大贤之名以欺天下后世。当元祐时,宰辅如司马光辈,其肯阴蓄邪谋,窥伺神器,自谓梦寿皇授鼎,白龙登天,如汝愚之无君者乎?侍从如苏轼辈,其肯阿附权臣,妄谓风雷之变,为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如刘光祖者乎?其肯当揖逊之际,有但得赵家一塊肉足矣,以助汝愚之为奸,如徐谊者乎?其馀百执事如秦观辈,其肯推寻宗派,以为汝愚乃楚王之裔,宜承大统,如游仲鸿者乎?其肯献佞汝愚,以为外间军民推戴相公,如沈清臣者乎?其肯阴受汝愚指教,图兼握兵柄,如张知远者乎?如此之类,见于论疏,不一而足。此天下之所共知,安可诬也!夫元祐之党如此,而今伪党如彼!愿特奉明诏,播告天下,使中外晓然知邪正之实,庶奸伪之徒,不至假借疑似以盗名欺世。于是命直学士院高文虎草诏,有云:窃附元祐之众贤,实类绍圣之奸党。韩侂胄大喜,即迁文虎于要职。

是月,禁女冠毋入大内及三宫。先是江州僧道隆自言能知人休咎,愚民称为散圣,往来都下,贵戚竞施之。寿康宫卫士詹康妻,故倡也,出入禁中,号为部头;以病归外舍,道隆因之,使求赐金于北内以为建塔费,后宫多有施也。赵师B164闻之,执道隆属吏,录其橐,得金钱三万馀缗。诏杖黥,隶英德府土牢。旋有是禁。

金监察御史路鐸,劾参知政事杨伯通引用乡人李浩,以公器结私恩,左司郎中贾益除授承望风旨,御史大夫张抑言路;金主命同知大兴府事贾铉诘问。伯通待罪于家。辨曰:鐸尝面白伯通私李浩,因告以弹劾大臣,须有实迹,恐所劾不当,台纲愈坏,令再体察,非抑之也。益亦辨除授皆宰执公议。铉具以闻,金主责鐸言事轻率,慰谕伯通,视事如故。

秋,七月,已未,四川都大茶马丁逢入对,极论元祐、建中调停之害,且引苏辙、任伯雨之言为证。时薛叔似、叶适坐汝愚党久斥,皆起为郡,故逢有是言。京镗、何澹深悦之,荐为军器监。

辛酉,同知枢密院事叶翥罢。

以姚愈为兵部尚书。

愈浮沈州县,忽忽不得志,阿附韩侂胄,遂得骤迁。寻以病免。

八月,丁卯,以久雨,决系囚。

丙子,以谢深甫知枢密院事,吏部尚书许及之同知院事。及之谄事韩侂胄,居二年不迁,见侂胄,流涕叙其知遇之意,衰迟之状,不觉屈膝。侂胄怜之,故有是命。侂胄尝值生辰,及之后至,阍人掩关,及之从门间俯偻而入。当时有由窦尚书、屈膝执政之语。

庚辰,金以护卫石和尚为押军万户,率亲军八百人、武卫军千六百人戍西北路。

是月,京镗等以帝未有嗣,请择宗室子育之。诏育太祖后燕懿王德昭九世孙与愿于宫中,时年六岁。

九月,癸卯,太白经天。

丁未,京镗上《重修敕令格式》,诏颁天下。

先是太史言月蚀于昼,而草泽言蚀于夜;验视,草泽言是。诏改造历,以秘书省正字临邛马履为参定官。履尝从故直徽猷阁张行成习数学,故以命之。

冬,十月,金定官民存留见钱之数,设回易务,更立行用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