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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 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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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以关防凭证,并偕同原奏官前往。

  矿脲微小没有收获,便勒令人民补偿。

  而奸猾之人藉开矿的名义,乘着传车强横勒索人民的财物,欺压州县。

  主管官吏体恤人民,便加罪以阻挠,逮捕审问罢免官职。

  当时宦官多凶暴强横,而陈奉尤其厉害。

  对富豪家族便以盗采矿山相诬眚,对良田美宅便指出那些地方地下有矿脉,率领役工包围逮捕,侮辱妇女,甚至斩断别人手足投到江中,其残酷暴虐如此。

  皇帝竟纵容不追究。

  从二十五年到三十三年,众宦官所进献的矿税银将近三百万两,小人们藉势诛求勒索,不只一倍五倍,人民无法生存。

  山西巡抚魏允贞上奏说:“当今水、旱造成灾害,天空呜响大地震动,陨星流坠晦气四射,四方一天接一天上报。

  内外战争兴起,百姓困窘疲敝。

  而贪图财利的小人,借口开采矿山以肆虐侵吞。

  如果祸乱从中发作,那磨矿工冗役制造灾祸尤其剧烈。

  从此之后,寻求投珠抵璧之说也用之已晚了。”河南巡按姚思仁也说:“开采矿山的弊端,大的方面值得忧虑的有八点。

  矿盗相招聚集,容易发动变乱,这是第一点。

  矿头过分赔累,形势会造成土崩瓦解,这是第二点。

  矿夫遭受残害,逼迫逃亡,这是第三点。

  雇用之民粮食缺乏,因饥饿而鼓噪呼叫,这是第四点。

  矿洞遍地开采,没有收益徒增浪费,这是第五点。

  矿砂含银少,强行征收让人民购买,这是第六点。

  人民都开矿,农耕种桑失去常业,这是第七点。

  奏事官强暴凶横,滥施刑法激起变乱,这是第八点。

  现在矿头因赔本欠债而死,平民因逼迫购买矿砂而死,矿工以倾压而死,以争斗而死。

  到现在还不停止,即使倾注国家府库的宝藏,竭尽天下的力量,也不能挽救危亡了。”奏疏呈入,皇帝都不省察。

  有识之士认为明朝灭亡大概开始于此。

  铁冶所,是洪武六年设置。

  江西进贤、新喻、分宜,湖广兴国、黄梅,山东莱夔,廑塞阳山,陕西巩昌,山西吉州二所,太原、泽、潞各一所,一共十三所,每年交纳铁七百四十六万多斤。

  河南、四川也有铁矿冶炼。

  十二年,增加茶陵。

  十五年,广平官吏王允道上奏说:“磁州出产铁,元代时设置官,每年收缴一百余万斤,请求如旧制。”皇帝因为人民生活刚刚安定,恢复设置必然重新扰乱,便杖责王允道并流放到海外。

