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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会编》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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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扬巡幸记曰:建炎戊申冬自郓濮相继陷破之後金人横行山东加以李成诸寇乘乱为孽不可悉数是时黄潜善滥秉大政汪伯彦谬居枢管裁处无术探谍不明未尝得诸酋(二字改作其)要领亦恬不介意致胡(改作敌)寇奄至无以应敌十二月十九日黄潜善迁左仆射卢益知枢密院事当是时泗州屡有警报而朝廷诸公谓小盗易殄灭,或曰:李成馀党无足畏也。先是李成後军在宿州叛去成以追奔为名遂以俱合朝廷遣刘光世出军讨贼光世既至山东与成接战王师屡至败绩赖统制苗傅力战得免成军遂溃擒败将数人而成一军俱走光世不能得但以所擒之人归行在光世复加检校少傅而李成之衅未能除也。及是宿泗之报人皆指为败亡之馀番寇(改作金人)知朝廷此意亦多伪称李成之党以缓我师而执政无知果堕其计至正月十三日夜得泗州报至三十馀骑诈为汉装见已杀退乃以所得泗州首级器具俱来是夜朝廷愈仓皇内廷所有通夕般挈早驾舟。

河岸居人惶怖罔知所为上欲即时南去而潜善力劝云:且俟探报得实渡江未晚也。上然之少顷。又传只是阎仅自反已即枭首讫然仅之反也。本由遇番贼(改作金兵)其师不利遂有此作(改作事)而番(改作金)人闻仅之反罔有为己抗者故乘势而来更无迎敌之师长驱抵淮口是日行在遣兵自西门出赴淮口御敌以刘光世统之然事出仓卒皆风闻而遁维扬居民挈妻孥而走者十室而八争门以出相蹂践而死者不可胜计金银价骤长至数倍在职百官皆欲奔窜尚未知得实故。且观望事势侍从间至堂中问之潜善伯彦二人俱对以自有处诸公不须虑也。百官既闻此语乃相慰谕以为知事实者无如宰相今既所云:如此必不可轻动百姓闻之亦以为然及患出不虞皆丧其家属故自贵及贱无不归怨潜善至於切骨盖有所致而然也。是夜江都县前大火初二日居民般挈如前金银愈贵行路之人摩肩叠足是夜城中火起凡三四处初三日巳刻得天长军关报始知番贼(改作金人)巳到上闻之乃被介胄走马出门惟五六内侍及护圣军数人随驾更无扈从上天性慈仁亦不呵止百姓第与行人并舆而行观者无法骇叹当是时潜善伯彦尚在堂中会食或有问者犹以前言告之及堂吏来告云:驾已兴矣。二人乃始趋出自鞭马而走亦无前导之人是日官员百姓出门致死至於相藉比之前二日复数倍矣。至申刻番人已到扬子桥应系官私营般载什物舳舻相衔无虑万计悉为虏(改作金)人所有是夜扬州火发凡三四初四日贼(改作敌)至瓜洲人民未渡江者尚数十万奔迸坠江而死者不啻大半妇人无贵贱老幼悉被驱虏不从者杀之所不忍见金银珍珠玉帛委弃江畔可掬而取小民或就江网得金银者不以多少但足为渡江之费或渡一人得三百星者舟子为富焉初城中得边报人奔出城者皆以得舟为利盖老幼不能行或登舟则以为无所失其如阻堰闸渡者百中一二而已及番(改作敌)人骤至一网但尽死者葬於鱼鼈之腹生者堕於胡虏之手王侯之族婉冶之容尽流异域摧陷残贼,岂可胜言(删死者至此三十六字)至於官府有司案牍俱为灰烬片纸不留上至乘舆服御亦皆委去两府侍从或身死兵刃或家属散失往往皆是司农卿黄锷至江下军人见之呼曰:黄相公在此自马上牵下锷方辨其非言未卒而首已断矣。未几史徽继至亦步亦为所。

杀李待制处遯时遇害给事中黄哲方徒步而一骑士挽弓射之中四矢而卒黄唐杰与弟唐俊皆溺死是时官属性命不保者什盖六七而眷属不救者。又复倍之先是上每以北方不甯为念尝面谕黄潜善云:左藏库金银绢帛不。若般江甯府以备不虞潜善曰:如此恐摇百姓。且姑待之至是星两不存应系上即位之後四方奉表贡献礼物所积甚多金银绢帛无虞数千万一旦皆弃盖由执政不得其人。又如建炎之後所在调发及行在蒐简军士所得精锐亦可址数万傥得人以为之用自可无敌夫何仓卒之际靡有统率尽为弃甲曳兵之人及主帅挺身渡江此曹往往相率为盗所有得渡者亦失其父母妻子曾无亲上死长之意所思者为乱而已当是时横行恣意无敢谁何者惟兵为最豪悍城市货物至强持去得不嗔恚以为幸矣。是日驾在镇江闻贼(改作敌)至瓜洲即时起发当夜至丹阳晚顿次日驾兴起镇江城中居民奔避至弃其家属当日军人百姓乘势为乱至斧人家门户持刀入室公行劫虏什物钱帛填委街衢无人主之几至大扰自是之後人民南来扶老挈幼如蜂(屯)蚁聚父母兄弟妻子多不及相见惟哭泣遍满邑路闻者莫不前心疾首怨愤之气达於上下初五日驾起丹阳至常州晚顿是日百姓离丹阳多由僻路而行取便至毗陵是夜招安人丁进纵所领兵自後路遮截行人肆为劫掠赖太尉王渊在常州领兵至进闻之欲引众亡入江东渊遂传令云:赦进之罪复令来加以慰谕令招所部兵随渊至常州渊数进负国之罪叱斩之籖其首以徇众人始皆惕息初六日驾起常州至无锡晚顿是时宰官以供应如法居民不动上颇称善初圣驾之起镇江也。後军所过之地无不残劫人以为戒故前期般挈入山逃窜以避其乱凡州县场镇井邑之地罔有一家敢开门以居故军人过之愈肆残害人家所藏轻重之物不可移动者皆为屏弃如米盐之类所取之馀则弃诸通衢与粪壤无异官物美酒满地洋溢可涉凡所经处则烟火亘天焚烧十室而九所存者往往亦不足障风雨矣。至於常州城中亦皆关闭无有出入者所在州官有弃官职而遁者知府周玘每日与本部官居城南报恩寺取南门出宜兴虽名为不弃城实欲为逃遁张本也。初七日驾至平江府虽闻民间或私迁徙然商贾货物如故上至府中始免介胄仪卫。

