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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会编》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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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日庚戌秘书省校书郎陈公辅论列太宰李邦彦中书侍郎王孝迪尚书左丞蔡懋皆罢以吴敏为少宰李纲知枢密院事徐处仁为中书侍郎唐恪同知枢密院李梲为尚书右丞。

臣窃睹国家强虏(改作邻)入寇中外震恐陛下初临万几曹此扰攘深轸圣虑公卿大夫误国至此臣不胜痛愤臣有愚见辄不避死亡之诛上干天听伏惟陛下少留神焉臣闻宪宗用一裴度而平淮西武宗用一李德裕而平泽潞自古翦除寇难兴复治功必至排斥众议屏除奸邪而信任忠勇有为之才然後可责其成功也。自臣闻边寇兴难蚤夜危惧曾诣都堂略陈守御之策见任宰执大臣皆狐疑不断牵制其事今已经月条画措置并未就绪况此数人事上皇累年皆阿谀顺旨持禄养交未尝建明一事裨补圣明致有今日之患盖平居无事尚不足恃,岂可使之当今日之变乎!陛下今日复用之士论民心莫不叹息不惟不足以了今日事他日亦必误陛下臣谓前日奋不顾身力赞陛下登此宝位必社稷臣固当知之矣。胡(改作何)不。且专任委以军国大事不使众议移之群邪沮之使尽其才力以了天下事至於朝士大夫与昔时慷慨论事不畏豪强得罪在外亦不无其人可以录用但宰臣未肯为陛下言之往往引用皆。

其亲党臣窃惟陛下前日积德东宫谦恭谨畏退托不能乃人子之道今日统御九有抚临万邦乃人君之权固当奋乾之刚继离之明兴大利除大害上以承祖宗无疆之要下以慰四海生灵之望不宜拘守常之论为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为难能也。况太上皇刚明勇决一旦改悔知为群邪所误痛自罪已陛下诚能慨然有为罢去昔时用事之人而委任真贤敷举治道是乃奉承太上皇之志也。帝王盛德何以加此臣疏贱小臣辄敢言及朝廷大臣冒犯天威自知必死然不敢惜死愿有说焉夫宰相大臣非其人谏官御史可以言之今台谏皆宰相门人不肯言也。侍从之臣可以言之今侍从皆顾惜名位不敢言也。惟臣小官无所顾惜诚知爱国不知谋身所以为陛下言之臣更不言是陛下终不得闻宰相大臣之过也。宰相大臣天子不知何以论天下之治哉!。又况陛下当即位之初以论相择人为先不可不谨此举愿陛下断而行之实为天下幸甚。

初公辅以李邦彦罢政事才数日复为宰相人情震骇乃具奏上然之遂罢邦彦孝迪懋以吴敏为少宰出邦彦知邓州邦彦奏乞持服从之孝迪以资学为醴泉观使懋以资学为大名尹。

召徐处仁唐恪於外郡。

处仁字择之应天人元丰八年以进士登科第累官知大名府至是召为中书侍郎恪宣和初为户部尚书言应奉司之害忤王黼遂落职知滁州後奉宫祠七年召为户部尚书是岁秋以延康殿学士知杭州闻京城被围遣兵官边顺以兵勤王太学生陈东上书乞召恪及处仁置诸左右而李邦彦亦荐恪遂召还阙除同知枢密院事。

十五日辛亥诏教习禁军。

诏曰:军兵久失教习当汰冗滥在祖宗时外路寄招禁军解发到京师御殿阅视分隶军营是以在禁旅者无非趫勇之士今三衙与诸将招军惟务增数希赏但视形状不问勇怯收充既不精当教习。又不以时既到军门惟以番直随从服事手艺为业每营之中杂色占破十居三四不复教以武艺今宜於招兵之际精加拣择既系军籍专使教习不得以杂色拘占。又神臂弓马黄弩虽中国长技然军兵中能射者亦少宜多行教习以御胡骑(删此四字)。又军兵平日不振甲胄一旦在身如受束缚宜令每营间用衣甲教阅。

庶使习熟人不厌苦仰三省枢密院劄付兵部施行。

发遣应归朝人还金人。

朝廷既与金人议和乃将应归朝人所在遣发令归国都省劄子勘会本朝巳与大金讲和应归朝官归朝人并发遣今来在京已发遣尽绝并其外路亦令依此施行十二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令逐路帅司行下所部州县等处尽刷归朝官归朝人量给盘缠起发每州县各选差堪倚仗有心力大小使臣或寄居待阙得替官一员或有心力衙校之类量人数多寡作番次逐渐管押赴大金界首领过界前去不得拥遏一并上路各从便道过河即不由京畿解分仍令经过州县巡尉防护出界递相交割其应合发人如有带军器并仰所在州县拘收沿路亦不许置买严切觉察候过界所管押官具已过人数姓名申尚书省仰逐路帅司差通判一员遍诣州县专用设备一催促具已发文状闻奏其管押官如无疏虞当量远近推恩。

李纲辞知枢密院。

劄子云:窃以枢府之长兼统兵机宜得瑰奇之人以居其任然後可以奖率三军之众折冲万里之外臣本书生进由庠序以忠义自许妄意事功而性刚才劣动辄多忤宣和初太上皇拔之执笔螭蚴日侍清光属大水暴至士庶争具舟栰无敢言其所以然者臣谓此非小变上疏指陈冀得直前论事当路挤排流落七载太上皇怜而收之使贰奉常永惟大度之私方图国士之报去冬因边吏弛备盗据全燕肆其凶(改作兵)威来犯王路太上皇厌万几之烦欲遗圣子意有未发臣与少宰吴敏力建大策赞成内禅至於岁首太上皇南幸淮淛群臣亦有劝陛下为避狄(改作敌)之计者臣。又躬述利害回銮舆之幸为守固之策斯皆臣子常分初无涓埃可言陛下不以臣卑鄙骤加褒用擢自庶寮不五日而参大政仍委以亲征行营使事臣感陛下不世殊遇愿殚犬马之力受任以来夙夜忧勤深恐勋绩不效以负陛下知人之明故拣阅将校率励士卒躬冒矢石登城以御敌昼夜巡警戢奸以安众间遣使移檄河北诸镇使预为提防忘寝不食修战具严守备以候援师援师既集欲因便乘利进营逼虏(改作敌)使进不得攻退无所掠势穷食尽渡河而遁击其半涂胜可万全计虑已定而姚平仲引众出城败乃大事然平仲受节制於宣抚不。

