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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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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学高明,深得其要。

大宗正丞刘溥,言近年诸郡违法预催夏税,民间苦之。龚茂良、李彦颖曰:往年谏官曾论其事,方施行间,户部长贰执奏不行。今年春,言者又及此,版曹复申前说,拘回录黄,其说谓递年四月、五月合到行在及折帛钱共六十一万贯,指拟支遣,若不预催,恐至期阙误。’”帝曰:既违法病民,朝廷须别法处置,安可置而不问!茂良等因言:户部每年八月于南库借六十万缗应付支遣,次年正月至三月措还。今若移此六十万缗于四月、五月支借,则户部自无阙用,可以禁止预催之弊。帝曰:知此措置,不过移后就前,却得民力稍宽,于公私俱便。于是诏:诸路转运司行下所部州县,今后须管依条限催理,如有违例,监司觉察按劾。

甲申,臣僚言:今日之郡守为民害者,掊克惨酷是也。赋税有定制,而掊克之吏专意聚敛。下车之初,未问民事,先令所属知县均认财赋,且多为之数,督责峻急。国家法令之设,所以与天下公共者也,而惨酷之吏,非理用刑,或残人之肢体,或坏人之手足,或因微罪而陨其性命,或罹非辜而破其家业。请招宁臣丁宁戒饬,其取民有定制,毋得掊克以竭人之力;犯法者自有常刑,毋得惨酷以残民之生。从之。

乙亥,幸太学,释菜于先圣,命国子祭酒林光朝讲经,赐光朝三品服。

遂幸武学,著作郎傅伯寿上言:武成之庙,所从祀者出于唐开元间,一时铨次,失于太杂。太祖皇帝尝见白起之像,恶其诈杀已降,以杖画而去之,神武不杀之仁,垂训深矣。太上绍兴间,亦以议者之请,黜韩信而升赵充国,黜李勣而升李晟,去取之间,皆所以示臣子之大节也。然王翦佐秦,聘狙诈之兵,盖无异白起;而彭越之臣节不终,亦同韩信。至于王僧辩虽能平侯景,然反连和于齐;吴明彻虽能因北齐之乱以取淮南,然败于吕梁,为周所俘,不能死节;韦孝宽拒尉迟之义兵;杨素开隋室之祸败;慕容恪、长孙嵩、慕容绍宗、宇文宪、王猛、斛律光、于谨,或本生边陲之裔,或屈节僭伪之邦,纵其有功,岂足多录!若尹吉甫之伐玁狁,召虎之平淮夷,岂有周中兴之名将;陈汤之斩单于,傅介子之刺楼兰,冯奉世之平莎车,班超之定西域,皆为有汉之隽功;在晋则有祖逖、谢安,在唐则王忠嗣、张巡,忠义谋略,卓然冠于一时,垂于后代。阙而不录,似有所遗,宜并诏有司,讨论历代诸将,为之去取,然后以本朝名将绘于殿庑,使天下士皆晓然知朝廷激义勇而尚忠烈。起居郎钱良臣亦请取建隆、建炎以来功烈显著者,参陪庙祀。

幸秘书省,赐省官宴。

己卯,诏:诸军毋以未补官人任军职。

己丑,知临安府赵潘老进两学修造图,于西北隅建阁安顿太上御书《石经》。帝曰:碑石可置之阁下,其上奉安墨本,以光尧御书石经之阁为名。朕当亲写。龚茂良等曰:自古帝王,未有亲书诸经及传至数千万言者。不惟宸章奎画照耀万世,其所以崇儒重道,可谓至矣。

壬辰,太常少卿颜度言:籍田合得千亩。自绍兴十五年给到五百七十馀亩,以备亲耕,续因玉津园等题占拨目,即只二百馀亩。今又踏逐御路,将来或举行典礼,委是窄狭。帝曰:御路止是时暂经由,可将见管步亩专充籍因,它司不得亲占。其后,籍田令赵监言御路系在二百一十亩之内,请依旧令人佃种,从之。

癸巳,知福州陈俊卿乞宫观,帝曰:前宰执治郡,往往不以职事为念。如俊卿在福州,刘珙在建康,于职事极留意,治状著闻,未可换易,可令学士院降诏不允。

戊戌,以新知荆南府胡元质为四川安抚制置使兼知成都府。

四川总领所乞降度牒措置备边,龚茂良言:四川降牒,自乾道四年至淳熙元年,降过万馀,不惟失丁口,为异时患;官卖不行,必至押配与折估之害。名异实同,请不须更降。

召史浩于明州。三月,乙巳,以为少保、观文殿大学士、醴泉观使,兼侍读。时龚茂良以参知政事行宰相事,因求去,帝曰:朕以经筵召浩,卿不须疑。

丙午,范成大奏关外麦熟,倍于常年,缘朝廷免和籴一年,民力稍舒,得从事于耕作。帝曰:免和籴一年,民间已如此,乃知民力不可以重困也。王淮曰:去岁止免关外,今从李蘩之请,尽免蜀中和籴一年,为惠尤广。

