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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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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金主还都。

辛巳,大享于明堂,大赦。召史浩、陈俊卿陪祀,辞不至。

辛卯,封伯圭为荥阳郡王。

甲午,淮南运判钱冲之言:真州之东二十里有陈公塘,周围百里,本司近已兴修塘岸,建置斗门、石挞各一所于东、西湫口二处。请于扬子县知县、县尉衔内带入兼主管陈公塘六字,庶责有所归。从之。

乙未,禁蕃舶贩易金银。著为令。

金榷场副使韩仲英等,以受商赂,纵禁民出界,诛之。

冬,十月,辛丑,金徙河间宗室于平州。

庚戌,金祫享于太庙。

辛亥,塞四川沿边支径。

甲子,蠲诸路旱伤州军淳熙七年、八年逋赋。

十一月,戊辰朔,禁臣庶之家妇饰僭拟。

午,赈夔路饥。

金皇统逆党先后诛死,惟图克坦贞与大邦基尚在。邦基废不用,贞以世姻藉恩宠,虽夫妇已降削爵号,仍徙为临潢尹。金主虑久远,终不以私恩曲庇,丙子,诏诛贞,其妻永平县主、子慎思并赐死;寻命磔邦基于思陵之侧。于是皇统逆党始尽。

庚辰,金主冬猎。

十二月,庚子,金主还都。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十年(金大定二十三年)

春,正月,丁丑,以给事中施师点签书枢密院事。

师点入辞,帝曰:卿靖重有守,识虑深远,朕欲用卿久矣。

金参知政事梁肃请老,金主谓宰臣曰:梁肃知无不言,正人也。卿等知而不言,朕实鄙之。虽然,肃老矣,宜从其请。遂致仕。

壬午,金主如春水。诏:夹道三十里内被役之夫,与免今年租税,仍给佣直。

甲申,参知政事李彦颍罢职奉祠,以谏官论其子殴人至死也。

戊子,复广盐客钞法。

诏曰:盐者,民食所资。向也官利其赢而自鬻,久为民病,朕既遣使谕之,得其利害以归,复谋诸在廷,佥言惟允,始为之更令,许通商贩而杜官鬻,民固以为利矣。然利于民者,官不便焉;何者?盐之息厚,凡官与吏之所为妄费以济其私者,一出于此。一旦绝之,无所牟取,必胥动以浮言,将毁我裕民之政。且朕知恤民而已,浮言奚恤!矧置监司、守令,皆以为民。朕有美意,弗推而广之,顾挠而坏之,可乎?其罢官般官卖,通行客钞法。

以黄洽为御史中丞。自乾道五年以后,不除中丞者十四年。洽尽言无隐,然所论列,未尝摭拾细故。尝奏言:因言固可以知人,轻听亦至于失人。故听言不厌其广,广则无壅;择言不厌其审,审则无误。帝然之。

壬辰,枢密院进呈镇江军兵三年加减之数。帝曰:养兵费财,国用十分,几八分养兵。周必大曰:尚不啻八分。帝曰:今民间未裕,江东、浙西寄招镇江诸军及武锋军岁额人数,可并权免三年。所有诸州日前未足之数,特与蠲免。

先是硃熹行部至台州,知州唐仲友为其民所讼,熹按得其实。而仲友与王淮同里,且为姻家,已降江西提刑,未行,而熹论之。淮以论章及仲友辩疏并进,且微为仲友解,帝以为然。熹论益力,前后章六上,帝不欲穷其事,夺仲友江西新命以授熹。熹辞不拜,遂归,旋予祠。

二月,癸卯,用黄浩言,罢内侍陈源宫观,建宁府居住。

先是源罢德寿宫提举,诏与落阶官,臣僚言其过恶,请寝成命,与一在外宫观,从之。至是浩又言其罪状灼然,当赐窜责,故有是命。既而台察又疏其党与皆一时之臣蠹,于是武略大夫徐彦达,除名,道州编管,家财籍没,进纳德寿宫,其子必闻等三人并追官勒停;甄士昌追进武校尉;李庚追官勒停,仍送筠州编管。士昌,源之厮役,以违法迁转;庚本临安府都吏,与源交通补官;彦达尝充德寿宫阁子库书写,专一为源管家务,官至正使,职至路钤,皆源之力也。

乙巳,金主还都。

戊申,金以右丞张汝弼摄太尉,致祭于至圣文宣王庙。

甲戌,金以户部尚书张汝愈为参知政事。

三月,丙寅朔,建康都统制郭刚言:去岁合拣汰效用军义兵一百八十五人,自言愿得逐便,乞拣汰。帝曰:正恐离军失所,所以留之。如此,与放逐便。

丙子,金始制宣命之宝,金玉各一。

金主将如会宁,右丞相乌库哩元忠谏,不听,出知真定府。

己丑,知福州赵汝愚,奏海贼姜太獠寇泉南,兵马都监姜特立以一舟先进,擒之,已诛其凶党,释其馀。帝曰:汝愚处置甚善。古者置刑,王者言宥而有司执法。若有司但务姑息,何以示惩!特立旋召见,献所为诗百篇,除閤门舍人,命充太子宫左春坊并皇孙平阳王伴读,由是得幸于太子。特立,丽水人也。

