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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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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建造各王国府邸,应当让他们在城内有往来的地方,近郊有供打柴草的田。如今可以规定,王国的王爷和公爵侯爵们,在京城内可以有一所住宅的地方。近郊的田地,大的王国给十五顷田,次一些的王国给十顷,小的王国给七顷。城内没有住宅而在城外有的,都允许保留。

  又制订户调的规定:生男丁的人家,每年交纳绢三匹,绵三斤,生女或者生第二个男丁的交纳半敷。各边境的郡有些交三分之二,偏远的交三分之一。夷人交纳责布,每户一匹,偏速的有些交一丈。一个男子占田七十亩,女子占三十亩。此外丁男征收五十亩田的赋税,丁女征收二十亩,次丁男减半,次女就不收赋税。男女年满十六岁以上到六十岁为正丁,十五岁以下到十三岁、六十一岁以上到六十五岁为次丁,十二岁以下六十六岁以上为老小,不服役。远方夷人不按田交赋税的交纳义米,每户三斛,偏远的交五斗,极其远的交纳算钱,每人二十八文。官品从第一直到第九,分别根据贵贱占田,官品为第一品的占五十顷,第二品的四十五顷,第三品的四十顷,第四品的三十五顷,第五品的三十顷,第六品的二十五顷,第七品的二十顷,第八品的十五顷,第九品的十顷。并且又各自根据官品的高低荫庇他的亲属,多的到九族,少的到三代关系。宗室、国宾、先贤的后代以及士人的子孙也按照这样施行。而且又可以荫庇人作为衣食客和佃客,官品在第六品以上可以有衣食客三人,第七第八品的两人,第九品的以及举辇、迹禽、前驱、由基、强弩、司马、羽林郎、殿中冗从武贲、殿中武贲、持椎斧武骑武贲、持级冗从武贲、命中武责武骑都是一人。其中应该有佃客的,官品在第一或第二的佃客不可以超过五十户,第三品的十户,第四品的七户,第五品的五户,第六品的三户,第七品的二户,第八品和第九品的一户。

  这个时期天下没有战事,赋税平均,人们都安心从业而乐于他们的工作。到晋惠帝以后,政治教化衰落,到了永嘉时期,丧乱更厉害。雍州以东,人们多数饥饿乏困,相互变卖儿女,奔走逃亡流离迁移的,敷不过来。幽、并、司、冀、秦、雍等六个州阑大蝗灾,草木以及牛马的毛都没有了。又遇到大流行病,加上饥荒。百姓又被强盗杀害,漂流的尸体布满河面,白骨遮蔽了田野。刘曜进逼,朝廷商议想迁都到仓垣。人吃人的现象多有发生,饥荒和瘟疫同时来到,百官流亡的十个裹有八九个。

  晋元帝身为晋王的时候,检查督促农业生产,下令二千石长吏们根据交纳粮食的多少来排座次。如果不是负责宿卫等重要任务,都要参加农业生产,让军队各自耕作,就把收成作为军粮。太兴元年,下诏说:徐、扬二州的土地适宜种植三麦之类,可以督促让土地干燥,趁秋天下种,到夏天就成熟了,赶在新旧交替的时候,用来周济,益处很大。过去汉代派遣轻车使者泛胜之督促三辅一带种植麦子,于是关中地区就丰足。不要使得迟误了。从那以后连年的麦子虽然有旱灾蝗灾,可是得益还是很多。太兴二年,三吴地区有大饥荒,死的人有好几百,吴郡太守邓攸就打开仓廪赈济灾民。晋元帝当时派遣黄门侍郎虞骏、桓彝打开仓廪赈济,并减省众人的徭役。百官各自呈上秘密奏章,后军将军应詹上表说:一个人不耕作,天下人中必定有因此挨饿的。而白军队兴兵以来,出征交战水陆转运,国家用度和宗庙祭祀用度,百官的开支用度,已经需要很多,下面那些工匠商人流民寓公僮仆等不直接从事农桑生产而游手白吃的人数,要十万十万地计算。不考虑开发建立获得大利的途径,而指望国家丰足人民有衣食,岂不是很难的吗!古人说,饥饿和寒冷一起降临,即使是尧、舜也不能使山野裹没有强盗;贫穷和富有同时存在,即使是皋陶也不能使强者不欺凌弱者。所以管理国家的人,什么时候不曾不抓农业重视粮食问题。近代魏武皇帝采用枣祗、韩浩的意见,广泛设立屯田,又从征伐的军队中,分出现役的士兵,因地制宜开垦荒地,所以人民不很辛劳,而大功得以完成。近来流亡的人投奔束吴,束吴如今歉收,都已经返回了。江西一带的良田,空闲废置不久,烧荒翻耕灌水播种,花费的劳力相对比较少。应该挑选流亡的人,重新恢复管理农业的官署,按照功劳上报给以奖赏,一切按照魏朝的老例。一年之内的收获给百姓,第二年的收一部分税,第三年以后计算赋税来管理他们,公家与个人都得到好处,那么仓库裹存满大量粮食的时候,是可以数着日子等它到来的。又说:从前汉高祖派萧何镇守关中,光武帝命令寇恂镇守河内,魏武帝把西部事务委任给钟繇,所以能够使得所有相邻的地方不再动荡,统治下的地方和平安宁。如今中原地区沦陷,还有待受到治理,这是亿万百姓所盼望的。寿春是一方之都会,距离这裹不远,应该挑选都督中有文才武略的人,远可以改变中原河洛的形势,近可以成为徐州、豫州的屏障,安抚聚集流亡分散的人,使得人们有所依靠,专心从事农业生产,使事情有所归属。趟充国在金城抓农业,从而平定西零羌人;诸葛亮在渭水流域开垦,对抗中原上国。如今各军已经不用对敌作战,都应该一致去做逭件事。

