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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会编》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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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建炎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丁卯,尽十二月二十五日巳亥。

隆祐皇太后自吉州进幸虔州(旧校云:朝野杂记高宗自金陵将幸浙西避狄请隆祐皇太后奉祖宗神主往南昌六宫百司皆从时庶事草创六宫暨先朝旧人通不满四百人後虏薄南昌卫尉皆溃太后仓卒南去后与贤妃皆村夫打轿而驰六宫死亡散失者甚众。虏改作敌骑)。

隆祐皇太后离吉州至生米市有人见金人已到市中者乃解维夜行质明至太和县。又进至万安县兵卫不满百人滕康刘珏杨惟忠皆窜山谷中惟有中官何渐使臣王公济快行张明而已金人追至太和县太后乃自万安县至早口舍舟而陆遂幸虔州。

金人寇(改作攻)抚州知军州事王仲山叛降於金人。

遗史曰:王仲山字衡甫与仲嶷为兄弟仲嶷字峰甫仲嶷以袁州降仲山。又降兄弟典二郡相望皆不能全其节後綦崇礼行其责词曰:昔唐天宝之乱河北列郡并陷独常山平原能为国守者盖杲卿真卿二颜在焉尔等顷以家声屡尘仕板未为亏失寝预使令为郡江西惟兄及弟力诚不支死犹有说临川先降宜春继屈鲁卫之政。若循一途虽尔无耻不愧当。

时之公议顾变何施面目见尔先人於地下哉!仲山瑛之父也。有婿曰:秦桧。

二十九日癸酉江东安抚使陈邦光叛附於金人通判建康府事杨邦义死之。

金人自渡江数日军马皆集遂鼓行逼建康府城下先是杜充清野城外无屋宇皆空阙城下望之旌旗器仗蔽郊满野铁骑往来如云:陈邦光即具附降之状使人迎於十里亭投之兀术(改作乌珠)喜曰:金陵不烦吾攻击大事成矣。邦光率府县官自出南门诣兀术(改作乌珠)投拜兀术(改作乌珠)受这通判杨邦义不拜兀术问之邦义曰:我大宋之臣也。食君之禄受君之衣岂忍背其主而事番狗也。兀术犹欲降之使译者许以高官邦义大(删兀术至此四十七字)骂不绝口竟不肯屈(删此四字)兀术(改作乌珠)命拘至帐下杀之邦义字希稷吉州庐陵县人後叶梦得知建康府为请於朝立庙於南门之外以裒忠为额邦光方出城投拜也。城中民携老幼争出东门取蒋山路而去金人驰骑往蒋山遮其路驱居人复回城中金人遂据其城。

金人寇(改作攻)建昌府权知军事蔡延世御退之。

蔡延世建昌人也。应武举得承信耶阁门祗候军无守臣众推延世权知军事金人犯(改作陷)洪抚州遣十人持檄至建昌军延世令入城皆杀之至是金人以兵至在下问十人所在延世示之以首级金人怒攻城为延世所败由是不攻而去故建昌独全後宰相荐上殿改通直郎赐绯鱼袋。

邵青聚众於建康江中。

金人渡江建康失利邵青退於竹蓧港欲聚众凡建康府舟船至者皆拦之渐下真州有宋全(旧校云:一本作宋金)者建康水军将官也。水军统制郭吉溃散不知所在全已在真州拦船青攻全全不胜其馀众复入建康青尽夺其舟遂有舟大小仅百只往来於江中舟船渐聚众亦数万得京西路安抚司参议官魏曦者倜傥之士也。西京安抚司辟为参议朝廷以白衣借补阁门宣赞舍人在建康未行会闻金人渡江为青所得用为参议遂以其众往芜湖。

权知濠州张宗望叛降於金人。

先是杜充檄刘位知濠州也。张宗望遣进士秦缝赵之杰等往招信致书备礼请位位未至其(删此字)金人周太师自寿春府传檄到州宗望与州县官议其所以众谓孤城难守刘位未至不。若从权受金人之命。

保全家属宗望然之乃与州县官列衔具降附之状遣官吏僧道往寿春府投拜周太师即以孙兴来知濠州滕郎中为兵马都监以副之迪功郎陈浩然为通判率北军五百人入城兴与滕郎中皆燕人浩然者王臣也。初以进士登第为寿春府幕官金人据寿春故浩然受金人之命兴等既入城惟改建炎三年为天会之号其馀一遵旧法无所变革北军与濠民杂居於闾巷闲秋毫不相侵扰兴惟务抚卹由是居民稍稍安处。

杜充观文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

制曰:门下运筹而决千里之胜兹有赖於宗臣失律而致三军之凶顾可居於宰职眷吾次辅尝领中权既贻疆场之忧宜解机衡之任具官某早缘人望骤履政涂谓其惇大而有谋可以艰难而立事故擢持於国秉仍专付於戎师总诸将万夫之屯当长江一面之寄所期李勣为我长城甯使周公至於破斧逮敌人之临境率我众以交锋惟胜负者兵家之常当死生为天下之计乃因奔北惟事退藏至大弃於其师将焉用於彼相会边虞之稍息闻物论之交兴已咈民瞻难逃策免念备股肱之久姑存体貌之馀止罢要权犹从优数赋殊庭之厚禄加秘殿之隆名於戏泰阶平而风雨时始共期於康济采薇废面征伐缺今良负於倚毗尚冀桑榆之收复全黾玉之毁勉图伟绩用对殊休以弃建康府遁还军溃故有是命。

