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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民要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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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的注文,而《太平御覽》卷九七七「蘇」引《本草經》「芥蒩一名水蘇」下面引列本條作雙行小注,誤(極可能即據《要術》文而誤列)。《神農本草經》等本草書原均分列「假蘇」和「水蘇」為二品,孫星衍、孫馮翼輯《神農本草經》即將《御覽》引《吳氏》的這條移列在「假蘇」條下是正確的。《蜀本草》注引《吳氏本草》說:假蘇「名荊芥,葉似落藜而細,蜀中生噉之。」《唐本草》注也說:「此藥(指假蘇)即菜中荊芥是也,「薑」、「荊」聲訛耳(按假蘇一名「薑芥」)。……今人食之。」說明吳普本人並沒有混荊芥為水蘇。

引《方言》文在卷三,「穰葇」作「●葇」。郭璞注,《四部叢刊》本作「堇葇也」,但他書引《方言》注均作「薰葇」,同《要術》,《四部叢刊》本似誤。據各家解釋,「薰葇」即香薷,也叫「香葇」,也是脣形科的辛香植物。《名醫別錄》陶弘景注:「家家有此,惟供生食。」

(六)「未」,原作「末」,誤。這裏是指成熟前的穗子,注文明說「實成則惡」,《四聲本草》也說「欲熟」時採食之,故改正。

湖湘本作「收」,《輯要》引同;明抄作「取」,當誤。

湖湘本作「兗」;明抄作「●」,俗訛字。本書統一作「兗」。卷八有「八和兗」專篇。

荏,即白蘇。「桂荏」即紫蘇,烹飪各篇,用得很多。紫蘇、荏和水蘇、「假蘇」(即荊芥,)、「薰葇」(即香薷),同屬脣形科的辛香植物,古時都供食用(參看有關各條校記)。

蓼有多種。《圖經本草》記載有紫蓼、赤蓼、青蓼、香蓼、馬蓼、水蓼、木蓼七種,除木蓼是獼猴桃科的木天蓼外,其餘六種均屬蓼科。古時常食者三種。《神農本草經》「蓼實」陶弘景注:「人所食,有三種:一是紫蓼,相似而紫色;一是香蓼,亦相似而香,並不甚辛而好食;一是青蓼,人家常有,……所用(按指本經的蓼)即是此。」吳其濬《植物名實圖考》卷十一「蓼」:「古以為味,即今之「家蓼」也,葉背白。有紅、白二種。俗以其葉裹肉,煨食之,香烈。……《齊民要術》有種蓼法,故云「家蓼」矣。魏、晉前皆為茹……。今皆野生,而俗稱猶有「家蓼」,古語尚未堙也。」據其所繪的圖,很像香蓼,是吳其濬指《要術》所種的蓼為香蓼。又《要術》引《爾雅》注的「澤蓼」,當是水蓼。

「二」「角」,在《要術》中所指有不同:卷二《小豆》篇「豆角」指豆莢,現在也還有「角」的名稱。卷五種《槐柳楸梓梧柞》篇梓楸「有角」,亦指莢果。本卷《蕪菁》篇「蘆菔……其角」,指蘿蔔的角果。這裏「荏角」,則指荏的穗狀花序在成熟前的穗子,《重修政和證類本草》卷二七「荏子」引唐蕭炳《四聲本草》:「欲熟,人採其角食之,甚香美。」

「三」「澤」,指潤髮油。卷五《種紅藍花梔子》篇有「合香澤法」,就是用芝麻油加香料熬製成的芳香的潤髮油。

卷八《羹臛法》等篇,沒有用到荏子或荏油。卷九《素食》篇「缹」法各條多處提到用「蘇油」(或簡稱「蘇」),當即指荏油,未必是紫蘇油。

「五」「博」有換取的意思,如說「博取」,「以博一笑」。「多種博穀」指多種荏以換取穀子。這裏上下文都是談荏油的效用和利益,所以「多種博穀則倍收」,也應是從利益上著眼,指收益加倍,不是指荏的每畝產量加倍。

「六」「帛煎油」,煎成塗油布用的油。現在工業上常在乾性油中加入氧化劑共煮,製成油漆用油。當時沒有氧化劑,則利用日晒。《名醫別錄》陶弘景注:「笮(即榨字)其子(指荏子)作油,日煎之,即今油帛及和漆所用者」。唐韓鄂《四時纂要》「六月」篇有造衣油的詳細記載,也是「日煎」,即日晒;如果錯過伏天日晒,才用隔湯煎煮的辦法。

「七」「麻油」,指大麻油。植物性油中,大麻油、亞麻油、桐油等都是乾性油。乾性油都由不飽和的乾性油酸所構成,很容易和氧結合,氧化而變為固體,所以塗在物體上,就會在被塗物體的表面生成一層堅固的膜。我國很早就利用來塗帛和調漆。

種薑第二十七《字林》曰:「薑,御「一」濕之菜。」「茈(音紫),生薑也。」

潘尼曰(一):「南夷之薑。」

薑宜白沙地,少與糞和。熟耕如麻地,不厭熟,縱橫七遍尤善。

三月種之。先重耬耩,尋壟下薑,一尺一科,令上土厚三寸。數鋤之。六月作葦屋「二」覆之。不耐寒熱(二)故也。九月掘出,置屋中。中國多寒,宜作窖,以穀●(三)合埋之。

中國土不宜薑「三」,僅可存活,勢不滋息。種者,聊擬藥物小小耳。

崔寔曰:「三月,清明節後十日,封生薑。至四月立夏後,蠶大食,牙生,可種之。九月,藏茈薑、蘘荷。其歲若溫,皆待十月。「生薑,謂之茈薑。」」

《博物志》曰(四):「妊娠不可食薑,令子盈指。」

據《太平御覽》卷九七七「蒜」所引,此句是潘尼《釣賦》文。

薑雖喜溫暖濕潤的氣候而畏寒,但在這裏「寒熱」應作「暑熱」。

黃校劉錄作「褥」,黃校陸錄作「耨」,明抄作「●」,均訛;字應作「●」,此從張校。參看本卷《種蒜》篇校記(十一)。

(四)《博物志》卷二載有此條,「盈」作「多」,指歧指。

「一」「御」是辟除,袪卻;「御濕」意即袪濕。

「二」「葦屋」,指葦箔覆蓋的矮棚。薑性畏強烈的陽光,現在江浙一帶常於刈麥後在薑畦上搭矮架,架上薄蓋麥稈,以避強烈日光。

我國以長江流域、珠江流域及雲貴一帶比較溫暖多濕的地區,薑的栽培為最盛,產量也高,並且有優良品種。這裏所謂「中國土不宜薑」,只是指北方氣候寒冷且較乾旱的地區,薑的栽培沒有像南方那樣適宜。賈氏所謂「中國」,是指後魏當時疆域大略而言。

