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史 》8

战，南北列营长六七里。时上次涿州东五十里。甲寅，诏于越休哥、奚王筹宁、宣徽使蒲领、南北二王等严备水道，无使敌兵得潜至涿州。乙卯，休哥等败宋军，献所获器甲、货财，赐诏褒美。蔚州左右都押衙李存璋、许彦钦等杀节度使萧啜里、执监城使、铜州节度使耿绍忠，以城叛，附于宋。丙辰，复涿州，告天地。戊午，上次沙姑河之北淀，召林牙勤德议军事。诸将校各以所俘获来上。奚王筹宁、南北二王率所部将校来朝。以近侍粘米里所进自落鸨祭天地。己未，休哥、蒲领来朝，诏三司给军前夏衣布。庚申，上朝皇太后。辛酉，大军次固安。壬戌，围固安城，统军使颇德先登，城遂破，大纵俘获。居民先被俘者，命以官物赎之。甲子，赏攻城将士有差。五月庚午，辽师与曹彬、米信战于歧沟关，大败之，追至拒马河，溺死者不可胜纪。馀众奔高阳，又为辽师冲击，死者数万，弃戈甲若丘陵。輓漕数万人匿歧沟空城中，围之。壬申，以皇太后生辰，纵还。癸酉，班师，还次新城。休哥、蒲领奏宋兵奔逃者皆杀之。甲戌，以军捷，遣使分谕诸路京镇。丁丑，诏诸将校，谕功行赏，无有不实。己卯，次固安南，以青牛白马祭天地。庚辰，以所俘宋人射鬼箭。诏遣详稳排亚率弘义官兵及南北皮室、郎君、拽剌四军赴应、朔二州界，与惕隐瑶升、招讨韩德威等同御宋兵在山西之未退者。辛巳，以瑶升军赴山西。壬午，还次南京。癸未，休哥、筹宁、蒲奴宁进俘获。斜轸遣判官蒲奴奏复蔚州，斩首二万馀级，乘胜攻下灵丘、飞狐，赐蒲奴酒及银器。丙戌，御元和殿，大宴从军将校，封休哥为宋国王，加蒲领、筹宁、蒲奴宁及诸有功将校爵赏有差。丁亥，发南京，诏休哥备器甲，储粟，侍秋大举南征。戊子，斜轸奏宋军复围蔚州，击破之。诏以兵授瑶升、韩德威等。壬辰，以宋兵至平州，瑶升、韩德威不尽追杀，降诏诘责。仍谕，据城未降者，必尽掩杀，无使遁逃。癸巳，以军前降卒分赐扈从。乙未，赏颇德诸将校士卒。六月戊戌朔，诏韩德威赴阙，加统军使颇德检校太师。甲辰，诏南京留守休哥遣炮手西助斜轸。乙巳，以夷离毕侄里古部送辎重行宫，暑行日五十里，人马疲乏，遣使让之。丁未，度居庸关。壬子，南京留守奏百姓岁输三司盐铁钱，折绢不如直，诏增之。甲寅，斜轸奏复寰州。乙卯，皇太妃、诸王、公主迎上岭表，设御幄道傍，置景宗御容，率从臣进酒，陈俘获于前，遂大宴。戊午，幸凉陉。以所俘分赐皇族及乳母。己未，闻所遣宣谕回鹘、核列哿国度里、亚里等为术不姑邀留，诏速撒赐木不姑货币，谕以朝廷来远之意，使者由是乃得行。癸亥，以节度使韩毗哥、翰林学士邢抱朴等充云州宣谕招抚使。丙寅，以太尉王八所俘生口分赐赵妃及于越迪辇乙里婉。秋七月丙子，枢密使斜轸遣侍御涅里底、干勤哥奏复朔州，擒宋将杨继业，及上所获将校印绶、诰敕，赐涅里底等酒及银器。辛巳，以捷告天地。以宋归命者二百四十人分赐从臣。又以杀敌多，诏上京开龙寺建佛事一月，饭僧万人。辛卯，斜轸奏大军至蔚州，营于州左。得谍报，敌兵且至，乃设伏以待。敌至，纵兵逆击，追奔逐北，至飞狐口。遂乘胜鼓行而西。入寰州，杀守城吏卒千馀人。宋将杨继业初以骁勇自负，号杨无敌，北据云、朔数州，至是，引兵南出朔州三十里，至狼牙村，恶其名，不进；左右固请，乃行。遇斜轸，伏四起，中流矢，堕马被擒。疮发不食，三日死。遂函其首以献。诏详稳辖麦室传其首于越休哥，以示诸军，仍以朔州之捷宣谕南京、平州将吏。自是宋守云、应诸州者，闻继业死，皆弃城遁。八月丁酉朔，置先离闼览官六员，领于骨里、女直、迪烈于等诸部人之隶官籍者。以北王蒲奴宁为山后五州都管。乙巳，韩德让奏宋兵所掠州郡，其逃民禾稼，宜募人收获，以其半给收者，从之。乙卯，斜轸还自军，献俘。己未，用室昉、韩德让言，复山西今年租赋。诏第山西诸将校功过而赏罚之。乙室帐宰相安宁以功过相当，追告身一通；谛居部节度使佛奴笞五十。惕隐瑶升、拽剌欻烈、朔州节度使慎思、应州节度使骨只、云州节度使化哥、军校李元迪、蔚州节度使佛留、都监崔其、刘继琛，皆以闻敌逃遁夺官；欻烈仍配隶本贯；领国舅军王六笞五十。壬戌，以斜轸所部将校前破女直，后有宋捷，第功加赏。癸亥，加斜轸守太保。九月丙寅朔，皇太妃以上纳后，进衣物、驼马，以助会亲颁赐。甲戌，次黑河，以重九登高于高水南阜，祭天。赐从臣命妇菊花酒。丁丑，次河阳北。戊寅，内外命妇进会亲礼物。辛巳，纳皇后萧氏。丙戌，次儒州，以大军将南征，诏遣皮室详稳乞的、郎君拽剌先赴本军缮甲兵。己丑，召北大王蒲奴宁赴行在所。甲午，皇太后行再生礼。冬十月丙申朔，党项、阻卜遣使来贡。丁酉，皇太后复行再生礼，为帝祭神祈福。己亥，以乙室王帐郎君吴留为御史大夫。政事令室昉奏山西四州自宋兵后，人民转徙，盗贼弃斥，乞下有司禁止。命新州节度使蒲打里选人分道巡检。北大王帐郎君曷葛只里言本府王蒲奴宁十七罪，诏横帐太保核国底鞫之。蒲奴宁伏其罪十一，笞二十释之。曷葛只里亦伏诬告六事，命详酌罪之。知事勤德连坐，杖一百，免官。甲辰，出居庸关。乙巳，诏诸京镇相次军行，诸细务权停理问。庚戌，分遣拽剌沿边侦候。辛亥，命皇族庐帐驻东京延芳淀。壬子，诏以敕榜付于越休哥，以南征谕拒马河南六州。乙卯，幸南京。戊午，以南院大王留宁言，复南院部民今年租赋。壬戌，以银鼠、青鼠及诸物赐京官、僧道、耆老。甲子，上与大臣分朋击鞠。十一月丙寅朔，党项来贡。庚午，以政事令韩德让守司徒。壬申，以古北、松亭、榆关征税不法，致阻商旅，遣使鞫之。女直请以兵从征，许之。癸酉，御正殿，大劳南征将校。丙子，南伐，次狭底埚，皇太后新阅辎重兵甲。丁丑，以休哥为先锋都统。戊寅，日南至，上率从臣祭酒景宗御容。辛巳，诏以北大王蒲奴宁居奉圣州，山西五州公事，并听与节度使蒲打里共裁决之。癸未，祭日月，为驸马都尉勤德祈福。乙酉，置诸部监，勒所部各守营伍，毋相镇杂。丙戌，遣谋鲁姑、萧继远沿边巡徼。以所获宋卒射鬼箭。丁亥，以青牛白马祭天地。辛卯，次白佛塔川，获自落驯狐，以为吉征，祭天地。诏驸马都尉萧继远、林牙谋鲁姑、太尉林八等固守封疆，毋漏间谍。军中无故不得驰马，及纵诸军残南境桑果。壬辰，至唐兴县。时宋军屯滹沱桥北，选将乱射之，桥不能守，进焚其桥。癸巳，涉沙河，休哥来议事。北皮室详稳排亚献所获宋谍二人，上赐衣物，令还招谕泰州。楮特部节度使卢补古、都监耶律盼与宋战于泰州，不利。甲午，祭麃鹿神。以卢补古临阵遁逃，夺告身一通；其判官、都监各杖之。郎君拽剌双骨里遇宋先锋于望都，擒其士卒九人，获甲马十一，赐酒及银器。乙未，以卢补古等罪诏谕诸军。以御盏郎君化哥权楮特部节度使，横帐郎君佛留为都监，代卢补古。权领国舅军桃畏请置二校领散卒，诏以郎君世音、颇德等充。命彰德军节度使萧闼览、将军迪子略地东路。诏休哥、排亚等议军事。十二月己亥，休哥败宋军于望都，遣人献俘。壬寅，营于滹沱北，诏休哥以骑兵绝宋兵，毋令入邢州；命太师王六谨侦候。癸卯，小校曷主遇宋辎重，引兵杀获甚众，并焚其刍粟。甲辰，诏南大王与休哥合势进讨，宰相安宁领迪离部及三克军殿。上率大军与宋将刘廷让、李敬源战于莫州，败之。乙巳，擒宋将贺令图、杨重进等。国舅详稳挞烈哥、宫使萧打里死之。丙午，诏休哥以下入内殿，赐酒劳之。丁未，筑京观。复以南京禁军击杨团城，守将以城降。诏禁侵掠。己酉，营神榆村，诏上杨团城粟麦、兵甲之数。辛亥，以黑白二牲祭天地。癸丑，拔冯母镇，大纵俘掠。丙辰，邢州降。丁巳，拔深州，以不即降，诛守将以下，纵兵大掠。李继迁引五百骑款塞，愿婚大国，永作藩辅。诏以王子帐节度使耶律襄之女汀封义成公主下嫁，赐马三千匹。