十二月七日辛巳金人隐广德军。

兀术(改作乌珠)既得建康府区处已定乃率众焚溧水建平路趋杭州一路居民但知溃散之乱军(删此字)兵不虞是金人(下添军字)故聚集居民及乡兵。若将捍御者金人以为拒战所以溧水建平皆焚烧杀戮而去将近广德军知军周烈亦未知是金人谓为溃兵遣人以好语迎之许其犒军。且约其不扰金人许之故烈无虞心俄顷金人传箭至招其投拜烈大惊索马而奔金人追至二十里被执至杭州杀之金人陷广德军焚烧罄尽安吉县相去八十里犹未知报。

八日戊午金人陷安吉县。

知安吉县会绰聚乡兵在石郭把隘金人犯(改作逼)石郭寨发数矢或视之曰:沙柳木干凿子头真番人(二字改作敌)箭非溃兵也。乡兵皆弃竹枪纸甲而奔金人入县纵火悉为灰埃唯常乐寺有屋数闲火所不及。

九日癸未知馀杭县事会悬叛附金人。

金人自安吉县进兵过独松林岭叹曰:南朝可谓无人倘以羸兵数百守此吾,岂能遽渡哉!知馀杭县会悬探得其赏知是金人乃与县丞徐聿成率僧道官吏焚香花迎拜投降金人差押人毛毛可(改作穆昆)问知县安否委勃堇(改作贝勒)二员同治县事不焚烧不杀戮出榜於路戒约兵马不得骚扰县尉杨汝为在径山能仁寺县差弓手节级及保正斋刮目相看如汝为汝为斩之请监事为统领聚强壮拒金人住持僧楚仁从之,於是临安县官吏亦叛附於金人。

十日甲申金人寇(改作攻)杭州浙江安抚司康允之弃杭州(旧校云:时钱塘县令朱跸死之)。

金人寇(改作攻)杭州杭州犹未知是金人安抚康允之遣东南第三将刘某出城迎敌於湖州市得二级以归耳上皆戴环子(删耳上至此六字)允之见曰:此金人也。遂弃城遁去。

十二日丙戌扈卫班直乱。

上欲幸海道班直卫士语不逊欲杀宰相吕颐浩中军统制辛永宗弹压定遂取首乱者数人诛之。

十七日辛犯杭州军民乱杀权知州刘诲金人陷杭州刘诲知楚州被召赴行在挈家到杭州时上已幸浙东适会金人自安吉县馀杭路入寇安抚使康允之弃城走军民共推诲为知州先是金人在和州李俦者杭州人也。与诲有旧金人令俦入城谕诲使降俦已翦发左衽(改作易金人服)矣。诲俦相见执手而言欷歔不能正视军民谓诲有投拜之意王八差首唱之军民遂乱诲全家皆死初闻乱诲大呼曰:李俦是本州人为和州知州为金人也。乱不可止遂被害是日晚城陷明日赠诲直龙图阁制曰:生好物也。死恶物也。好物乐也。恶物哀也。乐生哀死人之情也。圣人之治顺人情而已刘诲山阳之守臣钱唐之寓公也。纷然围城之中推以为守而奉承之非深知其贤为可恃也。指以为叛而剿绝之非深知其罪为可诛也。事穷势迫人人自危横议之发初无根柢卒使身涂草野尸混卒伍是变不幸焉尔锡以宠名官其遣息姑以致哀死之义而已尚其不昧知享此哉!。

十九日癸巳车驾幸定海县。

上以明州不可居乃决幸海道把隘张公裕进海船二十只内以兴化军田经船作御舟馀并作御前使用百司禁卫并明州备船禁卫有千馀人随行是日。

幸定海县留张俊明州扞虏(改作敌)上赐亲劄其略曰:惟卿忠勇事朕累年朕非卿则倡义谁先卿非朕则前功俱废卿宜戮力共扞贼(改作敌)兵一战成功当封王爵。

二十日甲午车驾幸昌国县。

金人寇(东安抚司李邺附於金人浙东宣抚司郭仲荀弃越州走。

金人犯(改作攻)越州郭仲荀以宣抚使职事不战而奔其兵将多溃去为盗知州李邺以越州叛於金人二十二日丙申金人屠洪州。

金人在洪州取索金奶宝货百工技艺皆尽是日大肆屠戮焚掠殆尽(删大肆至此入字改作复屠之)。

溃军成阜侵婺州防遏使傅松卿出城说而降之。

成阜寇婺州州学教授周邦者请率兵击贼知州沈诲从之邦率兵数百出城大败而还诲欲斩邦州官劝止之浙东防遏使傅崧卿屯婺州阜来攻城崧卿出城单马见阜不以至诚心产以忠义之节阜等数千皆来降傅崧卿何榜第进士上驻跸扬州为中书门下省校正诸防公事行在明州以崧卿为浙东防遏使取将必用儒术以侯廷庆为前军统制步汝霖为後军统制亲统中军皆有纪律云:

二十五日已亥张俊败金人於明州。

金人犯(改作逼)明州张俊欲遣人硬探无敢应者有军兵任存请行俊壮之曰:汝果能得其实当与汝官存拜谢而行不旋踵以手提二级而还具得金人之虚实俊大喜遂瘳和兵之计亦会隐士刘相如劝统制刘宝与战不胜再命王进党用邱横迎敌用与横皆被伤杨沂中田师忠再战。又不胜李宝继进苦战李直率诸班直以舟师来助刘洪道。又率兵射其旁金人乃败而稍退去俊戒将士母骄母惰。且虏(改作敌)人侵轶数千里如入无人之境其谓我不能这有轻我之心今一旦失利彼将奋怒必再来乃清野高桥闭关自守奏任存之功特授承节郎王进者延安人少为军卒是役也。身先士卒独立奇功骤加正使赐金带俊拔用为将。

李成侵淮西。

李成破滁州琅琊山寨渐欲趋江上止全椒县遇金寨岭至是知金人渡江已尽乃率众往淮西。

张俊遣人来奏明州之捷。

上在昌国县捷报至百官皆贺内侍陈顾言不贺曰:上幸海道何贺之有。

隆祐皇太后命杨琪军临江军张中彦军吉州。

梁羡慕张进叛於金人。

梁羡慕为选锋正将张进为副将上在越州差羡慕进以本部兵驻於诸暨县及李邺以越州投拜金人遣招羡慕等羡慕与进皆欲投拜其众多不从事渐彰露羡慕与进心不安率腹心五六十人诣州投拜其众果不至据山自保上在温州张俊遣人招其众皆往温州俊依旧留麾下。

邵青破周虎於芜湖县。

李成之党有周虎者据芜湖县邵青以舟船至芜湖县乃遗从与战一日七败参议魏曦以小舟观战江中既而告青曰:吾知所以败变知所以胜矣。彼以红布輭缠与我之号一同故与战则不能分彼我所以必败宜易其号则胜矣。青然之乃令其众皆作钻风角子各衔墨而行遇战则去萁红巾唯见钻风角子。又用墨抹抢於眼下如伶人杂剧之戏者。又口吹叫子一战胜周虎於芜湖青遂驻於芜湖。

戚方杀後军统制扈成於金坛。

初建康军溃於蒋山也。统制刘经扈成岳飞皆入茅山经屯上观成屯中观飞屯下观皆从(删此二字)兵(下添者字)虏掠为资(删此二字)飞与经成议移军入广德军锺村经与成皆许之岳飞与经引兵先行飞等既行成按军在路下摆拨不劝飞与经军马已行尽成乃往金坛县与其将李璋等议入镇江会李滑槌之军将士从之成留老小在金坛以共众往镇江李滑槌闭门不纳而出银帛犒成军军复回至丹阳得报戚方趋金坛寨尽虏老小而去成大怒有吞啗戚方之意急越金坛有统领官谷俊者背成投方告其事方勒兵马为备。又中夜乡导二人迷路质明始悟成益怒斩乡导二人成使克择日筮之曰:缓则吉成曰:事已如此何可稍缓。又命斩之命寻路而回中途与方隔水相遇方下马拜成成亦下马答拜成曰:獘军老小在金坛何故见侵方曰:死罪死罪戚方安敢作此乃其下小人有相累者成曰:然愿得军中老小见还如何方谢曰:既蒙宽恕谨当尽以老小交付不敢稍有侵损约日交还已定方先期令人於桥下掘大坑伏精锐数十人斯日尽刷老小鳞次而行。若将交还者成以车马迎之方隔水言曰:戚方今日尽将老小交还统。

制何用军马,岂非欲见陵侵乎!成曰:不然遂约其军马皆退而成与方各进马方稍缓其行成先至桥侧伏兵出遂杀成成既死方乃进兵其军散走方尽取成父母妻子皆杀之,於是统领庞荣收成馀众往宜兴县投水军统制郭吉。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三十五校勘记。

未闻亏失(闻误作为)无屋宇皆空阙(无字衍)即具降附之状(降附误作附降)城中民乱老幼争出东门(乱误作携)乃率众由溧水建平路(由误作焚)知军事周烈(脱事字)过独松林岭(林字衍)金人差押军(军误作人)金人寇越州浙东宣抚使郭仲荀弃城走知州李邺叛降於金人(误作浙东安抚司李邺附於金人浙东宣抚司郭仲荀弃越州走按此应提行作平行误)溃军成皋(皋误作阜下同)各附墨而行(附误作衔)兵(下添皆字皆误作者)。

 

 

《卷一百三十六》

 

  1. 炎兴下帙三十六。

起建炎四年正月一日甲辰,尽三十日癸酉。

建炎四年正月甲辰朔车驾驻跸昌国县。

张俊败金人於高桥。

三日丙午知明州军州事刘洪道弃城走金人陷明州。

张俊虽已败金人於高桥心犹惧遂与李直及刘洪道俱弃城而去州人随之争门而出洪道已渡浮桥使人断茯桥路故州人不及渡而金人已入城追至西门外州人多溺死金人乘势屠明州存者无几明州之人是以怨张俊得小胜而充城遂致大祸。