種(一)蘘荷、芹、●「一」第二十八菫、胡葸附出(二)

《說文》曰(三):「蘘荷,一名葍蒩。」

《搜神記》曰:「蘘荷,或謂嘉草。」

《爾雅》曰(四):「芹,楚葵也。」

《本草》曰(五):「水斳「二」,……一名水英。」

「●,菜,似蒯。」(六)

《詩義疏》曰(七):「●,苦菜,青州謂之「芑」。」

蘘荷宜在樹陰下。二月種之。一種永生,亦不須鋤。微須加糞,以土覆其上。

八月初,踏其苗令死。不踏則根不滋潤。九月中,取旁生根為菹;亦可醬中藏之。十月中,以穀麥糠(八)覆之。不覆則凍死。二月,掃去之。

《食經》藏蘘荷法:(九)「蘘荷一石,洗,漬。以苦酒「三」六斗,盛銅盆中,著火上,使小沸。以蘘荷稍稍投之,小萎便出,著席上令冷。下苦酒三斗,以三升鹽著中。乾梅三升,使蘘荷一行。以鹽酢澆上「四」,綿覆罌口。二十日便可食矣。」

《葛洪方》曰:「人得蠱,欲知姓名者,取蘘荷葉著病人臥席下,立呼蠱主名也。」

芹、●,並收根畦種之。常令足水。尤忌潘「五」泔及鹹水。澆之則死。性並易繁茂,而甜脆勝野生者。

白●「六」,尤宜糞,歲常可收。

馬芹子「七」,可以調蒜兗(十)。

菫「八」及胡葸「九」,子熟時收子(十一),冬初畦種之。開春早得,美於野生。惟穊為良,尤宜熟(十二)糞。

原無「種」字,據卷首總目加。

原無「菫、胡葸附出」的附注,據明抄卷首總目補。「菫」,明抄原誤作「芹」,據篇末附記的「菫及胡葸」改正。

(三)《說文》是對「蘘」字作注解,作:「蘘,蘘荷也,一名葍蒩。」

見《爾雅‧釋草》,無「也」字。

(五)「斳」,《要術》訛作「靳」,《神農本草經》菜部下品有此條,茲據以改正。

篇首的名物考釋,《要術》引證各書,原均接寫不分段,因此此條逕接在「《本草》曰」的下面,很像也是引自《本草》的。其實《本草經》三百六十五種藥中,只有「苦菜」,沒有「●」,其他本草書,自《名醫別錄》以至《本草綱目》,也只有「白苣」、「苦苣」等,沒有「●」,懷疑此條是本草書的注文,或者是字書文而脫其書名。《說文》有:「●,菜也,似蘇者」,頗與《要術》所引相似。

「似蒯」,按「●」是菊科萵苣屬或苦苣菜屬的植物,不可能和莎草科的蒯相像,而菊科的薊,卻和苦苣菜屬的某些種很相像,字形也很相似,「蒯」疑是「薊」字之誤。至於《說文》說「似蘇」,苦苣菜一類也不和脣形科的蘇、荏相像,如果「蘇」不是「薊」字之誤,《說文》所指的「●」,當是另一種植物。

卷九《作菹藏生菜法》篇「●菹法」條引《詩義疏》是:「●,似苦菜,……青州謂之「芑」。」說明「●」不等於「苦菜」,本篇所引脫「似」字。《詩經‧小雅‧采芑》(音起)孔穎達疏引陸璣《疏》云云,與「●菹法」引《詩義疏》大致相同,而「芑」、「●」名稱的不同,是其最大差別。

(八)「糠」,各本均作「種」,壅菜根不可能用穀麥的種粒,訛,唐韓鄂《四時纂要》「三月」篇採《要術》作「糠」,茲改正。

本條自「蘘荷一石」以下至「便可食矣」,原作雙行小字,茲改為大字。

黃校、張校、明抄、湖湘本作「●」,是異寫字,本書統一作「兗」。

「蒜兗」是搗蒜為兗,《重修政和證類本草》卷二九「葫」引《食醫心鏡》:「蒜虀,著鹽醬擣食之」。《要術》卷八《八和兗》篇正是用馬芹子作為搗兗的和料。王禎《農書》卷八「芹●」引作「蒜薤」,已自誤引,而劉壽曾竟據以改湖湘本的「●」為「薤」,漸西本竟依著劉校作「薤」而不採用吾點校改的「兗」,殊非。這樣的例子,在漸西本中是相當多的。

(十一)「收子」下原有「收又」二字,費解,應有衍誤,茲刪去。

(十二)「熟」,明抄誤作「熱」,他本不誤。

蘘荷,薑科(即蘘荷科),多年生草本,地下莖供食用,也供藥用。

「芹」,這裏似指繖形科的水芹。

「●」即「苣」字,《玉篇》:「●,苦菜也。」《廣韻》:「,吳人呼苦●。」《本草綱目》卷二七「苦菜」:「苦菜即苦也,家栽者呼為苦苣,實一物也。」但《嘉祐本草》分「苦苣」、「苦」為二種。《植物名實圖考》卷三以《要術》的「●」,當該書所記的「苣菜」。按古所稱「苦菜」、「苦苣」、「苦」等名,隨地異稱,頗為紛雜,但記述有莖葉有白汁和開黃花的共同點,不出菊科萵苣屬和苦苣菜屬的植物。在《要術》中,卷六《養鵝鴨》篇提到用「苦菜」餵鵝、鴨雛,但本篇未提及。