  咸和五年,晋成帝开始根据百姓的田地,取十分之一,每亩收三升米的税。咸和六年,由于海盗抢劫,水路转运中断,征发王公以下的没有服役的壮丁,每人运六斛米。此后连年水旱虫灾,田裹没有收获。咸康初年,统计计划内田地的税米,差额达五十多万斛,从尚书褚裒往下的官员都罢免了。晋穆帝的时候,频繁有大军行动,军粮运输接不上,规定王公以下每十三户共借一个人,援助调度运输。升平初年,荀羡担任北府都督,镇守下邳,在束阳的石艳开垦种田,公私都受益。晋哀帝即位,于是减免田租,每亩收二升米的税。孝武帝太元二年,废除按田亩收租税的制度,王公以下每人纳税三斛,衹蠲免正在服役的人。太元八年,又增收税米,每人五石。直到太元末年,天下没有战事,风调雨顺连年丰收,百姓安居乐业,粮食布帛丰富,几乎是家家有余人人丰足了。

  汉朝的钱原来用的是五铢,自从王莽改制革新,百姓都感到不方便。到公孙述在蜀冒用帝王的称号,童谣说:黄牛白腹,五铢当复。好事的人私下裹说,王莽自称黄,公孙述想继承他,所以自称白帝。五铢钱是汉代的货币,童谣说的是汉朝会恢复统一天下。到汉光武帝中兴,废除王莽的货币。建武十六年,马援又上书说:使国家富强的根本,在于经济,应该按从前的制度铸五铢钱。皇帝听从了他的意见。于是恢复铸五铢钱,天下人认为很方便。到汉章帝时,粮食布帛价格很贵,地方官经费不足,朝廷忧虑逭件事。尚书张林说:如今不衹是粮食贵,什么东西都贵,这是因为钱贬值的缘故。应该命令天下人都用布帛作为租金,购买时都用它,封存钱币不要流通,这样的话钱币减少货物都会便宜起来。另外,盐是食物中最急需的,地方官府可以自己卖盐,武帝的时候施行了这个办法,叫做均输。于是把这件事批给尚书讨论。尚书朱晖提意见说:王道的制度,天子不谈有或没有,诸侯不论多还是少,拿俸禄的人不和老百姓争利。均输的方法,和商贩没有不同。用布帛作为租税,那么官吏有很多作奸的机会。官府自己卖盐,和下面的百姓争利,不是明智的君王所应该做的。皇帝本来就认为张林的话是对的,得知塞肿的意见,于是发了火,马上采用了张林的主意,过了一些时候又停止了。

  有人上书说:人们认为货币轻铜钱薄,所以导致贫困,应该改铸大钱。事情批给四府所有官员和太学裹善于议论的人。孝廉刘陶提出意见说:

  臣伏读了阗于铸钱的韶书,评断钱的轻  重的问题,询问到很不起眼的人,不漏掉贫穷低贱的,因此吃粗粮的人,也能冒昧地赶上说说。

  我认为当前的问题,不在货币上,在人民饥饿上。因此先王观察天象繁育农作物,恭敬地告诉百姓耕作的时令,使男子不荒废耕种,女子不走下纺织机,所以君臣之间的道义得以实行,先王法度的内容得以贯彻。由此说来,粮食就是国家的宝贝,百姓最为看重的。窃以为连年来,很好的禾苗都进了蝗虫之类的嘴巴,纺织机上的产品都被公家私门索取光了。最着急的是每天的饭食,最犯愁的是无休止的公事,哪裹在乎钱币的厚薄,分量的轻重啊!就算使当今的沙砾化为南方出产的铜,瓦石变成美玉,假如百姓渴了而没有喝的,饿了而没有吃的,即便是伏羲的纯粹明德,唐尧、虞舜之文教英明,仍然是不能够用来安定萧墙以内的地方的。因为百姓可以一百年没有货币,不可以遭受一天的饥饿,所以粮食是最急需的。

  议论的人不明白农业耕种这个根本,大多说的是铸钱的便利,有的想藉机会搞欺诈,来从国家身上谋取利益。国家的利益将要没有了,掠取的人互相竞争,造钱铸币的事情,于是就提出来了。其实一万个人铸钱,一个人夺钱,尚且不够,何况如今一个人铸钱而上万人来夺钱呢!即使用阴阳作为炭,用万物作为铜,驱赶不需要吃饭的民众,役使不知道饥饿的人,还是不能满足没有止境的索求的。

  凡是想要民众财产殷实富裕,关键在于停止劳役禁止掠夺,那么百姓不用劳累就够用了。陛下有圣明的品德,怜悯海内的忧伤悲哀,感伤天下的艰苦困难,想要铸钱聚集资财,来拯救其中的弊病,这好比把鱼养在开水锅裹,让乌落在烈火上面。树木和水,本来是鱼和鸟生存的地方,使用不合时宜,必定导致焦烂。希望陛下放宽刻薄的禁令,缓办铸钱的意见。皇帝最终没有铸钱。

