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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纪》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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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参知政事郑闻薨。

戊辰,命绍兴府上供米与蠲放,以守臣张宗元言诸县旱伤故也。

壬午,皇子判宁国府魏王恺徙判明州。恺在治二十年,甚有恩惠。

十一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丙戌,杨倓言:近因奏事,论及时政,蒙谕曰:待敌当用诡道,在朝当用诚实。百馀年来,尝患敌国强而中国弱,正缘反是。待敌既无奇策,动则为敌所窥。在朝以术数相倾,以躁竞取进,风俗之弊,当救正之。圣谟切中时宜,望宣付史馆。从之。

戊戌,以礼部侍郎龚茂良参知政事。杨倓罢,以叶衡兼权知枢密院事。

甲辰,帝召衡及茂良,赐坐,曰:两参政皆公议所与。衡等起谢。帝复从容曰:自今诸事不可徇私,若乡曲亲戚,且未须援引。朕每存公道,设有未是,卿等宜力争,君臣之间,不可事形迹。《房、杜传》无可书之事,盖其辅赞弥缝,不见于外,所以能然。衡曰:皋陶、稷、契在唐、虞之朝,其见于后世者,都、俞、吁、咈数语而已。茂良曰:大臣以道事君,遇有不可,自当启沃,岂当使迹见于外!

金主谕尚食局使曰:大官之食,皆民脂膏。日者品味太多,徒为虚费,自今进可口者数品而已。

丙午,曾怀罢,除职奉祠,怀以疾自请也。

戊申,以叶衡为左丞相兼枢密使。衡由知县不十年至宰相,进用之骤,人谓出于曾觌云。

己酉,著作佐郎郑侨言祖宗朝每日召见讲读官,至仁宗朝,始有间日一讲之制,帝曰:自太宗、真宗始置侍读讲官,于圣学尤为留意。

壬子,江西漕臣钱佃等奏:兴国军以公使库酸败酒抑勒百姓高价收买,臣等虽已禁止,请严行禁约。帝语叶衡、龚茂良曰:奉行法令,在下不可不严。事既上闻,却当从宽,然后各得其宜。今属郡违戾,监司已置不问,而请朝廷严行禁约,事体不顺。乃诏本路监司开具散酒当职官吏姓名申尚书省。

十二月,丁巳,以吏部尚书李彦颖签书枢密院事。

甲子,以盐官县旱,减放苗租。

丙寅,罢铁钱,改铸铜钱。

壬申,叶衡等上《真宗玉牒》。

以资政殿学士、知荆南府沈夏加大学士,为四川宣抚使;新四川制置使范成大,改管内制置使。

戊寅,金以平章政事完颜守道为右丞相,枢密副使图克坦志宁为平章政事。

是月,修吏部七司法。龚茂良言:官人之道,在朝廷则当量人材以擢用,在选部则宜守成法以差注。盖法者一定不易,如规矩、权衡,不可私以方圆、轻重也。夫法本无弊,而例实败之。法者,公天下而为之者也;例则因人而立,以坏天下之公者也。昔者之患,在于用例破法;而比者之患,在于因例立法。今吏部七司法者,自晏敦复裁定,有司守之以从事,可以无弊。缘臣僚申明冲改,前后不一,率多出私意,循人情。向者陛下深知其弊,尝加戒敕,毋得用例破条,然有司巧于傅会,多作条目。臣谓用例破法者其害浅,因例立法者其害大。宜诏有司讲求本末,将新旧法非相与参考。旧法大有所渊捂者,弗可轻去;新立条制,凡涉宽纵,于旧法有违者,一切刊正;庶几国家成法简易明白,可以遵守。从之。

是岁,淮南复分为东、西路。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二年(金大定十五年)

春,正月,辛巳,前宰相梁克家、曾怀,坐擅改堂除,克家落观文殿学士,怀降观文殿学士。

甲午,废同安、蕲春监。

庚戌,籍诸军子弟为背嵬军。

二月,癸亥,诏:泉州左翼军,去朝廷二千里,每事必申密院、殿司,恐致失机。自今遇有盗贼窃发,一时听安抚司节制。

三月,己丑,何澹试馆职,言:堂阙归部,亦有未便。旧法,吏部长贰得以铨量年老不堪厘务之人,今不复有所进退。近来引见选人改官,未闻有不许改官者。帝曰:恐所言有可采者,不欲遗之。既而令吏部从实铨量,并引见选人改官,于进卷内具举主所荐事状;如系捕盗人,即详具所得功赏之因。从之。

