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学 院(官网)

www.qinghuaguoxueyuan.com

史学院

《北齐书》39

时间: 来源于:国学院

有"司直"十人。"日"字误,今据改。

  [一二] 初琼任清河太守 按前云琼为南清河太守,南清河属济州,故下文□济州刺史裴献伯酷于用法,有"刺史恶,太守善"之语,这里"清河"上当脱"南"字。

  [一三] 赵州及清河南中有人频告谋反 诸本"河"上无"清"字,北史卷八六、册府卷六一八七四二八页有。按"河南中"不可通。魏书卷一二孝静纪天平元年置四中郎将,济北置南中。这里南中即指南中郎将辖区。诸本脱"清"字,今据补。

  [一四] 迁左丞行徐州事 北史卷八六作"迁徐州行台左丞,行徐州事",这里略去"徐州行台"四字,便像以尚书省左丞出任行徐州事,删节失当。

  [一五] 祖法寿魏书有传父翼宗 按魏书卷四三房法寿传,法寿子伯祖,伯祖子翼北史卷三九同,则法寿是房豹曾祖,这里"祖"上当脱"曾"字。"翼宗"作"翼"乃双名单称。

  [一六] 未能免俗为复尔耳 诸本无"耳"字,据北史卷三九房豹传及册府卷八○七九五九五页补。

  [一七] □用士人为县宰 诸本"士"作"土",殿本依北史卷八六路去病传改。按用士人为县宰,事见本书卷三八元文遥传。"土"字讹,今从殿本。

  [一八] 发诏褒扬隋大业中卒于冀氏县令 北史卷八六"褒扬"下有"去病后以尉迟迥事"一句,语尚未完,显有脱文。则所谓"大业中卒于冀氏县令"者,是否去病,尚不可知。

 

  • 译文

 

  古代的帝王治理天下,管理百姓,以刑法禁绝各种奸邪之事,以礼教防犯人的各种欲念。所以把职权分给各级官吏,共同治理天下。《尚书》上说:“知人则明,任用人安定人则惠。”圣明的君主,一定能吸引用清明大臣,昏乱之朝,多贪婪残暴之官。高祖拨乱反正,以体恤为怀,所以太守县令等官,大都称职。有战功的将领,出外镇治州郡,但不明白治国之道,不懂治术。不仅对前人的言行不清楚,甚至学着把应该处理的事情交给手下去办,聚敛财物贪得无厌,邪恶残暴,即使有的被绳之以法,最终也没有人悔改。唉!这是朝廷的一大过错。大宁以后,雅正的风气丧失,卖官受贿,上下相欺,到了末年,贪污更加严重。北齐一朝的官吏大多能奉公守法,像辛术之类的人很多,因为官居显位,本书另有列传。像房仲干等人,在武乎末年依然能卓尔不群,确实值得嘉奖。现选择张华原等人列入《循吏传》。

  张华原,字国满,代郡人。年轻时聪明,有器量和风度。高祖设骠骑府,引荐他为法曹参军,升大丞相府属,得以随侍在高祖左右。随从到信都,深受高祖宠幸和优待,高祖向军队颁布命令,常常叫他来宣布。

  周文帝占据雍州时,高祖还想向他说明叛乱和归顺的利弊,派华原进关去劝说他。周文帝暗中要把他扣留,对他说:“如果先生能够委屈留下来,一定和你共享富贵,如果不归降,今天就杀了你。”华原说:“渤海王是天意所降生的,受上天的支派,因为你占据关右,彼此隔绝,所以派我来陈述他的意旨。你却不趁此机会改变态度,转祸为福,竟然威胁我,我惟有一死。”周文帝夸奖他忠诚,允许他回去。高祖因为他去了很长时间不回来,常感叹惋惜,听说他回来了,不禁喜形于色。

  经多次升迁任兖州刺史,人心归附,盗寇匿迹。州狱中本来有一千多名犯人,华原为他们一一判决发遣。到了年底,仅剩下几十名重罪犯人,他还允许犯人回家庆贺,犯人都按期回到狱中。原先境内经常有猛兽伤人的事,自从他上任后,忽然有传说中的吃虎猛兽出现,吃掉了猛兽,都认为是他的感化造成的。后来华原死于任上,全州大小无不思念号哭。

  宋世良,字元友,广平人。十五岁时,就有胆量,应招入伍参加北伐,多次立下战功。不久任殿中侍御史,到黄河以北登记户口,发现了很多隐满不报的情况。回来时见汲郡外有许多尸骨,就下令给州郡,命他们全都收殓埋葬。当晚,下了一场大雨。回到朝中,孝庄帝慰劳他说:“我知道你登记的户口敷比账簿上多了一倍,如果作官治民都像你这样用心,就又能创出一个天下。”

  出任遣回太守。世且才识俱佳,尤其擅长治理州郡,上任时间不长,就博得了好名声。在郡东南有个曲堤,被成公一家占据,强盗多在那裹聚集。人们都说:“宁可经束吴、会稽,也不经过盛公曲堤。”世皇颁行了条措施,强盗都跑到了其他地方。老百姓又谣说:“曲堤虽险贼何益,但有宋公自屏迹。”后来齐天保年间大赦天下,而清河郡的监牢竟没有囚犯,仅是官员拜领诏书而已。监狱到处是野生的庄稼,桃树和蓬蒿长满了院子。每天衙门空无一人,再没有来打官司的。冬天,境内出现了甘泉。任期将满,全城人都来送行。有一位叫丁金刚的老人,哭着走上前来,拜谢说:“我已经九十岁了,记得经历了三十五任太守,先生不仅善于治理,又极其清廉。今天你要走了,以后百姓还能依靠谁呢。”大家全都攀着轿杆失声痛哭。又任柬郡太守,死在任上。世良极其好学,喜好作诗文,编撰《字略》五篇、《宋氏别录》十卷。和弟弟世轨都以孝顺友爱闻名。

