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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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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里屯田。

  天辅五年(1121),蒲家奴做了昊勃极烈,又任都统,被派遣袭击辽国皇帝,但因为发生雨涝而未去成。不久,忽鲁勃极烈杲统领内外各路军队攻打中京,蒲家奴等人做副将。辽帝向西逃走,都统杲叫蒲家奴带一千兵士援助挞懒进击辽国都统马哥,他没有赶上挞懒,却协同赛里、斜野打败了西北方居延的军队。可是降伏的百姓很快又逃散,毗宝部也叛变,于是太祖率兵出战。到了铁吕川,遭遇敌军八千人,奋力搏击,最后战败。察剌派兵前来会合,把敌兵追杀到黄水,抓获大批牲畜。这次战役中,奥炖按打海受伤十一处,竟然打败敌兵而凯旋,驻扎在旺国崖的西面。

  赛里也出兵会合太祖,从草泺出发追赶辽帝,蒲家奴、宗望任前锋。赛里告诫他们说:如果对方深挖沟、高筑垒,不能与他们作战,就侦察巡逻,别让他逃跑,等待大军到达。如果对方没做防备,就可以出击。皇上在胡离畛川驻留,吴十、马和尚到小鱼泺,于夜间潜入辽军主营,把新罗奴抓回来,由此得知辽帝的所在之处。蒲家奴等人昼夜兼行,追到石辇铎。我军四千人,到达的才千把人,被辽兵包围起来。余睹指示辽帝的旌旗华盖,骑兵驰马杀奔过去,辽帝逃跑,辽兵也溃败下去,被杀死的人数众多。

  宗翰就任西北、西南两路都统,蒲家奴、斡鲁任副都统。乌虎部叛乱,蒲家奴出征讨伐,平息了叛乱。天会年间,他任职司空,被封给王位。天眷二年(1139),宗磐等被杀,言语牵连到蒲家奴,皇上下诏剥夺了他的司空职位。当年,蒲家奴逝世。天德初年(1149),配享太祖庙廷。正隆二年(1157),依照定例,蒲家奴被封为豫国公。

  斡者在天会十五年(1137)皇帝大封皇室宗亲的时候,被追封为鲁王,正隆时期按规定改封为公。他的儿子神土懑,是骠骑卫上将军。

  斡者的另一个儿子璋,原名胡麻愈,非常勇猛而且有谋略,通晓女真、契丹及汉族文字。璋十八岁时,左副元帅撒离喝把他招到部下。他因为有事来到京师,进见梁王宗弼,说过话以后,宗弼非常喜欢他。皇统六年(1146),璋的父亲去世,宗弼上奏说璋可以承袭谋克,皇上下诏应允。天德三年(1151),璋充任牌印祗候,因犯下罪责而被罢免,并被剥夺谋克的职位,在中都居住。

  海陵王攻伐宋国,左卫将军蒲察沙离只担任同知中都留守,佩带金牌,掌管留守府中的事务。世宗在辽阳即位,璋劝沙离只归顺世宗,沙离只不听从璋的劝告。璋与守城军官乌林答石家奴、乌林答愿、徒单三胜、蒲察蒲查等人,在早晨带兵进入留守府,杀死沙离只和判官漫睰撒离喝,推举宗强的儿子阿琐当留守,璋兼代同知留守事。璋派遣乌林答石家奴佩带沙离只的金牌,与乌林答愿、蒲察蒲查、中都转运使左渊的儿子贻庆、大兴少尹李天吉的儿子磐,捧奏表去东京恭贺世宗即位。世宗对此十分赞许,任乌林答愿、蒲察蒲查为武义将军,充当护卫。恩赐贻庆及第,授职从仕郎。磐充任阁门祗候。随即任命璋为同知中都事。

  璋杀了沙离只后自行兼职同知留守,世宗顺便地授给他这个官职,由此他自己心中常常不安,于是与兵部尚书可喜谋划,趁世宗祭拜皇陵的时候叛乱。大定二年(1162),皇上去祭拜皇陵,璋等九人在可喜家聚会,劝说万户高松和他们一起干,高松不服从。璋知道事情做不成了,就和可喜一同带着斡论到有司坦白交代,皇上诛杀了可喜、李惟忠等人,让璋当了彰化军节度使。

  宋国将领吴瞞,兵出散关,据守宝鸡以西地方。皇上诏令璋赴元帅都监徒单合喜军前任使。这时,宋国人占据原州,宁州刺史颜盏门都,用四千兵去攻打,没有攻下。宋将姚良辅带十万军队来到原州,权副统完颜习尼列,带一千骑兵援助颜盏门都,但是姚良辅的兵多,各位将军都不敢迎战。等璋到了军中,会合平凉、泾州、潘原、长武等地的驻防军队,共计二万人。璋让押军猛安石抹许里阿补带二千军兵驻扎在城北,让完颜习尼列带三千军兵驻扎在城西北十里远的麦子原,都是占据高地布置阵势。璋带主力部队在城西列阵。姚良辅从北岭出兵,先派一万人进攻石抹许里阿补,自己带九万人在麦子原下扎下阵营,用刀剑、盾牌、行马护阵,外边排列骑兵,步兵站在中间,敢死士把脚锁在行马之间,手持大刀拒敌,分列为八阵,另外又派二千骑兵袭击璋的军队。璋刚刚出来迎战,完颜习尼列来报告说:宋国的重兵都在麦子原了。璋派万户特里失乌也,率押军猛安奚庆喜、照撒的军队二千人支援石抹许里阿补,派撒屋出、崔尹带二千人援助完颜习尼列。石抹许里阿补和宋军交战,打了很长时间之后战败了宋军。在麦子原的宋军是最坚固的,习尼列和移剌补、奥屯撒屋出、崔尹、仆根撒屈出等人,把五千兵士沿战壕埋伏下来,其余兵士都舍弃马匹,步行作战,打击宋军的前行骑士,使他们逃跑了。这时,用长枪冲击行马的前面,用强弓射击行马的后面。姚良辅的军队稍受挫折,习尼列乘胜指挥军队撤掉敌方行马,攻破敌方七座阵营。姚良辅整兵再次出战,习尼列退却少许,而璋已经攻破城下的宋兵,与习尼列会合。璋让仆根撒屈带领伏兵攻击姚良辅。习尼列也整兵交战,奋力拼杀,大破姚良辅的军队,斩下首级一万多颗,敌兵摔死在战壕里的数不胜数,锁足在行马间的士卒全都被杀死,缴获铠甲两万多副,所得武器数目也相仿。姚良辅受两处伤,逃脱而去。璋接着围攻原州,在西城挖掘洞穴,城墙坍塌,宋人夜间逃遁了。璋等人进入原州。在宝鸡以西的宋国守军听到后,都从散关逃走。