  到献帝初平年间,董卓竟然又铸小钱,从此货币轻而物价贵,谷子一斛达到数百万钱。到魏武帝担任了相,那时候才废止了,恢复使用五铢钱。逭时已经很久不铸钱,货币本来不多,又.再没有增加,所以谷子价钱跌个不停。到黄初二年,魏文帝停用五铢钱,使百姓用粮食布帛直接交易。到明帝的时候,钱被废止谷子被使用已经很久,人间取巧做假的渐渐多起来,竞相用潮湿的谷子来谋利,制作很薄的绢来交换,即使用严刑处罚也不能禁止。司马芝等人举朝大议,认为用钱不衹是使国家丰足,也可以用来减省刑罚。现在如果再铸五铢钱,那么国家丰足刑罚减省,对于治理来说是方便的。魏明帝于是再次行用五铢钱,到晋代一直使用它,没有听说有什么改变更新。孙权嘉禾五年,铸大钱一个当五百个小钱。赤乌元年,又铸当一千个小钱的。所以吕蒙平定荆州,孙权赐他一亿钱。钱既然太贵,衹有空名,人们犯愁它。孙权听说百姓不认为方便,就停用大钱,铸成器物,官府不许再拿出去流通。私家拥有的,都拿来上缴,按价值抵偿,不许有不合理的。

  晋代自从中原丧失离乱,晋元帝遇江以后,用孙氏旧有的钱,轻的重的掺杂使用,大的叫做比轮,中等的叫做四文。吴兴沈充又铸造小钱。叫做选鹧钱。钱既然不多,因此渐渐贵起来。孝武帝太元三年,下韶说:钱,是国家的重实,小人贪图谋利,不断销熔毁坏,有关部门应当加以注意。广州的夷人把铜鼓看得很宝贵,可是州境之内素来不出产铜,听说官家私家商人都在这个时候贪求比轮钱的分量较重,带进广州,卖给夷人,化开来制作铜鼓。将严厉禁止,抓住的要按犯罪处罚。晋安帝元兴年间,桓玄辅佐朝政,提出意见想要废止钱币采用粮食布帛。孔琳之提意见说:

  《洪范》裹说到八政的后面,难道是不把交易时所用的钱,作为用品中最重要的吗!如果让老百姓致力在为了钱上,那么这是妨害了生存的基业,禁止它是可以的。如今农民自己去生产粮食,工匠自己去生产器物,各自归于他们的行当,何曾为了钱而辛勤操劳。所以圣王制作没有用的货币,来流通有用的财物,既避免了物资毁坏残败的费用,又省去难以运输的麻烦,这是钱之所以在龟甲贝壳之后发挥作用,历代不能废除的原因。粮食布帛是宝贝,本来是满足吃穿的,分出来作为货币使用,就会导致很多的损失。又在商贩的手裹磨损毁坏,因为分割截取之类的使用方法而损耗废弃,这种情况成为弊病,在从前就很明显。所以钟繇说,取巧造假的人,竞相把谷子弄成潮湿来谋取暴利,制作薄薄的绢来充当资本。魏朝用严刑来限制,也不能禁止。因此司马芝认为使用钱币不衹是使国家丰足,也能因此减省刑罚。钱币之所以不再流通,由于兵乱积日持久,自己导致被废弃,有原因才这样的,汉代末期就是这样。如今已经流通而又废弃它,那么老百姓顿时失去了钱币的有利之处。现在掌握了天下所有的粮食,用来周济天下人的食物,有的仓库裹满满的,有的储粮不多,用钱来互相流通,那么贫穷的人有希望富起来。致富的途径,实际上要藉助于钱币,一旦禁断了它,就成为废物。这样有钱而没有粮食的人,都将一下子陷入饥饿困窘,由此看来,又将会造成弊病。

  况且可以看到如今用钱的地方,并不贫穷,用谷子的地方,并不富有。加上人们习用的由来已经很久,革除它必定感到迷惑。老话说,好处没有一百条,不改行,何况又是钱币比谷子便利呢!魏明帝时钱被废止,谷子被使用已经很久,不认为便于人,才让满朝官员都来讨论。精明的才士通达政务的人没有不认为应该恢复使用钱币,下面没有不同的想法,朝堂上没有不同的意见。他们尚且舍弃用谷子布帛而采用钱币,足以说明用谷子布帛的弊病已经明显地使他们有了教训。

  世人有的说魏朝不使用钱币很久之后,积累了巨万财富,所以想要实行它,有利于公家而使国家富强,遣恐怕是不对的。晋塞公搁置舅犯提出的谋略,而先用成季主张的诚信,认为即使有一时的功勋,赶不上有万世的益处。当时有名的贤人就在官员中,有德的君子满朝都是,大家商讨天下形势的利弊,将要确定治理国家的基本方法。如果谷子确实比钱币便利,按道理不会被当时的浅近小利所蒙蔽,而废止永远有用的东西,是明显可以了解的了。遣实在是进入困境而想到变革,改弦更张罢了。近时晋孝武帝的末期,天下没有战事,时令和顺年成丰收,百姓安居乐业,谷子布帛充足,几乎家家充裕人人丰足,用实际事例来检验,钱也是不妨害人的。

  不久战争多次发生,荒年饥馑接连到来,饥寒没有解决,实在是由此造成。公既然帮助并拯救了世道,彻底改变人们的认识,弘扬注重根本的道理,彰明推广农耕的事项,认真地告知人们时令的变迁,各自从事他们的事业,游荡的人知道改正,不务正业的自行停止,共同在农田上争相出力,野地裹没有遗漏的耕地了。从此以后,升平景象将必定到来,哪裹值得为衣食发愁!我认为拯救时弊的办法,从废除钱币裹是得不到的。