是月,诏举制科。

夏,四月,丙申,诏:临安府系驻跸之地,本府属县民户身丁钱,可自淳熙十一年为始,更与蠲放三年。

监司、帅臣奏到所部臧否。

先是帝曰:监司、帅臣奏守臣臧否而不行黜陟,何以劝惩!是日,以王去恶有平黎之功,又通晓郡事,召赴行在。范仲圭、韩璧任满,与监司差遣,汤鸴罢新任。

癸卯,大理寺丞张抑言:浙西诸州豪宗大姓,于濒湖陂荡各占为田,名曰塘田。于是旧为田者,始隔绝水出入之地。淳熙八年,虽有旨令两浙运司根括,而八年之后,围裹益甚。请自今,责之知县,不得给据;责之县尉,常切巡捕;责之监司,常切觉察。令下之后,尚复围裹者,论如法。从之。

是月,广西运判王正己上言:陛下加惠远方,恐官卖科扰,民无所告,复行客钞以救其弊,德至渥也。陛下本以宽裕远民,而今来两路通行,却成发泄东钞。借使两路分画界分,西路漕计不亏,诸郡可以支吾,亭户不致贫乏,岂非陛下之本意!顾闻阙乏之端,有如二十馀州,上下煎茶,倘有申请,朝廷岂能坐视!必须应副,则东路虽有赢馀,亦是朝三暮四,恐徒纷扰。又云:顷年章潭为广东提举盐事,力主两路通行之议。及就移西路运判,客钞不敷,漕计大窘,寝食俱废,又得东路二十八万缗,遂以少宽,即同帅臣范成大乞行官卖;此则易地而不可行者,岁月未久,可以覆按。又云:绍兴间,通行客钞能三十馀年者,以西路有折科招徠之类;后既住罢,漕计遂窘,因有官卖之法。其后更易不定,大概以东钞通行、西钞不登为患。万一必须通行,则西路漕计或阙,亦须预作指画,不可临期阙误,然不若分路为允也。

五月,甲寅,以潭州飞虎军隶江陵都统司。

金主命:应部除官,尝以罪废而再叙者,遣使按其治迹,如有善状,方许授县令;无治状者,不论任数多少,并不得授。

臣僚言:祖宗用人,初无清浊之别。韩琦第二人进士及第,未免监左藏库,后为度支判官,皆号称职。请明诏大臣,如行在左藏库之类,稍重其选,与免待阙,遇馆学有缺,却于此取之,以广得人之路。从之。

鄂州都统郭杲言:襄阳屯田二十馀年,虽微有所获,然未能大益边计;非田不良,盖人力有所未至,且无专任责者。或谓战士屯田,恐妨阅习,而不知分番耕作,乃所以去其骄;或谓耕作劳苦,恐其不乐,而不知分给谷米,人自乐从。以乐从之人,为实边之计,可谓两便,请给耕牛、农具,俾屯军开垦荒田。辛卯,诏疏襄阳水渠,以渠旁地为屯田。寻诏民间侵耕者就给之。

废舒州宿松监。

六月,丙申,王淮等言:时方酷暑,圣躬得无烦郁?帝曰:朕自有道以处之,但念闾阎之民不易度耳。往在潜邸,尝有诗云:闾阎多悖郁,方愧此身闲。’”淮曰:真古帝王之用心也!

己酉,太府寺丞勾昌泰言:蜀中制置使,关六十州之安危,或有疾病迁动,自朝廷除授,动经年方到。请于从臣中尝储一二人于蜀中,令作安抚使,一旦有制置使阙,便可就除。其于思患预图,最系国家大事。帝谕宰执曰:此正在卿等留意,今后欲除蜀帅,须是选择可备制置使之任者,庶临时不致缺事。

诏经理屯田。

建康府御前诸军统制司奏:契勘淮西荒闲田土,如和州兴置屯田五百馀所,庐州管下亦有三千六围,皆濒江临湖,号称沃壤,自后废罢,拨还逐州,召人请佃,寻许承买,今多为良田。自馀荒地,亦有豪强之户冒耕包占。诏令淮西帅、漕司同取见系官田亩实数闻奏。都统郭刚,寻奏和州历阳县荒圩五百馀顷,可以开耕,每田一顷,三人分耕,合用官兵一千五百人;建康留守钱良臣,亦奏上元县荒圩并寨地五百馀顷,不碍民间泄水,可以修筑开耕。