  京光尹乌延蒲离黑、丹州刺史赤盏胡速鲁改,已经离开德顺州,宋国的吴瞞又占据此地,都监合喜派璋兼代都统之职,与习尼列领兵二万援救德顺。璋率领骑兵走在前面,和吴瞞的两万骑兵在张义堡的遂沙山下交战,打败了对方,并往北追了四十多里路。吴瞞的军队遇到阻碍不能往前再走,被砍掉数十颗首级。璋到达德顺,吴瞞在城北险要的地方据守营盘,璋也扎下营盘,并与吴瞞遥相对应,相距大约三里多。两军在城东遭遇,共交战五次,吴瞞的军队败走,璋追到城下。吴瞞的部队已占领了城北的山冈,和城上士兵相呼应,用弓箭夹击璋的军队。璋军表面上退却,当城中出兵来追的时候,又反过来迎击,把宋兵杀得大败。合喜派遣统军都监泥河带军队七千人来和璋会合,与吴瞞的军队再次交战,又打败了他们。吴瞞派兵据守东山堡,想要树起栅栏,璋与习尼列、泥河商议道:敌人如果据守东山堡,这座城也攻不下来了,应该快速攻打。于是,璋首先占领要害地区,习尼列带兵进逼东山堡,吴瞞军队凭靠护城河与之对抗,兵卒们持刀相搏斗,吴瞞的军队撤退,习尼列追击。吴瞞在城北营地里的军兵大约有六千人,登上北面山冈出战,璋部下汉族军队稍稍退却,有二百人受伤。吴瞞便放火烧璋军攻城的器具,璋率领移剌补猛安的军队越过北冈把吴瞞击退。吴瞞的军士隔着小濠沟放箭射击璋军,移剌补退后一些,习尼列望见城北地面上起火,就停止攻打东山堡,急忙领将士赶来,让善于射箭的人先上,率刘安汉的军队三百人打败了敌兵。吴瞞的军队都走到险要之处,吴瞞用三万人在险地布下三座阵,都用刀剑盾牌、拦护木架环绕。璋派万户石抹迭勒走另外一条路从后面出击,特里失乌也、移剌补带二千人从前面出击,又用强弓射击,吴瞞的军队大败,堕入沟壑的人非常多。璋军渡过涧水追杀,杀死数千敌兵后回师。

  吴瞞的军队虽然战败,都仍然依仗人多势众,都监合喜让武威军副总管夹古查剌来军中询问对策。诸将都说:吴瞞凭仗地形险要,而并不善于在野外作战,我军如果退到平凉,他必定舍弃险要之地而到平原来,这样就可以打败他了。璋说:不是这样的。他凭靠的是人多,而并不是单凭险要之地。过去人说,宁弃千军,不弃寸地,所以退兵不如援兵。我军退到平凉,敌军就会深入我方地盘,固守保垒来抵御我军,那时能把他们怎么样呢?夹古查剌回去报告,合喜于是就亲自率领四万人前去应战。吴瞞于次日早晨乘雾气阴暗不明的时候,分兵四路来袭击,在城东交战,分开又交接了四次,汉族军中千户李展带部下率先上前备战,吴瞞的军阵动摇了。璋乘胜连击,吴瞞军屡次失败,追到城北山冈,吴瞞从险要之地跑走,璋急忙出击,把敌军几乎杀尽了。吴瞞分出一半军兵守卫秦州,合喜把军队驻扎在水洛城的东面,从六盘山到石山头分兵把守,截断吴瞞军的粮饷道路。吴瞞只好把军队召回来。

  宋国经略使荆皋带三万骑兵从德顺向西行进,璋率军八千人、习尼列率军五千人前来追击。习尼列的军队是从前面出兵,从赤觜往回走,遇上荆皋的先锋部队,在高赤崖下战败。又和中军作战,从太阳西斜直打到傍晚才停战。荆皋趁黑夜偷袭习尼列的军营,从而得以把军队后退八十里。第二天,习尼列前去追赶。璋的军队到了上八节,宋兵在险要处据守阵地。璋舍弃战马徒步作战,而由于地形险要不能够接近,相持到天亮。宋兵出动,璋随后追赶,到了甘谷城,习尼列的军队也赶来了,宋兵在夜晚逃遁,璋便班师回朝。习尼列继续追赶到伏羌城,没追上,也回朝了。

  皇上派御史中丞达吉视察各路军队立功的情况,达吉过去与璋有隔阂,因此少报了璋的功绩。皇上命令奖给璋的将士的封赏与各路军相比只有一半,璋兼任陕西路都统,加升一级官职。等到元帅府向皇上报功,璋的功劳最多,皇上下诏削去达吉两级官阶,打八十杖,解除职务。皇上重新像对各军一样封赏璋和他的将士,任命璋为西北路招讨使,召做元帅左都监,兼安化军节度使,并赐给弓箭、衣带和佩刀。后又改任益都尹,仍旧做左都监。