「二」「斳」是「芹」的本字。

「三」「苦酒」,即醋,參看卷八《作酢法》篇注釋〔二三〕。這是《食經》的名稱,在賈氏則稱「酢」或「醋」。

「四」「下苦酒三斗,以三升鹽著中」,這是在另一容器中調好鹽醋。「乾梅三升,使蘘荷一行」,則是每一層蘘荷,用乾梅三升,鋪在又一容器中。「以鹽酢澆上」,然後再用原先調好了的鹽、醋液汁澆在上面。《食經》文往往簡省得不易明瞭,卷七、八、九釀造、烹飪各篇,它的行文特點,就是這樣,和《要術》迥異。「乾梅」是「白梅」一類,即鹽漬日晒而成的青梅乾(卷四《種梅杏》篇有「作白梅法」)。

「五」「潘」,《說文》:「淅米汁也」,即淘米水。宋趙令畤《侯鯖錄》卷一:「潘、瀋二字,皆汁也,但潘字不通用耳。」《要術》亦多用「瀋」字,「潘」字僅見。

唐陳藏器《本草拾遺》:「白苣,如萵苣,葉有白毛。」嘉祐本草「苦苣」:「今人家常食,為白苣。江外嶺南、吳人無白苣,嘗植野苣,以供廚饌」。《本草綱目》卷二七「白苣」:「似萵苣而葉白色,折之有白汁。正二月下種,四月開黃花,如苦,結子亦同。」《要術》所稱「白●」,應是萵苣屬的植物。

「七」《爾雅‧釋草》:「茭,牛蘄。」郭璞注:「今馬蘄,葉細銳,似芹,亦可食。」據陸德明《經典釋文》:「蘄,古芹字。」是「馬蘄」即「馬芹」。鄭樵《通志》卷七五說馬芹「俗謂胡芹」。《要術》烹飪各篇引《食經》、《食次》用「胡芹」極多。《唐本草》:「馬芹子,……調味用之,香似橘皮,而無苦味。」注:「生水澤傍,苗似鬼鍼、菾菜等,花青白色,子黃黑色,似防風子。」賈氏本文如卷八《八和兗》篇正是用其子以代替橘皮。《本草綱目》卷二六說馬芹子就是「野茴香」。

「八」「菫」,音謹,從艸從●,和黏土的「堇」(從革從土,音勤)不同。《爾雅‧釋草》:「齧,苦菫。」郭璞注:「今菫葵也,葉似柳,子如米,汋食之滑。」《說文》作「蓳」,解釋說:「艸也,根如薺,葉如細柳,蒸食之甘。」從披針形的葉推測,可能是菫菜科的紫花地丁一類植物。另一種,《唐本草》著錄有「菫」,注:「此菜野生,非人所種,俗謂之菫菜,葉似蕺,花紫色。」所稱「葉似蕺」,應是菫菜科的菫菜。《要術》的「菫」,沒有描述,未知何指,但不出菫菜屬植物。李時珍以為「菫」即是「旱芹」,恐非《要術》所指。

「九」「胡葸」,即耳,菊科,亦名蒼耳。其種子,古時作飯食,有「蒼耳飯」,並供榨油和藥用。

種苜蓿「一」第二十九《漢書‧西域傳》曰(一):「罽賓有苜蓿。」「大宛馬,武帝時得其馬。漢使採苜蓿種歸,天子益種離宮別館旁。」

陸機《與弟書》曰:「張騫使外國十八年,得苜蓿歸。」

《西京雜記》曰(二):「樂遊苑(三)自生玫瑰樹,下多苜蓿。苜蓿,一名「懷風」,時人或謂「光風」;光風在其間,常肅然自照其花,有光彩,故名苜蓿為(四)「懷風」。茂陵「二」人謂之「連枝草」。」

地宜良熟。七月種之。畦種水澆,一如韭法。亦一剪一上糞,鐵杷耬土令起,然後下水(五)。

旱種者,重耬耩地,使壟深闊,竅瓠下子,批契曳之。

每至正月,燒去枯葉。地液輒耕壟,以鐵齒●楱●楱之,更以魯斫「三」斸其科土,則滋茂矣。不爾瘦矣。

一年三刈。留子者,一刈則止。

春初既中生噉,為羹甚香。長宜飼馬,馬尤嗜。此物長生,種者一勞永逸。都邑負郭,所宜種之。

崔寔曰:「七月,八月,可種苜蓿。」

見《漢書》卷六六上《西域傳》。「罽賓」、「大宛」是《西域傳》中二國名,《要術》所引,分別記載在各該國項下。《要術》是掇引其意,不是原文。又如「武帝時得其馬」,原文沒有,而是《要術》概括漢武帝時得大宛馬經過的一句話。

見《西京雜記》卷一,作:「樂遊苑自生玫瑰樹,樹下多苜蓿。苜蓿一名「懷風」,時人或謂之「光風」。風在其間,常蕭蕭然,日照其花,有光采,故名苜蓿為「懷風」。茂陵人謂之連枝草。」較《要術》所引為完整、明順,而《要術》「肅然自照」,顯有脫訛。

(三)「苑」,明抄作「宛」,誤,此從他本。

原無「為」字,必須有,據《西京雜記》加。

(五)「水」,黃校劉錄、張校、明抄誤作「米」,黃校陸錄不誤,《學津》本、漸西本從《輯要》引亦作「水」。湖湘本、《津逮》本則此注全脫。

苜蓿有紫花和黃花二種。《植物名實圖考》卷三「苜蓿」說:「西北種之畦中,……夏時紫穎豎,映日爭輝,《西京雜記》謂花有光采,不經目驗,殆未能作斯語。」「懷風之名,信非虛矣。」這就是張騫通西域後傳自西域的紫花苜蓿。現在北方栽培作綠肥和牧草。黃花苜蓿,一名南苜蓿,亦名「金花菜」、「母薺頭」,南方有大量栽培,現在逐漸向徐淮地區推展。《要術》所種的苜蓿,也是比較耐寒、耐旱的紫花苜蓿。據所記述,主要還是作為牧草,還沒有作為綠肥。

