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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书》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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剟鬼录于岱宗,招归魂于苍昊,时解衣讫而获全。荷性命之重赐,衔若人以终老。贼弃甲而来复,肆觜距之鵰鸢,积假履而弒帝,凭衣雾以上天,用速灾于四月,奚闻道之十年。台城陷后,梁武曾独坐叹曰:"侯景于文为小人百日天子。"及景以大宝二年十一月十九日僭位,至明年三月十九日弃城逃窜,是一百二十日,芛天道纪大数,[三三]故文为百日。言与公孙述俱□十二,而旬岁不同。就狄俘于旧壤,陷戎俗于来旋,慨黍离于清庙,怆麦秀于空廛,鼖鼓卧而不考,景钟毁而莫悬,野萧条以横骨,邑阒寂而无烟。畴百家之或在,中原冠带随晋渡江者百家,故江东有百谱,至是在都者覆灭略尽。覆五宗而翦焉。独昭君之哀奏,唯翁主之悲弦。公主子女见辱见雠。经长干以掩抑,长干旧颜家巷展白下以流连,靖侯以下七世坟茔皆在白下。深燕雀之余思,感桑梓之遗虔,得此心于尼甫,信兹言乎仲宣。□西土之有□,资方叔以薄伐,永宁公以司徒为大都督。抚鸣剑而雷□,振雄旗而云窣,千里追其飞走,三载穷于巢窟,屠蚩尤于东郡,挂郅支于北阙。既斩侯景,烹尸于建业市,百姓食之,至于肉尽龁骨,传首荆州,悬于都街。吊幽魂之□枉,扫园陵之芜没,殷道是以再兴,夏祀于焉不忽,但遗恨于炎昆,火延宫而累月。侯景既走,义师采稆失火,[三四]烧宫殿荡尽也。指余棹于两东,侍升坛之五让,钦汉官之复□,赴楚民之有望。摄绛衣以奏言,忝黄散于官谤,时为散骑侍郎,奏舍人事也。或校石渠之文,王司徒表送秘阁旧事八万卷,乃诏比校,部分为正御、副御、重杂三本。左民尚书周弘正、黄门郎彭僧朗、直省学士王珪、戴陵校经部,左仆射王褒、吏部尚书宗怀正、员外郎颜之推、直学士刘仁英校史部,廷尉卿殷不害、御史中丞王孝纪、中书郎邓荩、金部郎中徐报校子部,右□将军庾信、中书郎王固、晋安王文学宗善业、直省学士周确校集部也。时参柏梁之唱。顾甂瓯之不算,濯波涛而无量,属潇湘之负罪,陆纳。兼岷峨之自王。武陵王。□既定以鸣鸾,修东都之大壮。诏司农卿黄文超营殿。惊北风之复起,惨南歌之不畅。秦兵继来。守金城之汤池,转绛宫之玉帐。孝元自晓阴阳兵法,初闻贼来,颇为厌胜,被围之后,每叹息,知必败。徒有道而师直,翻无名之不抗。孝元与宇文丞相断金结和,无何见灭,是师出无名。民百万而囚虏,书千两而烟炀,溥天之下,斯文尽丧。北于坟籍少于江东三分之一,梁氏剥乱,散逸湮亡。唯孝元鸠合,通重十余万,史籍以来,未之有也。兵败悉焚之,海内无复书府。怜婴孺之何辜,矜老疾之无状,夺诸怀而弃草,踣于涂而受掠。□乘舆之残酷,轸人神之无状,载下车以黜丧,揜桐棺之□葬。云无心以容与,风怀愤而憀悢。井伯饮牛于秦中,子卿牧羊于海上。留钏之妻,人衔其断绝;击磬之子,家□其悲怆。