己酉,龚茂良等上《仁宗玉牒》、《徽宗实录》、《皇帝玉牒》。

编修官吕祖谦上言曰:陛下以大臣不胜任而兼行其事,大臣亦皆亲细事务而行有司之事,外至监司守令职任,率为其上所侵而不能令其下,故豪猾玩官府,郡县忽省部,掾属凌长吏,贱人轻柄臣。平居未见其患,一旦有急,谁也指挥而伸缩之耶?陛下于左右苟玩而弗虑,则声势浸长,趋附浸多,过咎浸积,内则惧为陛下所谴而益思壅蔽,外则惧为公议所疾而益肆诋诽。愿陛下虚心以求天下之士,执要以总万事之机,勿以图任或误而谓人多可疑,勿以聪明独高而谓智足偏察,勿详于小而忘远大之计,勿忽于近而忘壅蔽之萌。旋迁著作郎,即以疾请祠归。

辛亥,金免河北七路去年旱蝗租税,赈东京三路。金主谓赫舍哩良弼曰:尧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而民不病饥。今三年不登而人民乏食,何也?良弼对曰:古者地广民淳,崇尚节俭,而又惟农事是务,故蓄积多而无饥馑之患。今地狭民众,又多弃本逐末,耕之者少,食之者众,故一遇凶岁而民已病矣。金主深然之,命有司惩戒荒纵不务生业者。

壬子,贷随、郢二州饥民米。

甲寅,修韶州城。

辛酉,楚州捕贼赏内,随从捕获者请支钱三十贯,帝曰:与五十贯如何?王淮曰:凡支折资钱,每一资折三十贯。今若随从者支五十贯,亦不足惜,但喜者不过被赏数厚,而不平者千万人也。帝曰:此论甚善。亦如朝廷与人官爵,尽归至公,人谁敢怨!若徇私轻与,得者固喜而怨者必多。惟至公可以无怨,朕与卿等交修,当谨守此法。密院事少,三省事多,卿等见三省,宜以此意宣谕。

乙丑,金尚书省奏三路之粟不能周给,金主曰:朕尝语卿等,遇丰年即广籴以备凶歉,卿等皆言天下仓廪盈溢,今欲赈济,乃云不给。自古帝王,皆以蓄积为国家长计,朕之积粟,岂欲独用之耶!既不给,可于邻道取之以济。自今当预备以为常。

司谏萧燧请节浮费。戊辰,户部具岁用经常及用度之数,龚茂良言其间有合节省进,欲仿宝元、庆历故事,命台谏同户部详定,帝曰:今日用度,多费于养兵。朕常览户部所具支费,可裁节者不过数千缗,无使台谏论议。果有节省件目,卿等可自奏陈。

是春,閤门舍人应材言:台谏之官,在言天下之大利害,不在于捃遮细故,区区止于言人之短长也。大奸大恶,固不可不为天下国家诛锄之,若夫有用之才,岂可以细故而轻坏之!一陷讥议,遂为废人,急缓之际,欲人为用,无复有矣。神宗以程颢为御史,颢曰:使臣拾遗补阙,裨赞朝廷则可,使臣掇臣下短长以沽直名则不能。神宗叹赏,以为得御史体。刘安世尝言祖宗之时于人才,长养成就之甚勤也,故其在台谏,未尝以细故而轻坏人材。乞令刻之御史台、谏院,永为台谏官之戒。帝深然之。

夏,四月,戊寅,金主谕宰臣曰:郡县之官,虽以罪解,一二岁后,亦须再用。明安、穆昆,当太祖创业之际,皆勤劳有功,其世袭之官,不宜以小罪夺免。

曾觌用事,欲以文资录其孙,龚茂良以文武官各随本色廕补格缴进。茂良入堂,觌令直省官贾光祖等当道不避,街司叱之,光祖曰:参政能几时!茂良上言:臣固不足道,所惜者朝廷大体。帝谕觌往谢,茂良正色曰:参知政事者,朝廷参知政事也。觌惭退。帝谕茂良先遣人于觌,冲替而后施行,茂良批旨,取光祖辈下临安府挞之。诏宣问施行太遽,茂良待罪,帝遣使谕复位。

五月,癸卯,利州提刑、权金州史俣奏:金州都统司,例私贩茶盐,月科与军人每名三斤,高立价直,于请粮处克除。帝曰:蜀中军人贫甚,岂宜更有克剥!可令契勘。

金主如姚村淀,阅七品以下官及宗室诸局承应人射柳,赏有差。

己酉,宗正少卿程叔达请宣示《敬天图》,帝顾左右取图至,叔达进观,帝亦相与诵读,每至前代王者或不能敬畏修省,则曰:此图美恶并著,亦欲以为儆戒。又至《无逸》篇,则曰:《无逸》一篇,言人君所以享国长久,皆由严恭畏敬所致,尤当以为法。叔达曰:此圣德所由日新也。

甲子,盱眙军报淮北多蝗,淮南却仍岁丰稔。帝曰:近世士大夫多耻言农事。农事乃国之根本,士大夫好为高论而不务实,却耻言之。王淮等曰:士大夫好高,岂能过孟子!孟子之论,必曰五亩之宅,植之以桑;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帝曰:今士大夫微有西晋风,岂知《周礼》与《易》言理财,周公、孔子未尝不以理财为务。且不独此,士大夫讳言恢复。不知其家有田百亩,内五十亩为人所据,亦投牒理索否?士大夫于家事则知之,至于国事则讳言之,何哉!

