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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史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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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玉辇。

  逍遥辇,常行用之。棕屋,赤质,金涂,银装,红条。辇官十二人,春夏绯衫,秋冬素锦服。

  平头辇,常行用之。制如逍遥,无屋。册承天皇太后仪,皇太后乘平头辇。

  步辇,圣宗统和三年,驻跸土河,乘步辇听政。

  羊车,古辇车。赤质,两壁龟文、凤翅,绯幰,络带、门帘皆绣瑞羊,画轮。驾以牛,隋易果下马。童子十八人,服绣,瑞羊輓之。

  舆:以人肩之,天子用韝络臂绾。

  腰舆,前后长竿各二,金银螭头,绯绣凤襕,上施锦褥,别设小床。奉舆十六人。

  小舆,赤质,青顶,曲柄,绯绣络带。制如凤辇而小,上有御座。奉舆二十四人。

  皇太子车辂:

  金辂,从祀享、正冬大朝、纳妃用之。《册皇太子仪》,乘黄令陈金辂,皇太子升、降金辂。

  轺车,五日常朝、享宫臣、出入行道用之。金饰,紫幰朱里。驾一马。

  四望车,吊临用之。金饰,紫油纁通幰。驾一马。

 

 

《志·卷二十六》

 

  ◎仪卫志二

  ○国服

  上古之人,网罟禽兽,食肉衣皮,以俪鹿韦掩前后,谓之鞸。然后夏葛冬裘之制兴焉。周公陈王业,《七月》之诗,至于一日于貉,三月条桑,八月载绩,公私之用由是出矣。契丹转居荐草之间,去邃古之风犹未远也。太祖仲父述澜,以遥辇氏于越之官,占居潢河沃壤,始置城邑,为树艺、桑麻、组织之教,有辽王业之隆,其亦肇迹于此乎!太祖帝北方,太宗制中国,紫银之鼠,罗绮之篚,麇载而至。纤丽耎毳,被土绸木。于是定衣冠之制,北班国制,南班汉制,各从其便焉。详国服以著厥始云。

  祭服:辽国以祭山为大礼,服饰尤盛。

  大祀,皇帝服金文金冠,白绫袍,红带,悬鱼,三山红垂。饰犀玉刀错,络缝乌靴。

  小祀,皇帝硬帽,红克丝龟文袍。皇后戴红帕,服络缝红袍,悬玉佩,双同心帕,络缝乌靴。

  臣僚、命妇服饰,各从本部旗帜之色。

  朝服:太祖丙寅岁即皇帝位,朝服衷甲,以备非常。其后行瑟瑟礼、大射柳,即此服。圣宗统和元年册承天皇太后,给三品以上用汉法服,三品以下用大射柳之服。

  皇帝服实里薛衰冠,络缝红袍,垂饰犀玉带错,络缝靴,谓之国服衮冕。太宗更以锦袍、金带。

  臣僚戴毡冠,金花为饰,或加珠玉翠毛,额后垂金花,织成夹带,中贮发一总。或纱冠,制如乌纱帽,无檐,不擫双耳。额前缀金花,上结紫带。末缀珠。服紫窄袍、系〈革占〉鞢带,以黄红色条裹革为之,用金玉、水晶、靛石缀饰,谓之盘紫。太宗更以锦袍、金带。会同元年,群臣高年有爵秩者,皆赐之。

  公服:谓之展裹,著紫。兴宗重熙二十二年,诏八房族巾帻。道宗清宁元年,诏非勋戚之后及夷离堇副使并承应有职事人,不带巾。

  皇帝紫皂幅巾,紫窄袍,玉束带,或衣红袄;臣僚亦幅巾,紫衣。

  常服:

  《宰相中谢仪》,帝常服。《高丽使入见仪》,臣僚便衣,谓之盘裹。绿花窄袍,中单多红绿色。贵者披貂裘,以紫黑色为贵,青次之。又有银鼠,尤洁白。贱者貂毛、羊、鼠、沙狐裘。

  田猎服:

  皇帝幅巾,擐甲戎装,以貂鼠或鹅项、鸭头为扞腰。蕃汉诸司使以上并戎装,衣皆左衽,黑绿色。

  吊服:太祖叛弟剌哥等降,素服受之。

  素服,乘赭白马。

  汉服

  黄帝始制冕冠章服,后王以祀以祭以享。夏收、殷冔、周弁以朝,冠端以居,所以别尊卑、辨仪物也。厥后唐以冕冠、青衣为祭服,通天、绛袍为朝服,平巾帻、袍襕为常服。大同元年正月朔,太宗皇帝入晋,备法驾,受文武百官贺于汴京崇元殿,自是日以为常。是年北归,唐晋文物,辽则用之。左右采订,摭其常用者存诸篇。

  祭服:终辽之世,郊丘不建,大裘冕服不书。

  衮冕,祭祀宗庙、遣上将出征、饮至、践阼、加元服、纳后若元日受朝则服之。金饰,垂白珠十二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黈纩充耳,玉簪导。玄衣、纁裳十二章:八章在衣,日、月、星、龙、华虫、火、山、宗彝;四章在裳,藻、粉米、黼、黻。衣褾领,为升龙织成文,各为六等。龙山以下,每章一行,行十二,白纱中单,黼领,青褾襈裾,黼革带、大带,剑佩绶,舄加金饰。《元日朝会仪》,皇帝服衮冕。