 

50. 译文

 

　　(二)

　　统和四年(986)春正月初五，在土河观看捕鱼。林牙耶律谋鲁姑、彰德军节度使萧闼览献上东征所获的俘虏及缴获物，皇上诏令褒奖表彰。初七，枢密使耶律斜轸、林牙勤德等献上征讨女真俘获的生口十余万、马二十余万匹和各种物品。初十，皇上朝见皇太后。审理积压案件。十三日，枢密使斜轸、林牙勤德、谋鲁姑、节度使闼览、统军使室罗、侍中抹只、奚王府监军迪烈与安吉等攻克女真回师。皇上派近侍泥里吉下诏表彰其军功，又执手安抚晓谕，赐给酒浆果脯慰劳他们。二十五日，临幸长泊。

　　二月初三，以四番都统军李继忠为检校司徒、上柱国。初四，西夏李继迁叛宋前来降附，封他为定难军节度使、银夏绥宥等州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师、都督夏州诸军事。以西番酋帅瓦泥乞移为保大军节度使、..坊等州观察处置等使。十五日，耶律斜轸、萧闼览、谋鲁姑等族帅前来朝见，行饮至之礼，得赏赐各若干。二十七日，出行驻于袅里井。

　　三月初六，于越休哥报告宋派曹彬、崔彦进、米信出雄州道，田重进出飞狐道，潘美、杨继业出雁门道前来进犯，岐沟、涿州、固安、新城均已陷落。皇上诏令宣徽使蒲领赶赴燕南，与休哥商议军事；并分派使者征发诸部兵马增援休哥抵御宋兵；复又派东京留守耶律抹只带领大军随后进发，赐剑使他能够擅专杀之权。初七，以领兵亲征之事祭告陵庙、山川。初八，统军使耶律颇德在固安击败宋军，休哥截断宋兵粮饷供应，生擒其将吏，俘获牛马、器械辎重甚多。十二日，寰州刺史赵彦章举城反叛，降附归宋。十三日，宋兵进入涿州。顺义军节度副使赵希赞在朔州叛变，降附于宋。此时皇上与皇太后驻兵于驼罗口，下诏催促东征兵马前往接应援助。十四日，诏令林牙勤德用兵防守平州之海岸防御宋兵。又告知平州节度使迪里姑，若德勤兵马来至，就派人催促；马匹缺乏就到民间征发；铠甲不足，则到显州甲坊去领取。十五日，我军与宋田重进军交战于飞狐，失利，冀州防御使大鹏翼、康州刺史马..、马军指挥使何万通均被俘。十九日，任命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为山西兵马都统，北院宣徽使蒲领为南征都统，协助于越休哥。彰国军节度使艾正、观察判官宋雄在应州叛变，举州附宋。二十二日，派飞龙使亚剌、文班吏亚达哥挑选马匹供应先锋诸军，诏令驸马都尉萧继远前去领取。二十三日，武定军马步军都指挥使、郢州防御使吕行德、副都指挥使张继从、马军都指挥使刘知进等在飞狐叛变，归附于宋。二十五日，赐给林牙谋鲁姑旗鼓四副，剑一柄，率领禁军精锐南助休哥。二十八日，步军都指挥使穆超在灵丘叛变，归附于宋。皇上下诏令派遣使者赐给枢密使斜轸密旨及彰国军节度使杓纞印以督促征讨。