关白於行营二月一日夜半平仲之出种师道亦不知之在微臣实无所预其夜四鼓陛下闻其交锋诏臣应接顷刻之间使者三至臣适感寒伏枕力疾承命出景阳门至班荆馆亲督将士列在要冲分遣军马解范琼王师古等围亲以中军捍御射杀金贼(改作人)甚众是夜臣宿城下明日复列阵与贼(改作敌)相望臣所将兵士气百倍然臣其晚求对不得巳而赐罢恐惧自思莫测其原仰赖陛下至仁至圣灼见臣愚款实无他罪特赐宸翰许之保全虑其空乏加赐缣金未逾三宿亟垂召命俾还旧物仰专充为守御之事谕以怨仇谗谤欲持平仲之罪中伤微臣伏惟陛下天地父母覆帱生成之恩不可为量瞻谢之际感涕交集德隆命极捐躯弗避惟是都城细民因间杀掠内侍理宜弹压臣躬禀睿旨即取其最不逞者斩数十人枭首通衢以靖群众重沐圣恩令臣知枢密院事窃惟和议既成金人拥重赀邀名镇不战而得所欲臣为私心痛之既乖臣本志兼统军事岂其所宜祖宗旧法兵符出於密院而不得统其军兵隶於三衙而不得专其制今臣既统行营之兵。又制枢密之令考於旧法未见其可臣窃谓羯寇(改作金师)初退四方勤王之师未有所属中都畿邑团结保甲之兵未有所处欲於旬日之间商质条具以勤王之师尽付制置使姚古使司固圉(旧校云:梁溪集作姚古种师中使司固圉)以团结保甲分还州县使各乐业内外人心既以敉甯臣当抗章自陈请避贤路以远谗谤全陛下始终盗窃案恩此心素定有如皦日昔张良作汉腹心高祖数罹困阸良尝有力乃愿从赤松子游李泌入议唐事肃宗复两京泌谋居多乃欲隐衡山此皆豪杰迈往之事乘时遇主以成功安居显位何所不可而屏门以避患祸犹至於此矧臣单立一身朝无亲党乏昔人之功业而不有訾之谗谤岂得安处宠荣不知戒惧今纵欲内外粗定未敢亟去。若叨冒巍峨枢府定非所宜据固当恳辞得请而後已伏望圣慈察臣至诚出於迫切非敢矫饰务为虚文特降追寝隆恩以安愚分不胜大愿所有告命不敢只受奉圣旨李纲劄子乞辞知枢密院事宜不允复还劄子。

李纲谢知枢密院表。

伏奉制命除臣知枢密院事辞免不允者武有七德宜恢经远之图望隆一时乃副由中之命岂材惭於柱石亦位长於枢衡辄恃圣慈求安微分伏念臣性。

质浅窳学术迂疏常自信其朴忠颇著闻於狂直思忘身而徇国慕以道而事君抗章隔左史之班面折群枉趣召贰奉常之职知无弗为偶羯寇(改作强敌)之负盟连叛臣以犯顺吞噬幽蓟蹈藉河山方国家有警之时盖在位竭诚之际(旧校云:梁溪集作上皇顺天心而授圣子克成尧舜之二陛下因民欲而保神京更迈宣光之业岂翳人力实赖天功而臣叨擢任云云)赞大策而授圣子成上皇尧舜之仁劝固守而保神京定睿主宣光之业粗输臣节敢幸天功叨擢任於肃畿仍倚充於元帅受恩至渥怀报靡遑练选六师每扬声於出战严饬百雉专用设备悉力以登陴克张罴虎之雄昭示金汤之固火至甘泉而不恐骑临渭水以何虞俟集援军式遵庙算猛将辐凑各喋血乘胜之有闻壮士云:屯皆投石超距而可用欲连营而并进拟坚壁以相持使其形势衰疲粮食空乏指归路而弃甲视洪流以争舟期集击而无亡矢遗镞之劳爰邀截而无匹马只轮之反重币复得如荀息奉璧之奇贵质来归笑知罃寘楮之陋忽贪夫之妄作怅幽出而失图端赖英明亟加延见察轻兵之衄微臣所不预知宣独断之威众谗真莫能蔽增领备御之政俾兼密宥之谋鉴照。若兹糜捐罔避然孤危之迹仅免谤伤而骄桀之胡(改作师)既从和议惊魂未定施表饵以何堪素志不伸览韬钤而有愧行即引去尚留须臾将分布勤王之人。且区处复业之众回道君清跸於淮浙遂天子崇养(旧校云:归本作色养)於晨昏彗埽星流画久逸永甯之至计大开地劈应中兴重欢之美谈然後请辞宠荣务远权势学道轻举追辟谷之张良放意收身效看山之裴度庶全终始或解怨仇傥冒居右府之先虑莫保畏涂之戒。

泽州奏大金国相粘罕(改作尼堪)兵次高平县。

传信录曰:初粘罕(改作尼堪)破忻代观察使折可求以麟府兵承宣使刘光世以鄜延兵援河东皆为所败退遂围太原攻之月馀不能下而平阳府义胜军叛义胜军者童贯张孝纯所招云:中人也。分布河东诸郡平日养赡蓄积为之一空及金人入寇(改作边)耿守忠以义胜军五万人屯守石岭冈既叛以从金人矣。至是诸郡往往杀戮或逐出之而平阳府者破城叛去攻陷威胜军遂引金人入南北关陷隆德府遂次高平朝廷震惧恐其复渡河南来宰执咎予尽遣城下兵以送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之师将无以支梧余曰: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之师既退自遣大兵护送初不虞粘罕。