乙巳,诏:武举第一人补秉义郎,堂除诸军计议官。

夏,四月,壬子朔,淮东、西两总领各乞以金银兑换会子支遣,帝曰:纲运既以会子中半入纳,何故乃尔阙少?叶衡、龚茂良对曰:缘朝廷以金银换收会子,桩管不用,金银价低,军人支请折阅,所以思用会子。帝曰:更思所以阙用之因。衡复言:户部岁入一千二百万,其半为会子。而南库以金银换收者四百馀万,流行于外者才二百万,安得不少!帝曰:此是户部之数,不知两总领所分数入纳如何?两处且各以三十万与之,兑换金银。已而钱良臣申到:民间入纳,阙少会子,并两淮取换铜钱,已支绝会子,请再给降。帝曰:会子直如此少?茂良曰:闻得商旅往来贸易,仅用会子,一为免商税,二为省脚乘,三为不复折阅。以此观之,大段流通。帝令应副,因宣谕曰:卿等讲究本末,思为善后之计。

乙卯,赐礼部进士詹骙以下四百三十六人及第、出身。

闽人杨甲对策,言恢复之志不坚者二事:一谓妃嫔满前,圣意几于惑溺一谓策士之始,以谈兵为讳,帝览对,不悦,置之第五等。

是月,茶寇赖文政起湖北,转入湖南、江西。官军数败,命江州都统皇甫倜招之;旋命鄂州都统李川调兵讨捕。

五月,己丑,诏知县以三年为任,从知饶州王师愈之奏也。

辛卯,宴宰执于澄碧堂。帝曰:自三代而下,至于汉、唐,治日常少,乱日常多,何也?叶衡对曰:正为圣君不常有。如周八百年,所称极治者,成、康而已。帝曰:朕常观《天逸篇》,见周公为成王历数商、周之君享国久远,真后世龟鉴,未尝不以此为戒。衡等曰:陛下能以《无逸》为龟鉴,诚宗庙杜稷无穷之福也。帝又曰:陆贽之于唐德宗,不为不遇。朕尝览奏议,喜其忠直,次第见于施行。龚茂良曰:苏轼在经筵,缴《奏陆贽奏议表》云:人臣献言,正如医者用药。药须进于医手,方多传于古人。陆贽不遇德宗,今陛下深喜其书,欲推行之,是亦遇也。帝又曰:朝廷用人,止论其贤否如何,不可有党。如唐之牛、李,其党相攻,四十馀年不解,皆缘主听不明,所以至此。文宗乃言去河北贼易,去朝中朋党难,朕尝笑之。为人主但是公是公非,何缘为党!衡等曰:陛下圣明英武,诚非文宗可比。帝曰:此所谓坐而论道,岂不胜如丝竹管弦?皆起谢。帝又曰:朝廷所行事,或是或非,自有公议。近来士大夫好唱为清议之说,此语一出,恐相师成风,便以趋事赴功者为猥俗,以矫激沽誉者为清高。骎骎不已,如东汉激成党锢之风,殆皆由此。深害治体,岂可不戒!卿等可书诸绅。

龚茂良与周必大荐宜黄知县刘清之,召入对,首论:民困兵骄,大臣退托,小臣苟媮。愿陛下广览兼听,并谋合智,清明安定,提要挈纲而力行之。古今未有俗不可变,弊不可革者,变而通之,在陛下方寸之间耳。又言用人四事:一曰辨贤否,二曰正名实,三曰使材能,四曰听换授。帝深然之。

谕宰相,以朝廷阙失,士民皆得献言。

六月,庚戌朔,定补外带职格,从左司谏汤邦彦之请也。邦彦言:陛下忧勤万务,规恢事功,然而国势未强,兵威未振,民力未裕,财用未丰,其故何耶?由群臣不力故也。望自今而后,中外士夫,无功不赏,而以侍从恩数待有功之侍从,以宰臣恩数待有功之宰臣,任侍从、宰相无功而退者,并以旧官归班。惟能强国治兵、裕民丰财者,则赏随之,而又视其轻重以为差等。任侍从而功大,与之宰执恩数可也;任宰相而功小,与之侍从恩数可也。其在外者,虽不曾任侍从、宰执,而其所立之功可以得侍从或宰相恩数者,亦视其功而与之。则天下之士,亦求进之心为立事之心,而陛下之志遂矣。帝深然之,遂诏:自今宰臣、侍从,除外任者,非有功绩,并不除职;在朝久者,特与转官;其外任人,非有劳效,亦不除授。于是曾逮以权工部侍郎出知秀州,不带职,用新制也。

辛酉,罢四川宣抚,复制置使。

汤邦彦论:西蜀复置宣抚,应于旧属场务,悉还军中;又,除统制司赴宣司审察外,其馀皆俾都统自差,是与其名,夺其实。与其名,则前日体貌如故;夺其实,则前日事势不存。以不存之事势,为如故之体貌,是必上下皆恶,军帅不睦,不惟无益而又害之矣。帝纳其言。于是沈夏以同知枢密院事召还朝,而宣抚司遂罢。