  十八年,罢除各布政司冶炼铁。

  随后工部上奏说:“山西交城出产云子铁,旧时进贡十万斤,修缮打造兵器,别处没有。”于是恢复设置。

  后来武昌、吉州依次恢复。

  洪武末年,因工部上言,又全部开放,让人民得以自己开采冶炼,每三十分抽取二分。

  永乐时期,设置四川龙州、辽东都司三万卫冶炼铁矿。

  景帝时期,办事吏请求恢复陕酉、室逮铁矿,工部弹劾他违法,被关进监狱。

  给事中张文质认为不应该堵塞言路,纔释放了他。

  弘治十七年,广东归善县请求开矿炼铁,主管官吏在赋税之外勒索贿赂,唐大鬓等人于是发动叛乱,都御史刘大夏讨伐平定了叛乱。

  正德十四年,广州设置铁厂,以盐课提举司统管,如同盐法禁止私贩。

  嘉靖三十四年,开设建宁、延平等府炼铁。

  隆庆、万历以后,大都因循旧有制度,不曾特别开设。

  铜场,明朝初年,祇有江西德兴、铅山。

  此后四川梁山,山西五台,陕西宁羌、略阳以及云南都开采水银、青绿。

  太祖时期,廉州巡检上奏说:“阶州与西戎交界,有水银矿场以及青绿、紫泥,希望得到军队攻取那个地区。”皇帝不允许。

  只有贵州大万山长官司有水银、朱砂场局,而四川束川府会川卫大山出产青绿、银、铜,因与外番交界,担心军民暗中夺取发生动乱,特别禁止整饬。

  成化十七年,封闭云南路南州铜矿洞。

  弘治十八年,裁除板场坑水银场局。

  正德九年,军士周达请求开采云南各银矿,于是兼及铜、锡、青禄。

  下诏同意。

  于是依次开采。

  嘉靖、隆庆、万历年间,便冶炼铸钱,多次开设云南各处铜场,很久以后所获渐渐减少。

  崇祯时期,便收聚古钱以供熔炉冶炼铸钱。

  关市的征税,宋、元很繁琐。

  明朝初期务求简易,此后增加设置渐渐变多,出行要送财物,停留从事买卖也要送财物,经过的地方居留的地方各自有税。

  应收税的财物器具在官署张榜公布,按物征收,只有农具、书籍以及其它不在集市上出售的不计算,应征收而藏匿的没收一半。

  买卖田地房屋大牲畜必须交税,契本另外交纳纸价。

  凡是纳税之地,设置店房登记簿,书写留止商人姓名物品数量。

  主管部门有都税,有宣课,有司,有局,有分司,有抽分埸局,有河泊所。

  所收的赋税,有原定征收的实物,有改征的银钞布帛。

  税课司局,京城各门和各府州县的市集多设有,共有四百多所。

  ,以后依次裁减省并十分之七。

  抽分,在南京的,有龙江、大胜港;在北京的,有通州、白河、卢沟、通积、广积;在外地的,有真定、杭州、剂州、太平、兰州、广宁。

  又命令军卫自己设置场分,收聚贮藏柴薪。

  河泊所只有黄河以南设置,河北只有盐山县。

  凡是课税,征收商人所买货物;抽分,征收竹木柴薪;河泊,征收鱼税。

  又有门摊课钞,由主管部门统领。

  太祖初年,征收酒醋之税,收官店钱。

  即位作昊王,碱收官店钱,改在京的官店为宣课司,府县的官店改为通课司。

  凡是商税,三十分取其一分,超过征收按违犯法令论处。

  洪武初年,命令在京的兵马指挥兼管市司,每三天校对一次街市的度量衡器,稽察商人的物价;在外地,城门兵马,也命令兼管市司。

  彰德税课司,收税下及蔬菜水果、饮食、畜牧等物。

  皇帝听说后贬黜了他。

  山西平迁主簿成乐任期满后到京朝拜,上呈他的考绩材料称“能征收督办商税”。

  皇帝说:“税收有固定额敷,如果以征收督办焉能,造就是剥削下层人民,失去官吏职责,州考不对。”命令吏部移送文书讯问。

  十年,户部上奏:“天下的税课司局,征收商税不按额敷的达一百七十八处。”便派遣宦官、国子生以及户部委派官各一人核实,确立为定额。

  十三年,吏部说:“税课司局每年征收额定米不到五百石的,一共有三百六十四处,应该罢除。”回复同意。

  胡惟庸伏罪被杀,皇帝训谕户部说:“过去奸臣聚敛财物,税收施及极细小极全面,朕对此感到很羞耻。

  从今以后军民嫁娶丧葬祭祀的物品,船卓丝布之类,都不收税。”罢除天下的抽分竹木场。

  第二年命令以野兽皮交纳鱼税,制成皮服以供给边防士卒。

  当初,京城军民居住的房屋都是官府提供,房屋相连没有空地。

  商人货物到达,有的留在船中,有的贮藏在城外,中介经纪人抬高或压低价格,商人感到忧虑。

  皇帝便命令在三山诸门外,濒临江水建造房屋,名叫塌房,用来贮存商货。

  丞乐初年制定法度,嫁娶丧葬祭祀和一定季节的礼物、自己编织的布帛、农器、食品以及购买已交税的货物、车船运输自己的货物、鱼类蔬菜杂果不在集市上贩卖的,都免征税。

  按照南京的办法,建置京城的官店塌房。

  七年,派御史、监生到收税处专办税收。

  二十一年,山东巡按陈济说:“淮安、济宁、束昌、临清、德州、直沽,是商贩聚居的地方。

  现在建都北平,各种货物比过去高一倍。

