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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书》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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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奏曰:《春秋》,日有蚀之,天子伐鼓于社,攻诸阴也;诸侯伐鼓于朝,臣自攻也。案尚书符,若日有变,便击鼓于诸门,有违旧典。诏曰:所陈有正义,辄敕外改之。

  至康帝建元元年,太史上元日合朔,后复疑应却会与否。庾冰辅政,写刘邵议以示八坐。于时有谓邵为不得礼意,荀彧从之,是胜人之一失。故蔡谟遂著议非之,曰:邵论灾消异伏,又以梓慎、裨灶犹有错失,太史上言,亦不必审,其理诚然也。而云圣人垂制,不为变异豫废朝礼,此则谬矣。灾祥之发,所以谴告人君,王者之所重诫,故素服废乐,退避正寝,百官降物,用币伐鼓,躬亲而救之。夫敬诫之事,与其疑而废之,宁慎而行之。故孔子、老聃助葬于巷党,以丧不见星而行,故日蚀而止柩,曰安知其不见星也。而邵废之,是弃圣贤之成规也。鲁桓公壬申有灾,而以乙亥尝祭,《春秋》讥之。灾事既过,犹追惧未已,故废宗庙之察,况闻天眚将至,行庆乐之会,于礼乖矣。《礼记》所云诸侯入门不得终礼者,谓日官不豫言,诸侯既入,见蚀乃知耳,非先闻当蚀而朝会不废也。引此,可谓失其义旨。刘邵所执者《礼记》也,夫子、老聃巷党之事,亦《礼记》所言,复违而反之,进退无据。然荀令所善,汉朝所从,遂使此言至今见称,莫知其误矣,后来君子将拟以为式,故正之云尔。于是冰从众议,遂以却会。

  至永和中,殷浩辅政,又欲从刘邵议不却会。王彪之据咸宁、建元故事,又曰:《礼》云诸侯旅见天子,不得终礼而废者四,自谓卒暴有之,非为先存其事,而侥幸史官推术缪错,故不豫废朝礼也。于是又从彪之议。

  《尚书》禋于六宗,诸儒互说,往往不同。王莽以《易》六子,遂立六宗祠。魏明帝时疑其事,以问王肃,亦以为易六子,故不废。及晋受命,司马彪等表六宗之祀不应特立新礼,于是遂罢其祀。其后挚虞奏之,又以为:案舜受终,类于上帝,系于六宗,望于山川,则六宗非上帝之神,又非山川之灵也。《周礼》肆师职曰:用牲于社宗。党正职曰:春秋祭禜亦如之。肆师之宗,与社并列,则班与社同也。党正之禜,文不系社,则神与社异也。周之命祀,莫重郊社,宗同于社,则贵神明矣。又,《月令》孟冬祈于天宗,则《周礼》祭禜,《月令》天宗,六宗之神也。汉光武即位高邑,依《虞书》禋于六宗。安帝元初中,立祀乾位,礼同太社。魏氏因之,至景初二年,大议其神,朝士纷纭,各有所执。惟散骑常侍刘邵以为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六宗者,太极冲和之气,为六气之宗者也。《虞书》谓之六宗,《周书》谓之天宗。是时考论异同,而从其议。汉魏相仍,著为贵祀。凡崇祀百神,放而不至,有其兴之,则莫敢废之。宜定新礼,祀六宗如旧。诏从之。

  《礼》,王为群姓立七祀,曰司命、中霤、国门、国行、大厉、户、灶。仲春玄鸟至之日,以太牢祀高禖。《毛诗》《丝衣篇》,高子曰灵星之尸。汉兴,高帝亦立灵星祠。及武帝,以李少君故,始祠灶;及生戾太子,始立高禖。《汉仪》云,国家亦有五祀,有司行事,其礼颇轻于社稷,则亦存其典矣。又云,常以仲春之月,立高禖祠于城南,祀以特牲。又,是月也,祠老人星于国都南郊老人星庙。立夏祭灶,季秋祠心星于城南坛心星庙。元康时,洛阳犹有高禖坛,百姓祠其旁,或谓之落星。是后诸祀无闻,江左以来,不立七祀,灵星则配飨南郊,不复特置焉。

  左氏传龙见而雩,经典尚矣。汉仪,自立春到立夏,尽立秋,郡国尚旱,郡县各扫除社稷。其旱也,公卿官长以次行雩礼求雨,闭诸阳,衣皁,兴土龙,立土人,舞僮二佾,七日一变,如故事。武帝咸宁二年,春久旱。四月丁已,诏曰诸旱处广加祈请。五月庚午,始祈雨于社稷山川。六月戊子,获澍雨。此雩之旧典也。太康三年四月,十年二月,又如之。其雨多则禜祭,赤帻硃衣,闭诸阴,硃索萦社,伐硃鼓焉。

  《周礼》,王者祭昊天上帝、日月星辰、司中司命、风伯雨师、社稷、五土、五岳、山林川泽、四方百物,兆四类四望,亦如之。魏文帝黄初二年六月庚子,初礼五岳四渎,咸秩群祀,瘗沈珪璧。六年七月,帝以舟军入淮。九月壬戌,遣使者沈璧于淮。魏明帝太和四年八月,帝东巡,遣使者以特牛祠中岳。魏元帝咸熙元年,行幸长安,使使者以璧币礼祠华山。

  及穆帝升平中,何琦论修五岳祠曰:唐虞之制,天子五载一巡狩,顺时之方,柴燎五岳,望于山川,遍于群神,故曰,因名山升中于天,所以昭告神祗,飨报功德。是以灾厉不作,而风雨寒暑以时。降及三代,年数虽殊,而其礼不易,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著在经纪,所谓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及秦汉都西京,泾、渭、长水,虽不在祀典,以近咸阳故,尽得比大川之祠,而正立之祀可以阙哉!自永嘉之乱,神州倾覆,兹事替矣。惟灊之天柱,在王略之内也,旧台选百户吏卒,以奉其职。中兴之际,未有官守,庐江郡常遣大吏兼假四时祷赛,春释寒而冬请冰。咸和迄今,又复隳替。计今非典之祠,可谓非一。考其正名,则淫昏之鬼;推其糜费,则百姓之蠹。而山川大神更为简缺,礼俗穨紊,人神杂扰,公私奔蹙,渐以繁滋。良由顷国家多难,日不暇给,草建废滞,事有未遑。今元憝已歼,宜修旧典。岳渎之域,风教所被,来苏之众,咸蒙德泽。而神明禋祀,未之或甄,巡狩柴燎,其废尚矣。崇明前典,将俟皇舆北旋,稽古宪章,大厘制度。俎豆牲牢,祝嘏文辞,旧章靡记,可令礼官作式,归诸诚简,以达明德馨香,如斯而已。其诸袄孽,可粗依法令,先去其甚,俾邪正不黩。时不见省。

