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三千人,会合原有屯守在当地军队五千人,抗击诸奚的部队。皇上并诏令完颜思敬带所属部队进入奚地,会合大军讨伐窝斡。
窝斡贼的同党駒雨松河猛安蒲速越差人到大军帅府约定投降,皇帝诏令他擒捕窝斡,答应予以升官封赏。贼兵将领投降的很多,那些走散的听说皇帝下诏书招降,也多有来投降的。其余的不少人因疾病而死亡,贼军已经不再有斗志。窝斡自己考虑大势已去,才谋划从羊城出发取道西京逃奔夏国,大军追击他更加急迫,他的兵士又大多逃亡离去,又考虑向西走不行,于是向北逃走沙陀中间。
皇帝诏令尚书省“:凡是胁从的家属被大军俘掠的立即遣散,应当允许他们改邪归正。将士往往藏匿这些人,有司要检查收容分别处理。”
监军志宁擒获贼寇稍合住,释放而不杀掉,放纵他回到贼军中,让他引诱他亲近的人捕捉窝斡来戴罪立功,答应给予升官奖赏。九月七日,稍合住和神独斡抓住窝斡,去到右都监完颜思敬那里投降,并同时擒获窝斡的母亲徐辇以及窝斡的妻子、儿子、儿媳、弟弟、侄儿,没收了全部伪官署的金银牌印。唐括孛古底捕获了前胡里改节度使什温及其家属。西北路招讨使李家奴捕获了伪枢密使逐斡等三十多人,又和猛安泥本婆果追踪伪监军那也到天成县,那也才投降,同时捕获伪都元帅丑哥,并收缴金牌一枚、银牌五枚。志宁和清臣、宗宁、速哥等追击窝斡的余党到燕子城,全部捕获了这些余党。前线直到抹拔里达之地,全部攻取了,于是彻底平定了逆党。
十一日,皇太子率领百官上表祝贺。十二日,皇帝诏告天下。十八日,完颜思敬到京师献上俘虏,窝斡在市上被砍头,并砍掉手脚,在各个京府分别悬挂示众。他的母亲徐辇和妻子、儿子,也全被杀戮了。契丹投降的人都收缴他们的武器,对贫穷不能自给的,官府予以救济。
括里、扎八率众向南逃跑,皇上诏令左宣徽使宗亨追击他们。扎八诡诈地说要投降,宗亨轻信了他的话,便不和他交战。扎八欺骗宗亨说:“括里受惊逃走了,我愿意去追击他。”宗亨放纵扎八去了。益都猛安想带领所属部队去追歼括里、扎八,宗亨恐怕益都猛安分享他的功劳,没有听从,而纵使军士私自去拿取贼军所丢弃的资财、牲畜而归自己所有。括里、扎八由于这个原因而逃跑了,投奔了宋国。宗亨被降职当了宁州刺史。以后,宋朝李世辅任用括里、扎八,攻取宿州,在边境成为很大的祸患。
神独斡拜官同知安化军节度使,稍合住拜同知震武军节度使事。大定六年(1166),点检司禀奏,亲军中有逆党的子弟,请求对他们一律清除。皇帝诏令:“亲身参加逆党的清除掉,其余的不要追究。“
《列传·卷七十二》
◎外国上
○西夏
夏国王李乾顺。其先曰托跋思恭,唐僖宗时,为夏、绥、银、宥节度使,与李茂贞、李克用等破黄巢,复京师,赐姓李氏。唐末,天下大乱,藩镇连兵,惟夏州未尝为唐患。历五代至宋,传数世至元昊,始称帝。辽人以公主下嫁李氏,世修朝贡不绝,事具《辽史》。
天辅六年,金破辽兵,辽主走阴山,夏将李良辅将兵三万来救辽,次天德境野谷。斡鲁、娄室败之于宜水,追至野谷,涧水暴至,漂没者不可胜计。宗望至阴山,以便宜与夏国议和,其书曰:“奉诏有之:夏王,辽之自出,不渝终始,危难相救。今兹已举辽国,若能如事辽之日以效职贡,当听其来,毋致疑贰。若辽主至彼,可令执送。”天会二年,始奉誓表,以事辽之礼称藩,请受割赐之地。宗翰承制,割下寨以北、阴山以南、乙室耶刮部吐禄泺之西,以赐之。
天会二年三月,乾顺遣把里公亮等来上誓表,曰:“臣乾顺言:今月十五日,西南、西北两路都统遣左谏议大夫王介儒等赍牒奉宣,若夏国追悔前非,捕送辽主,立盟上表,仍依辽国旧制及赐誓诏,将来或有不虞,交相救援者。臣与辽国世通姻契,名系藩臣,辄为援以启端,曾犯威而结衅。既速违天之咎,果罹败绩之忧。蒙降德音以宽前罪,仍赐土地用广藩篱,载惟含垢之恩,常切戴天之望。自今已后,凡于岁时朝贺、贡进表章、使人往复等事,一切永依臣事辽国旧例。其契丹昏主今不在臣境,至如奔窜到此,不复存泊,即当执献。若大朝知其所在,以兵追捕,无敢为地及依前援助。其或征兵,即当依应。至如殊方异域朝觐天阙,合经当国道路,亦不阻节。以上所叙数事,臣誓固此诚,传嗣不变,苟或有渝,天地鉴察,神明殛之,祸及子孙,不克享国。”所谓西北,西南两路都统者宗翰也。盖宗望以太祖命与之通书,而宗翰以便宜割地议和云。