改作尼堪)之来也。粘罕(改作尼堪)之师虽来闻既和亦当自退必无复渡河之理。又大行琅车之险已遣统制郝怀将兵二万屯河阳控扼险道决无他虑而执政中有密启上者,於是御前以金字牌悉追还诸将之兵诸将之兵及斡离不(改作斡里雅布)之师於邢赵间相去二十馀里金人闻大兵。且至莫测多寡惧甚其行甚速而诸将得追诏即还余闻之上前力争得旨复遣而诸将之还已五程矣。虽复再遣犹与金人相及於滹沱河然将士知朝廷议论二三悉解体不复有邀击之意第送之而已,於是金人复旁出钞掠深祁恩冀皆被其害。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三十七校勘记。

底於丕平(平误作中)惟不改父之臣(惟误作为)宰相大臣天子不之知(脱之字)初公辅以李邦彦罢政事(此段应接上文误作另行)召徐处仁唐恪於外郡(考上条已总提出此系分叙应接上文误另提行)处仁字择之(此段应接上文误作另行)欲因便乘利进逼虏营(误作进营逼虏)击其半济(济误作涂)败乃大事(一作几败大事)德隆命贱(贱误作极)今纵欲内外粗定(欲字衍)

而有不赀之谗谤(有不误作不有赀误作訾)进掌枢府定非所宜据(脱进掌二字定字衍)特降睿旨追寝隆恩(脱睿旨二字)面折群枉(一作折而为挠)叨擢任於肃机(机误作几)斯奋击而无亡矢遗镞之劳(斯奋误作期集)天开地辟(天误作大)(屯)守石岭关(关误作冈)自应遣大兵护送(脱应字)。

 

 

《卷三十八》

 

  1. 靖康中帙十三。

起靖康元年二月十五日辛亥,尽其日。

《书》曰:皇天眷命陛下即位之七日下诏求直言天下幸甚微臣居山邑距京师越万里乃得随士庶垂泪以伏读痛干戈风尘阻绝如此不谓国家遭阳九之戹也。女真(改作金人)小丑斩荆棘(删小丑至此五字)入塞拥马渡河曾不淹时势如坏山直抵城下呜呼天乎!忘我祖宗配天泽民二百年之基业乃一日有斯酷耶在春秋之时周室衰孔子春秋用是作也。孰谓国家圣圣相继重光熙洽天下太平自结绳以来未之或有天子垂衣而朝四夷牧万国曾不足以轻重威至广也。乃於女真(改作金人)小丑平昔仆役高丽臣事契丹者逡巡偃蹇乃(删小丑至此十八字)有城下之师国中之盟何其甚耶烈士痛心壮夫洒血孰有甚於斯时耶臣至愚。且老不敢齿於壮人义士而逖视樵牧思谋妾妇思奋之际甯无一言以自效哉!况臣一门七世食禄高祖迥咸平景德之际极文章礼乐之誉曾祖宗悫宝元康定之间任西鄙之域遂参大政罢兵息民自尔以来海内推臣族为文学之家微臣言之亦其职也。惟臣在元符末上皇即位之初尝应诏有封事蒙有司第臣为邪等置籍刑部初禁入京城渐不许仕宦而摈斥畀窜二十馀年矣。其所言者皆天下大利害今莫能悉记惟是二事不能忘也。一曰:国家累圣功德巍巍无所与二而近日谄谀大奸独推尊考庙是观德不在七世之庙而下同士庶祭行於寝中二曰:自古衰主暗君乃有毁谤先烈之言以钳天下之口惟我神宗皇帝何所负於天下内外无有一人不足於恩德尚何毁谤之有彼谄谀大奸济以凶暴徒以资一身之欲而不知上累先帝之明也。臣愚欲因此二事申言当今之急务岂顾卞和之玉再刖其足耶窃惟城下之师明主夙夜焦劳忧虑之馀狂夫之言未暇择也。伏睹戊申大赦封豕逋遁齐民乂安凡有血气之属咸以更生相贺父老有言含哺鼓腹以沐太平之泽不知其巳虽死犹生也。然赦文有新边之语读者惑焉议者侧叹妄以易州涿州之地终不能保而复弃之为新边也。既而乃知所谓新边者河间府中山府太原府三大镇无虑二十州五十六县自州升之为府而不知未几乃自中国弃之为新边也。嗟。

夫斯地可弃也。斯民不可弃也。吾祖宗艰难之业不可弃也。嗟乎!谁为陛下而画此策乎!昔贾谊以文帝之明承天下之资而久为戎人(改作匈奴)欺傲乃叹曰:可谓中国无人矣。臣窃考之当是之时高祖之旧臣犹在者如陈平周勃灌婴季布之徒其後进者议论有晁错贾山冯唐守正有早屠嘉宋昌司刑有张释之司兵有周亚夫柴武贾谊尚何恨哉!使谊尚在谓今日之有人无人乎!臣,於是忘其至愚。且老不能默已专以割地为言未暇及天下事也。惟陛下幸察臣元符中知磁州武安县尝作朔论二篇因杜牧之论而发也。牧之意则勤矣。其论失之迂而不密盖山东不足以制河北河北为能制山东安可以天下之势而专之於山东也哉!凡君天下者得河北则得天下矣。失河北则失天下矣。凡有国者得河北则其国汇报会河北则其国弱。又有其国虽不正得河北则强其国虽正失河北则弱其国虽无道得河北则强其国虽不至无道而失河北则弱秦汉晋隋唐之有天下宋武帝之不能有符氏之秦拓拔之魏朱氏之梁李氏之唐石氏之晋刘氏之汉其国所以强弱之势与夫曹氏之魏强於刘氏之蜀汉高氏之齐强於宇文氏崤函之周其迹昭然布在方策可考不诬是谓河北之形势臣敢为陛下略言之陛下幸察臣已言河北重於天下矣。乃敢复言三镇之重於天下者不必繁引远古惟事与国家造邦相因者则可得其略昔周世宗之英武雄毅实汉光武唐太宗之流承石晋父事契丹之後刘汉祸乱之馀即位仅馀两月黄钺亲征而师出之日四垒奔北为我宋驱除晚以数千师伐契丹不血刃而取益津关继取瓦桥关者晋人弃之以为契丹之元首非特为其右臂也。何则契丹之所盗据者七国时燕地也。唐方镇忠龙也。六国之燕最弱非韩赵魏之比方镇中卢龙最弱朱滔李克用辈非魏博田承嗣镇冀王武俊之比而其人坚忍奇崛包藏祸心敢立凶谋前有荆轲太子丹之风後习安禄山史思明之态易与为祸难与图治也。以故虽曰:弱燕而尝迫於赵魏虽曰:幽阴而常动摇魏博镇冀之上弃之以奉契丹既非所宜况以奉契丹(改作金人)之叛臣女真小丑者譬之熊鼠得幽蓟则潜窟壤得三关则(删之叛至此二十三字)洊基积累其势将倍万也。然克是三关者虽曰:周世宗之英武而我太祖太宗实在兵间也。世宗常以千人之军溺於乱流丛苇之中。