  昔武王入殷,未及下车而封先代之后,盖追思其德也。孔子以大圣而终于陪臣,未有封爵。至汉元帝,孔霸以帝师赐爵,号褒成君,奉孔子后。魏文帝黄初二年正月,诏以议郎孔羡为宗圣侯,邑百户,奉孔子祀,令鲁郡修旧庙,置百户吏卒以守卫之。及武帝泰始三年十一月,改封宗圣侯孔震为奉圣亭侯。又诏太学及鲁国,四时备三牲以祀孔子。明帝太宁三年,诏给奉圣亭侯孔亭四时祠孔子祭直,如泰始故事。

  礼,始立学必先释奠于先圣先师,及行事必用币。汉世虽立学,斯礼无闻。魏齐王正始二年二月,帝讲论语通,五年五月,讲《尚书》通,七年十二月,讲《礼记》通,并使太常释奠,以太牢祠孔子于辟雍,以颜回配。武帝泰始七年,皇太子讲《孝经》通。咸宁三年,讲《诗》通,太康三年,讲《礼记》通。惠帝元康三年,皇太子讲《论语》通。元帝太兴二年,皇太子讲《论语》通。太子并亲释奠,以太牢祠孔子,以颜回配。成帝咸康元年,帝讲《诗》通。穆帝升平元年三月,帝讲《孝经》通。孝武宁康三年七月,帝讲《孝经》通。并释奠如故事。穆帝、孝武并权以中堂为太学。

  故事,祀皋陶于廷尉寺,新礼移祀于律署,以同祭先圣于太学也。故事,祀以社日,新礼改以孟秋之月,以应秋政。挚虞以为:案《虞书》,皋陶作士师,惟明克允,国重其功,人思其当,是以狱官礼其神,系者致其祭,功在断狱之成,不在律令之始也。大学之设,义重太常,故祭于太学,是崇圣而从重也。律署之置,卑于廷尉,移祀于署,是去重而就轻也。律非正署,废兴无常,宜如旧祀于廷尉。又,祭用仲春,义取重生,改用孟秋,以应刑杀,理未足以相易。宜定新礼,皆如旧。制:可。

  岁旦常设苇茭桃梗,磔鸡于宫及百寺之门,以禳恶气。案汉仪则仲夏设之,有桃印,无磔鸡。及魏明帝大修禳礼,故何晏禳祭议鸡特牲供禳衅之事。磔鸡宜起于魏,桃印本汉制,所以辅卯金,又宜魏所除也。但未详改仲夏在岁旦之所起耳。魏明帝青龙元年,诏郡国,山川不在祀典者勿祠。

  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诏曰:昔圣帝明王修五岳四渎,名山川泽,各有定制,所以报阴阳之功故也。然以道莅天下者,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故祝史荐而无愧辞,是以其人敬慎幽冥而淫祀不作。末世信道不笃,僭礼渎神,纵欲祈请,曾不敬而远之,徒偷以求幸,袄妄相煽,舍正为邪,故魏朝疾之。其案旧礼具为之制,使功著于人者必有其报,而袄淫之鬼不乱其间。二年正月,有司奏春分祠厉殃及禳祠,诏曰:不在祀典,除之。

  《王制》,天子七庙,诸侯以下各有等差,礼文详矣。汉献帝建安十八年五月,以河北十郡封魏武帝为魏公。是年七月,始建宗庙于鄴,自以诸侯礼立五庙也。后虽进爵为王,无所改易。延康元年,文帝继王位,七月,追尊皇祖为大王,丁夫人曰大王后。黄初元年十一月受禅,又追尊大王曰大皇帝,皇考武王曰武皇帝。二年六月,以洛京宗庙未成,乃祠武帝于建始殿,亲执馈奠,如家人礼。案《礼》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庶人无庙,故祭于寝,帝者行之非礼甚矣。

  明帝太和三年六月,又追尊高祖大长秋曰高皇,夫人吴氏曰高皇后,并在鄴庙。庙所祠,则文帝之高祖处士、曾祖高皇、祖大皇帝共一庙,考太祖武皇帝特一庙,百世不毁,然则所祠止于亲庙四室也。其年十一月,洛京庙成,则以亲尽迁处士主置园邑,使行太傅太常韩暨、行太常宗正曹恪持节迎高皇以下神主,共一庙,犹为四室而已。至景初元年六月,群公有司始更奏定七庙之制,曰:大魏三圣相承,以成帝业。武皇帝肇建洪基,拨乱夷险,为魏太祖。文皇帝继天革命,应期受禅,为魏高祖。上集成大命,清定华夏,兴制礼乐,宜为魏烈祖。于太祖庙北为二祧,其左为文帝庙,号曰高祖昭祧,其右拟明帝,号曰烈祖穆祧。三祖之庙,万世不毁。其余四庙,亲尽迭迁,一如周后稷、文武庙祧之礼。

  文帝甄后赐死,故不列庙。明帝即位,有司奏请追谥曰文昭皇后,使司空王朗持节奉策告祠于陵。三公又奏曰:自古周人归祖后稷,又特立庙以祀姜嫄。今文昭皇后之于后嗣,圣德至化,岂有量哉!夫以皇家世妃之尊,神灵迁化,而无寝庙以承享祀,非以报显德,昭孝敬也。稽之古制,宜依周礼,别立寝庙。奏可。太和元年二月,立庙于鄴。四月,洛邑初营宗庙,掘地得玉玺,方一寸九分,其文曰天子羡思慈亲。明帝为之改容,以太牢告庙。至景初元年十二月己未,有司又奏文昭皇后立庙京师,永传享祀,乐舞与祖庙同,废鄴庙。