　　夏四月初一，皇上驻于南京北郊。初二，惕隐瑶升、西南面招讨使韩德威送上捷报。初三，宋将潘美攻陷云州。初四，派抹只、谋鲁姑、勤德等率领偏师增援休哥，并赐给旗鼓、杓纞印抚谕将士。初五，休哥又奏捷报，皇上用酒脯祭祀天地，率领群臣向皇太后祝贺胜利。诏令勤德回师。初八，颇德献上俘获的铠甲器仗。初十，监军、宣徽使蒲领奏报敌军已经撤退，吴王筹宁，北大王蒲奴宁、统军使颇德等率兵跟踪其后，均获胜。皇上派敞史勤德等持诏前去褒奖，并诏令侍中抹只统率诸军赶赴皇上行宫。频不部节度使和卢睹、黄皮室详稳解里等各自献上俘获宋之兵甲。又下诏令两部冲锋陷阵的精骑兵赶赴蔚州援助闼览。横帐郎君老君奴率领各位郎君在居庸北面巡行视察。命将军化哥统率平州兵马，横帐郎君奴哥为黄皮室都监，郎君谒里为北府都监，各自率步兵赶赴蔚州援助斜轸。十二日，任命斜轸为诸路兵马都统，闼览为兵马副部署，迪子为都监，以代替善补、韩德威。十五日，因艾正、赵希赞及应、朔州节度副使、奚军小校隘离辖、渤海小校贯海等叛变附宋，籍没其家产并分赐给有功将校。宋将曹彬、米信北渡拒马河，与于越休哥对垒，宋兵挑战，从南到北列营六、七里。此时皇上驻扎在涿州以东五十里处。十六日，诏令于越休哥、奚王筹宁、宣徽使蒲领、南北二王严密监视水道，不要让敌军得以借水道潜至涿州。十七日，休哥等击败宋军，献上所获器仗铠甲及财物，皇上赐诏褒奖称美。蔚州左右都押衙李存璋、许彦钦等杀死节度使萧啜里，拘执监城使、铜州节度使耿绍忠，叛变附宋。十八日，我军克复涿州，皇上祭告天地。二十日，皇上驻于沙姑河之北淀，召林牙勤德等商议军事。诸将均献上俘虏及缴获物。奚王筹宁，南、北二王率领所部将校前来朝见。用近侍粘米里所进献的自行止息的鸨鸟祭祀天地。二十一日，休哥、蒲领前来朝见，皇上诏令三司发给部队战时夏衣及布匹。二十二日，皇上朝见皇太后。二十三日，大军驻扎于固安。二十四日，包围固安城，统军使颇德率先登城，固安城被一举攻破，城破后放纵士兵大肆俘掳抢掠。被俘居民命其家属用官物赎回。二十六日，赏给攻城将士财物各若干。

　　五月初三，辽军与曹彬、米信在岐沟关交战，大败宋军，追击至拒马河，宋军溺死者不可胜数。剩余部队逃奔高阳，又被辽军冲杀攻击，死者数万，丢弃的戈甲堆积如山。漕运粮食的数万人藏匿于岐沟空城中，也被包围。初五，是皇太后生日，放他们回国。初六，班师，回师驻扎于新城。休哥、蒲领奏称溃败逃生的宋兵均已杀之。初七，因为出师大捷，派使者分头晓谕诸路京镇。初十，诏令各位将领要论功行赏，不要虚报军功。十二日，皇上驻于固安之南，用青牛白马祭祀天地。十三日，用鬼箭射杀被俘虏的宋人。皇上下诏派遣详稳排亚率领弘义宫兵及南、北皮室、郎君拽剌四支军队赴应、朔二州边界，与惕隐瑶升、招讨韩德威等一起抵御在山西未退的宋兵。十四日，命瑶升军奔赴山西。十五日，皇上回师驻于南京。十六日，休哥、筹宁、蒲奴宁进献俘虏及缴获物品。斜轸派判官蒲姑奏称克复蔚州，斩首二万余级，并乘胜攻下了灵丘、飞狐，皇上赐给蒲姑酒和银器。十九日，御临元和殿，大宴随军将校，封休哥为宋国王，加赏蒲领、筹宁、蒲奴宁及各位有功将士官爵财物各有等差。二十日，皇上从南京出发，诏令休哥准备器甲、储存粮米，以备秋天大举南征。二十一日，斜轸奏称宋军再次围攻蔚州，被击退。下诏将军队交付瑶升、韩德威等人。二十五日，因宋兵至平州，瑶升、韩德威没有尽力追杀，降旨诘问责备，又晓谕他们，凡遇宋兵据城不降者，格杀勿论，不要让他们逃走。二十六日，将交战中所得降卒分赐给扈从。二十八日，赏赐颇德等诸将及士卒。