  朝堂上的意见多数同意琳之的,所以桓玄的意见没有实行。

 

 

《志·第十七章》

 

  夫帝王者,配德天地,叶契阴阳,发号施令,动关幽显,休咎之征,随感而作,故《书》曰: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昔伏羲氏继天而王,受《河图》,则而画之,八卦是也。禹治洪水,赐《洛书》,法而陈之,《洪范》是也。圣人行其道,宝其真,自天祐之,吉无不利。三五已降,各有司存。爰及殷之箕子,在父师之位,典斯大范。周既克殷,以箕子归,武王虚己而问焉。箕子对以禹所得《雒书》,授之以垂训。然则《河图》、《雒书》相为经纬,八卦、九章更为表里。殷道绝,文王演《周易》;周道弊,孔子述《春秋》。奉乾坤之阴阳,郊洪范之休咎,天人之道粲然著矣。

  汉兴,承秦灭学之后,文帝时,虙生创纪《大传》,其言五行庶征备矣。后景武之际,董仲舒治《公羊春秋》,始推阴阳,为儒者之宗。宣元之间,刘向治《谷梁春秋》,数其祸福,传以《洪范》,与仲舒多所不同。至向子歆治《左氏传》,其言《春秋》及五行,又甚乖异。班固据《大传》,采仲舒、刘向、刘歆著《五行志》,而传载眭孟、夏侯胜、京房、谷永、李寻之徒所陈行事,讫于王莽,博通祥变,以传《春秋》。

  综而为言,凡有三术。其一曰,君治以道,臣辅克忠,万物咸遂其性,则和气应,休征效,国以安。二曰,君违其道,小人在位,众庶失常,则乖气应,咎征效,国以亡。三曰,人君大臣见灾异,退而自省,责躬修德,共御补过,则消祸而福至。此其大略也。辄举斯例,错综时变,婉而成章,有足观者。及司马彪纂光武之后以究汉事,灾眚之说不越前规。今采黄初以降言祥异者,著于此篇。

  《经》曰: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

  《传》曰:田猎不宿,饮食不享,出入不节,夺农时及有奸谋,则木不曲直。

  说曰:木,东方也。于《易》,地上之木为《观》。于王事,威仪容貌亦可观者也。故行步有佩玉之度,登车有和鸾之节,三驱之制,饮食有享献之礼;出入有名,使人以时,务在劝农桑,谋在安百姓,如此,则木得其性矣。若乃田猎驰骋,不反宫室;饮食沈湎,不顾法度;妄兴徭役,以夺农时;作为奸诈,以伤人财,则木失其性矣。盖工匠之为轮矢者多伤败,及木为变怪,是为不曲直。

  魏文帝黄初六年正月,雨,木冰。案刘歆说,上阳施不下通,下阴施不上达,故雨,而木为之冰,氛气寒,木不曲直也。刘向曰,冰者阴之盛,木者少阳,贵臣卿大夫象也。此人将有害,则阴气胁木,木先寒,故得雨而冰也。是年六月,利成郡兵蔡方等杀太守徐质,据郡反。太守,古之诸侯,贵臣有害之应也。一说以木冰为木介,介者甲兵之象。是岁,既讨蔡方,又八月天子自将以舟师征吴,戍卒十余万,连旌数百里,临江观兵,又属常雨也。

  元帝太兴三年二月辛未,雨,木冰。后二年,周顗等遇害,是阳施不下通也。

  穆帝永和八年正月乙巳,雨,木冰。是年殷浩北伐,明年军败,十年废黜。又曰,荀羡、殷浩北伐,桓温入关之象也。

  孝武帝太元十四年十二月乙巳,雨,木冰。明年二月王恭为北籓,八月庾楷为西籓,九月王国宝为中书令,寻加领军将军,十七年殷仲堪为荆州,虽邪正异规,而终同夷灭,是其应也。

  吴孙亮建兴二年,诸葛恪征淮南,后所坐听事栋中折。恪妄兴征役,夺农时,作邪谋,伤国财力,故木失其性致毁折也。及旋师而诛灭,于《周易》又为栋挠之凶也。

  武帝太康五年五月,宣帝庙地陷,梁折。八年正月,太庙殿又陷,改作庙,筑基及泉。其年九月,遂更营新庙,远致名材,杂以铜柱,陈勰为匠,作者六万人。至十年四月乃成,十一月庚寅梁又折。天戒若曰,地陷者分离之象,梁折者木不曲直也。明年帝崩,而王室遂乱。

  惠帝太安二年,成都王颖使陆机率众向京都,击长沙王乂,及军始引而牙竿折,俄而战败,机被诛,颖遂奔溃,卒赐死。此奸谋之罚,木不曲直也。

  元帝太兴四年,王敦在武昌,铃下仪仗生华如莲华,五六日而萎落。此木失其性。干宝以为狂华生枯木,又在铃阁之间,言威仪之富,荣华之盛,皆如狂华之发,不可久也。其后王敦终以逆命加戮其尸。一说亦华孽也,于《周易》为枯杨生华