太宗使王阿海、杨天吉往赐誓诏曰:“维天会二年岁次甲辰,闰三月戊寅朔,皇帝赐誓诏于夏国王乾顺:先皇帝诞膺骏命,肇启鸿图,而卿国据夏台,境连辽右,以效力于昏主,致结衅于王师。先皇帝以谓忠于所事,务施恩而释过,迨眇躬之纂绍,仰遗训以遵行,卿乃深念前非,乐从内附,饬使轺而奉贡,效臣节以称藩。载锡宠光,用彰复好,所有割赐地土、使聘礼节、相为援助等事,一切恭依先朝制诏。其依应征兵,所请宜允。三辰在上,朕岂食言,苟或变渝,亦如卿誓。远垂戒谕,毋替厥诚。”
于是,宋人与夏人俱受山西地,宋人侵取之,乾顺遣使表谢赐誓诏、并论宋所侵地。诏曰:“省所上表,具悉,已命西南、西北两路都统府从宜定夺。”是时,宗翰朝京师未还,录夏国奏付权都统斡鲁,宋人侵略新受疆土、及使人王阿海争仪物事,与夏通问以便宜决之。
初,以山西九州与宋人,而天德远在一隅,缓急不可及,割以与夏。后破宋都获二帝,乃画陕西分界,自麟府路洛阳沟东距黄河西岸、西历暖泉堡,鄜延路米脂谷至累胜寨,环庆路威边寨过九星原至委布谷口,泾原路威川寨略古萧关至北谷川,秦凤路通怀堡至古会州,自此直距黄河,依见今流行分熙河路尽西边以限封域。复分陕西北鄙以易天德、云内,以河为界。
及娄室定陕西,婆卢火率兵先取威戎城。军至威戎东与敌遇,击走之,生致二人,问之,乃知为夏将李遇取威戎也,乃还其人而与李遇通问。李遇军威戎西,蒲察军威戎东,而使使议事于娄室。娄室报曰:“元帅府约束,若兵近夏境,则与夏人相为掎角,毋相侵犯。”李遇使人来曰:“夏国既以天德、云内归大国,大国许我陕西北鄙之地,是以至此。”蒲察等遂旋军。睿宗既定陕西,元帅府不欲以陕西北鄙与夏国,诏曰:“卿等审处所宜从事。”
天眷二年,国王乾顺薨,子仁孝立,遣使册命,加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皇统元年,请置榷场、许之。
初,王阿海等以太宗誓诏赐夏国,乾顺以契丹旧仪见使者,阿海不肯曰:“契丹与夏国甥舅也,故国王坐受,使者以礼进。今大金与夏国君臣也,见大国使者当如仪。”争数日不能决,于是始起立受焉。厥后不遣赐生日使,至是始遣使赐之。
初,慕洧以环州降,及割陕西、河南与宋人,洧奔夏国,夏人以为山讹首领。及撒离喝再定陕西,洧思归,夏人知之,遂族洧,以表闻,诏书责让之。及海陵弑熙宗,遣使报谕至境上,夏人问曰:“圣德皇帝何为见废。”不肯纳。朝廷乃使有司以废立之故移文报之。天德二年七月,夏使御史中丞杂辣公济等来贺,如旧礼。
正隆末伐宋,宋人入秦、陇,夏亦乘隙攻取荡羌、通峡、九羊、会川等城寨,宋亦侵入夏境。世宗即位,夏人复以城寨来归,且乞兵复宋侵地,诏书嘉奖,仍遣吏部郎中完颜达吉体究陕西利害。边吏奏,夏人已归城寨,而所侵掠人口财畜尚未还,请索之。大定四年二月甲申,夏遣其武功大夫纽卧文忠等贺万春节,入见,附状奏告,略曰:“众军破荡之时,幸而免者十无一二,继以冻馁死亡,其存几何。兼夏国与宋兵交,人畜之被俘戮亦多,连岁勤动,士卒暴露,势皆朘削。又坐为宋人牵制,使忠诚之节无由自达,中外咸知,愿止约理索,听纳臣言,不胜下国之幸。”其后屡以为请,诏许之。
久之,其臣任得敬专国政,欲分割夏国。因贺大定八年正旦,遣奏告使殿前太尉芭里昌祖等以仁孝章乞良医为得敬治疾,诏保全郎王师道佩银牌往焉。诏师道曰:“如病势不可疗,则勿治。如可治,期一月归。”得敬疾有瘳,遣谢恩使任得聪来,得敬亦附表进礼物,上曰:“得敬自有定分,附表礼物皆不可受。”并却之。
初,仁孝嗣位,其臣屡作乱,任得敬抗御有功,遂相夏二十余年,阴蓄异志,欲图夏国,诬杀宗亲大臣,其势渐逼,仁孝不能制。大定十年,乃分西南路及灵州罗庞岭地与得敬,自为国,且上表为得敬求封。世宗以问宰相,尚书令李石等曰:“事系彼国,我何预焉,不如因而许之。”上曰:“有国之主岂肯无故分国与人,此必权臣逼夺,非夏王本意。况夏国称藩岁久,一旦迫于贼臣,朕为四海主,宁容此邪?若彼不能自正,则当以兵诛之,不可许也。”乃却其贡物,赐仁孝诏曰:“自我国家戡定中原,怀柔西土,始则画疆于乃父,继而锡命于尔躬,恩厚一方,年垂三纪,藩臣之礼既务践修,先业所传亦当固守。今兹请命,事颇靡常,未知措意之由来,续当遣使以询尔。所有贡物,已令发回。”
