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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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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衡被召入朝廷任工部尚书,都御史翁大立代理他的职位,上奏说:“漕河利用泉水,然而地形东高西低,没有湖蓄积它就会干涸,所以漕河以束都有水柜;没有湖排泄水就会演决,所以漕河以西都有深壑。

  黄河水逆流奔泻,就把昭阳湖作为河水漫流的地区;大水往东奔突,就把南阳湖作为蓄积河水的地方。

  应当从回回墓开通以到达鸿沟,让谷亭、湖陵的水都流入昭阳湖,立即疏通鸿沟废渠,引昭阳湖水沿着沟渠往东到留城。

  湖水退后所形成的沙滩,又可获得土地敷千顷。”翁大立又说:“薛河水流湍急汹涌,今完全灌注于赤山湖,流入微山湖然后到达吕孟湖,这就是尚书朱衡的成绩。

  祇是吕孟之南有邵家岭,黄河水夹带泥沙淤积,地形高仰,秋水按季节到来的时候,容纳的水很少,淹没平旷的田野,夺去百姓土地之利。

  微山湖的西面是马家桥,近来新修一堤来开通运道,泥土还没有达到坚实.而这时被积水所动摇,以八尺或一丈的堤基,二水夹攻,担心有垮塌的危险。

  应当疏通邵家岭,让水经由地浜沟到境山然后流入漕河,那磨湖地就可以耕种,河堤不会演决。

  另在马家桥建立碱水闸,根据旱滂情况开启或关闭,这纔是畅通漕运的长久之计。”全都依从他的主张。

  隆庆三年七月,黄河在沛县决堤,茶城淤塞,粮船二千余只全在邳州被阻。

  翁大立说:“臣巡行徐州,沿着子房山,经过梁山,到达境山,进入地浜沟,直奔马家桥,上下八十里之间,可以另外开通一条河道作为漕运。”就是所说的洳河。

  请集中朝廷大臣议论。

  皇上于是命令施行。

  不久,黄河水下降漕运畅通,先前的主张全部停止。

  这时淮水泛滥,从清河到淮安城西淤塞三十余里,冲决礼、信二坝到达大海,宝应湖堤岸多被毁坏。

  山东各水从直河流出到邳州。

  翁大立上报朝廷。

  这年冬,从淮安板闸到清河西湖嘴疏通河道快要完成,而里口又淤塞。

  督漕侍郎赵孔昭说:“清江一带黄河五十里,应当修筑堤堰来防止河水泛溢;淮河高良涧一带七十余里,应当修筑堤堰来防止淮水上涨。”皇帝命令赶快疏通里口,与翁大立商议修筑堤堰的事情,并且商讨疏通海口堵塞及开通宝应半月形河道二事。

  隆庆四年六月,淮河及鸿沟境山疏浚工程竣工。

  翁大立正上奏报告,各条河水突然泛滥,在仲家浅决堤,与黄河汇合,茶城又淤塞。

  不久,从泰山庙到七里沟,淮河淤塞十余里,其水从朱家沟旁流出,到清河县河南镇又汇合于黄河。

  翁大立请求开通新庄闸来通行返回的船只,同时疏通古睢河,排泄二洪之水,并且分支河从鱼沟下到草湾,保护南北运道。

  皇帝命令新任总河都御史潘季驯规划。

  不久,黄河在邳州大决堤,睢宁漕运水道淤塞一百余里。

  翁大立请求开通洳口、萧县二河。

  适逢潘季驯堵塞各处决口,黄河水归入正流,漕运之船又获得畅通。

  翁大立、趟孔昭都因延误了漕运粮食而被除去官籍,开通洳口的主张最后没有施行。

  隆庆五年四月,黄河又在邳州王家口决堤,从双沟以下,南北决口十余处,损失漕船运粮军人数以千讦,吞没漕粮四十万余石,而匙头湾以下八十里全被淤塞。

  于是,胶、莱海运的主张纷纷而起。

  正值潘季驯奏请治理邳河工程完成,皇帝以漕运缓慢,派遣给事中雒遵前往勘测。

  总漕陈蚧及潘季驯都被罢免官职。

  隆庆六年,依从雒遵的计策,修筑茶城到清河长堤五百五十里,每三里设立一个铺,每个铺安排十个民工,设置官员划分地区而守护。

  又接着修筑茶城到开封两岸河堤。

  依从朱衡的计策,修缮丰、沛大黄堤。

  朱衡又说:“漕河起于仪真到达张家湾二千八百余里,河势共分四段,各段都不相同。

  清江浦以南,临清以北,都远离黄河,不需多用力。

  只有茶城到临清,则是拦截各水成为河,与黄河靠近。

  清河到茶城,黄河也即运河。

  茶城以北,应当防备黄河决口而流入;茶城以南,应当防备黄河决口而流出。

  防备黄河就是保护运河的手段,所以从茶城到邳、迁,应高筑两岸河堤,宿迁到清河,应全部堵塞决口,用来防备黄河水的流出,那么,正河就一定会淤塞,去年徐、邳的祸患就在这里。

