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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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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绀出水开战,已经再次失利,世祖赶到军中时,官兵都面无人色。世祖派习不失先在脱豁改原摆下阵势,自己率兵出阵搏斗,打败敌方步兵。习不失从阵后奋力攻击,打败敌人骑兵,他乘坐的战马中了九箭,不能奔跑,他就徒步出战。战斗刚开始,他的外兄乌葛名善于射箭,在敌方骑兵中正要放箭,习不失注目细看,认出他来,呼喊道:小子,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为什么冲锋这么靠前?用弓的末端打他的马头让他跑开,这场战斗,习不失的功劳最多。桓赤皮、散达战败后,习不失丢弃在阵中的战马也自己跑回来了。

  世祖曾经怀疑术甲孛里笃,可能与乌春等人叛变,他派习不失一人骑马去察看,术甲孛里笃和忽鲁在楼上摆酒同饮。习不失听他们低声窃窃私语,似乎要抓自己,就从楼上一跃而下,沿篱笆跳出去,丢下马匹跑回来,他就是这样勇敢矫健。杯乃与乌春相约起兵,世祖到苏素海甸与乌春遭遇,肃宗打前阵,斜列、习不失在旁辅佐,捆扎乱麻放火,烟焰遮天,大败乌春,抓住杯乃,军队返回。太祖擒获麻产,割下其左耳献给辽国,辽人赏励军功,穆宗、太祖、欢都、习不失都被封为详稳。后来,习不失与阿里合懑、斡带共同辅助撒改进攻留可城,并攻克下来。太祖征伐辽国,让习不失带领一千兵士,在两旁侍奉。出河店一战中,只有习不失的计策与太祖相合,突袭击败十万敌军,挫伤了敌军的前锋。于是习不失和太宗、撒改等人劝说太祖继续前进。收国元年(1115)七月,习不失与太宗、撒改、杲都成为勃极烈,习不失是阿买勃极烈。

  天辅七年(1123),太宗和习不失驻守京城,郓王昂违犯纪律,失去民心,依法应当处死。这时,辽人献出燕京来归降,宋人签订盟约交纳岁币。三月,世宗出世。习不失对太宗说:对兄弟骨肉,要用恩德掩盖道义,宁可亏枉法律也要保全他。现在国家不断有喜庆大事,您可以减免昂的罪行不予处死,如果皇上责备的话,就拿我是问吧。太宗同意他的话,就杖罚了昂并上报给太祖。太祖每次征伐辽国,就命习不失和太宗留守,习不失虽然没有一方的军事功绩,但是凭靠职位与撒改并肩而立。这年七月,习不失去世。适逢太祖在回兵的路上得病,太宗前来迎接进见,恐怕太祖激动感伤而病情加重,没敢告诉他习不失的死讯。太祖就问道:阿买勃极烈在哪儿?太宗谎言答道:现在快到了。正隆二年(1157),习不失受赠开府仪同三司之职,并被追封为曹国公。大定三年(1163),他被进封为金源郡王,纎祭于太祖庙廷,谥号为忠毅

  习不失的儿子鹘沙虎,在建国初期立有功绩,天会年间,他任真定留守。鹘沙虎的儿子叫挞不也。

 

 

《列传·卷九》

 

  斡鲁 斡鲁古勃堇 婆卢火吾紥忽 阇母 宗叙(本名德寿)

  斡鲁,韩国公劾者第三子。康宗初,苏滨水含国部斡豁勃堇及斡准、听备二部有异志,斡带治之,斡赛、斡鲁为之佐,遂伐斡豁,拔其城以归。高丽筑九城于曷懒甸。斡赛母疾病,斡鲁代将其兵者数月。斡鲁亦对筑九城与高丽抗,出则战,入则守,斡赛用之,卒城高丽。

  收国二年四月,诏斡鲁统诸军,与阇母、蒲察、迪古乃合咸州路都统斡鲁古等,伐高永昌。诏曰:永昌诱胁戍卒,窃据一方,直投其隙而取之耳。此非有远大计,其亡可立而待也。东京渤海人德我旧矣,易为招怀。如其不从,即议进讨,无事多杀。

  高永昌渤海人,在辽为裨将,以兵三千,屯东京八甔口。永昌见辽政日败,太祖起兵,辽人不能支,遂觊觎非常。是时,东京汉人与渤海人有怨,而多杀渤海人。永昌乃诱诸渤海,并其戍卒人据东京,旬月之间,远近响应,有兵八千人,遂僣称帝,改元隆基。辽人讨之,久不能克。

  永昌使挞不野、杓合,以币求救于太祖,且曰:愿并力以取辽。太祖使胡沙补往谕之曰:同力取辽固可。东京近地,汝辄据之,以僣大号可乎。若能归款,当处以王爵。仍遣系辽籍女直胡突古来。高永昌使挞不野与胡沙补、胡突古偕来,而永昌表辞不逊,且请还所俘渤海人。太祖留胡突古不遣,遣大药师奴与挞不野往招谕之。

  斡鲁方趋东京,辽兵六万来攻照散城,阿徒罕勃堇、乌论石准与战于益褪之地,大破之。五月,斡鲁与辽军遇于渖州,败之,进攻渖州,取之。永昌闻取渖州,大惧,使家奴铎刺以金印一、银牌五十来,愿去名号,称藩。斡鲁使胡沙补、撒八往报之。会渤海高桢降,言永昌非真降者,特以缓师耳。斡鲁进兵,永昌遂杀胡沙补等,率众来拒。遇于沃里活水,我军既济,永昌之军不战而却,逐北至东京城下。明日,永昌尽率其众来战,复大败之,遂以五千骑奔长松岛。

  初,太祖下宁江州,获东京渤海人皆释之,往往中道亡去,诸将请杀之,太祖曰:既以克敌下城,何为多杀。昔先太师尝破敌,获百余人,释之,皆亡去。既而,往往招其部人来降。今此辈亡,后日当有效用者。至是,东京人恩胜奴、仙哥等,执永昌妻子以城降,即宁江州所释东京渤海人也。先太师,盖谓世祖云。未几,挞不野执永昌及铎刺以献,皆杀之。于是,辽之南路系籍女直及东京州县尽降。