户部员外郎谢廓然,赐出身,除殿中侍御史。廓然,曾觌之党也。命自中出,中书舍人林光朝不书黄。光朝寻改权工部侍郎,力求去,除知婺州。

六月,丁丑,龚茂良罢。

谢郭然甫入台,即劾茂良矫传敕旨,断遣曾觌直省官。而林光朝与茂良同里,光朝既去,茂良引疾求罢,帝曰:朕不忘卿,俟议恢复,卿当再来。因出知建康府,即令内殿奏事。茂良手疏六事,曰天意,曰人事,曰赋财,曰将帅;而所以用之者,曰谋,曰时。帝曰:卿五年不说恢复,何故今日及此?退朝,甚怒,曰:福建子不可信如此!

己卯,以王淮参知政事。

谢廓然言:自龚茂良擅权植党,故朝廷朋比之习未革。望敕臣下合谋辅治,毋党同以求异,毋阿比以害公,使忠良蹇谔之士尽言而不疑,奸险倾巧之徒知退而有惧。从之。

金主谓宰臣曰:朕年老矣,恐因一时喜怒,处置或不当,卿等当执奏,毋为面从,成朕之失。

癸未,升蜀州为崇庆府。

甲申,诏:三省、枢密院所得之旨,朝退即具奏审,再承画降,方可施行。犹以龚茂良为矫旨也。自是每奏用人,复以黄纸贴签封入,或有改易,遂为故事。

是夏,东宫官请增读范祖禹《唐鉴》,从之。

秋,七月,庚子,右正言葛邲,请令二广帅臣、监司,将见任郡守每岁精加考察,守倅见阙去处,元系堂除或部阙,亦请早赐差注,或人所不愿,就令广南诸司公共辟差一次,其已差未到者,催促之任。帝曰:郡守不得其人,则千里被害。可令二广帅臣、监司,限两月体访所部守臣臧否以闻。

己酉,诏:文宣王从祀,去王雱画像。武成王庙,升李晟于堂上,降李勣于李晟位次,仍以曹彬从祀。

时内批屡出,以閤门舍人黄夷行与郡守,赵雄等言其资历尚浅,帝曰:须用资历,庶免人言。辛亥,内批:添差浙西准备将王守忠,任满日特与再任。雄曰:守忠系潜邸祗应,即非随龙,依指挥不应添差。帝曰:如此则难行。雄曰:圣意欲与之,特令依随龙人例可也。帝曰:不若且已。雄曰:潜邸旧恩,不肯假以添差,臣下何敢用私。帝曰:不如此则法不行。

壬子,金尚书省奏岁以羊三万赐西北路戍兵,金主问如何运致,宰臣不能对。金主曰:朕每退朝,留心政务,不遑安宁。卿等勿谓细务非帝王所宜问,以卿等于国家之事未尝用心,故问之耳。

谢廓然复论龚茂良四罪,言:茂良行宰相事首尾三年,臣僚奏对,有及边防利害,必遭讥骂;陛辞之日,方有所论,凡数百言,此其可诛一也。陛下孝诚笃至,两宫上寿与册立中宫,驾幸二学,皆断自圣心,茂良乃自谓出其建明,诞谩如此,可诛二也。以己所言,驾为天语,掠圣训为己言,可诛三也。其荐察官以妻党林虙为首,拟除后省则用乡人林光朝,可诛四也。癸丑,茂良责宁远军节度副使,英州安置,父子卒于贬所,皆曾觌所使也。觌前虽预事,未敢肆,至是窜逐大臣,士多侧目重足矣。

甲寅,郭刚申权统领陈镗,乞落权字。赵雄言:在外诸军统领,却无密院审察,法须从统领拣选,则统制何忧不得人?帝曰:善。雄又曰:昨闻王友直言,须从训练官不轻授,则准备将至统制官方皆得人。臣答之云:惟将帅体国者乃肯如此,使人人似殿帅之言,则军中何患无人?帝曰:此方是澄其源,然非体国者不能也。

乙卯,吏部言内侍李裕文合转归吏部,帝曰:昨与在京宫观,元不曾降转归吏部指挥。赵雄曰:从来内侍寄资官罢内侍差遣,须转归吏部。帝然之。

戊午,赵雄言蜀中五月得雨。帝曰:世以凤凰、芝草、甘露、醴泉为佳瑞,是皆虚文,不若使年谷屡丰,公私给足,此真瑞也。

吏部郎阎苍舒言:马政之弊,不可悉数。今欲大去其弊,独有贵茶。盖敌人不可一日无茶以生,祖宗时,一驮茶易一上驷。陕西诸州,岁市马二万匹,故于名山岁运二万驮。今陕西未归版图,西和一郡,岁市马三千匹尔,而并用陕西诸郡二万驮之茶,其价已十倍,又不足而以银绢及纸币附益之。茶既多,则人遂贱茶而贵银绢,而茶司之权遂行于它司。今宕昌四尺四寸下驷一匹,其价率用十驮茶;若其上驷,则非银绢不可得。祖宗时,禁边地卖茶极严,自张松大弛永康茶之禁,因此诸蕃尽食永康之茶,而宕昌之茶贱如泥土。且茶愈贱,则得马愈少,而并令洮、岷、叠、宕之土蕃,逐利深入吾腹心内郡,此路一开,其忧无穷。今后欲必支精好茶而渐损其数,又严入蕃茶之禁,则马政渐举,而边境亦渐安矣。诏令硃佺严行禁止。