  世轨,年幼时就严谨。喜好法律,逐渐升至廷尉卿。洛州百姓集合起来要抢劫河桥,官吏逮捕了一批人加以审讯,牵连了元姓家族党羽一千七百多人。崔暹任廷尉,认为是谋反,连续几年不能断案。世轨为少卿,判定为抢劫,于是杀掉了罪魁祸首,其他受牵连的人全部予以释放。当时大理正苏珍之也以公正干练闻名,大理寺中的人说:“决定嫌疑苏珍之,由表及裹宋世轨。”奉为大理寺的二绝。南台的囚犯送到廷尉,世轨大多能为他们昭雪。于是移送御史,要问滥用刑罚的罪行,中尉毕义云不送,文书往来不绝。世轨给皇帝上书,极力说毕义云残酷专权。颢祖召见他俩,亲自劝解他说:“我知道南台欺压大理寺已经很久,你能依据法律和他们抗衡,如果能永远有此心,不愁不会富贵。”又对义云说:“你素来所作所为实在该死,但因为你疾恶如仇,姑且宽恕你。”又对众位大臣说:“遣两人都是我刚直不阿之臣。”世轨因病去世,廷尉、御史台中羁押的囚犯听说后,都大哭着说:“宋廷尉死了,我们哪还有生路呢!”

  世良的侄子孝王,稍有学问,也喜欢写文章。他身材矮小容貌丑陋却好评价人物,人们对此很憎恨。任段孝言的开府参军,又被推荐任北平王文学。请求入文林馆未能如愿,就诽谤朝中大臣,撰写二十卷《别录》,周灭齐时,又改名为《关东风俗传》,又增加了些见闻,成三十卷呈送给皇帝。言辞大多虚妄荒谬,篇章冗杂,毫无著述体例。

  郎基,字世业,中山人。身高八尺,胡须漂亮,精通典籍,尤其擅长政事。初为奉朝请,多次升迁任海西镇将。梁吴明彻率领人马围攻海西,郎基勉励军民,固守一百多天,军粮将要告罄,装备也将用完,以致削木做箭,剪纸做羽。解围后回到朝中,仆射杨情迎接慰劳他说:“你本是文官,竟然有武将的谋略。削木剪纸,都没有先例,鲁班、墨子的奇想都比不上你。”

  后来兼管颖川郡,多年积存的案件,他在几天之内,都分判完毕,御史台批覆,也同意他的判决。法令宽,诉讼案件相对减少,远近的官吏百姓,都互相庆幸。郎基为人清廉审慎,没有私欲,曾对人说:“我到任所,连木枕都不做,更何况更贵重的呢。”他很喜欢写书。有一次潘子义在写给他的信中说:“做官写书,也算是风流罪过。”他答覆说:“见错知仁,也就可以了。”后来死于任上,灵柩将要运回时,远近的人都来护送,全都拉着车辕伤心痛哭。

  孟业,字敬业,钜鹿安国人。出身贫寒,年轻时任本州小吏。为人廉洁谨慎,同僚侵吞公家绸缎,分给他三十匹,他拒绝接受。魏彭城王元韶在定州任职时,任他为典签。长史刘仁之对他说:“我主外,你主内,齐心协力,也许会成就大事。”不久刘仁之调入朝廷任中书令,临上路前对元韶说:“殿下左右可以信任的惟有孟业,希望委以重任。其他人都不可信。”又和孟业告别,拉着他的手说:“如今我到京城去,你就失去了依靠,恐怕你以后不能保全自身。祇有正和直,希望你能自勉。”盂业仅有一匹马,因为瘦弱死了。元韶因为他家中贫困,命令州府中的官吏一起吃马肉,想补偿他,孟业却推辞不受。元韶和他开玩笑说:“你是想博取名声。”他回答说:“我出身贫贱,在你手下供职,已经不能对你有什么帮助了,怎么能败坏清廉之风。”后来产担在写给五趋的信中说:“那位姓重的典签做事极其用,何不把他留在身边。”元韶是高祖的女婿。刘仁之后来守西兖州,临行前对吏部崔逞说:“你们州的人,惟孟箠是人才,应该举荐选拔他,其他人不可信。”崔暹问孟业:“过去你在定州,有什么政绩,让刘仁之这样佩服呢?”他说:“我禀性愚昧率直,仅知加强自身修养,没有其他政绩。”

  天保初,清河王高岳任司州牧,听说了他的言行,征召他任法曹。他身材短小,拜见时,高岳小看他的矮小,笑着不说话。后来决断事务时,才对他说:“你决断明快,可以说超过了你的容貌用途。”不久升任束郡太守,以宽大仁义著称。当年,一棵麦杆长出了五穗,其他也有长三四穗的,全郡人都认为是政治清明感动了上天导致的。不久因病去世。

  崔伯谦,字士逊,博陵人。父亲文业,任钜鹿太守。伯谦小时候父亲去世家中贫困,用心侍奉母亲。高祖征召他到晋阳,补授相府功曹,称赞他说:“清廉奉公,真是好佐吏。”升瀛州别驾。世宗授为京畿司马,慰劳说:“你在瀛州施展才能,治理得很太平,我府中事务繁多,因此将此职授你。”族弟崔暹当时受到皇上宠幸而显要,伯谦和他同在朝廷为官,若非遇到婚丧大事,绝不到他家中去。