  "小臣耻其独死,实有愧于胡颜,牵痾疻而就路,时患□气。策驽蹇以入关。官疲驴瘦马。下无景而属蹈,上有寻而亟搴,嗟飞蓬之日永,恨流梗之无还。若乃玄牛之旌,九龙之路,土圭测影,璇玑审度,或先圣之规模,乍前王之典故,与神鼎而偕没,切仙宫之永慕。尔其十六国之风教,七十代之州壤,接耳目而不通,咏图书而可想,何黎氓之匪昔,徒山川之犹曩。每结思于江湖,将取弊于罗网,聆代竹之哀怨,听出塞之嘹朗,对皓月以增愁,临芳樽而无赏。自太清之内衅,彼天齐而外侵,始蹙国于淮浒,遂压境于江浔。侯景之乱,齐氏深斥梁家土宇,江北、淮北唯余庐江、晋熙、高唐、新蔡、西阳、齐昌数郡。至孝元之败,于是尽矣,以江为界也。获仁厚之麟角,克□秀之南金,爰□旅而纳主,车五百以敻临,齐遣上党王涣率兵数万纳梁贞阳侯明为主。返季子之观乐,释钟仪之鼓琴。梁武聘使谢挺、徐陵始得还南,凡厥梁臣,皆以礼遣。窃闻风而清耳,倾见日之归心,试拂蓍以贞筮,遇交泰之吉林。之推闻梁人返国,故有齐之心。以丙子岁旦筮东行吉不,遇泰之坎,乃喜曰:"天地交泰而更习,坎重险,行而不失其信,此吉卦也,但恨小往大来耳。"后遂吉也。譬欲秦而更楚,假南路于东寻,乘龙门之一曲,历砥柱之双岑。冰夷风薄而雷呴,阳侯山载而谷沉,[三五]侔挈龟以凭浚,类斩蛟而赴深,昏扬舲于分陕,曙结缆于河阴。水路七百里一夜而至。追风□之逸气,从忠信以行吟。遭厄命而事旋,旧国从于采芑,先废君而诛相,讫变朝而易巿。至邺,便值陈兴而梁灭,故不得还南。遂留滞于漳滨,私自怜其何已,谢黄鹄之回集,恧翠凤之高峙,曾微令思之对,空窃彦先之仕,纂书盛化之旁,待诏崇文之里,齐武平中,署文林馆待诏者仆射阳休之、祖孝征以下三十余人,之推专掌,其撰修文殿御览、续文章流别等皆诣进贤门奏之。珥貂蝉而就列,执麾盖以入齿。时以通直散骑常侍迁黄门郎也。□一相之故人,故人祖仆射掌机密,吐纳帝令也。贺万乘之知己,秪夜语之见忌,宁怀□之足恃。谏谮言之矛戟,惕险情之山水,由重裘以寒胜,用去薪而沸止。时武职疾文人,之推蒙礼遇,每构创痏。故侍中崔季舒等六人以谏诛,之推尔日□祸。而侪流或有毁之推于祖仆射者,仆射察之无实,所知如旧不忘。予武成之燕翼,[三六]遵春坊而原始,唯骄奢之是修,亦佞臣之云使。武成奢侈,后宫御者数百人,食于水陆贡献珍异,至乃厌饱,弃于□中。裈衣悉罗缬锦绣珍玉,织成五百一段。尔后宫掖遂为旧事。后主之在宫,乃使骆提婆母陆氏为之,又胡人何洪珍等为左右,后皆预政乱国焉。惜染丝之良质,惰琢玉之遗祉,用夷吾而治臻,昵狄牙而乱起。祖孝征用事,则朝野翕然,政刑有纲纪矣。骆提婆等苦孝征以法绳己,谮而出之。于是教令昏僻,至于灭亡。诚怠荒于度政,惋驱除之神速,肇平阳之烂鱼,次太原之破竹。晋州小失利,便弃军还并,又不守并州,走向邺。寔未改于弦望,遂□□□□□,及都□而升降,怀坟墓之沦覆。迷识主而状人,竞已栖而择木,六马纷其颠沛,千官散于逐,无寒瓜以疗饥,靡秋萤而照宿,时在季冬,故无此物。雠敌起于舟中,胡、越生于辇毂。壮安德之一战,邀文武之余福,尸狼藉其如莽,血玄黄以成谷,后主后,安德王延宗收合余烬,于并州夜战,杀数千人。周主欲退,齐将之降周者告以虚实,故留至明而安德败也。天命纵不可再来,犹贤死庙而恸哭。乃诏余以典郡,据要路而问津,除之推为平原郡,据河津,以为陈之计。斯呼航而济水,郊乡导于善邻,[三七]约以邺下一战不克,当与之推入陈。不羞寄公之礼,愿为式微之宾。忽成言而中悔,矫阴疏而阳亲,信谄谋于公王,[三八]竞受陷于奸臣。丞相高阿那肱等不愿入南,又惧失齐主则得罪于周朝,故疏间之推。所以齐主留之推守平原城,而索船渡济向青州。阿那肱求自镇济州,乃启报应齐主云:"无贼,勿□□。"遂道周军追齐主而及之。曩九围以制命,今八尺而由人,四七之期必尽,百六之数溘屯。赵郡李穆叔调妙占天文算术,[三九]齐初践祚计止于二十八年。至是如期而灭。予一生而三化,备荼苦而蓼辛,在扬都值侯景杀简文而篡位,[四○]于江陵逢孝元覆灭,至此而三为亡国之人。鸟焚林而铩翮,鱼夺水而暴鳞,嗟宇宙之辽旷,愧无所而容身。"夫有过而自讼,始发蒙于天真,远绝圣而弃智,妄锁义以□仁,举世溺而欲拯,王道郁以求申。既衔石以填海,终荷戟以入秦,亡寿陵之故步,临大行以逡巡。向使潜于草茅之下,甘为畎亩之人,无读书而学剑,莫抵掌以膏身,委明珠而乐贱,辞白璧以安贫,尧、舜不能荣其素朴,桀、纣无以污其清尘,此穷何由而至,兹辱安所自臻。而今而后,不敢怨天而泣麟也。

  之推在齐有二子,长曰思鲁,次曰敏楚,[四一]不忘本也。之推集在,思鲁自为序录。

  袁奭,字符明,陈郡人,梁司空昂之孙也。父君方,梁侍中。奭,萧庄时以侍中奉使贡。庄败,除琅邪王俨大将军咨议,入馆,迁太中大夫。

  韦道逊,京兆杜陵人。曾祖肃,随刘义真渡江。祖崇,自宋入魏,[四二]寓居河南洛阳,官至华山太守。道逊与兄道密、道建、道儒并早以文学知名。道密,魏永熙中开府祭酒。因患恍惚,沉废于家。道建,天保末卒司农少卿。道儒,历中书黄门侍郎。道逊,武平初尚书左中兵,加通直散骑侍郎,入馆,加通直常侍。

  江旰,字季,济阳人也。[四三]祖柔之,萧齐尚书右丞。叔父革,梁都官尚书。旰,梁末给事黄门郎,因使至淮南,为边将所执,送邺。稍迁郑州司马,入馆,除太尉从事中郎,转太子家令。齐亡,逃还建业。终于都官尚书。

  眭豫,字道闲,[四四]赵郡高邑人。父寂,梁北平太守。道闲弱冠,州举秀才。天保中,参议礼令,历晋州道行台郎、大理正、奉车都尉。入馆,迁员外散骑常侍,寻兼祠部郎中。隋开皇中,卒于洛州司马。豫宗人仲让,天保时尚书左丞。

  朱才,字待问,吴都人。[四五]萧庄在淮南,以才兼散骑常侍,副袁奭入朝。庄败,留邺。稍迁国子博士、谏议大夫。齐亡,客游信都而卒。

  荀仲举,字士高,颍川人,世江南。仕梁为南沙令,从萧明于寒山被执。长乐王尉粲甚礼之。与粲剧饮,啮粲指至骨。显祖知之,杖仲举一百。或问其故,答云:"我那知许,当是正疑是麈尾耳。"[四六]入馆,除符玺郎。后以年老家贫,出为义宁太守。仲举与赵郡李概交□,概死,仲举因至其宅,为五言诗十六韵以伤之,词甚悲切,世称其美。