稍增信宿乃起驾既起苏州乃留右丞朱胜非礼部侍郎张俊弹压城中初十日驾至吴江县十一日至秀州十二日至崇德十三日至杭州上以府衙作行宫以显甯寺充尚书省百司官吏到者曾无十之一如三省六房公吏本千馀人得至者其数不满五十所以行在职务久而不备十四日下诏卹民十五日圣旨遣具舟至江头接百姓老幼不得渡者。又下诏减常膳不御寝殿俟百姓到足乃始如故。又诏出内人一百五十人。

四日癸丑车驾发镇江府。

车驾发镇江府留刘光世以拒江险上宿於吕城镇大圣庵王渊使探者在镇江及瓜洲约如金人计置渡江则烧甘露寺为号渊及上於吕城探者夜闻瓜洲声喧谓是金人欲渡乃焚甘露寺渊视之曰:甘露寺火也。翌日质明请上乘马而行。

诛丁进。

丁进从车驾行纵其所部兵遮截行人肆为劫夺。且请以本部兵回大江与金人血战其意乱也。王渊觉之斩於吕城镇砖桥下截其首至常州今枭於市自此砖桥号为斩丁桥。

金人揭榜发遣西北人从便归乡。

金人揭榜於扬州市西北人从便归乡榜上系衔云:东南道都统孛堇(改作贝勒)东南副都统孛堇(改作贝勒)东南道都监三员西北人见榜示而去者约万人馀自东门由邵伯往泰兴後为薛庆兵者是也。。

五日甲寅车驾幸常州。

上自发镇江府乘马行军民亦流移於道路至有不及引避者上皆令宣谕各慰劳是时仪卫法仗皆阙唯一兵执一黄伞随行。

范琼兵乱於寿春府杀知军府事邓绍密。

金人自山东将趋维扬也。范琼自京东引军避其锋转至寿春府甲兵不入城自循城而南有寿春府将兵在城上视之者见其旗认曰:御营平寇前将军轻薄者戏之曰:御营平寇前将军不会杀番(改作敌)人只会走寿春城下过兵闻之喧诟不已琼闻而问其故知其戏也。乃移文寿春府索其发语之人知军府邓绍密根刷得一兵遣出之琼命斩於麾下是日军人丁打请者将兵怨斩其同类乃持器仗击之出城,於是琼之诸军皆被甲持仗杀将兵遂入城大乱纵肆杀掠绍密死於乱兵之下蔡县赵许之亦死州县官。

往往被害城中悉为灰烬。

六日乙卯靳赛入真州。

先是朝廷闻边报日急乃遣靳赛往真州屯戍金人犯(改作至)扬州翠华南渡王德以本部兵焚真州而去翌日金人到真州不杀人不虏掠靳赛往来於江中真州官吏皆散走乙卯金人退去赛乃率兵复入真州颇肆骚扰。又数日向子知真州抚恤居民民渐盖庵寮居其老小赛之兵渐猖獗民不堪之乃聚众与为敌民杀其腹心二人赛大怒愈肆杀掠百姓大恐子见赛问曰:公之兵何故屯於此邪赛曰:被朝廷差来屯戍耳子曰:朝廷差公来保护城中百姓公乃杀以逞乎!赛气乃曰:百姓杀军中二人皆腹心头目人但得一首者即可解子不得已掠得二人与之赛之众踊跃欢呼以二人钉於木马拥至望江桥下烧铁甲叶令红贴甲叶遍二人之体不胜荼毒既贴遍既(改作。又)复揭之然後群兵取其肠肚骨血食之皆尽。

七日丙辰车驾幸平江府以朱胜非为平江府秀州控扼使张浚副之。

车驾到平江府是日朱胜非自镇江府至以晡时人见具奏处画镇江状上喜即以胜非为平江府秀州控扼使上曰:控扼所以备外寇固宜审务吾民渡江失所宜赈恤使各还业胜非乞一从官共事上命礼部侍郎张浚副焉。

