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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书》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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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药之术更是擅长。文宣虽然讨嫌他多次犯法,但喜爱他的才技,便命令他在中书省值班,主掌诏诰。珽秘密条列中书侍郎陆元规的过失上奏,帝敕令裴英审问,元规在回答问题时违背皇帝意旨,被发配甲坊。除珽为尚药丞,寻迁典御。又奏请生产胡桃油,由于从中饱私囊,被免官。文宣每次见到他,都要喊他为贼。文宣崩,朝廷劳问勋旧,除珽为章武太守。适逢杨忄音等人遭受诛杀,珽未赴任,授著作郎。多次向帝上奏密启,惹得孝昭恼怒,敕中书门下二省核查珽所奏报的事情。

  珽善于用胡桃油涂画,还送给长广王,乘机进言:“殿下有异于常人的骨相,孝征我梦见殿下乘着飞龙上了天。”王说:“如果这样,我会让兄大富大贵的。”及即位,是为武成皇帝,擢拜珽为中书侍郎。在后园帝让珽弹琵琶,和士开跳胡舞,各得赏物百段。士开嫉忌珽,使其出任安德太守,转齐郡太守,以母亲年迈乞求归家侍养,诏书同意。江南派使者来聘,珽为中劳使。很快任太常少卿、散骑常侍、假仪同三司,掌管诏诰。乾明、皇建年间,珽知武成有大的志向,便想法交结,竭力迎奉。天保时,武成多次受到责罚,于是便含恨在心。此时,珽迎合旨意,上书请求追尊太祖献武皇帝为神武皇帝,高祖文宣皇帝改为威宗景烈皇帝,用以取悦武成。武成按其上书办理了这件大事。

  皇后宠爱少子东平王俨,想让他为皇嗣,武成认为后主体正居长,难以改易。珽私底下对士开说:“你得宠幸,自古无二,宫车一日晚驾,怎么能够有一个好的终结?”士开便向珽请教谋略。珽说:“应该游说皇上,称襄、宣、昭帝之子都不能立为后嗣,现在需要让皇太子早登大位,以此安定居臣。若事情成功,中宫少主均对你感恩,这为万全之计。你暂且大略地讲一下,让主上有个基本了解,我则在外边上表建议。”士开同意了。彗星出现,太史奏称是除旧布新的征兆。珽乘机上书,说:“陛下虽为天子,但不算极贵。按《春秋元命苞》:‘乙酉之岁,除旧革政。’今天太岁是乙酉,宜传位给东宫,令君臣的名份早些决定,也好上应天道。”并同时将魏献文帝禅位于子之事奏报。帝依从珽的建议。于是拜珽为秘书监,加仪同三司,大受亲宠。

  珽被二宫宠幸,便引发了他为宰相的欲望。早些年珽与黄门侍郎齐逖亲密无间,就请逖上疏称侍中、尚书令赵彦深,侍中、左仆射元文遥,侍中和士开有罪。珽惧怕不敢呈送,其事很快泄露,彦深等先到皇宫陈述,帝听到汇报后大怒,抓来珽责问说:“凭什么诽谤我的士开?”珽高声地喊叫:“臣本来是在士开的帮助下得官的,没有诋毁他的想法,陛下今天既然问到了我,我就不敢不说实话了。士开、文遥、彦深等人玩弄权势,控制朝廷,同吏部尚书尉瑾等内外勾结,互为表里,卖官鬻狱,政以贿成,天下歌谣。若被有识之士知道,哪里能够告诉四裔?陛下不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我担心大齐的天下就要丢掉了。”帝道:“你这是诽谤我!”珽答:“不敢诽谤,陛下娶下人之女为妃。”帝道:“女孩饥饿,我不忍心,就收养了她。”珽说:“为什么不开仓向百姓分发粮食,却要收买民女放置后宫?”帝听后越发恼怒,用刀环筑打珽的嘴,接着又用鞭子乱抽,想把他打死。珽大喊大叫:“不杀我,陛下会得到好名声;杀了我,我会得到好名声。您想得好名声,就不要杀我,我为您炼制金丹。”帝停止了抽打。珽又说:“陛下有一范增却不能用,行吗?”帝又发怒,说:“你自比范增,把我当成项羽啦?”珽说:“项羽的才能本领高强,只是没有天命的照应。项羽一介平民,率领乌合之众,五年时间就成就了霸业。陛下凭借父兄的功业,才做了皇帝,我认为不能小看项羽。我怎能同范增相比,即使张良,我也赶不上。张良辅佐太子,还需借助四皓的力量,才算是决定了汉的后嗣。我位不在辅弼,而是疏外之人,竭力尽忠,劝请陛下禅让,使陛下尊为太上皇,让儿子位居帝座,于己于子,都有大利。小小张良,何足挂齿。”帝更加恼火,令左右用土堵住他的口,珽边吐边喊,无所屈服。被鞭打二百,配作甲坊,不久流放光州。光州刺史李祖勋待他甚厚。别驾张奉礼迎合大臣意旨,上书说:“珽虽是流囚,但经常与刺史同座。”敕答:“牢掌。”奉礼解释说:“牢,地牢。”令人挖一深坑,把珽放在内里,并严加看管,桎梏不准离身,家人亲戚也不得探视。半夜时分用芜菁的种子熏眼,珽的眼睛被弄瞎了。