  朝服:乾亨五年,圣宗册承天太后,给三品以上法服。《杂礼》,册承天太后仪,侍中席解剑脱履。重熙五年尊号册礼,皇帝服龙衮,北南臣僚并朝服,盖辽制。会同中,太后、北面臣僚国服;皇帝、南面臣僚汉服。乾亨以后,大礼虽北面三品以上亦用汉服;重熙以后,大礼并汉服矣。常朝仍遵会同之制。

  皇帝通天冠,诸祭还及冬至、朔日受朝、临轩拜王公、元会、冬会服之。冠加金博山,附蝉十二,首施珠翠。黑介帻,緌缨翠緌,玉若犀簪导。绛纱袍,白纱中单,褾领,朱襈裾,白裙襦,绛蔽膝,白假带方心曲领。其革带佩剑绶,袜舄。若未加元服,则双童髻,空顶,黑介帻,双玉导,加宝饰。《元日上寿仪》,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

  皇太子远游冠,谒庙还宫、元日、冬至朔日入朝服之。三梁冠,加金附蝉九,首施珠翠。黑介帻,发缨翠緌,犀簪导。绛纱袍,白纱中单,皂领褾,襈裾,白裾襦,白假带方心曲领,绛纱蔽膝。其革带剑佩绶,袜舄与上同,后改用白袜、黑舄。未冠,则双童髻,空顶,黑介帻,双玉导,加宝饰。《册皇太子仪》,皇太子冠远游,服绛纱袍。

  亲王远游冠,陪祭朝飨、拜表、大事服之。冠三梁,加金附蝉。黑介帻,青緌导。绛纱单衣,白纱中单,皂领,襈裾,白裾襦。革带钩甗,假带曲领方心,绛纱蔽膝,袜舄,剑佩绶二品以上同。

  诸王远游冠,三梁,黑介帻,青緌。

  三品以上进贤冠,三梁,宝饰。

  五品以上进贤冠,二梁,金饰。

  九品以上进贤冠,一梁,无饰。

  七品以上去剑佩绶。

  八品以下同公服。

  公服:《勘箭仪》,阁使公服,系履。辽国常用公服矣。

  皇帝翼善冠,朔视朝用之。柘黄袍,九环带,白练裙襦,六合靴。

  皇太子远游冠,五日常朝、元日、冬至受朝服。绛纱单衣,白裙襦,革带,金钩甗,假带方心,纷鞶囊,白甗,乌皮履。

  一品以下、五品以上。冠帻缨,簪导,谒见东宫及馀公事服之。绛纱单衣,白裙襦,带钩甗,假带方心,袜履,纷鞶囊。

  六品以下,冠帻缨,簪导,去纷般囊,余并同。

  常服:辽国谓之穿执。起居礼臣僚穿执。言穿靴、执笏也。

  皇帝柘黄袍衫,折上头巾,九环带,六合靴,起自宇文氏。唐太宗贞观已后,非元日、冬至受朝及大祭祀,皆常服而已。

  皇太子进德冠,九琪,金饰,绛纱单衣,白裙襦,白袜,乌皮履。

  五品以上,幞头,亦曰折上巾,紫袍,牙笏,金玉带。文官佩手巾、算袋、刀子、砺石、金鱼袋;武官〈革占〉鞢七事:佩刀、刀子、磨石、契苾真、哕厥、针筒、火石袋。乌皮六合靴。

  六品以下,幞头,绯衣,木笏,银带,银鱼袋佩,靴同。

  八品九品,幞头,绿袍,鍮石带,靴同。

 

 

《志·卷二十七》

 

  ◎仪卫志三(符印)

  遥辇氏之世,受印于回鹘。至耶澜可汗请印于唐,武宗始赐奉国契丹印。太祖神册元年,梁幽州刺史来归,诏赐印绶。是时,太祖受位遥辇十年矣。会同九年,太宗伐晋,末帝表上传国宝一、金印三,天子符瑞于是归辽。

  传国宝,秦始皇作,用蓝玉,螭纽,六面,其正面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鱼鸟篆,子婴以上汉高祖。王莽篡汉,平皇后投玺殿阶,螭角微玷。献帝失之,孙坚得于井中,传至孙权,以归于魏。魏文帝隶刻肩际曰大魏受汉传国之宝。唐更名受命宝。晋亡归辽。自三国以来,僣伪诸国往往模拟私制,历代府库所藏不一,莫辨真伪。圣宗开泰十年,驰驿取石晋所上玉玺于中京。兴宗重熙七年,以《有传国宝者为正统赋》试进士。天祚保大二年,遗传国玺于桑乾河。