  萧悫,字仁祖,梁上黄侯晔之子。天保中入国,武平中太子洗马。

  古道子,河内人。父起,魏太中大夫。道子有干局,当官以强济知名,历检校御史、司空田曹参军。自袁奭等俱涉学有文词。荀仲举、萧悫工于诗咏。□曾秋夜赋诗,其两句云"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为知音所赏。

  赞曰:九流百氏,立言立德,不有斯文,宁资刊勒。乃眷淫靡,永言丽则,雅以正邦,哀以亡国。

  

  • 校勘记

 

[一] 王劭 诸本"劭"作"邵",据隋书卷六九、北史卷三五本传改。

  [二] 奉车都尉眭道闲 诸本"眭"讹"睦",今据北史卷八三文苑传序改。详下眭豫条校记。

  [三] 崔德 北史卷八三作"崔德立",下又多出"太傅行参军崔儦"七字。按北史文苑传序□北齐事全本北齐书,疑传本北齐书"德"下脱八字。

  [四] 前南兖州长史羊肃 诸本无"南"字,北史卷八三有。按羊肃见本书卷四三羊烈传,称肃于"天统初迁南兖州长史,武平中入文林馆撰书。"北史作"南兖州"是,这里脱文,今据补。

  [五] 开府行参军李师上 诸本"上"作"正",北史卷八三、册府卷六○七七二八二页作"上"。按本书卷四二卢潜传末、北史卷一○○序传并见"李师上",序传称他曾"待诏文林馆",与此序合。诸本作"师正"误,今据北史改。

  [六] 永安初元罗为东道大使 诸本"罗"作"擢",唯百衲本作"罗"。按元罗为东道大使,历见魏书卷一○孝庄纪建义元年五月北史卷五孝庄纪同,同书卷一六京兆王黎传。建义元年五二八九月即改元永安,与此传合。诸本作"擢"误,今从百衲本。

  [七] 岂必抚尘哉 南本"尘"作"麈",册府卷八一三九六七八页"抚尘"下有"而游"二字。按初学记卷一八交友引东方朔与公孙弘书有云:"大丈夫相知,何必抚尘而游。"知册府有"而游"二字是,传本北齐书并脱。南本作"麈",乃臆改。

  [八] 逊对曰 三朝本、百衲本、汲本、局本及册府宋本卷六四八"逊"作"孝谦"。按原文当作"孝谦",南、北本及册府明本作"逊",皆后人所改。然此传前后都称逊,独对策称孝谦,或北齐书本不载此文,后人从他书补入。今从南、北诸本作"逊",以归一律。下文"逊对曰"三处,同此,不再出校记。

  [九] 魏用三公乃致孙权之笑 诸本"致"作"至",据册府卷六四八七七七一页改。

  [一○] 与之为治何欲不从 三朝本、百衲本"不从"二字残缺,他本作"不遂",册府同上卷页作"不从"。按百衲本下一字虽残,尚可辨"从"字的下半,知"遂"字乃后人以意补,今据册府补。

  [一一] 苟求出家 南、北、汲、殿、局五本"苟求"作"弃家",三朝本、百衲本作"苟家",册府同上卷页作"苟求"。知百衲本所据之宋本"求"字已讹作"家",后人以"苟家"不可通,又改"苟"作"弃",误。今据册府改。

  [一二] 波论洒血 诸本"波论"作"波斯",三朝本、百衲本及册府同上卷页作"波论"。按经律异相卷八记萨陀波仑以血洒地。"波论"即"波仑",后人不解,臆改作"波斯",今从三朝本。

  [一三] 昧旦坐朝 诸本"旦"作"爽",百衲本作"三",册府同上卷页作"旦"。按本是"旦"字,百衲本所据宋本已讹作"三",后人以意改作"爽",误。今据册府改。

  [一四] 科闲律令 册府同上卷页"科闲"作"科简"。按"科闲""科简"不可解,当是"料简"之讹,有审核去取之意。蔡中郎集太尉杨公碑有云:"沙汰虚冗,料简贞实"。册府"简"字尚未讹,可证。

  [一五] 止逢翟犬 诸本"犬"作"火",独殿本作"犬"。按册府宋本卷六四八作"犬"。"翟犬"事见史记卷一○五扁鹊传,今从殿本。

  [一六] 但秦穆有道勾芒锡年 诸本"年"作"祥",百衲本作"手",册府卷六四八七七七一页作"年"。按墨子卷八明鬼上称郑穆公应是秦穆公之误,见孙诒让墨子闲诂见勾芒神,有"使予锡女寿十年有九"之语。册府作"年"是,百衲本所据宋本讹作"手",后人以不可解,臆改作"祥",今据册府改。

  [一七] 子胥无君马迁附下 诸本"君"作"首","附"作"腐",百衲本作"首"同诸本,下一字作"附",册府同上卷页如上摘句。按"子胥无君"指导吴灭楚,鞭楚平王尸事;"马迁附下"指为叛将李陵申辨事。这里樊逊是说二人罪有应得,故接着说"受诛取辱,何可尤人",语气相贯。百衲本所据宋本"君"已误"首","附"字未误,后人又改"附"作"腐"。上句指子胥伏剑而死,下句指司马迁受宫刑,似乎有据,但下"何可尤人"句便无照应,今从册府改。

  [一八] 思若有神 诸本"思"作"恩",册府同上卷页作"思"。按这里是说文思敏捷,若有神助,作"思"是,今据改。

  [一九] 太史公太常博士书 诸本"太史"作"大夫",册府卷六○八七三○二页作"太史",北史卷八三樊逊传无"太史公"三字。按汉书卷三○艺文志如淳注引刘歆七略云:"外则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知"大夫"是"太史"之讹,今据册府改。又刘向表上诸书未见有言及太史书者,故北史削去。