金赫舍哩良弼以疾辞相位,不许。告满百日,屡使中使问疾。良弼在告既久,省多滞事,金主以问宰相,参知政事张汝弼对曰:无之。金主曰:岂曰无之!自今疑事久不能决者,当奏以闻。

是月,金大雨,河决。

八月,辛未,诏:今后职事、厘务官,并见阙方许差除。

壬申,枢密院言:前令诸州军,有御前顿驻或分屯军马去处,将见教阅禁军,差官部辖,附大军一就教阅,所有不系驻答刂并分屯军马州军,其禁军自合逐州教阅,或恐因而废弛,理宜申饬。诏:委兵官将见管禁军精加教阅。倘差官前试,如有武艺退惰,具当职官姓名按劾。

金以监察御史体察东北路官吏辄受讼牒为不称职,笞之五十。金主旋谓御史中丞赫舍哩邈曰:台臣纠察吏治之能否,务去其扰民,且冀得其实也。今所至辄受讼牒,听其妄告,使为政者如何则可也!

庚辰,金主谓宰臣曰:今之在官者,同僚所见,事虽当理,亦以为非,意谓从之则恐人谓政非己出。如此者,朕甚恶之。今观大理所断,虽制有正条,理不能行者,别具情见,朕惟取其所长。夫人能取它人之善者而从之,斯可谓善矣。又曰:今下僚岂无人材!但在上者不为汲引,恶其材胜己故耳。

九月,丁酉朔,日有食之。

己亥,命修海塘。

辛丑,金封皇子永德为薛王。

戊申,金主秋猎。

己酉,御经筵,侍读史浩读《三朝宝训》,进曰:圣人之言远如天,贤人之言近如地。观真宗与王旦之言,可以见圣贤之远近也。王旦为相,欲坐缪举者之罪,此贤人之言也。真宗以为拔十得五,纵使徇私,然朝廷由此得人亦不少矣,此圣人之言也,其言包含广大,岂不如天之远耶!帝曰:孟子之言最切近,其视孔子之言,则气象尤大不相侔,此贤圣之分也。

戊午,阅球于选德殿。

甲子,金主还都,改东京留守图克坦克宁为南京留守兼河南统军使,遣使谕之曰:统军使未尝以留守兼之,此朕意也。可过京师入见。金主将复相之,故有此谕。

 

 

《宋纪一百四十六》

 

起强圉作噩十月,尽屠维大渊献四月,凡一年有奇。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四年(金大定十七年)

冬,十月,戊辰,金州副都统制李思齐请官军择有才略智勇人,不次升擢,帝曰:专用年限,则才者无以自见;许躐次升差,则兵官得人矣。

己巳,夏国进百头帐于金,金主诏却之境上。其使因边臣求入,乃许之。

丙子,诏:阴雨多日,太理寺、临安府并属县及两浙西路诸州县见禁罪人,在内委台官,在外委提刑,躬身检察决遣;如路远分委通判。杖已下并干系等人,日下并行疏放。

丁丑,金制:诸明安,父任别职,子年二十五以上,方许承袭。

己卯,赵雄言:湖广总领所岁有给降度牒定数,不知绍兴年间不曾给降,亦自足用。岂绍兴三十年创制以万人为额之前,度牒初未行也!帝曰:朕甚不欲给降度牒,当渐革之。

庚辰,诏幸茅滩。上抽摘诸军人马按教,宰执、管军、知閤、御带、环卫官,自祥曦殿戎服起居从驾,馀免。

辛巳,金主谓宰臣曰:今在位不闻荐贤,何也?昔狄仁杰起自下僚,力扶唐祚,使即危而安,延数百年之永。仁杰虽贤,非娄师德,何以自荐乎?

癸未,金主谓宰臣曰:近观上封章者,殊无大利害。且古之谏者,既忠于国,亦以求名,今之谏者,为利而已。如户部尚书曹望之,济南尹梁肃,皆上书言事,盖觊觎执政耳,其于国事,竟何所补!达官如此,况馀人乎!昔海陵南伐,太医使祁宰极谏,至戮于市,本朝以来,一人而已。

十一月,乙亥,金州管内安抚司,申本州管保胜军见阙衣甲。帝曰:衣甲不可不理会。旧来主帅,令义士赤肉当敌,此何理也!