茂陵,在今陝西省興平縣東北,以漢武帝陵墓所在得名。漢宣帝時置茂陵縣。

「三」「魯斫」,即「钁」,見王禎《農書》卷十三,有圖。

雜說第三十崔寔《四民月令》曰(一):「正旦,各上椒酒於其家長,稱觴舉壽,欣欣如也。上除若十五日,合諸膏、小草續命丸、散、注藥。農事未起,命成童以上,入太學,學五經。「謂十五以上至二十也。(二)」硯冰釋,命幼童入小學,學篇章。「謂九歲以上,十四以下。篇章謂六甲、九九、《急就》、《三倉》之屬。」命女工趨織布,典饋釀春酒。」

染潢「一」及治書法(三):凡打紙欲生「二」,生則堅厚,特宜入潢。凡潢紙滅白便是,不宜太深,深則年久色闇「三」也。人浸蘗(四)熟,即棄滓,直用純汁,費而無益。蘗熟後,漉滓擣而煮之,布囊壓訖,復擣煮之,凡三擣三煮,添和純汁者,其省四倍「四」,又彌明淨。寫書,經夏然後入潢,縫不綻解「五」。其新寫者,須以熨斗縫縫熨而潢之,不爾,入則零落矣。豆黃「六」特不宜裛,裛(五)則全不入黃矣。

凡開卷讀書,卷頭首紙「七」,不宜急「八」卷;急則破折,折則裂。以書帶上下絡首紙者,無不裂壞;卷一兩張後,乃以書帶上下絡之者,穩而不壞。卷書勿用鬲帶「九」而引之,非直帶濕損卷,又損首紙令穴;當銜(六)竹引之。書帶勿太急,急則令書腰折。騎驀書上過者「一0」,亦令書腰折。

書有毀裂,●(七)方紙而補者,率皆攣拳「一一」,瘢瘡硬厚。瘢痕於書有損。裂薄紙如葉以補織,微相入,殆無際會「一二」,自非向明舉而看之,略不覺補。裂若屈曲者,還須於正紙上,逐屈曲形勢裂取而補之。若不先正元理「一三」,隨宜裂斜紙者,則令書拳縮。

凡(八)點書、記事「一四」,多用緋縫(九),繒體硬強,費人齒力,俞(十)污染書,又多零落。若用紅紙者,非直明淨無染,又紙性相親,久而不落。

雌黃治書「一五」法:先於青硬石上,水磨雌黃令熟;曝乾,更於瓷「一六」中研令極熟;曝乾,又於瓷中研令極熟。乃融好膠清「一七」,和於鐵杵臼中,熟擣。丸如墨丸「一八」,陰乾。以水研而治書,永不剝落。若於中和用之者,膠清雖多,久亦剝落。凡(十一)雌黃治書,待潢訖治者佳(十二);先治入潢則動「一九」。

書廚中欲得安麝香、木瓜,令蠹蟲不生。五月濕熱,蠹蟲將生,書經夏不舒展者,必生蟲也。五月十五日以後,七月二十日以前,必須三度舒而展之。須要晴時,於大屋下風涼處,不見日處。日曝書,令書色暍「二0」。熱卷,生蟲彌速。陰雨潤氣,尤須避之。慎書如此,則數百年矣。

「二月。順陽習射,以備不虞。春分中,雷且發聲,先後各五日,寢別內外。「有不戒者,生子不備。」蠶事未起,命縫人浣冬衣,徹複為袷。其有嬴帛,遂供秋服。凡浣故帛,用灰汁則色黃而且脆。擣小豆為末,下絹簁,投湯中以洗之,潔白而柔肕「二一」,勝皂莢矣。可糶粟、黍、大、小豆、麻、麥子等。收薪炭。」炭聚之下碎末,勿令棄之。擣、簁,煮淅米泔溲之,更擣令熟。丸如雞子,曝乾。以供籠(十三)爐種火「二二」之用,輒得通宵達曙,堅實耐久,踰炭(十四)十倍。

漱「二三」素鉤反生衣絹法:以水浸絹令沒,一日數度迴轉之。六七日,水微臭,然後拍出「二四」,柔肕潔白,大勝用灰。

令不生蟲法:水浸石灰,經一宿,挹(十六)取汁以和豆黏「二六」及作麵糊則無蟲。若黏紙寫書,入潢則黑矣。)  上犢車篷(十五)軬「二五」及糊屏風、書

作假蠟燭法:蒲熟時,多收蒲臺「二七」。削肥松「二八」,大如指,以為心。爛布纏之。融羊、牛脂,灌於蒲臺中,宛轉於板上,挼令圓平。更灌,更展,麤細足,便止。融蠟灌之(十七)。足得供事。其省功十倍也。

「三月。三日及上除,採艾及柳絮。「絮,止瘡痛。」是月也,冬穀或盡,椹麥未熟,乃順陽布德,振贍窮乏,務施九族,自親者始。無或蘊財,忍人之窮;無或利名,罄家繼富:度入為出,處厥中焉。蠶農尚閑,可利溝瀆,葺治牆屋;修門戶,警設守備,以禦春饑草竊之寇。是月盡夏至,暖氣將盛,日烈暵燥,利用漆油,作諸日煎藥。可糶黍。買布。

「四月。繭既入簇,趨繰,剖綿;具機杼,敬經絡。草茂,可燒灰。是月也,可作棗糒,以禦賓客。可糴穬及大麥。收弊絮。

「五月。芒種節後,陽氣始虧,陰慝將萌;暖氣始盛,蠱蠹並興。乃弛角弓弩,解其徽絃;弢竹木弓弩,弛其絃。以灰藏旃、裘、毛毳之物及箭羽。以竿挂油衣,勿辟藏。「暑濕相著也。」是月五日,合止痢黃連丸、霍亂丸。採葸耳。取蟾蜍「以合血疽瘡藥。」及東行螻蛄。「螻蛄,有刺;治去刺,療產婦難生,衣不出。」霖雨將降,儲米穀、薪炭,以備道路陷滯不通。是月也,陰陽爭,血氣散。夏至先後各十五日,薄滋味,勿多食肥醲;距立秋,無食煮餅及水引餅。「夏月食水時,此二餅得水,即堅強難消,不幸便為宿食傷寒病矣。試以此二餅置水中即見驗;唯酒引餅,入水即爛矣。」可糶大、小豆、胡麻。糴穬、大、小麥。收弊絮及布帛。至後糴●,曝乾,置甖中,密封,「使不蟲生。」至冬可養馬。