  从茶城秦沟口到丰、沛、曹、单,新筑和增筑堤岸来连接缕水旧堤,用来防备黄河水的流入,那么,正河就一定会决口,往年曹、沛的祸患就在这里。

  两处工程宣告竣工,所以河床加深水受约束,没有从旁边决口和中间溃塌的忧虑。

  沛县的窖子头到秦沟口,应当修筑河堤七十里,连接古北堤。

  徐、邳之间,堤岸逼近河床,应当在新堤之外另外修筑遥堤。”诏令依从他的主张,以此命令总河侍郎万恭执行。

  万历元年,万恭说:“祖宗时造浅水船将近一万只,不是不知道满载节省船只的便利,因为闸河水流浅,所以不敢超过四百石。

  其形制船底平坦、船仓低浅,底平坦那么入水就不深,仓低浅那么负载就不满。

  又限制浅水船吃水不能超过六孥,伸直大指与食指相距为一孥,六孥不过三尺左右,明显的吃水很浅。

  ,今不专力遵照执行,却争着雇船搭运。

  雇船有三个害处,搭运有五个害处,仝都对河道有害。

  请求完全遵照旧有的规定。”依从他的意见。

  万恭又请求修复淮水之南平水各闸门,上奏说:“高、宝各湖周围数百里,西边容纳天长七十余河水,仅仅依赖百里长堤,假若阻挡它使不能疏通排泄,这是让堤溃决。

  因此祖宗的办法是,普遍地建立数十个小闸门在长堤之间,又制定命令说‘祇许挖深湖地,不许增高堤岸’,所以设立浅水船和捞浅役夫来捞取湖中的淤泥用来加厚堤岸。

  闸门多那么水就容易退落因而堤岸坚固,疏浚勤那么湖就越深而堤岸越厚,考虑得十分深远。

  近年害怕修闸的辛劳,每坏一闸就堵塞一闸,时间已经很久,各闸全部堵塞,而长堤成为死的堤障了。

  害怕疏浚的辛苦,每湖水浅一尺就加高堤岸一尺,时间已经很久,湖水捧垫而起,因而高、宝成为水盂一样的城了。

  况且湖漕不要堤岸就与没有湖漕一样,湖堤不要闸门就与没有湖堤一样。

  陈管大量建立减水闸数十处,湖水满了就排泄使利于湖堤,湖水退落就关闭使利于湖漕,是最为完备的计策。

  积蓄时间长然后削减湖水的痕迹不能再得到,湖水将好像使堤的高度降低。

  请求再建平水闸,闸要密,闸密那么湖水就可疏导,没有涨漫之患;闸要窄,闸窄那么水势就平缓,没有溃决之忧。”尚书朱衡覆奏依照他的请求。

  于是在仪真、江都、高邮、宝应、山阳设立闸门二十三处,疏浚淤浅共五十一处,各设立捞浅船二只,捞浅役夫十人。

  万恭又说:“清江浦河六十里,陈管疏通到天妃祠束,灌注于黄河。

  运输船只出天妃口进入黄河通过清江浦,仅仅半天时间。

  后来黄河水上涨,逆流注入其口,清江浦于是多处淤塞。

  谋议的人不控制天妃口而仓猝堵塞它,使淮河水不与黄河水相遇。

  开挖新河来接通淮河,叫做‘接通清水不接通浊水,可以不被淤塞了’。

  不知道黄河不是平稳流动之水,夏秋多发生洪水,就向西推送淮水数十里,并且灌注于新开通的河。

  那个天妃口,只是黄河水的一处淤塞而已。

  今淮水、黄河汇合于新开通的河口,这是二河的淤塞了。

  防止一河的淤塞,发生二河的淤塞,又发生淮水、黄河汇合的淤浅。

  每年役使民工千百人,疏浚治理刚刚完成,水过之后又合拢。

  又迫使运输船只迂回八里浅滩滞流,然后纔到达清诃,与出于天妃口的方便又有利相比怎么样?请求建立天妃闸,使漕运船只直接到达清河。

  运完然后黄河水大涨,就关闭闸门断绝黄河水,水退落就打开天妃闸以利于商船。

  新开河口不进行疏浚也可以了。”于是建立天妃庙口石闸门。

  万恭又说:“从黄河流入闸河为茶城,到临清板闸七百余里,原先有七十二处浅滩。

  自从开通新河,汶水平坦宽广,地势高低相差不是很大,七十处浅滩全部变成畅通的水道。

  祇有茶城、黄家闸汇合之间,运河水大的时候,正好遇上黄河水退落的时节,高低不相连接,因此有茶城黄家闸的淤浅,连续多年发生灾害。

  祖宗时,曾经建立境山闸,自从新河之水平坦,闸门陷入泥淖将近一丈多n其闸上距黄家闸二十里,下接茶城十里,因原先的基址用石头垒成,可以截留黄家闸外二十里的上游水,连接茶城内十里的下游水,并且挟制二十里水势,直冲十里的急流,没有不胜遇的了。”于是恢复境山旧闸。

  万恭提出三条建议,尚书朱衡回复可以施行,成为运道永久之利。

  然而这时,茶城年年淤塞,万恭刚刚上报正河水流平稳,返空船能快速驶出。

  给事中朱南雍认为返空时多受阻,弹劾万恭隐瞒失职。

  皇帝严厉斥责万恭,罢官离去。

  万历三年二月,总河都御史傅希挚请求开通洳河来避开黄河的险阻,结果没有施行。

  傅希挚又请求疏通梁山以下,与茶城相互利用,旧河淤塞就通行于新河而挖通旧河,新河淤塞就通行于旧河而挖通新河,修筑水坝截断水流,经常使其中一河畅通以防备不必要的忧患。