  桓玄始篡,龙旂竿折。时玄田猎无度,饮食奢恣,土木妨农,又多奸谋,故木失其性。天戒若曰,旂所以挂三辰,章著明也,旂竿之折,高明去矣。玄果败。

  《传》:弃法津,逐功臣,杀太子,以妾为妻,则火不炎上。

  说曰:火,南方,扬光辉为明者也。其于王者,南面向明而治。《书》云:知人则哲,能官人。故尧舜举群贤而命之朝,远四佞而放诸野。孔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明矣。贤佞分别,官人有序,帅由旧章,敬重功勋,殊别嫡庶,如此则火得其性矣。若乃信道不笃,或耀虚伪,谗夫昌,邪胜正,则火失其性矣。自上而降,及滥炎妄起,焚宗庙,烧宫馆,虽兴师众,不能救也,是为火不炎上。

  魏明帝太和五年五月,清商殿灾。初,帝为平原王,纳河南虞氏为妃。及即位,不以为后,更立典虞车工卒毛嘉女为后。后本仄微,非所宜升,以妾为妻之罚也。

  青龙元年六月,洛阳宫鞠室灾。二年四月,崇华殿灾,延于南阁,缮复之。至三年七月,此殿又灾。帝问高堂隆:此何咎也?于礼宁有祈禳之义乎?对曰:夫灾变之发,皆所以明教诫也,惟率礼修德可以胜之。《易传》曰:上不俭,下不节,孽火烧其室。又曰:君高其台,天火为灾。此人君苟饰宫室,不知百姓空竭,故天应之以旱,火从高殿起也。案《旧占》曰:灾火之发,皆以台榭宫室为诫。今宜罢散作役,务从节约,清扫所灾之处,不敢于此有所营造,萐莆嘉禾必生此地,以报陛下虔恭之德。帝不从。遂复崇华殿,改曰九龙。以郡国前后言龙见者九,故以为名。多弃法度,疲众逞欲,以妾为妻之应也。

  吴孙亮建兴元年十二月,武昌端门灾,改作,端门又灾。内殿门者,号令所出;殿者,听政之所。是时诸葛恪执政,而矜慢放肆,孙峻总禁旅,而险害终著。武昌,孙氏尊号所始。天戒若曰,宜除其贵要之首者,恪果丧众殄人,峻授政于綝,綝废亮也。或曰,孙权毁撤武昌以增太初宫,诸葛恪有迁都意,更起门殿,事非时宜,故见灾也。京房《易传》曰:君不思道,厥妖火烧宫。

  太平元年二月朔,建鄴火,人之火也。是秋,孙綝始执政,矫以亮诏杀吕据、滕胤。明年,又辄杀硃异。弃法律逐功臣之罚也。

  孙休永安五年二月,城西门北楼灾。六年十月,石头小城火,烧西南百八十丈。是时嬖人张布专擅国势,多行无礼,而韦昭、盛冲终斥不用,兼遣察战等为内史,惊扰州郡,致使交止反乱,是其咎也。

  孙皓建衡二年三月,大火,烧万余家,死者七百人。案《春秋》齐大灾,刘向以为桓公好内,听女口,妻妾数更之罚也。时皓制令诡暴,荡弃法度,劳臣名士,诛斥甚众,后宫万余,女谒数行,其中隆宠佩皇后玺绶者又多矣,故有大火。

  武帝太康八年三月乙丑,震灾西阁楚王所止坊及临商观窗。十年四月癸丑,崇贤殿灾。十一月庚辰,含章鞠室、修成堂前庑、景坊东屋、晖章殿南阁火。时有上书曰:汉王氏五侯,兄弟迭任,今杨氏三公,并在大位,故天变屡见,窃为陛下忧之。由是杨珧求退。是时帝纳冯紞之间,废张华之功,听杨骏之谗,离卫瓘之宠,此逐功臣之罚也。明年,宫车宴驾。其后楚王承窃发之旨,戮害二公,身亦不免。震灾其坊,又天意乎。

  惠帝元康五年闰月庚寅,武库火。张华疑有乱,先命固守,然后救火。是以累代异宝,王莽头,孔子屐,汉高祖断白蛇剑及二百八万器械,一时荡尽。是后愍怀太子见杀之罚也。天戒若曰,夫设险击柝,所以固其国,储积戒器,所以戒不虞。今冢嗣将倾,社稷将泯,禁兵无所复施,皇旅又将谁卫。帝后不悟,终丧四海,是其应也。张华、阎纂皆曰,武库火而氐羌反,太子见废,则四海可知。

  八年十一月,高原陵火。是时贾后凶恣,贾谧擅朝,恶积罪稔,宜见诛绝。天戒若曰,臣妾之不可者,虽亲贵莫比,犹宜忍而诛之,如吾燔高原陵也。帝既眊弱,而张华又不纳裴頠、刘卞之谋,故后遂与谧杀太子也。干宝以为高原陵火,太子废之应。汉武帝世,高园便殿火,董仲舒对与此占同

  永康元年,帝纳皇后羊氏,后将入宫,衣中忽有火,众咸怪之。永兴元年,成都王遂废后,处之金墉城。是后还立,立而复废者四。又诏赐死,荀籓表全之。虽来还在位,然忧逼折辱,终古未闻。此孽火之应也。

  永兴二年七月甲午,尚书诸曹火起,延崇礼闼及阁道。夫百揆王化之本,王者弃法津之应也。后清河王覃入嗣,不终于位,又杀太子之罚也。

  孝怀帝永嘉四年十一月,襄阳火,烧死者三千余人。是时王如自号大将军、司雍二州牧,众四五万,攻略郡县。此下陵上,阳失其节之应也。

  元帝太兴中,王敦镇武昌,武昌灾,火起,兴众救之,救于此而发于彼,东西南北数十处俱应,数日不绝。旧说所谓滥炎妄起,虽兴师众,不能救之之谓也。干宝以为此臣而君行,亢阳失节,是为王敦陵上,有无君之心,故灾也。