五日戍申车驾发昌国县。

上闻金人已陷明州昌国不可驻跸遂行。

金人陷昌国县。

金人知銮兴舆已入海道乃自明州乘小铁头船泛海随潮从风至昌国县纵火刦掠至沈家门而回乘舆才隔一日。

七日庚戌车驾幸章安镇(旧校云:镇属台州)。

司全张拟以所刦神御来虔州诣隆祐皇太后乞降傅选陷彬州。

岳飞屯於宜兴县。

水军统制郭吉自建康溃散屯兴县时右军统制岳飞与刘经屯於广德军锺村飞令军中不得搔扰乡村约束虽严然不可飘渺上飞患之有将司李寅者献计曰:若移军宜兴三百临湖唯有一陆路极狭使一小将守之不可犯矣。飞大喜遂移军宜兴吉闻飞将至已惧即命虏捉舟船尽载老小。若将遁者飞先遣人投书以好语慰谕吉吉觉之急解维开船而去飞遂屯於宜兴後庞荣率其众背吉而投飞纳而用之。

赵万寇袁州王德张景与战败之万临阵乞降德斩万而并其众。

十四日辛已金人陷陕州李彦仙死之。

李彦仙守陕州高城深池利器械积粮食鼓士气。且战。且守人心益坚固可用。又尝北渡河与金人战蒲解闲民皆阳从虏(改作敌)而阴归彦仙金人必欲下陕州然後专力西向彦仙亦自料金人必并兵来攻即遣人诣张浚求马三百匹俟金人攻陕即空城渡河北趋晋缝并汾毒其腹心金人必自救乃自岚石西。

渡河由鄜延以归浚不从浚贻书劝彦仙宜空城清野据险保聚俾敌人来无所掠我亦无伤伺隙而动庶乎!功可成彦仙亦不从守城之意益坚金人自旧岁冬以重兵来攻彦仙以死守浚取闲道遗以金币使犒其军。又遣军援之至长安不得进彦仙日与金人战钭士皆未尝解甲金人心理夜力攻至岁终犹未下娄宿(改作罗索)命自正月一日为始以一军攻击一日不下则歇泊次日别轮一军攻一日十军轮作十日攻击如不下次日聚十军并攻一日如是者凡三十三日必要破城攻击之法攻具毕施其不当攻具者皆背负云:梯手执刀斧弓箭每队以鼓在前击鼓一声则进行一步毁渡濠池鼓声渐促莫不争先疾趋并力齐登死伤者虽满地而不敢反顾丁巳晨有鸢邪数万飞譟於城上与战声相乱娄宿(改作罗索)曰:城陷矣。促使急攻已而城陷彦仙出城走过河北曰:吾不甘以身受敌人之刃闻金欠大纵屠掠彦仙曰:金人所以杀戮过当者以我坚守不下故也。我何面目复见世人乎!遂投河而死远近闻之者莫不曰:嗟乎!烈士世皆称其忠浚作文遥祭而哭之表其事於朝。

十五日戊午车驾驻跸於章安镇。

上在章安镇忽有二舟为风所飘直犯禁卫船问之乃贩柑子客也。上闻尽令买之分散禁卫军兵令食穰取其皮为枕是日元夕放灯之辰也。乃命贮油於柑皮中点灯随潮退认入海中时风息浪静水波不动有数万点火珠荧荧出没沧溟闲章安镇居人绵登金鳌峰看之。

十八日张俊自明州来郭促荀自越州来。

张俊弃明州捉得金人二人至是来献郭仲荀来乃知李邺献越州矣。。

遗史曰:吕颐浩范宗尹王绹从车驾在海道常郁郁不乐游宴六鳌峰以消夏感。

耿嗣宗败金人於卢氏县。

陕州既陷金人攻卢氏。且先是李彦仙遣耿嗣宗屯於卢氏嗣宗出兵与战金人大败死者满野。

二十日车驾发章安镇。

上在章安镇半月馀常一日登金鳌峰见壁闲诗一绝句曰:牡蛎滩头一艇横夕阳高处待潮生与君不负登临约同向金鳌背上行上问谁题此诗僧对曰:过往游客上恶方方嗓茶以其馀泼於诗上张俊郭。

仲荀既到上以章安镇不可居甲子进发行五六十里有一小岛屿林木茂盛中有屋数闲上命泊舟与内侍数人步登岸入其舍乃僧寮也。炉香犹未烟断而寂不见人令於林中寻之得三僧二僧童云:是台州寿圣院之下院也。上见壁闲有小榜云:为金人侵犯中原伏为今上皇帝消灾祈福祝延圣寿上喜之赐金五十两三僧各赐紫衣二僧童各赐度牒披剃仍令礼部赐额(旧校云:陶九成辍耕录云:宋高宗在潜邸日泰州人徐神翁能知前事徽宗召至一日献诗於帝即此诗也。及帝航海次章安镇落帆於镇之福济寺前问左右曰:此何山曰:金鳌山。又问此何所曰:特蛎滩因默思神翁之诗乃登岸见此诗在寺壁闲题墨。若新方信其为异人也。按辍耕录所载神仙一事殊近怪诞不足信当以此为据。又曰:王明清挥尘馀话云:高宗次章安镇落帆於镇之祥符寺前屏去警跸易衣徒步登岸时长老方諲座道祝圣之记号帝趾忽前闻其称讠赞之语甚喜戒左右勿令惊惶而谛听之少焉万骑毕集始知为六飞临幸野僧初不闲礼节恐怖失措从行有司教以起居之仪)。