得敬密通宋人求助,宋以蜡丸书答得敬,夏人得之。得敬始因求医附表进礼物,欲以尝试世宗,既不可行,而求封又不可得,仁孝乃谋诛之。八月晦,仁孝诛得敬及其党与,上表谢,并以所执宋人及蜡丸书来上。其谢表曰:“得敬初受分土之后,曾遣使赴大朝代求封建,蒙诏书不为俞纳,此朝廷怜爱之恩,夏国不胜感戴。夏国妄烦朝廷,冒求贼臣封建,深亏礼节。今既贼臣诛讫,大朝不用遣使询问。得敬所分之地与大朝熙秦路接境,恐自分地以来别有生事,已根勘禁约,乞朝廷亦行禁约。”
十二年,上谓宰臣曰:“夏国以珠玉易我丝帛,是以无用易我有用也。”乃减罢保安、兰州榷场。
仁孝深念世宗恩厚,十七年,献本国所造百头帐,上曰:“夏国贡献自有方物,可却之。”仁孝再以表上曰:“所进帐本非珍异,使人亦已到边,若不蒙包纳,则下国深诚无所展效,四方邻国以为夏国不预大朝眷爱之数,将何所安。”乃许与正旦使同来。
先是,尚书奏:“夏国与陕西边民私相越境,盗窃财畜,奸人托名榷场贸易,得以往来,恐为边患。使人入境与富商相易,亦可禁止。”于是,复罢 绥德榷场,止存东胜、环州而已。仁孝表请复置兰州、保安、绥德榷场如旧,并乞使人入界相易用物。诏曰:“保安、兰州地无丝枲,惟绥德建关市以通货财。使副往来,听留都亭贸易。”章宗即位,诏曰:“夏使馆内贸易且已。”明昌二年,复旧。顷之,夏人肆牧于镇戎之境,逻卒逐之,夏人执逻卒而去。边将阿鲁带率兵诘之,夏厢官吴明契、信陵都、卜祥、徐余立等伏兵三千于润中,阿鲁带口中流矢而死,取其弓甲而去。诏索杀阿鲁带者,夏人处以徒刑。诏索之不已,夏人乃杀明契等。
明昌四年,仁孝薨,子纯佑嗣立。承安二年,复置兰州、保安榷场。承安五年,纯佑母病风求医,诏太医判官时德元及王利贞往,仍赐御药。八月,再赐医药。泰和六年三月,仁孝弟仁友子安全,废纯佑自立,再阅月死于废所。七月,使纯佑母罗氏为表,言纯佑不能嗣守,与大臣定议立安全为王,遣使奏告。夏使私问馆伴官:“奏告事诏许否?”馆伴官曰:“此不当问也。”夏使曰:“明日当问诸客省,若又不答,则升殿奏请。”上闻之,使客省谕以许所祈之意,乃赐罗氏诏询其意,夏人复以罗氏表来,乃封安全为夏国王。
大安三年,安全薨,族子遵顼立。遵顼先以状元及第,充大都督府主,立在安全薨前一月,卫绍王无实录,不知其故。然是时金兵败绩于会河堡,夏人乘其兵败侵略边境,而通使如故。
崇庆元年三月,攻葭州。至宁元年六月,攻保安州。贞祐元年十一月,攻会州,都统徒单丑儿击走之。十二月,陷泾州。二年八月,归国人乔成赍夏国书,大概言金边吏侵略,乞禁戢。诏移文答之,宰臣言:“既非公牒,今将责问,彼必饰词,徒为虚文,无益于事。”乃止。未几,夏人攻庆原、延安、积石州,乃诏有司移文责问。
十一月,兰州译人程陈僧结夏人以州叛,边将败其兵三千。三年正月,夏兵攻武延川,宣宗曰:“此不足虑,恐由他道入也。”既而闻边吏侵夏境,夏人乃攻环州,诏治边吏罪。夏兵攻积石州,都统姜伯通败之。夏兵入安乡关,都统曹记僧、万户忽三十却之。二月,攻环州,刺史乌古论延寿败之于境上。
三月,诏议伐夏,陕西宣抚司奏:“往者,夏人侵我环、庆,河、兰、积石以兵应之,悉皆遁去,遽还巢穴,盖为我备也。今兰州溃兵犹未集,军实多不完,沿边地寒,春草始生,未可刍牧,两界无烟火者三百余里,不宜轻举。”从之。
四月,诏河州提控曹记僧、通远军节度使完颜狗儿讨程陈僧,夏人援之。九月,遂破西关堡。夏人复攻第五将城,万户杨再兴击走之。诏陕西宣抚司及沿边诸将,降空名宣敕,临阵立功,五品以下并听迁授。十月,攻保安及延安,都统完颜国家奴破之。既而深入临洮,总管陀满胡土门不能御,陕西宣抚副使完颜胡失来救临洮,大败于渭源堡,城破,胡失来被执。十一月,夏兵败于克戎寨,复败于熟羊寨,宰相入贺,宣宗曰:“此忠贤之力也。”夏兵进围临洮,陀满胡土门破之。四年四月,夏葩俄族总管汪三郎率众来降,进羊千口,诏纳之,优给其直。来远镇获谍人,言宋、夏相结来攻,诏陕西行省备之。