  永昌二年正月癸巳,京师大火。三月,饶安、东光、安陵三县火,烧七千余家,死者万五千人。

  明帝太宁元年正月,京都火。是时王敦威侮朝廷,多行无礼,内外臣下咸怀怨毒,极阴生阳也。

  成帝咸和二年五月,京师火。

  康帝建元元年七月庚申,吴郡灾。

  穆帝永和五年六月,震灾石季龙太武殿及两庙端门。震灾月余乃灭,金石皆尽。其后季龙死,大乱,遂灭亡。

  海西公太和中,郗愔为会稽太守。六月大旱灾,火烧数千家。延及山阴仓米数百万斛,炎烟蔽天,不可扑灭。此亦桓温强盛,将废海西,极阴生阳之应也。

  孝武帝宁康元年三月,京师风火大起。是时桓温入朝,志在陵上,少主践位,人怀忧恐,此与太宁火事同。

  太元十年正月,国子学生因风放火,焚房百余间。是后考课不厉,赏黜无章。盖有育才之名,而无收贤之实,此不哲之罚先兆也。

  十三年十二月乙未,延贤堂灾。是月丙申,螽斯则百堂及客馆、骠骑府库皆灾。于时朝多弊政,衰陵日兆,不哲之罚,皆有象类。主相不悟,终至乱亡。会稽王道子宠幸尼及姏母,各树用其亲戚,乃至出入宫掖,礼见人主。天戒若曰,登延贤堂及客馆者多非其人,故灾之也。又,孝武帝更不立皇后,宠幸微贱张夫人,夫人骄妒,皇子不繁,乖螽斯则百之道,故灾其殿焉。道子复赏赐不节,故府库被灾,斯亦其罚也。

  安帝隆安二年三月,龙舟二乘灾,是水沴火也。其后桓玄篡位,帝乃播越。天戒若曰,王者流迁,不复御龙舟,故灾之耳。

  元兴元年八月庚子,尚书下舍曹火。时桓玄遥录尚书,故天火,示不复居也。

  三年,卢循攻略广州,刺史吴隐之闭城固守。其十月壬戌夜,火起。时百姓避寇盈满城内,隐之惧有应贼者,但务严兵,不先救火。由是府舍焚荡,烧死者万余人,因遂散溃,悉为贼擒。

  义熙四年七月丁酉,尚书殿中吏部曹火。九年,京都大火,烧数千家。十一年,京都所在大行火灾,吴界尤甚。火防甚峻,犹自不绝。王弘时为吴郡,昼在听事,见天上有一赤物下,状如信幡,遥集路南人家屋上,火即大发。弘知天为之灾,故不罪火主。此帝室衰微之应也。

  《传》曰:修宫室,饰台榭,内淫乱,犯亲戚,侮兄弟,则稼穑不成。

  说曰:土,中央,生万物者也。其于王者,为内事,宫室、夫妇、亲属,亦相生者也。古者天子诸侯,宫庙大小高卑有制,后夫人媵妾多少有度,九族亲疏长幼有序。孔子曰:礼,与其奢也,宁俭。故禹卑宫室,文王刑于寡妻,此圣人之所以昭教化也。如此,则土得其性矣。若乃奢淫骄慢,则土失其性。亡水旱之灾而草木百谷不熟,是为稼穑不成。

  吴孙皓时,常岁无水旱,苗稼丰美而实不成,百姓以饥,阖境皆然,连岁不已。吴人以为伤露,非也。案刘向《春秋说》曰水旱当书,不书水旱而曰大无麦禾者,土气不养,稼穑不成,此其义也。皓初迁都武昌,寻还建鄴,又起新馆,缀饰珠玉,壮丽过甚,破坏诸营,增广苑囿,犯暑妨农,官私疲怠。《月令》,季夏不可以兴土功,

  皓皆冒之。此修宫室饰台榭之罚也。

  元帝太兴二年,吴郡、吴兴、东阳无麦禾,大饥。

  成帝咸和五年,无麦禾,天下大饥。

  穆帝永和十年,三麦不登。十二年,大无麦。

  孝武太元六年,无麦禾,天下大饥。

  安帝元兴元年,无麦禾,天下大饥。

  《传》曰:好战攻,轻百姓,饰城郭,侵边境,则金不从革。

  说曰:金,西方,万物既成,杀气之始也。故立秋而鹰隼击,秋分而微霜降。其于王事,出军行师,把旄杖钺,誓士众,抗威武,所以征叛逆,止暴乱也。《诗》云:有虔执钺,如火烈烈。又曰:载戢干戈,载橐弓矢。动静应宜,说以犯难,人忘其死,金得其性矣。若乃贪欲恣睢,务立威胜,不重人命,则金失其性。盖工冶铸金铁,冰滞涸坚,不成者众,乃为变怪,是为金不从革。

  魏时张掖石瑞,虽是晋之符命,而于魏为妖。好攻战,轻百姓,饰城郭,侵边境,魏氏三祖皆有其事。石图发于非常之文,此不从革之异也。晋定大业,多毙曹氏,石瑞文大讨曹之应也。案刘歆以《春秋》石言于晋,为金石同类也,是为金不从革,失其性也,刘向以为石白色为主,属白祥。