茶寇势日炽,江西总管贾和仲击之,为其所败。诏以仓部郎中辛弃关为江西提刑,节制诸军讨之,用叶衡之荐也。

汤邦彦言:蒋芾、王炎,始皆言誓死效力以报君父,及得权位,怀私失职,深负使令。又劾张说奸赃。丁卯,落芾、炎观文殿学士,芾建昌军、为袁州居住。说落节度使,抚州居住。

是月,茶寇自湖南犯广东。

秋,七月,乙未,帝谓宰臣曰:会子通行民间,铜钱日多,可喜。叶衡言:诸处会子甚难得,谓宜量行支降。帝曰:向来正缘所出数多,致有前日之弊,今须徐议。

辛丑,有星孛于西方。

丁未,帝谕叶衡等曰:贾和仲合行军法,然其罪在轻率进兵。朕观汉、唐以来,将帅被诛,皆以逗留不进或不肯用命。今和仲正缘轻敌冒进,诛之,恐将士临敌退缩耳。

八月,丙辰,和仲除名,编管贺州。

丁卯,蠲湖南、江西被寇州县租税。

甲戌,广西经略张栻言:诸郡赋入甚寡,用度不足。近年复行官般卖盐,此诚良法;然官般之法虽行,而诸郡之窘犹在。盖此路诸州,全仰于漕司,漕司发盐,使之自运,除脚之外,其息固有限;而就其息之中,以十分为率,漕收其八,诸州仅得其二。逐州所得既微,是致无力尽行般运,而漕司据已拨之数,责八分之息以为寄桩,则其穷匮何时而已!幸有仅能般到者,高价抑买,岂保其无!乞委本司及提刑郑丙、漕臣赵善政,公共将一路财赋通融斟酌,为久远之计,既于漕计不乏,又使一路州郡有以支吾,见行盐法不致弊坏。从之。

丁丑,遣汤邦彦使金。

帝尝谕执政选使请河南陵寝地,叶衡言邦彦有口辨,故使之。

九月,乙卯朔,诏:扬、庐、荆南、襄、兴元、金、兴州,依旧分为七路,每路文臣一人充安抚使以治民,武臣一人充都总管以治兵,三载视其成以议诛赏。从汤邦彦之请也。

辛卯,高丽西京留守赵位宠,以慈悲岭至鸭绿江四十馀城叛附于金。金主曰:朕怀绥万邦,岂助叛臣为虐!执其使,付高丽。位宠寻伏诛。

乙酉,赈淮南水旱州县。

乙未,叶衡罢。时汤邦彦奉使,入辞,恨衡挤己,因奏衡有讪上语。帝大怒,罢知建宁府。

丁酉,知荆门军黄茂材言:唐李靖六花陈法,出于武侯,尝因陛对,画图以进。比帅司奉诏,令州军见管民兵,以七十五人为一队,正合李靖兵法。遂将本军义勇民兵分为七军,每军旗帜各别色号,置造兵器,俟今冬躬自教习,大陈包小陈,大营包小营,隅落钩连,曲折相对,可以成六花陈。今荆南府差将官前来本军教阅,恐只沿习军中之法,请将本军民兵自教两月,却差荆南将官一员阅视。从之。

己亥,龚茂良、李彦颖奏省、院各止独员,事皆不便,帝曰:朕以未得其人,故迟之。因泛论中外臣僚,帝曰:为宰臣须胸次大,乃能容物。茂良对曰:《坤》之六二,乃大臣爻,其辞云:直方大,不习,无不利。直方之德,须大乃能有容。帝曰:居此位安可不大!彦颖曰:后之为辅臣者,往往先有忌克之心,以故不能容。帝曰:士大夫更历外职任,未见其短,才居政路,便有此病。茂良曰:《秦誓》言有容及媢疾,苏轼为之训传,谓前一人似房元龄,后一人似李林甫。’”帝曰:然。又曰:今士大夫能文者多,知道者少,故平时读书不见于用。

庚子,诏:阶、成、西和、凤州,当职官以下,令本路帅、漕司于四路在部官同具选辟,并体量见任人委实癃老及不堪倚仗者,并申制置司,申取朝廷指挥。其所辟官,不许辞避。所有边赏,令吏部看详,申尚书省。以知成都府权四川制置使范成大奏也。

丁未,同知枢密院事沈夏罢。

赠赵鼎太傅,进封丰国公。

闰月,己酉朔,金定应禁弓箭、刀枪之制,惟品官之家奴及客旅等许带弓箭。

金主谓左丞相赫舍哩良弼曰:今之在官者,须职位称惬所望,然后始如勉力。其或稍不如意,则止以度日为务,是岂忠臣之道耶!

庚戌,诏:诸路常平司,每岁于秋成之际,取见所部郡县丰歉,如有合赈粜赈给,即约度所用,及见管米斛或有缺少,合如何措置移运,并预期审度,仍于九月初旬条具奏闻。

丁巳,以李彦颖参知政事,翰林学士王淮签书枢密院事。

金主谓赫舍哩良弼曰:武灵时,领省秉德,左丞相言,皆有能名,然为政不务远图,止以苛刻为事。海陵为人如虎,此辈尚欲以术数要之,以至卖直取死,得为能乎!