  那些商税应该派人监督专管一年,以此作为定额。”皇帝听从他的意见。

  洪熙元年,增设市肆门摊征收钱钞。

  宣德四年,因钞法不流通,由商人积货出卖不收税,于是在京省商人聚集之地、市镇店肆门摊收税,比旧时增加共五倍。

  两京的蔬果园不论官府私人栽种出售的,塌房、库房、店舍囤积商货的,骡驴车受雇装载的,命令全部交纳钞。

  委派御史、户部、锦衣卫、兵马司官吏各一人,在城门察收。

  船只受雇佣装载的,计算所载货物多少、道路远近交纳钞。

  钞关的设置从此开始。

  那些倚仗权势隐藏不报的,货物全部没收,仍要加罪处罚。

  于是有涕县、济宁、徐州、淮安、扬州、上新河、游墅、九江、金沙洲、临清、北新等钞关,计算船的大小长短宽窄而额数有等差,叫做船料,不收货税。

  只有临清、北新则兼收货税,各差派的御史及户部主事监督收税。

  从南京到通州,经过淮安、济宁、徐州、临清,每只船一百料,交纳钞一百贯。

  侍郎曹弘说:“塌房每月交钞五百贯,确实很苦,有卖子女交纳税的。”皇帝命令审核免除。

  钞法流通后,减少北京蔬菜地征收钞的一半,船料一百贯的减少到六十贯。

  巫统初年,下诏说凡是征收门摊税,都遵照洪武畴期的旧有数额不能借口钞法妄自增加。

  不久,因兵部侍郎于谦上奏,革除直省税课司局,由主管官吏兼管收税;罢除济宁、徐州以及南京上新河船料钞,迁移椁县钞关到河西务;船料应交纳六十贯的,减成二十贯。

  商人和平民都称便。

  九年,王佐掌管卢部,设置彰义门官房,征收商人的赋税钞,又设置直省税课司官,征收商品税渐渐繁多。

  景泰元年,于谦掌管国政,船料税减少到十五贯,减少张家湾和辽阳一半赋税。

  大理卿薛管说:“抽分薪炭等藏匿不报的,与船舶商藏匿番货的罪行相当,全部没收,过分沉重。

  请求比照藏匿纳税的律令执行。”皇帝听从他的意见。

  成化七年,增加设置芜湖、荆州、杭州三处工部官。

  当初,抽分竹木税,只取钞,后来改换用银,到这时渐渐增加到数万两。

  不久,派遣御史专门征税。

  孝宗初期,御史陈瑶说:“崇文门监税官以收刮为能,不合国体。”于是命令客货之外,车辆不能搜查阻挠。

  又听从给事中王敞的意见,召回芜湖、剂州、杭州抽分御史,用府州佐副官监收商税。

  十三年,又派遣御史。

  正德十一年,开始收泰山碧霞元君祠香钱,是听从镇守太监之言。

  十二年,御史胡文静请求革新设置诸抽分厂。

  不到一年,太监郑玺请求复设于顺德、广平。

  工部尚书李铛曲从附顺持两端,横加征收之端又兴起n不久命令宦官李文、马俊到湖广、浙江抽分厂,与主事中分征税。

  世宗初年,抽分中官和江西、福建、广东税课司局多被裁除,又革除真定等府抽印木植中官。

  京城九门的税收,弘治初年,每年收入钞六十六万余贯,钱二百八十八万余文,到弘治末年,数量大减。

  从正德七年以后,钞增加四倍,钱增加三十万。

  嘉靖三年,下诏如同弘治初年的规定,仍然减少钱三十万。

  直省关税,成化以来,折合收银,此后恢复收钱钞。

  八年,又收银,于是成为固定的制度。

  开始时钞关估计船料确定税收,随后因估计船料难以核实,便以测量梁头宽窄为准,从五尺到三丈六尺有等差。

  皇帝命令以成尺焉限,不征收零数。

  太监李能请求在山诲关征收商税,实行数年,主事鄙阅说:“广宁八里铺前屯卫已有征税场,不应再征税。”罢除掉。

  此后恢复山海关税,罢除八里铺店钱。

  四十二年,命令各关卡岁额定数之外,剩余的全部纳入公家府库。

  隆庆二年,开始给予钞关主事关防敕书。

  不久命令钞关离府近的,由知府收税并且解送;离府远的,命令佐副官收税贮藏在府库,每季度解送到户部。

  主事职掌核定商人所报物数以确定税数,收税解送没有参与。

  神宗初年,命令商人货物进京的,河西务供给红单,到崇文门一并交纳正、条、船三种税;那些不进京的,河西务只收正税,免除条、船二税。

  万历十一年革除天下私设的无名赋税。

  然而从隆庆以来,凡是桥梁、道路、关卡渡口私下擅自抽税,求利而害民,虽然多次下诏察办革除,但也不能革去。

  到两宫三殿受灾,营建费没有资财,便开始开矿增加税收。

  而天津的店租,广州的珠赋,两淮的余盥,京口的供用,浙江的市舶,成都的盐茶,重庆的名木,湖口、长江的船税,荆州的店税,实坻的鱼苇和门摊商税、油布杂税,宦官遍布天下,不是统管税就是统管矿,驱使胁迫官吏,务求搜刮剥削。

  征税的使者,从二十六年千户赵承勋奏请开始。

  此后高案在京口,暨禄在仪真,刘成在浙,李凤在广州,陈奉在剂州,马堂在临清,陈增在东昌,孙隆在苏、杭,鲁坤在河南,孙朝在山西,丘乘云在四川,梁永在陕西,李道在湖口,王忠在密云,张晔在卢沟桥,沈永寿在广西,有的征收市舶,有的征收店税,有的专管税务,有的兼管开采。