上过吴江县令张俊以所部兵屯於吴江。

户部尚书吕颐浩同签书枢密院事江淮两浙经制使驻於江甯府。

上南渡思得大臣留江上以镇之乃以吕颐浩同签书枢密院事为江淮两浙经制使驻於江甯府。

八日丁巳抚慰维扬迁徙人诏。

诏曰:朕以单微之质遭世大变赖臣庶共戴获承祖宗之馀德念必宅中经远均布惠泽以慰万邦归往之心故虽外迫於敌兵誓不遽离於近甸省刑薄敛抚事与心一毫不扰郡邑行再期矣。输诚尽礼道使相望而敌兵未寝选将练师朝夕从事而自力不逮至闻长驻之谋议者请适东南险远之地以保朕躬朕甯不免於敌不忍先事苟生弃我西北之人而遽远别也。故出两道之师外为蔽援而嗣遣使命之臣祈保赤子以待敌心之易虑则共图书馆康居日可计矣。人力虽殚天命难谌大名东平相继陷失始官吏民。

庶绝江自便朕迁延不先俟天人之我相也。逮轻骑潜行不日遽至朕与近臣始挺身东行由江浙为暂避之计凡乘舆服御。若帑藏之积一切弃捐二三大臣至不能保其家室念虽颠沛到地而不负於中原西北之人朕心犹,庶几焉与其谋己忘民未及患而去则不得已而後动不犹愈乎!但闻官吏军民虽有自便之诏多不及避生计荡然,或不得其家属俱来痛切朕心愧负何极自昔帝王脱向往们遑遽之时而立国於颠危之後失势於屡挫之辱而戡难於必胜之功昔尚有之夫良农不为水旱辍其耕志士不为贫穷怠其道朕能劳形克巳至死不变图保生民而不能使吾民之亟安能侧身修行以已赎民图格天心而不能保天心之相向赖卿士大夫暨尔万方有众戮力一心式孚於帝,庶几成绩咸保康乂朕诚切至宜察朕心。

知泰州军州事曾班叛附於金人。

金人犯维扬分遣兵往泰州知泰州曾班聚官吏军民而议曰:今扬州已残破金人以兵临城须臾到矣。班忝为守臣不当弃城而去况班是待制列在禁从与庶官不同今欲与阖城官吏军民共以死守之如何军民皆啼哭以告曰:愿待制以生灵为念屈节投拜保全一城生灵班知人心不可违遂迎金人投拜金人之酋长(删此三字)入城与班筵会。又数日敛掠金银一夜城外纵火光照城中少顷大雨灭火金人谓泰州不可行杀戮俄而退去。

葛进为金人所杀。

葛进围青州不下安抚使刘洪道招莱州张成俾率众救援进闻成至遂退去洪道遣崔邦弼追之邦弼为进所败而归进後与金人战为金人所杀众皆散去。

金人犯(改作至)沧州知军州事刘锡弃城走。

刘锡字禹珪泰州人知沧州闻金人至即弃城走中途遇葛进自青州退兵乃知青州尚为国家守也。趋青州屯於麻爱台刘洪道遣人邀入城锡不从曰:青州人屡被惊扰人心遑遑不欲入城也。洪道诣麻家台见锡以酒肉犒其众叙话良久竟不入城青州人高其义锡乃趋行在尚有马军数百人随行。

九日戊午通判沧州军州事孔德基叛附於金人。

十一日庚申车驾幸秀州遣从义郎閤门祗候某秉义郎閤门祗侯刘伸使於金国军前(旧校云:宋史本纪以忠训郎刘俊民为。

閤门祇侯赍书使金军)。

上在秀州知金人在维扬犹未退兵也。召募官兵使於金国军前有官人先转七官军人转七资,於是承信郎某进武校尉刘伸方自淮南散失家属正无聊赖乃应募而行各先转七官除閤门祗候是时上已乘舟召二人就御舟赐对授以国书上曰:若金人肯回军了事而归当不次擢用卿二人遂与应募军兵五人偕行。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二十一校勘记。

至正月十三日夜(应作三年正月三日夜)三十馀骑诈作汉装(诈一作伪汉一作番)早驾舟河岸(一作早驾御舟涉河)已即时袅首讫(脱已字)火发凡三四处(脱处字)李待制处遯同时遇害(脱同字)多至弃其家属(脱多字)

无人主之(应作无敢阻之)多不及见相为哭泣(误作多不及相见惟哭泣)命西北人从便归乡(命误作市)既帖遍既复揭之(下既字衍)而力不逮志(误作自力不逮)自闻长驱之谋(自误作至)始命官吏民庶(脱命字)而戡难於一胜之功者尚多有之(者误作昔一误作必脱多字)。

 

 

《卷一百二十二》

 