  宋国人丢掉海州逃跑,把官家平民的屋舍几乎烧尽了。璋来到海州,获得宋人所遗弃的粮食三万六千多石,安置百姓,重新恢复耕田和守卫。大定五年(1165),与宋人订下和约,皇上减掉三路都统,又设置陕西路统军司,璋出任统军使之职。皇上说:监军合喜年纪老了,所以把这个职位授给你。现在边境没有事故,暂且召你回来。让他在做本官职之外兼任京兆尹。

  皇上召用璋为御史大夫。璋启奏道:我暗中观察到文武百官中有相互结为朋党的。现在御史台中,除我以外没有一个女真人,请您不限制出身,依据才能取用。皇上说:结朋党的人,要纠察整治。朕选拔女真人,没选到,哪里是以出身为限制,还是论人的才能罢了。不久,璋上奏说:太祖武元皇帝接受上天命令,太宗皇帝安定宋国,自古以来帝王起兵,必定声称奉受天命,应当制作大金受命之宝,以便公开向万世昭示。皇上说:你的话正合朕意。于是派人到夏国买玉,大定十八年(1178),受命之宝制成,皇上奏告天地宗庙社稷,在正殿处理朝政。

  大定十三年(1173),璋改做大兴尹,出任向宋国庆贺元旦的使臣。他奉命出使宋国,已经出发了,皇上派人骑马来告诉璋说:宋人如果不遵守以前的礼法,就不要把信给他们。如果不让你们入朝进见,就带信回来。如果他们强行索取,也不要去赴宴,他们的回信和回送的礼物一律不要接受。璋来到临安,宋人请求让太子接信,璋不同意。宋人到驿馆里强行索要书信,璋就给了他们,而且还去赴宴,接受了很多礼物。有司报告给皇上,皇上发怒,要把璋处以极刑。左丞相良弼上奏道:璋作为将帅,大破宋军,宋人仇视他很久了,说不定要因此把他陷于死地。现在如果杀了璋,也许正落进他们的诡计中。皇上认为是这样,就打了璋一百五十杖,除去官名,把副使客省使高翊打了一百杖,没收他们所接收的礼物。

  几年之后,皇上感念璋征战有功,起用他为景州刺史,又提升为武定军节度使,授予山东西路蒲底山籋兀鲁河谋克,又改任临洮尹。大定十九年(1179),璋逝世。

 

 

《列传·卷四》

 

  ◎始祖以下诸子

  勖(本名乌野 子宗秀) 隈可

  ◎宗室

  胡十门 合住(子布辉) 掴保 (本名丑汉) (本名扫合) 术鲁胡石改 宗贤(本名阿鲁) 挞懒 (本名吾母) (本名阿里刺) (本名三宝) 阿喜

  勖,字勉道。本名乌野,穆宗第五子。好学问,国人呼为秀才。年十六,从太祖攻宁江州,从宗望袭辽主于石辇铎。太宗嗣位,自军中召还,与谋政事。宗翰、宗望定汴州,受宋帝降。太宗使勖就军中往劳之。宗翰等问其所欲。曰:惟好书耳。载数车而还。

  女直初无文字,及破辽,获契丹、汉人,始通契丹、汉字,于是诸子皆学之。宗雄能以两月尽通契丹大小字,而完颜希尹乃依仿契丹字制女直字。女直既未有文字,亦未尝有记录,故祖宗事皆不载。宗翰好访问女直老人,多得祖宗遗事。太宗初即位,复进士举,而韩昉辈皆在朝廷,文学之士稍拔擢用之。天会六年,诏书求访祖宗遗事,以备国史,命勖与耶律迪越掌之。勖等采摭遗言旧事,自始祖以下十帝,综为三卷。凡部族,既曰某部,复曰某水之某,又曰某乡某村,以别识之。凡与契丹往来及征伐诸部,其间诈谋诡计,一无所隐。事有详有略,咸得其实。

  自太祖与高丽议和,凡女直入高丽者皆索之,至十余年,索之不已。勖上书谏曰:臣闻德莫大于乐天,仁莫先于惠下。所索户口,皆前世奸宄叛亡,乌蠢、讹谟罕、阿海、阿合束之绪裔。先世绥怀四境,尚未宾服,自先君在与高丽通,闻我将大,因谓本自同出,稍稍款附。高丽既不听许,遂生边衅,因致交兵,久方连和,盖三十年。当时壮者今皆物故,子孙安于土俗,婚姻胶固,征索不已,彼固不敢稽留,骨肉乖离,诚非众愿。人情怨甚可愍者,而必欲求为己有,特彼我之蔽,非一视同仁之大也。国家民物繁夥,幅员万里,不知得此果何益耶。今索之不还,我以强兵劲卒取之无难。然兵凶器,战危事,不得已而后用。高丽称藩,职贡不阙,国且臣属,民亦非外。圣人行义,不责小过,理之所在,不俟终日。臣愚以为宜施惠下之仁,弘乐天之德,听免征索,则彼不谓己有,如自我得之矣。从之。

  十五年,为尚书左丞加镇东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预平宗磐之难,赐与甚多,加仪同三司,以皇叔祖字冠其衔。勖皆力辞不受。