壬子,金有司奏右司郎中段珏卒,金主曰:是人甚明正,可用者也。因叹:臣下诡随委顺,相习成风。南人劲挺,敢言直谏者多,前一人见杀,后复一人继之,真可尚也。

辛酉,诏曰:朕恻怛在心,惟吏或不良,无以宣德明恩。若乃贪饕无餍,与货为市,渔夺百姓,侵牟下民,有一于此,足秕邦政。天下之大,郡邑之众,假势放利,实烦有徒。若此,朕虽有爱民勤政之诚,焦劳于上,仁恩利泽,何由而下究哉!朕嗣服之初,盖尝考法祖宗,严赃吏之禁,其持心不移,复出为恶者,既已逮治一二,厉在位矣。岁月既久,法以渐缓,赃过之吏,忸习宽政,日甚岁剧。今列官处职,奸法不忌,是与盗无异也。国有宪法,朕不敢废。今后命官犯自盗、枉法赃罪抵死者,籍没家财,取旨决配,并依隆兴二年九月已降诏书施行,必无容贷。

王淮以唐仲友故怨硃熹,欲沮其见用,于是吏部尚书郑丙上疏,言近世士大夫有所谓道学者,欺世盗名,不宜信用,帝已惑其说。淮又以太府丞陈贾为监察御史,贾因首论曰:臣窃谓天下之士,所学于圣人之道者,未始不同。既同矣,而谓己之学独异于人,是必假其名以济其伪者也。邪正之辩,诚与伪而已。表里相副,是之谓诚;言行相违,是之谓伪。近世士大夫有所谓道学者,其说以谨独为能,以践履为高,以正心诚意、克己复礼为事。若此之类,皆学者所共学也,而其徒乃谓己独得之;夷考其所为,则又大不然,不几于假其名以济其伪者耶?愿陛下明诏中外,痛革此习,每于听纳除授之间,考察其人,摈弃勿用,以示好恶之所在。庶几多士向风,言行表里一出于正,无或肆为诡异以干治体。帝从之。由是道学之名,贻祸于世。

其后直学士院无锡尤袤言于帝曰:道学者,尧、舜所以帝,禹、汤、文、武所以王,周公、孔子所以设教。近立此名诋訾士君子,故临财不苟得,所谓廉介;安贫守道,所谓恬退;择言顾行,所谓践履;行己有耻,所谓名节;皆目之为道学。此名一立,贤人君子欲自见于世,一举足且入其中,俱无所免,岂盛世所宜有?愿循名责实,听言观行,人情庶不坏于疑似。帝曰:道学岂不美之名?正恐假托为名,真伪相乱耳。

郑丙后知泉州,为政暴急,或劝之尚宽,丙曰:吾疾恶有素,岂以晚节易所守哉!闻者哂之。

是月,两浙水,命赈之。

 

 

《宋纪一百四十九》

 

起昭阳单阏七月,尽阏逢执徐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十年(金大定二十三年)

秋,七月,乙丑,知广州巩湘以任帅阃,备著效劳,除龙图阁,令再任。

庚午,礼部太常寺言:开宝通礼,州县水旱则祈社稷,典礼具存。见今朝廷或遇水旱,亦行祈祷。今欲依臣僚所陈,遇有水旱,令州县先祈社稷,请朝廷指挥行下。诏从之。

先是臣僚言:州县遭水旱,神祠、佛宫,无不遍走,而社稷坛遗,阒然莫或顾省。彼五土、五谷之神,百代尊奉,岂应祈报独不得与群祀同享精纯!于是下礼寺看详而有是命。

甲戌,以旱,诏求直言。

尤袤上言:天地之气,宣通则和,壅遏则乖;人心舒畅则悦,抑郁则愤。催科峻急而农民怨,关征苛察而商旅怨,差法留滞而士大夫有失职之怨,廪给朘削而士卒有不足之怨,奏谳不时报而久系者怨,幽枉不获伸而负罪者怨。强盗杀人多特贷命,使已死者怨,有司买纳不即酬价,使负赃者怨。人心抑郁,所以感伤天和者,岂特一事而已!方今救荒之策,莫急于劝分,输纳既多,朝廷吝于推赏,乞诏有司检举行之。