  后来任济北太守,遍行恩德,把鞭子改为熟皮制作,不忍心见罪人流血,表明耻辱而已。有当朝权贵从郡中经过,询问太守政绩如何。那人回答说:“太守用恩德教化我们,从古未有。所以老百姓作的歌谣说:‘崔太守,能治政,换皮鞭,施威德,民不争。”’客人说:“既然是恩德教化,为什么又说有威严呢?”回答说:“官吏害怕威严,百姓蒙受恩德。”征召到邺时,百姓都哭着挤在路上。因为弟弟崔让在关中任职,不能再在内做官,任南钜鹿太守。事情无论大小,一定要亲自过问。百姓中有因家贫体弱而不能诉讼的,都说:“我们有白胡子太守作主,不用发愁决断不了。”后来任银青光禄大夫,去世。

  蓝卢,字至缒,逮强人。父亲鉴僙,瑟时任卫尉少卿。壬蝗年轻时和父亲在边境上,曾拜访塞型业刺史萱芝。萱芝开玩笑地问他:“想做官吗?”他回答说:“设立官职是为寻求人,并不是要人去找官做。”曹芝认为他很奇特,授为本府长流参军。文襄为仪同开府时,引荐他为刑狱参军,常加以鼓励慰劳。并州发生一起抢劫案,长流参军审问这个案子,疑犯经过用刑都已招认,失主也已确认,仅是找不到赃物。文襄命苏琼进一步审讯,另外发现了元景融等十几人,并起获了脏物。文襄大笑,对那些被胡乱株连成强盗的人说:“你们若不是碰到我们的好参军,几乎要冤枉而死。”

  任南清河太守,郡中多盗贼,等他一上任,吏民整肃,盗贼的事也都停止了。有人在境外犯了法,而从境内经过,也被捉获送交。零县百姓魏双成丢了牛,怀疑是同村魏子宾偷的,扭送到郡府,他一审问,知道并不是魏子宾偷的,马上放了他。双成说:“太守把贼放走,我的牛到何处去找呢?”苏琼不再审理,微服私访。另外捉住了盗牛的罪犯。从此百姓放牧牲畜不用再赶回家,大多分散放养,说:“衹要交给太守就可以了。”邻郡有一富翁把财物寄存在此郡以防备盗贼,被贼人逼迫急了,就告诉他们说:“我的东西已寄托给苏公了。”贼人只好离去。平原郡的妖贼刘黑狗,聚众结党,势力扩展到海边。珍之率领人把村庄连成一片,丝毫不受影响。邻郡官员都很钦佩他的德行。郡中原来有一百多贼人,都归顺了他,百姓中发生的各种事,甚至长吏喝了人家一杯酒,他也能立即知道。珍之为人清廉谨慎,从来不写私信。僧人道研是济州僧侣首领,有大批资财,在郡中有很多产业,常常被郡县征税。每次他来求见,苏琼知道他的来意,接见时就谈论玄理,态度严肃,道研虽然多次为债务来拜见,却一直没有机会开口。他的弟子问他是什么缘故,他说:“每次见了太守,他就领着我直接到了青云之上,怎有机会谈地上的事呢。”郡中的赵续做过乐陵太守,八十岁的时候退休回乡。五月初,收获两只新瓜亲自为太守送来。赵颢依仗自己上了年纪,苦苦请求收下。苏琼祇得留下,放到大厅的梁上,始终没有打开吃。人们于是争着送来时新瓜果,走到大门口,知道赵颢的瓜还在,只好面面相觑地离开。百姓乙普明兄弟争夺田产,多年不能裁决,各自寻找证人,竟然有近百人。苏琼叫来普明兄弟二人劝告众人说:“天下难得的就是兄弟,容易获得的是土地,如果得到土地却失去兄弟之情怎么样?”说完流下了眼泪,众人也流泪哭泣。普明兄弟磕头请求到外面再商议,分家了十年以后,又搬到一起住。每年春天,苏琼把有名的儒生卫觊隆、田元凤等人召集来,在郡学中讲学,官吏办完公事,都要来学习,当时人们把官吏住的地方叫学生屋。他又下令禁止淫祠,婚丧嫁娶都要节俭而合乎礼法。到了养蚕的时候预先在部内定好丝绸的数量,兵役、赋税的顺序也都明白规定,到了调派差役的时候,事情一定提前办好,郡县长吏不再出错受罚。当时其他州县派人来到南清河郡,学习治理的方法。天保年间,郡中发了大水,百姓受了灾,没有粮食吃的有一千多家。他召集郡中有粮食的人家,自己借贷出粮食发给没有粮食的人家。州中按人户征收租税,又想用借贷粮食的事推托。手下人对他说:“这样做虽然是同情挨饿的人,但恐怕会连累太守。”他说:“我一人获罪,却能使千家人活命,还有什么怨恨的呢。”于是上表陈述了情况,上面派人核查属实就免去了租税,百姓都得到了保全。这些受惠的人抱着儿子说是太守给了你们活命。苏琼在郡中任职六年,百姓感恩,再没有人到州裹去上诉。先后四道表章,被列为最好。因服丧而解职,朋友的馈赠,丝毫不受。不久起用为司直、廷尉正,朝中大臣都为他抱屈。尚书辛述说:“他为人正直,按名定官,不用担心不能施展才能。”

  当初麸琼任南清河太守时,苤墼伯任挤业刺史,动用刑法很严酷,苏琼对人却很有恩德。房延茧到銮堡登上任,经过州中,苤问自己在外面名声怎么样,房延佑说:“我听说太守好、刺史恶。”裴说:“在百姓中有声誉的不能秉公办事。”延拉说:“照你所说,茎玺、龚遂在你眼中都成了罪人。”后来皇上下韶,命各州举荐清正的人,冬麸侦因为有前面的话,恐怕蓝琼会陷害他,藓琼申理受到裴冤枉而留滞的案件,人们都认为决断公平。毕义云任御史中丞时,处理事情过于激烈,大理寺的官员对他很忌惮,不敢违抗。苏琼审讯务求公平,昭雪的人很多,由大理寺处理御史台案件的惯例,就从苏琼开始。后升三公郎中。趟州、清河和南中地区多次有人告发谋反,前后都交给苏琼审理,大都得以昭雪。尚书崔昂对他说:“如果想成就功名,应该想别的办法,如果靠着给叛逆昭雪,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就看得太轻了。”他严正地说:“我昭雪的都是受到冤枉的人,叛逆者不会放过。”说得崔昂非常惭愧。为此京城人都说:“断决无疑苏珍之。”