　　六月初一，诏令韩德威赴阙觐见，加封统军使颇德检校太师之职。初七，诏令南京留守休哥派炮手到西边协助斜轸。初八，因夷离毕侄里古部送辎重到行宫，在酷暑天气里每天走五十里，造成人马疲乏，派使者前去责备。初十，越过居庸关。十五日，南京留守奏称百姓每年向三司输纳盐铁钱，所交纳绢帛折价低于实际价值。下诏提高绢帛价格。十七日，斜轸奏称克复寰州。十八日，皇太妃、诸王、公主在岭南迎接皇上，在道路两侧设立御帐，皇上在景宗御像前率领群臣给景宗进酒，并献上战利品，然后大宴群臣。二十一日，临幸凉陉。将俘虏分赐给皇族和乳母。二十二日，闻知派去宣谕回鹘、核烈哿国度里、亚里等处的使臣为术不姑拦截，下诏让速撒赐给术不姑财物金钱，向他说明朝廷招抚远方各国之意，使者才得以被放行。二十六日，以节度使韩毗哥、翰林学士邢抱朴等充任云州宣谕招抚使。二十九日，将太尉王八所俘生口分别赐给赵妃及于越迪辇乙里婉。

　　秋七月初九，枢密使斜轸派侍御涅里底、干勤哥向朝廷奏报克复朔州，活捉宋将杨继业，并献上所获将校印绶、诰敕，皇上赐给涅里底等酒和银器。十四日，以胜利之事祭告天地。将宋降兵二百四十人分赐给臣下。又因为杀敌太多，诏令上京开龙寺连续一个月举行佛事，斋僧万人。二十四日，斜轸奏报：大军到达蔚州在州东设营，得到谍报，敌军将至，于是设下埋伏。待敌人进入包围圈，纵兵伏击，追亡逐北，直至飞狐。于是乘胜击鼓向西行进，入寰州，杀守城吏卒一千多人。宋将杨继业以骁勇自负，号称杨无敌，北据云、朔数州。这时率兵南出朔州三十里，到达狼牙村，觉得此村名称可厌，不肯再前进；左右再三请求，这才继续领兵前行。遭遇斜轸部队，伏兵四起，杨继业身中流箭，坠马被俘。由于箭伤发作和绝食，他被擒三日而死。于是用匣子盛其头颅进献。诏令详稳辖麦室传其首级给于越休哥，在诸军前示众。又以朔州之捷宣谕南京、平州将吏。宋守云、应诸州将领，在听到杨继业死讯后，均弃城逃走。

　　八月初一，设置先离闼览官员六名，管辖于骨里、女真、迪烈于等诸部人之隶属于宫籍者。以北大王蒲奴宁为山后五州都管。初九，韩德让奏称，在宋兵掳掠过的州郡，应募人收割逃亡民户的庄稼，其收成之一半归收割者所有，皇上听从其建议。十九日，斜轸从军中回到京城，献上俘虏。二十三日，听从室日方、韩德让建议，蠲免山西当年的租赋。下诏品评山西诸将功过以定赏罚。乙室帐宰相安宁功过相当，追回授官文告一份；谛居部节度使佛奴被笞击五十。惕隐瑶升、拽剌焱欠烈、朔州节度使慎思、应州节度使骨只、云州节度使化哥、军校李元迪、蔚州节度使佛留、都监崔其、刘继琛，都因听到敌军到来消息即逃遁而被削夺官职。焱欠烈被发配回原籍；领国舅军王六被笞六十。二十六日，因斜轸所率军队将校前有破女真之功，后有败宋军之捷，论功行赏。二十七日，加封斜轸为守太保。

　　九月初一，皇太妃因皇上纳皇后，进献衣物、驼马以资助会亲时颁发赏赐费用。初九，皇上驻扎于黑河，因是重九，于高水南阜登高，祭祀天地。赐给从臣命妇菊花酒。十二日，驻于河阳北。十三日，内外朝廷命妇进献皇上会亲礼物。十六日，娶纳皇后萧氏。二十一日，停驻儒州，因为大军即将南征，诏令皮室详稳乞的、郎君拽剌先到自己的部队中修缮器甲兵械。二十四日，召北大王蒲奴宁到行宫觐见皇上。二十九日，皇太后举行再生礼。

　　冬十月初一，党项、阻卜派使者前来进贡。初二，皇太后再次举行再生礼，为皇上祭神祈福。初四，任命乙室王帐郎君吴留为御史大夫。政事令室日方上奏说山西四州自从遭到宋兵侵扰之后，人民流离失所，盗贼遍布，请求有司禁止这种现象持续下去。皇上命新州节度使蒲打里选派官员去分道巡查，整肃风纪。北大王帐郎君曷葛只里奏上本府王蒲奴宁十七条罪状，皇上下诏命横帐太保核国底审讯蒲奴宁。蒲奴宁招认了其中的十一条罪状，被笞击二十后得到释放。曷葛只里也因为犯下诬告六条罪状之事，皇上命官员严加审讯并斟酌定罪。知事勤德受到株连，笞杖一百，被免官。初九，皇上出居庸关。初十，下诏令各京镇相继出兵，各种细琐之事暂停处理。十五日，分头派遣拽剌在边境侦探敌情。十六日，命令皇族的庐帐设驻在东京延芳淀。十七日，下诏将皇上手书文告赐给于越休哥，晓谕拒马河以南六州准备南征。二十日，临幸南京。二十三日，听从南院大王留宁建议，蠲免南院部民当年应缴纳的租赋。二十七日，将银鼠、青鼠和其他的物品赐给京官、僧人道士和老人。二十九日，皇上与大臣分组击鞠球。