  皇统元年,撰定熙宗尊号册文。上召勖饮于便殿,以玉带赐之。所撰《祖宗实录》成,凡三卷,进入,上焚香立受之,赏赉有差。制诏左丞勖、平章政事弈职俸外别给二品亲王俸傔。旧制,皇兄弟、皇子为亲王给二品俸。宗室封一字王者给三品俸,勖等别给亲王俸,皆异数也。宴群臣于五云楼,勖进酒称谢。帝起立,宰臣进曰:至尊为臣下屡起,于礼未安。上曰:朕屈己待臣下,亦何害。是日,上及群臣尽欢。俄同监修国史,进拜平章政事。光懿皇后忌辰,熙宗将出猎,勖谏而止。

  熙宗猎于海岛,三日之间,亲射五虎获之。勖献《东狩射虎赋》,上悦,赐以佩刀、玉带、良马。能以契丹字为诗文,凡游宴有可言者,辄作诗以见意。时上日与近臣酣饮,或继以夜,莫能谏之。勖上疏谏,乃为止酒。进拜左丞相,兼侍中、监修如故。八年,奏上《太祖实录》二十卷,赐黄金八十两,银百两,重彩五十端,绢百匹,通犀、玉钩带各一。出领行台尚书省事,召拜太保,领三省、领行台如故,封鲁国王。

  勖刚正寡言。海陵方用事,朝臣多附之者。一日,大臣会议,海陵后至,勖面责之曰:

  “吾年五十余,犹不敢后,尔少年强健,肪敢如此。海陵跪谢。九年,进拜太师,进封汉国王。海陵篡立,加恩大臣以收人望,封秦汉国王,领三省、监修如故。

  及宗本无罪诛,勖髭鬓顿白,因上表请老。海陵不许,赐以玉带,优诏谕之。有大事令宰臣就第商议,入朝不拜。勖遂称疾笃不言,表请愈切,海陵不怿,从之。以本官致仕,进封周宋国王。正隆元年,与宗室俱迁中都。二年,例降封金源郡王。薨,年五十九。

  撰定《女直郡望姓氏谱》及他文甚众。大定二十年,诏曰:太师勖谏表诗文甚有典则,朕自即位所未尝见。其谏表可入《实录》,其《射虎赋》诗文等篇什,可镂版持之。子宗秀。

  宗秀,字实甫,本名撕里忽。涉猎经史,通契丹大小字。善骑射,与平宗磐、宗隽之乱,授定远大将军,以宗磐世袭猛安授之。

  宗弼复取河南,宗秀与海陵俱赴军前任使。宋将岳飞军于亳、宿之间,宗秀率步骑三千扼其冲要,遂与诸军逆击败之。师还,为太原尹,改婆速路统军使、不受。高丽遣使以士产献,却之。入为刑部尚书,改御史中丞,授翰林学士。天德初,转承旨,封宿国公,赐玉带。历平阳尹、昭义军节度使,封广平郡王。正隆二年卒官,年四十二。是岁,例降二品以上封爵,改赠金紫光禄大夫。

  康宗敬僖皇后生楚王谋良虎。次室温都氏生昭武大将军同乔茁。次室仆散氏坐事早死,生龙虎卫上将军隈可。

  隈可亦作偎喝,美髯须,勇健有材略。从太祖伐辽,取宁江州,战出河店。天眷二年,授骠骑上将军,除迭鲁苾撒糺详隐,迁忠顺军节度使、兴平军节度使。天德二年,入为大宗正丞。四年,出为昭德军节度使。以兄谋良虎孙唤端合紥谋克余户,授偎上京路紥里瓜猛安所属世袭谋克。改德昌军节度使,封广平郡王。正隆二年,例夺王爵,改曷速馆节度使,再改忠顺军节度使。大定元年,封宗国公,为劝农使,卒官,年六十五。

  始祖兄弟三人,保活里之后为神士懑、迪古乃,别有传。

  胡十门者,曷苏馆人也。父挞不野,事辽为太尉。胡十门善汉语,通契丹大小字,勇而善战。高永昌据东京,招曷苏馆人,众畏高永昌兵强,且欲归之。胡十门不肯从,召其族人谋曰:吾远祖兄弟三人,同出高丽。今大圣皇帝之祖入女直,吾祖留高丽,自高丽归于辽。吾与皇帝皆三祖之后。皇帝受命即大位,辽之败亡有征,吾岂能为永昌之臣哉!始祖兄阿古乃留高丽中,胡十门自言如此,盖自谓阿古乃之后云。于是率其族属部众诣撒改,乌蠢降,营于驰回山之下。永昌攻之,胡十门力战不能敌,奔于撒改。及攻开州,胡十门以粮饷给军。后攻保州,辽奖以舟师遁,胡十门邀击败之,降其士卒。赏赐甚厚,以为曷苏馆七部勃堇,给银牌一、木牌三。天辅二年卒。赠监门卫上将军,再赠骠骑卫上将军。

  子钩室,尝从攻显州,领四谋克军,破梁鱼务,功最,以其父所管七部为曷苏馆都勃堇。

  有合住者,亦称始祖兄苗裔,但不知与胡十门相去几从耳。

  合住,曷速馆苾里海水人也。仕辽,领辰、复二州汉人、渤海。

  子蒲速越,袭父职,再迁静江中正军节度使,佩金牌,为曷速馆女直部长。

  子余里也与胡十门同时归朝,屡以粮饷助伐高永昌及高丽、新罗。后从宗望伐宋,以功迁真定府路安抚使兼曹州防御使,佩金牌。授苾里海水世袭猛安。

  长子布辉,识女直、契丹、汉字,善骑射。年十八,宗弼选为紥也,从阿里、蒲卢浑追宋康王于明州。睿宗闻其才,召置麾下,从经略山东、河北、陕西,袭其父猛安,授昭勇大将军。海陵伐宋,以本猛安兵从,半道与南征万户完颜福寿等俱亡归,谒世宗于辽阳。