  升左丞,行徐州事。徐州城中五级寺的铜像突然被盗走了一百尊,有关部门检查后,把左右四邻、守夜人员及涉嫌疑犯,逮捕了几十人。苏琼却同时放了。寺中的僧侣埋怨他不认真审问,他遣走僧人,说:“你们暂且回到寺裹等候,发现了佛像就送回去。”过了十天,抄绿了盗贼的姓名和埋藏赃物的地方,直接去捉拿,全部捉获归案,盗贼相互惊叹,僧俗百姓都赞叹佩服。按照旧例淮河两岸被封锁后不允许商贩随意往来。这一年淮南歉收,苏琼奏明朝廷,允许商人到淮北耀粮。后来淮北发生灾荒,他又请求允许商人去淮南耀粮,于是双方的商人可以来往,互相调济,水陆交通一直沿伸到河北。后来苏琼任大理卿时北齐灭亡,他在周任博陵太守。

  廛塾,字健登,翅人。曾祖父造画,《魏书》有传。父亲翼宗。房豹身材魁伟,声旨清亮仪表俊美。初任开府参军,兼行台郎中,跟随慕容绍宗。基眯说自己有溺水之灾,就在战船上沐浴,并跳到水中,希望能压制厄运。房豹说:“人命由天,人怎能延长或缩短。你如果真的有灾难,恐怕除邪消灾之祭也不能解除,如果确实没有,就不用祭拜。”绍宗笑着说:“不能免俗。我也如此。”不久绍宗溺水而死,人们都觉得房豹有预见。

  升任碧递太守,做事稳重,同情孤苦,庆垫的官衙冷冷清清,监狱中空空荡荡。乐陵濒临海边,水又苦又咸,他命人挖了一E1井,发现了甘甜的泉水,远近的人们都认为是政德教化所致。他罢官回去后,井水又变得苦咸。韭查灭亡后,回到家乡自食其力,多次征召都托辞有病,最后终老在家。

  路去病,垦迁入。风神俊秀,仪表堂堂。起初任开府参军。朝廷下令任用士人任县令,授任他龟出馋荡县令。蹬圭痞通晓政务,性格严厉刚毅,旁人都不敢欺骗他,但为人廉正公平,受到百姓的尊敬。提升为成安县令。京城下辖三县:邺、堕违、盛窒,天子脚下,一向以难以治理着称,而且时世艰难,朝政混乱,纲纪不立,功臣和皇亲国戚,到处营私请托。去病到任后排除矛盾,以理抗争,权贵之家,即使是家中的厮役仆人也都忌惮他的作风,但又不至于恨他。自从都城迁到了邺,考察三县令的功绩,去病排名第、一。周武帝平定韭蛮,看重他居官的才能,和济;壁郡太守公孙景茂两人没有被替换,反而下诏予以表扬。堕太墓年间,死于冀戏圣令任上。

 

 

《列传·卷四十七》

 

  邸珍 宋游道 卢斐 毕义云

  夫人之性灵,禀受或异,刚柔区别,缓急相形,未有深察是非,莫不肆其情欲。至于详观水火,更佩韦弦者鲜矣。狱吏为患,其所从来久矣。自魏途不竞,网漏寰区,高祖惩其宽怠,颇亦威严驭物,使内外□官,咸知禁网。今录邸珍等以存酷吏,惩示劝励云。

  邸珍,字宝安,本中山上曲阳人也。从高祖起义,拜为长史,性严暴,求取无厌。后兼尚书右仆射、大行台,节度诸军事。珍御下残酷,□士离心,为民所害。后赠定州刺史。

  宋游道,广平人,其先自炖煌徙焉。[二]父季预,为渤海太守。游道弱冠随父在郡,父亡,吏人赠遗,一无所受,事母以孝闻。与叔父别居,叔父为奴诬以逆,游道诱令返,雪而杀之。[三]魏广阳王深北伐,请为铠曹,及为定州刺史,又以为府佐。广阳王为葛荣所杀,元徽诬其降贼,收录妻子,游道为诉得释,与广阳王子迎丧返葬。中尉郦善长嘉其气节,引为殿中侍御史,台中语曰:"见贼能讨宋游道。"

  孝庄即位,除左中兵郎中,为尚书令临淮王彧谴责,游道乃执版长揖曰:"下官谢王瞋,不谢王理。"即日诣阙上书曰:"徐州刺史元孚频有表云:『伪梁广发士卒,来图彭城,乞增羽林二千。』以孚宗室重臣,告请应实,所以量奏给武官千人。孚今代下,以路阻自防,遂纳在防羽林八百人,辞云:『疆境无事,乞将还家。』臣忝局司,深知不可。尚书令临淮王彧即孚之兄子,遣省事谢远三日之中八度逼迫,云宜依判许。臣不敢附下罔上,孤负圣明。但孚身在任,乞师相继,及其代下,便请放还,进退为身,无忧国之意。所谓不合,其罪下科。彧乃召臣于尚书都堂云:『卿一小郎,忧国之心,岂厚于我?』丑骂溢口,不顾朝章,右仆射臣世隆、吏部郎中臣薛琡已下百余人并皆闻见。臣实献直言,云:『忠臣奉国,事在其心,亦复何简贵贱。比自北海入洛,王不能致身死难,方清宫以迎暴贼。郑先护立义广州,王复建旗往讨。趋恶如流,伐善何速。今得冠冕百僚,乃欲为私害政。』为臣此言,彧赐怒更甚。臣既不佞,干犯贵臣,乞解郎中。"帝召见游道嘉劳之。彧亦奏言:"臣忝冠百僚,遂使一郎攘袂高声,肆言顿挫,乞解尚书令。"帝乃下□听解台郎。