  奸猾之民送财物给宦官,便给予指挥千户的札子,用为爪牙。

  水陆行走数十里,便树着旗建立厂。

  看到懦弱的商人便肆意抢夺,没收他的全部财产。

  携带的行李,也被搜索。

  又设立土商名目,穷因的乡间偏僻的码头,米盐鸡猎,都命令收税。

  所到之处,多次激起人民反抗,皇帝大都包庇不追究。

  各所进之税,有的称遗税,有的称节省银,有的称处罚赎罪,有的称额外赢余。

  又藉买办、孝顺的名义,金银珠宝玩好、貂皮、名马,纷纷进奉,皇帝认为能干。

  甚至税监刘成因灾荒请求暂时宽限商税,皇帝在内宫直接下旨仍然征收四万,他们贪图利益到这个地步。

  三十三年,纔下诏罢除采矿,把税务归主管部门,而税使不撤除。

  李道假称主管官吏坚持推辞,请求如旧时方便。

  皇帝立即听从他的请求。

  又听从福王府承奉谢文铨的话,在崇文门外设立官店,以供应福邸。

  户部尚书赵世卿多次上疏。

  不听从。

  趟世卿又说:“崇文门、河西务、临清、九江、游墅、扬州、北新、淮安各个钞关,每年征收本色折色银大约三十二万五千多两,万历二十五年增加银八万二干两,这是定额。

  而二十七年以后,历年减少压缩,到二十九年,总共解送二十六万六千多两。

  探究其缘由,便是因为税使苛细收敛,商人到达的人少,连年税使所供,就是这各关卡不足的数目。”奏疏呈入,皇帝不省察。

  宝坻银鱼厂,永乐时期设立,穆宗时期,只是命令估计价值以准备庙祀上供。

  到这时纔以宦官坐地开采,又征收赋税,以后对武清等县不产鱼的地方也一并收税。

  增加苇纲等赋税,并且牵及青县、天津。

  九门税尤其苛细,考试的举人都不能免除,甚至打死朝觐官吏。

  事情上报,下诏由司法机关治罪,太监为此稍微收敛。

  到四十二年,李太后临终嘱咐减少天下税额三分之一,免除京城附近的零星小税。

  光宗即位,纔全部免除天下的额外税,撤回税监,那些分摊入地亩、行户、人丁、问架的税,一概免除。

  天启五年,户部尚书李起元请求恢复征收水陆冲要之地的关税,依照万历二十七、二十八年规定,酌量征收十分之一的税。

  朝廷允许施行。

  崇祯初年,关税每一两增加一钱,总计八关增加五万两。

  三年,又增加二钱,只有临清仅一半,而崇文门、河西务都如同过去。

  户部尚书毕自严,提议增加南京宣课司的税收额数一万增至三万。

  南京户部尚书郑三俊,因宣课司所收落地税没有多少,请求收芜湖税以抵偿增加数。

  毕自严于是提议征收芜湖税三莴两,而宣课司仍然增加一万两。

  郑三俊后悔,上疏争辩也不能停收。

  九年,又提议增加赋税款项。

  十三年,增加关税二十万两,而商民更加困窘了。

  所有各种赋税,开始时征收钞,问或折合征收米,随后征收钱钞各半,后来便折合收银,而货币布帛、米麦实物递年轮流征收,米麦实物收归内库,货币布帛收归太仓。

  明朝初年,束面有马市,西面有茶市,都用来控制边防行省戍守的费用。

  海外各国进贡,允许附载土产与中国贸易。

  于是设立市舶司,设置提举官来管理,用以沟通外夷情况,抑制奸商,使法律禁令有所施行,因而以此消除隔阂。

  洪武初年,设立在太仓黄渡,不久罢除。

  又设置在宁波、泉州、广州。

  宁波通日本,泉州通琉球,广州通占城、暹罗、西洋各国。

  琉球、占城等国都恭顺,任意让它在一定时节到中国进贡。

  只有日本反叛顺服不定,所以独自限定它进贡的日期为十年,人数为二百,船为二艘,用金叶验合的表文作为验证,以防备欺诈假冒侵犯。

  后来市舶司暂时罢除,便又严禁濒临大海的居民和守备的将士私下交通海外各国。

  丞乐初年,西洋刺泥国回回哈只马哈没奇等来朝拜,附带载胡椒与人民交易。

  主管官吏请求征收他的税。

  皇帝说:“商税,是国家抑制追逐末利的人民的,哪里是以此获利?现在外夷仰慕礼义远道而来,却侵夺他的利益,所获得有多少?而亏损侮辱国家体面则多了。

  誓不听从他的请求。

  三年,因各番进贡的使者增多,便在福建、浙江、广东三个市舶司设置驿站来安置他们。

  福建叫“来远”,浙江叫“安远”,广东叫“怀远”o不久设置交阻云屯市舶提举司,迎接西南各国朝贡的人。

  当初,进贡的海船到来,主管官吏封存题签,等待上奏回报,然后起运。

  宣宗命令到来便迅速奏闻,不需等待回报随即送到京城。

  武宗时期.提举市舶太监毕真说:“旧有制度,航海各船,都是市舶司专管,最近由镇巡和三司官管理,请求按照旧办法好。”礼部讨论:市舶主掌各地进贡土特产,航海的客商和风泊的番船,不是敕命旨意所载,按规定不应当干预。