而契丹不敢以一镞来加者三天子之威灵在是也。其克瓦桥关者。又专在太祖之功也。夫以三天子之威灵而得之者乃一日无故而弃之荒裔小丑(删此四字)岂胜恸哭之痛哉!。又如石晋之末出帝之丑先自梁汉璋覆师於高阳遂使契丹得犯澶渊之役康保裔无高阳之败则不劳真宗皇帝为澶渊之役矣。高阳之胜败犹系中国之轻重如此忍论高阳之存亡耶庙堂之上肉食者宜为陛下念之中山府唐义武军也。此军甲兵雄於天下城壁高固自昔有揖客三年不得上之语况。又其帅独知臣节前号河北四叛义武不与後称河北三寇之时义武亦不与也。逮黄巢之乱中原四方诸镇孰为勤王之师独义武王处存拥兵渡河以解关中之急不幸石晋之梁汉璋败於高阳契丹遂得犯镇定攻中山然契丹之兵亦,岂能必胜而前为和京师之举哉!亦尝屡北惟是张彦泽杜重威以禁旅重兵至中渡桥降於契丹而中山李商者纳契丹使契丹遂得入京师成晋出帝之祸为中国之丑向使高阳全师中山坚壁甯至是耶咸平中康保裔既败於高阳而定州之望都。且复失守遂劳真宗皇帝车驾亲征而傅潜领十万精兵屯中山不出一骑当斯之时远近愚知无不愤疾潜者耻与之俱生无几何车辂班师之後潜议罪当斩真宗特赐其首领窜斥之议甚郁也。至今闻者啮指奋袂而起孰知真宗皇帝圣意有在也。岂臣下所易窥哉!盖潜实白首老将耳目亲接开运之祸变今坐拥十万以全中山以示怯於契丹勿击堂堂之阵勿当得意之锐脱彼能至澶渊必不得渡河待其渡河之後我出中山十万蓄锐请战之师一举而蹙之彼契丹虽众岂堪填吾洪流而代吾拂埽也哉!彼,或不克渡河我以此复截其归路匹马只轮定不返矣。恭惟祖宗无失刑真宗岂得私傅潜也哉!真宗清净垂拱之君不惑群听而决意亲征不以王超石普杨延昭断契丹之归路不斩傅潜之不济师巍巍振乎!千古之上矣。中山之势宜如何哉!惟我祖宗。又能用中山之形势也。何则在战国时介於赵魏之间屹然自成一国其地虽狭而谋至广其人虽寡而才至武西足以抗秦北足以制燕无论赵魏也。所谓中山君者是也。太祖太宗之时每岁防秋之兵全师聚於定州真宗躬置御戎之阵以真定高阳诸路之兵并会定州夹唐河为大阵量番寇远近出兵建栅仁宗谨是祖。

宗之制积粟则中山为多番兵则中山为重命帅则得韩琦至今庙而祀之岁时严焉太原府刘氏资有之太祖皇帝未之克留以待太宗皇帝特封太宗为晋王逮晋王即皇帝位之四年亲征克之,於是有宋受天明命平一天下万国莫不知臣妾逮今将二百年重惟太宗皇帝号令之所加鼙鼓之所及一日削平唐末及五代百年之僭乱曾不足以摧枯拉朽惟於太原独如此艰难何耶刘继元虽孺子也。有郭无为之策侯霸荣之勇其兵嗜战不怯死其民乐生不轻去。且复念曰:太原吾父母之世所有也。吾家所以革晋为汉者自太原基之也。彼石氏有天下者亦自晋而得之也。遂以晋篡李氏之唐而李氏所以夺朱氏之梁者晋得之也。初起诸晋也。其上高祖太宗所以为唐者晋奉之也。杨氏所以为隋者晋肇之也。高氏所以为齐者晋大之也。司马氏以晋自命者实谓受命於晋也。其在成周宣王承厉王之乱号为中兴者伐玁狁於太原也。其後王师败绩於姜戎王乃料民於太原是太原为成周之盛衰者。又如此也。呜呼太原之镇可轻弃哉!重以太宗之神武念太原久未下顾视群臣谁可与议者首询之张晖晖曰:戢兵待时常缓为谋继询之张永德曰:太原兵少而悍加以北虏(改革者作契丹)为援未可仓卒图也。莫若先离其戎心。又询之薛居正居正曰:太原自古难克之国周世宗伐之至於老师太祖破北虏(二字改作敌)於雁门关尽驱其人民居虎牢关以西虽巢穴尚存而危国巳甚卒得曹彬而谋之问曰:显德开宝两征太原以当时兵不能克何也。帝意,岂不深哉!彬能身任其役帝遂决意亲征躬擐甲胄曹彬郭进潘美等为之将先以进守石岭关御北狄(改作契丹)乃降继元平太原俘其人民毁其城郭将贻万世之安也。况夫两朝三帝二十馀年而得之者岂一日甘心而弃之乎!,或谓唐自安史之後河北自非朝廷所有亦何害乎!为唐也哉!臣应之曰:唐之河北固重而失之然其据大河津以制河北太原犹在朝廷也。此李德裕相武宗毅然以身许国不赦泽潞卒能号令镇魏以诛刘稹成一代伟绩也。以兵论之河北之锐师固为三镇而习气然太原青州各有兵十万邠甯宣武各有六万自足以制彼三镇矣。今。又并太原而弃之古未有也。太原唐重兵之地今弃之矣。而青州盗贼久炽。又未必如唐之重兵也。邠甯之兵凋残於近岁未易并言唐之宣武是谓。