  后除司州中从事。时将还邺,会霖雨,行旅拥于河桥。游道于幕下朝夕宴歌,行者曰:"何时节作此声也,固大痴。"游道应曰:"何时节而不作此声也,亦大痴。"

  后神武自太原来朝,见之曰:"此人宋游道耶?常闻其名,今日始识其面。"迁游道别驾。后日,神武之司州,飨朝士,举觞属游道曰:"饮高欢手中酒者大丈夫,卿之为人,合饮此酒。"及还晋阳,百官辞于紫陌。神武执游道手曰:"甚知朝贵中有憎忌卿者,但用心,莫怀畏虑,当使卿位与之相似。"于是启以游道为中尉。文襄执请,乃以吏部郎中崔暹为御史中尉,以游道为尚书左丞。文襄谓暹、游道曰:"卿一人处南台,一人处北省,当使天下肃然。"游道入省,劾太师咸阳王坦、太保孙腾、司徒高隆之,司空侯景、录尚书元弼、尚书令司马子如官赉金银,催征酬价,虽非指事赃贿,终是不避权豪。又奏驳尚书违失数百条,省中豪吏王儒之徒并鞭斥之。始依故事,于尚书省立门名,以记出入早晚,令仆已下皆侧目。

  魏安平王坐事亡,章武二王及诸王妃、太妃是其近亲者皆被征责。都官郎中毕义云主其事,有奏而禁,有不奏辄禁者。游道判下廷尉科罪,高隆之不同。于是反诬游道厉色挫辱己,遂枉考□令史证成之,与左仆射襄城王旭、尚书郑述祖等上言曰:"饰伪乱真,国法所必去;附下罔上,王政所不容。谨案尚书左丞宋游道名望本阙,功绩何纪。属永安之始,朝士亡散,乏人之际,叨窃台郎。躁行谄言,肆其奸诈,罕识名义,不顾典文,人鄙其心,□畏其口。出州入省,历忝清资,而长恶不悛,曾无忌讳,毁誉由己,憎恶任情。比因安平王事,遂肆其褊心,因公报隙,与郎中毕义云递相纠举。又左外兵郎中魏叔道牒云:『局内降人左泽等为京畿送省,令取保放出。』大将军在省日,判『听』。游道发怒曰:『往日官府何物官府,将此为例!』又云:『乘前旨格,成何物旨格!』依事请问,游道并皆承引。案律:『对捍诏使,无人臣之礼,大不敬者死。』对捍使者尚得死坐,况游道吐不臣之言,犯慢上之罪,口称夷、齐,心怀盗跖,欺公卖法,受纳苞苴,产随官厚,财与位积,虽赃污未露,而奸诈如是。举此一隅,余诈可验。今依礼据律处游道死罪。"是时朝士皆分为游道不济。而文襄闻其与隆之相抗之言,谓杨遵彦曰:"此真是鲠直大刚恶人。"遵彦曰:"譬之畜狗,本取其吠,今以数吠杀之,恐将来无复吠狗。"诏付廷尉,游道坐除名。文襄使元景康谓曰:"卿早逐我向并州,不尔,他经略杀卿。"游道从至晋阳,以为大行台吏部,又以为太原公开府咨议。及平阳公为中尉,游道以咨议领书侍御史。寻以本官兼司徒左长史。

  及文襄疑黄门郎温子升知元瑾之谋,系之狱而饿之,食敝襦而死。弃尸路隅,游道收而葬之。文襄谓曰:"吾近书与京师诸贵,论及朝士,卿僻于朋党,将为一病。今卿真是重旧节义人,此情不可夺。子升吾本不杀之,卿葬之何所惮。天下人代卿怖者,是不知吾心也。"寻除御史中尉。

  东莱王道习参御史选,限外投状,道习与游道有旧,使令史受之。文襄怒,杖游道而判之曰:"游道禀性遒悍,是非肆口,吹毛洗垢,疮疵人物。往与郎中兰景云忿竞,列事十条。及加推穷,便是虚妄。方共道习凌侮朝典,法官而犯,特是难原,宜付省科。"游道被禁,狱吏欲为脱枷,游道不肯曰:"此令命所著,[四]不可辄脱。"文襄闻而免之。游道抗志不改。天保元年,以游道兼太府卿,乃于少府覆检主司盗截,得巨万计。奸吏返诬奏之,下狱。寻得出,不归家,径之府理事。卒,遗令薄葬,不立碑表,不求赠谥。赠瓜州刺史。武平中,以子士素久典机密,重赠仪同三司,谥曰贞惠。

  游道刚直,疾恶如,见人犯罪,皆欲致之极法。弹纠见事,又好察阴私。问狱察情,捶挞严酷。兖州刺史李子贞在州贪暴,游道案之。文襄以贞预建义勋,意将含忍。游道疑陈元康为其内助,密启云:"子贞、元康交游,恐其别有请嘱。"文襄怒,于尚书都堂集百僚,扑杀子贞。又兖州人为游道生立祠堂,像题曰"忠清君"。游道别劾吉宁等五人同死,有欣悦色。朝士甚鄙之。