未几,济南尹梁肃上疏曰:刑罚世轻世重,自汉文除肉刑,罪至徒者,带镣居役,岁满释之;家无兼丁者,加杖准徒。今取辽季之法,徒一年者杖一百,是一罪二刑也;刑罚之重,于斯为甚。今太平日久,当用中典,有司犹用重法,臣实痛之。自今徒罪之人,止居作,更不决杖。不报。

辛酉,浙东提刑徐本中言:近者州郡,率用私意更易官吏,不申省部,不报监司。移郡之邑,移邑之郡,或以佗官而兼摄,或以卑官而任重,往往辞烦就简,舍薄从厚,请求侥觊,惟利是趋,易置纷然,浸乱旧制,理宜戒饬。从之。

金诏百官傔人所服红紫改为黑紫。

壬戌,诏浙东提举监司体访浙西提举薛元鼎措置印给亭户纳盐手历式样,将合支本钱尽数称下支给,毋致积压拖欠。

先是元鼎印给手历,遍给亭户,令赍历就称下支钱,至是复令浙东行之。

丁卯,以浙东旱伤,令转运提举兴修水利。

辛未,淮南转运司请濠州钟离、定远巡检耿成令再任,帝曰:祖宗成法,惟监司及沿边郡守方许再任。耿成虽有劳效,已经再任,不欲以小官差遣坏祖宗成法。

甲戌,金主命年老者无注县令;若老而任政,择壮者佐之。

是月,辛弃疾诱赖文政,杀之,茶寇平。遂上疏曰:比年李金、赖文政等相继窃发,皆能一呼啸聚千百,杀掠吏民,至烦大兵翦灭。良由州以趣办财赋为急,吏有残民害物之状而州不敢问;县以并缘科敛为急,吏有残民害物之状而县不敢问。田野之民,郡以聚敛害之,县以科率害之,吏以乞取害之,豪民以兼并害之,盗贼以剽夺害之,民不为盗,去将安之!夫民为邦本,而贪吏迫使为盗,今年剿除,明年铲荡,譬之木焉,日刻月削,不损则折。望陛下深思致盗之由,讲求弭盗之术,无徒持平盗之兵;申饬州县,以惠养元元为意。帝奖谕之。

冬,十月,戊寅朔,诏:浙东合纳内藏库坊场钱,可依自来立定租额。

赏平茶寇功。湖南、江西、广东监帅,黜陟有差。

壬午,加上德寿宫尊号曰光尧寿圣宪天体道性仁诚德经文纬武太上皇帝,寿圣齐明广慈太上皇后。

乙未,金主冬猎。

壬寅,帝谕执政曰:李川按劾统制官解彦详等不能平贼,此甚可喜。风俗委靡,务为姑息以徇人情,此弊非一日。朕每见有能举职者,须与激励。李川昨曾降官,今可与复元官,更转一官。

丁未,金主还都。

十一月,庚戌,丽正门火。

初,金唐古部族节度使伊喇穆敦之子杀其妻而逃,金主命捕之。至是梁国公主请赦之,金主谓宰臣曰:公主妇人,不识典法,罪尚可恕。穆敦请托至此,岂可贷宥!不许。

时命福建造海船,起两淮民兵赴合肥训练。李彦颖言:两淮州县,去合肥远者千馀里,近亦二三百里。今民户三丁起其二,限三月而罢,事未集,民先失业矣。帝作色曰:卿欲尽撤边备耶!彦颖曰:今不得已,令三百里内,家起一丁诣合肥。三百里外,就州县训习,日增给钱米,限一月罢。庶不大扰。从之。

戊午,提点坑冶王楫,乞进宽乘钱以裨庆赉,帝曰:此不可受,令就本处桩管,制造军器。

癸亥,臣僚言:祖宗时有会计录,备载天下财赋,出入有帐,一州以司法掌之,一路以漕属掌之。绍兴七年,臣僚有请仿本朝三司之制,专置提举帐司,总天下帐状,以户部左曹郎官兼之,积习既久,视为文具。请诏户部条画申严措置,俾天下财赋有所稽考,不致失陷。从之。

戊辰,知静江府张栻奏:保伍之设,诚戢盗之良法。臣自到官以来,讲究措置,施行于静江境内,颇得其效,近复近于一路。请下有司考订斟酌,申严而行之。帝曰:张栻颇留意职事。

栻寻又奏:本路备边之郡九,而邕管为最重;邕之所管,辐员数千里,而左右两江为重。自邕之西北有牂牁、大理、罗甸,西南有白衣、九道、安南诸国,皆其所当备者。然邕之戍兵不满千人,所恃以为篱落者,惟左右两江,谿洞共八十馀处,民兵不下十万,首领世袭,人自为战,如古诸侯民兵之制。则去邕管近者馀三百里,远者近千里,所恃以维持抚驭之者,惟提举盗贼都巡检使四人,各以戍兵百馀为谿洞纲领,其职任可谓不轻矣,可不遴选其人,谨护其土,以为南方久远之蔽!乞依大观指挥,许本司奏辟。从之。