  武成死,后主想起了珽,就在光州拜他为海州刺史。此时陆令萱干预朝政,其子穆提婆受到宠信。珽便给陆媪弟悉达写信,说:“赵彦深心思深沉,欲行伊尹、霍光故事,仪同的姊弟怎会得到平安?何不赶早使用智士?”和士开也认为珽能决断大事,想让其作谋主,所以就抛弃旧怨,虚心待他。士开和陆媪对帝说:“襄、宣、昭三帝,其子都没有继位,现在至尊能独享帝位,祖孝征起了很大作用。此人立有大功,应该用重恩报答。孝征德行不厚,但奇特的谋略远在人上,朝廷的缓急大事只有他才是倚仗。再说他已双目失明,肯定没有了逆心,请把他叫来听听他的主意。”帝接受了两人的建议,征召入朝,授银青光禄大夫、秘书监,加开府仪同三司。和士开死后,依然劝说陆媪将彦深调出京城,拜珽为侍中。在晋阳,向帝陈密启请杀琅笽王。其计施行,慢慢地受到了重用。

  太后遭幽禁,珽想让陆媪为太后,就撰写魏帝皇太后的故事,为太姬陆媪宣传。珽还对他人讲:“虽说太姬是妇人,但也是一位雄杰,女娲以来还没有的人物。”太姬也称誉珽是国师、国宝。由是拜尚书左仆射、监国史,加特进,入文林馆,总监撰书,封燕郡公,食太原郡干,给兵力七十人。珽住在义井坊,嫌住宅狭小,就拆掉邻居的住房,大兴土木,陆媪亲自前往察看。权倾朝野。斛律光十分憎恶,远远地看见他后就要小声地骂:“多事乞求小人,想做的事就不计后果。”斛律光常常对领兵将领们说:“边境消息,调遣兵马,赵令公经常同我们这帮人议论商讨。瞎子主持朝政之后,完全不征求我们的意见,恐怕国家大事就要坏在他的手头。”珽多次听到同样内容的话,乘着他的女儿也就是皇后的失宠,用谣言的形式上报皇帝说:“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又令妻兄郑道盖奏告。帝问珽,珽证实是事实。又禀报了一条谣言:“高山崩,槲树举,瞎老头背上挨大斧,多事老母不得语。”还解释说:“瞎老头是我。”称与国家同忧戚,劝上行,云:“其多事老母,好像说的是女侍中陆氏。”帝就此事询问韩长鸾、穆提婆,并让高元海、段士良密秘商议,众人没有依从。操纵斛律光的府参军封士让密告光反叛,这才借机诛杀了光的九族。

  珽又投靠陆媪,索要领军,后主同意了。诏令说必须复奏,要侍中斛律孝卿签名准许。孝卿将此事偷偷地告诉了高元海,元海又对侯吕芬、穆提婆说:“孝征汉儿,两眼又看不见东西,怎么能做领军啦?”第二天朝见后,大讲珽不能做领军的理由,同时还说珽与广宁王孝珩交结,没有大臣的礼节。珽也请求面见皇帝,帝令人带他进来。珽陈述自己的想法,还说他与元海一向不睦,元海肯定要陷害他的。帝城府不深,说是事实。珽又指出元海勾结司农卿尹子华、太府少卿李叔元、平准令张叔略诸人结朋树党。帝便除子华仁州刺史,叔元襄城郡太守,叔略南营州录事参军。陆媪也随声附合,又拜元海郑州刺史。从此之后,珽专主机密,总知骑兵、外兵事。其内外亲戚,也都得到了显要官位。后主亦令几位近侍扶侍珽出出进进,戴着纱帽直至永巷,出万春门朝圣寿堂走去。后主时常与珽坐在御榻上讨论政事,其委任之重,所有的大臣无法同他比拟。

  自从和士开主事之后,政体毁坏,珽选拔名士,官人称职,内外颂美。又想增损政务,淘汰人物。始奏罢除京畿府,合并于领军,其原有百姓,归入郡县。宿卫都督等号位依从旧的官名,文武官的章服也一同依照旧例。又想贬黜阉竖及其群小,推诚朝廷,为安定国家的方略。陆媪、穆提婆的议论与珽的主张很不一致。珽便怂恿御史中丞丽伯律让其弹劾主书王子冲收纳贿赂,他知道此事与穆提婆有牵连,想使赃罪相及,希望两人连坐,并嫁祸陆媪。珽又担心后主被近卫包围,就想借助后党的力量作为支援,请求拜皇后之兄胡君瑜为侍中、中领军,又征召君瑜兄长梁州刺史君璧,想让他作御史中丞,陆媪知道后心怀不满,想方设法进行诋毁,马上出君瑜为金紫光禄大夫,解除中领军之职,君璧依然回镇梁州。皇后被废,这也是原因之一。宽恕王子冲而不加推问。珽一天天受到疏远,加上诸多宦官对他的诋毁,几乎达到了无所不至的程度,其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后主问太姬,太姬默然不语,第三次提问后,太姬突然起身跪拜说:“老婢该死!听和士开称赞孝征多才博学,说是大好人,所以推荐了他。现在看来,罪孽深重,人难相信。老婢该死!”后主命令韩长鸾检案,搞清楚了珽诈矫出敕和受赐十多件事,因为帝与其相约死罪不杀,朝廷只得解除了珽的侍中、仆射之职,出为北徐州刺史。珽求见后主,韩长鸾很是厌恶,派人将他推出鯢阁。珽坚决要求拜见,坐在地下就不动了。长鸾又让军士拖走,放入朝堂,大肆讥诮责骂。动身后,后主派人追回,撤掉了开府仪同、郡公,只做刺史。

  到北徐州后,恰逢陈兵寇掠,百姓多有反叛。珽不关城门,让守城的兵士从城墙上下来,静坐在兵营之中,街巷内不准人行走,鸡犬也不许鸣叫,陈兵见城中死寂一片,不知底细,怀疑全城的人跑光了,而未设警备。珽突然命令人们大喊大叫,一时鼓噪之声震天,陈人大吃一惊,马上逃走。继而重新结集,组成阵势攻城,珽骑马亲自领兵冲出城来,令录事参军王君植率领兵马,由他现场指挥战斗。陈人先听说珽是瞎子,以为他不能组织力量抵拒。猛然看到他在戎行之中,张弓搭箭,接连不断地射着,十分惊诧惧怕,故不战而退。此时穆提婆遗憾不已,很想城陷后,让珽遭陈人俘虏,虽然明白情况紧急,却不派人援助珽。珽且战且守十多天,陈人退走,城终于未被敌人夺去。死在州刺史位上。