  以斡鲁为南路都统、迭勃极烈,留乌蠢知东京事。诏除辽法,省赋税,置猛安谋克一如本朝之制。九月,斡鲁上谒于婆鲁买水,上慰劳之。辛亥,幸斡鲁第,张宴,官属皆预,赐赉有差。

  烛偎水部实里古达,杀酬斡、仆忽得,斡鲁分胡刺古、乌蠢之兵讨之。酬斡宗室子,魁伟善战,年十五,隶军中,多见任用。以兵五百,败室韦,获其民众。及招降烛偎水部,以功为谋克。仆忽得初事撒改,从讨萧海里,降烛偎水部,领行军千户。从破黄龙府,战达鲁古城,皆有功。其破宁江州,渤海乙塞补叛去,仆忽得追复之。至是,与酬斡同被害。

  斡鲁至石里罕河,实里古达遁去,追及于合挞刺山,诛其首恶四人,抚定余众。诏曰:汝讨平叛乱,不劳师众,朕甚嘉之。酬斡等死于国事,闻其尸弃于河,俟冰释,必求以葬。其民可三百户为一谋克,以众所推服者领之,仍以其子弟等为质。斡鲁乃还。天眷中,酬斡赠奉国上将军,仆忽得赠昭义大将军。

  斡鲁从都统袭辽主,辽主西走,西京已降复叛,敌据城西浮图,下射攻城者。斡鲁与鹘巴鲁攻浮图,夺之,复以精锐乘浮图下射城中,遂破西京。夏国王使李良辅将兵三万来救辽,次于天德之境。娄室与斡鲁合军击败之,追至野谷,杀数千人。夏人渡涧水,水暴至,漂溺者不可胜计。辽主在阴山、青冢之间,斡鲁为西南路都统,往袭之。使勃刺淑、撒曷懑以兵二百,袭辽权六院司喝离质于白水泺,获之。辽主留辎重于青冢,领兵一万,往应州。遣照里、背答各率兵邀之,宗望奄至辽主营,尽俘其妻、子、宗族,得其传国玺。斡鲁使使奏捷曰:赖陛下威灵,屡败敌兵,辽主无归,势必来降。已严戒邻境,毋纳宋人,合馈军粮,令银术可往代州受之。诏:遍谕有功将士,俟朕至彼,当次第推赏。辽主戚属勿去其舆帐,善抚存之。辽主伶俜去国,怀悲负耻,恐陨其命。孽虽自作,而尝居大位,深所不忍。如招之肯来,以其宗族付之。已遣杨璞征粮于宋,银术可不须往矣。辽赵王习泥烈及诸官吏,并释其罪,且抚慰之。

  太祖还京师,宗翰为西北、西南两路都统,斡鲁及蒲家奴副之。宗翰朝京师,诏:以夏人言,宋侵略新割地,以便宜决之。斡鲁奏曰:夏人不尽归户口资帑,又以宋人侵赐地求援兵。宋之边臣将取所赐夏人疆土,盖有异图。诏曰:夏人屡求援兵者,或不欲归我户口,沮吾追袭辽主事也。宋人敢言自取疆土于夏,诚有异图。宜谨守备,尽索在夏户口,通闻两国,事审处之。斡鲁复请弗割山西与宋,则辽主不能与宋郭药师交通。复诏曰:宗翰请毋与宋山西地,卿复及此,疆场之事当慎毋忽。及宗翰等伐宋,斡鲁行西南、西北两路都统事。天会五年,薨。皇统五年,追封郑国王。天德二年,酏享太祖庙廷。

  子撒八,银青光禄大夫。子赛里。

  斡鲁古勃堇,宗室子也。太祖伐辽,使斡鲁古、阿鲁抚谕斡忽、急赛两路系辽女直,与辽节度使挞不也战,败之,斩挞不也,酷辇岭阿鲁台罕等十四太弯皆降,斡忽、急赛两路亦降。与辽都统实娄战于咸州西,败之,斩实娄于阵,与娄室克咸州。陁满忽吐以所部降于斡鲁古,邻部户七千亦来归,遂与辽将喝补战,破其军数万人。太祖嘉之,以为咸州军帅。

  斡鲁伐高永昌于东京,斡鲁古以咸州军佐之。辽秦晋国王耶律捏里来伐,迪古乃、娄室、婆卢火等将二万众,合斡鲁古咸州兵往击之。

  胡突古尝叛入于辽,居于东京,高永昌据东京,太祖索之以归。斡鲁古伐永昌,以便宜署胡突古为千户。散都鲁、讹鲁补皆无功,亦以便宜除官。及以便宜解权谋克斛拔鲁、黄哥、达及保等职,皆非其罪。太祖闻之,尽复斛拔鲁等谋克,胡突古等皆罢去。

  太祖闻斡鲁古军中往往阙马,而官马多匿于私家,遂检括之。耶律捏里、佛顶遗斡鲁古书,请和。斡鲁古以捏里书并所答书来上,且请曰:复有书问,宜如何报之?诏曰:若彼再来请和,汝当以阿疏等叛亡,索而不获至于交兵,我行人赛刺亦不遣还。若归赛刺,及送阿疏等,则和好之议方敢奏闻。仍恐议和非实,无失备御。

  耶律捏里军蒺藜山,斡鲁古以兵一万,戍东京。太祖使迪古乃、娄室复以兵一万益之,诏曰:辽主失道,肆命徂征,惟尔将士,当体朕意,拒命者讨之,服者抚安之。毋贪俘掠,毋肆杀戮。所赐捏里诏书,可传致也。诏捏里曰:汝等诚欲请和,当废黜昏主,择立贤者,副朕吊伐之意,然后可议和约。不然,当尽并尔国。其审图之。捏里复书斡鲁古,云:降去人痕孛见还,则当送阿疏等。上曰:痕孛等乃交兵之后来降,阿疏则平日以罪亡去,其事特异。复诏捏里,令此月十三日送阿疏至显州,各遣重臣议疆场事。