  1. 炎兴下帙二十二。

起建炎三年二月十三日壬戌,尽十八日丁卯。

十三日壬戌车驾幸杭州。

上至杭州以州治糙宫以显甯寺为尚书省然百司官吏到者十未有一二。

十四日癸亥汪伯彦奏劄乞赐窜殛。

劄子曰:臣闻危而不持颠而不扶焉用彼相臣实犯此有靦面颜辄沥愚诚上干天听伏念臣周旋羁绁幸会风云:备位宥密者行。且再期爰立冢司亦既逾月承靖康既危之後辅建炎复绩之初图回二圣之还言念两河之复虽政刑两殷於当务然事力不及於前时赞襄百为未有一得练兵选将而临事不为用遣使修睦而所欲未或从卿士启渡大江之谋先时被患庙堂念系中原之望应变随宜固万邦戴后之心挫群奸幸祸之志诏川陕之师从横而御侮檄东北之兵首尾以解纷备谨边防以虑寇至终缘彼国兼用吾民陷濮与澶破青及泰所向既北乘势而东虽世忠控要路於淮徐而范琼顿劲兵於宿泗对垒两军之相拒轻兵闲道以潜来臣偶以沈疴所缠不能密志而虑致銮舆之遑遽拏舟楫以播迁持危扶颠无善可纪虽曰:登庸日浅以病丐间如其舍(阙)理均狥名责实(删如其至此十字)事失前定奚用臣为咎将谁归死有馀责本欲居家待罪恭俟严诛重念驻跸初临政烦亲揽暂兹忍耻靡敢冒居伏望智临之大君特奋乾刚之独断亟选良弼共理多难录臣罪愆重赐窜殛是日左仆射潜善门下侍郎兼签书枢密院路允迪各有劄子乞黜现上曰:朝廷非不措置往往士大夫不知朕固知之卿等安职降诏不允敕伯彦省所奏劄子理昧几先事出仓卒致銮舆之遑遽拏舟楫以播迁伏望录臣罪愆重赐窜殛事具悉朕以菲躬绍承大统,爰自初载图济多艰惟卿同德之臣陪辅中兴之业帷幄密勿何勤如焉羁绁艰危备尝之矣。比缘邻敌深入近畿狩於江津以援淮甸退循眇末良用怃然既不能恪天人佑助之心顾何以平夷夏(改作中外)抢攘之乱不德之故特朕之尤岂必大臣专执其咎务恢远画庶保後图母重引愆以求去位所乞不允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下责巳诏。

诏曰:朕以菲躬获承大统万方请命未能解涂炭之。

忧二圣蒙尘莫获展晨昏之养兵巳练而力屈备虽设而用违震於朕心罔知攸济实由凉德未究远图仰无以当上帝之意而祸乱遄臻俯无以得百姓之心而流亡失所比因强敌深入近境退保江津以援淮甸事出仓卒人用震惊衣冠顿踣於道途帑藏弃捐於兵火呜呼皇天后土,岂不鉴朕之至诚志士仁人,岂不鉴朕之恳恻傥以寡昧难弥凶灾宜降罚於朕躬以谢罪於率土尚以国家历数之未艾祖宗德泽之在人未至沦亡必将恢复益当洗心改事雪涕输诚悉去弥文务从简素屏斥细务专事兵戎明告庶邦暨於列位忠言可以规朕之过失长策可以救国之倾危母蕴於衷悉以达上庙堂近服宜务交修藩翰诸侯深思夹辅将帅致爪牙之用黎元保父母之邦思持颠而扶危用兴仆而起坏庶资多助驯致丕平咨尔万邦钦予至意。

下避殿诏。

诏曰:朕仓卒南渡致士大夫弃其家属禁卫五军老幼不时渡济颇闻逼扰尚未有达行在者虽累次委刘光世王渊多以绢帛堆垛江口赏募日夜济渡犹恐既渡之後徒步颠仆道路仰康允之日下拨在岸空粮船五十只纲稍先支一月请受选差使臣二员给券管押明立旗号前去常润一路装载南来之人早令至行在朕以此未敢独享宫壶之安仰有司於後殿御阁朕当自处其中以俟衣冠兵卫士庶老小咸造行在方御寝殿其三省日下出黄榜晓示。

下俭约诏。

诏曰:朕以凉昧荐历险难深惟不德天未悔祸是以仓卒南渡驻於江浙念国势之益削慨宗庙之仅存虽政事宜有更改在朕躬尤当省惧自今以往当变祸为福下慰人意易危为安所有应缘供奉禁省专属朕身者如仪物之饰膳羞之奉有司痛行裁省必遵菲薄其後宫除职事掌管人不可减放外其馀悉行减放各听从便仰三省行下体朕至诚之意。

十六日乙丑音。

朕以眇末获承至尊德不足以惠绥黎民武不足以戡定乱略谓言行可以动天地而朕卑辞屈礼未能交南北之情谓孝弟可以通神明而朕焦心劳思莫能拯父兄之难比军书之告警骇敌国之长驱尚未定约於一言敢惮避师於三舍而事出仓卒民用震惊官寮顿仆而失容老稚奔逃而系路实由菲德昧。

於远图方藉走集之冲坐成控扼之势候载书之不食即反旆以言旋惟道途次舍多供意之烦而师徒扈从有征行之苦民靡安於农业士或後於军期宣沛湛恩荡宥多辟於戏周三十而卜世东都实会於诸侯汉二百而中天南阳乃兴於王业惟上帝之所命岂朕躬之敢图尚赖臣民各宣忠力庶资群策协济多难咨尔多方钦予至意。

黄潜善汪伯彦再乞罢黜。

臣等近巳具劄子乞赐窜殛伏蒙圣慈特降诏书不允臣惶惧震越。若无所容陛下体尧舜之爱人法禹汤之罪巳德至厚矣。在臣等愈不遑安便当继上封章不敢就职伏念臣等从陛下於军旅之中复叨近辅中原未奠外患不甯陛下未至於安平之地则臣等未可自便前此虽势危力惫而不肯遽舍陛下而求去者臣等义分非他人比也。今谋国於艰难之时不能弥患而脱身於颠沛之际反获便私则前日不胜任之罪犹云:爱君而今日为自谋之情无乃私已非惟公议不贷臣等固不忍道也。臣等不敢止用常札再有奏陈所有臣等误国之罪终不可逭陛下公天下之法终不可废今日之祸患稍甯即当再申前请必冀明正典刑以厌公议。