丁酉,诏两淮归正人为强勇军。

戊戌,金复以图克坦克宁为平章政事。金主欲以制书亲授克宁,主者不知上意。乃克宁已受制,金主谓克宁曰:此制朕欲授与卿,误授之外也。又曰:朕欲尽徙,卿宗族在山东者,居之近地。卿族多,官田少,无以尽给之,乃选其最亲者。

庚子,以赵雄同知枢密院事。

枢密院进内外诸军缴申逃亡事故付身,帝曰:近来军中之弊,以渐而革。如逃亡事故付身,有家累者批凿,无家累者焚毁,数年之间,免冒滥者多矣。赵雄曰:如军中升差与拣汰离军之人,令赴密院审察,皆有去取。帝曰:行之稍久,主帅自不敢用私,喜怒有所升黜也。

丙午,李川言:近不许管军官接见宾客,川自准圣训,不敢妄见一人,遂敛众怨,动生谤议。帝曰:李川能如此遵守,诚不易得。可与再行约束,仍奖谕李川,将帅能如此执守,共副朕意,勿恤众怨,谤议虽起,不足虑也。

戊申,郭钧乞将右军统制田世雄改充中军统制,缘止系改移,非创行升差,请免赴枢密院审察。帝曰:初除统制时,曾经审察乎?赵雄言旧来止是宣抚司升差,未经审察,帝曰:审察之法,岂辄可废!若以为正当防秋,可令至来年中春准法赴枢密院审察,给降付身。

庚辰,金以尚书左丞石琚为平章事。

金主谓宰臣曰:朕尝恐重敛以困吾民,自今诸路差科之烦细者,亦具以闻。

十二月,戊辰,金以渤海旧俗,男女婚娶多不以礼,必先攘窃以奔,诏禁绝之,犯者以奸论。

壬申,金以尚书右丞唐古安礼为左丞,殿前都点检富察通为右丞。金主谕宰执曰:朕今年五十有五,若逾六十,虽欲有为而莫之能也。宜及朕康强,凡国家政事之未完与法令之未一者,皆修举之。卿等开陈,朕不敢怠。

甲戌,臣僚言:农田之有务假,始于中春之初,终于季秋之晦,法所明载;州县不知守法,农夫当耕耘之时而罹追逮之扰,此其害农一也。公事之追邻保,止及近邻足矣;今每遇乡村一事,追呼干连,多至数十人,动经旬月,吏不得其所欲,则未肯释放,此其害农二也。丁夫工伎,止宜先及游手,古者所谓夫家之征是也;今则凡有科差,州下之县,县下之里胥,里胥所能令者,农夫而已,修桥道,造馆舍,则驱农为之工役,达官经由,监司巡历,则驱农为之丁夫,此其害农三也。有田进不耕,而耕者无田,农夫之所以甘心焉者,犹曰赋敛不及也;其如富民之无赖者不肯输纳,有司均其数于租户,吏喜于舍强就弱,又从而攘肌及骨,此其害农四也。巡尉捕盗,胥吏催科,所至村疃,鸡犬为空,坐视而不敢较,此其害农五也。有诏:州县长吏常切加意,毋致有妨农务。

乙亥,大阅殿、步两司诸军于茅浚。帝登台,殿帅王友直、步帅田卿奏人马成列。举黄旗,诸军统制已下呼拜已,乃奏发严。举白旗,声四鼓,变方陈,次变四头八尾陈,以御敌之形,次变大陈方。次举黄旗,声五鼓,变圆陈。次举皁旗,声二鼓,变曲陈。次举青旗,声三鼓,变直陈。次举绯旗,声二鼓,变锐陈。管车奏五陈教毕。帝甚悦,因谕友直等曰:器甲鲜明,纪律严整,皆卿等留心军政,深可嘉尚。犒赐将士有差。

戊寅,前浙东提举何称言:本路措置水利,创建湖浦塘埭斗门二十处,增修开浚溪浦埂堰六十三处,计灌溉民田二十四万九千二百六十六亩。诏浙东提举姚宗之核实具奏。

是岁,知遂宁府杜莘老举布衣聂山行义,召不至。赐出身,添差本府教授。寻乞致仕。

乾道初,定节度使至正任刺史除上将军,横行遥郡除大将军,正使除将军,副使除中郎将,使臣以下除左右郎将。正任,谓承宣使至刺史也;遥郡,谓以阶官领刺史至承宣使也;正使,谓武义大夫以上也;副使,谓武翼郎以上也;使臣以下,谓训武郎以下也。至是诏:今后环卫官、节度使除左右金吾卫上将军、左右卫上将军,承宣使、观察使为诸卫上将军,防御使至刺史、通侍大夫至右武大夫为诸卫大将军,武功大夫至武翼大夫为诸卫将军,正侍郎至右武郎、武功郎至武翼郎为中郎将,宣赞舍人、敦武郎以下为左右郎将。