  [二○] 顗出后 按"后"下当脱""字,顗出后,故后从还北。

  [二一] 武定末举司州秀才 诸本"州"讹"马","司马秀才"不可通,今据北史卷八三荀士逊传改。

  [二二] 因左古传通者不得士逊姓名 诸本"传"作"转",北史卷八三、御览卷二二二一○五五页作"传"。今据改。

  [二三] 值侯景陷郢州频欲杀之 通志卷一七六颜之推传、御览卷六四二二八七四页引北齐书"郢州"下有"之推被执"四字。按通志本录北史,其溢出北史文句,北齐部分大都即采北齐书,今北史卷八三颜之推传无此四字,而与御览引北齐书合。疑传本北齐书脱去。

  [二四] 赖其行台郎中王则以获免被囚送建业 三朝本、百衲本、汲本"被"上有"屡"字,"被"下又有"免"字,读不可通。御览同上卷页引北齐书此句作"赖其行台郎中王则,屡获救免,囚送建邺。"按下之推观我生赋自注云:"景行台郎中王则初无旧识,再三救护,获免。"传文本据自注,"再三救护获免"简括为"屡获救免",原文当如御览所引。百衲本所据之宋本已有讹衍颠倒,后人以意改作如上摘句。

  [二五] 大将军李显庆重之 三朝本、百衲本、汲本、局本"显"下无"庆"字,南、北、殿三本据北史卷八三改作"穆"。按周书卷三○李穆传,穆字显庆。此传原文作"李显庆","庆"字错简在下文。今乙正。

  [二六] 令掌其兄阳平公远书翰 诸本"远"上有"庆"字,"翰"作"干"。按周书卷二五李远传,封阳平公,乃李穆兄。这里"庆"字乃上文错简,"书干"乃"书翰"之讹,今据北史卷八三乙改。

  [二七] 湘州刺史河东王誉 三朝本、百衲本、南本、北本、殿本"湘"作"相",汲本、局本作"湘"。按梁无相州,梁书卷五五河东王誉传,誉官湘州刺史。今从汲本。

  [二八] 叹扶车之不立 卢文弨校注颜氏家训附颜之推传注云:"『扶车』疑是『绿车』。独断:绿车名曰皇孙车,天子有孙,乘之。"严式诲刻家训附补校注引钱大昕云:『扶车』疑是『扶苏』之讹,盖以秦太子扶苏比昭明太子也。"按"扶车"疑有误,卢、钱二说,不知孰是。

  [二九] 河东府褚显族据投岳阳 百衲本"府"作"苻"。按"苻"是氐姓,不得云"河东苻褚",且此联"褚乘城""杜倒戈"相对,"褚"是姓非名,疑作"苻"误,今从诸本作"府",指河东王军府。但其事不见他书记载,无可是正。

  [三○] 童汪锜 诸本"汪"作"注"。按童汪锜"执干戈以□社稷",见左传哀公十一年。"注"字讹,今改正。钱氏考异卷三一云:"此下脱一句。"

  [三一] 又第二子绥宁度方诸为世子 严刻家训附补校注引钱大昕云:"『度』当作『侯』,下『阳侯』字亦讹『度』可证。"

  [三二] 向诩拱以临兵 诸本"向"作"白",南本又改"诩"作"羽"。李详愧生丛录卷一据后汉书向栩传,栩请"遣诸将于河上读孝经",以拒黄巾起义军事,以为"白诩"乃"向栩"之讹。又称钱大昕已有此说。按钱说未见,"白"字显为"向"之讹,今改正。"诩""栩"同音通用,今仍之。

  [三三] 芛天道纪大数 "芛"字不可解,或是"盖"之讹。

  [三四] 侯景既走义师采稆失火 诸本"稆"作"橹"。按"稆"即"□"。后汉书卷九献帝纪建安元年八月称"□僚饥乏,尚书郎以下自出采□",李贤注:"□与稆同。"□或稆即自生稻。此句正用后汉书典故,"橹"字讹,今改正。

  [三五] 冰夷风薄而雷呴阳侯山载而谷沉 诸本"阳侯"作"阳度"。按"度"是"侯"的形讹,上句"冰夷"即"冯夷",乃神话中河神,"阳侯"也是神话中的水神。汉书卷八七上扬雄传载反离骚,有云:"凌阳侯之素波兮",这里是以"阳侯"代替"波浪"。

  [三六] 予武成之燕翼 局本"予"作"子"。按"予"字于文义不洽,疑是"子"之讹。

  [三七] 郊乡导于善邻 按"郊"字不可通,疑是"效"之讹。

  [三八] 信谄谋于公王 诸本"王"作"主",三朝本作"王",据张元济校勘记稿,百衲本所据之宋本也作"王"。按公主谄谋事无考,"公王"当是泛指高阿那肱等,今从三朝本。但此句末字应是仄声,"王"字平声,亦可疑。

  [三九] 赵郡李穆叔调妙占天文算术 按李穆叔即李公叔,本书卷二九附李浑传补。"调"字于文义不协,疑是衍文。

  [四○] 在扬都值侯景杀简文而篡位 诸本"扬"作"阳"。按当时习称建康为"扬都。"晋书卷九二庾阐传称阐作扬都赋,为世所重。"阳"字讹,今改正。

  [四一] 次曰敏楚 钱氏考异卷三一云:"『敏』当作『□』,即『愍』字。"

  [四二] 曾祖肃随刘义真渡江祖崇自宋入魏 诸本"肃"作"萧","崇"作"儒"。殿本考证云:"按魏书卷四五及北史卷二六韦阆传并云:从子崇,字洪基,父肃随义真渡江。又崇二子,猷之、休之。休之子道建、道儒。道逊之父不可考,然当祖崇,此云祖儒,似有误。"张森楷云:"肃子果名儒,则道逊兄不当名道儒。六朝人最重家讳,岂得轻易触犯如此?据下文,道逊于道建、道儒为弟,即俱是休之子,『儒』即『崇』之误也。又本传云:儒官至华山太守,而魏书韦阆传亦正云:『崇为华山太守卒。』则『儒』断为『崇』之误无疑。"按殿本考证及张考已详。『萧』『儒』二字皆讹,今据魏书、北史改正。