己巳,提举江东潘甸,提举淮东叶翥,权发遣平江府陈岘,言修治陂塘事,帝曰昨委诸路兴修水利以备旱干,今岁灾伤,乃不见有灌溉之利,若非修筑灭裂,即是元申失实。江东被伤分数尤甚,潘甸特降一官,落职;叶翥降两官,陈岘一官。

甲戌,诏:大臣日见宾客,有妨治事,累有指挥。如侍从、两省官、三省、枢密院属官,有职事,于聚堂聚禀;私第,除侍从外,其馀呼召取覆等官,每日各止许接见一次。

十二月,丁亥,诏:近来赴朝臣僚,于殿门内辄行私礼,朝仪不肃,令閤门弹劾。

甲午,行上皇庆寿礼。以太上皇帝来年圣寿七十,预于立春日诣德寿宫行庆寿礼。大赦。

是月,更定强盗赃法,比旧法增一倍定罪。

并左藏南库、封桩库。

提领左藏封桩库颜度言:今相度,欲将南上、下库及封桩上、下四库并为二库,以左藏南库、左藏封桩为名,将两处钱物各行就便对兑,并不用上下二字,不须添置官吏,就用各库官吏合干人等。从之。遂以左藏南上库充左藏封桩库对兑。

时内旨取拨南库缗钱,色目浸广,龚茂良言:朝廷所急者财用,数十年来讲究措置,靡有遗馀,而有司乃以窘匮不给为言。臣因取其籍,披寻本末源流,具见积年出入之概。大抵支费日广,所入不足以当所出之数。至绍兴十七年,所积尽绝,每岁告缺不过二百万缗;至二十四年以后,阙至三百万缗;而乾道元年、二年,阙六百馀万缗。尔后却有增收鹾钱色目,粗可支吾。有司失职,无以为计,专指南库兑贷给遣。臣复讲求南库起置之因,其间经常赋入,盖亦无几,而属者支费浩翰,约计仅可备二三年之用。若继自今撙节调度,可元仓卒不给之患。因条具以闻,帝感悟。

是岁,江西转运副使李焘上神、哲两朝《续资治通鉴长编》,自治平四年三月,尽元符三年正月。

以王楫为都大提点坑冶;其合差官,令楫奏辟。寻移司饶州,岁铸以十五万缗为额。

 

 

《宋纪一百四十五》

 

起柔兆涒滩正月,尽强圉作噩九月,凡一年有奇。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三年(金大定十六年)

春,正月,甲寅,以常州旱,宽其逋负之半。赈淮东饥,仍命贷贫民种。金亦以是日免去年被水旱路分租税。

甲子,金诏:宗属未附玉牒者,并与编次。

丙寅,金主与亲王宰执论古今兴废事,曰:经籍之兴,其来久矣,垂教后世,无不尽善。今之学者,既能诵之,必须行之,然知而不能行者多矣。女直旧风,最为纯直,虽不知书,然其祭天地,敬亲戚,尊耆老,接宾客,信朋友,礼义款曲,皆出自然,其善与古书所载无异。汝辈学习学之,旧风不可忘也。

戊辰,金宫中火。

二月,辛巳,帝阅两浙、福建士兵。帝曰:军士皆好身手,教阅甫三数月,事艺已精熟,弓弩手自可比殿司之数。因谕辅臣曰:向来乌珠南下,陈思恭邀截于平江,官军乃用长枪不能及,乌珠遂以轻舸遁。韩世忠江上之战亦然。今次州郡起发禁军、土军极整肃,兹及时遣归,更加激犒,它时调发,必易集也。

甲申,赐韩世忠谥忠武。

庚寅,金沈王妃图克坦氏,以奸伏诛。妃,平章政事克宁之女也。克宁坐是罢。

端明殿学士汪应辰卒。

应辰接物温逊,而遇事特立不回,流落岭峤十七年,秦桧死,始还朝,正直敢言。

三月,丙午朔,日有食之。是日为金万春节,改明日朝贺。

戊申,金临潢雨土。

辛亥,进《上皇日历》。

戊午,金主御广仁殿,太子、亲王皆侍。金主从容训之曰:大凡资用,当务节省,如其有馀,以周亲戚,勿妄费也。因举所御服曰:此服已三年未尝更换,尚尔完好。汝等宜识之。

夏,四月,戊寅,四川总领所请再借四路职田租课十年,充拣汰人请给。帝曰:昨借诸路职田,寻已给还。四川自当一体,岂可再借!龚茂良、李彦颖曰:圭田所以养廉,诚不当借。帝曰:卿等可契勘别拨,其职田便与给还。

龚茂良等缴进令侍从、台谏、两省官荐举监司、郡守指挥。帝曰:荐举本欲得人,又恐干求请托,却长奔走之风。茂良等言:天下事未有无弊,虽三代良法,久亦不免于弊。今陛下既欲精选监司、郡守,非荐举何由知之!帝曰:若令杂举,则须众论佥允,庶几近公。况又经中书考察而后除授,亦足见朕于人材,博采遴选,非苟然也。乃诏:侍从、台谏、两省官,参照资格,不以内外,杂举监司、郡守,岁各五人。