  魏明帝青龙中,盛修宫室,西取长安金狄,承露槃折,声闻数十里,金狄泣,于是因留霸城。此金失其性而为异也。

  吴时,历阳县有岩穿,似印,咸云石印封发,天下太平。孙皓天玺元年,印发。又,阳羡山有石穴,长十余丈。皓初修武昌宫,有迁都之意。是时武昌为离宫。班固云离宫与城郭同占,饰城郭之谓也。其宝鼎三年后,皓出东关,遣丁奉至合肥,建衡三年皓又大举出华里,侵边境之谓也。故令金失其性,卒面缚而吴亡。

  惠帝元康三年闰二月,殿前六钟皆出涕,五刻止。前年贾后杀杨太后于金墉城,而贾后为恶不止,故钟出涕,犹伤之也。

  永兴元年,成都伐长沙,每夜戈戟锋有火光如悬烛。此轻人命,好攻战,金失其性而为光变也。天戒若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成都不悟,终以败亡。

  怀帝永嘉元年,项县有魏豫州刺史贾逵石碑,生金可采,此金不从革而为变也。五月,汲桑作乱,群寇飙起。

  清河王覃为世子时,所佩金铃忽生起如粟者,康王母疑不祥,毁弃之。及后为惠帝太子,不终于位,卒为司马越所杀。

  愍帝建兴五年,石言于平阳。是时帝蒙尘亦在平阳,故有非言之物而言,妖之大者。俄而帝为逆胡所弑。

  元帝永昌元年,甘卓将袭王敦,既而中止。及还,家多变怪,照镜不见其头。此金失其性而为妖也。寻为敦所袭,遂夷灭。

  石季龙时,鄴城凤阳门上金凤皇二头飞入漳河。

  海西太和中,会稽山阴县起仓,凿地得两大船,满中钱,钱皆轮文大形。时日向暮,凿者驰以告官,官夜遣防守甚严。至明旦,失钱所在,惟有船存。视其状,悉有钱处。

  安帝义熙初,东阳太守殷仲文照镜不见其头,寻亦诛翦,占与甘卓同也。

  《传》曰:简宗庙,不祷祠,废祭祀,逆天时,则水不润下。

  说曰:水,北方,终藏万物者也。其于人道,命终而形藏,精神放越。圣人为之宗庙,以收魂气,春秋祭祀,以终孝道。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祷祈神祇,望秩山川,怀柔百神,亡不宗事。慎其斋戒,致其严敬,是故鬼神歆飨,多获福助。此圣王所以顺事阴气,和神人也。及至发号施令,亦奉天时。十二月咸得其气,则阴阳调而终始成。如此,则水得其性矣。若乃不敬鬼神,政令逆时,水失其性。雾水暴出,百川逆溢,坏乡邑,溺人民,及淫雨伤稼穑,是为水不润下。

  京房《易传》曰:颛事者加,诛罚绝理,厥灾水。其水也,雨,杀人,以陨霜,大风天黄。饥而不损,兹谓泰,厥大水,水杀人。避遏有德,兹谓狂,厥水,水流杀人也。已水则地生虫。归狱不解,兹谓追非,厥水寒,杀人。追诛不解,兹谓不理,厥水五谷不收。大败不解,兹谓皆阴,厥水流入国邑,陨霜杀谷。董仲舒曰:交兵结仇,伏尸流血,百姓愁怨,阴气盛,故大水也。

  魏文帝黄初四年六月,大雨霖,伊洛溢,至津阳城门,漂数千家,杀人。初,帝即位,自鄴迁洛,营造宫室,而不起宗庙。太祖神主犹在鄴,尝于建始殿飨祭如家人礼,终黄初不复还鄴。又郊社神祇,未有定位。此简宗庙废祭祀之罚也。

  吴孙权赤乌八年夏,茶陵县鸿水溢出,漂二百余家。十三年秋,丹阳、故鄣等县又鸿水溢出。案权称帝三十年,竟不于建鄴创七庙。惟父坚一庙远在长沙,而郊祀礼阙。嘉禾初,群臣奏宜郊祀,又不许。末年虽一南郊,而北郊遂无闻焉。吴楚之望亦不见秩,反祀罗阳妖神,以求福助。天戒若曰,权简宗庙,不祷祠,废祭祀,故示此罚,欲其感悟也。

  太元元年,吴又有大风涌水之异。是冬,权南郊,宜是鉴咎征乎!还而寝疾,明年四月薨。一曰,权时信纳谮诉,虽陆逊勋重,子和储贰,犹不得其终,与汉安帝听谗免杨震、废太子同事也。且赤乌中无年不用兵,百姓愁怨。八年秋,将军马茂等又图逆。

  魏明帝景初元年九月,淫雨,冀、兗、徐、豫四州水出,没溺杀人,漂失财产。帝自初即位,便淫奢极欲,多占幼女,或夺士妻,崇饰宫室,妨害农战,触情恣欲,至是弥甚,号令逆时,饥不损役。此水不润下之应也。吴孙亮五凤元年夏,大水。亮即位四年,乃立权庙。又终吴世不上祖宗之号,不修严父之礼,昭穆之数有阙。亮及休、皓又并废二郊,不秩群神。此简宗庙不祭祀之罚也。又,是时孙峻专政,阴胜阳之应乎!