  诏令依从他的这些请求。

  工程还没有完成,而黄河在崔镇决堤,淮河在高家堰决堤,高邮湖在清水潭、丁志等河口决堤,淮城几乎被淹没。

  知府邵元哲开通菊花潭,用来排泄淮安、壶、寅三城之水,东方的粮食运输稍稍畅通。

  第二年春天,督漕侍郎张舯认为修筑清水潭河堤工程浩大不能成功,想要让粮船暂时从圈子田运行。

  巡按御史陈功不同意。

  河漕侍郎昊桂芳说:“高鄄湖老堤岸,是陈管所修建。

  以后白昂开通月河,距湖数里,中间修土堤,束边修石堤,首尾建闸门,命名为康济河。

  它的中堤的西边,老堤的束边,有民田敷万亩,这就是所说的圈子田。

  河与湖相距太远,老堤毁坏之处没有修筑,于是导致河水流入圈田,又成为一湖。

  而中堤溃决,束堤独自承受数百里湖水的冲击,清水潭的溃决,形势是必然的。

  应当遵照弘治年间王恕的主张,顺着老堤修成月河,只修筑东西二堤,费用节省而工程容易成功。”皇帝命令依照奏请的办法去治理。

  这年,邵元哲修筑淮安长堤,又疏通盐城石磋口下游让水流入大海。

  五年二月,高邮石堤将要修成,昊桂芳请求在靠近老堤十多丈的地方开挖一条月河。

  于是说:“白昂康济月河距离老堤太远,人心习惯于月河的安全,忘记老堤在外捍卫的力量。

  一年又一年,不加以察看,老、中二堤都毁坏,因而柬堤不能单独存在。

  现在河与老堤靠近,则容易被管辖。”御史陈世宜述说到大江之北的河道,请求在寅应湖堤补筑石堤用来使其外堤牢固,又在石堤的束边再修筑一堤,用来接通月河,漕运船只运行其中。

  一起议定施行。

  这年冬,高邮湖土石二堤、新开漕河南北二闸门及老堤加石、增加护堤木城各工程竣工。

  昊桂芳又与邵元哲增筑山阳长堤,从板闸到黄浦绵延七十里,关闭通济闸不用,而建兴文闸,并且修建新庄各闸门,修筑清江浦南堤,首创板闸漕堤,南北与新旧堤连接。

  板闸就是原来的移风闸。

  堤岸、闸门一起修筑,淮、扬漕运之道渐渐安定。

  万历六年,总理河漕都御史潘季驯修筑高家堰,又在清江浦柳浦湾以束加筑礼、智二坝,修筑宝应、黄浦等八处浅堤,高、宝减水闸四处,又拆除新庄闸然后改建通济闸于甘罗城南。

  明朝初年逗粮,自瓜、仪到淮安称之为里河,从五坝转到黄河称之为外河,互不相通。

  等到开通清江浦,在天妃口设置闸门,春夏之交重要的漕运完毕,就关闭闸门来抵挡黄水流入。

  时间一久其法松弛,闸门不封闭因而黄河水流入。

  嘉靖末年,培塞天妃口,在浦南三里遂开通新河,建立通济闸使水归于淮水。

  随后,又依从莴恭的计策,恢复天妃闸。

  不久,又依从御史刘光国的计策,增筑通济闸门,从仲夏到秋季,每隔一天开放一次返空的漕船。

  随后,开关不按时,淤塞一天天加重,开通朱家口引清水灌注其中,祗能通行船只。

  到适时改建甘罗城南,专门流向淮水,使黄河之水不能直接奔流。

  万历十年,督漕尚书凌云翼认为漕运船只经由清江浦出口多有艰险,于是,从浦西开通永济河四十五里,起于城南窖湾,经过龙江闸,到达杨家涧出武家墩,转而往东,汇合通济闸出口。