  世宗即位,除同知曷苏馆节度使事。刑部侍郎斜哥为都统,布辉副之,坐擅署置官吏、私用官中财物,削两阶解职。未浃旬,世宗献享山陵。兵部尚书可喜、昭毅大将军斡论、中都同知完颜璋等谋反,欲因上谒山陵举事。斡论与布辉亲旧,与之谋议,事具《可喜传》。既知事不可成,乃与可喜、璋执斡论等上变。可喜不肯以始谋尽首,遂并诛之,而赏布辉、璋。除布辉浚州防御使,累迁顺天军节度使。致仕,卒,年六十七。

  昭祖族人掴保者,从昭祖耀武于青岭、白山。还至姑里甸,昭祖得疾,寝于村舍,洞无门扉,乃以车轮当门为蔽,掴保卧轮下为捍御。已而贼至,刃交于轮辐间。掴保洞腹见膏,恐昭祖知之,乃然薪取膏以为炙,问之,以他肉对。昭祖心知之,遂中夜启行。

  衷,本名丑汉,中都司属司人,世祖曾孙。祖霸合布里封郓王,父悟烈官至特进。大定中,收充閤门祗候,授代州宣锐军都指挥使。岁旱,州委祷雨于五台灵潭,步致其水,雨随下,人为刻石纪之。四迁引进使,兼典客署令,改尚辇局使。扈从北幸,赐厩马二以旌其勤。寻为夏国王李仁孝封册使,历宁海、蠡州刺史,入为大睦亲府丞。除顺义军节度使,陛辞,赐金币,特宠异之。移镇镇西。泰和六年,致仕,卒。

  衷孝悌贞谨,深悉本朝婚礼,皇族婚嫁每令衷相之。治复有能称,其在宁海、蠡州,平赋役无扰,民立石颂遗爱。大安初,追赠辅国上将军。

  齐,本名扫合,穆宗曾孙。父胡八鲁,宁州刺史。大定中,以族次充司属司将军,授同知复州军州事,累迁刑部员外郎。上谕曰:本朝以来,未尝有内族为六部郎官者,以卿历职廉能,故授之。先是,复州合厮罕关地方七百八里,因围猎,禁民樵捕。齐言其地肥衍,令赋民开种则公私有益。上然之,为弛禁。即牧民以居,田收甚利,因名其地曰合厮罕猛安。

  章宗立,改户部员外郎,出为磁州刺史,治以宽简,未尝留狱。属邑武安,有道士视观宇不谨,吏民为请邻郡王师者代主之。道士忿夺其利,告王私置禁铜器,法当徒。县令恶其为人,反坐之,具狱上。齐审其诬。又以王有德,不忍坐之,问同僚,无以对。齐曰:道士同请即同居也,当准首,俱释其罪。其宽明有体,皆此类也。

  磁,名郡,刺史皆朝廷遴选,郡人以前政有声如刘徽柔、程辉、高德裕皆不及也。河北提刑司以治状闻。明昌三年,始议置诸王傅,颇难其选,乃以齐傅衮王。王将至任郡,猛安迎接,齐峻却之。王怪问故,曰:王国藩辅,猛安皆总戎职,于王何利焉,却之以远嫌也。王悦服。王府家奴为不法,辄发还本猛安,终更无敢犯者。

  明年,授山东东、西路副统军,兼同知益都府事。有惠爱,郡人为之立碑。转彰化军节度使。六年,移利涉军。召见,劳尉有加。诏留守上京。承安二年,致仕,卒。齐明法识治体,所至有声,内族中与丞相承晖并称云。

  术鲁,宗室子。从郑王斡赛败高丽于曷懒,取亚鲁城,克宁江州,取黄龙府。出河店之役、达鲁古城之役、护步荅冈之役皆力战有功。东京降,为本路招安副使。败辽兵,破同刮营。苏州汉民叛走,术鲁追复之,以功为谋克。天辅四年卒,年四十一。皇统中,赠镇国上将军。

  胡石改,宗室子也。从太祖攻宁江,败辽兵于达鲁古城,破辽主亲兵,皆有功。辽军来援济州,胡石改与其兄实古乃以兵迎击,败之。还攻济州,中流矢,战益力,克其城。军中称其勇。从攻春、泰州,降之,并降境内诸部族,其不降者皆攻拔之。辽主西走,胡石改追至中京,获其宫人、辎重凡八百两。

  有思泥古者,复以本部叛去,胡石改以兵五百追及之,获其亲属部人以还。德州复叛,胡石改以兵五千克其城。从娄室击败敌兵二万于归化之南,并降归化。从取居庸关,并燕之属县及其山谷诸屯。移失部既降,复叛去,胡石改引兵追及,战败之,俘获甚众。泽州诸部有逃者,皆追复之。又败叛人于临潢,诛其酋领而安抚其人民。

  天眷二年,迁永定军节度使,改武定军,徙汴京留守。天德三年,授世袭猛安。卒,年六十八。

  宗贤,本名阿鲁。太祖伐辽,从攻宁江州、临潢府。太宗监国,选侍左右,甚见亲信。临潢复叛,从宗望复取之。为内库都提点,再迁归德军节度使。政宽简,境内大治。秩满,士民数百人相率诣朝廷请留。及改武定军,百姓扶老携幼送数十里,悲号而去。改永定军。秉德廉访官吏,士民持盆水与镜,前拜言曰:使君廉明清直类此,民实赖之。秉德曰:吾闻郡僚廉能如一,汝等以为如何?众对曰:公勤清俭皆法则于使君耳。因谓宗贤曰:人谓君善治,当在甲乙,果然贤使君也。用是超迁两阶。