  斡鲁古等攻显州,知东京事完颜斡论以兵来会,即以兵三千先渡辽水,得降户千余,遂薄显州。郭药师乘夜来袭,斡论击走之。斡鲁古等遂与捏里等战于蒺藜山,大败辽兵,追北至阿里真陂,获佛顶家属。遂围显州,攻其城西南,军士神笃逾城先入,烧其佛寺,烟焰扑人,守陴者不能立,诸军乘之,遂拔显州。于是、乾、懿、豪、徽、成、川、惠等州皆降。乾州后为闾阳县,辽诸陵多在此,禁无所犯。徙成、川州人于同、银二州居之。

  捏里再以书来请和,斡鲁古承前诏,以阿疏为言,答之。驻军显州以听命。赐斡鲁古等马十匹,诏曰:汝等力摧大敌,攻下诸城,朕甚嘉之。辽主未获,人心易摇,不可恃战胜而失备御。辽双州节度使张崇降,斡鲁古以便宜命复其职,仍令世袭。

  斡鲁古久在咸州,多立功,亦多自恣,劾里保、双古等告斡鲁古不法事:辽帝在中京可追袭而不追袭,咸州粮草丰足而奏数不以实,攻显州获生口财畜多自取。捏里、孛刺束等亦告孛堇瞢葛、麻吉、窝论、赤闰、阿刺本、乙刺等多取生口财畜。遂以阇哥代为咸州路都铣。

  阇哥亦宗室子也,既代斡鲁古治咸州。初,迪古乃、娄室奏,攻显州新降附之民,可迁其富者于咸州路,其贫者徙内地。于是,诏使阇哥择其才可干事者授之谋克,其豪右诚心归附者拟为猛安,录其姓名以闻,饥贫之民,官赈给之,而使阇母为其副统云。久之,辽通、祺、双、辽四州之民八百余家,诣咸州都统降。上曰:辽人赋敛无度,民不堪命,相率求生,不可使失望,分置诸部,择善地以处之。

  太祖召斡鲁古自问之,斡鲁古引伏。阇哥鞫窝论等。诏降斡鲁古为谋克,而禁锢窝论等。天辅六年,讨贼于牛心山,道病卒。天眷中,赠特进。天德二年,配享太祖庙廷。大定十五年,谥庄翼。

  婆卢火,安帝五代孙。太祖伐辽,使婆卢火征迪古乃兵,失期,杖之。后与浑黜以四千人,往助娄室、银术哥攻黄龙府。辞勒罕、撒孛得兄弟,直攧里部人,尝寇耶懒路,穆宗遣婆卢火讨之。至阿里门河,辞勒罕伪降,遂略马畜三百而去,复掠兀勒部二十五寨。太祖复使婆卢火讨之。婆卢火渡苏衮河,招降旁近诸部,因籍丁壮为军,至特滕吴水,辙孛得伪降,复叛去,执而杀之。婆卢火至特邻城,围之,辞勒罕遁去。婆卢火破其城,执其妻子,辞勒罕遂降,曰:我之马牛财货尽矣,何以为生。婆卢火与之马十匹。直攧里部产良马,太祖使纥石烈阿习罕掌其畜牧,婆卢火及子婆速,俱为谋克。

  天辅五年,摘取诸路猛安中万余家,屯田于泰州,婆卢火为都统,赐耕牛五十。婆卢火旧居按出虎水,自是徙居泰州,而遣拾得、查端、阿里徒欢、奚挞罕等俱徙焉。唯族子撒刺喝尝为世祖养子,独得不徙。

  太祖取燕京,婆卢火为右翼,兵出居庸关,大败辽兵,遂取居庸。萧妃遁去,都监高六等来送款乞降。习古乃追萧妃至古北口,萧妃已过三日,不及而还。上令婆卢火、胡实赉率轻骑追之,萧妃已远去,获其从官统军察刺、宣徽查刺,并其家族,及银牌二、印十有一。

  及迭刺叛,婆卢火、石古乃讨平之,其群官率众降者,就使领其所部。太宗以空名宣头及银牌给之。

  同时有婆卢火者,娄室平陕西,婆卢火、绳果监战。后为平阳尹,西南路招讨使,终于庆阳尹。

  泰州婆卢火守边屡有功,太宗赐衣一袭,并赐其子剖叔。八年,以甲胄赐所部诸谋克。天会十三年,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天眷元年,驻乌骨迪烈地,薨。赠开府仪同三司,谥刚毅。

  子剖叔,袭猛安,天眷二年,为泰州副都统,子斡带,广威将军。

  婆速,官特进,子吾紥忽。

  吾紥忽,善骑射,年二十,以本班祗候郎君都管,从征伐有功,授修武校尉。皇统二年,权领泰州军。平陕西,至泾州,大破宋兵于马西镇,超迁宁远大将军,袭猛安。复以本部军从宗弼,权都统。正隆末,从海陵伐宋。契丹反,与德昌军节度使移至懑同讨契丹,许以便宜从事。

  大定初,除咸平尹,驻军泰州。俄改临潢尹,摄元帅左都监。与广宁尹仆散浑坦俱从元帅右都监神土懑解临潢之围。契丹引众东行,吾紥忽追及于窊历山。押军猛安契丹忽刺叔以所部助敌,攻官军,官军失利。泰州节度使乌里雅来救,未至临潢与敌遇,乌里雅败,仅以数骑脱归。敌攻泰州,其势大振,城中震骇,将士不敢出战,敌四面登城。押军猛安乌古孙阿里补率军士数人持钅算刀循城,应敌力战,斫刈甚众,敌乃退,泰州得完。吾紥忽乃使谋克蒲卢浑徙百姓旁邑及险厄之地,以俟大军。明年,聚甲士万三千于济州,会元帅谋衍,败窝斡于长泺。战霿{雨松}河,战陷泉,皆有功,改胡里改节度使,卒。