辛巳,两浙运判吴渊请诸路州郡输纳秋苗,加耗不得过三分。龚茂良等言近年州县纳苗,加耗太重,甚者两石以上方可纳一石,帝曰:如此则民力安得不困!吴渊既为漕臣,自当觉察奏劾,重作行遣。

靖州猺寇边,遣兵讨捕之。

丙戌,金京府设学养士,及定宗室、宰相子程试等第。

戊子,金制:商贾舟车不得用马。

金以东京留守崇尹为枢密副使。

己丑,叶衡责居郴州,以言者追论其沈湎于酒,徇私背公也。

壬寅,金主如金莲川。

初,汤邦彦敢为大言,虞允文深器之。允文出为四川宣抚也,辟邦彦以行。允文殁,邦彦还朝,上亦喜其敢言,既,以荐充申议使使金,求陵寝地。邦彦至金,金人拒不纳,既旬馀,乃命引见,夹道皆控弦露刃之士,邦彦大怖,不能措一词而出。及还,帝大怒,诏流新州。帝谕宰臣曰:敌人既不受本朝礼币,邦彦乃受敌人所赐。辞受之际,理亦易晓,乃不顾名节,辱命如此!邦彦既斥不复用,自是河南之议始息,不复遣泛使矣。

己亥,诏诸路提刑,岁五月理囚。

五月,戊申,权知隆兴府吕企中上言:本路钤辖钱卓,初到官,权借印记,愠怒形于公移。龚茂良等言:祖宗朝,分道置帅以任一面之寄,事权至重。平时分守严,则缓急号令得行。一路兵官,于帅臣自有阶级,岂容如此!帝曰:祖宗立法,具有深意。卓降一官。

金南京宫殿火,留守、转运两司官皆抵罪。

癸亥,王淮言步军司宜相度牧马,帝曰:前日朕戒牧马官,以牧马当如爱身,饥饱劳佚,各随时调节。若身所不能堪者,马亦不能堪,但马不能言耳。龚茂良曰:陛下曲尽物情,仁不可胜用矣。

帝以张默为秀王夫人之亲,欲与一添差监当。龚茂良言:近制,惟宗室、戚里及归正人方得添差。帝曰:朕正不欲先自废法,可勿行。遂除国子监书库官。

金翰林学士图克坦子温进所译《史记》、《西汉书》、《贞观政要》、《白氏策林》,金主命颁行之。遂选诸路学生三十馀人,令编修温特赫吉达教以古书,习作诗、策。

癸丑,合利州东、西路为一。

安南国王李天祚卒。子龙A147嗣。

是月,以柴瑾为殿中侍御史。瑾入对,帝曰:惟卿不求进,所以有些除。

六月,乙酉,四川制置使范成大奏:四川酒课,折沽虚额钱四十七万馀缗,请自淳熙三年为始减放。诏以湖广总领所上供钱内拨还。

甲午,龚茂良言:近奉诏奖用廉退之士,硃熹操行耿介,屡召不起,宜蒙录用。诏除秘书郎。熹以改官之命,正以嘉其廉退,乃蒙进擢,力辞。会有言虚名之士不可用者,再辞。即命主管冲祐观。

帝谓执政曰:魏掞之安在?龚茂良等言已物故。帝曰:其人直谏,方欲稍加擢用,不谓已死。朝廷不可无直谅之士,近有郑鉴,议论亦甚切直,观其所言,似出肝胆,非矫伪为之者。因看郑鉴札子,颇思魏掞之。时鉴为太学正,遂命召试。又曰:掞之虽死,宜少加旌别,可赠宣教郎、直秘阁。

除吕祖谦秘书郎、国史院编修官,以修撰李焘荐重修《徽宗实录》也。

是月,金山东两路蝗。

秋,七月,壬子,金夏津县令伊喇珊珠,坐赃伏诛。

乙丑,禁浙西围田。

是月,以郑鉴为校书郎。帝语执政曰:鉴试馆职,议论切直可取,除校书郎以赏其尽言。因曰:策中所言,或是或非,大率剀切不易。

诏奖刘珙。珙时知建康府,以江东荒歉,赈济有方也。

八月,乙亥,以王淮同知枢密院事,礼部尚书赵雄签书枢密院事。

庚辰,立贵妃谢氏为皇后,后,丹阳人,幼孤,鞠于翟氏,冒其姓。及长,选入宫,侍太上皇后,后以赐帝,累位贵妃。夏后崩,中宫虚位,妃侍帝过德寿宫,太上谕帝立之,遂复姓。