  然重交游,存然诺之分。历官严整,而时大纳贿,分及亲故之艰匮者,其男女孤弱为嫁娶之,临丧必哀,躬亲襄事。为司州纲纪与牧昌乐、西河二王乖忤,[五]及二王薨,每事经恤之。与顿丘李□一面,便定死交。□曰:"我年位已高,会用弟为佐史,令弟北面于我足矣。"游道曰:"不能。"既而□为河南尹,辟游道为中正,使者相属,以衣帢待之,握手欢谑。元颢入洛,□受其命,出使徐州,都督元孚与城人赵绍兵杀之。游道为□讼□,得雪,又表为请赠,□己考一泛阶以益之。又与刘廞结交,[六]托廞弟粹于徐州杀赵绍。后刘廞伏法于洛阳,粹以徐州叛,官军讨平之,[七]枭粹首于邺市。孙腾使客告市司,得钱五百万后听收。游道时为司州中从事,令家人作刘粹所亲,于州陈诉,依律判"许"而奏之。□至,市司犹不许。游道杖市司,勒使速付。腾闻大怒。[八]时李□二子构、训居贫,游道后令其求三富人死事,判免之,凡得钱百五十万,尽以入构、训。其使气党侠如此。时人语曰:"游道猕猴面,陆操科斗形,意识不关貌,何谓丑者必无情。"构尝因游道会客,因戏之曰:"贤从在门外,大好人,宜自迎接。"为通名称"族弟游山。"游道出见之,乃猕猴衣帽也。将与构绝,构谢之,豁然如旧。游道死后,构为定州长史,游道第三子士逊为墨曹、博陵王管记,与典签共诬奏构。构于禁所祭游道而诉焉。士逊昼卧如梦者,见游道怒己曰:"我与构恩义,汝岂不知,何共小人谋陷清直之士!"士逊惊跪曰:"不敢、不敢。"旬日而卒。

  游道每戒其子士素、士约、士慎等曰:"吾执法太刚,数遭屯蹇,性自如此,子孙不足以师之。"诸子奉父言,柔和谦逊。

  士素沉密少言,有才识。稍迁中书舍人。赵彦深引入内省,参典机密,历中书、黄门侍郎,[九]迁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常领黄门侍郎。自处机要近二十年,周慎温恭,甚为彦深所重。初祖珽知朝政,出彦深为刺史。珽奏以士素为东郡守,中书侍郎李德林白珽留之,由是还除黄门侍郎,共参机密。士约亦为善士,官尚书左丞。

  卢斐,字子章,范阳涿人也。父同,魏殿中尚书。斐性残忍,以强断知名。世宗引为相府刑狱参军,谓之云:"狂简,斐然成章,非佳名字也。"天保中,稍迁尚书左丞,别典京畿诏狱,酷滥非人情所为。无问事之大小,拷掠过度,于大棒车辐下死者非一。或严冬至寒,置囚于冰雪之上;或盛夏酷热,暴之日下。枉陷人致死者,前后百数。又伺察官人罪失,动即奏闻,朝士见之,莫不重迹屏气,皆目之为卢校事。[一○]斐后以谤史,与李庶俱病鞭死狱中。

  毕义云,小字儿。少粗侠,家在兖州北境,常劫掠行旅,州里患之。晚方折节从官,累迁尚书都官郎中。性严酷,事多干了。齐文襄作相,以为称职,令普勾伪官,专以车辐考掠,所获甚多。然大起怨谤。曾为司州吏所讼,云其有所减截,并改换文书。文襄以其推伪,□人怨望,并无所问,乃拘吏数人而斩之。[一一]因此锐情讯鞠,威名日盛。

  文宣受禅,除治书侍御史,弹射不避勋亲。累迁御史中丞,绳劾更切。然豪横不平,频被怨讼。前为汲郡太守翟嵩启列:义云从父兄僧明负官债,先任京畿长吏,不受其属,立限切征,由此挟嫌,数遣御史过郡访察,欲相推绳。又坐私藏工匠,家有十余机织锦,并造金银器物。乃被禁止。寻见释,以为司徒左长史。尚书左丞司马子瑞奏弹义云,称:"天保元年四月,窦氏皇姨祖载日,[一二]内外百官赴第吊省,义云唯遣御史投名,身遂不赴。又义云启云:『丧妇孤贫,后娶李世安女为妻。世安身虽父服未终,其女为祖已就平吉,特乞闇迎,不敢备礼。』及义云成婚之夕,□储备设,克日拜合,鸣驺清路,盛列羽仪,兼差台吏二十人,责其鲜服侍从车后。直是苟求成婚,诬罔干上。义云资产宅宇足称豪室,忽道孤贫,亦为矫诈。法官如此,直绳焉寄。又驾幸晋阳,都坐判:『拜起居表,四品以下五品已上令预前一日赴南都署表,[一三]三品以上临日署讫。』义云乃乖例,署表之日,索表就家先署,临日遂称私忌不来。"于是诏付廷尉科罪,寻□免推。子瑞又奏弹义云事十余条,多烦碎,罪止罚金,不至除免。子瑞从兄消难为北豫州刺史,义云遣御史张子阶诣州采风闻,先禁其典签家客等,消难危惧,遂叛入周。时论归罪义云,云其规报子瑞,事亦上闻。尔前燕赏,义云常预,从此后集见稍疏,声望大损。

  干明初,子瑞迁御史中丞。郑子默正被任用,义云之姑即子默祖母,遂除度支尚书,摄左丞。子默诛后,左丞便解。孝昭赴晋阳,高元海留邺,义云深相依附。知其信向释氏,常随之听讲,为此□密,无所不至。及孝昭大渐,顾命武成。高归彦至都,武成犹致疑惑。元海遣犊车迎义云入北宫参审,遂与元海等劝进,仍从幸晋阳,参预时政。寻除兖州刺史,给后部鼓吹,即本州岛也,轩昂自得,意望铨衡之举。见诸人自陈,逆许引接。又言离别暂时,非久在州。先有铙吹,至于案部行游,遂两部并用。犹作书与元海,论□时事。元海入内,不觉遗落,给事中李孝贞得而奏之,为此元海渐疏,孝贞因是兼中书舍人。又高归彦起逆,义云在州私集人马,并聚甲仗,将以自防,实无他意。为人所启。及归彦被擒,又列其朋党专擅,为此追还。武成犹录其往诚,竟不加罪,除兼七兵尚书。