「六月。命女工織縑縳。「絹及紗縠之屬。」可燒灰,染青、紺雜色。

「七月。四日,命治麴室,具箔槌,取淨艾。六日,饌治五穀、磨具。七日,遂作麴,及曝經書與衣裳。作乾糗。採葸耳。處暑中,向秋節,浣故製新,作袷薄,以備始涼。糶大、小豆。糴麥。收縑練。

「八月。暑退,命幼童入小學,如正月焉。涼風戒寒,趣練縑帛,染綵色。」

河東染御黃法(十八):碓擣地黃根「二九」令熟,灰汁和之,攪令勻,搦取汁,別器盛。更擣滓,使極熟,又以灰汁和之,如薄粥,瀉入不渝釜「三0」中,煮生絹。數迴轉使勻,舉看有盛水袋子,便是絹熟。抒出「三一」,著盆中,尋繹「三二」舒張。少時,捩出「三三」,淨搌「三四」去滓。曬極乾。以別絹濾白淳汁「三五」,和熱抒出,更就盆染之,急舒展令勻。汁冷,捩出,曝乾,則成矣。治釜不渝法,在「醴酪」條「三六」中。大率三升地黃,染得一匹御黃。地黃多則好。柞柴、桑薪、蒿灰等物,皆得用之。

「擘綿治絮,製新浣故,及韋履賤好,預買以備冬寒。刈萑、葦、芻茭。涼燥,可上角弓弩,繕理,檠正,縳徽絃,遂以習射。弛竹木弓、弧。糶種麥。糴黍。

「九月。治場圃,塗囷倉,脩簞、窖。繕五兵,習戰射,以備寒凍窮厄之寇。存問九族孤、寡、老、病不能自存者,分厚徹重,以救其寒。

「十月。培築垣牆,塞向、墐戶。「北出,謂之「向」。」上辛,命典饋漬麴,釀冬酒。作脯臘。農事畢,命成童入太學,如正月焉。五穀既登,家儲蓄積,乃順時令,敕喪紀,同宗有貧窶久喪不堪葬者,則糾合宗人,共興舉之,以親疏貧富為差,正心平斂,無相踰越,先自竭以率不隨。先冰凍,作涼餳,煮暴飴。可析麻,緝績布縷。作白履、不借。「草履之賤者曰「不借」。」賣縑帛、弊絮。糴粟、豆、麻子。

「十一月。陰陽爭,血氣散。冬至日先後各五日,寢別內外。硯冰凍,命幼童讀《孝經》、《論語》、篇章、小學(十九)。可釀醢。糴稻、粟、豆、麻子。

「十二月。請召宗族、婚姻、賓、旅,講好和禮,以篤恩紀。休農息役,惠必下浹。遂合耦田器,養耕牛,選任田者,以俟農事之起。去豬盍車骨「後三歲可合瘡膏藥。」及臘日祀炙箑「三七」,「箑,一作。燒飲,治刺入肉中,及樹瓜田中四角,去蟲。」東門磔白雞頭。「可以合注藥。」」

《范子計然》曰:「五穀者,萬民之命,國之重寶。故無道之君及無道之民,不能積其盛有餘之時,以待其衰不足也。」

《孟子》曰(二十):「狗彘食人之食而不知檢,塗有餓殍而不知發,「言豐年人君養犬豕,使食人食,不知法度檢斂;凶年,道路之旁,人有餓死者,不知發倉以賑之。(二一)」原孟子之意,蓋「常平倉」之濫觴也。人死,則曰:「非我也,歲也。」是何異於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三八」也。」」「人死,謂餓、役(二二)死者,王政使然,而曰:「非我殺之,歲不熟殺人。」何異於用兵殺人,而曰:「非我殺也,兵自殺之。」」

凡糴五穀、菜子,皆須初熟日糴,將種時糶,收利必倍。凡冬糴豆、穀,至夏秋初雨潦之時糶之,價亦倍矣。蓋自然之數。

魯秋胡曰(二三):「力田不如逢年,豐者(二四)尤宜多糴。」

《史記‧貨殖傳》曰(二五):「宣曲「三九」任氏為督道倉吏「四0」。秦之敗,豪傑皆(二六)爭取金玉,任氏獨窖倉粟。楚漢相拒滎陽,民不得耕,米石至數萬,而豪傑金玉,盡歸任氏。任氏以此起富。」其效也。且風、蟲、水、旱,饑饉荐臻「四一」,十年之內,儉「四二」居四五,安可不預備凶災也?

《師曠占》五穀貴賤法:「常以十月朔日,占春糶貴賤:風從東來,春賤;逆此者,貴。以四月朔占秋糶:風從南來、西來者,秋皆賤;逆此者,貴。以正月朔占夏糶:風從南來、東來者,皆賤;逆此者,貴。」

《師曠占》五穀曰:「正月甲戌日,大風東來折樹者,稻熟。甲寅日,大風西北來者貴。庚寅日,風從西、北來者,皆貴。二月甲戌日,風從南來者,稻熟。乙卯日,稻上場,不雨晴明,不熟。四月四日雨,稻熟;日月珥「四三」,天下喜。十五日、十六日雨,晚稻善;日月蝕。(二七)」

《師曠占》五穀早晚曰:「粟米常以九月為本;若貴賤不時,以最賤所之月為本。粟以秋得本,貴在來夏;以冬得本,貴在來秋。此收穀遠近之期也,早晚以其時差之。粟米春夏貴去年秋冬什七,到夏復貴秋冬什九者,是陽道之極也,急糶之勿留,留則太賤也。」