  玉印,太宗破晋北归,得于汴宫,藏随驾库。穆宗应历二年,诏用太宗旧宝。

  御前宝,金铸,文曰御前之宝,以印臣僚宣命。

  诏书宝,文曰书诏之宝,凡书诏批答用之。

  契丹宝,受契丹册仪,符宝郎捧宝置御坐东。

  金印三,晋帝所上,其文未详。

  皇太后宝,制未详。天显二年,应天皇太后称制,群臣上玺绶。册承天皇太后仪,符宝郎奉宝置皇太后坐右。

  皇后印,文曰皇后教印

  皇太子宝,未详其制。重熙九年册皇太子仪,中书令授皇太子宝。

  印

  吏部印,文曰吏部之印,银铸,以印文官制诰。

  兵部印,文曰兵部之印,银铸,以印军职制诰。

  契丹枢密院、契丹诸行军部署、汉人枢密院、中书省、汉人诸宫都部署印,并银铸。文不过六字以上,以银朱为色。

  南北王以下内外百司印,并铜铸,以黄丹为色,诸税务以赤石为色。

  杓窊印,杓窊,鸷鸟之总名,以为印纽,取疾速之义。行军诏赐将帅用之。道宗赐耶律仁先鹰纽印,即此。

  符契

  自大贺氏八部用兵,则合契而动,不过刻木为牉合。太祖受命,易以金鱼。

  金鱼符七枚,黄金铸,长六寸,各有字号,每鱼左右判合之。有事,以左半先授守将,使者执右半,大小、长短、字号合同,然后发兵。事讫,归于内府。

  银牌二百面,长尺,刻以国字,文曰宜速,又曰敕走马牌。国有重事,皇帝亲授使者,手紥给驿马若干。驿马阙,取它马代。法,昼夜驰七百里,其次五百里。所至天子亲临,须索更易,无敢违者。使回,皇帝亲受之,手封牌印郎君收掌。

  木契,正面为阳,背面为判,阁门唤仗则用之。朝贺之礼,宣徽使请阳面木契下殿,至于殿门,以契授西上阁门使云:授契行勘。勘契官声喏,跪受契,举手勘契同,俯、兴,鞠躬,奏内外勘契同。阁门使云:准敕勘契,行勘。勘契官执阴面木契声喏,平身立,少退近后,引声云军将门仗官,齐声喏。勘契官云:内出唤仗木契一只,准敕付左右金吾仗行勘。勘契官云合不合,门仗官云,凡再。勘契官云同不同,门仗官云,亦再。勘契官近前鞠躬,奏:勘官左金吾引驾仗、勾画都知某官某,对御勘同。平身,少退近后,右手举契云:其契谨付阁门使进入。阁门使引声喏,门仗官下声喏。勘契官跪以契授,阁门使上殿纳契,宣徽使受契。阁门使下殿,奉敕唤仗。

  木箭,内箭为雄,外箭为雌,皇帝行幸则用之。还宫,勘箭官执雌箭,东上阁门使执雄箭,如勘契之仪,详具《礼仪志》。

 

 

《志·卷二十八》

 

  ◎仪卫志四(仪仗)

  帝王处则重门击柝,出则以师兵为营卫,劳人动众,岂得已哉。天下大患生于大欲,不得不远虑深防耳。智英勇杰、魁臣雄藩于是乎在,寓武备于文物之中,此仪仗所由设也。金吾、黄麾六军之仗,辽受之晋,晋受之后唐,后唐受之梁、唐,其来也有自。耶律俨、陈大任旧《志》有未备者,兼考之《辽朝杂礼》云。

  国仗

  王通氏言,舜岁遍四岳,民不告劳,营卫省、征求寡耳。辽太祖匹马一麾,斥地万里,经营四方,未尝宁居,所至乐从,用此道也。太宗兼制中国,秦皇、汉武之仪文日至,后嗣因之。旄头豹尾,驰驱五京之间,终岁勤动,辙迹相寻。民劳财匮,此之故欤!辽自大贺氏摩会受唐鼓纛之赐,是为国仗。其制甚简,太宗伐唐、晋以前,所用皆是物也。著于篇首以见艰难创业之主,岂必厚卫其身云。

  十二神纛

  十二旗

  十二鼓

  曲柄华盖

  直柄华盖

  遥辇末主遗制,迎十二神纛、天子旗鼓置太祖帐前。诸弟剌哥等叛,匀德实纵火焚行宫,皇后命曷古鲁救之,止得天子旗鼓。太宗即位,置旗鼓、神纛于殿前。圣宗以轻车仪卫拜帝山。

  渤海仗

  天显四年,太宗幸辽阳府,人皇王备乘舆羽卫以迎。乾亨五年,圣宗东巡,东京留守具仪卫迎车驾。此故渤海仪卫也。

  汉仗

  大贺失活入朝于唐,娑固兄弟继之,尚主封王,饫观上国。开元东封,邵固扈从,又览太平之盛。自是朝贡岁至于唐。辽始祖涅里立遥辇氏,世为国相,目见耳闻,歆企帝王之容辉有年矣。遥辇致鼓纛于太祖帐前,曾何足以副其雄心霸气之所睥睨哉!厥后交梁聘唐,不惮劳珝。至于太宗,立晋以要册礼,入汴而收法物,然后累世之所愿欲者,一举而得之。太原擅命,力非不敌,席卷法物,先致中京,槊弃山河,不少顾虑,志可知矣。于是秦、汉以来帝王文物尽入于辽;周、宋按图更制,乃非故物。辽之所重,此其大端,故特著焉。