金人犯(改作逼)潭州湖南安抚使向子諲弃城走。

金人屠洪州向子諲帅湖南初闻警报子諲揭榜禁止官员士庶并不得出城甲子金人寇(改作逼)潭州呼令开门投拜军民皆不从请以死守城金人力击之遂登城子諲突围出奔城遂陷军民犹极口骂詈力为巷战由是满城生灵尽遭屠戮後赐诏抚恤官吏军民。

赐潭州官吏军民等的士恤敕书。

朕惟胡虏(改作强敌)冯陵东南震扰长驱骑卒奄及湘城方薄垒以来攻至浃埒而靡息尔等明於分义属此艰危虽巧言之百端终坚持於一意逮金汤之失守犹夙夜以输忠躬履军锋詈之极口力巷战奋以忘躯因奏牍之来陈想忠诚而嘉叹。

邵兴退军虢州卢氏县。

邵兴在虢州闻陕州巳被李彦仙既死而退军於卢氏县。

二十四日丁犯虔州军乱。

隆祐皇太后既到虔州百官及官私所有之物尽散失卫军打请唯得折二沙钱市中买物不售军与民相争乡民皆喧言曰:保人来坏了我州府遂以枪刺军士有作者奔入所屯景德寺中披甲执器仗保所居百姓亦披甲执器仗保守坊恭有虔化县百姓沈立等三百人与百姓相犄角司全令甲军出於寺後转杀兵民由是乡兵与将兵及百姓争门出军士遂纵火肆掠虔多竹屋烟焰亘天不可向迩乡兵之首领陈辛率众数万围虔州太后震恐赦其罪不听滕。

康刘珏杨惟忠皆坐视共乱而不能禁先是胡友犯临江军杨琪与战不胜遂陷临江军至是友以其众复至虔州及陈辛战於城下破之遂解图张中彦在吉州闻难不顾。

刘可为其党所杀刘超据荆门军。

刘可者沿角牛杨进之徒党进死其众以可为首转寇汝蔡随唐信阳之闲屡与桑仲战皆不胜为其徒党所杀遂推刘超为首以据荆门军刘可刘超所过井邑邱墟人无噍类。

二十五日戊辰车驾幸温州驻跸於江心寺。

京城留守程昌寓退还蔡州。

程昌寓;为京城留守在京城凡四月随行军吏无粮食不可留遂还蔡州上官悟权留守事。

金人登楚州城不能入复退去。

赵立在楚州专为战守之备金人挞懒(改作达兰)以数万人围城修治攻具以旧岁十二月攻城之南壁立亲作旗头引众出战众地立与战却之凡一月馀不能占礮地有淮阴县百姓左彬者为队长部民斩壕於城下有金人勇将擐甲驰马掠壕而过彬以刃追逐之虏(改作金)将勒回马迎敌而彬与战於野良久虏(改作金)将去立适在城上见之问其姓名补以官使为亲随立每出战彬必随之屡立奇功金人凡攻四十馀日立亲出战者四五十次金人以礮连击三敌楼而破之遂登城立先取生槐木斫作鹿角以鹿角杈定城破处两头。又下修月城以裹之月城之中实以柴薪城之内置镕金汁人无路可入在城上立者如植城外立洞子数十皆藏兵俟可进则进登城不能措手壅隘不可上争自月城中入立命泼金汗焚其柴薪烧死者一二百人自是金人以不能入而退还守孙村蒲寿河大寨时时以铁骑数百人出没於城下以掠取寻粮采薪者故城中之人皆不能出而粮薪日以罄竭矣。。