「黃帝問師曠曰(二八):「欲知牛馬貴賤?」「秋葵下有小葵生,牛貴;大葵不蟲,牛馬賤。」」

《越絕書》曰(二九):「越王問范子曰:「今寡人欲保穀,為之奈何?」范子曰:「欲保穀,必觀於野,視諸侯所多少為備。」越王曰:「所少可得為困,其貴賤亦有應乎?」范子曰:「夫知穀貴賤之法,必察天之三表,即決矣。」越王曰:「請問三表。」范子曰:「水之勢勝金,陰氣蓄積大盛,水據金而死,故金中有水,如此者,歲大敗,八穀皆貴。金之勢勝木,陽氣蓄積大盛,金據木而死,故木中有火。如此者,歲大美,八穀皆賤。金木水火更相勝,此天之三表也,不可不察。能知三表,可以為邦寶。」……越王又問曰:「寡人已聞陰陽之事,穀之貴賤,可得聞乎?」答曰:「陽主貴,陰主賤。故當寒不寒,穀暴貴;當溫不溫,穀暴賤。……」王曰:「善!」書帛致於枕中,以為國寶。」

「范子曰(三十):「……堯、舜、禹、湯,皆有預見之明,雖有凶年,而民不窮。」王曰:「善!」以丹書帛,致之枕中,以為國寶。」

《鹽鐵論》曰(三一):「桃李實多者,來年為之穰。」

《物理論》曰:「正月望夜占陰陽,陽長即旱,陰長即水。立表「四四」以測其長短,審其水旱,表長丈二尺:月影長二尺者以下,大旱;二尺五寸至三尺,小旱;三尺五寸至四尺,調適,高下皆熟;四尺五寸至五尺,小水;五尺五寸至六尺,大水。月影所極,則正面也「四五」;立表中正「四六」,乃得其定。」又曰:「正月朔旦,四面有黃氣,其歲大豐。此黃帝用事,土氣黃均,四方並熟。有青氣雜黃,有螟蟲。赤氣,大旱。黑氣,大水,正朝占歲星,上有青氣,宜桑;赤氣,宜豆;黃氣,宜稻。」

《史記天官書》曰(三二):「正月旦,決八風:風從南方來,大旱;西南,小旱;西方,有兵;西北,戎菽為,「戎菽,胡豆也。為,成也。(三三)」趣兵;北方,為中歲;東北,為上歲;東方,大水;東南,民有疾疫,歲惡。……正月上甲,風從東方來,宜蠶;從西方,若旦黃雲,惡。」

《師曠占》曰(三四):「黃帝問曰:「吾欲占歲苦樂善惡(三五),可知否?」對曰:「歲欲甘,甘草先生;「薺。「四七」」歲欲苦,苦草先生;「葶藶「四八」。」歲欲雨,雨草先生;「藕。」歲欲旱,旱草先生;「蒺藜「四九」。」歲欲流(三六),流草先生;「蓬。「五0」」歲欲病,病草先生。「艾。」」」

(一)《要術》節引《四民月令》文,參校現有《四民月令》殘存文獻,頗有錯字、脫字和衍文(《要術》各本以訛傳訛,錯脫多相同)。關於錯脫字的校補和內容注釋,均另見《四民月令輯釋》,這裏從略。

凡《四民月令》原有注文,均加引號(「」)以示區別。下同。

令不生蟲法」及「作假蠟蠋法」,除標目原是大字外,餘均作小字,亦一併改為大字。)  (三)「染潢及治書法」全文,原係頂格書寫,但這是《要術》在引文中間附帶插進去的方法介紹,為了眉目清醒,現改為低一格排印。以下有相同情況,倣此。又全文除「染潢及治書法」的標目是大字外,餘均作雙行小字,現亦一併改為大字。下文「雌黃治書法」、「漱生衣絹法」、「上犢車篷軬及糊屏風書

(四)「蘗」,各本均作「櫱」,經典亦多以「櫱」為「蘗」。其實這二字有分別,清邵瑛《說文解字群經正字》:「今經典作「櫱」,……以「櫱」為「檗」,相傳寫刻訛。」按「櫱」同「」,指芽櫱、分櫱。「蘗」同「檗」,音伯,《說文》:黃木也,從木辟聲。」字應從辟,茲改正。黃木即芸香科的黃蘗,也寫作「黃柏」,其莖的內皮可以染黃色。

這裏兩個「裛」字,黃校、張校及漸西本均作「●」,明抄均作「●」,字書無此二字,應是「裛」字之訛,茲從湖湘本、《津逮》本、《學津》本作「裛」。

(六)「銜」,黃校、明抄作「」,湖湘本、《津逮》本、《學津》本作「御」。按「」即「銜」的俗寫,「銜竹引之」,指繞著竹軸卷書,茲從張校作「銜」。

各本作「酈」,誤;漸西本據洪汝奎校改作「●」,是,音麗,作撕、割解釋。

黃校、明抄作「足」,誤;他本作「凡」,較勝,但存有未洽。上文有「人浸蘗熟」,最合適是「人」字。茲姑從他本作「凡」。

(九)「縫」,各本同,誤。下文既稱「繒體硬強」,應即係「繒」字之訛。

明抄作「俞」,無意思;他本作「愈」,也勉強。疑應作「渝」。「渝污」,褪色染污。

(十一)「凡」,明抄誤作「丸」,他本不誤。

(十二)明抄誤作「使」,茲從他本作「佳」。

(十三)「籠」,各本同;黃校陸錄作「灶」(日譯本引勞季言校宋本同)。

(十四)「炭」,各本同;明抄作「灰」,誤。

(十五)「篷」,各本均作「蓬」,這裏是指「車弓」(即車篷),字應作「篷」。

(十六)各本均作「浥」,這裏是指舀出石灰水,顯係「挹」字搞錯,茲改正。

(十七)「更灌,更展,麤細足,便止。融蠟灌之。」僅明抄如文;他本只有「更灌之」三字,餘字均脫(各種校宋本亦未校出)。「融蠟」明抄原作「融臘」,據標目「作假蠟燭法」改為「蠟」。

(十八)此條原係以注文形式加注於「染綵色」的下面,茲為提行列出,並改為大字。

(十九)「小學」上原有「入」字,衍,茲據《四民月令》刪去,詳見《四民月令輯釋》「十一月」篇校記。

(二十)見孟子《梁惠王上》篇。

(二一)此段注文,與今本《孟子》趙岐注大致相同,《要術》似是根據趙注而加以節簡。趙岐注是:「言人君但養犬彘,使食人食,不知以法度檢斂也。塗,道也。餓死者曰「莩」。《詩》曰:「莩有梅」。莩,零落也。道路之旁,有餓死者,不知發倉廩以用賑救之也。」