夏于来羌城界河起折桥,元帅右都监完颜赛不焚之,斩馘甚众。六月,鄜延路奏,夏人牒报用彼国光定年号,诏封还其牒。闰月,庆阳总管庆山奴伐夏,出环州,陕西行省请中分其军,令庆山奴出第三将怀安寨,环州刺史完颜胡鲁出环州,宣宗曰:“闻夏人移军备其王城,尚恐诈我,勿堕其计中也。”提控完颜狗儿抵兰州西关堡,招得旧部曲九人。掩击夏兵于阿弥湾,杀其将士百余人。八月,左监军乌古论庆寿败夏兵于安塞堡。右都监赛不击走夏兵于结耶觜川,复破之于车儿堡。十一月,提控石盏合喜、杨斡烈解定西之围。
十二月丙寅,宣宗与皇太子议伐夏,左监军陀满胡土门、延安总管古里甲石伦攻盐、宥、夏州,庆阳总管庆山奴、知平凉府移剌答不也攻威、灵、安、会等州。
兴定元年正月,夏兵三万自宁州还,庆山奴以兵邀击,败之。诏河东行省胥鼎选兵三万五千,付陀满胡土门伐夏,鼎驰奏不可,遂止,语在鼎传。右都监完颜仲元请试兵西夏,出其不意必获全胜,兵威既振,国力益完。诏下尚书省、枢密院议。
夏人福山以俘户来降,除同知泽州军州事。
五月,夏兵入大北岔,都统纥石烈猪狗掩击,败之。宣宗欲与夏议和,右都监庆山奴屯延安,奏曰:“夏国决不肯和,徒见欺耳。”既而,获谍者言,遵顼闻大金将约和,戒谕将士无犯西鄙。宰臣奏曰:“就令如此,边备亦不宜弛。”宣宗以为然。
右都监完颜闾山败夏兵于黄鹤岔。夏人围羊狠寨,都统党世昌与战,完颜狗儿遣都统夹谷瑞夜斫夏营,遂解其围,犹驻近地,左都监白撒发定西锐兵、龛谷副统包孝成绯翮翅军,合击走之。八月,安定堡马家平总押李公直败夏兵三千。九月,都统罗世晖却夏兵于克戎寨。
兴定二年三月,右都监庆山奴奏:“夏人有乞和意,保安、绥德、葭州得文报,乞复互市,以寻旧盟。以臣观之,此出于遵顼,非边吏所敢专者。”朝廷不以为然。
五月,夏人入葭州,庆山奴破之于马吉峰。七月,犯龛谷,夹谷瑞、赵防败之,追至质孤堡。三年闰月,夏人破通秦寨,提控纳合买住击败之,自葭卢川遁去。华州元帅完颜合达出安寨堡至隆州,败其兵二千。进攻隆州,克其西南,会暮乃还。十二月,诏有司移文夏国。
四年二月,夏人犯镇戎,金师败绩,夏人公移语不逊,诏词臣草牒折之。四月,夏兵犯边,元帅石盏合喜遇于鹿儿原,提控乌古论世显以偏师败之,都统王定复破其众于新泉城。元帅庆山奴攻宥州,围神堆府,穴其城,士卒有登者,援兵至,击走之,斩首二千,俘百余人,获杂畜三千余。八月,夏人陷会州,刺史乌古论世显降,复犯龛谷,夹谷瑞连战败之,夏人乃去。是月,诏有司移文议和,事竟不克。
夏人三万自高峰镇围定西,刺史爱申阿失剌、提控乌古论长寿、温敦永昌击走之。九月,夏人围绥平寨、安定堡,未几,陷西宁州,遂攻定西,乌古论长寿击却之。乃袭巩州,石盏合喜逆战,一日十余战,乃解去。
五年正月,诏枢密院议夏事,奏曰:“夏人聚兵境上,欲由会州入,已遣行省白撒伏兵险要以待之。鄜延元帅府伺便发兵以缀其后,足以无虑。”二月,宁远军节度使夹谷海寿破夏兵于搜嵬堡。三月,复取来羌城。十月,攻龛谷,白撒连败之。元光元年正月,夏人陷大通城,复取之。三月,提控李师林败夏兵于永木岭。八月,攻宁安寨,十月,攻神林堡,十二月,入质孤堡,提控唐括昉败之。
二年,遵顼使其太子德任来伐,德任谏曰:“彼兵势尚强,不若与之约和。”遵顼笑曰:“是非尔所知也。彼失兰州竟不能复,何强之有。”德任固谏不从,乞避太子位,愿为僧。遵顼怒,幽之灵州,遣人代将,会天旱不果。
是岁,大元兵问罪夏国,延安、庆原元帅府欲乘夏人之困弊伐之,陕西行省白撒、合达以为不可,乃止。
陇安军节度使完颜阿邻日与将士宴饮,不治军事,夏人乘之,掠民五千余口、牛羊杂畜数万而去。
自天会议和,八十余年与夏人未尝有兵革之事。及贞祐之初,小有侵掠,以至构难十年不解,一胜一负精锐皆尽,而两国俱弊。
是岁,遵顼传位于子德旺。正大元年,和议成,自称兄弟之国。
三年二月,遵顼死,七月,德旺死,嗣立者史失其名。明年,夏国亡。
先是,夏使精方匦匣使王立之来聘,未复命国已亡,诏于京兆安置,充宣差弹压,主管夏国降户。八年五月,立之妻子三十余口至环州,诏以归立之,赐以币帛。立之上言,先世本申州人,乞不仕,居申州。诏如所请,以本官居申州,主管唐、邓、申、裕等处夏国降户,听唐、邓总帅府节制,给上田千亩、牛具农作云。
赞曰:夏之立国旧矣,其臣罗世昌谱叙世次称,元魏衰微,居松州者因以旧姓为托跋氏。按《唐书》党项八部有托跋部,自党项入居银、夏之间者号平夏部。托跋思恭以破黄巢功赐姓李氏,兄弟相继为节度使,居夏州,在河南。继迁再立国,元昊始大,乃北渡河,城兴州而都之。