户部尚书韩彦直请广籴为备,且言冤滥为致旱之由,乞追究部曲曾诬陷岳飞者以慰忠魂。

乙亥,诏:曾任知州而为郎官、卿监,曾任卿监、郎官而复出为监司之人,陈乞关升者,依两任无人荐举条例,特与免用举主,理为资序。

丁丑,诏除灾伤州县淳熙八年税。

癸未,宰相王淮、梁克家,知枢密院事周必大,签书枢密院兼权参知政事施师点,以旱乞避位,不许。帝曰:数日群臣应诏言事,并无及朕过失,但多言刑狱事;然刑狱自有成法也。

甲申,雨。

乙酉,金平章政事伊喇道、参知政事张仲愈并罢。

以道为咸平尹。金主曰:数年前尝乞致仕,朕不许卿。卿今老矣,卿故乡地凉事少,老者所宜。赐通犀带,复遣近侍慰劳之。

金御史大夫张汝霖,坐失纠举,降棣州防御使。

八月,乙未,金以女直字《孝经》千部分赐护卫亲军。

甲辰,帝与宰臣论人才曰:平平无才略者不难得,须有材而不刻,慈善而不谬。王淮对曰:大抵有材者多失之刻,慈善者多失之谬。

乙巳,杨安诚答刂言:请尊仁宗之制,采用司马光之言,核实浮费,量加撙节。帝曰:近日臣僚言,多用司马光撙节之说,盖仁宗时亦自乏用,故司马光有是言。朕尝见老内臣云:哲宗极爱惜钱物,不肯多赏。’”王淮等曰:节用,裕民之本。陛下常以祖宗为法,天下之幸也。

金以户部尚书程煇为参知政事。金主谕之曰:卿年虽老,犹可宣力,事有当言,毋或隐默。

一日,煇侍朝,金主曰:人尝谓卿言语荒唐,今遇事辄言,过于王蔚。顾谓宰臣曰:卿等以为何如?皆曰:煇议政无隐情。煇曰:臣年老耳聩,第患听闻不审,或失奏对。苟有所闻,敢不尽心!

戊申,诏:侍从、两省、管军、知閤、御带及内观密使以上,于武官中各举有威仪、善应对、堪充奉使、接送伴者一人闻奏;其已被差人,不许荐举。

以施师点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以御史中丞黄洽参知政事。

庚戌,以史浩为太保、魏国公,致仕。

庚申,诏:左藏南库拨隶户部,提领所事务,限五日结局。

先是户部具南库收支项目,帝谓辅臣曰:见在钱三十五万馀贯,尽拨付户部。其馀金银等物,令陈居仁点检,具数以闻。帝又曰:欲并南库归左藏,令版曹自理会,朕亦省事。卿等可细具南库五年间出入帐,亲自检点。故有是诏。

南库者,本御前桩管激赏库也。休兵后,秦桧取户部窠名之所取者尽入此库,户部阙乏则予之,桧死,属之御前,由是金帛山积。帝即位之始,纳右正言袁孚之请,遂改为左藏南库,专一桩管应副军期,然南库移用,皆自朝廷,非若左帑直隶于版曹而为经费也,至是始并归户部。

既而尚书王佐言:南库归版曹,无益而有损,请就拨归封桩库支,朝廷年例合还户部钱,却于封桩库支。不从。

佐又言:经总制钱岁额一千五百万贯,年来浸生奸弊,或偶无收,则便于帐内豁除,而创生窠名,更不入帐分隶,递年积压,直待赦放,恐暗失经费。诏:淳熙八年以前,并特除放,自今收起亏额,其知、通并提刑司官属,委本部觉察,依条施行。

是月,宰执奏封桩库见管钱物已及三千馀万缗,帝曰:朕创此库以备缓急之用,未尝敢私也。

封桩库者,帝所创也;其法,非奉亲,非军需不支。先是六年夏四月,提领本库言共管见钱五百三十贯,其后往往以犒军或造军器为名,拨入内库或睿思殿或御前库或修内司,有司不敢执。

寻又奏内外桩积缗钱四千七百馀万,帝曰:《易》曰何以聚人曰财,周以冢宰制国用,《周礼》一书,理财居其半。后世儒者尚清谈,以理财为俗务,可谓不知本矣。祖宗勤俭,方全盛时,财赋亦自不足,至变更盐法,浸及富商。朕奉亲之外,未尝一毫妄取,亦无一毫妄费,所以帑藏不至空虚,缓急不取之民,非小补也。

先是帝以诸路财赋浩烦,令两侍郎分路管认,王佐请于次年四月,将诸路监司、守卒所起上供钱比较,以定赏罚,自是罕有逋欠。

九月,己巳,金译经所进所译《易》、《书》、《论语》、《孟子》、《老子》、《扬子》、《文中子》、《刘子》及《新唐书》。金主谓宰臣曰:朕所以令译《五经》者,正欲女直人知仁义道德所在耳。命颁行之。

辛未,金主秋猎。

壬午,诏:诸路州军拖欠内藏库诸色窠名钱物,自淳熙九年以前并除放,以后常切催纳,不得违慢。遂蠲六十万缗。

癸未,兴元都统制吴挺上言:同安抚司增置赏钱,募人告捉盗贼、解盐入界,见系出戍官兵把截搜捕。其不系戍地,请令沿边州郡督捕盗官司搜捕。诏:利路安抚、提举,各申严阶、成、西和、凤州,毋得透漏