十八日丁卯御史中丞张澂论黄潜善汪伯彦乞重赐窜黜。

奏曰:臣闻忠臣不避诛窜故能为国督奸尽言不讳以伸天下之谊明主不吝废置故能惟辟作威自奋刚断以耸天下之望臣谨按左仆射黄潜善右仆射汪伯彦本无物望乏才术以尝从陛下於艰难中因缘宠任躐持政柄而相业无闻国步口窘陛下蒙尘於外宗社危逼天下之人闻之者愤怒切齿见之者戟手唾骂。且谓陛下甫次馀杭必亟正典刑以谢海内而数月以来信任如故中外怖骇未知死所臣备位言责既不能早正白简今岂敢尚仍缄默以重误陛下谨条列潜善伯彦大罪二十皆显有实迹不可诬者正月三十日阎仅申有番骑三十人至泗州行在之人无不愿出兵抗御及愿乘舆渡江潜善等初无措置但固留陛下不早南渡至初三日探报虏(改作敌)骑在近始仓惶移跸匹马扁舟艰危甚矣。致万乘蒙尘其罪一也。车驾仓惶渡江士大夫并其家属禁卫五军百司人吏老幼等随从不及或遇贼或溺江或被虏恸哭之声震於原野嗟怨之声(改作语)殆不。

堪闻。又前此六宫渡江已久忽於正月二十一日降指挥见任寄居官不得般家立法过严议者咸云:天子六宫过江静处我辈骨肉,岂不是人致行在士大夫畏其指挥之严不敢般家一旦多餧饿贼之口(改作被敌人俘掠)使归怨人主其罪二也。车驾驻跸维扬淮甸之人奔走奉事亦既二年一旦遽然渡江是委一郡生灵於贼(改作敌)而不卹也。。若士夫。若兵卫。若民庶无不恨愤离心闻自真楚通泰与江南州县皆碎於溃兵其祸乱之滋岂止一扬州而已哉!重失人心其罪三也。祖宗神主神御自合先六宫南渡潜善等无寅奉宗庙之意并不措协一旦车驾起仅一两卒舁致倾摇暴露行道之人酸鼻下泪人谋不藏祸及在天,岂不痛哉!宗庙颠沛其罪四也。建炎初年自(删此字)河南惟西京郑州拱州遭金贼(改作人)残破馀皆无恙自潜善等柄任巳来西则五路京西东则澶卫京东今日残一州明日陷一郡直至淮上所存者址无一二其罪五也。士大夫既不预知南渡之期。又不敢先次亟行一旦流离东西毙於道路如司农寺官黄锷史徽范浩等并遭乱兵屠杀而从臣常有未到职事者往往不来殆可忧疑衣冠遇害其罪六也。扬州行在月给军兵费无虑百万本以待战守之用一旦贼(改作敌)以轻骑涉境并不措置迎战。又江津渡济不时一旦溃兵千百为群流毒东南其害未止军兵溃散其罪七也。扬州左藏库金银绢帛数日甚多闻前此打角要尽般发潜善等力沮渡江之议不令装般三月一日贼(改作敌)骑巳迫尚指挥。且般三分之一致出门入闸候潮种留滞不时过江尽为贼(改作敌)有闻内帑有金亦般运不及皆民之脂血何缘复得府库耗散其罪八也。虏(改作敌)骑既破濮州痛行杀戮几同洗城,於是闻得北京东平望风不守夺门而去虽仅脱虏(改作敌)祸而老小奔渡殍於道涂者不可胜计如近日自扬州而至江上壮者虏(改作敌)骑驱之以行老弱贼(删此字)杀之而去今市井行哭之人非其子弟即其亲属生灵涂炭其罪九也。谢克家李擢俱曾受伪命谢克家李擢则徇其分析之词或除职得郡或复官领宫祠如李会则反分司居住更不问著公议尤所切齿盖克家擢与潜善等所(改作同)恶士大夫献言者同己则不次升擢异已则辄遭恚怒至有问及御贼(改作敌)事云:朝廷自有措置峻拒而力却之以至今日狼狈如此而潜善等尤护短饰非莫肯虚心以来众。

善尤嫉人之有技不纳众善其罪十也。潜善为王黼之客伯彦曾受梁子美提挈故今日梁姓而得差遣者满天下皆据大任割膏腴之地如梁阳祖为发运使尤为猥恶其党更相扶助欲倾正人而李处遯尤为亲戚用事士大夫无不侧目畏之植党分朋牢不可破其罪十一也。言官奏疏以国危乞大询众庶凡再上再降出方肯施行,於是职事官以上言时病者甚多潜善等以谋不自巳出。又身为宰相致大询及众内怀不平遂奏请乞降付御史台抄节申尚书省人莫不怪之其罪十二也。。又如曾论潜善无名进职事系关国体潜善兄弟大怒而中书舍人黄唐杰行诰词极口称美潜善等遽擢唐杰兄唐俊为鸿胪少卿以示同已获利之意用朝廷名爵以胁士大夫人咸笑其浅妄专行私意不胜其公其罪十三也。行在百司每事视京师京师有百官月费两处不减如巡幸而置御营使司则枢密院为虚设以巡幸而置提举财用则户部为备员皆官属人吏兵卒耗费无丝毫之补设官重复耗蠹国用其罪十四也。故右丞许景稀陈渡江之议潜善等极力排斥景衡恨愤而六宫过江人皆曰:虽斥景衡犹用其说也。六宫过江已久行在见谋继往乃忽下指挥见任官不得般家人皆怪怨。又如虏(改作敌)骑骎骎南来乃多遣求和并不曾以一事诿使人藉口使人莫知所为政事乖谬人辄讥笑其罪十五也。蔡京王黼为相日曾差卫从人兵至今论者未已潜善等一身兼御营使为广占亲兵置战士於游惰之地各不下数百而潜善独占千馀人皆以为缓急之助不知名分嫌疑之辨多占兵卫不避嫌疑其罪十六也。自古敌人相拒全藉斥堠潜善等计不知此东京产斥堠委之郡守自京师至南京至泗州道路遥远皆未尝多以金帛专遣有心力行止人探贼动息止是道听涂说便指为实致车驾蒙尘狼狈如此其罪十七也。虏人犯(改作金兵至)东平既破其势(改作城)已作南来之计潜善等得阎仅申报便宜请渡江之期乃饰非遂过尚於初二日恳留车驾少待初三日陛下出门当时。若少迟留定遭冲突议者谓潜善等以渡江为下策曾未有中策可以胜之贼(改作敌)骑已逼尚敢挽留车驾其罪十八也。同知枢密院卢益与王黼素有狎邪之旧黼用为尚书东平之政乖谬冠於一时去年自散官安置中辄乞求来扬州毕其私事其意实为进用潜善果骤引为八俯。