  珽子君信,涉猎书史,多偏重杂艺。位兼通直散骑常侍,聘陈副使,中书郎。珽出朝,君信官职被免。君信弟君彦,身材矮小,言语迟钝,少有才学。隋大业中,位至东平郡书佐,郡为翟让攻陷,而被李密所得,密对他十分礼遇,署为记室,军书羽檄等都由其制作。密败,被王世充诛杀。

  珽弟孝隐,亦有文学,很早就有名声。他的词章虽然不及兄长,但也是机警善辩,通晓音律。魏末为散骑常侍,迎梁使者。时徐君房、庾信来聘,名誉极高,魏朝廷听说后,十分看重他们,安排招待的人都是国内的俊秀,卢元景之徒都降阶充任是职,依次递换着陪同梁朝的客人。孝隐为接待者中的一员,所以时论称赞。

  孝隐从父弟茂,颇有辞情,但却好酒使性,不为时论所重。太宁中,因经学被本乡人推举,除给事,托辞身体有病,没有入仕。珽执掌大权后,派人请茂入京,茂无奈,进京投靠。珽打算为他求官。知道后,茂逃走了。

  珽族弟崇儒,博学有辞藻,年轻时以才干知名。武平末,为司州别驾、通直常侍。入周,任容昌郡太守。隋开皇中,死在宕州长史位上。

 

《列传·卷四十》

 

  尉瑾,字安仁。父庆宾,为魏肆州刺史。瑾少而敏悟,好学慕善。稍迁直后。司马子如执政,瑾取其外生皮氏女,由此擢拜中书舍人。既是子如姻戚,数往参诣,因与先达名辈微相款狎。世宗入朝,因命瑾在邺北宫共高德正典机密。肃宗辅政,累迁吏部尚书。世祖践祚,赵彦深本子如宾僚,元文遥、和士开并帝乡故旧,共相荐达,任遇弥重。又吏部铨衡所归,事多秘密,由是朝之几事,颇亦预闻。寻兼右仆射,摄选,未几即真。病卒。世祖方在三台饮酒,文遥奏闻,遂命彻乐罢饮。

  瑾外虽通显,内阙风训,闺门秽杂,为世所鄙。然亦能折节下士,意在引接名流,但不别之。及官高任重,便大躁急,省内郎中将论事者逆即瞋詈,不可谘承。既居大选,弥自骄狠。子德载嗣。

  冯子琮,信都人,北燕主冯跋之后也。父灵绍,度支郎中。子琮性聪敏,涉猎书传,为。肃宗除领军府法曹,[二]典机密,摄库部。肃宗曾阅簿领,试令口陈,子琮闇对,无有遗失。子琮妻,胡皇后妹也。迁殿中郎,加东宫管记。又奉别诏,令共胡长粲辅导太子,转庶子。

  天统元年,世祖禅位后主。世祖御正殿,谓子琮曰:"少君左右宜得正人,以卿心存正直,今以后事相委。"除给事黄门侍郎,领主衣都统。世祖在晋阳,既居旧殿,少帝未有别所,诏子琮监造大明宫。宫成,世祖亲自巡幸,怪其不甚宏丽。子琮对曰:"至尊幼年,纂承大业,欲令敦行节俭,以示万邦。兼此北连天阙,不宜过复崇峻。"世祖称善。

  及世祖崩,仆射和士开先恒侍疾,秘丧三日不发。子琮问士开不发丧之意。士开引神武、文襄初崩并秘丧不举,至尊年少,恐王公有贰心,意欲普追集□风堂,然后与公详议。时太尉录尚书事赵郡王叡先恒居内,预帷幄之谋,子琮素知士开忌叡及领军临淮王娄定远,恐其矫遗诏出叡外任,夺定远禁□之权,因答云:"大行,神武之子,今上又是先皇传位,□臣富贵者皆是至尊父子之恩,但令在内贵臣一无改易,王公已下必无异望。世异事殊,不得与霸朝相比。且公出宫门已经数日,[三]升遐之事,行路皆传,久而不举,恐有他变。"于是乃发丧。

  元文遥以子琮太后妹夫,恐其□成太后干政,说赵郡王及士开出之,拜郑州刺史,即令之任。子琮除州,非后主本意,中旨殷勤,特给后部鼓吹,加兵五十人,并听将物度关至州。未几,太后为齐安王纳子琮长女为妃,子琮因请假赴邺,遂授吏部尚书。其妻恃亲放纵,请谒公行,贿货填积,守宰除授,先定钱帛多少,然后奏闻,其所通致,事无不允,子琮亦不禁制。俄迁尚书右仆射,[四]仍摄选。和士开居要日久,子琮旧所附托,卑辞曲躬,事事谘□。士开弟休与卢氏婚,子琮检校趋走,与士开府僚不异。是时内官除授多由士开奏拟,[五]子琮既恃内戚,兼带选曹,自擅权宠,颇生间隙。琅邪王俨杀士开,子琮与其事。就内省绞杀之。子琮微有识鉴,及位望转隆,宿心顿改。擢引非类,以为深交;纵其子弟,官位不依伦次;又专营婚媾,历选上门,例以官爵许之,旬日便验。子慈正。