先是诏御史台六察,许随事弹奏,至是诏:近日纠察各扬乃职,台纲益振,各进二官。

戊戌,靖州猺寇平。

九月,乙巳,金主还都。

己酉,金主谓赫舍哩良弼曰:西边自来不备储蓄,其令所在和籴,以为缓急之备。癸丑,又谕之曰:海陵非理杀戮臣下,甚可哀悯,其遗骸仰逐处访求,官为收葬。

癸丑,侍读周必大进读《三朝宝训》,至真宗尝择广南转运使,因谓左右曰:交、广去朝廷远,当选操心平允,能安远人者任之。帝曰:于所不闻之处,尤当留意。

是月,召宰执,宣示中宫袆衣,帝云:珠玉之属,乃就用禁中旧物,所费不及五万缗。龚茂良等曰:不因宣谕,无由得知支用之俭。帝曰:朕安肯妄有所费!因问:近来风俗奢移如何?对曰:辇毂下似稍侈,皆由贵近之家仿效宫禁,以故流传民间。彼若知圣意崇朴,亦必观感而化。帝曰:革弊当自宫禁始。茂良等复言:仁宗尝以南海没入大珠赐温成皇后,后时为贵妃,以充首饰,戚里靡然效之,京城珠价至数十倍。仁宗禁中内宴,望见贵妃首饰,不复回顾,曰:满头白纷纷,岂无忌讳!贵妃惶恐易去。仁宗大喜,命剪牡丹遍赐妃嫔。不数日间,京城珠价顿减。帝闻之,甚喜。

提举玉隆万寿观李浩卒。浩忠愤激烈,言切时弊,以此取忌于众;帝察其衷,始终全之。为大郡,廉洁,奉养如布衣时。尝论风俗不美者八事,其略曰:陛下求规谏而臣下专务迎合,贵执守而臣下专务顺从,惜名器而侥幸之路未塞,重廉耻而趋附之门尚开,儒术可行而有险诐之徒,下情当尽而有壅蔽之患,期以气节而偷惰者得以苟容,责以实效而诞慢者得以自售。帝嘉其直谏云。

初,钱良臣以太府少卿为淮东总领,龚茂良闻户部岁拨有浮额,总领悉充馈遗,奏遣户部员外郎马大同、著作佐郎何万、军器少监耿延年,分往升、润、鄂三总司驱磨钱物。会良臣以岁用不足请于朝廷,茂良请并令万等驱磨。而近习恐赇赂事觉,极力救之,茂良不顾。既而万奏总所侵盗大军钱粮累数十万,茂良以闻,其事中止。俄中旨召良臣赴阙,渐见柄用,其后茂良之贬,良臣与有力焉。延年亦言湖广总所有别库,别历所收,已行改正,故延年、万并迁官,卒坐茂良党罢去;大同独无所举,后得补外。盖三总司苞苴贿赂,根株盘结,一时不能改云。

是秋,彭州奏:本州三县,诏减课额,民间作佛会以报上恩,请以功德疏随会庆节表疏同进。帝勿许,令守臣谕以国家裕民之意,并谕执政曰:前日蠲减蜀中折估钱,人情欢感已如此。若异时兵革偃息,数十年来额外横赋,尽蠲除之,民间喜可知也。龚茂良言:陛下躬行节俭,所不获已者,养兵之费,势未能去尔。帝曰:自渡江后所增税赋,比旧如何?茂良曰:如茶、盐、榷酤,皆数倍元额。其最可念者,折帛、月桩等钱,为江、浙数路之害。陛下念念不忘,若一旦恢复旧疆,则轻徭薄赋,且有日矣。帝曰:然。

台、婺等州水。

冬,十月,丙子,御文德殿,册皇后。

帝尝与侍臣言及中宫辞合得恩数,平居常服浣濯之衣,宰执闻之,进言:中官俭德,见陛下齐家之效。帝曰:本朝家法,远过汉、唐,独用兵不及。龚茂良对曰:国家自艺祖开基,首以文德化天下,列圣相承,深仁厚泽,有以固结天下之心。盖治体似成周,虽似失之弱,然国祚绵远,亦由于此。汉、唐之乱,或以母后专制,或以权臣擅命,或以诸侯强大,籓镇跋扈,本朝皆无之,可见祖宗家法,足以维持万世。帝曰:然。大抵治体不可有所偏,正如四时,春生秋杀,乃可以成岁功,若一于肃杀,则物有受其害者。亦犹治天下者,文武并用,则为长久之术,不可专于一也。

乙酉,令临安守臣禁逾侈。帝曰:今日习为奢侈者,在民间绝少,多是戚里、中官之家。指挥内须添入有官者违犯,取旨重作施行

庚寅,罢鬻爵之令。诏曰:鬻爵,非古制也。夫理财有道,均节出入足矣,安用轻官爵以益货财!朕甚不取。自今除歉岁,民愿入粟赈饥,有裕于众,听取旨补官,其馀一切住罢。

丁酉,吴渊言秀州十年收支,钱数多寡不同,帝曰:此系累政守臣任内事,不欲深究,今后痛加撙节。大抵州郡用度不节,必至掊敛,惟先能节用,即年例违法妄取之数,可以蠲减,少宽民力。