  吾紥忽性聪敏,有才智,善用军,常出敌之不意,故能以寡敌众,而所往无不克,号为鹘军云。

  阇母,世祖第十一子,太祖异母弟也。高永昌据东京,斡鲁往伐之,阇母等为之佐。已克渖州,城中出奔者阇母邀击殆尽。与永昌隔沃里活水,众遇淖不敢进,阇母以所部先济,诸军毕济。军东京城下,城中人出城来战,阇母破之于首山,歼其众,获马五百匹。

  及斡鲁古以罪去咸州,阇母氏代之,于是阇母为咸州路副统。辽议和久不成,太祖进兵,诏咸州路都统司,令斜葛留兵一千镇守,阇母以余兵会于浑河。太祖攻上京,实临潢府,谕之不下。辽人恃储蓄自固。上亲临阵,阇母以众先登,克其外城,留守挞不野率众出降。都统杲兵至中京,阇母自城西沿土河以进,城中兵尚余三千,皆不能守,遂克之。

  宗翰等攻西京,阇母、娄室等于城东为木洞以捍蔽矢石,于北隅以刍茭塞其隍,城中出兵万余,将烧之。温迪罕蒲匣率众力战,执旗者被创,蒲匣自执旗,奋击却之。又为四轮革车,高出于堞,阇母与麾下乘车先登,诸军继之,遂克西京。

  与辽步骑五千战于朔州之境,斩首三百级。复败辽骑三百于河阴。辽兵五千屯于马邑县南,复击破之,隳其营垒,尽得其车马、器械。辽兵三万,列营于西京之西,阇母以三千击之。阇母使士卒皆去马,阵于沟堑之间,曰:以一击十,不致之死地,不可使战也。谓众曰:若不胜敌,不可以求生。于是人皆殊死战,辽兵遂败,追至其营而止。明日,复败其兵七百余人。

  兴中府宜州复叛,阇母讨之,并下诏招谕,诏阇母曰:辽之土地皆为我有,彼虽复叛,终皆吾民,可纵其耕稼,毋得侵掠。勃堇蒙刮、斜钵、吾挞等获契丹九斤,兴中平。

  阇母为南路都统,讨回离保,诏曰:回离保以乌合之众,保据险阻,其势必将自毙。若彼不出掠,毋庸攻讨。耶律奥古哲等杀回离保于景、蓟之间,其众遂溃。

  张觉据平州叛,入于宋,阇母自锦州往讨之。觉将以兵胁迁、来、润、隰四州之民阇母至润州,击走张觉军,逐北至榆关,遣俘侍书招之。复败觉兵于营州东北,欲乘胜进取南京。时方暑雨,退屯海壖,逐水草休息,使仆虺、蒙刮两猛安屯润州,制未降州县,不得与觉交通。九月,阇母破觉将王孝古于新安,败觉军于楼峰口。复与觉战于兔耳山,阇母大败。太宗使宗望问阇母败军之状,宗望遂以阇母军讨觉。及宗望破张觉,太宗乃赦阇母,召宗望赴阙。

  阇母连破伪都统张敦固,遂克南京,执敦固杀之。上遣使迎劳之,诏曰:闻下南京,抚定兵民,甚善。诸军之赏,卿差等以给之。又诏曰:南京疆场如旧,屯兵以镇之。命有司运米五万石于广宁,给南京、润州戍卒。遂下宜州,拔叉牙山,杀其节度使韩庆民,得粮五千石。诏以南路岁饥,许田猎。

  其后宋童贯、郭药师治兵,阇母辄因降人知之,即具奏,语在宋事中。而宗翰、宗望皆请伐宋,于是阇母副宗望伐宋,宗望以阇母属尊,先皇帝任使有功,请以为都统,己监战事。于是阇母为都统,扫喝副之,败郭药师兵于白河,遂降燕山,以先锋渡河围汴,宋人请盟。将士分屯于安肃、雄、霸、广、信之境,宗望还山西,阇母与刘彦宗留燕京,节制诸军。

  八月,复伐宋,大军克汴州,诸军屯于城上。城中诸军溃而西出者十三万人,阇母、挞懒分击,大败之。师还,阇母为元帅左都监,攻河间,下之,大破敌兵万余于莫州。宗辅为右副元帅,徇地淄、青。阇母与宗弼分兵破山谷诸屯。宋李成兵围淄州,乌林荅泰欲破之。阇母克濰州。迪古补、术烈速连破赵子昉等兵,至于河上。乌林荅泰欲破敌于灵城镇。及仪伐康王,阇母欲先定河北,然后进讨,太宗乃酌取群议之中,使娄室取陕西,宗翰、宗辅南伐。

  天会七年,薨,年四十。熙宗时,追封吴国王。天德二年,配享太祖庙廷。正隆,改封谭王。大定二年,徙封鲁王,谥庄襄。

  子宗叙。

  宗叙,本名德寿,阇母第四子也。奇伟有大志,喜谈兵。天德二年,充护卫,授武义将军。明年,授世袭谋克,擢御院通进,迁翰林待制,兼修起居注,转国子司业,兼左补阙。正隆初,转符宝郎,在宫职凡五年,皆带剑押领宿卫。迁大宗正丞,以母忧去官。以本官起复,未几,迁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改左骁骑都指挥使。明年,海陵幸南京,宗叙至汴。契丹撒八反,宗叙为咸平尹,兼本路兵马都总管,以甲仗四千付之,许以便宜。

  宗叙出松亭关,取牛递于广宁。闻世宗即位,将归之。广宁尹按荅海弟燕京劝宗叙,乃还兴中。白彦敬、纥石烈志宁使宗叙奉表降。宗叙见世宗于梁鱼务,授宁昌军节度使。

  明年二月,契丹攻宁昌,宗叙止有女直、渤海骑兵三十、汉兵百二十人,自将击之。遇贼千余骑,汉兵皆散走,宗叙与女直、渤海三十骑尽锐力战,身被二创,所乘马中箭而仆,遂为所执。居百余日,会贼中有临潢民移刺阿塔等,盗马授之,得脱归。