  [四三] 江旰字季济阳人也 诸本"济阳"倒作"阳济"。按江氏族望是济阳考城,今乙正。

  [四四] 眭豫字道闲 诸本"眭"作"睦"。张元济北齐书跋云:"按本传,睦豫,赵郡高邑人。本书崔暹传卷三○『赵郡睦仲让阳屈之』,魏收传卷三七『房延佑、辛元植、睦仲让虽夙涉朝位,并非史才。』北史此二传『睦仲让』均作『眭仲让』。又魏书逸士传卷九○有眭夸者,亦赵郡高邑人。又慕容宝传卷九五有『中书令眭邃』,汲古本亦误作『睦』,而监本则作『眭』。按百衲本作"畦"。由此推之,眭氏必为赵郡巨族,且当时人物亦甚盛。窃疑睦豫为眭豫之讹。"按张说是,此传序文中"睦道闲",北史百衲本也作"眭",而殿、局本改作"陆"。此传明言仲让为豫宗人,道闲即是豫字,北史二处都作"眭",这里"睦"也是"眭"之讹无疑,今改正。

  [四五] 吴都人 殿本考证云:"『都』当作『郡』。"

  [四六] 当是正疑是麈尾耳 册府卷九一四一○八二四页、御览卷六五○二九○六页引三国典略"麈"作"鹿"。按麈虽本是鹿类,但当时"麈尾"已是蝇拂一类用具之名,不可食。正是以为鹿尾,故"啮之至骨"。疑作"鹿"是。

 

  • 译文

 

  天象显明,可以观察时运的变化,就是天文;仁圣先达著书立说,教化天下,就是人文;通晓隐晦和明显的实际情况,明白上天舆世人的关系,在于文。聆听远古的消息,贯通百世,制礼作乐,扬实传声,如果言辞没有文采,怎么能够流传久远。孔子说:“文王去世,文献就不在这裹了吗?”大圣遵循先王的足迹,延续千载,在此期间超绝出众的英贤,不计其数,但他们这些人都应该放下自己的纸笔,不算是有文采,这本来就是由于才能所限达不到有文采的境地。后来子游、子夏以文词擅长,颜回差不多可以算圣人了,屈原、宋玉步其后尘,司马长卿、扬子云辛勤创作。由此才子辞人屑出不穷,施展才能,纵情笔墨,好比是在赤水中发现了黑色的明珠,在昆仑山上驾驭宝马一样发现了人才,如同春天开启了照耀四方的光华,秋天就可收获无数的果实。

  文学之源,在于发自内心的情感,人有六情,承受了五行的灵气;人的情感和自然界的六气相应,是由于顺应了四时的季节。那些有帝王之资,解民倒悬的人,上天赐给他各种才能,对智者铺陈华美的文辞,向先觉请教高尚的品格,好比是彩云具有了五彩,又如同凤凰的呜叫暗合了八音,逭本是上天有感于英明灵秀而赐予他突出的才能,并非用心学习就可以得到的。即使思维停滞、门路不通,但他们会继续努力,毫不懈怠,更加勤奋钻研,热心向名流请教,和有助益的朋友往来,通过强学拓宽自己的见闻,专心代替待人接物,绘画用丹青来装饰,器皿因雕琢成就用途,所以学而知之,仍然可以算是圣贤。李广把石头当作野兽,用箭射开,是精诚所至。庖丁杀牛剥皮很多年,做到游刃有余,是由于修习的时间很长。如果不是像浑沌那样没有可以开凿的资质,像穷奇那样有不可改变的凶恶本性,怎么会有精诚所至而金石不开的事情呢。魏文帝所说的话太对了:“人们都不知道去努力,贫贱者自暴自弃于饥寒,富贵者耽于享乐,于是大家衹顾着处理眼前的事,却放弃了可以流传千古的功德,日月流转、岁月流失,容颜衰老、体力下降,很快就伴随着万物一起死亡,这是有志之士最感到痛心的。”

  沈休文说:“从漠到魏,四百多年,才子辞人的文体经历了三次演变。”但从此以后,轨迹纷繁。江南梁末,十分崇尚轻靡奇险,这种文风发起者是皇太子,被当时的文人模仿,把不和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所以虽悲而不雅。到了武平年间,朝政日益败坏,文章注重辞藻的华美,但大雅之道仍然得以保存,写文章笃守柔媚婉约,经历大的变故才能端正文风……推究两朝末世,充斥着淫靡玩乐的习气,而齐代变风,表现在音乐上。銮时变雅,表现在文章上。造无非是改变风俗造成的,都变成了亡国之音;可是同样为了应付习俗的变化,表现形式却不相同,什么原因呢?恐怕是由于皇上的七情六欲导致的结果。

  从北齐建国以来,广泛延纳杰出人才,大开四门招揽他们,用优厚的条件使他留下来,于是来到曲的文士辐凑云集,亘国邢子才、钜尘魏伯起、茎屋卢元明、堑尘塾垦、渣回崔昼插、困涩王塱、莲碱担茎蛮、碧迭还产举、史山丝盐直、韭垩阳子烈都是当时的名流。又有范阳祖鸿勋也加入他们的行列。天保年间,李值、堕邛、查盐、陆重担同在中书,负责起草皇帝的韶令文诰。奎广、樊逊、李德林、卢询祖、卢墨道开始都以文章知名于当世。皇建一代,常侍王晞独领风骚。河清、天统年间,杜台卿、刘逖、魏骞也参预起草诏书。奎擅等人在中书,负责起草官吏任命的诏书,凡是涉及军国大事的文书,都出自魏收之手。到了武平年间,李若、荀士逊、李德林、薛道衡任中书侍郎,军国文书和典诰都是李德林所作,薛道衡等人都没有参预。