  魏元帝咸熙元年,进文帝爵为王,追命舞阳宣文侯为宣王,忠武侯为景王。是年八月,文帝崩,谥曰文王。

  武帝泰始元年十二月丙寅,受禅,丁卯,追尊皇祖宣王为宣皇帝,伯考景王为景皇帝,考文王为文皇帝,宣王妃张氏为宣穆皇后,景王夫人羊氏为景皇后。二年正月,有司奏置七庙。帝重其役,诏宜权立一庙。于是群臣议奏:上古清庙一宫,尊远神祗。逮至周室,制为七庙,以辩宗祧。圣旨深弘,远迹上世,敦崇唐虞,舍七庙之繁华,遵一宫之远旨。昔舜承尧禅,受终文祖,遂陟帝位,盖三十载,月正元日,又格于文祖,遂陟帝位,此则虞氏不改唐庙,因仍旧宫。可依有虞氏故事,即用魏庙。奏可。于是追祭征西将军、豫章府君、颍川府君、京兆府君,与宣皇帝、景皇帝、文皇帝为三昭三穆。是时宣皇未升,太祖虚位,所以祠六世,与景帝为七庙,其礼则据王肃说也。七月,又诏曰:主者前奏,就魏旧庙,诚亦有准。然于祗奉神明,情犹未安,宜更营造。于是改创宗庙。十一月,追尊景帝夫人夏侯氏为景怀皇后。任茂议以为夏侯初嫔之时,未有王业。帝不从。太康元年,灵寿公主修丽祔于太庙,周汉未有其准。魏明帝则别立平原主庙,晋又异魏也。六年,因庙陷,当改修创,群臣又议奏曰:古者七庙异所,自宜如礼。诏又曰:古虽七庙,自近代以来皆一庙七室,于礼无废,于情为叙,亦随时之宜也。其便仍旧。至十年,乃更改筑于宣阳门内,穷极壮丽,然坎位之制犹如初尔。庙成,帝用挚虞议,率百官迁神主于新庙,自征西以下,车服导从皆如帝者之仪。及武帝崩则迁征西,及惠帝崩又迁豫章。而惠帝世愍怀太子、太子二子哀太孙臧、冲太孙尚并祔庙,元帝世,怀帝殇太子又祔庙,号为阴室四殇。怀帝初,又策谥武帝杨后曰武悼皇后,改葬峻阳陵侧,别祠弘训宫,不列于庙。

  元帝既即尊位,上继武帝,于元为祢,如汉光武上继元帝故事也。是时,西京神主,堙灭虏庭,江左建庙,皆更新造。寻以登怀帝之主,又迁颍川,位虽七室,其实五世,盖从刁协以兄弟为世数故也。于时百度草创,旧礼未备,毁主权居别室。至太兴三年正月乙卯,诏曰:吾虽上继世祖,然于怀、愍皇帝皆北面称臣。今祠太庙,不亲执觞酌,而令有司行事,于情礼不安。可依礼更处。太常恆议:今圣上继武皇帝,宜准汉世祖故事,不亲执觞爵。又曰:今上承继武帝,而庙之昭穆,四世而已,前太常贺循、博士傅纯,并以为惠、怀及愍,宜别立庙。然臣愚谓庙室当以容主为限,无拘常数。殷世有二祖三宗,若拘七室,则当祭祢而已。推此论之,宜还复豫章、颍川,全祠七庙之礼。骠骑长史温峤议:凡言兄弟不相入庙,既非礼文,且光武奋剑振起,不策名于孝平,务神其事,以应九世之谶,又古不共庙,故别立焉。今上以策名而言,殊于光武之事,躬奉蒸尝,于经既正,于情又安矣。太常恆欲还二府君,以全七世,峤谓是宜。骠骑将军王导从峤议。峤又曰:其非子者,可直言皇帝敢告某皇帝,又若以一帝为一世,则不祭祢,反不及庶人。帝从峤议,悉施用之。于是乃更定制,还复豫章、颍川于昭穆之位,以同惠帝嗣武故事,而惠、怀、愍三帝自从《春秋》尊尊之义,在庙不替也。

  及元帝崩,则豫章复迁。然元帝神位犹在愍帝之下,故有坎室者十也。至明帝崩,而颖川又迁,犹十室也。于时续广太庙,故三迁主并还西储,名之曰祧,以准远庙。成帝咸康七年五月,始作武悼皇后神主,祔于庙,配飨世祖。成帝崩而康帝承统,以兄弟一世,故不迁京兆,始十一室也。

  至康帝崩,穆帝立,永和二年七月,有司奏:十月殷祭,京兆府君当迁祧室。昔征西、豫章、颍川三府君毁主,中兴之初权居天府,在庙门之西。咸康中,太常冯怀表续奉还于西储夹室,谓之为祧,疑亦非礼。今京兆迁入,是为四世远祖,长在太祖之上。昔周室太祖世远,故迁有所归。今晋庙宣皇为主。而四祖居之,是屈祖就孙也;殷祫在上,是代太祖也。领司徒蔡谟议:四府君宜改筑别室,若未展者,当入就太庙之室,人莫敢卑其祖,文武不先不窋。殷祭之日,征西东面,处宣皇之上。其后迁庙之主,藏于征西之祧,祭荐不绝。护军将军冯怀议:礼,无庙者为坛以祭,可立别室藏之,至殷禘则祭于坛也。辅国将军谯王司马无忌等议:诸儒谓太王、王季迁主,藏于文武之祧。如此,府君迁主宜在宣帝庙中。然今无寝室,宜变通而改筑。又殷祫太庙,征西东面。尚书郎孙绰与无忌议同,曰:太祖虽位始九五,而道以从暢,替人爵之尊,笃天伦之道,所以成教本而光百代也。尚书郎徐禅议:《礼》去祧为坛,去坛为墠,岁祫则祭之。今四祖迁主,可藏之石室,有祷则祭于坛墠。又遣禅至会稽,访处士虞喜。喜答曰:汉世韦玄成等以毁主瘗于园,魏朝议者云应埋两阶之间。且神主本在太庙,若今别室而祭,则不如永藏。又四君无追号之礼,益明应毁而无祭。是时简文为抚军、与尚书郎刘邵等奏:四祖同居西祧,藏主石室,禘祫及祭,如先朝旧仪。时陈留范宣兄子问此礼,宣答曰:舜庙所祭,皆是庶人,其后世远而毁,不居舜上,不序昭穆。今四君号犹依本,非以功德致祀也。若依虞主之瘗,则犹藏子孙之所;若依夏主之埋,则又非本庙之阶。宜思其变,则筑一室,亲未尽则禘祫处宣帝之上,亲尽则无缘下就子孙之列。其后太常刘遐等同蔡谟议。博士张凭议:或疑陈于太祖者,皆其后之毁主,凭案古义无别前后之文也。禹不先鲧,则迁主居太祖之上,亦何疑也。于是京兆迁入西储,同谓之祧,如前三祖迁主之礼,故正室犹十一也。穆帝崩而哀帝、海西并为兄弟,无所登除。咸安之初,简文皇帝上继元皇,世秩登进,于是颍川、京兆二主复还昭穆之位。至简文崩,颍川又迁。