  赫连子悦,字士欣,勃勃之后也。魏永安初,以军功为济州别驾。及高祖起义,侯景为刺史,景本尒朱心腹,子悦劝景起义,景从之。除林虑守。世宗往晋阳,路由是郡,因问所不便。悦答云:"临水、武安二县去郡遥远,山岭重迭,车步艰难,若东属魏郡,则地平路近。"世宗笑曰:"卿徒知便民,不觉损干。"子悦答云:"所言因民疾苦,不敢以私润负心。"世宗云︰"卿能如此,甚善,甚善。"仍□依事施行。在郡满,更征为临漳令。后除郑州刺史,于时新经河清大水,民多逃散,子悦亲加恤隐,户口益增,治为天下之最。入为都官尚书,郑州民八百余请立碑颂德,有诏许焉。后以本官兼吏部。子悦在官,唯以清勤自守,既无学术,又阙风仪,人伦清鉴,去之弥远,一旦居铨衡之首,大招物议。由是除太常卿,卒。

  唐邕,字道和,太原晋阳人,其先自晋昌徙焉。父灵芝,魏寿阳令。邕少明敏,有治世才具。太昌初,或荐于高祖,命其直外兵曹,典执文帐。

  邕善书计,强记默识,以干济见知,擢为世宗大将军府参军。及世宗崩,事出仓卒,显祖部分将士,镇压四方,夜中召邕支配,造次便了,显祖甚重之。显祖频年出塞,邕必陪从,专掌兵机。识悟闲明,承受敏速,[六]自督将以还,军吏以上,劳□由绪,无不谙练,每有顾问,占对如响。或于御前简阅,虽三五千人,邕多不执文簿,暗唱官位姓名,未常谬误。七年,于羊汾堤讲武,令邕总为诸军节度。事毕,仍监宴射之礼。是日,显祖亲执邕手,引至太后前,坐于丞相斛律金之上,启太后云:"唐邕强干,一人当千。"仍别赐锦彩钱帛。邕非唯强济明辨,然亦善揣上意,进取多途,是以恩宠日隆,委任弥重。显祖又尝对邕白太后云:"唐邕分明强记,每有军机大事,手作文书,口且处分,耳又听受,实是异人。"一日之中,六度赐物。又尝解所服青鼠皮裘赐邕,云:"朕意在车马衣裘与卿共弊。"十年,从幸晋阳,除兼给事黄门侍郎,领中书舍人。显祖尝登童子佛寺,望□州城曰:"此是何等城?"或曰:"此是金城汤池,天府之国。"帝云:"我谓唐邕是金城,此非金城也。"其见重如此。其后语邕曰:"卿劬劳既久,欲除卿作州。频□杨遵彦更求一人堪代卿者,遵彦云比遍访文武,如卿之徒实不可得,所以遂停此意。卿宜勉之。"显祖或时切责侍臣不称旨者:"观卿等举措,不中与唐邕作奴。"其见赏遇多此类。

  肃宗作相,除黄门侍郎。于华林园射,特赐金带宝器服玩杂物五百种。天统初,除侍中、□州大中正,又拜护军,余如故。邕以军民教习田猎,依令十二月,月别三围,以为人马疲敝,奏请每月两围。世祖从之。后出为赵州刺史,余官如故。世祖谓邕曰:"朝臣未有带侍中、护军、中正作州者,以卿故有此举,放卿百余日休息,至秋间当即追卿。"迁右仆射,又迁尚书令,封晋昌王,录尚书事。属周师来寇,丞相高阿那肱率兵赴援,邕配割不甚从允,因此有隙。肱谮之,遣侍中斛律孝卿宣旨责让,留身禁止,寻释之。车驾将幸晋阳,□孝卿总知骑兵度支,事多自决,不相询□。邕自恃从霸朝以来常典枢要,历事六帝,恩遇甚重,一旦为孝卿所轻,负气郁怏,形于辞色。帝平阳败后,狼狈还邺都。邕惧那肱谮之,恨斛律孝卿轻己,遂留晋阳,与莫多娄敬显等崇树安德王为帝。信宿城陷,邕遂降周,依例授仪同大将军。卒于凤州刺史。

  邕性识明敏,通解时事,齐氏一代,典执兵机。凡是九州岛军士、四方勇募,强弱多少,番代往还,及器械精粗、粮储虚实,精心勤事,莫不谙知。自大宁以来,奢侈糜费,比及武平之末,府藏渐虚。邕度支取舍,大有裨益。然既被任遇,意气渐高,其未经府寺陈诉,越览词牒,条数甚多,俱为宪台及左丞弹纠,并御注放免。司空从事中郎封长业、太尉记室□军平涛并为征官钱违限,邕各杖背二十。齐时宰相未有挝挞朝士者,至是甚骇物听。

  邕三子。长子君明,开府仪同三司。开皇初,卒于应州刺史。次子君彻,中书舍人。隋顺、戎二州刺史,大业中,卒于武贲郎将。少子君德,以邕降周伏法。

  齐朝因高祖作相,丞相府外兵曹、骑兵曹分掌兵马。及天保受禅,诸司监咸归尚书,唯此二曹不废,令唐邕白建主治,谓之外兵省、骑兵省。[七]其后邕、建位望转隆,各为省主,令中书舍人分判二省事,故世称唐、白云。

  白建,字彦举,太原阳邑人也。初入大丞相府骑兵曹,典执文帐,明解书计,为同局所推。天保十年,兼中书舍人。肃宗辅政,除大丞相骑兵参军。河清三年,突厥入境,代、忻二牧悉是细马,合数万匹,在五台山北□谷中避贼。[八]贼退后,□建就彼检校,续使人诣建间领马,送定州付民养饲。建以马久不得食,瘦弱,远送恐多死损,遂违□以便宜从事,随近散付军人。启知,□许焉。戎乘无损,建有力焉。武平末,历特进、侍中、中书令。