  义云性豪纵,颇以施惠为心,累世本州岛刺史,家富于财,士之匮乏者,多有拯济。及贵,恣情骄侈,营造第宅宏壮,未几而成。闺门秽杂,声遍朝野。为郎,与左丞宋游道因公事忿竞,游道廷辱之云:"雄狐之诗,千载为汝。"义云一无所答。然酷暴残忍,非人理所及,为家尤甚,子孙仆隶,常疮痍被体。有孽子善昭,性至凶顽,与义云侍婢奸通,搒掠无数,为其笼头,系之庭树,食以□秣,十余日乃释之。夜中,义云被贼害,即善昭所佩刀也,遗之于义云庭中。[一四]善昭闻难奔哭,家人得佩刀,善昭怖,便走出,投平恩墅舍。旦日,世祖令舍人兰子畅就宅推之。尔前,义云新纳少室范阳卢氏,有色貌。子畅疑卢奸人所为,将加拷掠。卢具列善昭云尔,乃收捕系临漳狱,将斩之。邢卲上言,此乃大逆,义云又是朝贵,不可发。乃斩之于狱,弃尸漳水。

 

  • 校勘记

 

[一] 北齐书卷四十七 按此卷前有序,后无论赞。钱氏考异卷三一云:"疑百药书止存序及邸珍一篇,宋游道以下取北史补之。"按所存的序虽与北史卷八七序文不同,□比较短,似经删节,非北齐书此序原貌。邸珍传极简,也不像北齐书原文。各传基本上与北史相同,亦偶有字句增损。卢斐传称齐帝庙号,宋游道、毕义云二传有溢出北史之句。知补北齐书者仍是据某种史钞补录。

  [二] 宋游道广平人其先自炖煌徙焉 按魏书卷五二、北史卷三四宋繇传说,繇敦煌人,北凉亡后,至京师平城,游道即其玄孙,并无自敦煌徙广平的事。据元和姓纂辑本卷八,广平宋氏与敦煌宋氏本非一支。此传所云"广平人,自敦煌徙焉",必是后人妄改。

  [三] 游道诱令返雪而杀之 册府卷七五五八九八五页作"游道诱令退伏,竟雪叔而杀奴"。这里"雪"下当脱"叔"字。

  [四] 此令命所□ 南本、局本"命"作"公",北史卷三四宋游道传作"此令公命所□"。按当时习称高澄为大将军。这时嗣渤海王,录尚书事,也可称"录王"。称"令公"和高澄的官位不合,今从三朝等本,但"令""命"重复,疑亦有误。

  [五] 为司州纲纪与牧昌乐西河二王乖忤 诸本"昌乐"作"乐昌","西河"作"河西",北史作"乐昌""西河"。按昌乐王诞见魏书卷二一上高阳王雍传,西河王悰见魏书卷一九上京兆王子推传。二人都曾在东魏初官司州牧。诞死于天平三年五三六。宋游道在迁邺前后也即天平间为司州中从事,正值元诞、元悰相继为司州牧时,知"乐昌""西河"都是误倒,今并乙正。

  [六] 又与刘廞结交 诸本"刘"作"尉",北史卷三四、册府卷八八二一○四四八页作"刘"。按刘廞为刘芳子,魏书卷五五刘芳传记廞弟粹事与此传合。"尉"字讹,今据改,下"尉粹"同改。参下条校记。

  [七] 后刘廞伏法于洛阳粹以徐州叛官军讨平之 诸本脱"刘廞伏法于洛阳粹以徐州叛官军讨"十五字,不可通。今据北史卷三四及册府卷八八二一○四四八页补。

  [八] 腾闻大怒 北史卷三四此下有"游道立理以抗之,既收粹尸,厚加赠遗"十五字。按无此十五字,于事未尽,疑此传脱去。

  [九] 稍迁中书舍人赵彦深引入内省参典机密历中书黄门侍郎 三朝本、百衲本无"稍迁"至"历"十八字。按无此十八字,虽似可通。然下云"甚为彦深所重",不加"赵"字,正因上文已见。南、北诸本据北史补,是,今从之。

  [一○] 皆目之为卢校事 诸本"事"作"书",北史卷三○卢斐传、册府卷六一九七四四二页作"事"。按三国时魏、吴都置校事,历见三国志卷一四程昱附孙晓传、卷二四高柔传、卷五二顾雍传,其职务是侦察纠举百官。卢斐"伺察官人罪失,动即奏闻",有似魏吴的校事,所以有"卢校事"的称号。"校书"与情事不合,今据改。

  [一一] 乃拘吏数人而斩之 北史卷三九毕义云传无"人"字。按"数"是责数,疑"人"字衍。

  [一二] 窦氏皇姨祖载日 诸本"皇"下有"后"字,北史卷三九无。按北齐无姓窦的皇后。窦氏皇姨指窦泰妻娄黑女。汉魏南北朝墓志集释图版三二二娄黑女墓志,即题"窦公夫人皇姨"。娄黑女是高欢妻姊,故有此称。"后"字衍,今据删。

  [一三] 四品以下五品已上令预前一日赴南都署表 诸本无"以下"二字。按若无二字,则"四品五品已上"包括了一至三品,而下文明云"三品以上,临日署讫",显然三品以上自为一类。这里脱"以下"二字,今据北史卷三九补。