  天德初,授世袭谋克,驰驿召之。雄州父老相率张青绳悬明镜于公署,老幼填门,三日乃得去。封定国公,再除忠顺军节度使,赐以玉带。捕盗司执数人至府,宗贤问曰:罪状明白否?对曰:狱具矣。宗贤阅其案,谓僚佐曰:吾察此辈必冤。不数日,贼果得,人服其明。改曷懒路兵马都总管,历广宁尹,封广平郡王。改崇义军节度使,兼领北京宗室事。正隆例夺王爵,加金紫光禄大夫,改临海军。大定初,遣使召之。宗贤率诸宗室见于辽阳,除同签大宗正事,封景国公,致仕。起为婆速路兵马都总管,复致仕。卒。

  特进挞懒,宗室子。年十六,事太祖,未尝去左右。出河店之役,太祖欲亲战,挞懒控其马而止之曰:主君何为轻敌。臣请效力。即挺枪前,手杀七人。已而枪折,骑士曳而下者九人。太祖壮之曰:诚得此辈数十,虽万众不能当也。及战于达鲁古城,辽兵一千阵于营外,太祖遣挞懒往击之。挞懒冲出敌阵,大败其众。攻临潢府、春、泰州、中、西二京,皆有功。天辅六年,授谋克。

  天会四年,从伐宋,屡以功受赏。明年,再举至汴。宗望闻宋人会诸路援兵于睢阳,遣挞懒与阿里刮将兵二千往拒之。败其前锋军三万于杞县,又破三寨,擒宋京东路都总管胡直孺、南路都统制隋师元及其三将并直孺二子,遂取拱州,降宁陵。复破二万于睢阳,进取亳州。闻宋兵十万且至,会宗望益兵四千,合击,大败之。其卒二千,阵而立,驰之不动,即麾军去马击之,尽殪,擒其将石瑱而还。帅府嘉其功,赏赉优渥。睿宗驻兵熙州,分遣诸将略地。挞懒以军五百入六盘山十六寨,降其官八十余,民户四千,获马二千疋。

  皇统中,累加银青光禄大夫。天德初,加特进,授世袭猛安。卒,年六十五。海陵迁诸陵于大房山,以挞懒尝给事太祖,命作石像,置睿陵前。

  卞,本名吾母,上京司属司人,大定二年,收充护卫,积劳授彰化军节度副使,入为都水监丞,累迁中都、西京路提刑使,徙知归德府、河平军节度使。王汝嘉奏卞前在都水监导河有劳,除北京留守。未几,改知大兴府事。时有言,尚书左丞夹谷衡在军不法,诏刑部问状。事下大兴府,卞辄令追摄,上以为失体,杖四十。久之,乞致仕,不许。拜御史大夫。先是,左司谏赤盏高门上言,御史大夫久阙,宪纪不振,宜选刚正疾恶之人肃清庶务。上由是用卞。前时孙铎、贾铉俱为尚书,铉拜参知政事,而铎再任,对贺客诵唐张在诗,有郁郁意。卞劾奏之,铎坐降黜。既而复申前请,遂以金吾卫上将军致仕,薨。

  膏,本名阿里刺,隶上京司属司。大定十年,以皇家近亲,收充东宫护卫。转十人长,授御院通进,从世宗幸上京。会皇太子守国薨,世宗以膏亲密可委,特命与滕王府长史台驰驿往护丧。时章宗为金源郡王,亦留中都,且命膏等保护,谕之曰:郡王遭此家难,哀哭当以礼节之,饮食尤宜谨视。世宗还都,迁符宝郎,除吏部郎中。

  章宗即位,坐与御史大夫唐括贡为寿,犯夜禁,夺官一阶,罢。明昌元年,起为同知棣州防御使事,上书历诋宰执。帝以小臣敢讥讪宰辅,杖八十,削一官,罢之,发还本猛安。

  明年,隆授同知宣德州事。召授武卫军副都指挥使,四迁知大兴府事,转左右宣徽使。承安二年,拜尚书右丞,出为泰定军节度使,移知济南府。卒。

  弈,本名三宝,隶梅坚塞吾司属司。大定七年,以近亲充东宫护卫十人长,转为尚厩局使。章宗即位,迁左卫副将军,累迁右副都点检,兼提点尚厩局使。谕旨曰:汝非有过人才,第以久次迁授。当谨乃职,勿复有非违事,使朕闻之。未几,坐厩马瘦,决三十。承安二年,改左副都点检,兼职如旧。俄授同签大睦亲府事,卒。

  弈为人贪鄙,数以赃败,帝爱其能治围场,故进而委信之。

  阿喜,宗室子,好学问。袭父北京路筈柏山猛安,听讼明决,人信而爱之。察廉能,除彰国军节度副使,改上京留守判官。提刑司奏彰国军治状,迁同知速频路节度事,改归德军,历海、邳二州刺史,皆兼总押军马。

  宋统领刘文谦以兵犯宿迁,阿喜逆击,破之。复破戚春、夏兴国舟兵万余人,斩夏兴国于阵。迁镇国上将军,再赐银币,为元帅左监军纥石列执中前锋。渡淮,破宝应、天长二县。师还,迁同知归德府事,改泗州防御使。丁母忧,起复。大安二年,改华州防御使,迁镇南军节度使。贞祐二年,改知大名府,充马军都提控,历横海、安化军节度使,充宣差山东路左翼都提控。寻知济南府事,徙沁南军节度使,迁河南统军使,兼昌武军节度使,卒。

  赞曰:金诸宗室,自始祖至康宗凡八世。献祖徙居海姑水纳葛里村,再徙安出虎水。世祖称海姑兄弟,盖指其所居也。完颜十二部,皆以部为氏,宣宗诏宗室皆书姓氏,然亦有部人以部为氏,非宗室同姓者,遂不可辨矣。