  虽然后主受到一群小人的蒙蔽,但是很喜欢吟诗作赋,小的时候,曾读诗赋,对人说:“是不是有人知道写作的方法呢?”长大后在逭方面以留心。起初因为画屏风,命通直郎兰陵萧放和晋陵王孝式收集古代圣贤壮士和近代作诗轻艳的人画在屏风上,皇上对此很看重。后来又征召齐州录事参军萧悫、趟州功曹参军颜之推一同参加撰写,如同依附朝廷,把他们叫做馆客。萧放和颜之推想扩大范围,而且祖埏辅佐朝政时,很看重颜之推,又委托邓长颐逐渐劝说后主,留心文学。三年,祖埏奏明后主设立文林馆,于是更广泛招纳文士,让他们作文林馆待韶。祖埏又启奏皇上请求编写《御览》,皇上命祖埏及特进魏收、太子太师徐之才、中书令崔劫、散骑常侍张雕、中书监阳休之负责编撰工作。祖埏等又请求征召通直散骑侍郎韦道逊、陆义、太子舍人王劭、卫尉丞李孝基、殿中侍御史魏澹、中散大夫刘仲威、袁奭、国子博士朱才、奉车都尉眭道闲、考功郎中崔子枢、左外兵郎薛道衡、并州省主客郎中卢思道、司空束合祭酒崔德、太学博士诸葛漠、奉朝请郑公超、殿中侍御史郑子信等人入文林馆一起参加,并命令萧放、萧慇、颜之推也一同到文林馆加入编撰的行列。又命散骑常侍封孝琰、前乐陵太守郑元礼、卫尉少卿杜台卿、通直散骑常侍王训、前南兖州长史羊肃、通直散骑常侍马元熙、并州省三公郎中刘珉、开府行参军李师上、温君悠入馆也让他们编书。又命特进崔季舒、前仁州刺史刘逖、散骑常侍李孝贞、中书侍郎李德林接着进入文林馆作待诏。不久又命各人举荐自己了解的文士,于是又有前济州长史李翥、前广武太守魏骞、前西兖州司马萧溉、前幽州长史陆仁惠、郑州司马江旰、前通直散骑侍郎辛德源、陆开明、通直郎封孝謇、太尉掾张德冲、并省右民郎高行恭、司徒户曹参军古道子、前司空功曹参军刘颢、获嘉县令崔德儒、给事中李元楷、晋州治中阳师孝、太尉中兵参军刘儒行、司空祭酒阳辟疆、司空士曹参军卢公顺、司徒中兵参军周子深、开府参军王友伯、崔君洽、魏师謇一同为文林馆待诏,又命右仆射昼耋直也进入塞并篮。《御览》编成后,参加编写的人员也有不适合作待诏的,交给有关部门处理。这些人中也有文学修养肤浅的,凭着亲戚朋友关系,胡乱推荐上来的占了十分之三四。即使这样,当时能够操笔写文章的人几乎全部搜求来了。其他如广平宋孝王、信都刘善经等几人,若论他们的才情,文林馆中也要有十之三四比不上他们。作文林馆待诏,也可以算是当时的一件盛事,所以就记下了他们的姓名。

  涩王丈以下这些人,有的在秀蝈就去世了,前史有了记载;有的名大位高,已经归入列传;有的附在家族之中;有的保留在后史,所以都省去不加记载。如今把担迈勤等人按顺序编入《文苑传》。其他还有值得记录的,附于本传的末尾。

  担游动,面塑昙人。父亲±岖,在魏历任历塱、戏壁太守,都治理得很好。死时官任金紫光禄大夫,追赠中书监、幽州刺史,谧号惠侯。迈勤二十岁时和同郡卢文符同任主簿。仆射临淮王直送上表推荐他有文才,应该通过考核授予适当的官职,下令为奉朝请。别人对他说:“临淮王推举了你,得以提升,而你却不感激他,恐怕是不应该的。”他说:“为国家举荐贤才,是他职责所在,我为什么要去感谢他呢。”高或听到后高兴地说:“我算是选中人才了。”葛荣南侵时,边动出任防河别将,驻守遣台。永安初,元罗任东道大使,安排封隆之、邢邵、李浑、李象、鸿勋任子使。任鸿勋束济北太守,以父亲年老多病为由,没有去上任。后来城阳王高徽奏请他任司徒法曹参军事,到了洛阳,高徽对他说:“我听说临淮王举荐你,你却不到他府上表示感谢,如今为什么到我这儿来?”他回答说:“我今天是来赴职上任的,并非为了谢恩。”又改任廷尉正。说:后来辞官返回家乡。给阳休之写了一封信

  阳生老弟:我近来由于家中贫困父亲年迈,返回了故乡。在本县西部,有一座雕山,地处幽静,水清石丽,四周高山环绕,有良田数顷,原先还有一所房子,可是遭逢兵乱已经荒废,如今重新起造。利用山石作地基,依靠树林作栋梁。藤萝掩映了屋檐,清泉绕阶流淌,明月挂松风吹细草,在庭院中辉映;照山果,在溪边到处都是。房檐下升起的炊烟,同雾气混合而乍舒乍卷;园中的桃树李树,舆椿树、柏树相问而郁郁葱葱。撩着衣服趟过山涧,拄着拐杖登上山峰,心中感到悠然自得,身体飘飘欲仙,飘然出世的感觉忘了生活在天地之间。在山上陶醉了很久才回到家中。独自坐在危石上。对着流水弹琴,面向山凹吟诵,举酒杯望月,听风声而文涌,听鹤鸣而动怀。希望能如庄周一样逍遥,羡慕尚子那样的清静旷逸。头戴蒲草帽,身穿麻布衣,种植稻米,侍奉双亲,徒步当车,无为无欲,已经习惯,又何必少年同游。