其地初有夏、绥、银、宥、灵、盐等州,其后遂取武威、张掖、酒泉、敦煌郡地,南界横山,东距西河,土宜三种,善水草,宜畜牧,所谓凉州畜牧甲天下者是也。土坚腴,水清冽,风气广莫,民俗强梗尚气,重然诺,敢战斗。自汉、唐以水利积谷食边兵,兴州有汉、唐二渠,甘、凉亦各有灌溉,土境虽小,能以富强,地势然也。
五代之际,朝兴夕替,制度礼乐,荡为灰烬,唐节度使有鼓吹,故夏国声乐清厉顿挫,犹有鼓吹之遗音焉。然能崇尚儒术,尊孔子以帝号,其文章辞命有可观者。立国二百余年,抗衡辽、金、宋三国,偭乡无常,视三国之势强弱以为异同焉。故近代学者记西北地理,往往皆臆度言之。圣神有作,天下会于一,驿道往来视为东西州矣。
《列传·卷七十三》
◎外国下
○高丽
高丽国王,王楷。其地鸭绿江以东,曷懒路以南,东南皆至于海。自辽时,岁时遣使修贡,事具《辽史》。
唐初,靺鞨有粟末、黑水两部,皆臣属于高丽。唐灭高丽,粟末保东牟山渐强大,号渤海,姓大氏,有文物礼乐。至唐末稍衰,自后不复有闻。金伐辽,渤海来归,盖其遗裔也。黑水靺鞨居古肃慎地,有山曰白山,盖长白山,金国之所起焉。女直虽旧属高丽,不复相通者久矣。及金灭辽,高丽以事辽旧礼称臣于金。
初,有医者善治疾,本高丽人,不知其始自何而来,亦不著其姓名,居女直之完颜部。穆宗时戚属有疾,此医者诊视之,穆宗谓医者曰:“汝能使此人病愈,则吾遣人送汝归汝乡国。”医者曰:“诺。”其人疾果愈,穆宗乃以初约归之。乙离骨岭仆散部胡石来勃堇居高丽、女直之两间,穆宗使族人叟阿招之,因使叟阿送医者,归之高丽境上。医者归至高丽,因谓高丽人,女直居黑水部者部族日强,兵益精悍,年谷屡稔。高丽王闻之。乃通使于女直。既而,胡石来来归,遂率乙离骨岭东诸部皆内附。
穆宗十年癸未,阿疏自辽使其徒达纪来说曷懒甸人,曷懒甸人执之。穆宗以达纪送高丽,谓高丽王曰:“前此为乱于汝鄙者,皆此辈也。”及破萧海里,使斡鲁罕往高丽报捷,高丽亦使使来贺。未几,复使斜葛与斡鲁罕往聘,高丽王曰:“斜葛,女直之族弟也,其礼有加矣。”乃以一大银盘为谢。
厥后,曷懒甸诸部尽欲来附,高丽闻之不欲使来附,恐近于己而不利也,使人邀止之。斜葛在高丽及往来曷懒道中,具知其事,遂使石适欢往纳曷懒甸人。未行而穆宗没,康宗嗣,遣石适欢以星显统门之兵往至乙离骨岭,益募兵趋活涅水,徇地曷懒甸,收叛亡七城。高丽使人来告曰:“事有当议者。”曷懒甸官属使斜勒详稳、冶剌保详稳往,石适欢亦使杯鲁往,高丽执冶剌保等,而遣杯鲁曰:“无与尔事。”于是,五水之民皆附于高丽,团练使陷者十四人。
二年甲申,高丽来攻,石适欢大破之,杀获甚众,追入其境,焚略其戍守而还。四月,高丽复来攻,石适欢以五百人御于辟登水,复大破之,追入辟登水,逐其残众逾境。于是,高丽王曰:“告边衅者皆官属祥丹、傍都里、昔毕罕辈也。”十四团练、六路使人在高丽者,皆归之,遣使来请和。遂使斜葛经正疆界,至乙离骨水、曷懒甸活祢水,留之两月。斜葛不能听讼,每一事辄至枝蔓,民颇苦之。康宗召斜葛还,而遣石适欢往。石适欢立幕府于三潺水,其尝阴与高丽往来为乱阶者,即正其罪,余无所问。康宗以为能。
四年丙戌,高丽使使黑欢方石来贺嗣位,康宗使杯鲁报聘,且寻前约,取亡命之民,高丽许之。曰:“使使至境上受之。”康宗以为信然,使完颜部阿聒、乌林答部胜昆往境上受之。康宗畋于马纪岭乙只村以待之。阿聒、胜昆至境上,高丽遣人杀之,而出兵曷懒甸,筑九城。
康宗归,众咸曰:“不可举兵也,恐辽人将以罪我。”太祖独曰:“若不举兵,岂止失曷懒甸,诸部皆非吾有也。”康宗以为然,乃使斡塞将兵伐之,大破高丽兵。六月,高丽率众来战,斡塞败之,进围其城。七月,高丽复请和,康宗曰:“事若酌中,则与之和。”高丽许归亡入之民,罢九城之戍,复所侵故地,遂与之和。
收国元年九月,太祖已克黄龙府,命加古撒喝攻保州。保州近高丽,辽侵高丽置保州。至是,命撒喝取之,久不下,撒喝请济师,且言高丽王将遣使来。太祖使纳合乌蠢以百骑益之,诏撒喝曰:“汝领偏师,屡破重敌,多所俘获,及闻胡沙数战有功,朕甚嘉之。若保州未下,但守边戍,吾已克黄龙府,闻辽主且至,俟破大敌复益汝兵。所言高丽遣使事,未知果否,至则护送以来。边境之事,慎之毋忽。”十一月,系辽女直麻懑太弯等十五人皆降,攻开州取之,尽降保州诸部女直。太祖以撒喝为保州路都统。