  宗叙陷贼久,尽得其虚实,见元帅完颜谋衍、平章政事完颜元宜,谓之曰:贼众乌合,无纪律,破之易耳。于是帅府欲授军职,宗叙见谋衍贪卤掠,失事机,欲归白上,不肯受职,曰:我有机密,须面奏。是夕,乃遁去,至广宁,矫取驿马,驰至京师。而帅府先事以闻,上遣中使诘之曰:汝为节度,不度众寡,战败被获,幸得脱归,乃拒帅府命,辄自乘传赴都,朕姑置汝罪,可速还军,并力破贼。宗叙附奏曰:臣非辞难者,事须面奏,不得不来。遂召入,乃条奏贼中虚实,及诸军进退不合事机状。诏大臣议,皆以其言为然。是时,已诏仆散忠义代谋衍为元帅进讨,于是拜宗叙为兵部尚书,以本职领右翼都统,率宗宁、乌延查刺、乌林荅刺撒兵各千人,号三万,佐忠义军。至花道,遇贼,与战,左翼都统宗亨先败走,忠义亦引却,宗叙勒本部遮击之,麾帐下士三百,舍马步战,贼不得逞。大军整列复至,合势击之,贼遂败去。而元帅右监军纥石烈志宁率军至,追及窝斡于陷泉,大破之。复与志宁及徒单克宁,追至七渡河,复大败之。元帅忠义遂留宗叙自从。贼平,入为右宣徽使。

  宋兵据海州,将谋深入。诏以宗叙为元帅右监军,往御之。宗叙驻山东,分兵据守要害,敌不得西。寻奉诏,与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参议军事。四年,宗叙入朝,奏曰:暑月在近,顿兵边陲,飞挽颇艰,乞俟秋凉进发。上从其请。及还军,授以成算,赐袭衣、弓矢。九月,渡淮,宗叙出唐、邓,比至襄阳,屡战皆捷。明年,宋人请和,军还,除河南路统军使。

  河决李固渡,分流曹、单之间。诏遣都水监梁肃视河决,宗叙言:河道填淤不受水,故有决溢之患。今欲河复故道,卒难成功,幸而可塞,它日不免决溢山东,非曹、单比也。沿河数州,骤兴大役,人心动摇,恐宋人乘间扇诱,构为边患。梁肃亦请听两河分流,以杀水势,遂止不塞。

  十年,召至京师,拜参知政事,上曰:卿奏黄河利害,甚合朕意。朕念百姓差调,官吏为奸,率敛星火,所费倍蓰,委积经年,腐朽不可复用,若此等类,百孔千疮,百姓何以堪之。卿参朝政,择利而行,以副朕心。及与上论南边事,宗叙曰:南人遣谍来,多得我事情。我遣谍人,多不得其实。盖彼以厚赏故也。上曰:彼以厚利资谍人,徒费其财,何能为也。

  十一年,奉诏巡边。六月,至军中,将战,有疾,诏以右丞相纥石烈志宁代,宗叙还。七月,病甚,遗表朝政得失,及边防利害,力疾,使其子上之。薨,年四十六。上见其遗表,伤悼不已,辍朝,遣宣徽使敬嗣晖致祭,赙银千两、彩四十端、绢四百匹。上谓宰臣曰:宗叙勤劳国家,他人不能及也。

  初,宗叙尝请募贫民戍边屯田,给以廪粟,既贫者无艰食之患,而富家免更代之劳,得专农业。上善其言,而未行也。十七年,上谓宰臣曰:戍边之卒,岁冒寒暑,往来番休,以马牛往戍,往往皆死。且夺其农时,败其生业,朕甚闵之。朕欲使百姓安于田里,而边圉强固,卿等何术可以致死。左丞相良弼曰:边地不堪耕种,不能久戍,所以番代耳。上曰:卿等以此急务为未事耶。往岁,参政宗叙尝为朕言此事。若宗叙,可谓尽心于国者矣。今以两路招讨司、乌古里石垒部族、临潢、泰州等路,分置堡戍,详定以闻,朕将亲览。

  上追念宗叙,闻其子孙家用不给,诏赐钱三千贯。明昌五年,配享世宗庙廷。

 

  • 部分译文

 

  斡鲁,是韩国公劾者的第三个儿子。康宗初年(1103),苏滨水含国部斡豁勃堇以及斡准、职德两部落对康宗有异心,斡带负责治理这件事,斡赛、斡鲁辅佐他,一起征伐斡豁,攻克了斡豁的城池而归。高丽国在曷懒甸修筑了九座城威胁,斡赛因母亲生病不能带兵,斡鲁代替斡赛统领他的军队几个月。斡鲁也在高丽九城对面筑了九座城与之抗衡,兵马出城则作战,入城则防守,斡赛用这种办法与高丽对抗到底。

  收国二年(1116)四月,太祖下诏令斡鲁统领诸军,与..母、蒲察、迪古乃一起并联合咸州路都统斡鲁古等,征伐高永昌。太宗诏书上说:高永昌诱惑胁迫戍边士兵,窃据一方,要直接抓住他的弱点而攻取他。这次除非他有远大计谋,不然他的灭亡可以立而待之了。东京渤海人平素对我们讲道德,容易怀柔招安。如果他们不服从,就可以商量进攻讨伐他们,没有变故则多多杀敌。

  高永昌是渤海人,在辽国做副将,用三千兵马屯守东京八詹瓦口。永昌见辽国政事日渐衰败,太祖已经起兵收国,辽人已经不能支撑下去了,于是怀着非分的希望和企图。在当时,东京的汉人与渤海人有怨恨,渤海人多有被杀。永昌就利诱渤海人,并利诱渤海守边部队进入并占据东京,不出一个月时间,远近不少人响应,竟聚集了八千士兵,于是妄自称帝,改年号为隆基。辽国派人攻讨他,很长时间未能攻克。