二十七日庚午李成陷六安县。

李成攻陷六军军水寨下寨於郭界布置碓磨於十八仓以其众攻六安军不克是时安丰县土豪孙晖统率乡兵保守安丰塘群寇不能攻。

三十日癸酉令随行在职事官各条具当如何措画及当於何处驻跸汪藻上疏。

疏曰:(旧校云:此疏以浮溪集校正)准行在御史台告报正月三十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将来虏(改作敌)骑北归或尽。数过江或於建康杭越等州留兵占据各当如何措画及当於何处驻跸除已令侍从官条具外可更令随行在职事官各条具以闻者右臣窃惟金人为中国(删此二字)患虽已五年而自陛下即位以来祖宗土宇日蹙一日生灵涂炭岁甚一岁臣尝稽之载籍自古夷狄疆盛固有之矣。未闻有如今日之肆中国陵夷固有之矣。(删自古至此二十六字)未闻有如今日之极虽至微弱之邦至衰闇之主敌人临境犹能使其国人勉强一战未闻以中国堂堂(删此四字改作天下)之大州县所存者大半陛下英明之资励精求治一无失德於天下(此二字改作时)而犬羊(改作敌骑)长骑去巢穴(删此三字)万有馀里如入无人之境至山东则破山东至淮南则契淮南至江浙则破江浙嘻笑而来饱满而去坐令原野厌人之肉川谷流人之血宗社不绝如线以万乘之尊至於乘桴入海伥伥然未知税驾之所其所以至此者何哉!将帅不得其人而升下所以驭将帅者未得其术也。今陛下所谓将帅者谁乎!臣知之矣。不过曰:刘光世韩世忠张俊王燮之徒是也。论其官则膺节钺之除兼两镇之重视执政之臣有韩琦文彦博所不敢当者其宠可谓极矣。论其家则金帛充盈所衣者锦衣所依者玉食奢豪无所不至虽舆台厮养皆得以功赏补官至一军之中使臣反多卒伍反少其志可谓骄矣。平时飞扬跋扈不循朝廷法度所至焚掠驱虏甚於夷狄(改作寇盗)者陛下不得而闻也。拥重兵居闲处邀犒设赐赍者陛下不得而也。然天下之人犹谓陛下宽之至此者防秋之时责其死力耳及敌人之来是数人者会不能为陛下施镞矢之劳独张俊明州仅能少抗。若更坚守数日待虏(改作敌)再来乘共机会机力剿除虏(改作敌)必终身惩介不敢复南此则俊忠於陛下也。其利害岂直为今日计哉!柰何敌未退数里闲遽狼狈引军而行也。虽三尺童子知其不可以为虏性强愎(改作敌势强盛)不婴其锋犹惧屠戮况已愤怨而去既不增兵益戍徒反旋军空城以挑之是前日至小之捷乃莫大之祸也。未几果残明州无噍类焉是杀明州一城徨灵而陛下再有馆头之行者张俊使之也。臣尝痛念自秋以来陛下为宗社大计惧敌人之侵宵旰焦劳未尝顷刻少安以建康京口九江皆要害之地当宿重兵故以杜充守建康韩世忠守京口刘光世守九江而以王燮隶杜充其措置非不尽善也。。若虏(改作敌)骑渡江杜充韩世忠王燮并。

力挖其前刘光世掩其後可使奔北不暇而世忠八九月闲已埽镇江所储之赀尽装海舶焚其城郭为逃遁之计其比肩诸将闻朝廷欲倚世忠为杜充之援者无不窃笑是世忠初无为陛下拒敌之心也。洎杜充力战於前世忠王燮卒不为用刘光世亦偃然坐视不出一兵方与韩梠朝夕饮宴贼至数十里闲而不知则朝廷失建康虏(改作敌)犯两浙乘舆震惊者韩世忠王燮使之也。使豫章太母播越六宫流离者刘光世使之也。呜呼诸将已负国家罪恶如此谓须少畏陛下之威惮台谏之言日夜皇恐席藁负藁请罪有司谢数州生灵之死亦知尚有朝廷之法而张俊方。且以万人杀获数十人之功冒朝廷不赀之赏自明引军至温道路鸡犬为之一空居民闻来逃奔山谷数百里闲寂无人烟韩世忠逗遛秀州放军肆掠浙西为之骚然至执缚县宰以取钱粮平江府自城而外无不被害周望仅能守其城中而已虽陛下亲御宸翰召之三四而不来元夕取民闲子女张灯高会君父不测之险而不恤也。王燮自信州入闽所过州县邀超级大国动以千计公然移文曰:无使枉害生灵其意果安在哉!方国家危急之时所恃者诸将所为如此不知何以立国臣窃愤之此事人皆知之而无为陛下言者岂以为不急之务哉!以天步艰难正藉此曹为重而不敢言耳然臣窃为惧焉臣闻王者所以得天下者以得民也。得民者以得其心也。兹者陛下南巡可谓播迁之极矣。而百姓尊君亲上之志略不少衰,岂非祖宗德泽结人之深而恃陛下为之主耶所谓为民主者平日取民财力以养兵缓急之时排难解纷而使民安业也。今诸将闻敌人之来则望风遁逃反汲汲内相攻残以为民害车驾所过一路则一路罹其灾所过一州一县则一州一县罹其灾今江淮两浙已如此私自万一幸湖湘幸蜀则虏(改作金)人侵其前而无人以拒官军残其後而无法以绳是复为江淮两浙无疑矣。古者天子所临曰:幸言所过人以为幸也。岂今日之谓哉!臣恐人心一解而陛下无所恃也。持此将安归乎!臣。又闻张俊离明之时士卒颇有愿留击贼者俊声言陛下召之臣知其说矣。陛下诸将皆本无斗志方无事时则先取赴行在指挥以备警急警急则引去曰:朝廷召我矣。其实自欲遁而。又假上诏令以欺其欲战之人使归非於上及用事之臣此尤可罪臣比至黄岩闻陛下使李捧。