太祖已破走辽主军,撒喝破合主、顺化二城,复请济师攻保州,使斡鲁以甲士千人往。二年闰月,高丽遣使来贺捷,且曰:“保州本吾旧地,愿以见还。”太祖谓使者曰:“尔其自取之。”诏撒喝、乌蠢等曰:“若高丽来取保州,益以胡剌古、习显等军备之,或欲合兵,无得辄往,但谨守边戍。”及撒喝、阿实赉等攻保州,辽守将遁去,而高丽兵已在城中。既而,高丽国王使蒲马请保州,诏谕高丽王曰:“保州近尔边境,听尔自取,今乃勤我师徒,破敌城下。且蒲马止是口陈,俟有表请,即当别议。”
天辅二年十二月,诏谕高丽国王曰:“朕始兴师伐辽,已尝布告,赖皇天助顺,屡败敌兵,北自上京,南至于海,其间京府州县部族人民悉皆抚定。今遣孛堇术孛报谕,仍赐马一匹,至可领也。”
三年,高丽增筑长城三尺,边吏发兵止之,弗从,报曰:“修补旧城。”曷懒甸孛堇胡剌古、习显以闻,诏曰:“毋得侵轶生事,但慎固营垒,广布耳目而已。”
四年,咸州路都统司以兵分屯于保州、毕里围二城,请益兵,诏曰:“汝等分列屯戍,以固封守,甚善。高丽累世臣事于辽,或有交通,可常遣人侦伺。”
使习显以获辽国州郡谕高丽,其国方诛乱者,使谓习显曰:“此与先父国王之书。”习显就馆。凡诛戮官僚七十余人,即依旧礼接见,而以表来贺,并贡方物。复以辽帝亡入夏国报之。
高随、斜野奉使高丽,至境上,接待之礼不逊,随等不敢往,太宗曰:“高丽世臣于辽,当以事辽之礼事我,而我国有新丧,辽主未获,勿遽强之。”命高随等还。天会二年,同知南路都统鹘实答奏,高丽纳叛亡、增边备,必有异图。诏曰:“凡有通问,毋违常式。或来侵略,则整尔行列与之从事。敢先犯彼者,虽捷必罚。”诏阇母以甲士千人戍海岛,以备之。
四年,国王王楷遣使奉表称藩,优诏答之。上使高伯淑、乌至忠使高丽,凡遣使往来当尽循辽旧,仍取保州路及边地人口在彼界者,须尽数发还。敕伯淑曰:“若一一听从,即以保州地赐之。”高伯淑至高丽,王楷附表谢,一依事辽旧制。八年,楷上表,乞免索保州亡入边户。是岁,高丽十人捕鱼,大风飘其船抵海岸,曷苏馆人获之,诏还其国。既而勖上表请不索保州亡入高丽户口,太宗从之,自是保州封域始定。
皇统二年,诏加楷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六年,楷薨,子晛嗣立。
大定四年,鸭绿江堡戍颇被侵越焚毁。五年正月,世宗因正旦使朝辞,谕之曰:“边境小小不虞,尔主使然邪,疆吏为之邪?若果疆吏为之,尔主亦当惩戒之也。”初,高丽使者别有私进礼物以为常,是岁万春节,上以使者私进不应典礼,诏罢之。
十年,王晛弟翼阳公皓废晛自立。十月,赐生日使、大宗正丞飐至界上,高丽边吏称前王已让位,不肯受使者。十一年三月,王皓以让国来奏告,诏婆速路勿受,有司移文详问。高丽告曰:“前王久病,昏耄不治,以母弟皓权摄国事。”上曰:“让国大事也,何以不先陈请。”诏有司再详问。高丽乃以王晛让国表来,大略称先臣楷遗训传位于弟,又言其子有罪不可立之意。上疑之,以问宰执,丞相良弼奏曰:“此不可信。晛止一子,往年生孙,尝有表自陈生孙之喜,一也。皓尝作乱,晛囚之,二也。今晛不遣使,皓乃遣使,三也。朝廷赐晛生日使,皓不转达于晛,乃称未敢奉受,四也。今皓篡兄诬于天子,安可忍也。”右丞孟浩曰:“当询彼国士民,果皆推服,即当遣使封册。”上曰:“封一国之君询于民众,此与除拜猛安谋克何异。”乃却其使者,而以诏书详问王晛,吏部侍郎靖为宣问王晛使。
皓实篡国,囚晛于海岛。靖至高丽,皓称王晛已避位出居他所,病加无损,不能就位拜命,往复险远,非使者所宜往。靖竟不得见晛,乃以诏授皓,转取晛表附奏,其言与前表大概相同。靖还,上问大臣,皆曰:“晛表如此,可遂封之。”丞相良弼、平章政事守道曰:“待皓祈请未晚也。”十二月,皓遣其礼部侍郎张翼明等请封。十二年三月,遂赐封册。皓生日在正月十九日,是岁十二月将尽,未及遣使,有司请至来岁举行焉。