庚子,帝谓宰臣曰:出令不可不审。《书》云:屡省乃成事。至于屡省,何患不成!凡天下事,朕与卿等立谈之间,岂能周尽事情,须是再三详熟思虑,方为尽善。前此正缘不审,故出令多反汗,无以取信于天下,比来甚悔也。

十一月,壬寅朔,金参知政事王蔚罢。

癸丑,合祀天地于圜丘,大赦。

建康都统制郭刚言车船多坏损,合依海船样造多桨飞江船,帝曰:车船,古之艨冲,辛巳用以取胜,岂用改造!可令郭纲约束沿流诸军,遇有损坏,随即修葺,不得擅有更易。其多桨船,止许逐军自行创造,不得充新管车船数。

庚申,金以吏部尚书张汝弼为参知政事。汝弼,元妃之弟也。

十二月,壬申朔,金诏:诸科人出身,四十年方注县令,年岁太远。今后仕及三十二年,别无负犯赃染追夺,便与县令。

丙子,金诏:诸流移人老病者,官与养济。

金主谕宰臣曰:凡经奏断事有未当,卿等勿谓已行,不为奏闻改正。朕以万几之烦,岂无一失!卿等但言之,朕当更改,不可吝也。

乙酉,龚茂良等言:昨者中宫奏,检照皇后亲属恩泽,裁减外尚馀一十八人,更请裁减八人。臣等检绍兴三年指挥,皇后受册,亲属与恩泽三十人,十三年与二十五人。近制减作十八人,比旧例几镌其半,皇后仍谦冲辞免。以中宫之贵而犹务节约,则为臣下者当如何!望陛下明诏有司,申严法禁,凡侥幸冒滥者,必务革去;又诏侍从近臣,各思所以清入仕之源。从之。

己丑,黎州蛮寇边。官军失利,蛮亦遁去。

是月,以袁枢所编《通鉴纪事》赐东宫,令与《陆贽奏议》熟读,曰:治道尽于此矣。

禁监司交遗及因行部辄受诸郡折送,计所受悉以赃论。

是冬,旌蕲州黄梅县方甫门闾,以三世同居,本路漕臣以其事来上也。

减徽州税绢额。

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淳熙四年(金大定十七年)

春,正月,丙午,金有司奏高丽所进玉带,乃石似玉者,金主曰:小国无能辨识者,误以为玉耳。且人不易物,惟德其物,若却之,岂礼体耶?

戊申,诏自今内外诸军岁一阅试。

金于衍庆宫西建世祖神御殿,东建太宗、睿宗神御殿。

金主欲徙斡罕遗党,散置之辽东,赫舍哩良弼曰:此辈已经赦宥,徙之恐生怨望。金主曰:此目前利害,朕为子孙后世虑耳。遂徙之。

庚申,诏:沿江诸军,岁再习水战。

壬戌,金主以海陵时大臣无辜被戮,家属籍没者,并释为良。辽豫王、宋天水郡王被害子孙,各葬于广宁、河南旧茔。其后复诏:天水郡王亲属于都北安葬外,感平所寄骨殖,官为葬于本处。辽豫王亲属未入本茔者,亦迁祔之。

丁卯,行《淳熙历》。秘书省言:昨为《纪元》、《统元》、《乾道》三历交食不密,令太史局别造新历。今来测验,新历稍密。帝曰:自古以来,历未有不差者;况近世此学不传,士大夫元习之者,访求草泽,又难得其人。新历比旧,所谓彼善于此。其以淳熙为名。

户部侍郎韩彦古言:今日国家大政,如两税之入,民间合输一石,不止两石,纳一匹,不止两匹,自正数之外,大率增倍,然则是欺而取之也。谓宜取州县大都所入,稍仿唐制,分为三等,视其用度多寡而为之制。自上供为始,上供所馀,则均之留州,留州所馀,则均之送使,送使所馀,则派分递减,悉蠲于民,朝廷不利其赢焉,然则自朝廷至于郡县,取于民者皆有成数。整齐天下之帐目,外而责在转运使,内而责在户部,量入以为出,岁考能否而为之殿最,州县不得多取于民,朝廷亦不多取于州县。上下相恤,有无相通,无废事,无伤财,贡籍之成,太平之基立矣。帝曰:彦古所陈,周知民隐,可择一才力通敏者,先施行一郡,俟已就绪,当颁降诸路,仿而行之。寻令吏部郎官薛元鼎前赴秀州,依此将钱绢、米斛等数具帐闻奏。

其后元鼎奏:驱磨本州财赋,惟凭赤历,难以稽考。望委户部行下本州,将州县应干仓库场务,每处止置都历一道,应有收到钱物,并条具上供、州用实数,各立项目抄转。仍从户部,每岁委转运司差官,遇半年一次,索历检照,如有虚支妄用,本司按劾。其它州郡。亦乞依此施行。从之。

二月,帝将幸太学,臣寮言祖宗朝幸学,皆命儒臣讲经,帝曰:《易》、《诗》、《书》,累朝皆曾讲。如《礼记·中庸篇》言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最关治道,前此却不曾讲。龚茂良等曰:此于治道包括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