  太宗会同元年,晋使冯道备车辂法物,上皇太后册礼;刘煦、卢重备礼,上皇帝尊号。

  三年,上在蓟州观《导驾仪卫图》,遂备法驾幸燕,御元和殿,行入阁礼。

  六年,备法驾幸燕,迎导御元和殿。

  大同元年正月朔,备法驾至汴,上御崇元殿,受文武百僚朝贺。自是日以为常。二月朔,上御崇元殿,备礼受朝贺。三月,将幸中京镇阳,诏收卤簿法物,委所司押领先往。未几镇阳入汉,卤簿法物随世宗归于上京。四月,皇太弟李胡遣使问军事,上报曰,朝会起居如礼。是月,太宗崩,世宗即位,卤簿法物备而不御。

  穆宗应历元年,诏朝会依嗣圣皇帝故事,用汉礼。

  景宗乾亨五年二月,神柩升辒辌车,具卤簿仪卫。六月,圣宗至上京,留守具法驾迎导。

  圣宗统和元年,车驾还上京,迎导仪卫如式。

  三年,驾幸上京,留守具仪卫奉迎。

  四年,燕京留守具仪卫导驾入京,上御元和殿,百僚朝贺。

  是后,仪卫常事,史不复书。

  卤簿仪仗人数马匹

  步行擎执二千四百一十二人,坐马擎执二百七十五人,坐马乐人二百七十三人,步行教坊人七十一人,御马牵拢官五十二人,御马二十六匹,官僚马牵拢官六十六人,坐马挂甲人五百九十八人,步行挂甲人百六十人,金甲二人,神舆十二人,长寿仙一人,诸职官等三百五人,内侍一人,引稍押衙二人,赤县令一人,府牧一人,府吏二人,少尹一人,司录一人,功曹一人,太常少卿一人,太常丞一人,太常博士一人,司徒一人,太仆卿一人,鸿胪卿一人,大理卿一人,御史大夫一人,侍御史二人,殿中侍御史二人,监察御史一人,兵部尚书一人,兵部侍郎一人,兵部郎中一人,兵部员外郎一人,符宝郎一人,左右诸卫将军三十五人,左右诸折冲二十一人,左右诸果毅二十八人,尚乘奉御二人,排仗承直二人,左右夹骑二人,都头六人,主帅一十四人(教坊司差)押纛二人,左右金吾四人,虞候佽飞一十六人,鼓吹令二人,漏刻生二人,押当官一人,司天监一人,令史一人,司辰一人,统军六人,千牛备身二人,左右亲勋二人,左右郎将四人,左右拾遗二人,左右补阙二人,起居舍人一人,左右谏议大夫二人,给事中书舍人二人,左右散骑常侍二人,门下侍郎二人,中书侍郎二人,鸣鞭二人(内侍内差),侍中一人,中书令一人,监门校尉二人,排列官二人,武卫队正一人,随驾诸司供奉官三十人,三班供奉官六十人,通事舍人四人,御史中丞二人,乘黄丞二人,都尉一人,太仆卿一人,步行太卜令一人。职官乘马三百四匹,进马四匹,驾车马二十八匹。人之数凡四千二百三十有九,马之数凡千五百二十。

  得诸本朝太常卿徐世隆家藏《辽朝杂礼》者如是。至于仪注之详,不敢傅会云。

 

 

《志·卷二十九》

 

  ◎食货志上

  契丹旧俗,其富以马,其强以兵。纵马於野,弛兵于民。有事而战。彍骑介夫,卯命辰集。马逐水草,人仰湩酪,挽强射生,以给日用,糗粮刍茭,道在是矣。以是制胜,所向无前。及其有国,内建宗庙朝廷,外置郡县牧守,制度日增,经费日广,上下相师,服御浸盛,而食货之用斯为急矣。于是五京及长春、辽西、平州置盐铁、转运、度支、钱帛诸司,以掌出纳。其制数差等虽不可悉,而大要散见旧史。若农谷、租赋、盐铁、贸易、坑冶、泉币、群牧,逐类采摭,缉而为篇,以存一代食贷之略。

  初,皇祖匀德实为大迭烈府夷离堇,喜稼穑,善畜牧,相地利以教民耕。仲父述澜为于越,饬国人树桑麻,习组织。太祖平诸弟之乱,弭兵轻赋,专意于农。尝以户口滋繁,糺辖疏远,分北大浓兀为二部,程以树艺,诸部效之。

  太宗会同初,将东猎,三克奏减辎重,疾趋北山取物,以备国用,无害农务。寻诏有司劝农桑,教纺绩。以乌古之地水草丰美,命瓯昆石烈居之,益以海勒水之善地为农田。三年,诏以谐里河、胪朐河近地,赐南院欧堇突吕、乙斯勃、北院温纳河剌三石烈人,以事耕种。八年,驻跸赤山,宴从臣问军国要务。左右对曰:军国之务,爱民为本。民富则兵足,兵足则国强。上深然之。是年,诏征诸道兵,仍戒敢有伤禾稼者以军法论。

  应历间,云州进嘉禾,时谓重农所召。保宁七年,汉有宋兵,使来乞粮,诏赐粟二十万斛助之。非经费有余,其能若是?