未久俄闻伯彦引为枢副已而伯彦之客以朝献读视文失於恭恪言者方欲论列潜善等既为伯彦荐於朝擢起居郎矣。遂除集英殿修撰自来二使有罪补外未有除集撰者伯彦之党潜善引之潜善之客伯彦荐之二人朋比专务欺君其罪十九也。宰相之职无所不统水旱蝗螟在古则策免盗贼夷狄(改作抢攘)於义则丐归潜善等使车驾蒙尘如此尚敢出入传呼宰相张盖乘马略不知廉耻之节致搢绅指目讥诮几不容口如是而能为陛下立政造事保安国事乎!国家殆辱恬不知耻其罪二十也。臣独以空疏蒙被亲擢职在风宪实负天下之责今日陛下蒙尘臣首当赴死顾臣前此数为陛下谋渡江之事宸衷辄加采纳但为潜善辈沮遏然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固不系於言之用不用潜善等之罪臣谊当弹劾伏望陛下以一已安危为不足深念而以二百年基业为可忧以一时颠踬为不足深虑而以失亿兆之心为可惧。若不痛革前弊力新远图别为经理之谋臣未见其有济也。然痛革前弊力新远图非尽逐潜善伯彦辈天下决未肯信服陛下之令其黄潜善汪伯彦伏乞重赐窜黜以回上天之怒以收亿兆之心然後改命易方稍图兴复尽斥浮滥一归简严宽卹黎元轻徭薄赋作新军旅选将待时,庶几数年之间渐振安平之业傥陛下尚存体貌未忍弃捐则七庙神灵恐无依托之地忠义之士莫知系属之归陛下孤立一身何所税驾臣之言激切肝膺震溃唯望刚断早赐处分。

汪伯彦乞罢责。

劄子曰:臣近具劄子措置臣虽登揆路日浅偶在病假几月而备员帷幄已阅二年辅赞无状乞正典刑未蒙俞允臣恐惧震越愈不遑安然以谋国於艰难之时不能弭患而脱身於颠沛之际反获便私不敢不体圣意巳具奏负国之罪终不可逭陛下天下之法终不可废候今日之祸患稍甯乞重加窜殛讫今月十八日尚书省据御史中丞张之状已进内劄子论臣与黄潜善等致主上蒙尘宗社危逼乞重赐黜责实当公议伏乞检会臣初奏事理速赐施行以公天下臣更不供职以俟威断。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一百二十二校勘记。

兼困吾民(困误作用)悉以上达(误作达上)虽累次敕刘光世王渊(敕误作委)虽政事宜有更改(应作改更)自今以往当益务勤畏俭约修德立政,庶几上当天心(脱益务至此十六字)故能为国锄奸(锄误作督)种种留滞不得过江(得误作时),於是开德北京东平望风不守(开德误作闻得)至有问及御贼事者必云:朝廷自有措置(脱者字必字)梁扬祖(扬误作阳)并不曾以一事委使人藉口(委误作诿)保安国事乎!(国事应作社稷)陛下公天下之法(脱公字)。

 

 

《卷一百二十三》

 

  1. 炎兴下帙二十三。

起建炎三年二月十九日戊辰,尽三月二日庚辰。

十九日戊辰以驻跸杭州大赦天下。

汪伯彦再乞窜黜。

臣缘御史中丞张澂状申尚书省称上章弹奏臣致主上蒙尘宗社危逼乞赐窜黜臣昨日与黄潜善各具劄子奏不敢供职乞寘典宪蒙圣慈不允差中使宣押臣赴都堂批旨臣遵禀圣慈感剧颜厚奶惟罪戾实不可逃伏念臣智昧知几才疏应变初以中原系望之重本出爱君终然万乘仓猝而行乃成误国故尝自劾恳正邦刑乃蒙明綍之未即俞音之赐载惟未济如在中流思羁旰之奉而安忍去陛下於艰难之时念宵旰之劳而不敢以洁已为便安之计固欲奉诏以体国不容忍耻而在公岂惟难弭於人言抑亦已深於鬼责退省无状曷尚妨贤冀选贤才以图底定之功蚤窜愚臣以为失职之戒,庶几允协物论畏服公朝臣更不敢供职恭俟威命。