  皇帝从内宫降旨按熊宣旧有规定施行。

  熊宣,是前任市舶太监,曾经因不干预满刺加等国番舶抽分,上奏请求兼管,被礼部弹劾而罢免。

  刘瑾偏袒毕真,错误地以他作为事例。

  嘉靖二年,日本派宗设、宋素卿分路进贡,互相争论真假。

  市舶宦官赖恩收纳宋素卿的贿赂,袒护宋素卿,宗设便大肆抢掠宁波。

  给事中夏言说倭祸患产生于市舶。

  于是罢除。

  市舶罢除以后,日本海商往来自如,海上的奸猾豪强与海商勾结,法律禁令无法施行,转变成寇贼。

  二十六年,倭寇一百艘船长久停泊在宁、台,敷干人登岸焚烧抢劫。

  浙江巡抚朱鱿访察了解到舶主都是贵官大姓,买番货都用没有实付的空价,转卖牟取利润,而价值不按时还给,因此发生骚乱。

  于是严格海禁,毁坏大船,上奏请求镑刻训谕告诫大姓。

  朝廷不回复。

  二十八年,朱鱿又说:“长澳等大侠林恭等人勾结外夷船作乱,而大奸.人串通谋取财利,因而作向导,蹂躏我海滨,应该以刑法处置。”部批覆不允许。

  而勾结番人的大奸人,朱鱿便根据实际情况诛杀掉。

  御史陈九德弹劾朱鱿处理方法不当,专主杀戮开启争端。

  皇帝逮捕朱鱿听候审问。

  朱鱿被废黜后,奸猾之徒更加无所忌惮,对外勾结,内部互相争斗,造成祸患。

  汪直、徐海、陈束、麻叶等人起事,海上没有了安宁的日子。

  三十五年,倭寇大肆劫掠福建、浙、童,都御史胡宗宪派遣他的门客蒋洲、陈可愿出使倭宣示训谕。

  返回报告,倭的心志想要输通贡市。

  兵部商议不同意,便停止。

  三十九年,凤阳巡抚唐顺之提议恢复三市舶司。

  户部商议听从。

  四十四年,浙江因巡抚刘畿奏言,仍然罢除。

  福建开设后又禁止。

  万历年问,又开通福建互市,只是禁止交男硝黄。

  随后两市舶司全部恢复,用宦官管理职掌如故。

  丞乐年问,设立马市三处:一处在开原南关,以对待海西;一处在开原城东五里,一处在广宁,都用以对待朵颜三卫。

  规定价值为四等;上等值绢八匹,布十二匹;第二等是上等的一半;下二等各以一匹递减。

  随后城束、广宁马市都废弃,只有开原南关马市独自保存。

  大同马市开始于正统三年,巡抚卢睿请求命令军民平价交易驼马,达官指挥李原等人通译语,禁止贸易兵器、铜铁。

  皇帝听从他的请求。

  十四年,都御史沈固请求支取山西行都司库银买马。

  当也先进贡马进行贸易时,宦官王振裁减他的马价,也先大规模入侵,于是导致土木事变。

  成化十四年,陈钹巡抚辽东,恢复开放三卫马市。

  通事刘海、姚安肆意侵吞牟利,朵颜诸部心怀怨恨,骚扰广宁,不再前来贸易。

  兵部尚书王越请求命令参将、布政司官各一人监督,不要有侵吞克扣。

  于是刘海、姚安二人获罪。

  不久命令海西和朵颜三卫入内贸易;开原每月贸易一次,广宁每月贸易=次,用贸易所收的税充作抚赏。

  正德时期,命令验证放入贸易的,按期出境,不能挟带弓箭,不是贸易日,不准靠近边塞墙垣。

  嘉靖三十年,因总兵仇鸾奏言,下诏在宣府、大同开放马市,命令侍郎史道全面管理。

  兵部员外郎杨继盛劝谏。

  不听从。

  俺答不久入侵抄掠,大同市便侵犯宣府,宣府市便侵犯大同。

  币还没有出境,警报随后就到。

  皇帝纔感到后悔,召回史道。

  然而诸部贪图马市的利益,不敢公然宣称要大举侵犯,而边防守臣也多畏惧,用相互贸易来给他好处。

  第二年罢除大同马市,宣府还没有断绝,由于抢掠不止,便一并断绝。

  隆庆四年,俺答的孙子把汉那吉来归降,于是封贡互市的议论兴起。

  而宣、大互相贸易恢复开放,边境稍稍安静。

  然而安抚赏赐十分丰厚,朝廷为此节省由外地调来的军队的军饷、减少哨银以充实。

  连年增加赏赐,而要求更多,主管此事的人又从中侵吞,边防费用反而超过相抵的数目。

  辽东义州木市,万历二十三年开设,事情详细参见《李化龙传》。

  二十六年,听从巡抚张思忠的奏言,罢除木市,于是一并罢除马市。

  此后总兵李成梁竭力请求恢复,而蓟辽总督万世德也向朝廷上疏。

  二十九年,恢复开放马、木二市,后来成为常规。

 

 

《志·卷五十八》

 

  ◎食货六

  ○上供采造 采造 柴炭 采木 珠池 织造 烧造 俸饷 会计

  采造之事,累朝侈俭不同。大约靡於英宗,继以宪、武,至世宗、神宗而极。其事目繁琐,徵索纷纭。最钜且难者,曰采木。岁造最大者,曰织造、曰烧造。酒醴膳羞则掌之光禄寺,采办成就则工部四司、内监司局或专差职之,柴炭则掌之惜薪司。而最为民害者,率由中官。