  但我生来就套上了功名的枷锁,曾经向名师学习雕章琢句。列位朝堂之上,袖手殿廷之下。收集文献中的疏漏,访求散落的文章。在典籍中耗尽精力,在治理州县中消磨心智。期盼自己的文章绚丽华美,希望自己的见解赏心悦目。其实逭不过是自我夸饰。我是不会如此的。

  我再作论述。昆仑山上的宾玉,有光泽的首先被毁掉;瑶山上丛生的桂树,花香的首先被采折。所以束都有挂冠的大臣,南方有捐弃的文士。不是他们厌恶锦衣玉食,喜欢布衣蔬食,而是为了保全性命、终老百年罢了。如今你的官位已经很高了,华年远逝,牙齿脱落,走向衰亡,油脂由于照明而熬尽,你已经通览了老子养生之道,就应该仿效张良激流勇退的做法。如果能够幡然悔悟,仰慕清雅,解除世俗的羁绊,那么我可以在此为你盖起一所居室。咱们两人携手深入森林,把头巾挂在树枝上,带着酒登上高峰,在乎旷的山上铺开席子,说平素的志向,谈旧日的朋友,探究练丹的方法,讨论玄学的典籍,也算是一种乐趣,何必一定要谋求富贵呢?阳子你该脱离尘俗了,尽快摆脱仕途,一旦失去机会,再回头已是远隔天汉而遥不可及。就写这些,信中难以尽述。銮使将要来到齐,皇上命边动接待来使。直坦曾经把他征召到差业,写《晋祠记》,当时人们欣赏这篇文章。鸿勋官至高阳太守,居官清廉,妻儿免不了忍受饥寒,当时的人们因此而推崇他。天保初,死于任上。

  李广,字弘基,范阳人,他的祖先从辽东迁到莲肠。奎广博览群书,才思文论都很好,年轻时和赵郡李謇齐名,仅次于邢邵和魏收。为人拙于言辞,善于做事。魏安丰王延明镇守徐州时,安排李广任长流参军。初为荡逆将军。氽朱仲远征召为大将军记室,加谏议大夫。荆州行台辛纂提升他任行台郎中,不久任车骑府录事参军。中尉崔逞精心选拔御史,都是世家子弟,仅有李广是以才学兼御史,编修国史。御史台的奏章大多出白他的手笔。平阳公高淹征召他任中尉,改任侍御史。题祖继位之初,命李广掌管文书。天保初,想任命他为中书郎,正赶上他病重作罢。

  奎庐要去上早朝,天色未明坐着打瞌睡,忽然惊醒,对妻子说:“我似睡非睡时,忽然看见一人从我的身体中出来,告诉我说:‘你过于耗费心力,精神上已经承受不了,现在向你告辞了。”’因此精神恍惚闷合不乐,不几天就得了病,长年卧病在床,家财耗尽,无钱买药。李广有鉴别人的能力,度量大,胸怀坦荡,士人都喜欢他,一年到头对他常有馈赠,得以维持生活。最后因病身亡。他生前曾向崔暹推荐毕义云,李广死后,义云整理了他的文集共十卷,委托魏收作叙。他的族人子道也有文采。

  樊逊,字孝谦,河东北猗氏人。祖父樊琰,父樊衡,都没有作过官。而樊衡极其孝顺,父亲去世后,自己背土堆成坟丘,方圆几十亩都种上柏树,早晚在坟边号哭。樊逊自小读书,兄长樊仲对他常常照顾。他曾白责说:“我名义上是弟弟,却独自享受安逸,怎能不感到惭愧呢?”想和兄长一样忙于家业。母亲冯氏说:“你想成为拘于小节的人吗?”他有感于母亲的话,专心致志地读书,常在墙上写“见贤思齐”四字,用来自勉。本州沦陷,寄居在邺,作临漳小史。县令裴鉴居官清廉,勤于政事,所以出现了白雀等祥瑞,樊逊作了十首《清德颂》。裴鉴非常欣赏,提拔他作了主簿。又推荐给右仆射崔暹,和辽东李广、渤海封孝琰等人都成为崔暹的宾客。有人讥讽他不能趋时,樊逊很佩服东方朔的话,逃避世俗,隐居在金马门,何必一定要住到高山茅屋之中,于是就假藉陆沉公子为主人,仿照《客难》,作了《客诲》来抒发自己的思想。后来崔暹大宴宾客,当时大司马、襄城王元旭在座,讨论谁可以作僚属。崔暹指着樊逊说:“此入学富才高,是行参军的最佳人选。”元旭看着樊逊说:“先生愿意任这职位吗?”他回答说:“我出身寒微,不敢担当重任。”武定七年,世宗去世,崔暹调任边疆,宾客散去,樊逊迁到陈留居住。

  銮州刺史刘杀鬼任用樊逊兼录事参军,举荐他作秀才。尚书依照过去的法令,下州每三年可以推荐一次秀才,而梁州在武定五年已推举了开封人郑祖献。截止到今年衹有两年,不合规定。兼别驾王聪提出了抗议,右丞阳斐也不能推托。尚书令高隆之说:“虽然樊逊才学优异,等明年再作官也还不晚。”最后樊逊回到了本州。武定八年,改为兼长史,跟随军队南下作战。回来后,刘杀鬼改到颖川任刺史,又引荐他兼颖州长史。天保元年,本州又召他推荐秀才。二年春,在朝廷应试策问完毕,由中书郎张子融上奏中选。到了四年五月,樊逊和定州秀才李子宣等人因为策问后三年没有调职,被调赴外地,几人上书请求停止,但朝廷没有批准。