  永昌派挞不野、杓合,拿着钱币去向太祖阿骨打请求援救,同时说:愿同心合力去攻取辽国。太祖派胡沙补前往东京告诉永昌说:同力攻打辽国固然可以,但是东京是近地,你占据了它,并冒用帝王尊号,能容许你这样做吗?如果你能诚恳地归附我朝,当封你王爵。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仍然派遣辽籍女真人胡突古来。高永昌派挞不野与胡沙补、胡突古相偕来朝。然而永昌的表辞出言不逊,并且要求退还以前金所俘获的渤海人。太祖留下胡突古不让他回去,派遣大药师奴和挞不野前往东京招谕永昌。

  斡鲁正要奔赴东京,辽兵六万人马来进攻照散城,阿徒罕勃堇、乌论石准在益褪那个地方与辽兵作战,杀得辽兵大败。五月,斡鲁与辽军在沈州相遇,打败了辽军,又进攻沈州,一举攻克。永昌听说斡鲁攻占了沈州,大为恐惧,便派他的家奴铎剌拿一枚金印、五十块银牌见斡鲁,说是愿意取消名号,向金拱手称藩。斡鲁派遣胡沙补、撒八前往东京回话。适逢渤海高桢来投降,说永昌不是真投降的,不过是用了缓兵之计罢了。于是斡鲁又向永昌进军,永昌于是杀了胡沙补等人,率领众人来抗拒斡鲁。两军相遇于沃里活水,我军已经占了优势,永昌的军队不战而退,我军追逐败兵到东京城下。第二天,永昌带领他所有的人来迎战,又被打得大败。斡鲁于是又用五千名骑兵直奔长松岛。

  当初,太祖下宁江州,将所抓获的东京渤海人全部释放了,但他们却往往在中途逃跑了。诸位将领请求杀死他们,太祖说:既然已经战胜了敌人攻占了城池,又何必多杀人。从前先朝太师尝攻破敌城,擒获一百多人,又全部释放,他们都逃亡了。没过多久,又往往招他们的部人一起来投降。现在这些人逃跑了,日后会有起效用的人。就在这个时候,东京人恩胜奴、仙哥等人,捉住高永昌的妻子拿城投降,这些人就是太祖在宁江州所释放的东京渤海人。先前太师全对世祖说了。没过几天,挞不野押着高永昌及铎剌来进献,高永昌、铎剌等人被杀掉了。于是,辽国南路系女真籍的及东京所属州县全部降服。

  金太祖用斡鲁做南路都统以及迭勃极烈,留下乌蠢做东京知事。皇上并下诏废除辽国法令,减少赋税,设置部落联盟组织猛安谋克一如金朝历来的制度。九月,斡鲁在婆鲁买水拜谒皇上,皇上慰劳了他。辛亥,皇上驾临斡鲁府第,斡鲁设宴接待,所属官吏都参预了,皇上给了不同层次的赏赐。

  烛偎水部的实里古达,杀死了酬斡、仆忽得。斡鲁调集古刂剌古、乌蠢的部分军队讨伐实里古达。酬斡有一个宗室子,魁伟善战,年纪只有十五岁,收留在军中,多次被任用。他曾带兵五百人,打败室韦,获得了室韦的民众。等到招降烛偎水部后,因他有功而任命为谋克。仆忽得最初跟随撒改做事的时候,跟从撒改去讨伐萧海里,投降烛偎水部,领受行军千户之职。参加攻克黄龙府,攻打达鲁古城,都立了功。他们去破宁江州,渤海乙塞补叛逃,仆忽得追回了他。到这个时候,仆忽得却与酬斡一同被杀害。

  斡鲁到石里罕河,实里古达已经逃跑了,斡鲁在合挞剌山追上他,杀了实里古达等首恶分子四人,安抚了其余众人。太祖下诏书说:你讨伐平定叛乱,不辞劳苦率领众人,朕要很好地表彰你的功绩。酬斡等人是为国事而死的,听说他们的尸体被抛弃在河里,等到冰封解冻,一定要找到安葬。他们的人民可以每三百户编为一谋克,让众人推举信服的人统领他们,仍然拿他们的子弟等作为人质。斡鲁于是领命而还。天眷中(1139),皇上赠谥酬斡奉国上将军的称号,赠谥仆忽得昭义大将军的称号。

  斡鲁随从都统袭击辽国君主,辽主向西逃跑,西京已经投降却又叛乱,敌人占据城西浮图,居高临下用箭射攻城的人。斡鲁和鹘巴鲁攻击浮图,并夺取了浮图,又以精锐部队乘浮图的居高优势,向下往城中射箭,于是破了西京。当时,夏国国王派遣李良辅率领三万大军前来救援辽国,到达天德之境。娄室与斡鲁的军队合在一起共同击败了李良辅军,又乘胜追击到野谷,杀敌数千人。夏人泅渡涧水,正遇河水暴涨,漂浮溺水的人不可胜数。辽主逃在阴山、青冢之间,斡鲁作为西南路都统,率领军队前往袭击辽主。他派勃剌淑、撒曷懑带兵二百,到白水泺袭剿辽国权六院司喝离质,捕获了喝离质。辽主把辎重留在青冢,带领一万兵马,赶往应州。斡鲁派遣照里、背答各自率兵阻截辽主。宗望突然进入辽主的大营,俘获了辽主的妻子、儿子以及他的全部族人,并获得了辽主的传国玉玺。斡鲁派使者进朝报捷说:仰仗陛下威灵,屡次打败敌兵,辽主逃亡未归,势必来投降。我们已经严密警戒邻国边境,万勿接纳宋人,合馈送的军粮,命令银术可前往代州去接收了。皇上下诏说:广泛晓谕有功的将士,等朕到了你们那里,当论功行赏。对辽主的亲戚和家属,不要销毁他们的车轿和帐篷,要妥善保存着。辽主孤零地离开了祖国,满怀悲哀,背负羞耻,恐怕他性命难保。辽主虽然自己作孽,然而曾经身居大位,朕深感有所不忍。如果对他招安他肯来,把他的宗族仍然交给他。朕已经派遣杨璞到宋国征粮,不必再派银术可前去了。对辽国的赵王习泥烈以及诸位官吏,要一并释放他们,并且抚慰他们。