  圣宗乾亨五年诏曰:五稼不登,开帑藏而代民税;螟蝗为灾,罢徭役以恤饥贫。统和三年,帝尝过藁城,见乙室奥隗部下妇人迪辇等黍过熟未获,遣人助刈。太师韩德让言,兵后逋民弃业,禾稼栖亩,募人获之,以半给获者。政事令室昉亦言,山西诸州给军兴,民力凋敝,田谷多躏于边兵,请复今年租。六年,霜旱,灾民饥,诏三司,旧以税钱折粟,估价不实,其增以利民。又徙吉避寨居民三百户于檀、顺、蓟三州,择沃壤,给牛、种谷。十三年,诏诸道置义仓。岁秋,社民随所获,户出粟庤仓,社司籍其目。岁俭,发以振民。十五年,诏免南京旧欠义仓粟,仍禁诸军官非时畋牧妨农。开泰元年,诏曰:朕惟百姓徭役烦重,则多给工价;年谷不登,发仓以贷;田园芜废者 ,给牛种以助之。太平初幸燕,燕民以年丰进土产珍异。上礼高年,惠鳏寡,赐酺连日。九年,燕地饥,户部副使王嘉请造船,募习海漕者,移辽东粟饷燕,议者称道险不便而寝。

  兴宗即位,遣使阅诸道禾稼。是年,通括户口,诏曰:朕于早岁,习知稼穑。力办者广务耕耘,罕闻输纳;家食者全亏种植,多至流亡。宜通检括,普遂均平。禁诸职官不得擅造酒糜谷;有婚祭者,有司给文字始听。

  道宗初年,西北雨谷三十里,春州斗粟六钱。时西蕃多叛,上欲为守御计,命耶律唐古督耕稼以给西军。唐古率众田胪朐河侧,岁登上熟。移屯镇州,凡十四稔,积粟数十万斛,每斗不过数钱。以马人望前为南京度支判官,公私兼裕,检括户口,用法平恕,乃迁中京度支使。视事半岁,积粟十五万斛,擢左散骑常侍。辽之农谷至是为盛。而东京如咸、信、蓟、复、辰、海、同、银、乌、遂、春、泰等五十余城内,沿边诸州,各有和籴仓,依祖宗法,出陈易新,许民自愿假贷,收息二分。所在无虑二三十万石,虽累兵兴,未尝用乏。迨天庆间,金兵大入,尽为所有。会天祚播迁,耶律敌烈等逼立梁王雅里,令群牧人户运盐泺仓粟。人户侵耗,议籍其产以偿。雅里自定其直:粟一车一羊,三车一牛,五车一马,八车一驼。从者曰:今一羊易粟二斗,尚不可得,此直太轻。雅里曰:民有则我有。若令尽偿,众何以堪?事虽无及,然使天未绝辽,斯言亦足以收人心矣。

  夫赋税之制,自太祖任韩延徽,始制国用。太宗籍五京户丁以定赋税,户丁之数无所于考。圣宗乾亨间,以上京云为户资具实饶,善避徭役,遗害贫民,遂勒各户,凡子钱到本,悉送归官,与民均差。统和中,耶律昭言,西北之众,每岁农时,一夫侦候,一夫治公田,二夫给糺官之役。当时沿边各置屯田戍兵,易田积谷以给军饷。故太平七年诏,诸屯田在官斛粟不得擅贷,在屯者力耕公田,不输税赋,此公田制也。馀民应募,或治闲田,或治私田,则计亩出粟以赋公上。统和十五年,募民耕滦河旷地,十年始租,此在官闲田制也。又诏山前后未纳税户,并于密云、燕乐两县,占田置业入税,此私田制也。各部大臣从上征伐,俘掠人户,自置郛郭,为头下军州。凡市井之赋各归头下,惟酒税赴纳上京,此分头下军州赋为二等也。

  先是,辽东新附地不榷酤,而盐曲之禁亦弛。冯延休、韩绍勋相继商利,欲与燕地平山例加绳约,其民病之,遂起大延琳之乱。连年诏复其租民,始安靖。南京岁纳三司盐铁钱折绢,大同岁纳三司税钱折粟。开远军故事,民岁输税,斗粟折五钱,耶律抹只守郡,表请折六钱,亦皆利民善政也。

 

 

《志·卷三十》

 