  明初,上供简省。郡县贡香米、人参、葡萄酒,太祖以为劳民,却之。仁宗初,光禄卿井泉奏,岁例遣正官往南京采玉面狸,帝叱之曰:“小人不达政体。朕方下诏,尽罢不急之务以息民,岂以口腹细故,失大信耶!”宣宗时,罢永乐中河州官买乳牛造上供酥油者,以其牛给屯军。命御史二人察视光禄寺,凡内外官多支及需索者,执奏。英宗初政,三杨当轴,减南畿孳牧黄牛四万,糖蜜、果品、腒脯、酥油、茶芽、稉糯、粟米、药材皆减省有差,撤诸处捕鱼官。即位数月,多所撙节。凡上用膳食器皿三十万七千有奇,南工部造,金龙凤白瓷诸器,饶州造,硃红膳盒诸器,营膳所造,以进宫中食物,尚膳监率乾没之。帝令备帖具书,如数还给。景帝时,从於谦言,罢真定、河间采野味、直沽海口造乾鱼内使。

  天顺八年,光禄果品物料凡百二十六万八千馀斤,增旧额四之一。成化初,诏光禄寺牲口不得过十万。明年,寺臣李春请增。礼部尚书姚夔言:“正统间,鸡鹅羊豕岁费三四万。天顺以来增四倍,暴殄过多。请从前诏。”后二年,给事中陈钺言:“光禄市物,概以势取。负贩遇之,如被劫掠。夫光禄所供,昔皆足用,今不然者,宣索过额,侵渔妄费也。”大学士彭时亦言:“光禄寺委用小人买办,假公营私,民利尽为所夺。请照宣德、正统间例,斟酌供用,禁止买办。”於是减鱼果岁额十之一。弘治元年命光禄减增加供应。初,光禄俱预支官钱市物,行头吏役因而侵蚀。乃令各行先报纳而后偿价,遂有游手号为报头,假以供应为名,抑价倍取,以充私橐。御史李鸾以为言,帝命禁止。十五年,光禄卿王珩,列上内外官役酒饭及所畜禽兽料食之数,凡百二十事。乃降旨,有仍旧者,有减半者,有停止者。於是放去乾明门虎、南海子猫、西华门鹰犬、御马监山猴、西安门大鸽等,减省有差,存者减其食料。自成化时,添坐家长随八十馀员,传添汤饭中官百五十馀员。天下常贡不足於用,乃责买於京师铺户。价直不时给,市井负累。兵部尚书刘大夏因天变言之,乃裁减中官,岁省银八十余万。

  武宗之世,各宫日进、月进,数倍天顺时。厨役之额,当仁宗时仅六千三百馀名,及宪宗增四之一。世宗初,减至四千一百名,岁额银撙节至十三万两。中年复增至四十万。额派不足,借支太仓。太仓又不足,乃令原供司府依数增派。於是帝疑其乾没,下礼部问状,责光禄寺具数以奏。帝复降旨诘责,乃命御史稽核月进揭帖,两月间省银二万馀两,自是岁以为常。

  先是上供之物,任土作贡,曰岁办。不给,则官出钱以市,曰采办。其后本折兼收,采办愈繁。於是召商置买,物价多亏,商贾匿迹。二十七年,户部言:“京师召商纳货取直,富商规避,应役者皆贫弱下户,请核实编审。”给事中罗崇奎言:“诸商所以重困者,物价贱则减,而贵则不敢增。且收纳不时,一遭风雨,遂不可用,多致赔累。既收之后,所司更代不常,不即给直,或竟沈阁。幸给直矣,官司折阅于上,番役齮龁于下,名虽平估,所得不能半。诸弊若除,商自乐赴,奚用编审。”帝虽纳其言,而仍编审如户部议。

  穆宗朝,光禄少卿李键奏十事,帝乃可之,颇有所减省:停止承天香米、外域珍禽奇兽,罢宝坻鱼鲜。凡荐新之物,领於光禄寺,勿遣中官。又从太监李芳请,停徵加增细稉米、白青盐,命一依成、弘间例。御史王宗载请停加派。部议悉准原额,果品百七万八千馀斤,牲口银五万八千馀两,免加派银二万馀。未行,而神宗立,诏免之。世宗末年,岁用止十七万两,穆宗裁二万,止十五万馀,经费省约矣。万历初年,益减至十三四万,中年渐增,几三十万,而铺户之累滋甚。时中官进纳索赂,名铺垫钱,费不訾,所支不足相抵,民不堪命,相率避匿。乃佥京师富户为商。令下,被佥者如赴死,重贿营免。官司蜜钩,若缉奸盗。宛平知县刘曰淑言:“京民一遇佥商,取之不遗毫发,赀本悉罄。请厚估先发,以苏民困。”御史王孟震斥其越职,曰淑自劾解官去。至熹宗时,商累益重,有输物於官终不得一钱者。