  太祖阿骨打回到京都,宗翰出任西北、西南两路都统,斡鲁和蒲家奴是他的副将。宗翰到京都朝见皇上,皇上下诏说:按夏人说的,宋国侵略新割地,按适当的办法决定这件事。斡鲁上奏说:夏人不完全归还户口资产和金帛,又拿宋人侵略新地为理由求救兵。宋朝的戍边大臣将要夺取所赐夏人的疆土,完全是有其他企图。皇上下诏说:夏人屡次要求出动援兵的原因,或许是不想归还我们户口,阻止我们追袭辽主。宋人敢说要擅自去夏取回疆土,实在是另有企图。应该严紧防守戒备,全部索取在夏国的户口,要向夏、宋两国通告,这件事要审慎处理。斡鲁又请求不要割山西的土地给宋国,这样辽主就不能与宋国的郭药师交结勾通。太祖又下诏说:宗翰请示不要把山西土地给宋国,卿又重复提到这件事,疆场之事确实要慎重不能疏忽。等到宗翰等去攻伐宋国,斡鲁行使西南、西北两路都统的职责。天会五年(1127),斡鲁逝世。皇统五年(1145),斡鲁被追封为郑国王。天德二年(1150),皇封配享太祖庙廷。

  斡鲁的儿子叫撒八,授银青光禄大夫之职。他的另一个儿子叫赛里。

 

 

《列传·卷十》

 

  娄室 活女 谋衍 (本名石古乃) 海里 银术可 彀英(本名挞懒)麻吉(子沃侧) 拔离速 习古乃

  娄室,字斡里衍,完颜部人。年二十一,代父白荅为七水诸部长。太祖克宁江州,使娄室招输系辽籍女直,遂降移敦益海路太弯照撒等。败辽兵于婆刺赶山。复败辽兵,擒两将军。既而益改、捺末懒两路皆降。进兵咸州,克之。诸部相继来降,获辽北女直系籍之户。辽都统耶律讹里朵以二十余万众来戍边。太祖趋达鲁古城,次宁江州西,召娄室。娄室见上于军中。上见娄室马多疲乏,以三百给之,使隶右翼宗翰军,与银术可纵兵冲其中坚,凡九陷阵,皆力战而出。复与银术可戍边。

  及九百奚营等部来降,则与银术可攻黄龙府,上使完颜浑黜、婆卢火、石古乃以兵四千助之,败辽兵万余于白马泺。宗雄等下金山县,使娄室分兵二千,招沿山逃散之人。耶律捏里军蒺藜山,斡鲁古、娄室等破之,遂取显州。太祖取黄龙府,娄室请曰:黄龙一都会,且僻远,苟有变,则邻郡相扇而起。请以所部屯守。太祖然之,仍合诸路谋克,命娄室为万户,守黄龙府。进都统,从杲取中京,与希尹等袭走迪六、和尚、雅里斯等,败奚王霞末,降奚部西陈度讹里刺。辽主自鸳鸯泺西走,娄室等追至白水泺,获其内库宝物。数字遂与阇母攻破西京。复与阇母至天德、云内、宁边、东胜,其官吏皆降,获阿疏。

  夏人救辽,兵次天德,娄室使突捻、补攧以骑二百为候兵,夏人败之,几尽。阿士罕复以二百骑往,遇伏兵,独阿士罕脱归。时久雨,诸将欲且休息,娄室曰:彼再破吾骑兵,我若不复往,彼将以我怯,即来攻我矣。乃选千骑,与习失、拔离速往。斡鲁壮其言,从之。娄室迟明出陵野岭,留拔离速以兵二百据险守之。获生口问之,其帅李良辅也。将至野谷,登高望之。夏人恃众而不整,方济水为阵,乃使人报斡鲁。娄室分军为二,迭出迭入,进退转战三十里。过宜水,斡鲁军亦至,合击败之。

  辽都统大石犯奉圣州,壁龙门东二十五里,娄室、照里、马和尚等以兵取之,生获大石,其众遂降。辽辟里刺守奉圣州,弃城遁去。后与宗望追辽帝,娄室,蒲宗以二十骑候敌,败其军三千人于三山,有千人将趋奉圣州,蒲察复败之,擒其主帅而还。夏人屯兵于可敦馆,宗翰遣娄室戍朔州,筑城于霸德山西南二十里,遂破朔州西山兵二万,擒其帅赵公直。其后复袭辽帝于余都谷,获之。赐铁券,惟死罪乃笞之,余罪不问。

  银术可围太原,宋统制刘臻救太原,率众十万出寿阳,娄室击破之,继败宋兵数千于榆次。宋张灏军出汾州,拔离速击走之。灏复营文水,数室也突葛速、拔离速与战,灏大败。宗翰定太原,娄室取汾、石二州,及其属县温泉、方山、离石,蒲察降寿阳,取平定军及乐平,复招降辽州及榆社、辽山、和顺诸县。宗翰趋汴州,使娄室等自平阳道先趋河南,曰:若至泽州,与赛里、婆卢火、习失遇,当与俱进。习失之前军三谋克,败宋兵三千于襄垣,遇伏兵二千,又败之。撒刺荅破天井关,复破步兵于孔子庙南,遂降河阳。娄室军至,既渡河,遂薄西京。城中兵来拒战,习失逆击败之,西京降。娄室取偃师,永安军、巩县降。撒刺荅败宋兵于汜水。于是,荥阳、荥泽、郑州、中牟相次皆降。宗翰已与宗望会军于汴,使娄室率师趋陕津,攻河东郡县之未下者。阿离士罕败敌于河上,撒按败敌于陕城下,鹘沙虎降虢州守陴卒三百人,遂克陕府。习古乃、桑衮破陕之散卒于平陆西北。活女别破敌于平陆。娄室破蒲、解之军二万,尽覆之,安邑、解州皆降,遂克河中府,降绛、慈、隰、石等州。