今之汴州祖宗以重兵威天下百馀倍於唐宣武之兵也。太宗时张洎能言京师之兵制出於秦汉兵制仁宗时尹源。又能言京师兵制出於秦汉上不特与唐时论也。後来宜不复开口措意於斯也。柰何初变更於王安石卒歼尽於童贯天下之势亟矣。惟陛下念之天下万方臣妾不胜至愿而三镇之形势臣愚略陈之矣。臣前所谓无名而赐之者请复言之大凡王者慎一嚬一笑不易以假人不知比之三镇於一嚬一笑笑孰重轻哉!谓此小丑(改作其退师)为功则隋唐因突厥以有天下《郭子》仪尝以回纥南蛮大食之兵而兴复中国矣。安得人赐之田哉!惟石敬塘父事契丹假其兵力以即帝位割弱燕以委契丹而赵魏之地犹不与也。谓其能战则彼遐陬荒绝疆埸不相接未尝一日当中国之师也。亦未尝一日与中国雷霆之战也。果孰怯而孰勇哉!但闻渤海者高丽之别种也。女真者渤海之别种也。高丽臣事契丹而女真因高丽以臣事契丹者也。在祖宗时尝因高丽入贡而困於契丹之三栅求救於淳化之初也。其後国家绝高丽而不与之通女真遂自绝於中国逮熙甯初国家复与高丽通而女真方狃於契丹不得与也。柰何一旦逞凶谋倾夺契丹之国出其故君空其货宝而豺狼之心不能自巳遂敢陆梁於中国人在祖宗时尝来寇我白沙寨掠官马三匹民一百二十八口适其贡马之使在京师遂命执之不得还曾无几何渤海入贡而渤海之酋为谢女直之过遂诏还女真之使入贡而渤海之酋为谢女真之过遂诏还女真之使不知今日女真之暴逆不恭自干天诛孰与三马百人多少在祖宗法令当何如哉!议者曰:柰其顿兵城下何请责之曰:唐广德初突厥自泾州犯长安至於代宗幸陕西而《郭子》仪帅师则吐蕃望风遁去越三年仆固怀恩以吐蕃回纥羌浑二十万寇京畿《郭子》仪以回纥伐吐蕃而难平,岂有割土田以奉也。恭惟陛下始初清明之时天以小丑警惟(删但闻至此三百四十五字)陛下增修盛德岩廊之上必有长驾远驭之术三镇已复归於职方氏矣。愿惟疏远小臣必待百官班驾之後乃得与昆虫共庆也。。虽然臣犹将有所陈者唐杜牧之最善论兵谓上策莫如自治汉皇甫规善用兵而先零诸羌慕共威信相劝降者十馀万则以威信为干橹也。规之言曰:力求猛敌不如清明日勤孙吴未。若奉法皆自治之道也。。又如陈苞於板楯蛮但选明能牧守自然安集不烦征伐亦知自治者也。陛。

下诚得如皇甫规之有威信者为师帅程苞之明能者为州郡则三镇之复为王土可指日而期也。然则边埸之臣自治之道也。。。若夫人君之自治者无时不然尤鉴於变乱之故犹之治兵(删此四字)也。汉路温舒尝为宣帝言之曰:齐有无知之祸而小白以兴晋有骊姬之难而重耳以霸赵王不终诸吕作难而孝文为太宗祸乱之作将以开圣人也。文帝思永至德以承天心崇仁义省刑罚通关梁一远近礼贤如大宾爱民如赤子察庶情之所安而施之於海内是以囹圄空虚天下太平继变乱之後必有异旧之恩此圣观所以昭天命也。温舒,於是谓远不及高帝近不及武帝可谓知务矣。及观东方朔之对武帝化民不言尧舜而言文景尤著明也。今陛下继变乱之後思所以昭天命者不在仁宗乎!凡温舒之称文帝实为吾仁宗而云:耳优而论之仁宗於斯大德加以严恭寅畏翼翼而纯矣。汉文未必无愧也。。且文帝在位二十四年逮其晚岁稍惑异端孰如会琮而相王曾李迪吕夷简晚得杜衍文彦博韩琦其在内外大小华国命世之臣蔚乎!不可胜数也。其用之未尽留以遗子孙者吕诲范镇司马光吕公著皆社稷之卫也。陛下今日继变乱之後诚能得臣如仁宗时不开边以玩兵不专利以残民不急刑以杀士不禁言以拒谏不予知以自蔽则何虑乎!女真(改作金人)小丑(删此二字)是谓大有上九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之时也。是谓洪范彝伦攸叙之时也。傥,或不然使枭鸣嘉禾之上蛭毒清池之中如汉幸而有皇甫规张奂为将而不幸胡广赵戒为相其中则张逊段珪曹节等凶阉为之虎狼唐幸而有《郭子》仪李光弼为将而不幸元载卢杞为相其中则李辅国程元振鱼朝恩等凶阉为之虎狼则天下之事去矣。是谓困之六三困於石据於蒺藜入於其宫不见其妻凶之时也。是谓洪范彝伦攸斁之时也。呜呼天下治乱兴亡之迹出一辙也。如此其治也。既有明君则必有贤相而将臣自出矣。臣虽至愚不愿国家以将为相也。昔贾谊痛哭於明时不胜其忠也。阮籍痛哭於衰时不胜其忧也。当今执政大臣必有拨乱之才干国之器请为陛下念之臣所谓大有上九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乃自乎!六五之君厥孚交如威如之吉也。六五有信以交乎!天下终以威乎!天下是谓德威故能以柔用五刚使上九受天顺人信之助吉无不利也。大有之君,於是乎!得遏恶扬善。