(二二)趙岐注作「疫」。其他虛詞略有不同,內容和趙岐注一致。

(二三)劉向《古列女傳》卷五「魯秋潔婦」條載秋胡語,與此類似。其文作:「潔婦者,魯秋胡子妻也。既納之五日,去而官於陳。五年乃歸。未至家,見路傍婦人採桑,秋胡子悅之,下車謂曰……:「力田不如逢豐年,力桑不如見國卿,……」至家……喚婦。至,乃向採桑者也。……遂去而東走,投河而死。」

(二四)明抄、湖湘本作「豐者」,黃校、張校作「豐年」(日譯本引勞季言校宋本同)。

(二五)《史記‧貨殖列傳》與《要術》所引略有不同,「任氏」作「任氏之先」,「米石至數萬」作「米石至萬」。「其效也」以下是賈氏申說的話。「效」即效驗。

(二六)明抄及《史記》原文作「皆」,他本作「者」。

(二七)「日月蝕」,句未全,應有脫文。上文「稻上場」,亦有竄誤。

(二八)據《藝文類聚》卷八二及《太平御覽》卷九七九「葵」所引,此條亦《師曠占》文。「牛貴」作「牛馬貴」,《要術》脫「馬」字。

(二九)見《越絕書‧越絕外傳枕中》篇,文字頗有不同,如「諸侯」,無「侯」字,「困」作「因」等,較《要術》好解釋,但仍有脫訛。

(三十)此段原亦提行,但仍是引《越絕書‧越絕外傳枕中》篇中文。

(三一)見《鹽鐵論‧非鞅》篇,《要術》所引有誤。原文是:「夫李梅多實者,來年為之衰;新穀熟者,舊穀為之虧。」這裏是指果樹的「大小年」,大年之後有小年,所以說「來年為之衰」。而「穰」是豐熟,與「衰」相反,「穰」應是「衰」字之誤。《通典》卷十「食貨」引《鹽鐵論》正作「衰」。但《藝文類聚》卷八六「桃」、《初學記》卷二八「李」及《太平御覽》卷九六七「桃」、卷九六八「李」所引仍作「穰」,可能即據《要術》或《鹽鐵論》誤本以訛傳訛,致沿誤未改。

(三二)這一段,《史記》記明是漢魏鮮的占候法,文字稍異。

(三三)這條小注,是裴駰《集解》引孟康的注文。但司馬貞《索隱》引韋昭注,「戎菽」是指大豆。

(三四)《太平御覽》卷十七「歲」及卷九九四「草」並引此條,與《要術》所引頗有不同。

(三五)「占歲苦樂善惡」,黃校、張校作「占樂善一心」(明清刻本作「占藥善一心」),明抄作「苦樂善一心」,均誤。《太平御覽》卷十七及卷九九四引均作「知歲苦樂善惡」,《要術》「一心」,係「惡」的殘文析為二字,並脫「占歲」二字,茲據以補正。

(三六)唐韓鄂《四時纂要》「正月」篇引《師曠》:「蓬先生,主流亡。」《太平御覽》卷十七及卷九九四引作「溜」或「潦」,並非。「流」指流亡、逃荒。

「一」「染潢」,指用黃蘗汁把紙染成黃色。據史載,東晉末桓玄下令廢竹簡,用黃紙代替,紙的應用,在南北朝時已相當普遍。染黃的紙,稱為「黃紙」。用黃蘗汁染黃的目的是防蛀。唐高宗也曾下令要用這種黃紙。宋宋祁《宋景文公筆記》「釋俗」:「或曰:「古人何須用黃紙?」曰:「蘗染之可用辟蟫。今臺家詔敕用黃,故私家避不敢用。」」「蟫」即書中蠹魚。宋以後黃紙僅用於釋家藏經。

宋姚寬《西溪叢語》卷下:「《要術》……云:「凡打紙欲生,生則堅厚」,則打紙工蓋熟紙工也。」是說由熟紙工來打生紙,仍無補於什麼叫「打紙」的解釋。我們認為是指染潢用的底紙。宋邵博《聞見後錄》:「唐人有熟紙,有生紙。熟紙所謂妍妙光輝者。」清張燕昌《金粟箋記》記載有宋時「金粟山藏經紙」稱:「用硬黃繭紙,內外皆蠟摩光瑩。」著名的宣紙,已經煮硾或塗蠟的稱為「熟宣」,否則為「生宣」。所以「生紙」是指未經加工磨光上蠟等手續的原紙。這種紙未經磨光,纖維間的毛細管未被過分壓縮,所以說「生則堅厚,特宜入潢。」

「三」「闇」,音暗,隱晦、昏暗的意思。這裏指顏色發暗。

「四」「其省四倍」,黃蘗的渣滓,搗三回,煮三回,連第一次漉出的液汁,共取四次,是說一回當四回用。

「五」《少室山房筆叢》:「凡書,唐以前為卷軸,所謂一卷,即一軸。」當時是長卷軸的書(書的卷數,本此),不是分葉裝訂成冊的。「縫不淀解」,指書卷的黏接處不脫落。下文二處提到「零落」,即指脫落(黏接的或黏貼在上面的)。

「六」「豆黃」是豆瓣,磨粉調糊用,參看注釋「二六」。

「七」「卷頭首紙」,即卷軸開頭的空檔白幅,古時稱為「首」或「褾」。

「八」「急」,緊。

「九」「鬲」,音隔,「鬲帶」,未詳。

「一0」「驀」,音陌,超越。「騎驀書上過者」,橫扣書上而過。

「一一」「攣」,音戀,卷曲著伸不直。「拳」,彎曲隆起。「攣拳」,卷曲縐縮不平整。

「一二」「際會」,指黏補相接合處。「殆無際會」,補貼入微,兩相吻合,毫無痕跡。

「一三」「元理」,原來破裂的紋理。

「一四」塗抹叫做「點」,這裏指用繒貼去。「記事」,指貼上注記的條子。

「一五」「雌黃」,即雞冠石,色橙赤,可作顏料。沈括《夢溪筆談》卷一:「館閣新書淨本有誤書處,以雌黃塗之。嘗校改字之法:刮洗則傷紙;紙貼之又易脫;粉塗則字不減,塗數遍方能漫滅。唯雌黃一漫即滅,仍久而不脫。」宋宋祁《宋景文公筆記》「釋俗」:「古人寫書,盡用黃紙,故謂之「黃卷」。……雌黃與紙色類,故用之以滅誤。」由於雌黃與紙色相類,故字跡漫滅後,可以在上面再寫上,其作用似今「退字靈」。《顏氏家訓‧書證》篇:「以雌黃改「宵」為「肯」。」正是這樣改法。這裏所謂「雌黃治書」,即是調製好雌黃錠子,要用時像磨墨一樣的磨出來使用。