  又建立闸门三处,用来防备清江浦的艰险。

  这时,漕河早已得到治理,淮、扬一带避免水灾十多年。

  原先,黄河危害漕河,从金龙口往东,会通因此淤塞,等到堵塞沙湾、张秋闸河,漕河又得到安宁,而徐、沛之间多次受到它的侵害。

  到崔镇高堰的溃决,黄、淮同时泛滥而危害漕河,于是在淮、扬之间,湖堤一溃就危害漕河。

  潘季驯用高堰保护洪泽,使堰东四湖不受淮水侵害,漕运纔不再受到阻碍。

  然而,治理河漕诸臣害怕湖水侵害,白天晚上常常惴惴不安。

  十三年,依从总漕都御史李世达的主张,开通宝应月河。

  宝应泛光湖,是各湖之中水流最湍急危险的一个,宽一百二十余里。

  槐角楼在其中,其形弯曲如簸箕,瓦店如翅在其南,秤钩湾如翅在其北。

  西风掀起波浪,经常吹翻船只。

  陈管在湖束筑堤,积蓄水流成为运道。

  上有水流进来,下无地方宣泄,于是,溃决成为八处浅池,汇合成为六处深潭,兴;盐各场都被淹没。

  并且淮水又从周家桥漫入,淹死百姓,危害漕运。

  武宗末年,郎中杨最请求开通月河,工部复议不听从。

  嘉靖年间,工部郎中陈毓贤、户部员外范韶、御史闻人诠、运粮千户李显都以此进言,议定施行没有结果。

  到这时,工部郎中许应逵建议,李世达采纳他的建议上奏朝廷,于是决定进行治理。

  疏通河道一千七百余丈,建立石闸门三处,减水闸二处,修筑堤岸九千余丈,其中百堤三分之一,子堤五千余丈。

  工程竣工,赐名弘济。

  不久又改石闸为平水闸。

  许应逵又修筑高邮护城堤。

  这以后,弘济的南北河闸,夏秋之季淮水上涨,吞吐不及时,舟船多翻沉。

  神宗末年,督漕侍郎陈荐在南北各开通月河一道来碱缓河水的汹涌,而急流纔平缓下来。

  万历十五年,督漕侍郎杨一魁请求修筑高家堰来保护上游,砌筑范家口堤来控制从旁溃决,疏通草湾来减缓水势,修筑礼坝来保护新城。

  诏令依从他的请求。

  杨一魁又改建古洪闸。

  在此之前,汶、泅之水经由茶城汇合黄河。

  隆庆年间,浊水倒灌,阻碍滞留漕运船只,郎中陈瑛迁移黄河口于茶城东八里,建立古洪、内华二闸门,漕河从古洪出口。

  后来黄河水上涨,淤塞更加严重。

  杨一魁改建古洪之后,皇帝又依从给事中常居敬的计策,命令在古洪外增筑镇口闸,距黄河只有八十丈,流进泄出更加容易,粮食运输便利。

  工部尚书石星建议潘季驯、常居敬备文上奏善后事宜,请划分地区负责完成:接着修筑塔山缕堤和清江浦草坝,新修宝应西堤,用石砌筑邵伯湖堤,疏通裹河淤塞,应当在淮、扬地区兴工完成;考察恢复南旺、马踏、蜀山、马场四湖,建筑险岸河段滚水坝,加建通济、永通二河闸,考察恢复安山湖地区,应当在山东兴工完成。

  皇帝依从他的建议。

  不久,各项工程完工。

  万历十九年,潘季驯说:“宿迁以南,地形向西低凹,请求打开缕堤排放河水。

  泥沙随水流入,地面随沙而增高,差不多水患清除而费用又可节省。”又请求改高家堰土堤为石堤,修筑满家闸西的拦河坝,使汶、泗之水完全回到新河。

  设置减水闸于李家口,用来排泄沛县积水。

  依从他的请求。

  十月,淮水大涨,江都淳家湾石堤、邵伯南坝、高邮中堤、朱家墩、清水潭全都溃决。

  郎中黄曰谨堵塞刚刚竣工,而山阳河堤又溃决,。

  万历二十一年五月,常常下雨。

  漕河泛滥,济宁及淮河各堤岸演决。

  总河尚书舒应龙建议:修筑堤城坝,阻止汶水往南,开通马踏湖月河口,导引汶水往北流。

  开启通济闸,开放月河土坝来减缓汹涌的水势。

  依从他的奏谪。

  数年之间,会通上下没有阻碍,而黄河、淮河之水一起上涨,高堰及高邮堤岸多次溃决危害漕河。

  舒应龙终究遭罢免而离去。

  建议的人纷纷而起,没有最后议定。

  杨一魁代替舒应龙为总河尚书,竭力主张分流黄河导引淮河。

  治理了一年多,工程将近竣工,又请求决开湖水来疏通漕渠,说:“高、宝各湖本是一片沃土,自从淮河、黄河逆流壅塞,于是变成低洼之地。

  现在入江入海的水路已经疏通,应当开挖治理泾河、子婴沟、金湾河各河闸及瓜、仪二河闸,大量排放湖水,顺湖疏通渠道,与高、宝月河相互连接。

  既避开运道风浪的危险,而湖水干涸变成良田,给予百姓耕种,慢慢地议定征收赋税,可以充作治河费用。”命令依照他的主张进行治理。

  这时,下游已经疏通,淮水逐渐安定,然而,黄河在黄垌口决堤。

  督漕都御史褚鈇担心排泄的湖水太多,造成徐、邳淤塞,竭力请求堵塞湖口。

  杨一魁坚持不同意,疏通两河口到小浮桥故道来通行漕运。

  然而,黄河总的趋势向南改道,二洪漕道多次干涸,又大量挖通黄蝈下游的李吉口,挽回黄河来补济它,不久就被淤塞。

  杨一魁进京掌管工部事务。

  二十六年,刘东星继承他的职位,严守杨一魁原来的主张,李吉口淤塞更高。

  每年冬月,就在其地开挖一条小河,春夏引水流入徐州,像这样进行了三年,大都到秋天就淤塞。

  于是又开通赵家圈来连接黄河,开通洳河来补济运河。

  趟家圈不久又淤塞,洳河没有恢复,而刘柬星去世。

  于是,凤阳巡抚都御史李三才建议从镇口闸到磨儿庄仿效闸河的形制,每三十里建立一处闸门,在河中一共建立六处闸门,控制和宣泄汶、济的河水,依赖它来通行漕运。

  漕运船只到京城,再也不能够按期到达。

  刘东星在任时,开通邵伯月河,长十八里,宽十八丈有余,用来避免湖水的危害。

  又开通界首月河,长一千八百余丈。

  各建金门石闸二处,漕运船只获得便利。

  三十二年,总河侍郎李化龙开始大开洳河,从直河到李家港二百六十余里,完全避开了黄河的危睑。

  李化龙因服丧而离去,总河侍郎曹时聘完成这项工程,上疏按功赏赐治理洳河的功劳,说:“舒应龙新开通韩家庄来排泄湖水,而水道开始畅通。

  刘柬星大开良城、侯家庄来试着通行运输,而水道逐渐宽广。

  李化龙上开李家港,凿开都水石,下开直河口,挖通田家庄,尽力治理,通行运输超过半数,而水道纔开通,所以臣能在他们之后宣告竣工。”于是备文上奏善后六件事,运道从此十分畅通。