  孙休永安四年五月,大雨,水泉涌溢。昔岁作浦里塘,功费无数,而田不可成,士卒死叛,或自贼杀,百姓愁怨,阴气盛也。休又专任张布,退盛冲等,吴人贼之应也。五年八月壬午,大雨震电,水泉涌溢。

  武帝泰始四年九月,青、徐、兗、豫四州大水。七年六月,大雨霖,河、洛、伊、沁皆溢,杀二百余人。自帝即尊位,不加三后祖宗之号。泰始二年又除明堂南郊五帝座,同称昊天上帝,一位而已。又省先后配地之祀。此简宗庙废祭祀之罚也。

  咸宁元年九月,徐州大水。二年七月癸亥,河南、魏郡暴水,杀百余人。闰月,荆州郡国五大水,流四千余家。去年采择良家子女,露面入殿,帝亲简阅,务在姿色,不访德行,有蔽匿者以不敬论,搢绅愁怨,天下非之,阴盛之应也。

  三年六月,益、梁二州郡国八暴水,杀三百余人。七月,荆州大水。九月,始平郡大水。十月,青、徐、兗、豫、荆、益、梁七州又大水。是时贾充等用事专恣,而正人疏外者多,阴气盛也。

  四年七月,司、冀、兗、豫、荆、扬郡国二十大水,伤秋稼,坏屋室,有死者。

  太康二年六月,泰山、江夏大水,泰山流三百家,杀六十余人,江夏亦杀人。时平吴后,王浚为元功而诋劾妄加,荀、贾为无谋而并蒙重赏,收吴姬五千,纳之后宫,此其应也。

  四年七月,兗州大水。十二月,河南及荆、扬六州大水。五年九月,郡国四大水,又陨霜。是月,南安等五郡大水。六年四月,郡国十大水,坏庐舍。七年九月,郡国八大水。八月六月,郡国八大水。

  惠帝元康二年,有水灾。五年五月,颍川、淮南大水。六月,城阳、东莞大水,杀人,荆、扬、徐、兗、豫五州又水。是时帝即位已五载,犹未郊祀,其蒸尝亦多不亲行事。此简宗庙废祭祀之罚。

  六年五月,刑、扬二州大水。是时贾后乱朝,宠树贾、郭,女主专政,阴气盛之应也。

  八年五月,金墉城井溢。《汉志》,成帝时有此妖,后王莽僭逆。今有此妖,赵王伦篡位,伦废帝于此城,井溢所在,其天意也。九月,荆、扬、徐、冀、豫五州大水。是时贾后暴戾滋甚,韩谧骄猜弥扇,卒害太子,旋以祸灭。九年四月,宫中井水沸溢。

  永宁元年七月,南阳、东海大水。是时齐王冏专政,阴盛之应也。

  太安元年七月,兗、豫、徐、冀四州水。时将相力政,无尊主心,阴盛故也。

  孝怀帝永嘉四年四月,江东大水。时王导等潜怀翼戴之计,阴气盛也。

  元帝太兴三年六月,大水。是时王敦内怀不臣,傲很陵上,此阴气盛也。四年七月,又大水。

  永昌二年五月,荆州及丹阳、宣城、吴兴、寿春大水。

  明帝太宁元年五月,丹阳、宣城、吴兴、寿春大水。是时王敦威权震主,阴气盛故也。

  成帝咸和元年五月,大水。是时嗣主幼冲,母后称制,庾亮以元舅决事禁中,阴胜阳故也。

  二年五月戊子,京都大水。是冬,以苏峻称兵,都邑涂地。

  四年七月,丹阳、宣城、吴兴、会稽大水。是冬,郭默作乱,荆豫共讨之,半岁乃定,兵役之应也。

  七年五月,大水。是时帝未亲机务,政在大臣,阴胜阳也。

  咸康元年八月,长沙、武陵大水。

  穆帝永和四年五月,大水。五年五月,大水。六年五月,又大水。时幼主冲弱,母后临朝,又将相大臣各执权政,与咸和初同事也。

  七年七月甲辰夜,涛水入石头,死者数百人。是时殷浩以私忿废蔡谟,遐迩非之。又幼主在上而殷桓交恶,选徒聚甲,各崇私权,阴胜阳之应也。一说,涛水入石头,以为兵占。是后殷浩、桓温、谢尚、荀羡连年征伐,百姓愁怨也。

  升平二年五月,大水。五年四月,又大水。是时桓温权制朝廷,专征伐,阴胜阳也。

  海西太和六年六月,京师大水,平地数尺,浸及太庙。硃雀大航缆断,三艘流入大江。丹阳、晋陵、吴郡、吴兴、临海五郡又大水,稻稼荡没,黎庶饥馑。初,四年桓温北伐败绩,十丧其九,五年又征淮南,逾岁乃克,百姓愁怨之应也。

  简文帝咸安元年十二月壬午,涛水入石头。明年,妖贼卢竦率其属数百人入殿,略取武库三库甲仗,游击将军毛安之讨灭之,兵兴、阴盛之应也。

  孝武帝太元三年六月,大水。是时帝幼弱,政在将相。五年五月,大水。六年六月,扬、荆、江三州大水。八年三月,始兴、南康、庐陵大水,平地五丈。十年五月,大水。自八年破苻坚后,有事中州,役无宁岁,愁怨之应也。

  十三年十二月,涛水入石头,毁大航,杀人。明年,慕容氏寇扰司兗,镇戍西北,疲于奔命,愁怨之应也。

  十五年七月,沔中诸郡及兗州大水。是时缘河纷争,征戍勤瘁之应也。

  十七年六月甲寅,涛水入石头,毁大航,漂船舫,有死者。京口西浦亦涛入杀人。永嘉郡潮水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