　　十一月初一，党项前来进贡。初五，任命政事令韩德让为守司徒。初七，因古北、松亭、榆关违法征税，致使商旅之事受到阻隔，派使者前往讯问。女真请求出兵随军南征，得到允许。初八，皇上御临正殿，大宴南征将校。十一日，南征，驻于狭底埚，皇太后亲自检查辎重兵甲。十二日，任命休哥为先锋都统。十三日，日南使者至，皇上带领臣下以酒祭祀景宗遗像。十六日，诏令北大王蒲奴宁居住于奉圣州，山西五州的公事，听任他与节度使蒲打里共同裁决。十八日，祭祀日月，为驸马都尉勤德祈求福佑。二十日，设置诸部监，统率其部下各自把守自己的营伍，不得互相混杂。二十一日，派谋鲁姑、萧继远在边境巡行视察。在被俘的宋兵身上射鬼箭。二十二日，用青牛白马祭祀天地。二十六日，皇上驻于白佛塔川，捕获自行跟来的驯狐，认为是吉兆，于是祭祀天地。诏令驸马都尉萧继远、林牙谋鲁姑、太尉林八等固守边疆，不要让间谍漏网。令军中无故不得纵马飞奔，以及放纵诸军毁坏南境宋国的桑果。二十七日，皇上到唐兴县。此时宋军屯驻于滹沱桥之北，于是选派将领用乱箭射宋军营地，使宋兵不能守桥，然后派人焚毁了这座桥。二十八日，渡过沙河，休哥前来议事。北皮室详稳排亚献上俘获的两名宋间谍，皇上赐给他衣物，让他回去招抚晓谕泰州。楮特部节度使卢补古、都监耶律目兮与宋兵交战于泰州，失利。二十九日，祭祀..鹿神。因卢补古临阵脱逃，褫夺其授官文书一份，其属下判官、都监都受到杖责。郎君拽剌双骨里在望郡遭遇宋先头部队，活捉九个宋兵，获取十一匹马；皇上赐给他酒和银器。三十日，将卢补古等人的罪状在各军中张布。任命御盏郎君化哥暂时代理楮特部节度使之职，横帐郎君佛留任都监以代替卢补古。权领国舅军桃畏请设置两个校官统领散兵，皇上下诏命郎君世音、颇德等充任此职。命令彰德军节度使萧闼览、将军迪子在东路攻城略地。诏命休哥、排亚等商议军事。

　　十二月初五，休哥在望都击败宋军，派人献上俘虏。初八，皇上在滹沱北面安营，诏令休哥带领骑兵隔断宋兵，不要让他们进入邢州；命令太师王六注意侦察宋兵动向。初九，小校曷主与宋辎重队相遇，带兵杀死俘虏许多宋兵，并烧掉了宋军的粮草。初十，诏令南大王与休哥联兵进讨，宰相安宁率领迪离部及三克军殿后。皇上亲率大军与宋将刘廷让、李敬源在莫州交战，击败宋军。十一日，活捉宋将贺令图、杨重进等人；国舅详稳挞烈哥、宫使萧打里战死。十二日，诏令休哥以下将领到内殿，赐酒慰劳他们。十三日，用宋兵尸体筑成京观。又派南京禁军进攻杨团城，守城将领投降。皇上下诏严禁士兵掳掠。十五日，设营于神榆村，诏令奏上杨团城的粮食及兵器数目。十七日，用黑白两种牲口祭祀天地。十九日，攻克冯母镇，纵容士兵大肆抢掠。二十二日，邢州投降。二十三日，攻克深州，因为深州投降不及时，诛杀守将以下官员，放纵士兵大肆抢掠。李继迁带领五百骑兵前来通好，愿意与大国结为姻亲，永远作为辅佐藩国。下诏封王子帐节度使耶律襄之女汀为义成公主，将她下嫁李继迁，并赐给他三千匹马。

 

 

《本纪·卷十二》

 

　　圣宗三

　　五年春正月乙丑，破束城县，纵兵大掠。丁卯，次文安，遣人谕降，不听，遂击破之，尽杀其丁壮，俘其老幼。戊寅，上还南京。己卯，御元和殿，大赉将士。壬辰，如华林、天柱。二月甲午朔，至自天柱。三月癸亥朔，幸长春宫，赏花钓鱼，以牡丹遍赐近臣，欢宴累日。丁丑，以谛居部下拽剌解里侦候有功，命入御盏郎君班祗候。夏四月癸巳朔，幸南京。丁酉，上率百僚册上皇太后尊号曰睿德神略应运启化承天皇太后；礼毕，群臣上皇帝尊号曰至德广孝昭圣天辅皇帝。戊戌，诏有司条上勋旧，等第加恩。癸丑，清暑冰井。六月壬辰朔，召大臣决庶政。丙申，以耶律苏为遥郡刺史。秋七月戊辰，涅剌部节度使撒葛里有惠政，民请留，从之。是月，猎平地松林。九月丙戌，幸南京。是冬止焉。

　　六年春正月庚申，如华林、天柱。二月丁未，奚王筹宁杀无罪人李浩，所司议贵，请贷其罪，令出钱赡浩家，从之。甲寅，大同军节度使、同平章政事刘京致仕。三月己未，休哥奏宋事宜，上亲览之。丙寅，以司天赵宗德、齐泰、王守平、邵祺、阎梅从征四载，言天象数有征，赐物有差。癸未，李继迁遣使来贡。夏四月乙未，幸南京。丁酉，胡里室横突韩德让堕马，皇太后怒，杀之。戊戌，幸宋国王休哥第。五月癸亥，南府宰相耶律沙薨。闰月丙戌朔，奉圣州言太祖所建金铃阁坏，乞加修缮。诏以南征，恐重劳百姓，待军还治之。壬寅，阿萨兰回鹘来贡。甲寅，乌隈于厥部以岁贡貂鼠、青鼠皮非土产，皆于他处贸易以献，乞改贡。诏自今止进牛马。六月癸亥，党项太保阿剌恍来朝，贡方物。乙丑，谕诸道兵马备南征攻城器具。乙酉，夷离堇阿鲁勃送沙州节度使曹恭顺还，授于越。秋七月丙戌，观市。己亥，遣南面招讨使韩德威讨河、湟诸蕃违命者。赐休哥、排亚部诸军战马。己酉，驻跸于洛河。壬子，加韩德威开府仪同三司兼政事令、门下平章事，东京留守兼侍中、漆水郡王耶律抹只为大同军节度使。癸丑，排亚请增置涿州驿传。八月丙辰，以青牛白马祭天地。戊午，休哥与排亚、袅里曷捉生，将至易州，遇宋兵，杀其指挥使而还。庚申，幸黎园温汤。癸亥，以将伐宋，遣使祭木叶山。丁丑，濒海女直遣使速鲁里来朝。西北路管押详稳速撒哥以伐折立、助里二部，上所俘获。东路林牙萧勤德及统军石老以击败女直兵，献俘。大同军节度使耶律抹只奏今岁霜旱乏食，乞增价折粟，以利贫民。诏从之。滨海女直遣厮鲁里来修土贡。九月丙申，化哥与术不姑舂古里来贡。休哥遣详稳意德里献所获宋谍者。丁酉，皇太后幸韩德让帐，厚加赏赉，命从臣分朋双陆以尽欢。戊戌，幸南京。己亥，有事于太宗皇帝庙。以唐元德为奉陵军节度使。癸卯，祭旗鼓南伐。庚戌，次涿州，射帛书谕城中降，不听。冬十月乙卯，纵兵四面攻之。城破乃降，因抚谕其众。驸马萧勤德、太师闼览皆中流矢。勤德载帝车中以归。闻宋军退，遣斜轸、排亚等追击，大败之。戊午，攻沙堆驿，破之。己巳，以黑白羊祭天地。庚午，以宋降军分置七指挥，号归圣军。壬申，行军参谋、宣政殿学士马得臣言谕降宋军，恐终不为用，请并放还。诏不允。丙子，筹宁奏破狼山捷。辛巳，复奏败宋兵于益津关。癸未，进军长城口，宋定州守将李兴以兵来拒，休哥击败之，追奔五六里。十一月甲申朔，上以将攻长城口，诏诸军备攻具。庚寅，驻长城口，督大军四面进攻。士溃围，委城遁，斜轸招之，不降；上与韩德让邀击之，杀获殆尽，获者分隶燕军。辛卯，攻满城，围之。甲午，拔其城，军士开北门遁，上使谕　其将领，乃率众降。戊戌，攻下祁州，纵兵大掠。己亥，拔新乐。庚子，破小狼山砦。丁未，宋军千人出益津关，国舅郎君桃委、详稳十哥击走之，杀副将一人。己酉，休哥献黄皮室详稳徇地莫州所获马二十匹，士卒二十人。命赐降者衣带，使隶燕京。辛亥，西路又送降卒二百馀人，给寒者裘衣。以马得臣权宣徽院事。十二月甲寅朔，赐皮室详稳乞得、乞骨里战马。横帐郎君达打里劫掠，命杖之。丙辰，畋于沙河。休哥献奚详稳耶鲁所获宋谍。丁巳，遣北宰相萧继远等往觇安平。侍卫马军司奏攻祁州、新乐，都头刘赞等三十人有功，乞加恩赏。是月，大军驻宋境。是岁，诏开贡举，一人及第。