  这以后,每年三月打开洳河坝,从直河口进入,九月打开召公坝流入黄河,粮船及官船民船全都以此为准。

  万历四十四年,巡漕御史朱阶请求修复泉湖,说:“宋礼在戴村筑坝,夺去二汶入海的水路,灌注而成河,又导引洙、泗、洸、沂各河水来辅助它。

  汶水虽然汇合众水使出全部力量来供给漕河,然而经历水程速而水枯竭,最终难以维持。

  到达南旺,又分流它的十分之四使往南迎接淮水,十分之六使往北到达卫水,力量分散更加单薄。

  况且此水一到夏秋就上涨,一到冬春就干涸,没有雨水即使夏秋也会干涸。

  宋礼料到它不能依赖,就在沿河昭阳、南旺、马踏、蜀山、安山各湖建立斗门,名叫水柜。

  漕河水涨,就在湖中蓄积其流出的水,水退就打开闸门让水灌入漕河。

  积蓄排泄有规定,非法打开有罪,所以依赖它旱滂可以不担忧。

  等到时间久了禁令松弛,湖水变浅可以耕种,多数被有权势的人所霸占,昭阳一湖已经用作藩王的田地。

  近来山东半年没有下雨,河水将要断流,按照线索去寻求水柜,就会茫然不知在什么地方。

  请求诏令河臣清理核查,赶快修筑堤坝斗门来扩大积蓄水流。”皇帝依从他的奏请。

  正在商议疏通泉湖,而黄河在徐州狼矢沟决堤,经由蛤鳗各湖流入洳河,到直口,运输船只面临急流艰险。

  督漕侍郎陈荐开通武河等河口,排泄河水平缓水流。

  后二年,决口增长淤积泥沙,黄河纔恢复故道。

  总河侍郎王佐加筑月坝来保护它。

  到泰昌元年冬,王佐说:”各湖水柜已经修复,安山湖又恢复五十五里,确实能够便利于漕逗。

  请求把水柜的废弃与兴建作为考核政绩优劣的标准。”依从他的主张。

  天启元年,淮河、黄河泛滥,里河王公祠决堤,淮安知府宋统殷、山阳知县练国事合力堵塞决口。

  三年秋,外河又溃决数口,不久被堵塞。

  这年冬,疏通永济新河。

  自从凌云翼开通此河,不久就被壅塞。

  总河都御史刘士忠曾经打开水坝来拯济运道,随后又被堵塞。

  而淮安正河三十年没有疏浚。

  所以主张先挖新河,通行返空的漕运船只,纔疏通正河,从许家闸到惠济祠长一千四百余丈,又建立通济月河小闸门,运输船只全都经由正河,新河又被壅塞。

  这时王家集、磨儿庄湍急水流一天天汹涌,漕储参政朱国盛提出另外疏通一河作为漕运的打算,令同知宋士中从洳口往东到达宿迁陈沟口,又逆流而到骆马湖,上到马颊河,往返测量。

  于是主张开通马家洲,并且疏通马颊河口的淤塞,上接洳口水流,下避刘口水险,又疏通三汊河淤沙十三里,开通滔庄河一百多丈,挖深小河二十里,开通王能庄二十里,以贯通骆马湖口,堵塞张家等水沟数十道,约束水流回到漕河。

  总计河道五十七里,取名通济新河。

  五年四月,工程竣工,运道经由新河,无刘口、尘儿庄各险阻的忧虑。

  第二年,总河侍郎李从心开通陈沟土地十里,来完成前面的工程。

  塞祯二年,淮安苏家嘴、新沟大坝一起溃决,淹没山、盐、高、泰百姓的土地。

  五年,又在建义北坝溃决。

  总河尚书朱光祚疏通骆马湖,避开河道险阻十三处,名为顺济河。

  六年,良城到徐塘淤塞成为平地,漕运超过到达期限,免去朱光祚官职,刘荣嗣接任其职。

  八年,骆马湖被淤塞,刘荣嗣在徐、宿开通河道,导引黄河水入注,遭到弹劾,受到严厉的惩罚。

  侍郎周鼎继承他的职位,便专门用力于洳河,疏通麦河支河,修筑王母山前后堤坝和胜阳山东堤以及马蹄匡十字河拦水坝,挖通良城闸到徐塘口六千多丈。

  九年复,洳河又畅通,经由宿迁陈沟口汇合于大河。

  周鼎又修筑高家堰及新沟漾田营堤防,增筑天妃闸石闸工程,除去南旺湖彭口沙石,疏通刘吕庄到黄林庄一百六十里。

  然而这时,黄河、淮河泛滥一天天加重,倒流危害漕河。

  周鼎在职治河五年,最终因运道阻塞被削除官职。

  继承他的是侍郎张国维,刚刚到达任所,就因漕河干涸遭到责罚。

  崇祯十四年,张国维说:“济宁运道从枣林闸逆流于师家庄、仲家浅二河闸,每年都担心淤塞,每年都导引泗河经由鲁桥流入运河来补济它。

  夏秋河水上涨,可以供给顺利渡河。

  然而夹带泥沙注于河中,河水退后泥沙淤积,利与害各占一半。

  旁边从白马河汇合邹县各泉水,与泗水合流而出于鲁桥,水力弱小不能抵挡泗水,河床半数淤塞,不能作为漕运之用。

  然而,其上游较宽的地方正好与仲家浅闸相对,疏通让它从这里流入运河,比起鲁桥好坏的差别很大,并且改小水为大水,又减少泥沙渗入的害处,从而补救了仲家浅及师庄、枣林三闸,获得三个便利。”又说:“南旺水本来地势高,祇有凭借泰安、新泰、莱芜、宁阳、汶上、东平、平阴、肥城八州县的泉水,经由汶水流入运河,所以运河能够畅通。