  洪武时,宫禁中市物,视时估率加十钱,其损上益下如此。永乐初,斥言采五色石者,且以温州输矾困民,罢染色布。然内使之出,始於是时。工役繁兴,徵取稍急,非土所有,民破产购之。军器之需尤无算。仁宗时,山场、园林、湖池、坑冶、果树、蜂蜜,官设守禁者,悉予民。宣宗罢闸办金银,其他纸靛、纻丝、纱罗、氁缎、香货、银硃、金箔、红花、茜草、麂皮、香蜡、药物、果品、海味、硃红戗金龙凤器物,多所罢减。副都御史弋谦言:“有司给买办物料价,十不偿一,无异空取。”帝嘉纳之,谕工部察惩。又因泰安州税课局大使郝智言,悉召还所遣官,敕自今更不许辄遣,自军器、军需外,凡买办者尽停止。然宽免之诏屡下,内使屡敕撤还,而奉行不实,宦者辄名采办,虐取於民。诛袁琦、阮巨队等十馀人,患乃稍息。英宗立,罢诸处采买及造下西洋船木,诸冗费多敕省。正统八年,以买办扰民,始令於存留钱粮内折纳,就近解两京。

  先是仁宗时,令中官镇守边塞,英宗复设各省镇守,又有守备、分守,中官布列天下。及宪宗时益甚,购书采药之使,搜取珍玩,靡有孑遗。抑卖盐引,私采禽鸟,糜官帑,纳私赂,动以巨万计。太岳、太和山降真诸香,通三岁用七千斤,至是倍之。内府物料,有至五六倍者。孝宗立,颇有减省。甘肃巡抚罗明言:“镇守、分守内外官竞尚贡献,各遣使属边卫搜方物,名曰采办,实扣军士月粮马价,或巧取番人犬马奇珍。且设膳乳诸房,佥厨役造酥油诸物。比及起运,沿途骚扰,乞悉罢之。”报可,然其后靡费渐多。至武宗任刘瑾,渔利无厌。镇守中官率贡银万计,皇店诸名不一,岁办多非土产。诸布政使来朝,各陈进贡之害,皆不省。

  世宗初,内府供应减正德什九。中年以后,营建斋醮,采木采香,采珠玉宝石,吏民奔命不暇,用黄白蜡至三十馀万斤。又有召买,有折色,视正数三倍。沈香、降香、海漆诸香至十馀万斤。又分道购龙涎香,十馀年未获,使者因请海舶入澳,久乃得之。方泽、朝日坛,爵用红黄玉,求不得,购之陕西边境,遣使觅於阿丹,去土鲁番西南二千里。太仓之银,颇取入承运库,办金宝珍珠。於是猫儿睛、祖母碌、石绿、撤孛尼石、红剌石、北河洗石、金刚钻、朱蓝石、紫英石、甘黄玉,无所不购。穆宗承之,购珠宝益急。给事中李己、陈吾德疏谏。己下狱,吾德削籍。自是供亿浸多矣。

  神宗初,内承运库太监崔敏请买金珠。张居正封还敏疏,事遂寝。久之,帝日黩货,开采之议大兴,费以钜万计,珠宝价增旧二十倍。户部尚书陈蕖言库藏已竭,宜加撙节。中旨切责。而顺天府尹以大珠鸦青购买不如旨,镌级。至於末年,内使杂出,采造益繁。内府告匮,至移济边银以供之。熹宗一听中官,采造尤夥。庄烈帝立,始务厘剔节省,而库藏已耗竭矣。

  永乐中,后军都督府供柴炭,役宣府十七卫所军士采之边关。宣宗初,以边木以扼敌骑,且边军不宜他役,诏免其采伐,令岁纳银二万馀两,后府召商买纳。四年置易州山厂,命工部侍郎督之,佥北直、山东、山西民夫转运,而后府输银召商如故。

  初,岁用薪止二千万馀斤。弘治中,增至四千万馀斤。转运既艰,北直、山东、山西乃悉输银以召商。正德中,用薪益多,增直三万馀两。凡收受柴炭,加耗十之三,中官辄私加数倍。逋负日积,至以三年正供补一年之耗。尚书李鐩议,令正耗相准,而主收者复私加,乃以四万斤为万斤,又有输纳浮费,民弗能堪。世宗登极,乃酌减之。隆庆六年,后府采纳艰苦,改属兵部武库司。万历中,岁计柴价银三十万两,中官得自徵比诸商,酷刑悉索,而人以惜薪司为陷阱云。

  采木之役,自成祖缮治北京宫殿始。永乐四年遣尚书宋礼如四川,侍郎古朴如江西,师逵、金纯如湖广,副都御史刘观如浙江,佥都御史史仲成如山西。礼言有数大木,一夕自浮大谷达於江。天子以为神,名其山曰神木山,遣官祠祭。十年复命礼采木四川。仁宗立,已其役。宣德元年修南京天地山川坛殿宇,复命侍郎黄宗载、吴廷用采木湖广。未几,因旱灾已之。寻复采大木湖广,而谕工部酌省,未几复罢。其他处亦时采时罢。弘治时,发内帑修清宁宫,停四川采木。