  梁州重新上表推荐樊逊为秀才。天保五年正月下诏问在祭告上天时的名号,他上表回答说:臣听说天子巡狩邦国封禅之礼,记载在《虞书》裹,巡枧四方之义,保存在《易象》中。过去的帝王,不衹是一家一姓,封禅时用金字刻在玉板上,像这样的人很多。孔子不能尽识在梁甫山上封禅的人。管仲对齐桓公说古代封禅的七十二家,现在已所剩无几。这样的盛德大事,必须等天下太平后才能进行,如果封惮者不够资格,反而会遭到神灵的谴责。秦始皇无道,招来狂风暴雨之灾;汉武帝骄奢淫逸,陪同前去的奉车子侯暴病而死。光武帝刘秀上承天命,束汉王朝应火运而生,四海安宁,天下和睦,宝剑赐给将士,马匹拉着载鼓之车,于是颁行了张钟的文章,听从了蝇垦的建议进行封禅。到了垫、晋,虽然各有君主,各人以恩德来衡量,都不敢有封禅的想法。首先是蒋济上书,白白玷污纸墨;后来袁准又提出建议,最终也不能实现。如今经历了三朝,将近十祭,到了开启圣明的时期,可算是一次盛会。但帝王的品德不好,函谷关阻塞不通,天马不能进献给王朝,进贡的青茅供应断绝。我朝太祖有宝鶸的祥瑞,手捧天子的韶书,以德行来匡正朝廷,委曲自己侍奉国君,荡除贼寇,好比用热水浇化白雪。但文王姬旦已经承受了天命,到了武王姬发才杀掉了产挝。即使象征攻伐的太白星高悬,中原地区也很适宜作战,高祖却置之度外,希望百姓改过向善。陛下凭藉着神武的雄姿,天生的才略,战马比冀北还多,将领也不同于山西,秋风至,白露降的时节,北上太行,东临碣石,将吞并巴蜀而扫平崤函,把长洲当作园林,把长江、汉水当作护城河。又恐怕迎风放火,把灵芝和艾草一起烧毁,所以就按兵不动,停止征伐。当初周代发遣将帅,汉朝派出军队,目的在于拯救百姓,并不是喜好战争。至于投鼠忌器的说法,都是老生常谈;教化远方归附的言论,怎能知道权变之道。如今内外都有优秀的人才,养精蓄锐在等待良机,带好粮食随时听从召唤。所以皇上不如亲自率领将士,先收服陇右的百姓,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荆南之地。当年秦军攻取长平时,太白星遮住了昴星,楚国攻打钜鹿时,晚上枉矢星从天空划过,何况我军有这样显赫的声威,能不马到成功。百姓见到正义之师,如同见到周王,如同遇见了救命的官员。然后再废除各种严酷的法令,和他们约法三章,整顿军队班师,停息战争,在南海设铜柱,在束山刻石,记载天地之人功,流传千载的名声。如果马儿没有死,子阳还健在的话,就按照朝廷的规划,起草封禅射牛的礼仪,评判功德,会使以往的帝王都感到羞愧,祭天封禅,臣下对此还有所疑问。

  皇上又下韶间选拔贤才考察官吏之策,他回答说:我听说雕出的野兽画出的龙,徒然有兴风布云之势,黄金做成的船白玉制成的马,最终不能使用。往返多次去礼聘贤才,一定能得到实效,一毛不拔,毫无收益。因此尧将天下让给舜,保全了许由隐居箕山的节操;周取代了商,没有采纳伯夷、叔齐的建议。隐士靠避世来博取名声,这种现象已经历史很长了;大臣没有才学而窃取高位,也非常之多。所以汉代任命丞相时,就产生钟鼓之妖;魏任用三公,招来孙权的讥笑。所以山林和朝廷,对有道之士并没有损伤;隐居和做官,反而会显出优劣。现在并不是跳海自杀的时代,却像鲁仲连一样说羞于作秦国的百姓;现实也舆老子出关不同,却说耻于参加卫国的战乱。即使注定能做皇帝,也不改变高尚的心灵;即使作丁士大夫,也始终有忠贞的志向。

  自从我朝祖先太岳以来,都能恢弘大业,禹向尧帝学习,舜效法文祖。皇上承受天命,光辉照耀,自己总揽朝政后,仿效文祖,模仿天地设立官员,取法星辰议定职位。漠代天子羞于使用自己的纪年,魏氏皇帝也将改变自己的年号。朝中的公卿大臣,或是天上的星宿,下到凡间,集中了山川的灵气,都是奇人异士。所以皇上的品德,每天都有进步,宗庙朝廷一派笙歌,每年都要赏赐有功勋的人。考察他们的名实是否相符,在众人中选拔贤才,朝堂上没有充满铜臭气的公卿,世界上也就没有了《钱神》之《论》。当初百里奚任秦国宰相,名字保存在《雀录》裹;萧何、张良辅佐沛公,姓名出现在《河书》中。今天的王公卿相,也是上天授命给他们,和他们一起治理国家,他们都会依从。不一定向天师请教,才能知道牧马之术;跪着在山上行走,才能得到修身之道。皇上明察美善,自强不息,晚上读书,白天处理政事。类似周文王认为桀纣无道的言论,也欣然采纳,刘毅以桓帝、灵帝作比,也能宽宏大量地接受。高官颢职,授给才能出众的人,仓库的东西没有丝毫浪费,渔盐之类都好好收藏,不要因为桓谭反对图谶,就使他出任郡丞而死;赵壹身负奇才,最终仅为计掾。那样就会天下归心,神人感动,岁精任职于漠,风神朝拜于周,品行端正的人离开又返回,百官散尽又重新聚集,《诗经》上说的多士,《周易》上记载的群贤,由此而来,皇上可以间心无愧。又问他关于佛教、道教,他回答说:我听说天道性命之说,圣人都不加谈论,大概是由于义理深妙,难以探求,很难称说。伯阳关于道德的论述,庄周有关逍遥的说法,遗言取意,有理可寻。至于所谓的玉简金书、神经秘绿、驭剑炼丹的奇法、呼风唤雨的妙术,淮南王刘安得道,他的狗也随着升天,王子乔成仙,他的剑也飞上了天,都是凭空捏造,荒诞不经之说,刻意去学,就等于捕风捉影。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