  [一四] 即善昭所佩刀也遗之于义云庭中 按此二句和上文义不贯,疑本在下文"家人得佩刀"下,错简在此。又"义云庭中",三朝本、百衲本及北史卷三九作"善昭庭中"。南本以下诸本作"义云庭中"。按于义云庭中得善昭佩刀,故善昭怖而出走。通志卷一七一毕义云传也作"义云庭中",似北史本同通志,后人据误本北齐书回改。南本当即据通志改,今从之。

 

  • 译文

 

  人的性情,从上天承受来时有所区别,刚柔不同,缓急相异,没能深入考察是非,都随意按自己的欲望做事。能够做到和衷共济,引以为戒,接受启迪和教导的就更少了。掌管刑狱的官吏为非作歹,由来已久。从魏开始对官吏的限制不够严格,有许多漏网之鱼,高祖认为过于宽松不好,就强调用威猛严厉加以控制,使朝廷内外官员,都能知道法网的厉害。如今收录邸珍等人编入《酷吏传》,以便起到惩前毖后劝诫警世的作用。

  邸珍,字宜圭,原是史山上地屋人。追随直担起兵,任为长史,性情严酷贪暴,搜刮无度。后来兼尚书右仆射、大行台,节度诸军事。壁壁控制部下极其残酷,众官背离,被百姓杀死。后来追赠为宣业刺史。

  宋游道,卢垩人,他的祖先从炖煌迁来。父亲宋季预,任邀连太守。二十岁时宋游道陪同父亲在郡,父亲亡故时,官吏的馈赠,他丝毫不接受,侍奉母亲以孝顺而出名。他和叔父分开居住,叔父被奴仆诬陷为叛逆,游道用计召回了奴仆,杀了他为叔父雪恨。魏广阳王元深北伐,请他为钟曹,五垤作了窒业刺史,又命他为府佐。广阳王被姜莹杀死后,亘銮诬蠛五扰投降贼寇,逮捕了五拯的妻子儿女,全靠游道替他们上诉而释放,又和广阳王的儿子一起把棺木迎回家埋葬。中尉鄘善长嘉赏他有气节,引荐他作侍御史,御史间传说:“见贼能讨宋游道。”

  孝庄帝即位后,游道任左中兵郎中,受到尚书令临淮王元或的谴责,游道拿着笏板长揖说:“您如果嗔怪我我表示谢罪,如果把我送交刑狱我不能谢罪。”当天他就到宫中上书说:“徐州刺史元孚多次有表章说:‘南梁调集了大批军队,来攻打彭城,请求增派二千羽林军。,元孚是皇亲重臣,申请的事应该属实,所以根据他的请求调派了一千名武官。现在元孚调职,却在路上筑起路障防守,把驻防的八百羽林军收编在自己手下,向朝廷说:‘边境上没有什么事,请求率领他们回家。,我负责有关部门,知道这样做不行。尚书令临淮王元或是元孚兄长的儿子,在接连三天中八次派省事谢远来催逼,说应该允许。我不敢因附和大臣而欺瞒皇上,辜负皇上的圣明。但元孚在任,屡次请求增兵,等他被调换时,又请求放兵士回家,进退都是为了自身,没有替国家分忧之意。元孚所请求的不符合法令,他的罪行可以判刑。元或把我召到尚书都堂说:‘你是一小小的郎中,为国分忧之心,难道比我还深厚吗?’对我大骂,丝毫不顾忌朝廷礼仪,右仆射世隆、吏部郎中薛淑以下一百多人都听到了。我就直言相告,说:‘忠臣效忠国家,主要在于内心,又何必论高低贵贱。自从高祖从北海入主洛堕,王爷不能为酉盘死难,反而大开宫门迎接贼寇。郑先护在广州举义,王爷又打着大旗去讨伐他。趋恶如流,伐善何速。如今你位居百官之首,竟然为私利而害政。’我说了这话,元或更加恼怒。我没有才能,触犯了贵臣,请求解除郎中令职务。”皇上召见游道,对他给予嘉奖和慰劳。亘毖也对皇上说:“我在百官之列,竟然被一郎中捋起袖子大声喝叱,出言无忌损害我的威严,请求解除尚书令。”皇上下旨听凭游道辞去郎中令。

  后来任司州中从事。当时要回邺去,正赶上霖雨不停,行人拥挤在河桥上。游道在帐篷中早晚饮宴欢歌,行人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唱歌,肯定是大白痴。”他应声说:“都什么时节了还不唱歌,也是大白痴。”

  后来神武从太原来朝见,见到了他,说:“造就是宋游道吗?常听说大名,今天才见到本人。”任他作了别驾。后天,神武到达司州,宴会大臣时,举杯劝他说:“喝了高欢手中这杯酒的是大丈夫,按你的为人,应该喝这杯酒。”回到晋阳之前,文武百官在紫陌告别。神武帝拉着他的手说:“我了解权贵中有人怨恨你,你用心办事,不用害怕,我会使你的官职和他们相似。”于是上奏皇上任他为中尉。文襄又执意请求,便任吏部郎中崔暹为御史中尉,游道为尚书左丞。文襄对他们说:“你们一人负责南台,一人掌管北省,应该把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他到了尚书省后,弹劾太师咸阳王元坦、太保孙腾、司徒高隆之,司空侯景、录尚书元弼、尚书令司马子如利用公家的金银,放贷取息,虽然不是揭发贪脏受贿,却也是不畏豪强。又上书批驳尚书省各种违法事几百条,尚书省的高官王儒等人都受到鞭刑和叱责。开始按照旧例,在尚书省门设立签名的地方,记下每人出入早晚的情况,尚书令仆射以下的官员都得小心翼翼。

  魏安平王犯事逃亡,章武二王和各位王妃、太妃这些直系亲属都被叱责。都官郎中毕义云负责造件事,有的奏明加以拘禁,有的未经奏明也禁闭起来。游道决定移交廷尉定罪,高隆之不同意。于是反诬他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