  建虽无他才,勤于在公,属王业始基,戎寄为重,建与唐邕俱以典执兵马致位卿相。晋阳,国之下都,每年临幸,征诏差科,责成州郡。本藩僚佐爰及守宰,谘承陈请,趋走无暇。诸子幼稚,俱为州郡主簿,新君选补,必先召辟。男婚女嫁,皆得胜流。当世以为荣宠之极。武平七年卒。

  

  • 校勘记

 

[一] 北齐书卷四十 按此卷文甚简略,后无论赞,但称齐帝庙号,文字也与北史不同。钱氏考异卷三一认为似经后人删改,或北齐书此卷已亡,后人以高氏小史补。

  [二] 性聪敏涉猎书传为肃宗除领军府法曹 南本、局本及册府卷七九九九四九一页无"除"字,他本皆有。按若无"除"字,则是肃宗高演官领军将军时,冯子琮为领军府法曹,但据本书卷六孝昭纪补不言高演曾为此官。北史卷五五冯子琮传云:"性识聪敏,为外祖郑伯猷所异。"此传"为"字下当有脱文。南本、册府以"为"字从下读,以"除"字为衍文,恐非。

  [三] 且公出宫门已经数日 北史卷五五"出"上有"不"字。按本书卷五○和士开传,高湛病,士开即"入侍汤药",死时,士开在宫内,秘丧三日不发。数日之内,不出宫门可知。此云:"出宫门已经数日",与事实不符。册府卷四六五五五三五页作"公出门已经数日","出门"指出家门,与"不出宫门"意同,这里非脱"不"字,即衍"宫"字。

  [四] 俄迁尚书右仆射 诸本"右"作"左",北史卷五五、册府卷四八二五七五○页、卷六三八七六五四页作"右"。按子琮自武平二年四月迁右仆射,七月被杀,并未迁官,作"左"误,今据北史改。参见卷八校记。

  [五] 是时内官除授多由士开奏拟 北史卷五五"内官"作"内外",疑北史是。

  [六] 承受敏速 诸本"受"作"变",北史卷五五唐邕传、册府卷七八九九四九一页作"受"。按文义作"承受"较长,册府本出北齐书而与北史同,知"变"字讹,今据册府改。

  [七] 谓之外兵省骑兵省 诸本无"骑兵省"三字。按二人分治外兵、骑兵两省,下文称"各为省主"可证。此传脱去三字,今据北史卷五五补。

  [八] 在五台山北□谷中避贼 册府卷六六二七九一八页无"北"字,下有"经二十余日"五字,当是此传脱文。

 

  • 译文

 

  尉瑾,字安仁。父亲尉庆宾,是魏肆州刺史。尉瑾年少时很聪明,好学向善。升官至直后。司马子如执政的时候,尉瑾娶了他的外甥皮家的女儿,因此被擢拔为中书舍人。成了子如的姻亲后,多次去拜见他,由此逐渐和一批名流显贵来往。世宗入朝后,就命尉瑾在邺都北宫和高德正一起掌管机密大事。肃宗辅佐朝政时,多次升迁任吏部尚书。世祖登基,赵彦深本来是子如的幕僚,元文遥、和士开都是皇上在家乡时的朋友,大家互相引荐,都做了大官,尉瑾更加受到重用。吏部本来是选拔考核官员的机构,涉及许多机密,从此朝中一些隐秘大事,很多都能参与。不久兼任右仆射,帮助选拔官员,很快就得以正式任命,后来因病去世。当时世祖正在三台喝酒,元文遥报告了尉瑾去世的消息,世祖随即命人停止歌舞撤去了酒宴。

  虽然尉瑾在官场上地位显达,但家中却缺少教养,内室污秽淫乱,受到世人的鄙视。但他却能礼贤下士,意图交结名流,却又不加区别。等他做了大官,手握重权。脾气也变得极其暴躁,尚书省内讨论事情的官员,如果违背了他的意愿就瞪眼大骂,不能继续商讨下去。掌握了铨选官吏的大权后,更加骄横狠毒。儿子尉德载继嗣。

  冯子琮,值都人,是寸艳国君遇毖的后代。他的父亲运动,曾为度支郎中。王签本性聪敏,博览群书,被卢塞任命为领军府法曹,主管机密,同时协助管理库部。有一次肃宗检查记事的文书,试着让子琮口头陈述,他都能背着回答上来,没有任何遗漏。子琮的妻子是胡皇后的妹妹。后来升任殿中郎,加授东宫管记.又奉另外的诏书,命他和胡长粲共同辅导太子,改任庶于。

  天统元年,世祖惮位给后主。世祖来到正殿上,对于琮说:“年少的国君周围应该有正直的大臣辅佐,因为你心地正直,所以今天我把国事托付给你。”任他为给事黄门侍郎,领主衣都统。世祖在晋阳,仍然住在以前的宫殿,后主没有另外的住所,就命子琮监造大明宫。建成后,世祖亲自来巡视,责怪修造得不够宏伟壮丽。他回答说:“皇上年纪幼小,承袭了君位,希望能督促他行为节俭来昭示给别的国家。况且这座宫殿北面和您的住所相连,也不应该过分高大雄伟。”世祖对他的回答很赞赏。