  孝武帝太元十二年五月壬戌,诏曰:昔建太庙,每事从俭,太祖虚位,明堂未建。郊祀国之大事,而稽古之制阙然,便可详议。祠部郎中徐邈议:圆丘郊祀,经典无二,宣皇帝尝辩斯义,而检以圣典。爰及中兴,备加研极,以定南北二郊,诚非异学所可轻改也。谓仍旧为安。武皇帝建庙六世,祖三昭三穆。宣皇帝创基之主,实惟太祖,亲则王考。四庙在上,未及迁世,故权虚东向之位也。兄弟相及,义非二世。故当今庙祀,世数未足,而欲太祖正位,则违事七之义矣。又《礼》曰庶子王亦禘祖立庙,盖谓支胤援立,则亲近必复。京兆府君于今六世,宜复立此室,则宣皇未在六世之上,须前世既迁,乃太祖位定耳。京兆迁毁宜藏主于石室,虽禘祫犹弗及。何者?传称毁主升合乎太祖,升者自下之名,不谓可降尊就卑也。太子太孙,阴室四主,储嗣之重,升祔皇祖,所配之庙,世远应迁,然后从食之孙,与之俱毁。明堂方圆之制,纲领已举,不宜阙配帝之祀。且王者以天下为家,未必一邦,故周平、光武无废于二京也。明堂所配之神,积疑莫辩。案《易》殷荐上帝,以配祖考,祖考同配,则上帝亦为天,而严父之义显。《周礼》旅上帝者,有故告天,与郊祀常礼同用四圭,故并言之。若上帝是五帝,《经》文何不言祀天旅五帝,祀地旅四望乎?侍中车胤议同。又曰:明堂之制,既其难详,且乐主于和,礼主于敬,故质文不同,音器亦殊。既茅茨广夏,不一其度,何必守其形范,而不弘本从俗乎?九服咸宁,河朔无尘,然后明堂辟雍可崇而修之。时朝议多同,于是奉行,一无所改。十六年,始改作太庙殿,正室十四间,东西储各一间,合十六间,栋高八丈四尺。备法驾迁神主于行庙,征西至京兆四主及太子太孙各用其位之仪服。四主不从帝者之仪,是与太康异也。诸主既入庙,设脯醢之奠。及新庙成,神主还室,又设脯醢之奠。十九年二月,追尊简文母会稽太妃郑氏为简文皇帝宣太后,立庙太庙道西。及孝武崩,京兆又迁,如穆帝之世四祧故事。

  义熙九年四月,将殷祠,诏博议迁毁之礼。大司马琅邪王德文议:泰始之初,虚太祖之位,而缘情流远,上及征西,故世尽则宜毁,而宣帝正太祖之位。又汉光武移十一帝主于洛邑,则毁主不设,理可推矣。宜筑别室,以居四府君之主,永藏而弗祀也。大司农徐广议:四府君尝处庙堂之首,歆率土之祭,若埋之幽壤,于情理未必咸尽。谓可迁藏西储,以为远祧,而禘飨永绝也。太尉谘议参军袁豹议:仍旧无革,殷祠犹及四府君,情理为允。时刘裕作辅,意与大司马议同,须后殷祠行事改制。会安帝崩,未及禘而天禄终焉。

  武帝咸宁五年十一月己酉,弘训羊太后崩,宗庙废一时之祀,天地明堂去乐,且不上胙。穆帝升平五年十月己卯,殷祀,以帝崩后不作乐。孝武太元十一年九月,皇女亡,及应烝祠,中书侍郎范1111奏:案《丧服传》有死宫中者三月不举祭,不别长幼之与贵贱也。皇女虽在婴孩,臣窃以为疑。于是尚书奏使三公行事。

  武帝泰始七年四月,帝将亲祠,车驾夕牲,而仪注还不拜。诏问其故,博士奏历代相承如此。帝曰:非致敬宗庙之礼也。于是实拜而还,遂以为制,夕牲必躬临拜,而江左以来复止。

  魏故事,天子为次殿于庙殿之北东,天子入自北门。新礼,设次殿于南门中门外之右,天子入自南门。挚虞以为:次殿所以为解息之处,凡适尊以不显为恭,以由隐为顺,而设之于上位,入自南门,非谦厌之义。宜定新礼,皆如旧说。从之。

  礼,大事则告祖祢,小事则特告祢,秦汉久废。魏文帝黄初四年七月,将东巡,以大军当出,使太常以特牛告南郊。及文帝崩,又使太尉告谥策于南郊。自是迄晋相承,告郊之后仍以告庙,至江左其礼废。至成帝咸和三年,苏峻覆乱京都,温峤等立行庙于白石,复行其典。告先君及后曰:逆臣苏峻,倾覆社稷,毁弃三正。污辱海内。臣侃、臣峤、臣亮等手刃戎首,龚行天罚。惟中宗元皇帝、肃祖明皇帝、明穆皇后之灵,降鉴有罪,剿绝其命,翦此群凶,以安宗庙。臣等虽陨首摧躯,犹生之年。