二十日已已金人焚扬州。

金人驻军於扬州城下丙寅遣擐甲执旗者一人入城呼曰:仰百姓限三日出西城过三日不出皆杀并数扬州人之罪谓不合不留上也。是日无出城者丁卯金人遗擐甲者四五十人大呼如昨日人皆疑之亦未有出城者戊辰。又入城呼。且曰:今日限足如不出城者尽杀是日西北人往往自西门出出则入一木栅皆尽在木栅中至晚西北人出城约数千人唯扬州土人皆不出是夜纵火彻旦出城人尽死已已金人入城见教场中存留得二三千人皆满体烟焰亦赴入木栅中。又一日凌晨开木栅三路放人出而金人亦退军。

张澂除尚书右丞。

黄潜善汪伯彦罢。

潜善观文殿大学士知江甯府伯彦观交殿大学士知洪州。

汪伯彦制曰:惟辟作威废置得驭臣之柄事君尽礼进退为万世之规属予艰难嗣服之初敢替黜陟大公之典肆颁诏綍用亶廷绅正议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御营副使新安郡开国公食邑三千二百户食实封一千一百户汪伯颜被遇雨朝屡更镇使方国步阽危之日正胡尘(改作敌兵)侵犯之初悼二。

圣之北辕岂天地鬼神之意唱大军而左袒见讴歌讼狱之归肆酬翊戴之勋进总枢机之密延登宰路参秉国钧念兹访落之初允赖拊颠之助明谋弗效变故非常宗庙神灵暴露野次衣冠名族颠踣道途帑藏一空盗贼四起封章交至惟汝之尤公议靡容非朕敢贷深念潜藩之旧犹怀佐命之勋俾解政机尚图来效进直殿卢之秘出分藩屏之雄一礼疏荣十连增重既降体貌用示保全於戏人则论道经邦具士民之瞻於天下出则承流宣化通辅相之籍於殿中兹子始终之恩故无内外之闲勿替朕命益懋尔庸。

二十二日辛未金人寇高邮军知军赵士瑗弃城走判官齐志行叛附於金人。

金人自扬州回军至高邮知军赵士瑗弃城遁走判官齐志行率军县官出城投拜金人动掠而去初士瑗知高邮军在满朝廷以苏迟为代士瑗不奉命朝廷怒特降两官士瑗乃自陈四任堂除粗有勤劳。又发运使李祐劄子保奏遂令士瑗再任是军至是弃城走。

宋世雄以溃兵入泰州知州军事会班弃城走。

初金人犯(改作至)泰州知州曾班投拜金人退去扬州溃兵有宋进者初为韩世忠养马至是更名世雄聚兵二百馀人犯泰州世雄与其党十一人入城班不会招接乃命监酒宋世安待之世安宦门子弟喜宴狎至是酒酣击盏而讴而世雄等谓击盏为号恐别有不测乃覆杯盘打抬椅取其脚人执二枝夺门而去会其众二百人奔驰入门直据州治班与郡官皆奔乱兵乃肆虏掠得金银者量出以犒军掷於州泊凡尔堆与赍基齐世雄推饯粮官裴渊为首谓之收复泰州尔日渊令不得刦夺财物虏掠妇女由是稍止後班自劾待罪其兄楙与弟开乞纳在身官赎班之罪班遂迁谪。

曲端鄜延经略使。

曲端自襄乐还泾原王庶驻於鄜延是时延安新残破未可居会朝廷遣使赐庶节制使印令置司长安除曲端鄜延经略使庶诣置司处端不欲离泾原即差知泾原郭浩权鄜延经略使。

二十四日癸酉斩赛犯通州。

李在率众据高邮军。

李在初从韩世忠军隶严永吉为提辖自京东溃散。

在宝应床重聚散卒约得百馀人人金人退高邮而去在乃诈称五台山信王下忠义军率众至高邮有监比较务秉义郎唐思问先往迎之在既入城遂以时正臣为知军以思间为同知军尽刷投拜官齐志行以下皆杀之乃遣人邀截金人後军得金宝船数只故其军极富时状元李釜及董耘在高邮寄居在皆以为参议。又聚集溃散兵卒有众数千遂据高邮。

诏赠陈东欧阳彻官录其有服亲迪功郎一人所居州县存恤某家。

二十七日丙子诏濮州监酒马伸赴行在。

初马伸为殿中侍御史言黄潜善汪伯彦误国贬濮州监酒至是上思其忠直乃诏之而伸已死於道矣。。

二十八日丁丑诏求直言。

上既黜黄潜善汪伯彦召马伸思得直言之士乃降诏求直言其略曰:自今政事阙违民俗利病或有关於国体或有益於边防并许中外士民直言陈奏言之或失朕不汝尤,於是马扩在罪责中方仓惶自泰州渡江趋行正乃应诏上书。

燮目西川至行在除御营前军统制。

燮建炎初为河东路经制使俄除知凤翔府金人犯(改作至)陕西燮以轻兵入川至是赴行在除御营前军统燮统表请幸蜀。

宫仪犯密州安邱县。

宫仪率众离即墨入密州境欲图密州故先围安邱县筑外栅以守之。

诏幸江甯府。

诏曰:国家历运中微千戈未彻因时巡省盖顺权宜以江甯府王气龙盘地形绣错据大江之险兹为用武之邦当六路之卫实有丰财之便将移前跸暂驻大邦外以控制於多方内以经营於中国尚虑有司排办过於奉承百姓惊呼疲於道路傥齐民之或扰岂菲德之敢安将来巡幸沿路州郡及两浙江东监司江甯府不得分毫骚扰以安人心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辅逵聚众於涟水军。