顺天休命也。如其恶者不遏则善无自而扬何以为大有之休也。耶大有一变而为乾乾之德首在刚健大有之休也。耶大有一变而为乾乾之德首在刚健而後曰:中曰:正曰:纯曰:瘁曰:精也。人君之德固宜先之刚健继之中正归之纯粹精而天下何难乎!治哉!。

赐进士出身头品顶戴四川等处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清苑许涵度校刊。

 

卷三十八校勘记。

孔子春秋所以作也。(所以误作用是)祭於行寝中(误作行於)昔贾谊不忍以文帝之明(脱不忍二字)宋武帝之不能有苻氏之秦(一本无之不能三字)而尝重於赵魏(重误作迫)遂使契丹得犯澶渊之役(之役二字衍)窜斥之议甚薄也。(薄误作郁)石晋(误作普)仁宗谨遵祖宗之制(遵误作是)积粟中山以防番兵则中山为重(误作积粟则中山为多番兵则中山为重)莫不知臣妾(知字衍)彼石氏有天下者(一作彼石氏之有太原也。)而李氏所以夺朱氏之梁者晋得之也。(李氏二字应作唐者晋二字应作而)继询之张永德永德曰:(脱下永德二字)而危困已甚(困误作国)。且闻渤海者(。且误作但)而女真方阻於契丹(阻误作狃)遂敢陆梁於中国耶(耶误作人)天以小丑警陛下(脱陛下二字)岩廊之上(岩应作庙)顾惟疏远小臣(顾误作愿)亦知自治之道者也。(脱之道二字)加皇甫规之有威信者为师帅(师字衍)然则边埸之臣(然应作是)蔚乎!不要胜称数也。(称字衍)故能以一柔用五刚(脱一字)。

 

 

《卷三十九》

 

  1. 靖康中帙十四。

起靖康元年二月十六日壬子,尽十八日甲寅。

十六日壬子杨时上书论三镇利害。

臣窃谓自汉迄唐待戎狄(改作攘御)之道无如我祖宗之时者百年之间民生戴白不见兵革贼臣要功为国生事与恶而弃好驯致今日方虏(改作敌)骑逼城备御无素卑词厚礼以纾目前之急盖势有不得已而然者割要害之地以为盟好则非经远计也。臣固尝论之矣。比闻金人驻兵磁相窃虑无有纪极破大名安成二县驱掠子女二千馀人杀令佐二人而去誓书之墨未乾而背不旋踵吾虽欲专守和议不可得也。昔赵割六县之地使赵郝约事於秦郝谓赵王曰:秦之攻王倦而归也。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归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取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今日之事正类,於是夫去其巢穴越数千里之远而犯人之国都盖危道也。使其力能攻之则城中之物皆其有也。尚何事求和哉!彼见吾高城深池未易陵犯勤王之师四面而至姚平仲固尝与之交兵忍而不敢怒请和而去则其情可见盖亦惧而归非爱我而不攻也。朝廷割三镇二十州之地与之是亦助寇而自攻也。闻肃王初与之约及河而返今挟而往此败盟之大者臣窃谓朝廷宜以肃王为问责其败盟必得肃王而後已三镇之民以死拒之於前而吾以重兵拥其後其势必得所欲者。若犹未从则声其罪而讨之夫师以直为壮是举也。直在我矣。三镇闻之士气必振此万全之计不可失也。。若三镇穷蹙而王师不救则其民必谓朝廷视其涂炭而莫之恤则戴后之心懈而大事去矣。不可不虑也。窃闻出师之令庙算不一屡行而屡反则士气必惰欲其成功难矣。哉!宪宗平淮西韩愈谓凡此蔡功惟断乃成未有举大事不断而能有成也。伏望陛下断自宸衷无惑於浮议则天下幸甚取进止。

封氏纪年曰:夫三镇者赵魏韩晋之地是也。其为要害久矣。今一旦举而与之中国何以奠居三镇失一宜其长驱而至我不能枝梧也。况三者俱失乎!杜牧有言曰:以天下观河北犹四肢四肢苟去吾不知其为人。又曰:山东王者不得不可为王霸者不得不可为霸由此观之三镇何可妄弃乎!明年太原遂陷京城失守天下土崩可胜叹哉!。

郭药师以兵至磁州取寄收银三十万两。

初郭药师为同知燕山府也。乞支降赡军钱朝廷以银三十万两畀之至磁州时燕山已陷药师已叛乃以银寄收於磁州军资库金人自京城讲和而归也。到河北逻得斥堠递发视之乃河北都转运使张悫发往磁州令封椿此银不得支用药师得之遂以兵至磁州乃索此银曰:朝廷发往燕山应副我用者知磁州赵将之辞以为无药师出递牒示之将之不能隐药师声言不得银则攻城取银将之惧以银与之师乃退。

粘罕(改作尼堪)兵据大行山瞰河津朝廷大骇乃命种师中姚古出河东河北。

种师道加太尉河东河北宣抚使驻军滑州。

门下敌王忾而有功既保干城之卫餙国典以行赏敢忘鼙鼓之思载惟元帅之谋允赖武人之俊诞扬褒律敷告治朝检校少师镇洮军节度使河北宣谕使河南郡开国公食邑三千四百户实封一千三百户种师道节(阙一字)刚方体(阙一字)庄重勇有文略深而寡言义匪辞难奋不顾身而敢往虑无遗策度能制命以有成尝入处於枢庭比出提於戎乘丑虏(改作强敌)闻风而潜遁边镇传檄而自坚然居安虑危宜预图於间暇而有备无患庶永保於大甯载畴舆颂之公俾专朔部之寄肆颁宠数昭示眷怀是用冠秩右阶擢升掌武之峻张威外阃具膺宣尉之荣胙以爰田陪之圭赋於戏充国自许盖无逾於老臣陈平见知遂尽护於诸将朕思有常德以立武事尔其除戎器以戒不虞俾胡(改作戎)马莫窥於长城而烽火自灭於幽障往。若予训益状乃猷可太尉镇洮军节度使河北宣抚使加食邑五百户。