  ◎食货志下

  征商之法,则自太祖置羊城于炭山北,起榷务以通诸道市易。太宗得燕,置南京,城北有市,百物山偫,命有司治其征;余四京及它州县货产懋迁之地,置亦如之。东平郡城中置看楼,分南、北市,禺中交易市北,午漏下交易市南。雄州、高昌、渤海亦立互市,以通南宋西北诸部、高丽之货,故女直以金、帛、布、蜜、蜡诸药材,及铁离、靺鞨、于厥等部以蛤珠、青鼠、貂鼠、胶鱼之皮、牛羊驼马、毳罽等物,来易于辽者,道路繦属。圣宗统和初,燕京留守司言,民艰食,请弛居庸关税,以通山西籴易。又令有司谕诸行宫,布帛短狭不中尺度者,不鬻于市。明年,诏以南、北府市场人少,宜率当部车百乘赴集。开奇峰路以通易州贸易。二十三年,振武军及保州并置榷场。时北院大王耶律室鲁以俸羊多阙,部人贫乏,请以羸老之羊及皮毛易南中之绢,上下为便。至天祚之乱,赋敛既重,交易法坏,财日匮而民日困矣。

  盐策之法,则自太祖以所得汉民数多,即八部中分古汉城别为一部治之。城在炭山南,有盐池之利,即后魏滑盐县也,八部皆取食之。及征幽、蓟还,次于鹤剌泺,命取盐给军。自后泺中盐益多,上下足用。会同初,太宗有大造于晋,晋献十六州地,而瀛、莫在焉,始得河间煮海之利,置榷盐院于香河县,于是燕、云迤北暂食沧盐。一时产盐之地如渤海、镇城、海阳、丰州、阳洛城、广济湖等处,五京计司各以其地领之。其煎取之制,岁出之额,不可得而详矣。

  坑冶,则自太祖始并室韦,其地产铜、铁、金、银,其人善作铜铁器。又有曷术部者多铁,曷术,国语铁也。部置三冶:曰柳湿河,曰三黜古斯,曰手山。神册初,平渤海,得广州,本渤海铁利府,改曰铁利州,地亦多铁。东平县本汉襄平县故地,产铁矿,置采炼者三百户,随赋供纳。以诸坑冶多在国东,故东京置户部司,长春州置钱帛司。太祖征幽、蓟,师还,次山麓,得银、铁矿,命置冶。圣宗太平间,于潢河北阴山及辽河之源,各得金、银矿,兴冶采炼。自此以讫天祚,国家皆赖其利。

  鼓铸之法,先代撒剌的为夷离堇,以土产多铜,始造钱币。太祖袭而用之,遂致富强,以开帝业。太宗置五冶太师,以总四方钱铁。石敬瑭又献沿边所积钱,以备军实。景宗以旧钱不足于用,始铸乾亨新钱,钱用流布。圣宗凿大安山,取刘守光所藏钱,散诸五计司,兼铸太平钱,新旧互用。由是国家之钱,演迤域中。所以统和出内藏钱,赐南京诸军司。开泰中诏诸道,贫乏百姓,有典质男女,计备价日以十文,折尽还父母。每岁春秋,以官钱宴飨将士,钱不胜多,故东京所铸至清宁中始用。是时,诏禁诸路不得货铜铁,以防私铸,又禁铜铁卖入回鹘,法益严矣。道宗之世,钱有四等:曰咸雍,曰大康,曰大安,曰寿隆,皆因改元易名。其肉好、铢数亦无所考。第诏杨遵勖征户部逋户旧钱,得四十余万繦,拜枢密直学士;刘伸为户部使,岁入羡余钱三十万繦,擢南院枢密使。其以灾沴,出钱以振贫乏及诸宫分边戍人户。是时,虽未有贯朽不可较之积,亦可谓富矣。至其末年,经费浩穰,鼓铸仍旧,国用不给。虽以海云佛寺千万之助,受而不拒,寻禁民钱不得出境。天祚之世,更铸乾统、天庆二等新钱,而上下穷困,府库无余积。

  始太祖为迭烈府夷离堇也,惩遥辇氏单弱,于是抚诸部,明赏罚,不妄征讨,因民之利而利之,群牧蕃息,上下给足。及即位,伐河东,下代北郡县,获牛、羊、驼、马十余万。枢密使耶律斜轸讨女直,复获马二十余万,分牧水草便地,数岁所增不胜算。当时括富人马不加多,赐大、小鹘军万余匹不加少,盖畜牧有法然也。咸雍五年,萧陶隗为马群太保,上书犹言群牧名存实亡,上下相欺,宜括实数以为定籍。厥后东丹国岁贡千匹,女直万匹,直不古等国万匹,阻卜及吾独婉、惕德各二万匹,西夏、室韦各三百匹,越里笃、剖阿里、奥里米、蒲奴里、铁骊等诸部三百匹;仍禁朔州路羊马入宋,吐浑、党项马鬻于夏。以故群牧滋繁,数至百有余万,诸司牧官以次进阶。自太祖及兴宗垂二百年,群牧之盛如一日。天祚初年,马犹有数万群,每群不下千匹。祖宗旧制,常选南征马数万疋,牧于雄、霸、清、沧间,以备燕、云缓急;复选数万,给四时游畋;馀则分地以牧。法至善也。至末年,累与金战,番汉战马损十六七,虽增价数倍,竟无所买,乃冒法买官马从军。诸群牧私卖日多,畋猎亦不足用,遂为金所败。弃众播迁,以讫于亡。松漠以北旧马,皆为大石林牙所有。