辅逵庆源府将兵也。庆源府陷逵与韩京将兵百馀夺门得出渡黄河才有数人逵後籍韩世忠军为押火世忠退军於沐阳众皆溃散张遇死於涟水军之张渠村其众多出没於涟水境内逵聚卒得数百人扰於淮河之南北时至於楚州城下渐有数千当时。

淮南号为悍贼。

张用据京西。

张用在陈州与王善分军将趋蔡州至确山县而止令诸军不得犯蔡州城下违者斩,於是用驻於京西连亘数州上自京西下彻光寿据千里之地兵马接迹不断以其众多故号为张莽荡虏掠粮食所至一空。

三月一日已犯朔王渊同筌书枢密院事。

二日庚辰朱胜非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上至杭州召朱胜非赴行在胜非上章力辞。且请渡江之罪俄中使三辈持亲劄至平江趣行胜非悉以军事付张浚使主之乃来朝以三月一日入见初胜非为侍中尝论睢阳特以开基本地故列圣建别都而要非用武之国脱有缓急大驾一动而河之南淮之北皆盗区矣。今虏(改作敌)骑充斥两河云:扰雍洛不可卒至惟襄阳西接蜀汉南引江淮可以号令四方乞銮舆幸之控制而大臣或沮这其言不果行及为学士复论扬州非驻跸地既为中书侍郎力论之上深信焉令户部约当岁计郊祀之费馀财皆运之金陵祀事後当移跸时宰相黄潜善力沮之後果仓卒为扬州之役翠华南渡至是上见胜非首及此曰:悔不用卿之言次日拜宣奉大夫守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中书侍郎御营使。

马扩应诏上书。

《书》曰:臣伏读二月二十七日诏书日自今政事阙违民俗利病或有关於国体或有益於边防并许中外士民直言陈奏言之或失朕不汝尤臣以是知陛下责躬忧国真尧舜汤武之用心也。是以四方之士愿竭衷诚采急务为陛下献臣一介武臣不达政事臣之所业盖本於兵臣尝观古人论兵谓譬如对弈尔敌均焉一著失误终莫能救是以古今胜败率由一失一误而况多失而多误者乎!臣观金贼猖獗(删此三字改作人)连年犯顺(改作深入)刦迁二圣几危宗社斯非金贼(改作兵)精强故无敌於天下也。特我国家急难之际用非其人凡所以为失误者多臣试摭而言之其误有四其失有六其始人用非才不能乘机拓境全示懦弱取侮夷狄(改作外邻)其误一也。虏(改作敌)既退师略不修备而禁止莫敢言金人再来其误二也。陛下应天顺人剩地御极不能导陛下西据蜀险就陆路形胜以。

争天下返使翠华淹处淮甸重为贼(改作敌)困其误三也。不能乘人心愤贼(改作敌)之时激使忠义力治兵战以谋恢复甘蹈覆辙泥於请和使势力日益穷蹙其误四也。四误之外复有六失初欲复燕既自招金人之侮彼既长驱入寇(改作深入)是时张孝纯帅太原童贯当移司真定两镇助势以遏燕山雁门入寇(删此二字)之师邀掩晋绛挫其锐於坚城之下然後整兵论和事无不济柰何贯乃惑幕下鲰生偷安之计拥众左还遂使金人长驱渡河其失一也。金贼既犯(改作人既至)京阙时已初春彼。若修攻具填壕无虑一月彼能坚围不过两旬在我则宜严备守御专任将帅善守雁门遗使人啗以厚利画以白沟彼势不可留必欣然听命是时河北诸军方敛兵自守陕西等勤王之师相继而至万一贼(改作彼)不从议则密檄河北诸镇潜喻勤王之师待其意懈前邀後击可立大功柰何浅识之土急割三镇以求和遣贵近以为质自是之後虏(改作彼)益悉我底蕴安其奸谋其失二也。割三镇既为失矣。。且宜坚守信誓示以无能以懈虏(改作敌)心亟增备御以图後举倘天天镇不屈即当遗使通义声言以岁币赎之因成敛兵之坟柰何轻易之论遽隳信誓骤欲撄战其实无能使贼(改作敌)骑复来了不能支为我太蹙其失三也。金贼(改作人)既立张楚自界大河而守我当以黄河自为新边亟修堡寨倚河为固修葺战具帅守令佐悉任武臣使守土治民合为一事进攻退守得以自专人无掣肘之患则其才得以自尽多方措虑虏(改作敌)骑,岂能轻渡柰何不达事机泥於循常一切不为防闲儒冠侈袂高谈阔视略不介怀,於是上疑下惧众力不齐贼(改作敌)骑复来如拉枯朽其失四也。皇弟信王脱於囚虏(改作俘囚)集兵山谷结约河外忠义所得壮勇不啻数十顒十候王师渡河相为策应时方金人欲剃南民顶发(改作令南民剃发)人人怨愤日思南归。又燕地汉儿苦其陵虐心生离贰或逃叛上山或南渡投降自河以北传布蜡檄皆约内应故王彦王仔翟进马温斩蹇刘展樊清王江郑立耿进耿洪等义兵杨进马皋张用王善等群党俱奋渡河讨贼(改作敌)之志是时。若王师得齐则诸路山寨接势兴举见筌军汉儿变於内契丹夏国图於後两河州县一旦可复金贼(删此字)势自瓦解柰何群言谮沮禁止渡河使金人反乘机便驱新剃(删北字)籖军南渡深侵胁降郡县土地人民器甲财粮凡我有者悉。

成彼用转利为害其失五也。贼(改作敌)既连陷大名东平二师府势必选骑潜袭行在我当分遣锐师列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