  现在东圣、壬阴、肥城泉水因淤沙而中断,请求赶快疏通它。”又上奏疏通运河的六个办法:一是恢复安山湖水柜来补济北闸,二是改挖沧浪河从万年仓出口以便利四闸,三是扩展疏通汶河、陶河上源来补济邳州支流,四是改道沂河出于徐塘口使一起便利于邳、宿二州,另外二个办法就是清除三州县淤沙以及改挖白马湖。

  都命令斟酌施行。

  张国维又疏通淮、扬漕河三百余里。

  在这时,河臣竭力弥补,南河逐渐安宁,北河多处淤阻。

  然而,河南守臣堵塞黄河用来淹没贼寇。

  黄河大面积在开封决堤,下游一天天淤塞,治河的事宜更加败坏,不久明朝就灭亡了。

 

《志·卷六十二》

 

  ◎河渠四

  ○运河下 海运

  江南运河,自杭州北郭务至谢村北,为十二里洋,为塘栖,德清之水入之。逾北陆桥入崇德界,过松老抵高新桥,海盐支河通之。绕崇德城南,转东北,至小高阳桥东,过石门塘,折而东,为王湾。至皂林,水深者及丈。过永新,入秀水界,逾陡门镇,北为分乡铺,稍东为绣塔。北由嘉兴城西转而北,出杉青三闸,至王江泾镇,松江运艘自东来会之。北为平望驿,东通莺脰湖,湖州运艘自西出新兴桥会之。北至松陵驿,由吴江至三里桥,北有震泽,南有黄天荡,水势澎湃,夹浦桥屡建。北经苏州城东鲇鱼口,水由塘入之。北至枫桥,由射渎经浒墅关,过白鹤铺,长洲、无锡两邑之界也。锡山驿水仅浮瓦砾。过黄埠,至洛社桥,江阴九里河之水通之。西北为常州,漕河旧贯城,入东水门,由西水门出。嘉靖末防倭,改从南城壕。江阴,顺塘河水由城东通丁堰,沙子湖在其西南,宜兴钟溪之水入之。又西,直渎水入之,又西为奔牛、吕城二闸,常、镇界其中,皆有月河以佐节宣,后并废。其南为金坛河,溧阳、高淳之水出焉。丹阳南二十里为陵口,北二十五里为黄泥坝,旧皆置闸。练湖水高漕河数丈,一由三思桥,一由仁智桥,皆入运。北过丹徒镇有猪婆滩,多软沙。丹徒以上运道,视江潮为盈涸。过镇江,出京口闸,闸外沙堵延袤二十丈,可藏舟避风,由此浮於江,与瓜步对。自北郭至京口首尾八百馀里,皆平流。历嘉而苏,众水所聚,至常州以西,地渐高仰,水浅易泄,盈涸不恒,时浚时壅,往往兼取孟渎、德胜两河,东浮大江,以达扬泰。

  洪武二十六年尝命崇山侯李新开溧水胭脂河,以通浙漕,免丹阳输挽及大江风涛之险。而三吴之粟,必由常、镇。三十一年浚奔牛、吕城二坝河道。

  永乐间,修练湖堤。即命通政张琏发民丁十万,浚常州孟渎河,又浚兰陵沟,北至孟渎河闸,六千馀丈,南至奔牛镇,千二百馀丈。已,复浚镇江京口、新港及甘露三港,以达於江。漕舟自奔牛溯京口,水涸则改从孟渎右趋瓜洲,抵白塔,以为常。

  宣德六年从武进民请,疏德胜新河四十里。八年,工竣。漕舟自德胜北入江,直泰兴之北新河。由泰州坝抵扬子湾入漕河,视白塔尤便。於是漕河及孟渎、德胜三河并通,皆可济运矣。

  正统元年,廷臣上言:“自新港至奔牛,漕河百五十里,旧有水车卷江潮灌注,通舟溉田。请支官钱置车。”诏可。然三河之入江口,皆自卑而高,其水亦更迭盈缩。八年,武进民请浚德胜及北新河。浙江都司萧华则请浚孟渎。巡抚周忱定议浚两河,而罢北新筑坝。白塔河之大桥闸以时启闭,而常、镇漕河亦疏浚焉。

  景泰间,漕河复淤,遂引漕舟尽由孟渎。三年,御史练纲言:“漕舟从夏港及孟渎出江,逆行三百里,始达瓜洲。德胜直北新,而白塔又与孟渎斜直,由此两岸横渡甚近,宜大疏淤塞。”帝命尚书石璞措置。会有请凿镇江七里港,引金山上流通丹阳,以避孟渎险者。镇江知府林鹗以为迂道多石,坏民田墓多,宜浚京口闸、甘露坝,道里近,功力省。乃从鹗议。浙江参政胡清又欲去新港、奔牛等坝,置石闸以蓄泉。亦从其请。而浚德胜河与凿港之议俱寝。然石闸虽建,蓄水不能多,漕舟仍入孟渎。

  天顺元年,尚宝少卿凌信言,粮艘从镇江里河为便。帝以为然,命粮储河道都御史李秉通七里港口,引江水注之,且浚奔牛、新港之淤。巡抚崔恭又请增置五闸。至成化四年,闸工始成。於是漕舟尽由里河,其入二河者,回空之艘及他舟而已。定制,孟渎河口与瓜、仪诸港俱三年一浚。孟渎宽广不甚淤,里河不久辄涸,则又改从孟渎。

  弘治十七年,部臣复陈夏港、孟渎远浮大江之害,请亟浚京口淤,而引练湖灌之。诏速行。正德二年复开白塔河及江口、大桥、潘家、通江四闸。十四年从督漕都御史臧凤言,浚常州上下里河,漕舟无阻者五十馀载。