丁亥,禁内郡行铁钱。

冬,十月,癸巳,金主还都。

乙未,右正言蒋继周言:自范成大倡为义役之说,处州六邑之民,扰扰十有六年。夫使乡民贫富相助,以供公上之役,是特乡里长厚之情。成大张大其事,标以义民,且欲改赐县名,行之诸路,朝廷固已察其情状不可行矣;成大再有所陈,嘱其代者使遂其说。至陈孺知处州,亲受其弊,乃始备言其实,陛下即可其奏,于是处州之民始获息肩。三两年来,旧说复作,一二布衣之上书,未必公言,朝廷令省臣李翔看详,盖欲其详酌可否;翔不能参照案牍,博询民言,辨范成大、陈孺所奏之虚实,乃从而附会其说,断以己见。官民僧道,出田一等,它日贫富,置之不问,人以为重扰。望特降旨,将处州及两浙有见行助役去处,听从民便,官司不得干预其间。仍乞罢翔以谢处州、两浙十五六年义役之扰。从之。

丁未,大理寺奏,内侍之子贾俊民等代笔事觉,俊民当降一官勒停。帝初欲贷其勒停而更降一官,又恐馀人亦援此为比,乃曰:人有私心,法便不行。遂令如奏。次日,王淮等言:陛下用法至公。帝曰:不怕念起,惟恐觉迟。然所以念起者,正以行有未到。淮曰:陛下每言唐太宗未尝无过,只是觉得早,陛下可谓早觉矣。帝曰:凡事顺其自然,无容私其间,岂不心逸日休!

先是诏广盐复行钞法,罢官搬官卖。是月,广东提举常平茶盐韩璧奏:广西民力至贫,岁入至薄,官兵备边之费,尽取办于搬卖,犹惧弗给。今一年住卖,束手无策,全仰给于漕司。往年改行钞法,自是有漕司应副,逐州取拨,窠名数目,可举而行。又,朝廷颁降祠部及会子钱计四十万,下西路漕司,通融为十年支遣,及诸州各有漕司寄桩钱,以此随其多寡,应副诸州阙乏之数,使足以供公上,赡官吏,养兵备边,则可以坚客钞之行,上副陛下改法裕民之意。寻诏于支降四十万数内权支二万贯,付静江府五万贯,分给诸州军,充淳熙十一年岁计支遣一次。续又从诸司申请,拨广东增卖盐钞剩钱五万贯及令封桩库支会五万贯,充广西十二年分岁计。

十一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敷文阁学士兼侍讲李焘条上古今日食于是月者三十四事,因奏曰:心,天王位,其分为宋;十一月,于卦为《复》;方潜阳时,阴气乘之,故比它月为重。宜察小人害政,兼修边备。

丙寅,金平章政事富察通罢。壬申,以枢密副使崇伊为平章政事。

癸酉,帝阅犒赏例,命就内库支钱,谕廷臣曰:士气须激厉,朕尝戒主将云:卒伍遇战,未可便用大陈,且以小陈试之。每一捷,即加实赉,将见人人自奋。’”

甲戌,帝幸龙山教场,大阅,厚犒之。

是月,赈京西饥。

闰月,甲午,金以尚书左丞襄为平章政事,右丞张汝弼为左丞,参知政事钮祜禄额特喇为右丞,礼部尚书张汝霖为参知政事。

金主谓宰臣曰:帝王之政,固以宽慈为德,然如梁武帝专务宽慈,以至纲纪大坏。朕尝思之,赏罚不滥,即宽政也,馀复何为!

乙未,帝曰:诸军近日教阅,间得钱甚喜,多买柴作岁计。王淮等曰:缘此街上见钱甚多。帝曰:闻外间米面甚平,街上多有醉人。朕得百姓欢乐,虽自病亦何害!所谓吾虽瘠,天下肥矣。

壬寅,广西经略安抚使奏安南进象,帝曰:象乃无用之物,经由道路,重扰吾民,其弗受。

戊午,金主谓宰臣曰:女直进士,可依汉儿进士补省令史。夫儒者操行清洁,非礼不行。以吏出身者。自幼为吏,习其贪墨,至于为官,性不能迁改。政道兴废,实由于此。又曰:起身刀笔者,虽有才力可用,其廉介之节,终不及进士也。

十二月,丙子,车驾诣德寿宫,行庆寿礼。大赦。

丁亥,金召真定尹乌库哩元忠,复为右丞相。

是月,敷文阁直学士致仕李椿卒。

椿尝为枢密院检讨文字,时张说为签书,会小吏有持南丹州莫酋表来,求自宜州市马者,因说以闻,椿曰:邕远宜近,人所知也,故迂之者,岂无意哉!莫氏方横,奈何道之以中国地理之近!请治小臣引致边事之罪。说又建议募民为兵,以所募多寡定赏罚格,以劝沮州郡,椿白说:若此,则恐有以捕为募而致惊扰者,愿毋限额。为司农卿日,尝言于制国用者曰:今仓庾所用,一月营一月之聚;帑藏所给,一旬贷一旬之钱。朝廷之与户部,遂分彼此;告借之与索价,有同市道;此阳城所以恶裴延龄者,愿革而正之。