  辽之食货其可见者如是耳。至于邻国岁币,诸属国岁贡土宜,虽累朝军国经费多所仰给,然非本国所出,况名数已见《本纪》,兹不复载。

  夫冀北宜马,海滨宜盐,无以议为。辽地半沙碛,三时多寒,春秋耕获及其时,黍稌高下因其地,盖不得与中土同矣。然而辽自初年,农谷充羡,振饥恤难,用不少靳,旁及邻国,沛然有馀,果何道而致其利欤?此无他,劝课得人,规措有法故也。世之论钱币者,恒患其重滞之难致,鼓铸之弗给也,于是楮币权宜之法兴焉。西北之通舟楫,比之东南,十才一二。辽之方盛,货泉流衍,国用以殷,给戍赏征,赐与亿万,未闻有所谓楮币也,又何道而致其便欤?此无他,旧储新铸,并听民用故也。孟子曰:周于利者,凶年不能杀。人力苟至,一夫犹足以胜时灾,况为国乎!以是知善谋国者,有道以制天时、地利之宜,无往而不遂其志。食莫大于谷,货莫大于钱,特志二者,以表辽初用事之臣,亦善裕其国者矣。

 

 

《志·卷三十一

 

  ◎刑法志上

  刑也者,始於兵而终于礼者也。鸿荒之代,生民有兵,如逢有螫,自卫而已。蚩尤惟始作乱,斯民鸱义,奸宄并作,刑之用岂能已乎?帝尧清问下民,乃命三后恤功于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故曰刑也者,始于兵而终于礼者也。先王顺天地四时以建六卿。秋,刑官也,象时之成物焉。秋传气于夏,变色于春,推可知也。辽以用武立国,禁暴戢奸,莫先于刑。国初制法,有出于五服、三就之外者,兵之势方张,礼之用未遑也。及阻午可汗知宗室雅里之贤,命为夷离堇以掌刑辟,岂非士师之官,非贤者不可为乎?太祖、太宗经理疆土,擐甲之士岁无宁居,威克厥爱,理势然也。子孙相继,其法互有轻重;中间能审权宜,终之以礼者,惟景、圣二宗为优耳。

  然其制刑之凡有四:曰死,曰流,曰徒,曰杖。死刑有绞、斩、凌迟之属,又有籍没之法。流刑量罪轻重,置之边城部族之地,远则投诸境外,又远则罚使绝域。徒刑一曰终身,二曰五年,三曰一年半;终身者决五百,其次递减百;又有黥刺之法。仗刑自五十至三百,凡杖五十以上者,以沙袋决之;又有木剑、大棒、铁骨朵之法。木剑、大棒之数三,自十五至三十,铁骨朵之数,或五、或七。有重罪者,将决以沙袋,先于脽骨之上及四周击之。拷讯之具,有粗、细杖及鞭、烙法。粗杖之数二十;细杖之数三,自三十至于六十。鞭、烙之数,凡烙三十者鞭三百,烙五十者鞭五百。被告诸事应伏而不服者,以此讯之。品官公事误犯,民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犯罪者,听以赎论。赎铜之数,杖一百者,输钱千。亦有八议、八纵之法。籍没之法,始自太祖为挞马狘沙里时,奉痕德堇可汗命,按于越释鲁遇害事,以其首恶家属没入瓦里。及淳钦皇后时析出,以为著帐郎君,至世宗诏免之。其后内外戚属及世官之家,犯反逆等罪,复没入焉;余人则没为著帐户;其没入宫分、分赐臣下者亦有之。木剑、大棒者,太宗时制。木剑面平背隆,大臣犯重罪,欲宽宥则击之。沙袋者,穆宗时制,其制用熟皮合缝之,长六寸,广二寸,柄一尺许。徒刑之数详于重熙制,杖刑以下之数详于咸雍制;其余非常用而无定式者,不可殚纪。

  太祖初年,庶事草创,犯罪者量轻重决之。其后治诸弟逆党,权宜立法。亲王从逆,不罄诸甸人,或投高崖杀之;淫乱不轨者,五车轘杀之;逆父母者视此;讪詈犯上者,以熟铁锥摏其口杀之。从坐者,量罪轻重杖决。杖有二:大者重钱五百,小者三百。又为枭磔、生瘗、射鬼箭、炮掷、支解之刑。归于重法,闲民使不为变耳。岁癸酉,下诏曰:朕自北征以来,四方狱讼,积滞颇多。今休战息民,群臣其副朕意,详决之,无或冤枉。乃命北府宰相萧敌鲁等分道疏决。有辽钦恤之意,昉见于此。神册六年,克定诸夷,上谓侍臣曰:凡国家庶务,巨细各殊,若宪度不明,则何以为治,群下亦何由知禁。乃诏大臣定治契丹及诸夷之法,汉人则断以《律令》,仍置钟院以达民冤。