  正德时,采木湖广、川、贵,命侍郎刘丙督运。太监刘养劾其不中梁栋,责丙陈状,工部尚书李鐩夺俸。嘉靖元年革神木千户所及卫卒。二十年,宗庙灾,遣工部侍郎潘鉴、副都御史戴金於湖广、四川采办大木。二十六年复遣工部侍郎刘伯跃采於川、湖、贵州,湖广一省费至三百三十九万馀两。又遣官核诸处遣留大木。郡县有司,以迟误大工逮治褫黜非一,并河州县尤苦之。万历中,三殿工兴,采楠杉诸木於湖广、四川、贵州,费银九百三十馀万两,徵诸民间,较嘉靖年费更倍。而采鹰平条桥诸木於南直、浙江者,商人逋直至二十五万。科臣劾督运官迟延侵冒,不报。虚糜乾没,公私交困焉。

  广东珠池,率数十年一采。宣宗时,有请令中官采东莞珠池者,系之狱。英宗始使中官监守,天顺间尝一采之。至弘治十二年,岁久珠老,得最多,费银万馀,获珠二万八千两,遂罢监守中官。正德九年又采,嘉靖五年又采,珠小而嫩,亦甚少。八年复诏采,两广巡抚林富言:“五年采珠之役,死者五十馀人,而得珠仅八十两,天下谓以人易珠。恐今日虽以人易珠,亦不可得。”给事中王希文言:“雷、廉珠池,祖宗设官监守,不过防民争夺。正德间,逆竖用事,传奉采取,流毒海滨。陛下御极,革珠池少监,未久旋复。驱无辜之民,蹈不测之险,以求不可必得之物,而责以难足之数,非圣政所宜有。”皆不听。隆庆六年诏云南进宝石二万块,广东采珠八千两。神宗立,停罢。既而以太后进奉,诸王、皇子、公主册立、分封、婚礼,令岁办金珠宝石。复遣中官李敬、李凤广东采珠五千一百馀两。给事中包见捷力谏,不纳。至三十二年始停采。四十一年,以指挥倪英言,复开。

  明制,两京织染,内外皆置局。内局以应上供,外局以备公用。南京有神帛堂、供应机房,苏、杭等府亦各有织染局,岁造有定数。

  洪武时,置四川、山西诸行省,浙江绍兴织染局。又置蓝靛所於仪直、六合,种青蓝以供染事。未几悉罢。又罢天下有司岁织缎匹。有赏赉,给以绢帛,於后湖置局织造。永乐中,复设歙县织染局。令陕西织造驼毼。正统时,置泉州织造局。天顺四年遣中官往苏、松、杭、嘉、湖五府,於常额外,增造彩缎七千匹。工部侍郎翁世资请减之,下锦衣狱,谪衡州知府。增造坐派於此始。孝宗初立,停免苏、杭、嘉、湖、应天织造。其后复设,乃给中官盐引,鬻於淮以供费。

  正德元年,尚衣监言:“内库所贮诸色纻丝、纱罗、织金、闪色,蟒龙、斗牛、飞鱼、麒麟、狮子通袖、膝襕,并胸背斗牛、飞仙、天鹿,俱天顺间所织,钦赏已尽。乞令应天、苏、杭诸府依式织造。”帝可之。乃造万七千馀匹。盖成、弘时,颁赐甚谨。自刘瑾用事,幸珰陈乞渐广,有未束发而僣冒章服者,滥赏日增。中官乞盐引、关钞无已,监督织造,威劫官吏。至世宗时,其祸未讫。即位未几,即令中官监织於南京、苏、杭、陕西。穆宗登极,诏撤中官,已而复遣。

  万历七年,苏、松水灾,给事中顾九思等请取回织造内臣,帝不听。大学士张居正力陈年饥民疲,不堪催督,乃许之。未几复遣中官。居正卒,添织渐多。苏、杭、松、嘉、湖五府岁造之外,又令浙江、福建,常、镇、徽、宁、扬、广德诸府州分造,增万馀匹。陕西织造羊绒七万四千有奇,南直、浙江纻丝、纱罗、绫、绢帛,山西潞,皆视旧制加丈尺。二三年间,费至百万,取给户、工二部,搜括库藏,扣留军国之需。部臣科臣屡争,皆不听。末年,复令税监兼司,奸弊日滋矣。

  明初设南北织染局,南京供应机房,各省直岁造供用,苏、杭织造,间行间止。自万历中,频数派造,岁至十五万匹,相沿日久,遂以为常。陕西织造绒袍,弘、正间偶行,嘉、隆时复遣,亦遂沿为常例。

  烧造之事,在外临清砖厂,京师琉璃、黑窑沧厂,皆造砖瓦,以供营缮。宣宗始遣中官张善之饶州,造奉先殿几筵龙凤文白瓷祭器,磁州造赵府祭器。逾年,善以罪诛,罢其役。正统元年,浮梁民进瓷器五万馀,偿以钞。禁私造黄、紫、红、绿、青、蓝、白地青花诸瓷器,违者罪死。宫殿告成,命造九龙九凤膳案诸器,既又造青龙白地花缸。王振以为有璺,遣锦衣指挥杖提督官,敕中官往督更造。成化间,遣中官之浮梁景德镇,烧造御用瓷器,最多且久,费不赀。孝宗初,撤回中官,寻复遣,弘治十五年复撤。正德末复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