  宗翰往洛阳,使娄室取陕西,败宋将范致虚军,下同、华二州,克京兆府,获宋制置使傅亮,遂克凤翔。阿邻等破宋大兵于河中,斡鲁破宋刘光烈军于冯翊,讹特刺、桑衮败敌于渭水,遂取下邽。宗翰会京辅伐康王,命娄室、蒲察专事陕西,以婆卢火、绳果监战。绳果等遇敌于蒲城及同州,皆破之。娄室、蒲察克丹州,破临真,进克延安府,遂降绥德军及静边、怀远等城寨十六,复破青涧城。宋安抚使折可求以麟、府、丰三州,及堡寨九,降于娄室。晋宁所部九寨皆降,而晋宁军久不下,娄室欲去之,赛里不可,曰:此与夏邻,且生他变。城中无井,日取河水以为饮,乃决渠于东,泄其水,城中遂困。李位、石乙启郭门降,诸将率兵入城。守将徐徽言据子城,战三日,众溃,徽言出奔,获之。使之拜,不听,临之以兵,不为动,絷之军中。使先降者谕之使降,徽言大骂,与统制孙昂皆不屈,乃并杀之。遂降定安堡、渭平寨及鄜、坊二州。于是,娄室、婆卢火守延安,折可求屯绥德,蒲察还守蒲州。延安、鄜、坊州皆残破,人民存者无几,娄室置官府辑安之。别将斡论降建昌军。京兆府叛,娄室复讨平之。遂与阿卢补、谋里也至三原,讹哥金、阿骨欲击淳化兵,败之。娄室攻乾州,已筑甬道,列〈石驳〉具,而州降。遂进兵克邠州,军于京兆。

  陕西城邑已降定者,辄复叛,于是睿宗以右副元帅,总陕西征伐。时娄室已有疾,睿宗与张浚战于富平,宗弼左翼军已却,娄室以右翼力战,军势复振,张浚军遂败。睿宗曰:力疾鏖战,以徇王事,遂破巨敌,虽古名将何以加也。以所用犀玉金银器,及甲胄,并马七匹与之。

  天会八年,薨。十三年,赠泰宁军节度使,兼侍中,加太子太师。皇统元年,赠开府仪同三司,追封莘王。以正隆例改赠金源郡王,配享太宗庙廷,谥壮义。子活女、谋衍、石古乃。

  活女,年十七从攻宁江州,力战创甚,扶出阵间。太祖凭高望见,问之,知是娄室子,亲抚慰赐药,叹曰:此儿他日必为名将。其攻济州,败敌八千。与敌遇于信州,移刺本陷于阵,活女力战出之,敌遂北。败耶律佛顶等兵于渖州。及宗翰以兵袭奚王霞末,活女以兵三百,败敌二千。从攻乙室部,败之,破其二营。迭刺部族叛,率二谋克突入,大破之。

  活女常从娄室围太原,宋将种师中以兵十万来援,活女击败之。大军至河,无船,不得渡。娄室遣活女循水上下,活女率军三百,自孟津而下,度其可渡,遂引军以济,大军于是皆继之。宋将郭京出兵数万,趋娄室营,活女从旁奋击,敌乱,遂破之。师还,破敌于平陆渡,得其船以济。又以兵破敌于张店原。时屯留、太平、翼城皆有重敌,并破之。又分兵取陕西,蒲州降,留活女镇之。攻凤翔,活女先登。睿宗定陕西,活女为都统,进攻泾州,败其兵。王开山以兵拒归路,邀战,再击,再败之,遂降京兆、凤翔诸县。

  娄室薨,袭合紥猛安,代为黄龙府路万户。天眷二年,为元帅右都监,迁左监军。元帅府罢,改安化军节度使。历京兆尹,封广平郡王,以正隆例,改封代国公,进封隋国公,谥贞济。卒年六十一。

  谋衍,勇力过人,善用长矛突战。天眷间,充牌印祗候,授显武将军,擢符宝郎。皇统四年,其兄活女袭济州路万户,以亲管奥吉猛安让谋衍,朝廷从之,权济州路万户。八年,为元右都监。天德三年,为顺天军节度使,历河间、临潢尹,数月改婆速路兵马都总管。

  撒八反,谋衍往讨之,是时世宗为东京留守,自将讨括里还,遇谋衍于常安县,尽以甲士付之。世宗还东京,完颜福寿、高忠建率所部南征军,亡归东京。谋衍亦率其军来附,即以臣礼上谒,遂杀高存福、李彦隆等。谋衍、福寿、忠建及诸将吏民劝进,世宗即位,拜右副元帅。都统白彦敬,副统纥石烈志宁在北京,拒不受命,谋衍伐之,遇其众于建州之境,皆不肯战,彦敬、志宁遂降。

  二年正月,谋衍率诸军讨窝斡,会兵于济州,合甲士万三千人,过泰州,至术虎崖,乃舍辎重,持数日粮,轻骑追之。是时窝斡新败于泰州,将走济州。谋衍兵至长泺南,获其谍者,知敌将由别路邀粮运,遂分军往迎之。敌吏者来降,谋衍用其计,因夜亟往邀敌辎重,忽大风,不能燧火,路暗莫相辨,比晓才行三十余里。将至敌营,将士少憩,谋衍率善射者数十骑,往觇之。而都统志宁、克宁等,已败敌众二万于余长泺,追杀甚众,敌遂西遁。志宁军先追及于霿{雨松}河,急击败之。而谋衍贪卤掠,不复追,以故敌得纵去,遂涉懿州界,陷灵山、同昌、惠和等县,窥取北京,西败三韩县。惟克宁军追蹑,谋衍托马弱,引还懿州。上闻之,下诏切责谋衍,以仆散忠义为右副元帅代之,纥石烈志宁为右监军代完颜福寿。而谋衍子斜哥暴横军中,诏勒归本贯。

  谋衍至京师,以为同判大宗正事,世宗责之曰:朕以汝为将,汝不追贼,当正汝罪。以汝父娄室有大功,特免汝死。汝虽非宗室,而授此职,汝其勉之。未几,速频路军士术里古,告斜哥寄书与谋衍谋反,有司并上其书,世宗察其诬,诏鞫告者,术里古款伏,遂诛之。召谋衍谓之曰:人有告卿子为反谋者,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