四川制置使胡元质言:为蜀民之病者,惟茶、盐、酒三事为最;酒课之弊,近已损减。蜀茶,祖宗时并许通商,熙宁以后,始从官榷,当时课息,岁过四十万。建炎军兴,改法卖引,比之熙宁,已增五倍。绍兴十七年,主管茶事官增立重额,逮至二十五年,台谏论列,始蒙蠲减。当郑霭为都大提举,奉行不虔,略减都额,而实不与民间尽蠲前官所增逐户纳数。又越二十馀年,其间有产去额存者,有实无茶园,止因卖零茶,官司抑令承额而不得脱者,似此之类不一,逐岁多是预复茶引于合同官场,逐月督取。张松为都大提举日,又计兴、洋诸场一岁茶额,直将茶引复与园户,不问茶园盛衰,不计茶货有无,止计所复引数,按月追取岁息,以致茶园百姓愈更穷困。欲行下茶马司,将无茶之家并行停阁,茶少额多之家即与减额。诏元质与茶司及总领司措置。

元质又言:盐之为害,尤甚于酒。蜀盐取之于井,山谷之民,相地凿井,深至六七十丈,幸而果得咸泉,然后募工以石甃砌。以牛革为囊,数十人牵大绳以汲取之,自子至午,则泉脉渐竭,乃缒人于绳令下,以手汲取,投之于囊,然后引绳而上。得水入灶,以柴茅煎煮,乃得成盐。又有小井,谓之卓筒,大不过数寸,深亦数十丈,以竹筒设机抽泉,尽日之内,所得无几。又有凿地不得咸泉,或得泉而水味淡薄,煎数斛之泉不能得斤两之盐。其间或有开凿既久,井老泉枯,旧额犹在,无由蠲减;或井大井损,无力修葺,数十年间,空抱重课;或井筒剥落,土石湮塞,弥旬累月,计不得取;或夏冬涨潦,淡水入井,不可烧煎;或贫乏无力,柴茅不断,虚失泉利;或假贷资财以为盐本,费多利少,官课未偿,私债已重;如此之类,不可胜计。欲择能吏前往,逐州考核盐井盈亏之数。先与推排等第,随其盈亏多寡而增损之,必使上不至于重亏国计,下实可以少舒民力。诏元质与李蘩共描置条具奏闻。

元质又言:简州盐额最为重大,近蒙蠲减,折估钱五万四千馀缗。但官司一时逐井除减,使实惠未及下户。富厚之农,动煎数十井,有每岁减七千缗者;下等之家,不过一二十井,货则无人承当,额徒虚欠,官司不免督责。望委制置司,再将向来已减之数,重行均减。其上户至多者,每数不得减过二千贯,其馀类推,均及下户。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五年(金大定十八年)

春,正月,辛丑,侍御史谢廓然言:近来掌文衡者,主王安石之说,则专尚穿凿;主程颢之说,则务为虚诞。虚诞之说行,则日入于险怪;穿凿之说兴,则日趋于破碎。请诏有司公心考校,无得徇私,专尚王、程之末习。从之。

庚戌,金修起居注伊喇杰言朝奏屏人议事,虽史官亦不与闻,无由记录,金主以问宰相石琚、右丞唐古安礼,琚等对曰:古者史官,天子言动必书,以儆戒人君,庶几有畏也。周成王剪桐叶为圭,戏封叔虞,史佚曰:天子不可戏言,言则史书之。以此知人君言动,史官皆得记录,不可避也。金主曰:朕观《贞观政要》,唐太宗与群下议论,始议如何,后竟如何,此正史官在侧记而书之耳。若恐漏泄机事,则择慎密者任之。朝奏屏人议事,记注官不避,自此始。

庚申,金免中都、河北、河东、山东、河南、陕西前年被灾租税。

壬戌,金主如春水。

是月,永康陈同诣阙上书曰:吴、蜀,天地之偏气;钱塘,又三吴之一隅。当唐之衰,钱镠以闾巷之雄,起主其地,自此不能独立,常朝事中国以为重。及我宋受命,俶以全家入京师而自献其土,故钱塘终始五代,被兵最少,而二百年之间,人物日以蕃盛,遂甲于东南。及建炎、绍兴之间,为六飞所驻之地,当时论者固疑其不足以张形势而事恢复矣。秦桧又从而备百司庶府,以讲礼乐于其中,其风俗固已华靡;士大夫又从而治园圃、台榭,以乐其生于干戈之馀,上下宴乐,而钱塘为乐国矣。一隙之地,本不足以容万乘,而镇压且五十年,山川之气,亦发泄而无馀。故谷粟桑麻丝枲之利,岁耗于一岁;禽兽鱼鳖草木之生,日微于一日;公卿将相,大抵江、浙、闽、蜀之人,而人才亦日以凡下,场屋之士以十万数,文墨稍异,已足称雄于其间矣。陛下据钱塘已耗之气,用闽、渐日衰之士,而欲鼓东南习安脆弱之众,北向以争中原,臣有以知其难也。荆、襄之地,东通吴、会,西边巴、蜀,南极湖、湘,北控关、洛,左右伸缩,皆足以为进取之机。今诚能开垦其地,洗濯其人,以发泄其气而用之,使足以接关、洛之气,则可以争衡于中国矣。