  至太宗时,治渤海人一依汉法,余无改焉。会同四年,皇族舍利郎君谋毒通事解里等,已中者二人,命重杖之,及其妻流于厥拔离弭河,族造药者。世宗天禄二年,天德、萧翰、刘哥及其弟盆都等谋反,天德伏诛,杖翰,流刘哥,遣盆都使辖戛斯国。夫四人之罪均而刑异,辽之世,同罪异论者盖多。穆宗应历十二年,国舅帐郎君萧延之奴海里强陵拽剌秃里年未及之女,以法无文,加之宫刑,仍付秃里以为奴。因著为令。十六年,谕有司:自先朝行幸顿次,必高立标识以禁行者。比闻楚古辈,故低置其标深草中,利人误入,因之取财。自今有复然者,以死论。然帝嗜酒及猎,不恤政事,五坊、掌兽、近侍、奉膳、掌酒人等以獐鹿、野豕、鹘雉之属亡失伤毙,及私归逃亡,在告逾期,召不时至,或以奏对少不如意,或以饮食细故,或因犯者迁怒无辜,辄加炮烙铁梳之刑。甚者至于无算。或以手刃刺之,斩击射燎,断手足,烂肩股,折腰胫,划口碎齿,弃尸于野。且命筑封于其地,死者至百有余人。京师置百尺牢以处系囚。盖其即位未久,惑女巫肖古之言,取人胆合延年药,故杀人颇众。后悟其诈,以鸣镝丛射、骑践杀之。及海里之死,为长夜之饮,五坊、掌兽人等及左右给事诛戮者,相继不绝。虽尝悔其因怒滥刑,谕大臣切谏,在廷畏懦,鲜能匡救,虽谏又不能听。当其将杀寿哥、念古,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谏曰:寿哥等毙所掌雉,畏罪而亡,法不应死。帝怒,斩寿哥等支解之。命有司尽取鹿人之在系者凡六十五人,斩所犯重者四十四人,余悉痛杖之。中有欲置死者,赖王子必摄等谏得免。已而怒颇德饲鹿不时,致伤而毙,遂杀之。季年,暴虐益甚,尝谓太尉化葛曰:朕醉中有处决不当者,醒当覆奏。徒能言之,竟无悛意,故及于难。虽云虐止亵御,上不及大臣,下不及百姓,然刑法之制,岂人主快情纵意之具邪!景宗在潜,已鉴其失。及即位,以宿卫失职,斩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赵王喜隐自囚所擅去械锁,求见自辩,语之曰:枉直未分,焉有出狱自辩之理?命复絷之。既而躬录囚徒,尽召而释之。保宁三年,以穆宗废钟院,穷民有冤者无所诉,故诏复之,仍命铸钟,纪诏其上,道所以废置之意。吴王稍为奴所告,有司请鞫,帝曰:朕知其诬,若按问,恐馀人效之。命斩以徇。五年,近侍实鲁里误触神纛,法应死,杖而释之。庶几宽猛相济。然缓于讨贼,应历逆党至是始获而诛焉,议者以此少之。圣宗冲年嗣位,睿智皇后称制,留心听断,尝劝帝宜宽法律。帝壮,益习国事,锐意于治。当时更定法令凡十数事,多合人心,其用刑又能详慎。先是,契丹及汉人相殴致死,其法轻重不均,至是一等科之。统和十二年,诏契丹人犯十恶,亦断以《律》。旧法,死囚尸市三日,至是一宿即听收瘗。二十四年,诏主非犯谋反大逆及流死罪者,其奴婢无得告首;若奴婢犯罪至死,听送有司,其主无得擅杀。二十九年,以旧法,宰相、节度世选之家子孙犯罪,徒杖如齐民,惟免黥面,诏自今但犯罪当黥,即准法同科。开泰八年,以窃盗赃满十贯,为首者处死,其法太重,故增至二十五贯,其首处死,从者决流。尝敕诸处刑狱有冤,不能申雪者,听诣御史台陈诉,委官覆问。往时大理寺狱讼,凡关覆奏者,以翰林学士、给事中、政事舍人详决,至是始置少卿及正主之。犹虑其未尽,而亲为录囚。数遣使诣诸道审决冤滞,如邢抱朴之属,所至,人自以为无冤。五院部民有自坏铠甲者,其长佛奴杖杀之,上怒其用法太峻,诏夺官。吏以故不敢酷。挞剌干乃方十因醉言宫掖事,法当死,特贳其罪。五院部民偶遗火。延及木叶山兆域,亦当死,杖而释之,因著为法。至于敌八哥始窃蓟州王令谦家财,及觉,以刃刺令谦,幸不死。有司拟以盗论,止加杖罪。又那母古犯窃盗者十有三次,皆以情不可恕,论弃市。因诏自今三犯窃盗者,黥额、徒三年;四则黥面、徒五年;至于五则处死。若是者,重轻适宜,足以示训。近侍刘哥、乌古斯尝从齐王妻而逃,以赦,后会千龄节出首,乃诏诸近侍、护卫集视而腰斩之。于是国无幸民,纲纪修举,吏多奉职,人重犯法。故统和中,南京及易、平二州以狱空闻。至开泰五年,诸道皆狱空,有刑措之凤焉。

  故事,枢密使非国家重务,未尝亲决,凡狱讼惟夷离毕主之。及萧合卓、萧朴相继为枢密使,专尚吏才,始自听讼。时人转相效习,以狡智相高,风俗自此衰矣。故太平六年下诏曰:朕以国家有契丹、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