 

  • 部分译文

 

  完颜勖,字勉道,本名叫乌野,是穆宗的第五个儿子。勖很有学问,国人都叫他秀才。勖十六岁的时候,跟随太祖攻打宁江州,随从宗望袭击辽主到石辇铎。太宗接继皇位,把勖从军队中召回朝廷,与他谋划政事。宗翰、宗望攻克汴州,接受宋帝投降。太宗派勖前往军中去慰劳。宗翰等人问他有什么愿望,他说:我只喜好书。宗翰等给他装几车书送还。

  女真族最初没有文字,及至破了辽国,俘获了契丹、汉人,才开始懂契丹字、汉字,于是诸子都学习契丹字或汉字。宗雄用两个月时间完全学懂了契丹的大、小字,而完颜希尹则模仿契丹字创制女真字。女真族既然不曾有过文字,也就不曾有过什么记录,所以祖宗的事都没有记载。宗翰喜欢访问女真老人,从而获得了许多祖宗的遗事。太宗即位之初,恢复人才选拔制度,韩窻等人皆在朝廷,文学之士得到一定的提拔任用。天会六年(1128),下诏寻访祖宗遗事,用来准备修撰国史,命令勖与耶律迪越掌管修史的事。完颜勖采集撷取流传的遗言旧事,自金始祖以下十位皇帝的事迹,综合编写为三卷。凡是部族,既说某部,又说某水之某,又说某乡某村,以便于识别这些地方。凡是与契丹国往来及互相征战攻伐的各部族,其间所使用的诈谋诡计,一概记叙没有隐瞒。记事有详有略,都符合真实情况。

  自从金太祖与高丽国议和以来,凡女真入高丽籍的,金朝都向高丽索要户口,至勖回朝已有十年,一直没停止。勖上书皇帝谏议说:臣听说有这样的话:德莫大于乐天,仁莫先于惠下。我朝多年来所索要的户口,都是前世犯法作乱和叛离逃亡的人,是乌蠢、讹谟罕、阿海、阿合束之流的绪裔。先朝皇帝安抚怀柔四方,尚且不能使边远部族顺从,按时入贡朝见,自从先朝君王太祖与高丽勾通,他们听说我朝日益强大,又因为原本同出一宗,才稍稍诚心归附。高丽从前不从我朝许诺,于是才发生边境的挑衅,因此导致双方交战,过了许久方才勾通议和,已有三十年了。当时入高丽的壮年人现在都已经故去,他们的子孙已经习惯了当地的风俗,在那里落户,婚姻牢固,如果我们对他们的户口征索不已,他们固然不敢拖延停留,但骨肉分离,实在不符合众人的心愿。人们的情绪哀怨深重应该怜悯的,却一定要求为己有,这是我们政务上特殊的弊端,不是一视同仁的博大胸怀啊。国家民多物繁,幅员万里,不知即使得到所索取的户口又有何益处呢?今索要户口高丽不归还,我朝如果用强兵劲卒去取并无困难。然而兵携凶器,战争是危及人民生命财产的祸事,不得已才用。高丽自称藩邦,赋税贡品不欠缺,国家尚且称臣相属,民众也不能见外,圣人行义,不责小过,公理之所在,不能等到国家终亡的时日。愚臣认为应该施仁政以惠天下,弘扬乐天之德,听从免于征索户口的建议。那么虽说他们不是归己所有,却有如自己得到了他们一样啊!这个谏议被采纳了。

  太宗天会十五年(1137),完颜勖出任尚书左丞兼镇东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因预见并平息了宗磐之难,太宗赐与他很多,加仪同三司,并以皇叔祖三字冠其衔。但是完颜勖坚持谢绝不接受。

  皇统元年(1141),完颜勖编撰的熙宗尊号册文定稿。皇上召见勖在偏殿饮酒,拿玉带赐给他。完颜勖所撰写的《祖宗实录》成书,共三卷,进宫呈上,皇上焚香站立接受了,赏赐赠送勖不同的礼物。皇上颁诏给予左丞勖、平章政事弈除职务俸禄外另给二品亲王俸禄。按照旧的制度,皇兄皇弟、皇子是亲王的要给二品的俸禄,宗室亲眷中封一字王的给三品的俸禄,完颜勖等另给亲王俸,都属于特殊情况。皇上在五云楼宴群臣,完颜勖敬酒称谢,皇帝起立,宰臣进言道:皇上是至尊,却为臣下屡次起立,这于大礼不安。皇上回答说:朕屈己待臣下,有什么害处?当天,皇上与群臣尽情欢乐。不久,完颜勖奉命监修国史,进拜平章政事。光懿皇后诞辰忌日,熙宗要出外打猎,勖劝谏并阻止了皇上出猎。

  熙宗在海岛打猎,三天时间,亲自射伤五只老虎并捕获了它们。完颜勖向熙宗献上《东狩射虎赋》,皇上欢喜,赐给他佩刀、玉带、良马。完颜勖能用契丹文字写诗文,凡出游或赴宴中有可感可说的,则做诗以表达自己的见解和情感。当时皇上每日与近臣酣饮,有时甚至日以继夜,没有人能够劝谏他。完颜勖上书劝谏,皇上才停止这样饮酒。完颜勖像在太宗时一样,仍进拜左丞相,兼任侍中、监修等职。八年(1148),完颜勖向皇帝呈上《太祖实录》二十卷,皇上赐给他黄金八十两,白银一百两,重彩五十端,绢一百匹,通犀、玉钩带各一个。完颜勖出领行台尚书省事,奉召拜太保,统领三省、领行台一如既往,被熙宗封为鲁国王。