椿又论渡江以来茶法之弊,谓官执空券,市之园户,州县岁额,配之于民,卒有赖文政之寇。

初,广西盐法,官自鬻之,后改钞法,漕计大窘,乃尽以一路田租之米,二十二万斛令民户折,而输钱至五倍。其估米既为钱,二十馀州吏禄兵稍无以给,则又损其估以市于民,曰和籴,曰招籴,民愈病而钞亦弗售。椿请改法从旧,除民折苗,和籴、招籴,官民俱便。

权知和州钱之望言:历阳含山县有麻、澧二湖,灌溉民田,为利甚溥。乾道二年,守臣胡昉凿千秋涧以设险,涧既开通,而二湖之水始泄入江,积十馀年,涧水日泄,灌溉之利遂废。今欲于千秋置斗门以防湖水之泄,遇大浸则启之以出外,遇旱则用之以潴水,俾二湖可资灌溉,又不妨千秋涧之险。从之。

是岁,知遂宁府李焘上《续资治通鉴长编》,至靖康,全书共九百八十卷,《举要》六十八卷。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十一年(金大定二十四年)

春,正月,辛卯朔,雨土。

戊戌,金主如长春宫春水。

辛丑,诏:浙东提举司将开过白马湖田,并立板榜,每季检举,自后不得侵占,监司仍加觉察。

安化蛮蒙光渐等犯宜州思立砦,广西兵马钤辖沙世坚讨之,获光渐。

丙午,监察御史谢谔言:去年臣僚因处州守臣不合将义役置册,假以藉手干求差遣,力陈其弊,得旨依奏。其所奏系两事:一云将处州及两浙有见行助役去处,听从民便,官司不得干预;二云其民间自难久行,不能息争讼者,州县依见行条法,照民力资次从公差募。其一项是行义役,其二项是行差役也。言者之意,欲差役、义役二者并行,原不曾言尽罢义役;亦但言两浙之弊,不曾言及别路也。近闻江东、西诸路,民间有便于义役之处,官司乘此颇有摇动。盖民间旧因差役,吏缘为奸,当差之时,枚举数名,广行追扰,望其脱免,邀求货赂,使之争讼,至有累月而不定者,缘行义役,遂颇便之。自此法之行,胥吏缩手无措,日夕伺隙,思败其谋,近日饶州德兴县、吉州吉水县人户,赴台探诉。请饬诸路监司州县,应有义役当从民便外,其不愿义役及自有争讼,乃行差役。两项并合遵守,违者许提举司按奏。其德兴县人户并赍到本县旧刊义役石碑,可见经久之计,民情所甚便,正不必挠其成法也。帝曰:前蒋继周言处州专行义役之弊,今谢谔欲义役各从民便,法意更为完善。

是月,户部上去岁旱伤减放之数,帝初欲下漕臣核实,既而曰:若尔,则来年州郡必怀疑,不与检放矣。

二月,甲子,宰臣进卿寺差除,帝曰:今后有正卿不除少卿,有少卿不除正卿,所谓官不必备。又谕:今后蜀中监司,不可专差蜀人,恐人情宛转,甚非法度。

壬申,金主还都。

癸酉,帝谓宰臣曰:熊克赴台州,卿等当以朕意宣谕。克为人性缓,古人有韦弦之戒,缓者勉之,急者缓之,全在抑扬之道。

诏:前以温、台被水,守臣王之望、陈岩肖不即闻奏,赈恤迟缓,之望特降一官,岩肖落职放罢;近台州获海贼首领,温州获次首领,王之望、陈岩肖各有捕贼之劳,以功补过,之望放罢,岩肖与宫观。

甲申,枢密院奏:两淮、京西湖北路民兵万弩手,始自淳熙七年,后不曾拘集教阅。请令逐路安抚司行下所部州军,常令不妨本业,在家阅习,俟农隙,照年例拘集比试。其有材武者,每州许解发一二人,从帅司津发赴枢密院,依四川义士条例试授,以示激劝。从之。

三月,辛卯,耿延年进铸钱样,帝曰:且用旧样,不必频改。

刑部侍郎曾逮,请依乾道九年指挥,令刑部长贰、郎官及监察御史每月通轮录囚,具名件闻奏,庶得纠察之职。帝曰:可令每仲月录囚。

甲午,金尚书省以金主将如上京,奏定太子守国仪;其遣使祭享,五品以上官及利害重事,遣使驰奏;六品以下官,其馀常事,悉听裁决,每三日一次于集贤殿受尚书省启事。京朝官遇朔望,具朝服问候。车驾在路,每二十日一遣使问起居;已达上京,每三十日一问起居。