十五年,高丽西京留守赵位宠叛皓,遣徐彦等九十六人上表曰:“前王本非避让,大将军郑冲夫、郎将李义方实弑之。臣位宠请以慈悲岭以西至鸭绿江四十余城内属,请兵助援。”上曰:“王皓已加封册,位宠辄敢称兵为乱,且欲纳土,朕怀抚万邦,岂助叛臣为虐。”诏执徐彦等送高丽。顷之,王皓定赵位宠之乱,遣使奏谢,自位宠之乱,皓所遣生日回谢、横赐回谢、贺正旦、进奉、万春节等使,皆阻不通,至是,皓并奏之。诏答其意,其合遣人使令节次入朝。
十七年,贺正旦礼物,玉带乃石似玉者,有司请移问,上曰:“彼小国无能识者,误以为玉耳,不必移问。”乃止。十二月,有司奏高丽下节押马官顺成例外将带甲三过界,上以使人所坐罪重,但令发还本国而已。二十三年,皓母任氏薨,皓乞免赐生日及贺谢等事,诏从之。
章宗即位,诏使至界上颇稽滞,诏移问,高丽逊谢。明昌三年,下节金挺回至平州抚宁县,殴死当驿人何添儿,有司请“凡人使往还,乞量设兵卫。”参知政事张万公曰:“可于宿顿之地巡护之。”上可其奏。诏自今接送伴使副,失关防者当坐。故事,贺正旦使十二月二十九日入见,明昌六年十二月己卯立春,诏于前二日丁丑入见云。
承安二年,皓表自陈衰病,以国让其弟。权国事。是岁,皓废,
泰和四年正月乙丑朔,高丽傔人以小佩刀割梨庑下巡廊,奉职见而纠之,诏馆伴官自今前期移文禁止。是岁,王薨,子韺嗣立。
泰和七年正月,是时用兵伐宋,夏亦有故,独高丽遣正旦使,诏不赐曲宴。及天寿节,夏、高丽使者皆在,有司奏:“大定初,宋未请和,夏、高丽使者赐曲宴,今请依大定故事。”诏从之。
至宁元年八月,王祦薨,嗣子未行起复。九月,宣宗即位,边吏奏:“高丽牒称,嗣子未起复,不可以凶服迎吉诏,又不可以草土名衔署表。”礼官议:“人臣不以私恩废公义,宜权用吉服迎诏,署表用权国事名衔。俟高丽告哀使至阙,然后遣使致祭、慰问及行封册。”制可。
明年,宣宗迁汴,辽东道路不通,兴定三年,辽东行省奏高丽复有奉表朝贡之意,宰臣奏:“可令行省受其表章,其朝贡之礼俟他日徐议。”宣宗以为然,乃遣使抚谕高丽,终以道路不通,未遑迎迓,诏行省且羁縻勿绝其好,然自是不复通问矣。
赞曰:金人本出鞨靺之附于高丽者,始通好为邻国,既而为君臣,贞祐以后道路不通,仅一再见而已。入圣朝犹子孙相传自为治,故不复备论,论其与金事相涉者焉。
金国语解
今文《尚书》辞多奇涩,盖亦当世之方言也。《金史》所载本国之语,得诸重译,而可解者何可阙焉。若其臣僚之小字,或以贱,或以疾,犹有古人尚质之风,不可文也。国姓为某,汉姓为某,后魏孝文以来已有之矣。存诸篇终,以备考索。
官称
都勃极烈,总治官名,犹汉云冢宰。
谙版勃极烈,官之尊且贵者。
国论勃极烈,尊礼优崇得自由者。
胡鲁勃极烈,统领官之称。
移赉勃极烈,位第三曰“移赉”。
阿买勃极烈,治城邑者。
乙室勃极烈,迎邪之官。
札失哈勃极烈,守官署之称。
昃勃极烈,阴阳之官。
迭勃极烈,倅贰之职。
猛安,千夫长。谋克,百夫长也。
诸飐“详稳”,边戍之官。
诸“移里堇”,部落墟砦之首领。
详稳、移里堇,本辽语,金人因之而稍异同焉。
秃里,掌部落词讼,察非违者。
乌鲁古,牧圉之官。
斡里朵,官府治事之所。
人事
孛论出,胚胎之名。
阿胡迭,长子。骨赧,季也。蒲阳温,曰幼子。
益都,次第之通称。第九曰“乌也”,十六曰“女鲁欢”。
按答海,客之通称。
山只昆,舍人也。
散亦孛,奇男子。
散答,老人之称也。
什古乃,瘠人。
撒合辇,黧黑之名。
保活里,侏儒。
阿里孙,貌不扬也。
阿徒罕,采薪之子。
答不也,耘田者。
阿土古,善采捕者。阿里喜,围猎也。
拔里速,角牴戏者。
阿离合懑,臂鹰鹘者。
胡鲁剌,户长。阿合,人奴也。
兀术,曰头。粘罕,心也。畏可,牙,又曰吾亦可。
盘里合,将指。
三合,人之靥也。
牙吾塔,疡疮。
蒲剌都,目赤而盲也。
石哥里,溲疾。
谩都謌,痴騃之谓。
谋良虎,无赖之名。皆不美之称也。
与人同受福曰“忽都”。以力助人曰“阿息保”。
辞不失,酒醒也。
奴申,和睦之义。
讹出虎,宽容之名也。
赛里,安乐。
迪古乃,来也。
撒八,迅速之义。
乌古出,方言曰再休,犹言再不复也。
凡事之先者曰“石伦”。以物与人已然曰“阿里白”。
吾里补,畜积之名。
习失,犹人云常川也。
凡市物已得曰“兀带”,取以名子者,犹言货取如物然也。
物象
兀典,明星。
阿邻,山。太神,高也。山之上锐者曰“哈丹”,坡陀曰“阿懒”,大而峻曰“斜鲁”。
忒邻,海也。沙忽带,舟也。