初粘罕(改作尼堪)既破忻州代州折可求以麟府兵刘光世以鄜延兵援河东皆为所败金人遂围太原月馀不能下适平阳府义胜军以城叛去攻威胜军遂引金人入南北关陷隆德府至是泽州言粘罕(改作尼堪)次高平朝廷命统制官郝怀将兵二万屯河阳扼太行琅车之险遂命种师道为河北宣谕使以驻滑。又议以姚古援太原以种师中援中山河间诸郡。

姚古加检校少师河东路制置使总兵以援太原种师中河北路制置副使总兵以援中山河间诸郡。

初金人犯关(改作兵薄都)种师中以秦凤路经略使率兵来勤王金人已退朝廷虽以虏(删此字)深入不击为失。

策然不敢决策出战乃除姚古种师中制置使副凡行移文字出於枢密院者则迫令破贼出於三省者则令护出境莫之适从古师中患之。

朝廷以仓部郎中黄锷随军应副钱粮锷与河北都转运使张悫至磁州问寄收藏奶三十万两何在知州赵将之答曰:郭药师自京城回军驻军城下执都转运使牒取之矣。悫欲斩将之锷劝免之。

京都榜示铺户依旧开铺。

都大提举京城四壁守御使司牒云:契勘金人已过黄河中外民心已渐安贴访闻在京金银物帛质库铺户尚怀疑惑未肯依旧开铺妨阻商旅交易须至出榜各令复业开铺。

李纲遣人上太上皇起居表。

臣言戎路履崄罔陪扈从之勤我师指期行致荡攘之效敢具陈其悃愊辄躬问於起居(中谢)伏念臣奋自单平骤膺奖擢属羯胡(改作强邻)之(下添骤字)入寇(删此字)连叛将以俱来曾是微才猥当任责臣於正月四日以兵部侍郎蒙恩除尚书右丞奉圣旨差充行营使既预闻於机政仍兼总於兵权窃慕谢安之靖胡沙欲追崔浩之破毛国练兵选将广扬出战之声登城守陴密为坚壁之计器械甚设楼橹毕(施金)贼於七日夜攻云:泽门次攻通天安泰等门缚筏渡濠持弓纩弩两兵分集难越高墉云:梯巳登悉皆摧裂遂敛众以却退因遣使以请和主上重惜生灵深存国体已曲从於好约复更定於誓言捐帑藏之货财遣信使而历阵虏(改作敌)归待命兵戢有时然不备不虞昔贤之所戒受降受敌前史以为闻臣谨张皇军容申饬守备提军深入知黠虏(改作孤旅)之无谋募兵鼎来喜王师之益众士民生气宗社乂安恭惟道君皇帝睿知如神高明合道下涣诏以恤民隐德巳洽於众心授圣子以固皇基意实通於穹昊臣伏承陛下储精渊默养志晏间从容吴越之奥区观览江山之胜境傒四方之无侮表二圣之重欢誓竭驽躯少伸毫发鸣鸾禹穴遥瞻方外之游问寝龙楼伫承天下之养。

再上上皇劄子。

臣闻中(删此字)国夷狱相为(删此四字改作之)盛衰非徒人为殆亦天数一昨金贼(改作人)缘药师叛既陷燕山浸窥河北城垒相望而无藩篱之固牧守相视而无封疆之臣老将持兵望风先溃大河解冻乘桴竞浮骏骑长驱於中原劲兵直指於魏阙以正月初七日逼迩。

都城劫掠士民焚荡庐舍以火船铁骑攻西水门守卫之具办於仓卒臣奉皇帝睿旨率励将士誓以死守设械拒於汴之中流杀获数千人迨晚方息复以锐兵攻酸枣门一带犬羊之众(删此四字)蜂(屯)蚁附渡濠临城梯长如云:箭落如雨天地改色风沙昼昏人心震惊宗社危急臣因奉皇帝睿旨将诸班直弓弩手救援躬冒矢石以摧其锋令敢死士焚爇云梯杀获首领一人攻破其党获级甚众众兵乘栰以强弩射之往往没溺障汴河水令归城壕水势涨溢自卯及午贼兵方退却知我城中有备始遣使人同李邺等计议臣等纠集将士欲以死战皇帝以宗社生灵之故务令持重始请通和使者旁午冠盖相望累日而後议成皇帝圣德格於旷古变鸱鸮为好音化虎狼为善类(删变鸱至此十二字)不爱金币务保要害之地遂遣康王张邦昌使军前悉如所请贼方退舍竢犒师之物以归然邀求数多殚竭帑藏空匮民力不足以给之虏(改作敌)情难窥尤当预防臣见修治守御之具训练出战之兵使蠲减所须之数戢旅而退夫复何言万一有跋扈之凭陵欲危宗社臣等当陈师鞠旅以图进讨神人共愤天必助之洪惟道君太上皇帝只遹神考以武继文天下称其孝传位圣子法尧禅舜天下称其高翠华南幸臣拘以职守不敢负驽绁以从艰难之秋冒处政机誓将肃清畿甸奉迎銮舆天心巳明殒首何悔谨录奏闻谨奏。

国子司业黄哲请失职之罪。

朝散大夫国子司业黄哲奏臣等伏见二月五日有大学诸生伏阙上书致令兵民乘势作闹上烦圣训丁甯臣等职司教道不能表率诸生虽前後屡行约束尚敢违戾难以备员学官见今待罪伏望特赐黜责候敕旨奉圣旨朝廷方开言路通达下情士人伏阙上书乃是忠义所激学官何为自疑乃尔待罪可速安职仍晓谕诸生。