丙申,尚书省进太子守国宝。金主召太子授之,且谕之曰:上京,祖宗兴王之地,欲与诸王一到,或留二三年,以汝守国。譬之农家种田,商人营财,但能不坠父业,即为克家子。况社稷任重,尤宜畏慎。常时观汝甚谨,今日能纾朕忧,乃见中心考也。太子对曰:臣在东宫二十馀年,过失甚多,陛下以明德皇后之故,未尝见责。臣诚愚昧,不克负荷,乞备扈从。金主曰:凡人养子,皆望投老得力。朕留太尉、左右丞相辅汝,彼皆国家旧人,可与商议。且政事无难,但用心公正,无纳谗邪,久之自熟。太子流涕,左右皆为之感动。太子乃受宝。

丁酉,金主如山陵,己亥,还都。

壬寅,如上京,太子允恭守国。癸卯,宰执以下奉辞于通州,金主谓枢密使图克坦克宁曰:朕巡省之后,脱或有事,卿必亲之。毋忽细微,大难图也。又顾六部官曰:朕闻省部文字,多取小不合而驳之,苟求自便,致累年不能结绝,朕甚恶之。自今可行则行,可罢则罢,毋使在下有滞留之叹。

时诸王皆从,以赵王永中留辅太子。初,太子在东宫,或携诸侍中步于芳苑,诸侍中出入禁中,未尝限沮;及太子守国,诸从游者皆自得意。太子知之,谓诸侍中曰:我向在东宫,不亲国政,日与汝辈语。今既守国,汝等有召然后得入。

乙巳,诏知福州赵汝愚除敷文阁待制,再任,以汝愚在福州甚宣力也。

丙午,诏知泉州司马亻及除龙图阁待制,再任;两浙运判张枃除直徽猷阁、擢副使,再任。

丁未,禁淮民招温、处州户口。

除职田、官田八年逋租。

知太湖县赵杰之,有言其不丁继母忧者,帝谕宰臣曰:士大夫一被此名,终身不可赎。行遣中稍为宛转,不须明言其罪。乃降一官,放罢。

夏,四月,己未朔,金咸平尹伊喇道薨。金主道过咸平,遣使致祭,擢其子光祖为閤门祗候。

辛酉,诏:金州依见行盐法,听从便买卖,不得依前置场拘榷。

甲子,以兴元义胜军移戍襄阳。

丙寅,金主次东京;丁卯,朝谒孝宁宫。东京百里内给复租税一年,曲赦徒以下罪,赐高年爵。

戊辰,赐礼部进士卫泾以下三百九十四人及第、出身。

癸酉,诏:广西经略詹仪之、运判胡庭直,开具到见行盐钞,已为详细,可恪意奉行。

先是知容州范德勤奏广西卖盐不便,诏仪之、庭直共详议具奏。于是仪之等条析奏议:静江府等一十六州,官卖盐以救一十六州之害,住罢高、化等五州敷卖二分食盐,令转运司置铺出卖,从便请买,以为五州之利,所有五州岁计,令转运司计度抱认应副。如是,则一路二十五州,无不均被圣泽,折苗科敷之弊,可以永革,而民力裕。又言:淳熙十年七月改行客钞,至今年三月已招卖过盐钞六万二千箩,见今客人不住搬贩,措置自有次序。故有是诏。

高、化、雷、廉、钦五州产盐地,客钞不行,寻又奏:钦州白皮盐场,事体与雷、廉、高、化一同,请依旧兴复,以备本司取拨作钞盐支付客旅搬请。

丙子,定进士习射日分。

王淮曰:孔子射于矍相之圃,观者如堵墙。古人以射为重,后世乃废而不讲。帝曰:古者有文事必有武备,后世不知其意,所以朕举行之。

癸未,重颁《绍兴申明刑统》。

乙酉,权知均州何惟清言:解盐除京西客贩外,更有均、房界入川者甚多,皆是取马官兵附带,请严约束。从之。

金主观渔于混同江。

五月,己丑,金主至上京,居于光兴宫;庚寅,朝谒庆元宫。

辛卯,知龙州张熹以廉吏见举,帝曰:廉吏最难得,屡有惩戒而贪黩其多。张熹果如何?王淮等对曰:蜀士皆称其操履。帝曰:可与提刑差遣,乃报行所荐札子以厉士俗。

乙未,权知和州钱之望奏屯田事,辛谓王淮等曰:之望言课耕无法,士卒惰者无以励而勤者无所劝,卿等可详议。旋令淮西总漕同建康副统制详议以闻。

戊戌,金主宴于皇武殿,赐诸王、妃、主、宰执、百官、命妇各有差。宗戚皆沾醉起舞,竟日乃罢。

右正言蒋继周言:比朝议监司、守倅接送等物,严为限制,所以节浮费,宽民力也。其有诸路籓府及列郡暂差监司或它州通判等兼摄,上下马馈送并借诸公用,亦已约束。而偏方小垒,间有违戾,或权官被差而不就,或已权不便而求归,须申上司又别差官;年岁之间,接送数次,郡计有限,诚何以堪!请诏远郡阙守处,令监司选差,以次官兼权,庶免将迎之责,以苏郡计。从之。