  魏明帝太和三年,诏曰:礼,王后无嗣,择建支子,以继大宗,则当纂正统而奉公义,何得复顾私亲哉!汉宣继昭帝后,加悼考以皇号。哀帝以外籓援立,而董宏等称引亡秦,惑误朝议,遂尊恭皇,立庙京师。又宠籓妾,使比长信,僭差无礼,人神弗佑。非罪师丹忠正之谏,用致丁傅焚如之祸。自是之后,相踵行之。其令公卿有司,深以前世为戒。后嗣万一有由诸侯入奉大统,则当明为人后之义。敢为佞邪导谀君上,妄建非正之号,谓考为皇,称妣为后,则股肱大臣诛之无赦。其书之金策,藏之宗庙。是后高贵、常道援立,皆不外尊。及愍帝建兴四年,司徒梁芬议追尊之礼,帝既不从,而左仆射索綝等亦称引魏制,以为不可,故追赠吴王为太保而已。元帝太兴二年,有司言琅邪恭王宜称皇考。贺循议云:礼典之义,子不敢以己爵加其父号。帝又从之。

 

  • 译文

 

  人类包含着天地阴阳之间的灵气,有着悲哀欢乐喜悦愤怒的情感。圣人传下典范,作为人民的准则。节制他们的骄淫,来防止他们暴乱;崇拜天地,虔心敬奉鬼神,排列尊卑位序,定下夫妇道义,然后对国家对家族,就能够治理好了。《传》说: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至于从开天辟地以来,燧人氏钻木取火,志向重在谦恭俭朴,情怀不在乎玉帛财物,而是在春天的溪涧岸边酌饮清流,在秋天的森林附近放火驱赶封豕,也没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轩辕颛顼依从神灵,唐尧虞舜查考古制,传到兴隆的周朝,典章制度大为完备。既留下了设置百官的榜样,制定了不可更改的法规;又有关于礼的规章三百条,各种仪式三千种,都是用来弘扬传布上天的意旨,调整规范人类的行为。周代末期世风浇薄讹变,王道衰微,事情违背了美好国家的传统,礼仪中连治家之道也已丧失。趟简子向太叔询问揖让周旋的礼节,回答说:那祇能叫做仪式而不是真正的礼。天经地义的道理,从此更加无人理会。哀公十一年,孔子从卫国回到鲁国,探究三代的典范,传写百王的教训,当时没有明君,他的主张无法施行。

  如果任情发展,则仁必然被抛到一边;如果听任异端作怪,则儒学之风可能被排斥在外。因此汉文帝废除了两年的丧制,光武帝将郊祀并成一次进行。这种迎合时俗的做法,是不值得肯定的可是西汉元鼎年间,束汉永平时代,推行教化尊重士绅,倡导儒学任用儒生,两漠时代的兴盛,在造时期最为美好。到后来山中小鱼成了庙堂的供品,沼泽的野猪也一反常规,礼乐制度长期被弃,世风崇尚浮华,不过祭祀的礼仪,大体上还保存着。曹魏时期,典章制度很好。王盛、高堂隆等人,博学通晓前人的记载,像三千条的《周礼》,十七篇的仪礼等学问,分别根据旧有的文献整理后行于当世,这岂不是常称道的帮助国君遵循尧舜的原则吗。人们希望天下大治,可当时赶上的却不是善政,周代传下的典章,行用太多就违反了当时的习俗,但是残留下来的篇章典册裹还是有可供参考的东西的。景初元年,在洛阳南边的委粟山营造圆丘,祭祀的那天用始祖帝舜配飨,玉制的祭器中盛着鲜鱼,陶制的容器中装着清水,不是士大夫们为他策划,那么谁能够做到这些事呢!