  万历元年又渐涸,复一浚之。岁贡生许汝愚上言:“国初置四闸:曰京口,曰丹徒,防三江之涸;曰吕城,曰奔牛,防五湖之泄。自丹阳至镇江蓄为湖者三:曰练湖,曰焦子,曰杜墅。岁久,居民侵种,焦、杜二湖俱涸,仅存练湖,犹有侵者。而四闸俱空设矣。请浚三湖故址通漕。”总河傅希挚言:“练湖已浚,而焦子、杜墅源少无益。”其议遂寝。未几,练湖复淤浅。

  五年,御史郭思极、陈世宝先后请复练湖,浚孟渎。而给事中汤聘尹则请於京口旁别建一闸,引江流内注,潮长则开,缩则闭。御史尹良任又言:“孟渎渡江入黄家港,水面虽阔,江流甚平,由此抵泰兴以达湾头、高邮仅二百馀里,可免瓜、仪不测之患。至如京口北渡金山而下,中流遇风有漂溺患,宜挑甘露港夹岸洲田十馀里,以便回泊。”御史林应训又言:“自万缘桥抵孟渎,两厓陡峻,雨潦易圮,且江潮涌沙,淤塞难免。宜於万缘桥、黄连树各建闸以资蓄泄。”又言:“练湖自西晋陈敏遏马林溪,引长山八十四溪之水以溉云阳,堤名练塘,又曰练河,凡四十里许。环湖立涵洞十三。宋绍兴时,中置横埂,分上下湖,立上、中、下三闸。八十四溪之水始经辰溪冲入上湖,复由三闸转入下湖。洪武间,因运道涩,依下湖东堤建三闸,借湖水以济运,后乃渐堙。今当尽革侵占,复浚为湖。上湖四际夹阜,下湖东北临河,原埂完固,惟应补中间缺口,且增筑西南,与东北相应。至三闸,惟临湖上闸如故,宜增建中、下二闸,更设减水闸二座,界中、下二闸间。共革田五千亩有奇,塞沿堤私设涵洞,止存其旧十三处,以宣泄湖水。冬春即闭塞,毋得私启。盖练湖无源,惟藉潴蓄,增堤启闸,水常有馀,然后可以济运。臣亲验上湖地仰,八十四溪之水所由来,惧其易泄;下湖地平衍,仅高漕河数尺,又常惧不盈。诚使水裕堤坚,则应时注之,河有全力矣。”皆下所司酌议。

  十三年,镇江知府吴捴谦复言:“练湖中堤宜饬有司春初即修,以防冲决,且禁势豪侵占。”从之。十七年浚武进横林漕河。

  崇祯元年,浚京口漕河。五年,太常少卿姜志礼建《漕河议》,言:“神庙初,先臣宝著《漕河议》,当事采行,不开河而济运者二十馀年。后复佃湖妨运,岁累畚锸。故老有言,“京口闸底与虎丘塔顶平”,是可知挑河无益,蓄湖为要也。今当革佃修闸,而高筑上下湖围埂,蓄水使深。且漕河闸座非仅京口、吕城、新闸、奔牛数处而已,陵口、尹公桥、黄泥坝、新丰、大犊山节节有闸,皆废去,并宜修建。而运道支流如武进洞子河、连江桥河、扁担河,丹阳简桥河、陈家桥河、七里桥河、丁议河、越渎河,胜村溪之大坝头,丹阳甘露港南之小闸口,皆应急修整。至奔牛、吕城之北,各设减水闸。岁十月实以土,商民船尽令盘坝。此皆旧章所当率由。近有欲开九曲河,使运船竟从泡港闸出江,直达扬子桥,以免瓜洲启闸稽迟者,试而后行可也。回空粮艘及官舫,宜由江行,而於河庄设闸启闭。数役并行,漕事乃大善矣。”议不果行。

  江漕者,湖广漕舟由汉、沔下浔阳,江西漕舟出章江、鄱阳而会於湖口,暨南直隶宁、太、池、安、江宁、广德之舟,同浮大江,入仪真通江闸,以溯淮、扬入闸河。瓜、仪之间,运道之咽喉也。洪武中,饷辽卒者,从仪真上淮安,由盐城泛海;饷梁、晋者,亦从仪真赴淮安,盘坝入淮。江口则设坝置闸,凡十有三。浚扬子桥河至黄泥湾九千馀丈。永乐间,浚仪真清江坝、下水港及夹港河,修沿江堤岸。洪熙元年浚仪真坝河,后定制仪真坝下黄泥滩、直河口二港及瓜洲二港、常州之孟渎河皆三年一浚。宣德间,从侍郎赵新、御史陈祚请,浚黄泥滩、清江闸。成化中,建闸於仪真通江河港者三,江都之留潮通江者二。已而通江港塞。弘治初,复开之,既又於总港口建闸蓄水。仪真、江都二县间,有官塘五区,筑闸蓄水,以溉民田,豪民占以为业,真、扬之间运道阻梗。嘉靖二年,御史秦钺请复五塘。从之。万历五年,御史陈世宝言:“仪真江口,去闸太远,请於上下十数丈许增建二闸,随湖启闭,以截出江之船,尽令入闸,庶免迟滞。”疏上,议行。