　　七年春正月癸未朔，班师。戊子，宋鸡壁砦守将郭荣率众来降，诏屯南京。庚寅，次长城口。三卒出营劫掠，笞以徇众，以所获物分赐左右。壬辰，李继迁与兄继捧有怨，乞与通好，上知其非诚，不许。癸巳，谕诸军趣易州。己亥，禁部从伐民桑梓。癸卯，攻易州，宋兵出遂城来援，遣铁林军击之，擒其指挥使五人。甲辰，大军齐进，破易州，降刺史刘墀，守陴士卒南遁，上帅师邀之，无敢出者。即以马质为刺史，赵质为兵马都监。迁易州军民于燕京。以东京骑将夏贞显之子仙寿先登，授高州刺史。乙巳，幸易州，御五花楼，抚谕士庶。丙午，以青牛白马祭天地。诏谕三京诸道。戊申，次涞水，谒景宗皇帝庙。诏遣涿州刺史耶律守雄护送易州降人八百，还隶本贯。己酉，次歧沟，射鬼箭。辛亥，还次南京，六军解严。二月壬子朔，上御元和殿受百官贺。诏鸡壁砦民二百户徙居檀、顺、蓟三州。甲寅，回鹘、于阗、师子等国来贡。乙卯，大飨军士，爵赏有差。枢密使韩德让封楚国王，驸马都尉萧宁远同政事门下平章事。是日，幸长春宫。甲子，诏南征所俘有亲属分隶诸帐者，给官钱赎之，使相从。乙丑，赏南征女直军，使东还。丙寅，禁举人匿名飞书，谤讪朝廷。癸酉，吐蕃、党项来贺。甲戌，云州租赋请止输本道，从之。丙子，以女直活骨德为本部相。分遣巫觋祭名山大川。丁丑，皇子佛宝奴生。戊寅，阿萨兰、于阗、辖烈并遣使来贡。三月壬午朔，遣使祭木叶山。禁刍牧伤禾稼。宋进士十七人挈家来归，命有司考其中第者，补国学官，馀授县主簿、尉。李继迁遣使来贡。丁亥，诏知易州赵质收战亡士卒骸骨，筑京观。戊子，赐于越宋国王红珠筋线，命入内神帐行再生礼，皇太后赐物甚厚。以鸡壁砦民成廷朗等八户隶飞狐。己丑，诏免云州逋赋。乙室王贯宁击鞠，为所部郎君高四纵马突死，诏讯高四罪。丙申，诏开奇峰路通易州市。戊戌，以王子帐耶律襄之女封义成公主，下嫁李继迁。是春，驻跸延芳淀。夏四月甲寅，还京。乙卯，国舅太师萧闼览为子排亚请尚皇女延寿公主，许之。丙辰，谒太宗皇帝庙。以御史大夫乌骨领乙室大王。己未，幸延寿寺饭僧。甲子，谏议大夫马得臣以上好击球，上疏切谏：“臣伏见陛下听朝之暇，以击球为乐。臣思此事有三不宜：上下分朋，君臣争胜，君得臣夺，君输臣喜，一不宜也；往来交错，前后遮约，争心竞起，礼容全废，若贪月杖，误拂天衣，臣既失仪，君又难责，二不宜也；轻万乘之贵，逐广场之娱，地虽平，至为坚确，马虽良，亦有惊蹶，或因奔击，失其控御，圣体宁无亏损？太后岂不惊惧？三不宜也。臣望陛下念继承之重，止危险之戏。”疏奏，大嘉纳之。丁卯，吐浑还金、回鹘安进、吐蕃独朵等自宋来归，皆赐衣带。皇太后谒奇首可汗庙。丙子，以舍利军耶律杳为常衮。己卯，驻跸儒州龙泉。五月庚辰朔，遣宣徽使蒲领等率兵分道备宋。以遥辇副使控骨离为舍利拽剌详稳。辛巳，祭风伯于儒州白马村。休哥引军至满城，招降卒七百馀人，遣使来献，诏隶东京。辛卯，猎桑乾河。壬辰，燕京奏宋兵至边，时暑未敢与战，且驻易州，俟彼动则进击，退则班师。从之。六月庚戌朔，以太师柘母迎合，挝之二十。辛酉，诏燕乐、密云二县荒地许民耕种，免赋役十年。甲戌，宣政殿学士马得臣卒，诏赠太子少保，赐钱十万，粟百石。乙亥，诏出诸畜赐边部贫民。是月，休哥、排亚破宋兵于泰州。秋七月乙酉，御含凉殿视朝。丙戌，以中丞耶律核麦哥权夷离毕，横帐郎君耶律延寿为御史大夫。癸巳，遣兵南征。甲午，以迪离毕、涅剌、乌濊三部各四人益东北路来人婆里德，仍给印绶。丁酉，劳南征将士。是日，帝与皇太后谒景宗皇帝庙。八月庚午，放进士高正等二人及第。冬十月，禁罝网捕兔。十一月甲申，于阗张文宝进内丹书。十二月甲寅，钓鱼于沈子泺。癸亥，猎于好草岭。