今世之儒者,自以为得正心、诚意之学者,皆风痹不知痛痒之人也。举一世安于君父之仇,方且低头拱手以谈性命,不知何者谓之性命乎?陛下接之而不任以事,臣于是服陛下之仁。今世之才臣,自以为得富国强兵之术者,皆狂惑以肆叫呼之人也。不以暇时讲究立国之本末,而方扬眉伸气以论富强,不知何者谓之富强乎?陛下察之而不敢尽用,臣于是服陛下之明。陛下厉志复仇,足以对天命,笃于仁爱,足以结民心,而又明足以照临群臣一偏之论,此百代之英主也。今乃委任庸人,笼络小儒,以迁延大有为之岁月,臣不胜愤悱,是以忘其贱而献其愚。

同,即陈亮更名。书奏,帝感动,欲榜朝堂以励群臣,用种放故事,召令上殿,将擢用之。曾觌知之,将见亮,亮耻为觌所知,逾垣而逃,觌不悦。大臣尤恶其直言,交沮之,乃命都堂审察。宰相以上旨问以所欲言,落落不少贬,又不合。待命十日,复诣阙上书者再。帝欲官之,亮笑曰:吾欲为社稷开数百年之基,宁用以博一官乎!遂归。

二月,戊辰,臣僚言:郡县之政,最害民者,莫甚于预借。盖一年税赋支遣不足,而又预借于明年,是名曰借,而终无还期。前官既借,后官必不肯承。望严戒州县。从之。

己巳,臣僚言丁税二弊:一丁之税,人输绢七尺,此唐租庸调所自出也。二十岁以上则输,六十则止,残疾者以病丁而免,二十以下者以幼丁而免,此祖宗之法也。比年乡司为奸,托以三年一推排,方始除附,乃使久年系籍与疾病之丁,无时销落,前添之丁,隐而不籍,皆私纠而窃取之,致令实纳之人无几,而官司所入,大有侵弊,此除附之弊也。若其输纳,则六丁之税,方凑成绢一匹。民司狃于久例,利其重价,及头子勘合、市例糜费之属,必欲单名独钞,其已纳者,又不即与销簿,重叠追呼,此输纳之弊也。今欲县委丞置丁税一司,遇岁终,许民庶之家长或次丁,自陈其家实管丁若干,老病少壮,悉开列于状。将旧簿照年实及六十与病废者悉除之;壮而及令者,重行收附。如隐年者,许人首告。每岁纳足,即与销簿。给钞计钱绢,从便送纳。从之。

辛未,申严武官程试法。

丁丑,禁解盐入京西界。

己丑,金主还都。左丞相赫舍哩良弼以疾乞致仕,金主慰留;请益力,乃许之,授明安,给丞相俸傔。金主谓宰臣曰:卿等非不尽心,乃才力不及良弼,所以惜其去也。

良寅,威州蛮寇边,讨降之。

三月,丁未,李彦颖罢为资政殿学士、知绍兴府。

金主谓宰执曰:县令最为亲民,当得贤才用之。比在春水,见石城、玉田两县令,皆年老,苟禄而已。畿甸尚尔,远县可知。平章政事石琚言:良乡令焦旭、庆都令李伯达皆能吏。金主曰:如卿言,当擢用之。

己酉,金禁民间创兴寺观。

壬子,以史浩为右丞相兼枢密使。帝谓浩曰:自叶衡罢,虚席以待卿久矣。

己未,以王淮知枢密院事,赵雄参知政事。

辛酉,四川制置使胡元质言:蜀折科之额,视东南为最重。如夏秋税绢,以田亩所定税钱为率,凡税钱仅及三百,则科绢一匹;不及三百者,谓之畸零,其所输纳,乃理估钱,则准时值。当承平时,每缣不过二贯,兵兴以来,每缣乃至十贯,是一缣而取三倍也。陛下轸念远民重困,每缣裁定作七贯五百,蜀民欢呼鼓舞。然独成都,自淳熙五年为额减放,其它州县,尚仍旧估,请付下约束。诏:四川总领所逐同路转运司,取见诸州军未尽数,减放裁减。

是春,诏会子以一千万缗为一界;寻又诏如川钱引例,两界相会行。

夏,四月,丙寅,以礼部尚书范成大参知政事。

己巳,金主谓宰臣曰:朕巡幸所至,必令体访官吏臧否。向于玉田,知主簿舒穆噜沓乃能吏也,可授本县令。

辛未,知绍兴府张律奏支用乘钱四十万贯,应副御前激赏支用,诏令将所献钱为人户代纳今年和买身丁之半。

赐礼部进士姚颖等四百十有七人及第、出身。

己卯,以赵思奉使不如礼,罢起居舍人,仍降二官。

丁亥,诏:给事中专立一司,看详奏状、札子及陈乞敷奏者;如有利国便民事,并先参订祖宗法,委无违戾,方许上籍。

五月,甲午朔,知静江府张栻除秘撰,令再任。以栻久任帅阃,绩效有闻也。

庚子,置武学国子员。

右丞相史浩奏:臣蒙恩俾再辅政,惟尽公道,庶无朋党之弊。帝曰:宰职岂当有朋党!人主亦不当以朋党名臣下。既以名其为党,则安得不结为朋党!朕但取贤者用之,否则去之。且如叶衡既去,人以王正己为其党,朕固留之。以王正己虽衡所引,其人自贤,则知朕不以朋党待臣也。浩曰:陛下心如止水,如明镜,贤否皆不得遁,故奸邪不敢名正人以朋党。汉党锢、唐白马之祸,皆人君不明,为郡邪所惑,遂至于此。帝曰:汉、唐朋党之祸,大抵皆由主听不明,而其原始于时君不知学。浩言:《说命》三篇,专论圣学,如终始典于学,如学古训之类。帝王要道,无先于此。帝称善。