初蔡懋李梲谕太学长贰屏出伏阙上书人等诸生以布衣之士敢劫持天子既而被黜往往欲拂袖者甚众闻者莫不衔愤扼腕故黄哲待罪而有是指挥。

吴敏劄子雪李邦彦罪状。

劄子曰:二月初五日太学生上书聚众既多遂槌破登闻鼓云:军民无忠义之心咸幸祸乱之变。又言昔高欢在魏见禁军焚领兵张彝宅朝廷畏其乱而不敢治欢送散家财结士卒伯山东由此观之国家不。

能修政刑者奸人窥伺之资也。古语曰:投鼠忌器况天子相乎!李邦彦等谏上皇罢不急之费。又援立圣明朝廷遣李邺等往使大金终赖其力但邦彦为人畏慎太过缓於事机及罢纲师道遂有百姓指目蔡京王黼用事不值此变而遭此,岂非不幸。又云:愿陛下明诏解众惑使邦彦之为人稍白於天下然後复起邦彦还其相位论者,於是谓敏为邦彦党矣。。

十七日癸丑种师道免宣抚使赴朝参五日一赴院签书。

先是朝廷差种师道充河北宣抚使驻军滑州。又奏乞朝廷召天下军马屯驻大河防秋朝廷初允其请行遣未旬日宰臣言万一贼(改作敌)兵不至则费用甚大遂已其请师道既知言之不从奏以被疾乞免宣抚事朝廷遂如其请今赴朝参无时入奏五日一赴院签书。

十八日甲寅蔡京责授中奉大夫秘书少监分司南京致仕河南府居住。

侍御史孙觌等臣寮上言伏见金人深入三辅震扰陛下总览之初坐席未煖分遣使臣捐弃金帛以为和戎之计中外之愤疾心痛首以为结怨连祸之人未即诛殛无以谢天下臣等谨按太师蔡京四任宰相前後二十年挟继志述事之名建蠹国害民之政而祖宗法度废弛几尽托丰亨豫大之说倡为穷奢极侈之风而公私积蓄扫荡无馀立御笔之限以阴坏封驳之法寘典学之科以杜塞谏诤之路汲引群小充满要途禁锢忠良悉为朋党交通盩御窃弄威柄鬻卖官爵货赂公行盗用库金奸赃狼籍闺门泥浊父子诟争厮役官为横行媵妾封至大国欺君罔上挟数任情书传所记老奸巨恶未有如京比者太上皇屡因人言灼见奸状凡四罢免而近幸小人相为唇齿失所凭依营护拥蔽既去复用而京偃然自谓羽翼已成根株盘固不可摇动凶焰益肆复出为恶倡导边隙挑发兵端连起大狱报复睚眦怨气充塞上干阴阳水旱连年赤地千里盗贼满野白骨如山人心携离上下解体,於是狄(改作金)人乘虚鼓行如蹈无人之境矣。陛下赫然大奋乾纲贬斥用事者王黼等大正典刑如京之恶,岂可独贷况京在政和中首建平燕之议招纳燕人李良嗣以为谋主。又欲以妖人王仔息服锦袍铁帻为大将计议巳定会仔息抵罪伏诛而大臣固争请待他日之衅王黼当国循。

习初议与京子攸决意成之京之误国固不容诛而结造边患父子相为终始与黼均为罪首公议籍籍不决未可以已也。。且京被遇三朝父子祖孙为三公者二人亲执政者三人登禁从者亡虑十数名园甲第僭拟宫省袍带之宠下逮童稚犬吠非主尚怀糠核之恩顾京所蒙何以论报一闻边陲有警而京尽室数百辈治舟楫拥宝资一夕遁去君父恂然坐围城中无一人有同患难之思掉尾不顾曾犬豕之不如原其用心使京尚在相位安知其不开边卖国如冯道辈乎!宰相非其人果为天下害遂使中国空虚狄人侵侮无所不至而京喜为奸言嫁怨餙非独使上皇负谤於天下众论不容尤在於此伏望陛下睿断敕使追还早赐窜殛稍正京父子误国滔天之罪以慰宗庙社稷之灵以雪上皇晻昧之谤少纾四海生民忿懑戚戚不足之气不胜幸甚取进止奉圣旨蔡京责授中奉大夫秘书少监分司南京致仕。

童贯责授左卫上将军致仕。

臣寮上言臣伏睹臣寮累有章疏论列童贯罪恶法在诛夷陛下仁慈过厚止从窜斥者臣伏念法者天下之公器也。王者能任法而不任情则天下信而服之如其威不能克爱纵奸贷恶以挠天下之心天下之人将群起而议之乱臣贼子亦无所顾忌矣。按童贯刑馀臭类本庸奴耳释扫除之役厕征伐之事浸缘恩幸窃据兵权几二十馀年出则为宣抚而不受制密院入则领密旨而外兼行宣抚跋扈不臣隳坏法制师徒死事诬以逃亡故赙赠不及而人情积怨屯戍逃遁许其改刺故纪律不严而人易溃散诈为首级则不惮於杀平人广占储粮则不难於张虚数赏罚出於私意威福至於下移铢铢计罪不可胜言臣姑数其大者首倡交结金人共灭契丹兆祸致寇其罪一也。卢沟之役望风奔溃覆师杀将其罪二也。金人点集边吏来告贯不以闻其罪三也。传檄边城不令出战致金人豕突(改作长驱)遽至京师其罪四也。出师河东闻贼南来不为抗拒之计夙夜逃归其罪五也。至上皇南巡贯乃自名扈从未尝奏禀拥兵遽去其罪六也。阴募死士创置胜捷军额厚其资粮环列私营第其罪七也。坚甲利兵充满其家制造之工尚方弗及其罪八也。城外阴藏器甲糗粮金人实获资助马忠提勤王之师西来尚颇收其赢馀不知童贯畜此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