  白塔河者,在泰州。上通邵伯,下接大江,斜对常州孟渎河与泰兴北新河,皆浙漕间道也。自陈瑄始开。宣德间,从赵新、陈祚请,命瑄役夫四万五千馀人浚之,建新闸、潘家庄、大桥、江口四闸。正统四年,水溃闸塞,都督武兴因闭不用,仍自瓜洲盘坝。瓜洲之坝,洪武中置,凡十五,列东西二港间。永乐间,废东坝为厂,以贮材木,止存西港七坝。漕舟失泊,屡遭风险。英宗初年,乃复浚东港。既而巡抚周忱筑坝白塔河之大桥闸,以时启闭,漕舟稍分行。自镇江里河开浚,漕舟出甘露、新港,径渡瓜洲;而白塔、北新,皆以江路险远,舍而不由矣。

  卫漕者,即卫河。源出河南辉县,至临清与会通河合,北达天津。自临清以北皆称卫河。详具本《志》。

  白漕者,即通济河。源出塞地,经密云县雾灵山,为潮河川。而富河、罾口河、七渡河、桑乾河、三里河俱会於此,名曰白河。南流经通州,合通惠及榆、浑诸河,亦名潞河。三百六十里,至直沽会卫河入海,赖以通漕。杨村以北,势若建瓴,底多淤沙。夏秋水涨苦潦,冬春水微苦涩。冲溃徙改颇与黄河同。耎儿渡者,在武清、通州间,尤其要害处也。自永乐至成化初年,凡八决,辄发民夫筑堤。而正统元年之决,为害尤甚,特敕太监沐敬、安远侯柳溥、尚书李友直随宜区画,发五军营卒五万及民夫一万筑决堤。又命武进伯朱冕、尚书吴中役五万人,去河西务二十里凿河一道,导白水入其中。二工并竣,人甚便之,赐河名曰通济,封河神曰通济河神。先是,永乐二十一年筑通州抵直沽河岸,有冲决者,随时修筑以为常。迨通济河成,决岸修筑者亦且数四。万历三十一年从工部议,挑通州至天津白河,深四尺五寸,所挑沙土即筑堤两岸,著为令。

  大通河者,元郭守敬所凿。由大通桥东下,抵通州高丽庄,与白河合,至直沽,会卫河入海,长百六十里有奇。十里一闸,蓄水济运,名曰通惠。又以白河、榆河、浑河合流,亦名潞河。洪武中渐废。

  永乐四年八月,北京行部言:“宛平昌平西湖、景东牛栏庄及青龙华家瓮山三闸,水冲决岸。”命发军民修治。明年复言:“自西湖、景东至通流,凡七闸,河道淤塞。自昌平东南白浮村至西湖、景东流水河口一百里,宜增置十二闸。”从之。未几,闸俱堙,不复通舟。

  成化中,漕运总兵官杨茂言:“每岁自张家湾舍舟,车转至都下,雇值不赀。旧通惠河石闸尚存,深二尺许,修闸潴水,用小舟剥运便。”又有议於三里河从张家湾烟墩桥以西疏河泊舟者。下廷臣集议,遣尚书杨鼎、侍郎乔毅相度。上言:“旧闸二十四座,通水行舟。但元时水在宫墙外,舟得入城内海子湾。今水从皇城金水河出,故道不可复行。且元引白浮泉往西逆流,今经山陵,恐妨地脉。又一亩泉过白羊口山沟,两水冲截难引。若城南三里河旧无河源,正统间修城壕,恐雨多水溢,乃穿正阳桥东南洼下地,开壕口以泄之,始有三里河名。自壕口八里,始接浑河。旧渠两岸多庐墓,水浅河窄,又须增引别流相济。如西湖草桥源出玉匠局、马跑等地,泉不深远。元人曾用金口水,汹涌没民舍,以故随废。惟玉泉、龙泉及月儿、柳沙等泉,皆出西北,循山麓而行,可导入西湖。请浚西湖之源,闭分水清龙闸,引诸泉水从高梁河,分其半由金水河出,馀则从都城外壕流转,会於正阳门东。城壕且闭,令勿入三里河并流。大通桥闸河随旱涝启闭,则舟获近仓,甚便。”帝从其议。方发军夫九万修浚,会以灾异,诏罢诸役。所司以漕事大,乃命四万人浚城壕,而西山、玉泉及抵张家湾河道,则以渐及焉。越五年,乃敕平江伯陈锐,副都御史李裕,侍郎翁世资、王诏督漕卒浚通惠河,如鼎、毅前议。明年六月,工成,自大通桥至张家湾浑河口六十馀里,浚泉三,增闸四,漕舟稍通。然元时所引昌平三泉俱遏不行,独引一西湖,又仅分其半,河窄易盈涸。不二载,涩滞如旧。正德二年尝一浚之,且修大通桥至通州闸十有二,坝四十有一。

  嘉靖六年,御史吴仲言:“通惠河屡经修复,皆为权势所挠。顾通流等八闸遗迹俱存,因而成之,为力甚易,岁可省车费赀二十馀万。且历代漕运皆达京师,未有贮国储於五十里外者。”帝心以为然,命侍郎王軏、何诏及仲偕相度。軏等言:“大通桥地形高白河六丈馀,若浚至七丈,引白河达京城,诸闸可尽罢,然未易议也。计独浚治河闸,但通流闸在通州旧城中,经二水门,南浦、土桥、广利三闸皆闤阓衢市,不便转挽。惟白河滨旧小河废坝西,不一里至堰水小坝,宜修筑之,使通普济闸,可省四闸两关转搬力。”而尚书桂萼言不便,请改修三里河。帝下其疏於大学士杨一清、张璁。一清言:“因旧闸行转搬法,省运军劳费,宜断行之。”璁亦言:“此一劳永逸之计,萼所论费广功难。”帝乃却萼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