  仆射扭±闻原先一直侍候病情,世祖去世后,连续三天秘不发丧。子琮问和士开这样做的原因。和士开引证神武帝、文襄帝去世时秘不发丧的旧例,认为皇帝年纪幼小,恐怕王公贵族会有篡夺帝位之心,想把贵族大臣都召集到凉风堂,再和他们详细商议。当时太尉录尚书事趟叠廷直纽原先也一直住在宫内,参预谋划宫内事务,王壁平时知道和±翅很顾忌直塑和领军堕进王娄定远,恐怕和士开会假托皇帝的遣诏,让产壑就任外职,夺取娄定远的职权。便回答说:“刚去世的世祖皇帝,是神武帝的儿子,现在的皇帝又是先皇传位的,群臣的富贵都是出自皇上父子的恩德,衹要你不改变大臣的权力地位,王公以下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别的奢求。时代不同事情也发生了变化,过去的朝代不能和现在相比。况且你已经不出宫门几天了,皇上去世的事,到处都在传扬,长时间不发丧,恐怕会有别的变故。”于是发布皇上去世的消息。

  互主遥因为工签是太后的妹夫,担心他会协助太后干预朝政,就劝说高散与和士开使子琮离开京城,任命他为郑州刺史,并且命他立即赴任。王珪出任刺史,并非是后主的本意,诏旨下达后皇上很眷顾他,特地赐给后部鼓吹,增派五十名士兵,并且听任他带着东西通过关卡上任。不久,太后为齐安王纳子琮的大女儿为妃子,子琮因而请假来到邺都,于是被任命为吏部尚书。子琮的妻子倚仗是太后的妹妹而放纵,公然请托,接受贿赂,太守和县令的任命,先要确定财帛的多少,然后才上奏给皇上。所奏之事,都能允准。子琮对妻子行为也不加禁止。不久升任尚书右仆射,代为选拔官吏。和士开任要职很长时间,子琮一直依附他,卑躬曲膝,凡事都要禀报。士开的弟弟士休和卢氏结婚时,子琮到处检查奔走,与士开的幕僚没什么两样。当时内官的任命都是由士开启奏皇上,而子琮依仗自己是皇亲并且兼选官吏,就自己独揽大权,和和士开产生矛盾。琅邪王高俨杀士开时,子琮也参预其事。在内省把他绞死。子琮稍微有点识别人才的能力,等他地位日渐尊贵,完全改变了过去的心志,提拔一些不正之人,把他们当作深交。放纵子弟,授予宫职也不依照正常秩序,而且专门和上层人物缔结婚姻关系,照例许给他们官位,十来天就可以实现。他的儿子冯慈正。

  赫连子悦,字士欣,是勃勃的后代。魏永安初年,因军功被任命为济州别驾。高祖起兵时,侯景为刺史。侯景本来是尔朱荣的心腹,子区劝说侯景起兵,侯景听从了他的建议。子悦被任命为林虑太守。世宗去晋阳,路上经过这裹,问他有什么不便之处。子悦回答说:“临水、武宣两个县离郡城很远,山岭重重,坐车步行都很难走,如果划归到魏郡,不仅道路平坦而且近便。”世宗笑着说:“你衹知道要方便百姓,不知道自己的地盘减少。”他回答说:“我所陈述的都是从百姓的疾苦出发,不敢因为贪图私利而违背自己的良心。”世宗说:“你能做到逭一点,很好,很好。”于是下令按子悦的意见执行。在郡任期满后又被征召为临漳县令,以后又任命为郑州刺史。当时塑丛刚刚经历了迥遣年间的大水,很多人都逃散了,子悦亲自去慰问抚恤他们,使得户口比原来有了增加,郑州被治理的成为当时最好的地方。被召入朝廷任都官尚书时,郑州百姓八百多人请求为他树碑颂德,朝廷下韶同意请求。后来又以都官尚书兼管吏部。子悦做官清廉勤谨自我约束,但没有治国之术,也没有什么风度,如何鉴别人才,他也不内行,一旦做了铨选人才的首席官,招来许多人的非议,所以又改任为太常卿,一直到去世。

  唐邕,字道和,太原晋阳人,他的祖先从晋昌迁到这裹。父亲唐灵芝,是魏寿阳县令。唐邕小时候就聪明,有治理天下的才干。太昌初年,有人把他推荐给高祖,命他在外兵曹任职,负责公文案卷。

  唐邕擅长文字和计算,记忆力很强,因为才能出众受到赏识,被擢拔为世宗大将军府参军。世宗去世时,事出仓猝,显祖指挥分派将士,镇定四方,夜裹把唐邕召去调配各方面事宜,片刻之间就已安排停当,显祖很倚重他。显祖连年出塞,必定要唐邕陪同,专门掌管军中机密。见识清楚,领会迅速,从督将以下,军卒以上,他们的功绩缘由,无不熟悉,显祖每一次询问,都能立即回答。在显祖面前考察官员情况,即使有三五千人,唐邕也不用拿名册,凭记忆唱名,从来也没出过差错。太昌七年,显祖在羊汾堤讲习武事,命唐邕为诸军指挥。完毕后,又命他做了饮宴习射的监礼官。这一天,显祖亲自拉着唐邕的手,带他来到太后跟前,坐在丞相斛律金的上位,对太后说:“唐邕精明强干,一人可以抵得上一千人。”于是另外赐给他彩缎钱帛。唐邕不仅办事干练明辨,而且善于揣摩皇上的心思,多方博取皇上的欢心,因此皇上对他的恩宠Et增一日,委任职权越来越大。显祖曾经当着他的面对太后说:“唐邕头脑清楚记忆力强,每逢有什么军机大事,手上一面写文书,嘴裹处理事务,耳朵还听着别人的报告,实在是奇才。”一天之中,赏赐给他六次束西。又曾解下自己穿的青鼠裘皮大衣赐给唐邕,说:“我的意思是车马衣裘这些东西,可以和大臣一起来享用。”太昌十年,随从显祖到晋阳,兼任给事黄门侍郎,同时领中书舍人。显祖曾经登上童子佛寺,望着并州城说:“这是什么样的城池?”左右有人说:“这是一座固若金汤、物产丰富的城池。”皇上说:“我却认为唐邕才是座金城,而造座城却不是。”唐邕就是这样被皇上看重。后来皇上又对他说:“你为国家操劳很多年了,本来想让你到外地去做官。也曾经多次命杨遵彦另外找一人代替你,但他说,近来在文武官员中普遍查询了一次,像你这样的实在找不出第二人,所以就打消了这念头,你就努力地干吧。”显祖有时斥责那些不称职的侍臣,说:“看你们的所作所为,连给唐邕做奴才都不合格。”唐邕经常像这样受到皇上的嘉奖。