 

50. 译文

 

　　(三)

　　统和五年(987)春正月初二，攻破束城县，纵兵大肆抢掠。初四，驻于文安，派人前去招降，守将不听，于是攻破文安城，将其丁壮全部杀死，俘虏其老人小孩。十五日，皇上回南京。十六日，御临元和殿，大赏将士。二十八日，到华林、天柱。

　　二月初一，自天柱回宫。

　　三月初一，临幸长春宫，赏花钓鱼，将牡丹遍赐近臣，欢宴多日。初三，因谛居部下拽剌(官名)解里侦察敌情有功，下诏命他进入御盏郎君班里待命。

　　夏四月初一，临幸南京。初五，皇上率领百官给皇太后上尊号为睿德神略应运启化承天皇太后，行礼完毕之后，群臣给皇帝上尊号为至德广孝昭圣天辅皇帝。初六，下诏命有司分条奏上各将领功劳表册，论功加恩行赏。二十一日，在冰井避暑。

　　六月初一，召集大臣处理各种政务。初五，任命耶律苏为遥郡刺史。

　　秋七月初七，涅剌部节度使撒葛里因在任实施仁政，百姓请求他留任，皇上听从了百姓的请求。同月，出猎于平地松林。

　　九月二十六日，临幸南京。这年冬天，就在南京过冬。

　　六年(988)春正月初二，至华林、天柱。

　　二月二十日，奚王筹宁错杀无罪之人李浩，有关部门援引议贵减刑之法请求宽恕他的罪过，让他出钱赡养李浩家属，皇上听从了这个建议。二十七日，大同军节度使、同平章政事刘京辞官归田。

　　三月初二，休哥奏上有关宋国之事的安排和处理，皇上亲自批阅奏章。初九，因为司天赵宗德、齐泰、王守平、邵祺、阎梅四年来随军出征，所说天象征兆多次被验证，赐给他们财物各若干。二十六日，李继迁派使者来进贡。

　　夏四月初九，临幸南京。十一日，胡里室从侧面冲突韩德让使之跌落下马，皇太后发怒，杀掉胡里室。十二日，临幸宋国王休哥府第。

　　五月初七，南府宰相耶律沙去世。

　　闰五月初一，奉圣州奏称太祖所建的金铃阁已坏，请求加以修缮。皇上下诏认为现在恰逢南征，恐怕役使百姓过重，等大军回师以后再行修治。十七日，阿萨兰回鹘前来进贡。二十九日，乌隈于厥部因为每年所贡的貂鼠、青鼠皮都不是本地所产，要通过与其他地方贸易换取后才能来上贡，请求改贡其他物产。皇上下诏从现在起只进贡牛马。

　　六月初八，党项太保阿剌恍前来朝见，献上土产。初十，晓谕诸道兵马准备南征的攻城器具。三十日，夷离堇阿鲁勃护送沙州节度使曹恭顺回本州，被任命为于越。

　　秋七月初二，察看市易。十五日，派南面招讨使韩德威征讨河水、湟水一带不听辽命令的蕃国。赐给休哥、排亚所率诸军战马。二十五日，皇上歇驾于洛河。二十八日，任命韩德威为开府仪同三司兼政事令、门下平章事，东京留守侍中、漆水郡王耶律抹只为大同军节度使。二十九日，排亚请求在涿州增设驿站。

　　八月初二，用青牛白马祭祀天地。初四，休哥与排亚、袅里曷捕捉俘虏，即将到达易州时，遭遇宋军，斩杀宋军指挥使而回。初六，临幸黎园温泉。初九，因为即将讨伐宋国，派使者前去祭祀木叶山。二十三日，濒海女真派使者速鲁里前来朝见。西北路管押详稳速撒哥征讨折立、助里两个部落，向朝廷献上俘虏及财物。东路林牙萧勤德和统军石老击败女真兵马，献上俘虏。大同军节度使耶律抹只奏称今年遭遇霜灾、旱灾，人民缺乏粮食，请求提高所交纳粟米的折估价格，以有利于贫民，皇上下诏听从了他的建议。滨海女真派厮鲁里前来贡献土产。

　　九月十二日，化哥与术不姑舂古里前来朝贡。休哥派详稳意德里献上俘获的宋国间谍。十三日，皇太后临幸韩德让军帐，对他厚加赏赐，命令侍从大臣分组玩双陆以尽情戏乐。十四日，临幸南京。十五日，祭祀太宗皇帝庙。任命唐元德为奉陵军节度使。十九日，祭祀旗鼓，南伐。二十六日，到达涿州，向城中射帛书劝守将投降，守将不听。

　　冬十月初二，派军队四面进攻涿州，城被攻破以后守将才投降，于是抚慰晓谕民众。驸马萧勤德、太师闼览都身中流箭。勤德被放在皇帝车驾上回营。听到宋军败退的消息，皇上派斜轸、排亚等追击，大败宋军。初五，攻下沙堆驿。十六日，用黑白羊祭祀天地。十七日，将宋降军分设为七个指挥，命名为归圣军。十九日，行军参谋、宣政殿学士马得臣认为这些招降过来的宋兵，恐怕最终不会为我所用，请求将他们放回去，皇上不允许。二十三日，筹宁奏报攻破狼山大捷。二十八日，又奏报在益津关击败宋军。三十日，进军长城口，宋定州守将李兴派兵抵抗，休哥击败宋军，追击败兵达五六里路之远。