  完颜勖刚正寡言。海陵刚主事的时候,朝臣多数是附和他的。一天,大臣会议,海陵后到,完颜勖当面指责他说:我五十多岁了,还不敢落后,你年少强健,竟敢如此。海陵跪下道歉。九年(1149),完颜勖又进拜太师,并进封汉国王。海陵篡位以后,加封大臣以笼络人心,又封他为秦汉国王,统领三省并任监修与以前一样。

  及至宗本无罪被杀,完颜勖鬓发胡髭顿时白了,因此上表请求告老离朝。海陵不准许,赐给他玉带,下诏对他优待:有大事命令宰相大臣到他府上商议,他入朝见君可以不拜。于是勖声称自己病甚重而不发表意见,上表请求退休的言辞愈加迫切,海陵不高兴,依从了他。完颜勖以本官致仕,进封为周宋国王。正隆元年(1156),完颜勖与宗室一起迁居中都。二年(1157),按照律例完颜勖被降封为金源郡王。这一年,完颜勖逝世,享年五十九岁。

  完颜勖编撰审定《女直郡望姓氏谱》以及其他文集很多。大定二十年(1180),金世宗下诏书说:太师勖的谏表诗文很有典范法则,是朕即位以来所不曾见过的。他的谏表可以收入《实录》,他的《射虎赋》及诗文等篇章,可以镂版印刷发行。完颜勖有儿子叫宗秀。

  宗秀,字实甫,本名叫厮里忽。宗秀涉猎经史,通晓契丹大小字。他还善于骑马射箭,曾参与平定宗磐、宗隽之乱,被皇上授予定远大将军,并把宗磐世袭的猛安之地授予了他。

  宗弼收复河南,宗秀和海陵一起去军前听候调遣。宋朝将领岳飞的军队驻扎在亳、宿之间,宗秀率领步兵和骑兵三千扼住岳军的要害之地,然后与诸军共同反攻击败了岳军。班师还朝,被授予太原府尹,又改派为婆速路统军使,他不接受。高丽派使者向他献土产品,他推辞了。后来宗秀入朝出任刑部尚书,改任御史中丞,并被授予翰林学士。天德初(1149),宗秀转承海陵王旨意,被封为宿国公,并被授予玉带。宗秀历任平阳府尹、昭义军节度使,被封为广平郡王。正隆二年(1157)终止当官,时年四十二岁。当年,按律例被降为二品以上封爵,改赠他为金紫光禄大夫。

 

 

《列传·卷五》

 

  石显 桓赧(弟散达) 乌春(温敦蒲刺附) 腊醅(弟麻产) 钝恩留可 阿疏 奚王回离保

  石显,孩懒水乌林荅部人。昭祖以条教约束诸部,石显陆梁不可制。及昭祖没于逼刺纪村,部人以柩归,至孩懒水,石显与完颜部窝忽窝出邀于路,攻而夺之柩,扬言曰:汝辈以石鲁为能而推尊之,吾今得之矣。昭祖之徒告于蒲马太弯,与马纪岭劾保村完颜部蒙葛巴土等募军追及之,与战,复得柩。众推景祖为诸部长,白山、耶悔、统门、耶懒、土骨论、五国皆从服。

  及辽使曷鲁林牙来索逋人,石显皆拒阻不听命,景祖攻之,不能克。景祖自度不可以力取,遂以诡计取之。乃以石显阻绝海东路请于辽,辽帝使人让之曰:汝何敢阻绝鹰路?审无他意,遣其酋长来。石显使其长子婆诸刊入朝,曰:不敢违大国之命。辽人厚赐遣还,谓婆诸刊曰:汝父信无他,宜身自入朝。石显信之,明年入见于春搜,婆诸刊从。辽主谓石显曰:罪惟在汝,不在汝子。乃命婆诸刊还,而流石显于边地。盖景祖以计除石显而欲抚有其子与部人也。

  婆诸刊蓄怨未发,会活刺浑水纥石烈部腊醅、麻产起兵,婆诸刊往从之。及败于暮棱水,麻产先遁去,婆诸刊与腊醅就擒,及其党与,皆献之辽主。久之,世祖复使人言曰:婆诸刊不还,则其部人自知罪重,因此恐惧,不肯归服。辽主以为然,遂遣婆诸刊及前后所献罪人皆还之。

  桓赧、散达兄弟者,国相雅达之子也。居完颜部邑屯村。雅达称国相,不知其所从来。景祖尝以币与马求国相于雅达,雅达许之。景祖得之,以命肃宗,其后撒改亦居是官焉。

  桓赧兄弟尝事景祖。世祖初,季父跋黑有异志,阴诱桓赧欲与为乱。昭肃皇后往邑屯村,世祖、肃宗皆从行,遇桓赧、散达各被酒,言语纷争,遂相殴击,举刃相向。昭肃皇后亲解之,乃止,自是谋益甚。

  是时乌春、窝谋罕亦与跋黑相结,诡以乌不屯卖甲为兵端,世祖不得已而与之和。间数年,乌春以其众涉活论、来流二水,世祖亲往拒之。桓赧、散达遂起兵。

  肃宗以偏师拒桓赧、散达。世祖畏其合势也,戒之曰:可和则和,否则战。至斡鲁绀出水,既阵成列,肃宗使盆德勃堇议和。桓赧亦恃乌春之在北也,无和意。盆德报肃宗曰:敌欲战。或曰:战地迫近村墟,虽胜不能尽敌,宜退军诱之宽地。肃宗惑之,乃令军少却,未能成列。桓赧、散达乘之,肃宗败焉。桓赧乘胜,大肆钞略。是役也,乌春以久雨不能前,乃罢兵。

  世祖闻肃宗败,乃自将,经舍很、贴割两水取桓赧、散达之家、桓赧、散达不知也。世祖焚其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