(屯)兵县中降指挥支候金人至台州则前来温州是既欲遁而陛下。又令之使遁也。夫士驱之使斗犹惧不前况令之使遁也。然则敌人长驱无所忌惮者适其宜耳何足怪哉!臣窃观今日诸将在古法皆当诛然不可尽诛也。准王燮本隶杜(充败)败於前而燮不救此不可赦当先斩燮以令天下其他以次重行贬降使以功赎过如张俊也。罪亦何逃如此,庶几国威少振昔周世宗承五代之衰将士习为骄惰河东之败一旦而斩大将樊爱能等三十馀人然後东征西讨无不如志白起於秦可谓有功矣。一不受命赐死杜邮郭元振唐允济爱克厥威允罔功是数君者其知之矣。何则人之欲无穷恩有时而既惟吾威足以制之然後恤焉足以为恩况此曹平时厌饫於虏掠之赀矣。用几何锡赍而能满其意哉!如有赏而无刑是姑息之政耳自古有能以姑息而成功者乎!。且汉高祖之兴所将者韩信黥布彭越也。以今日诸将之才视之何如哉!所成就者布衣而取天下也。以今诸将之功视之何如哉!然高祖,於是数人者欲王则王之欲诛则诛之曾不少贷此共所以为高祖也。故韩信曰:陛下不善将兵而善将将,岂非将将者人主之职也。故今陛下当以将将为职熟视诸将悍骄如此而无以治之异时张浚集西兵而来则。又靡靡相效成风矣。不知生灵何时息肩国家何时兴复以臣观之今日之兵今日之将习殖至此陛下已不得而用已不得而制矣。非特无以责詹至诚徇国抑。且人心振恐动有意外之忧有之不如无之臣愚以为虏(改作敌)爱之後正朝廷大明赏罚立纪纲新人耳目之时莫若择有威望大臣一人尽护诸将虽陛下亲军亦听其节制稍稍以法裁之凡军辄敢擅移屯以护驾为名者主将将佐僚属并论如法仍使於偏裨中择人才可用者闲付以方面之权待其有功加以爵秩阴为诸将之代天下之大岂无数人将帅之才哉!特为诸将所抑而不得伸耳。若陛下驭诸将如臣所言则虏(改作敌)或尽数过江或於建康杭越等州留兵占据守亦有功战变有功车驾回临安或平江徐议所向留江浙变可幸湖湘亦可如其不然虽大牙忠贯日月谋臣如雨言利之臣能使钱流地上何益於事哉!譬御饥者当用食舍食之外皆非所急也。已疾者当用医舍。

医之外皆非所急也。今日所急在於驭兵驭将其他皆非衔务惟陛下与大臣熟议断而行之臣愚狂瞽不知忌讳罪当万死。

遣史曰:汪藻之疏可谓切中时病矣。独不当分曹植党阴庇杜充之罪夫杜充以宰相统兵守大江固金陵一旦失利乃曰:罪在兵将甯有此理况杜充未尝出战而藻言杜充力战於前言不由衷,岂能胜亿兆人之诅呜呼分曹植党今日之大弊议论所以不公事功所以不成者盖在此也。。

是月京城留守司辟牛皋充本司都统制兼京西南路提点刑狱。

牛皋汝州弓手也。聚众与翼大夫荣州刺史为招抚司中军统领建炎三年冬金人再蹂京西皋凡十馀战皆捷加武节大夫果州团练使至是留守司辟为都统制兼西京南路提刑。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三十六校勘记。

诣张浚求马三千匹(千误作百)披甲执器仗保居(一作披甲执器仗保守所居坊巷)及百姓争门而出(脱而字)孙村浦(浦误作蒲)失豫章(失误作使)居民闻其来(脱其字)而诸将所为如此(脱而诸将三字)是诸将既欲遁(脱诸将二字)夫将士驱之使斗(脱将字)惟王燮本隶杜充(惟误作准)充败於前而燮不救(充败误作败败)。且人心震动恐有意久之忧(动误在恐上)。

 

 

《卷一百三十七》

 

  1. 炎兴下帙三十七。

起建炎四年二月一日甲戌,尽四月十四日乙酉。

二月甲戌朔责郭仲荀张思政腾康刘珏。

郦琼以其众降於刘光世。

初京城失守阍仅以其众奔至光州留其婿刘绍先以兵三四千屯於光州知州任诗厚遇之郦琼以其众寇固始四面攻击知县向宗辉尽力捍御时曹官吴翼权知光州议请绍先解围固始绍先率兵趋固始为琼所败绍先率其众至城下呼宗辉开门宗辉开门纳之绍先以其众登城用强弩御琼杀伤甚众刘光世遣人招琼琼受招安围凡四月零二日琼相州人崛起於兵火中尚气敢为为众所推服宗辉恃有功以吴翼曹官不相下翼招宗辉至光州罗织其罪送狱死初群贼黄林犯固始翼往招之林受招任诗以翼有功令权通判诗既去翼遂权州事。

杨世雄以其众降於刘光世。

傅选诣隆祐皇太后乞降。

传选自溃散即率众转入湖南刦掠厌所欲矣。遂复来降。

十三日丙戌金人屠杭州退兵。

金人侵入兀术(改作乌珠)率众亲至明州而还其在越州也。兀术(马往来於市中班直唐琦愤怒以石击之不中被执骂不绝口亦骂李邺降虏(改作敌)不忠被杀兀术(敛军於吴山七宝山遂纵火三日夜烟焰不绝癸未夜火息甲申纵兵大掠。且束装丙戌退军以虏掠轺重不可由陆遂山秀州平江取塘岸路行沿路屋宇无大小并纵火靡有孑遗是时馀杭县投拜官员会息已奔走得脱闻金人退去乃复来回任。且衣凶服县尉杨汝为问其故悬曰:遂失恃汝为曰:何不解官丁忧悬曰:未闻上官汝为唾面不语既而具申监司遂放罢服除授通判镇江府军民曰:是馀杭县投拜者不纳。又论罢之再授通判婺州亦不得赴任自此不能出仕衣冠以为愧金人在江州未退兵也。有衢州军事判官钱观复者以衢当路冲白郡守纵民老幼出户留一丁不留与留而瘦弱不堪任罪如军法其後军兵欲乘时为变顾城中金帛子女无冀获乃止。