  宣帝景帝戎马征战,没来得及制定造方面的制度。立尘年间平定呈玺,九州统一,礼仪典籍都集中了,乐器祭器归属一处,于是齐鲁一带的儒生们各自携带著书籍来投奔。武皇帝也因为平定寇盗祸乱,想要提倡礼仪规范。那时的祭祀吉礼中,使用的三脊菁茅不加修剪,在日观峰祭天不用大的碹玉;那时的丧葬凶礼中,穿深衣戴布冠,撤宴减膳。宣扬了一谦三益的道理,教化就推行开来了。元帝中兴晋朝时,事务有很多要权宜处置,从前的典章制度,几乎消亡。因此常侍戴邈上朝呈递表章说:当今天地更新,万物开始兴盛,扫荡近代的流弊,创立千年的表率。因此崇尚忠义的节操,成就文教的风俗;整理好弹琴的仪容,就能引出和谐的共鸣。他是要用这些来倡导礼仪文明,鼓励皇帝以身作则的。以后,王道衰落,里过掌权,政令由他自己发出,而有关官员玷污斯文,粉饰权臣,皇帝威风扫地,大臣为所欲为。《记》说:如果没有名位,就不可能推行礼乐。难道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吗置开始有苞塑、堑迚制定出国家典章,墓置时期有苞盗、王协修订朝廷礼仪。《周官》中的五种礼,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其中吉礼中最重要的,莫过于祭祀,所以《洪范》中的八政,第三位的叫做祀。祀,就是用来表达孝心事奉祖先,和神明沟通的方式。汉朝建立,在秦摧残儒学之后,制度上有很多方面还没有能够恢复古代的样子。历经东京、西京四百多年,故有不少改变。魏室接着汉末的大乱,旧的典章被破坏干净,下令侍中王粲、尚书卫觊起草拟定朝廷礼仪。到晋国建立,文帝又命令荀颉接着魏代做过的事,撰修新的礼仪制度,参考当时情况和古代遣制,更改其中的章节条文,羊枯、任恺、庾峻、应贞共同审定,成为一百六十五篇,奏献给皇上。太康初年,尚书仆射朱整上奏请求交付尚书郎挚虞推敲。挚虞就其当改之处上奏章说:臣整理已故太尉荀频所修撰的《五礼》,臣认为开创帝业而传诸后世,是帝王的美事;使礼仪兴隆来引导教化,是治理邦国的大事。因此臣以前上表陈述礼仪方面事宜而被延滞,请尽速施行。又认为《丧服》部分疑缺的最多,应当补充并确定。又认为现在的礼制篇幅太多,应当归类合并。奏章很久没有得到批示,因而害怕受到忽视。凡是冠婚祭会一类的吉礼,有关的制度变化很少;至于《丧服》,生活中很常用,但特别容易丧失要旨。所以子张怀疑高宗居丧三年而不说话的事,子思不允许他的儿子为已被休弃的生母服丧,子游认为异父兄弟之间服大功,可是子夏认为应该服齐衰,到孔子去世后门人就不明白如何服丧了。这些人都是聪明通达研习礼制,上读周朝典章,下从师仲尼,浸润在圣人训诫中,讲习钻研了很多年,可是遇到丧事,仍然还是这样,这说明丧礼容易糊涂,不能不仔细对待。何况从那以后,典章被焚毁散失,离圣人更远,丧制中的错谬,就是很自然的了。因此《丧服》一卷,卷帙不足一握,可是争论解说纷然繁多。三年的丧期,郑玄说二十七个月,王肃说二十五个月。改葬后的丧服,郑玄说穿三个月鳃服,王肃说葬事一结束就不穿了。改嫁了的继母去世后,郑玄说应该服丧,王肃说跟着继母寄居别人家中得到养育后才为她服丧。对于不满八岁而夭折的孩子,郑玄说孩子生下后满了一个月就哭他一天,王卢说把哭的日敷改成服丧一个月。像这样的情况很多。《丧服》的本文很简略,必须有注解才能弄明白它的内容;后人的解释欠详,世人说是子夏作的。郑玄王肃以《经》和《传》为本,却各有异同,天下人都弄不清楚,没有谁明白哪个正确。然而荀题衹写下古代的《经》文而已,完全删除了王夏的《传》和前代大儒的注解,那样做是不可能施行的。到了应用到具体事情上时,自然还要出现不同的解释,一个那样说一个这样说,不能用它来确定制度。臣认为现在应当参考《礼记》,适当选取《传》的说法,弥补它的不足,统一其中不同的地方。可以依照王星堡所撰写的《丧服变除》,使事类条例明白无误,以此根除疑问争端,然后使制度没有两种形式,全都根据同样的规定。另外遣部礼规要在天下颁行,所以不应该太繁琐。苞题定为一百六十五篇,每篇为一卷,共十五万多字,臣仍然认为卷数多文辞繁,大部分都是重复的。试看《尚书.尧典》祭祀山川的礼,祇对东岳详细列出了牺牲和币物的数目,陈说了应用的仪式,其余的就祇是说如初。《周礼》中记载祭祀天地五帝和供享先王的礼,对事情相同的都衹说也和它一样,文辞简约而意思明了。如今礼仪情况相同而名称不同的,就另立成篇,卷帙繁多而不明白。都应该省略文辞沟通事类,根据情况合并它们,事情不同,就列出它们的不同处。像这样的话,减去的有三分之一。

  垫虞将新的礼规推敲完毕后,在元康元年呈上。他提出的衹有明堂五帝、二社六宗以及吉凶王公方面的制度,共十五篇。有诏令下来批准了他的提议。后来垫廛和坛盛接着从事这件工作,最终没有告成。中原陷落了,挚虞的《决疑注》,就成了那时的遣事。到了东晋时期,仆射刁协、太常苞盛补充整理旧时文献,光禄大夫蔡谟又接着做过这方面的工作。

  魏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帝来配享上天,在明堂宗祀文帝来配享上帝。在当时,两汉郊里的制度都留存着,魏对它进行的增损情况很清楚。四年八月,天子到东部巡枧,路过繁昌,派执金吾臧霸代行太尉的事,用公牛祭受禅坛。景初元年十月乙卯,开始在洛阳南面的委粟山营造圆丘。韶令说:西汉初年,正值秦朝焚书坑儒之后,收集残存的文献,以供祭天祀地之用。从甘泉的后土,到雍的五峙,神祇的祭坛和方位,很多都不常见,都因为设置和废除没有常规,一时那样一时这样,四百多年,没有了梢祭的礼仪,古时候历代都有的事,竟然有了缺漏。直压的世系,是从查廛压传下来的。现在祭礼圆丘用始祖帝舜配享,称号圆丘为皇皇帝天。在方丘祭祀的叫皇皇后地,用舜的妃子伊氏配享。在天郊祭祀的叫皇天之神,用太祖武皇帝配享。在地郊祭祀的叫皇地之祇,用武宣皇后配享。在明堂宗祀皇考高祖文皇帝,用来配享上帝。十二月壬子冬至日,首次在圆丘祭祀皇皇帝天,用始祖直处帝爱配享。从正盘以后,直到魏世结束都不再有郊祀。

  魏元帝咸熙二年十二月甲子,使持节侍中太保壑迚、兼太尉司隶校尉奎台捧着皇帝的玉玺和策书,禅位给晋。丙寅,武皇帝在南郊设立坛场,烧柴祭天向上帝报告,当时还没有用祖先配享。泰始二年正月,韶令说:有司以前奏议郊祀时权且应用魏的礼仪,朕想到重新制定很难,便把它作为定制执行,以至于议论纷纭,没有及时确定,不能够按时供飨神衹,用祖考配享。时间流逝就难以追上,减少了对神灵祖先的供飨就难以心安,还是马上郊祀。当时群臣又讨论,五帝就是天,王气因时而异,所以称号不一样,其实是同一个神。在明堂宗祀和在南郊祭天,应当除去五帝的神位,五郊时改掉关于五方之星的五精的称号,都共同称为昊天上帝、各设一个神位就可以了。地郊时又除去用先后配祀的做法。帝一概同意了。二月丁丑,郊祀宣皇帝用以配享天,在明堂宗祀文皇帝用以配享上帝。这一年的十一月,有司又奏上一个提议,说古时候营造丘和进行郊祀是一致的,应该在南郊北郊都营造圆丘和方丘,另外修建坛场,将夏至冬至时的祭祀合并到二郊去。帝又同意了,完全和宣帝采用王卢的提议一样。这个月的庚寅日是冬至,帝亲自在南郊祭天。从此以后,圆丘和方泽不再分别设置。