  肃宗作丞相时,唐邕任黄门侍郎。在华林园习射时,特别赏给他金带、实器及各种穿用玩赏的杂物五百种。天统初年,任侍中、并州大中正,又封为护军,其他职位不变。按照过去的惯例军民要演习田猎,每年十二个月,每月围猎三次,唐邕认为这样搞得人马疲困,就奏明皇上,请求改为每月两次。世祖听从了他的建议。后来唐邕出任赵州刺史,其他官职不变。世祖对他说:“朝中大臣没有以侍中、护军、中正做州刺史的,仅因为你的缘故才有这事。给你一百多天的时间去休息,到了秋天再征召你回来。”升任为右仆射,改为尚书令,封晋昌王,总领尚书事。北周军入侵,丞相高阿那肱率领军队增援,唐邕调派人马没有完全听从,于是产生矛盾,高阿那肱陷害唐邕,派侍中斛律孝卿宣读皇上的诏书指责他,把他拘留起来,不久又把他释放。皇上要到置阳去,命斛律孝卿总管骑兵的规划筹备,而孝卿自己独断专行,从来不询问唐邕,而唐邕也依仗自己从入朝以来一直掌管机要,事奉六位皇帝,很受皇上恩宠,如今却被孝卿轻视,心中气愤郁闷,常常在神情言谈中表现出来。皇上在干阳战败后,狼狈地返回邺都。唐邕害怕高阿那肱陷害自己,又恨斛律孝卿轻视自己,就留在了晋阳,和莫多娄敬显等人推举安德王为帝。第二天,晋阳城陷落,他就投降了北周。按例被任为仪同大将军,死时官任凤州刺史。

  唐邕本性聪明,熟悉时事,在北齐掌管军事机要。凡是涉及全国的兵力部署,战斗力强弱、军队数量多少、将领的轮换、武器的精粗和储粮的虚实,都非常用心地承办,都了如指掌。自从大宁以来,奢侈浪费,到了武平末年,国家的府库渐渐空虚。唐邕筹划取舍,对国家财政大有裨益。但是他一天天受到皇上的恩宠,心气也一天天大。常常没有经过正常部门的陈诉,就越级管览公文,而且次数很多,受到御史和左丞的弹劾,但皇上都赦免了他的罪遇。司空从事中郎封长业、太尉记室参军芒迁因为征收官钱违反了规定,被唐邕各打了脊杖二十下。北齐宰相从没有杖击朝中大臣的,造件事在众人看来实属骇人听闻。

  唐邕有三子,长子明君,官至开府仪同三司。开皇初年,死于应州刺史任上。次子君彻,官至中书舍人。隋朝任顺州、戎州刺史,大业年间,官至武贲郎将去世。小儿子君德,因为唐邕降北周被杀。

  高祖作丞相时,丞相府外兵曹、骑兵曹分别负责军队和战马.因为这个原因,到天保年间,产担接受惮位,其他部门都划归尚书省,衹有这两个机构并不废除,命唐邕、白建管理,称作外兵省、骑兵省。此后唐邕、白建地位、名望越来越高,就各自作了省主,命中书舍人分别负责二省事务,所以当世并称唐、白。

  白建,字彦举,太原阳邑人。起初为大丞相府骑兵曹,管理公文案卷,精通文字和筹算,受到同事的推崇。天保十年,兼中书舍人。肃宗辅政时,任大丞相骑兵参军。河清三年,突厥入侵,伐业、匠州牧养的都是小马,总数有几万匹,为避免被突厥抢走,放在五台山北部的柏谷中躲藏了二十几天。突厥退走后,朝廷派白建去检查,接着又派人到他那襄领取马匹,准备送到窒州由百姓喂养。旦建看到马匹长时间草料不足,非常瘦弱,恐怕长途运送会造成损失,就违反命令自己见机行事,就近分散给十兵喂养。奏明皇上后得到了允许。这批军马没有受到损失,直建有很大的功劳。!迎末年,历任特进、侍中、中书令等职街。

  白建虽然没有什么别的才能,但处理公事很勤奋,国家刚刚建立,一切以军旅之事为重,他和唐邕都是由于掌握军权而身登高位的。晋阳,是北齐的陪都,皇上每年都要去,征召官吏、科派劳役,都由他负责督促检查。他手下的僚佐以及太守县令,纷纷前来请示,没有一点空闲时间。他的几个儿子年纪很小就做了州郡的主簿,新皇帝挑选补充官员,必定先从他的儿子中选用。儿女嫁娶的,都是当世名流.当时的人们以为荣耀到极点。武乎七年去世。

 

 

《列传·卷四十一》

 

  暴显

  暴显,字思祖,魏郡斥邱人也。祖喟,魏琅邪太守、朔州刺史,因家边朔。父诞,魏恒州刺史、左□将军,乐安公。显幼时,见一沙门指之曰:"此郎子有好相表,大必为良将,贵极人臣。"语终失僧,莫知所去。