　　十一月初一，皇上因为即将进攻长城口，诏令诸军准备攻城器具。初七，皇上驻扎于长城口，督促大军四面进攻。宋守兵溃败，丢下城池逃跑，斜轸招降，他们仍不听从；皇上与韩德威于是联合进攻宋军，杀俘殆尽，俘虏被分隶于燕军序列。初八，围攻满城。十一日，城被攻克，守军打开北门逃跑，皇上招抚晓谕其将领，于是守将率领部众投降。十五日，攻下祁州，纵兵大肆抢掠。十六日，攻克新乐。十七日，攻破狼山砦。二十四日，宋军千余人出益津关，国舅郎君桃委、详稳十哥击退宋兵，杀死其副将一人。二十六日，休哥献上黄皮室详稳在莫州征战时所获的二十匹马、二十个士兵。皇上命令赐给投降士兵衣、带，让他们隶属于燕京。二十八日，西路军又送来降兵二百多人，下令赐给衣衫单薄的士兵皮衣。命令马得臣暂时代理宣徽院政务。

　　十二月初一，赐给皮室详稳乞得、秃骨里战马。横帐郎君达打里肆行劫掠，皇上命令给予杖责。初三，田猎于沙河。休哥献上奚详稳耶鲁抓获的宋国间谍。初四，派北宰相萧继远等前往伺探安平。侍卫马军司奏报进攻祁州、新乐时，都头刘赞等三十人立下了战功，请给他们以赏赐。同月，辽大军屯驻于宋国境内。

　　这一年，下诏开始进行科举考试，放榜时，录取隐士一人及第。

　　七年(989)春正月初一，班师。初六，宋鸡壁砦守将郭荣带领部众前来投降，皇上下诏令他们屯驻于南京。初八，皇上驻于长城口。有三个士兵偷偷出营抢劫，皇上将他们鞭笞示众，将抢劫所得物品分别赐给左右将领。初十，李继迁与兄弟继捧互相仇视，请求与辽通好，皇上知道他心意不诚，没有允许。十一日，晓谕诸军赴易州。十七日，禁止部下砍伐百姓的桑树梓树。二十一日，进攻易州，宋兵出遂城前来救援，皇上派铁林军迎击，活捉宋军五位指挥使。二十二日，大军一齐进发，攻克易州，刺史刘墀投降，守城士兵南逃，皇上亲率大军截击，宋军不敢出城。当下任命马质为刺史，赵质为兵马都监。将易州军民迁到燕京。东京骑将夏贞显之子夏仙寿因率先登上易州城头，被授为高州刺史。二十三日，临幸易州，御临五花楼安抚晓谕吏民。二十四日，用青牛白马祭祀天地。下诏晓谕三京所辖诸道。二十六日，驻于涞水。拜谒景宗皇帝庙。下诏命令涿州刺史耶律守雄送易州投降士卒八百人回本乡。二十七日，驻于岐沟，射鬼箭。二十九日，回宫途中驻于南京，六军解除戒严状态。

　　二月初一，皇上在元和殿接受百官朝贺。诏令鸡壁砦居民二百户迁居于檀、顺、蓟三州。初三，回鹘、于阗、师子等国前来朝贡。初四，大举犒赏士兵，加官晋爵赏赐财物各有等差。封枢密使韩德让为楚国王，驸马都尉萧宁远为同政事门下平章事。同日，皇上临幸长春宫。十三日，诏令南征时所获的俘虏如果亲属之间不在一个营帐下的，用官钱将他们赎出来，使之团聚。十四日，赏赐随军南征的女真部众，让他们回东土本部。十五日，禁止举人写匿名信诽谤朝廷。二十二日，吐蕃、党项前来朝贡。二十三日，云州请求将所收纳的赋税只输纳到本道，得到允许。二十五日，任命女真活骨德为本部相。分派巫觋祭祀名山大川。二十六日，皇子佛宝奴出生。二十七日，阿萨兰、于阗、辖烈均派使者前来进贡。

　　三月初一，派使者祭祀木叶山。禁止割草放牧时伤害庄稼。宋进士十七人带领家眷前来归顺。命有司考察其中曾中举者，补为国学官，其余的则授给县主簿、县尉官职。李继迁派使者来进贡。初六，诏令易州知州赵质收集战死士兵的尸骸，筑城京观。初七，赐给于越宋国王红珠筋线，命他进入内帐举行再生礼，皇太后对他赏赐丰厚。将鸡壁砦民户成廷朗等八户人家拨给飞狐管辖。初八，下诏免除云州拖欠租税。乙室王贯宁在击鞠球时，被属下郎君高四纵马撞死，诏令将高四拘捕讯问定罪。十五日，下诏开放奇峰路与易州通互市。十七日，封王子帐耶律襄之女为义成公主，下嫁李继迁。

　　这年春天，歇驾于延芳淀。

　　夏四月初四，回京。初五，国舅太师萧闼览请求将长寿公主嫁与其子排亚，得到皇上答允。初六，拜谒太宗皇帝庙。任命御史大夫乌骨兼任乙室大王。初九，临幸延寿寺斋僧。十四日，谏议大夫马得臣因为皇上嗜好击球，上书疾言劝谏说“：臣见皇上在处理政务之余，以击球为乐事。臣认为此事有三不宜：君臣分组击球，上下互相争胜，皇上得球臣下争夺，皇上输了臣下高兴，这是一不宜；击球之时君臣往来交错奔跑，前后遮挡，争强好胜之心竞起，礼仪全被抛在一边，如果贪玩球杖，一不小心碰着了皇帝的衣衫，臣下既已失礼，皇上又不好责问，这是二不宜；轻弃万乘尊贵之体，追逐在广场上奔驰的乐趣，地面虽平，但地性坚硬，马虽是良马，但难免也有惊厥不受控制之时，如果因为奔走击球乘骑失去了控制，圣体怎会不受损伤？太后怎会不担惊受怕？这是三不宜。臣望陛下顾念自己继承先皇大业的重任，停止这种危险的游戏。”谏书呈上之后，皇上大加赞赏并听从了他的建议。十七日，吐浑还金、回鹘安进、吐蕃独朵等人从宋国前来归附，赐给他们衣带。皇太后拜谒奇首可汗庙。二十六日，以舍利军耶律杳为常衮。二十九日，歇驾于儒州龙泉。

　　五月初一，派宣徽使蒲领等率兵分道防备宋国侵扰。任命遥辇副使控骨离为舍利拽剌详稳。初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