  太康三年正月,帝亲自在郊祭祀,皇太子、皇子们全都侍从祭祀。十年十月,又下诏说《孝经》说郊祀时用后稷来配享上天,宗祀时在明堂用塞王来配享上帝。可是《周官》说祀天时位列上帝,,又说祀地时位列四方山川。山川不等于地,那么明堂上帝就不能是等于天的。以往众人提议去除明堂中的五帝神位,根据礼仪文献考察是不正确的。况且《诗序》说塞王亘逗的功业,是从后墨开始的,,因此推出他来配享上天。宣帝凭神武创业,已经配享上天了,又用先帝来配享上天,从道理上来说是不合适的。还是恢复明堂和南郊的五帝的神位。堕童在旦塞建都,还没来得及建立郊庙就败亡了。

  五童渡辽以后,主兴二年才开始商议设立郊祀仪规。尚书令刁协、国子祭酒杜夷提议,应当等回到首都盗昼之后再设置。司徒苞塑根据选麸查一迁都尽量就设立郊祀,认为自然应当在当地施行奉祀。骠骑将军王导、仆射荀崧、太常华垣、中书侍郎厘壶都同意茎组的提议,于是这件事情就施行了,在巳地设立南郊。当时的制度都是太常贺遁制定的,大部分依照坠和晋初的仪规。二月辛卯,帝亲自郊祀,飨配方面的礼规一概依从以前亘竖童首次郊祀的情况。当时还没有设立北坛,地衹等神明都和天神放在一起。

  三年七月,才下诏设立北郊,还没来得及建立而明帝就去世了。到成帝咸和八年正月,追念前代的旨意,在覆舟山南边设立了它。祭天时有五帝和其他的神:日月、五星、二十八宿、文昌、北斗、三台、司命、轩辕、后土、太一、天一、太微、句陈、北极、雨师、雷电、司空、风伯、老人,共是六十二位神。祭地时有五岳、四望、四海、四渎、五湖、五人帝、五人帝的佐臣、沂山、岳山、白山、霍山、医无题山、蓝山、查巡、盒登山、钱卢辽、先农,共是四十四位神。江南各座小山的神位,都是束晋时期设立的,正像汉代西京时期关中的小河流都有祭祀的位次一样。这个月辛未,在北郊祭祀,开始用宣穆张皇后配享,这是魏时就有的先例,不是晋的旧制。

  康帝建元元年正月,打算在北郊祭祀,有表示疑惑的议论。太常顾和上表说:泰始年间,将冬夏二至的祭礼合并到天地二祀的郊祀中去。北郊的时间,古代没有明文规定传下来,有的在夏至,有的在阳气复归的冬至。汉光武正月辛未,开始行北郊礼,逭就和南郊礼同在一个月。到中兴后,各种制度都从简,将七种郊祀礼合并在一处进行,宪章规制还没有完全制定出来,权且应用这样的礼仪,也是随时合宜的事。到咸和年问,议定另外设立北郊,同在正月进行。魏继承{继的制度,在正月祭天而用地配享。当时高堂建等人认为按照礼规祭天时不用地配享,并称道《周礼》中三王的郊祀一概用的是夏历。于是采纳题塑的提议。当月辛未进行南郊礼,辛巳进行北郊礼,皇帝全都亲自参与行祭。

  三年,窒蜒讨伐但宝,打跑了他。己卯,在南郊以大功祭告于天。这一年,帝落难到没有返回。第二年应该进行郊祀礼,朝中意见认为应该依照《周礼》,由宗伯代行主祭,由三公执行祭事。衹有尚书左丞王纳之说:既然要祭天,自然是天子南面而治的时候,有国君在那裹,禀承旨意去执行,有什么可讨论的。是否应该郊祀,哪裹能像今天这样商议决定呀!”提议的人又说:现在就应当郊祀,所以承奉以前的礼制而可以让三公代行其事。纳之又说:祭天为至尊之事,衹能由一人为之,所以不是天子不能祭祀。庶人以上的人,没有不是衹行蒸祭尝祭礼的。嫡子在外,就由庶子执行,还没有不是亲身接受丫上天的使命却可以去祭天的人。纳之又说:武皇接受禅让,在二月郊祀;元帝中兴,在三月郊祀。如今郊祀的时候还没有过去,天天盼望皇帝回来,不要做那种提前的事,以致皇帝返回以后,再不能亲自奉祭。于是听从了纳之的意见。

  郊祀庙祭时用的牺牲币帛玉璧玉器的颜色,虽有明文规定,但是秦多用赤毛黑鬣的聊驹,汉却衹说用牛犊,不管它的颜色。束晋时期南郊祀和北郊祀都用玄色牲口,明堂祭和庙祭社祭都用赤色牺牲。

  礼规中有如果有事要告诉祖先应该在社庙祭告的条文,没有在郊庙祭告的规章。漠代的仪典中说,天子去世后,让太尉在南郊把给他的谧号祭告给上天和亡灵,其他的就没有听说了。魏文童董翅四年七月,帝将要去东方巡视,因为大军要出发,派太常用一头大公牛到南郊祭天。到塞童崩后,太尉钟逊在南郊告谧于天,都是因为有大事而郊祀。东晋时期废置了这些礼仪。

  礼的规定,春分时早晨在束边祭太阳,秋分时黄昏在西边祭月亮。汉武帝在泰时祭天,清晨从笪宣出门,朝东向太阳行揖礼,当天黄昏朝西向月亮行揖礼。利用郊祀的日子,并不到柬边或西边去行祭祀礼。以后就在清晨和黄昏进行经常性的拜礼。所以魏文帝的诏书说:汉氏不在东郊拜祭太阳,而是早晨或黄昏在宫殿的前边朝东或朝西拜祭太阳月亮,烦琐粗俗像是普通人家做的事,不是事奉上天和神交往的正道。黄初二年正月乙亥,在东门的外面朝祭太阳,逭又违背了在二分的时候祭拜日月的礼规。魏明帝太和元年二月丁亥,在东边的郊外朝祭太阳,八月己丑,在西边的郊外夕祭月亮,这才符合古礼。到了亘逊左尘二年,有司奏报说,春分时依照旧例皇帝要去朝祭太阳,因为气候冷暖不合适,可以不必亲自出城。诏书说:礼仪应当持之以恒,如果像奏告的那样做了,和已故太尉撰定的礼规不同,又成了没有定制了。以前正逢国难还没有平定,所以常常听从你们的奏议,如今战事已经结束,祇有这些事是最重要的。根据这道韶书,皇帝又亲自朝祭太阳。这一条后来给废止了。