赐临安府民兵抚恤敕书。

敕临安府民兵省本府奏自金人攻陷府城内外军民并力拒敌血战五日方始城破。又缘诸县要堡防护严密往往多被掩杀缘此怨恨临行之日焚烧郡被祸尤酷实可痛恻欲望优加抚恤事朕惟左衤任之凭陵(改作中土之沦亡)奄及东吴之都会尔等挺身御敌为国忘生率其忠义之豪挫彼腥膻之暴(改作凭陵之气)逮逾累日主失坚城凡分坞壁之屯皆奋兵戈之锐缘兹厚毒为我深仇洎贼马(改作敌骑)之旋归举民居而焚荡靡思人怨而神怒惟务井堙而木刊言念吾民重罹此祸顾疮痍之未复每寤寐以兴嗟已遣使臣往宣恩意其各从於安乐以同待於承平故兹抚恤想宜知悉春暄汝等各此好否遣书指不多及。

十四日丁亥聂渊入京师留守上官悟邮奔渊以城献於金人。

河南之地尽已陷没西京南京金人皆屯兵唯京师甸内县犹为国家守粮食乏绝四外皆不通民多饿死聂渊者与其徒十十五五以食物与守城者博易久而颇稔熟至日少以其徒数百人夜登城之北壁纵火焚楼橹犹不敢下城骚扰是时城之东有夜猫。

儿李珠苏大刀屯驻留守上官悟皆招入城既入城则放火刦掠不止而渊亦掘断城墁道自守城中乱悟及副留守赵伦乃出奔悟为留守时官司命令不能行留守司名存而已刘豫以济南府已投拜金人矣。豫尝遣使说悟令叛悟焚书斩使顷之豫。又赂悟左右乔思恭宋厚俾说悟悟不从豫知悟不可说乃止渊遣人往南京金人军前献京师三月金人大太师差镇国郎君入京师驻於朱雀门上给牌子与在京强壮不满万人自此京城遂陷失悟在唐门遇董平平逼令悟书填官告讫杀之金人得京师以前都水使者王羲为留守夔发公文尽招诸县头目人皆来抚谕自此无盗贼渊河北籖军首领也。。

十七日庚寅鼎州武陵百姓锺相反。

锺相鼎州武陵县人无他技能善为诞谩自号老爷亦称弥天大圣言有神通与天通能救人疾患阴语其徒则曰:法分贵贱贫富非善法也。我行法当等贵贱均贫富持此说以动小民故环数百里闲小民无知者翕然从之备糈谒相旁午於道谓之拜爷如是者凡二十馀年相缘此家赀钜中闲累曾败露有司受贿不能尽法绳治至是金人犯(改作陷)潭州孔彦舟入沣州相乘人情惊扰以拒彦舟为名聚众,於是日起兵鼎沣荆南之民响应是时鼎州缺守臣湖北提刑王彦成先挈家逃岳州单世卿奔龙阳就家属登舟东下仅以身免其馀官吏莫能控制寇遂猖獗焚官府城市寺观神庙及豪右之家杀官吏儒生僧道巫医卜祝及有雠隙之人谓贼兵为爷儿谓国典为刦财为均平病者不许服药死者不许行丧唯以拜爷为事人绵乐附而行之以为天理当然鼎州之武陵桃源龙阳沅江沣州阳安萍乡石门慈利荆南之枝江松滋公安石首潭州之益阳甯乡湘阴安化峡州之宜都岳州之华容辰州之沅陵凡十九县皆为盗区矣。。

十八日辛卯金人陷秀州权知州军事赵士醫死之。

金人陷秀州军民共推兵马钤辖赵士醫为知州士醫出城与金人战为其所败士醫死之秀州遂陷。

十九日壬辰程昌寓;充蔡州南归。

程昌寓;自京师退还蔡州未期月。又以蔡州粮食皆尽王命不通遂领率军民率蔡而南归。

二十二日乙未宣抚使周望弃其军奔於太湖。

周望以宣抚使驻於平江府闻金人已破秀州渐入。

吴江县恐怖畏怯却委军而去走入太湖。

遗史曰:望方出城而去也。市人遮道请留为一城生灵计既不可留则极口嫚骂望闻而不顾,於是市井闲皆喧育初除望签书枢密制词曰:腹心留侯高祖肇基於有汉文武吉甫宣王复振於宗周夫非躬不世之全材何以济中兴之远业贤者登用国其,庶几谓望何以当此。

知平阳府汤东野弃城走。

知平阳府汤东野见周望已出即以府印授郭仲威俾权知府事遂率家属弃城而走。

二十三日丙申李成陷舒州。

李成犯舒州刘文舜率兵迎战为成所败文舜尽率其众走权知州郑严亦走入山中成遂入舒州得前秘书省正字李雱雱以王命不通金人在江浙闲妄生向背心遂(以成)为一时之英雄投书於成请顺流而据金陵号召浙江以观天意成不从留雱於军中成执前提刑李著见任提刑以下及州县官百馀员皆居於太平寺其徒有执郑严而至者成命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