生铁曰“斡论”,釜曰“阇母”,刃曰“斜烈”。
婆卢火者槌也。
金曰“桉春”。
银术可,珠也。
布囊曰“蒲卢浑”,盆曰“阿里虎”,罐曰“活女”。
乌烈,草廪也。
沙剌,衣襟也。
活腊胡,色之赤者也。
胡剌,灶突。
物类
桓端,松。阿虎里,松子。孰辇,莲也。
活离罕,羔。合喜,犬子。讹古乃,犬之有文者。
斜哥,貂鼠。
蒲阿,山鸡。窝谋罕,鸟卵也。
姓氏
完颜,汉姓曰王。乌古论曰商。纥石烈曰高。徒单曰杜。女奚烈曰郎。兀颜曰朱。蒲察曰李。颜盏曰张。温迪罕曰温。石抹曰萧。奥屯曰曹。孛术鲁曰鲁。移剌曰刘。斡勒曰石。纳剌曰康。夹谷曰仝。裴满曰麻。尼忙古曰鱼。斡准曰赵。阿典曰雷。阿里侃曰何。温敦曰空。吾鲁曰惠。抹颜曰孟。都烈曰强。散答曰骆。呵不哈曰田。乌林答曰蔡。仆散曰林。术虎曰董。古里甲曰汪。
其后氏族或因人变易,难以遍举,姑载其可知者云。
《附录·进金史表》
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领经筵事、提调太医院广惠司事臣阿鲁图言:
窃惟汉高帝入关,任萧何而收秦籍;唐太宗即祚,命魏征以作《隋书》。盖历数归真主之朝,而简编载前代之事,国可灭史不可灭,善吾师恶亦吾师。矧夫典故之源流,章程之沿革,不披往牒,曷蓄前闻。
维此金源,起于海裔,以满万之众,横行天下,不十年之久,专制域中。其用兵也如纵燎而乘风,其得国也若置邮而传令。及煟兴于礼乐,乃焕有乎声明。尝循初而汔终,因考功而论德。非武元之英略,不足以开九帝之业,非大定之仁政,不足以固百年之基。天会有吞四海之势,而未有壹四海之规;明昌能成一代之制,而亦能坏一代之法。海陵无道,自取覆败;宣宗轻动,曷济中兴。迨夫浚郊多垒之秋,汝水飞烟之日,天人属望,久有在矣;君臣守义,盖足取焉。
我太祖法天启运圣武皇帝,以有名之师,而释奕世之忾;以无敌之仁,而收兆民之心。劲卒捣居庸关,北拊其背,大军出紫荆口,南搤其吭。指顾可成于隽功,操纵莫窥于庙算,惩彼取辽之暴,容其涉河以迁。太宗英文皇帝席卷云、朔,而徇地并、营,囊括赵、代,而传檄齐、鲁,灭夏国以蹴秦、巩,通宋人以逼河、淮。睿宗仁圣景襄皇帝冒万险,出饶风,长驱平陆;战三峰,乘大雪,遂定中原。
太阳出而爝火熸,正音作而众乐废。爰及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恢弘至化,劳来遗黎。燕地定都,撤武灵之旧址,辽阳建省,抚肃慎之故墟。于时张柔归金史于其先,王鹗辑金事于其后。是以纂修之命,见诸敷遗之谋,延祐申举而未遑,天历推行而弗竟。
臣阿鲁图诚惶诚惧,顿首顿首,钦惟皇帝陛下缉熙圣学,绍述先猷,当邦家间暇之时,治经史讨论之务。念彼泰和以来之事迹,涉我圣代初兴之岁年。太祖受帝号于丙寅,先五载而朱凤应,世皇毓圣质於乙亥,蚤一岁而黄河清。若此贞符,昭然成命。第以变故多而旧史阙,耆艾没而新说讹,弗折衷于大朝,恐失真于他日。于是圣心独断,盛事力行,申命臣阿鲁图以中书右丞相、臣别儿怯不花以中书左丞相领三史事,臣脱脱以前中书右丞相仍都总裁,臣御史大夫帖睦尔达世、臣中书平章政事贺惟一、臣翰林学士承旨张起岩、臣翰林学士欧阳玄、臣治书侍御史李好文、臣礼部尚书王沂、臣崇文太监杨宗瑞为总裁官,臣江西湖东道肃政廉访使沙剌班、臣江西湖东道肃政廉访副使王理、臣翰林待制伯颜、臣国子博士费著,臣秘书监著作郎赵时敏,臣太常博士商企翁为史官,集众技以贵成书,儜奏篇以览近监。臣阿鲁图仰承隆委,俯竭微劳。石室之文,诚乏司马迁之作,献《金镜》之录,愿摅张相国之忠。谨撰述本纪十九卷、志三十九卷、表四卷、列传七十三卷、目录二卷,装潢成一百三十七帙,随表以闻,上尘天览,无任惭愧战汗屏营之至。
臣阿鲁图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至正四年十一月日,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录军国重事、中书右丞相、监修国史、领经筵事、提调太医院广惠司事臣阿鲁图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