  礼的规定,郊祀后稷来配享上天,在明堂宗祀文王来配享上帝。魏文帝即位后,用汉代的明堂礼仪却没有配享的。明帝太和元年,才在明堂宗祀文帝,齐王也实行这种礼仪。

  晋朝初年用文帝配享,后来又用宣帝,不久又用文帝配享,其他方面没有什么变革。这样看来郊祀和明堂的礼仪中,在配享方面,情况是不一致的。挚虞的意见认为:汉魏的旧例,在明堂祭祀五帝的神灵。新礼的规定,五帝就是上帝,就是天帝。在明堂中去除五帝的神位,衹祭上帝。案仲尼说郊祀后稷来配享天,在明堂宗祀文王来配享上帝,。《周礼》上规定,祀天时旅祭上帝,祀地时旅祭四望。望不等于地,那么上帝不等于天,就完全可以清楚了。在郊外圆丘的祭祀,扫干净一块地方就地设祭,贡奉的牺牲用的是蚕茧和栗子,器皿用的是陶器之类,事物返回到它开始的样子,所以用远祖配享。明堂的祭祀,陈列各种物品作为供品,玉器牺牲都献上,篷豆祭器成行成列,礼仪方面人间和鬼神没有区别,所以用较近的祖辈配享。郊丘明堂祭坛神位,居然不一样,牺牲牢畜祭品器物,粗劣和精细完全不同。而且用祖辈一同配享,不是说尊重庄严的美德,三天裹两次祭祀,不是说不过分的道理。那不是一个神,也就很清楚了。以往在上古时期,活着是明王,去世后就和五行相配,所以太吴和木相配,神农和火相配,少吴和金相配,颛顼和水相配,黄帝和土相配。这五位帝王,是配享上天的神,一同在四郊祭祀,在明堂报祭。祀天的时候,穿大裘而戴冕,祀五帝的时候也像这样。有人认为主宰五精的帝王,是辅佐上天化育万物的。前代相传下来,没有人废除它,晋的初期才听从了不同的意见。《庚午韶书》规定,明堂祭祀和南郊祭祀时去除五帝的神位,衹祭祀天神,新的礼规采用了它。以前太史令韩杨上书提议,应该照旧例祭祀五帝。太康十年,韶令已经施行。应该制定新的礼规,在明堂和郊祀时祭祀五帝就和旧仪一样。韶令批准了他的意见。束晋时期,没有顾得上施行。

  汉的礼仪规定,太史每年呈上当年的年历,在立春、立夏、大暑、立秋、立冬之前常常要宣读关于五时的政令,皇帝穿的服装,分别依从五时的颜色。皇帝就坐,尚书令以下官员各就各位,尚书三公郎将令放在案上,捧着进去,在各自的席位上读完后,赐给一卮酒。魏氏常常施行这种礼。魏明帝景初元年,通事官说:现在衹看到读春夏秋冬四时的政令,至于穿黄色服装的时令,单单缺了没有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散骑常侍领太史令高堂隆认为黄色在五行当中,是代表中央土的,在四季中各有十八天。土生于火,所以在火主事的末期穿黄色服装,其他三个季节就不这么做。有关的政令就随着四季发布,不根据五行来发布,因此穿黄色服装却没有政令。这说明魏氏的时候不读大暑令。

  到置承受天命,也有那些制度。傅咸说:立秋这一天,白色的车辆在宫廷中闪耀,白色的旌旗在玉阶前陈列。那么那一天的旌旗和车辆都是白色的了。成帝咸和五年六月丁未。有司奏请读秋季的政令。兼侍中散骑常侍荀奕、兼黄门侍郎散骑侍郎曹宇反驳说:尚书三公曹奏请读秋季政令,仪式方面的旧有典章中没有这样的规定。臣等人根据光禄大夫臣华恒的提议商议,武皇帝因为秋夏盛暑,常常空缺而不读政令,在春冬季节就不取消这一活动。先王之所以随着季节读政令,是因为在天时到来时遵奉天时,是使服色正确并表示尊敬庄严的大事。如今服饰典章多半已不合旧礼,加上天气炎热异常,臣等认为可以按照华恒的提议,依从旧例不读政令。韶令批准了。六年三月,有司上奏说本月十六立夏。如今正服逐渐完备,四季都读政令,这是敬述天和使国家兴隆的方法,因此提议现在应当读夏季的政令。奏议被批准了。

  《礼》书上讲孟春之月,于是选择吉日良辰,天子亲自背着耒耜,把它们放置在副车的车夫旁边,率领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藉田。到台毁灭学术,那些礼仪长时间被废止。汉文帝以后,才实行这一典礼。魏的前三位皇帝,也都亲自耕作藉田。

  到武帝泰始四年,有司奏请在开始耕作时要祠祭先农神,可以让有司执行这件事。诏令说:国家的大事,在祭祀和农事方面。因此古代的圣王,亲耕藉田,用来作为郊祀庙祭时的供品,并且以自己的行动来教育感化天下的人。近代以来,耕种藉田祇限于下地走几步,空有慕古之名,并无供奉祭祀鼓励农耕之实,不过是兴师动众徒费钱财。如今遵循千亩藉田的周代制度,要和群公卿士们亲自体会务农的艰难,来为天下人做表率。主办的人详细修定有关制度,去河南,在束郊的南面,洛水的北面找好田地。如果没有官田,就根据情况调整更换,不许侵占百姓的田地。于是皇帝乘坐木辖车去耕作,用太牢祭祀先农神。从惠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