  显少经军旅,善于骑射,曾从魏孝庄帝出猎,一日之中手获禽兽七十三。孝昌二年,除羽林监。[一]中兴元年,除襄威将军、晋州车骑府长史。后从高祖于信都举义,授中坚将军、散骑侍郎、帐内大都督,加安东将军、银青光禄大夫,屯留县开国侯。天平二年,除渤海郡守。元象元年,除云州大中正,兼武□将军,加镇东将军。二年,除北徐州刺史,当州大都督。从高祖与西师战于邙山,高祖令显守河桥镇,据中潬城。武定二年,除征南将军、广州刺史。侯景反于河南,为景所攻,显率左右二十余骑突出贼营,拔难归国。时高岳、慕容绍宗等讨景,即配显士马,随岳等破景于涡阳。武定六年,拜太府卿。从世宗平王思政于颍川,授颍州刺史。七年,转郑州刺史。八年,加骠骑将军,进侯为公,通前食邑一千三百户。天保元年,加□大将军,刺史如故。三年,[二]与清河王高岳袭历阳,取之。为赃货,解郑州,大理禁止。处断未讫,为合肥被围,遣与步汗萨、慕容俨等同攻梁北徐州。擒刺史王强。与梁秦州刺史严超达战于泾城,[三]破之。五年,授仪同三司。其年,又与高岳南临汉水,攻下梁西楚州,获刺史许法光。于时梁将萧循与侯瑱等围慕容俨于郢州,复以显为水军大都督,从摄口入江救之。[四]师还,加开府仪同三司,赏帛五百疋。十年,食幽州范阳郡干。干明元年,除车骑大将军。皇建元年,转封乐安郡开国公。二年,除赵州刺史。河清元年,迁洛州刺史。二年,复除朔州刺史,秩满归。天统元年,加特进、骠骑大将军,封定阳王。四年卒,年六十六。

  皮景和,琅邪下邳人也。父庆宾,魏淮南王开府中兵参军事。正光中,因使怀朔,遇世乱,因家广宁之石门县。

  景和少通敏,善骑射。初以亲信事高祖,后补亲信副都督。武定二年,征步落稽。世宗疑贼有伏兵,令景和将五六骑深入一谷中,值贼百余人,便共格战,景和射数十人,莫不应弦而倒。高祖尝令景和射一野豕,一箭而获之,深见嗟赏,除库直正都督。天保初,授假节、通州刺史,封永宁县开国子。后从袭库莫奚,加左右大都督。又从度黄龙,征契丹,定稽胡。寻从讨茹茹主庵罗辰于陉北,又从平茹茹余烬。景和趫捷,有武用,每有战功。十年,食安乐郡干。干明元年,除武□将军,兼给事黄门侍郎。肃宗作相,以本官摄大丞相府从事中郎。大宁元年,除仪同三司、散骑常侍、武□大将军,寻加开府。二年,出为梁州刺史。三年,突厥围逼晋阳,令景和驰驿赴京,督领后军赴□州,未到间,贼已退。仍除领左右大将军,食齐郡干,又除□省五兵尚书。天统元年,迁殿中尚书。二年,除侍中。

  景和于武职之中,兼长吏事,又性识均平,故频有美授。周通好之后,冠盖往来,常令景和对接,每与使人同射,百发百中,甚见推重。武平中,诏狱多令中黄门等监治,恒令景和按覆,据理执正,由是过无枉滥。

  后除特进、中领军,封广汉郡开国公。又随斛律光率□西讨,克姚襄、白亭二城,[五]别封永宁郡开国公。又除领军将军。又从军拔宜阳城,封开封郡开国公。琅邪王之杀和士开也,兵指西阙,内外惶惑,莫知所为。景和请后主出千秋门自号令。事平,除尚书右仆射、赵州刺史。[六]寻迁河南行台尚书右仆射、洛州刺史。

  陈将吴明彻寇淮南,令景和率□拒之,除领军大将军,封文城郡王,转食高阳郡干。军至柤口,[七]值土人陈暄等作乱,景和平之。又有阳平人郑子饶,诈依佛道,设斋会,用米面不多,供赡甚广,密从地藏渐出饼饭,愚人以为神力,见信于魏、□之间。将为逆乱,谋泄,掩讨漏逸。乃潜渡河,聚□数千,自号长乐王,已破乘氏县,又欲袭西兖州城。景和自南兖州遣骑数百击破之,斩首二千余级,生擒子饶,送京师烹之。及吴明彻围寿阳,□令景和与贺拔伏恩等赴救。景和以尉破胡军始丧败,怯懦不敢进,顿兵淮口,频有□使催促,然始渡淮。属寿阳已陷,狼狈北还,器械军资,大致遗失。陈将萧摩诃率步骑于淮北仓陵城截之,[八]景和得整旅逆战,摩诃退归。是时拒吴明彻者多致倾覆,唯景和全军而还,由是获赏,除尚书令,别封西河郡开国公,赐钱二十万,酒米十车。时陈人声将渡淮,令景和停军西兖州,为拒守节度。武平六年病卒,年五十五。赠侍中、使持节、都督定恒朔幽定平六州诸军事、[九]太尉公、录尚书事、定州刺史。

  长子信,机悟有风神,微涉书传。武平末,开府仪同三司、武□将军,于勋贵子弟之中,称其识鉴。于□州降周军,授上开府、军正大夫。隋开皇中,卒于洮州刺史。

  少子宿达,武平末太子斋帅,有才藻检行。开皇中,通事舍人。丁母忧,起复,将赴京,辞灵恸哭而绝,久而获苏,不能下食,三日致死。

  鲜于世荣,渔阳人也。父宝业,怀朔镇将,武平初,赠仪同三司、祠部尚书、朔州刺史。世荣少而沉敏,有器干。兴和二年,为高祖亲信副都督,稍迁平西将军、赐爵石门县子。后频从显祖讨茹茹,破稽胡。又从高岳平郢州,除持节、河州刺史,食朝歌县干。寻为肃宗丞相府咨议参军。皇建中,除仪同三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