丙午,金主如金莲川。

丁未,修临安城。

是月,诏:诸路州县创立场务者,皆罢之。

六月,庚午,新知南剑州曾植言:近日公正之道微,请托之风盛。省部之理诉,仓库之出纳,刑狱之决谳,州县之争讼,无一不用关节,而望百司举职,难矣。请戒饬百官内外,皆用公道,毋徇私情。其有不悛,行法自近始。庶几百官各扬乃职。从之。

金右丞相赫舍哩良弼薨,谥诚敏。

良弼性聪敏忠正,善断决,虽起寒素,致位宰相,朝夕惕惕,尽心于国,荐举人材,常如不及。居位几二十年,辅成太平之治,号贤相焉。

乙亥,范成大罢职奉祠,以言者论之也。

甲申,诏翰林学士、谏议大夫、给事中、中书舍人,各举堪御史者二人。

以给事中钱良臣签书枢密院事。

壬辰,诏侍御史举堪任御史者。

闰月,丙申,赠强霓、强震观察使,仍于西和州立庙,赐额旌忠,以知兴州吴挺言霓守环州,震为军官,并死节不屈也。

丁酉,湖广总领周嗣武奏:蜀为今日根本之地,自屯兵蜀口,五十年间,竭全蜀之力,仅足供给军食。目今历尾虽管钱引八百万道,望轸念蜀民力已疲困,乞存留在蜀,以备非常急阙之需。帝曰:甚善。又奏:蜀中钱引,自天圣间创始,每界初只一百二十五万馀道,至建炎间,依元符之数,添印至三百七十馀万道,尚未为多。目今见行两界道共四千五百馀万道,较之天圣之初,何啻数十倍!今四川总领所,又有别造钱银会子,接济民间贸易,比折成贯钱引,自是六十三万道。倘岁岁添印,一旦价例减落,则于四川钱引,所系非轻。帝曰:蜀中钱引已多,岂可更有增添!并从之。

大理卿吴交知等奏狱空,奖之。

淮东总领言:高邮、宝应田,岁被水涝者,昔元祐间发运张论兴筑长堤二百馀里,为涵洞一百八十所,石堰、斗门三十六座,此时疏泄,下注射阳湖,流入于海,故年谷屡登。自残扰之后,尽皆废坏,湖水漫流。请专委官司守令,于农隙之地,官给米募夫,择湖水冲要,建石堰、斗门,并管察堤岸之损缺,修筑填补。旋命淮东领总叶翥核实以闻。

戊戌,兴州都统吴挺言:今阶、成、西和、凤州并长举县营田,以三年计之,所得才四万九千馀缗,而所费乃百七万缗。请以其田召民耕佃,将军兵抽还教阅。从之。

己亥,利州路复分东、西,以吴挺帅西路兼知兴州,知兴元府程价充东路安抚。

辛丑,金赈西南、西北两路饥。

壬寅,置镇江、建康府转般仓。

秋,七月,甲子,太尉、提举万寿观李显忠薨,谥忠襄。

丙子,金主谓宰臣曰:职官始犯赃罪,容有错误。至于再犯,是无改过之心。自今再犯,不以赃数多寡,并除名。

八月,甲午,诏曰:近年谷丝丰收,尚念耕夫蚕妇,终岁勤动,卖钱不足以偿其劳,而郡邑或勿加恤,使倍蓰以输其直,甚亡谓也!其令诸路监司,严戒所部,应民间两税,除折帛折变自有常制外,当输本色者,毋以重价强之折钱。若有故违,按劾置法,可令临安府刻石遍赐诸路监司、帅臣、郡守。

复制科旧法。

国子博士钱闻诗言:今日登用武臣,不过于武臣中用有文采者,欲以此激励武勇,恐反怠其素习。将见将帅子弟,必有习文墨,弄琴书,趋时好尚以幸进用者。帝曰:若如此,朕安能得人!

丁酉,诏关外四州增募民兵为忠勇军。

乙巳,金主还都。丙辰,以右丞相完颜守道为左丞相,平章政事石琚为右丞相。

戊午,增铨试为五场,呈试为四场。

九月,壬申,幸秘书省,赐秘书监陈骙、少监郑丙紫章服。

戊寅,赐岳飞谥曰武穆。

癸酉,金以左丞唐古安礼为平章政事。乙亥,以右丞富察通为左丞,参知政事伊喇道为右丞,刑部尚书钮祜禄额特勒为参知政事。

陈俊卿入对。时曾觌以使相领京祠,王抃知閤门事,枢密都丞旨甘昪为入内押班,三人相与盘结,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