丙午,蒋继周言:温、处流民,丁籍尚存,诸县催科,无人供纳;或其家丁壮既去,老弱独留,监系输填,急如星火;因而多纠未成丁人,名为充代,追扰不能安居。请令温、处守臣,将属县流移人户核实,除落丁籍,不得存留抑勒陪顿,如违,监司觉察以闻。从之。

甲寅,诏:四川驻答刂御前诸军将士,戍边滋久,常轸朕怀,可令总领所管特与犒设一次。傅钧、彭杲,守边累年,军政修举,钧与升都统制,杲可带吉州刺史。

乙卯,以建康、太平、宁国、池、饶、广德、南康、建昌被水,各地常平钱米赈恤之。

金太子谓图克坦克宁曰:车驾巡幸,以国事见属,刑名事重,人之死生系焉。凡有可议,当尽至公,比主上还都,勿有废事。自是凡启禀刑名,太子自披阅,召都事委曲辨正,常至移晷。

六月,戊午朔,诏:诸军升差,盖择将之根本,必有智勇劳效,乃能服众,今后宜精选,毋得循习苟且。仍令枢密院,自准备将以上至统制官,每全军各为一籍,逐月揭帖进入,朕当间点二三人,审观识略事艺,随其能否,议主帅之赏罚。从知枢密院周必大之请也。

臣僚言:诸州军受纳夏税,闻官吏邀阻,间有将好绢强退却置场,用低价收买,不恤民病,利其赢馀,望与严禁。从之。

蠲建宁府二税逋缗。

庚申,以周必大为枢密使。帝谓必大曰: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耳,它人不能也。

辛酉,敕令所上《编类宽恤诏令》,乞颁降,帝曰:凡事在人,斟酌轻重,尽之矣。

金主幸安春水临漪亭。

壬戌,校书郎奚商衡,请制科取士勿拘三岁之制,帝曰:贤良得人,国家盛事。可令学士院降诏,有合召试人,举官即以名闻。

金主阅马于绿野淀。

甲子,王淮奏小路蛮击虚恨事,帝论及恩威之意,且曰:国家兵威,不及汉、唐远甚,所恃者其天乎!澶渊之役,辛巳之役,匪天而何!王淮曰:人君平时仁心厚泽,固结民心,我无失德,而天之所助者顺,盖以理胜,不以力胜。帝曰:汉武帝时,兵威震慑万里之外,又何可当!但失之已甚。

丙寅,诏:诸路总领各密举偏裨将校可为将帅者,不限员数,列其所长,密院籍记考察,不如所举,坐缪举之罚。

是日,赵汝谊言屯田事,遇一圩水退,诸圩兵卒并力耕种,秋成谷熟,施工力者皆预分谷之数。帝曰:若将来所收不多,朕不惜给米,使之亦如丰年,则更相劝勉。

己巳,诏:雨泽稍愆,屡降宽恤指挥,其人户夏税,和买,催纳起纲,自有条限。闻官司趣辨追扰,致伤和气,监司严行禁止;尚或违戾,御史台弹劾。

丙子,鄂州江陵都统制郭杲言:昨蒙降钱措置屯田,除节次收买牛具,创造寨舍,请于上件钱内存留三分之一,付牛僎准备接续,馀钱回纳。诏:郭杲将回纳会子付牛僎贴充犒军,馀钱就行桩留,准备屯田支用。

庚辰,知临安府张枃请蠲浙西、江东诸县钱米,从之。

癸未,户部韩彦质言:各郡财赋场务、县道所入财谷,皆有名色,在法不得移易。而守臣不惮竭公帑之储以快私欲,至于终更席卷而去,不恤后人。请今后守臣任满,将所留诸色钱谷交割,不正其数,申户部置籍。帝曰:须今后政限一月具数申户部照会。王淮言:前政只言数赢,后政只言数缩,合令前后政各具数申。帝曰:过限不申,令户部以闻。

是夏,知婺州洪迈言:负郭金华县,田土多沙,势不受水,五日不雨,则旱及之,故境内陂湖最当缮治。而本县丞江士龙,独能以身任责,深入阡陌,谕使修筑,令耕者出力,而田主出谷以食之。凡为官私圹堰及湖,总之为八百三十七所,田之被泽者二千馀顷,皆因其故迹,葺而深之,于官无所费,于民不告劳,三二十年之中,度亦未至隳废。士龙上不因官司之督责,下不因邑民之诉请,自以职所当为,勇于立事,乞加奖激,以为州县小吏赴功趋事之劝。从之。

秋,七月,戊子,右正言蒋继周言诸军将佐屯驻,宜禁其私置田宅、房廊、质库、邸店及私自兴贩营运,从之。

己丑,郭杲言:木渠下荒田,实有堪耕种者百馀顷,已差拨官兵开荒。自馀不通水利高低田,亦令耕种官兵差去。合诸钱米,就屯田官所管稻谷内借支,将来收子课折还。诏:郭杲将高低田段更切措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