「一六」據現在出土的磁器,三國南北朝間已是青磁。「」,同「」,現在寫作「碗」。

「一七」「膠清」,比「笨膠」要好而比「膠皮」要差的中層膠,見卷九《煮膠》篇。

「一八」《唐書‧藝文志》:「上谷墨三百三十六丸。」唐段公路《北戶錄》卷二:「墨為螺,為量,為丸。」崔龜圖注:「宋元嘉中(公元四二四至四五三年)格(規格),寫書墨一丸,限二十萬字。」墨一錠,古稱「一丸」。這裏的做法,正像製墨,故稱「丸如墨丸」。

「一九」「動」,塗在紙上的雌黃,入水(黃蘗汁)褪落。

「二0」「暍」,原義是「中暑」,這裏引喻日光強烈,使書色走褪,失掉原來的色澤。

「二一」「肕」,同「韌」。

「二二」「籠爐種火」,保存在火籠、火爐裏的火種。

「二三」「漱」,音瘦(據音注則音搜),同「涑」,原義是洗滌,這裏指漂湅生絹。玉篇:「涑,濯生練也。」朱駿聲《說文通訓定聲》:「無垢加功日涑,但用手斗擻。經傳皆以「漱」為之。」「生衣絹」,做衣服用的生絹。

「二四」「拍出」,振盪擊拍,滌去臭污,使絹柔潔。朱駿聲所謂「但以手斗擻」,即指此。

「二五」「篷軬」,即「車弓」。《方言》卷九:「車枸簍,……南楚之外謂之篷。」郭璞注:「即車弓也。」「軬」,音飯,又音笨,義與「篷」同。所謂「車弓」,就是作為撐持車上布篷之類的骨架,用竹木製成,合膠黏固,彎曲如弓,故名。

糊。切記成器後,須置近人氣處,或床榻被閣上更妙,不可令其發蒸。待一年後,骨中藥發,其堅似石,永不致發蒸生蠹也。」白芨,屬蘭科。其肉質塊莖含有多量的黏液質,可作糊料。過去用以在硯台上磨朱砂,寫字不脫落。《墨娥小錄》所記的豆粉黏糊,即《要術》的「豆黏」。¥  「二六」「豆黏」,加豆粉調成的黏糊。明佚名《墨娥小錄》「文府清事」「黏合糊法」:「糊內入白芨末、豆粉少許,永不脫落,甚佳。」又「打疊紙骨用糊法」:「用糯米浸軟,研細,濾淨,逼去水,稀稠得中。加入豆粉及篩過石灰各少許,打成糊,以打疊紙骨,做造器用。外面裝裹,仍用

「二七」古所謂「蒲」,一般指香蒲。「臺」,現在寫作「薹」。「蒲臺」,指香蒲圓柱狀的花穗,俗亦稱「蒲槌」。其花粉即藥用的「蒲黃」。

「二八」「肥松」,多松脂的松柴,俗稱「松明」。

「二九」玄參科的地黃,根的皮部淺紅色,肉部紅黃色,可以染黃色。卷五《伐木》篇附有種地黃法,用以染色。

「三0」《說文》:「渝,變汙也。」「不渝釜」,指不褪污的鐵鍋。

「三一」「抒」,原義是「挹」、「舀」,這裏引申為引出、撈出。下文「和熱抒出」,是抒的本義,即舀出。「濾」下疑脫「煮」字。

「三二」「尋繹」,理出頭緒。

「三三」「捩出」,擰乾取出。

「三四」「淨搌」,將渣滓抖拭乾淨。「搌」,《集韻》:「拭也。」

「三五」「白」亦純意,「白淳汁」,指上文「別器盛」的頭道純汁。

「三六」見卷九《醴酪》篇。

「三七」「炙箑」,卷二《種瓜》篇引《崔寔》作「炙萐」,「箑」同「萐」,指炙脯,即燒腊,說詳《四民月令輯釋》「十二月」篇校記。

「三八」古所謂「兵」,指兵器,不是士兵。

「三九」宣曲,《史記正義》稱:「按其地,合在關內。」《索隱》:「《上林賦》云:「西馳宣曲」,當在京輔,今闕其地也。」

「四0」「督道倉吏」,有幾種解釋:孟康以為是督運租穀至天子所在地方的官,顏師古以為是在京師四方諸道催督租穀的官,韋昭則以為「督道」是「秦邊縣名」。當以前二說為較確。

「四一」「荐」同「薦」。《詩經‧大雅‧雲漢》:「饑饉薦臻。」毛《傳》:「薦,重;臻,至也。」是說饑饉之災,重疊而至。

「四二」年歲歉收叫做「儉」。

「四三」「珥」音耳,指日月的「暈」。《呂氏春秋‧明理》篇:「其日……有暈珥。」《晉書‧戴洋傳》:「月暈在角,有赤白珥。」

「四四」「表」是標示數據的,如水尺叫「水表」,溫度計叫溫度表等。用竿子豎立在地上來測定日影的長短,以定其時刻,因稱此測竿為「表」。這是我國很早就有的測影定時的方法。

「四五」「極」,正中,即「正面」。《詩經‧周頌‧思文》:「莫匪爾極。」毛《傳》:「極,中也。」「月影所極,則正面也」,這是指明測定月影的時刻。月亮升到最高時開始下落,最高為「極」,到「極」為「中」,即《物理論》所謂「正面」。唐韓鄂《四時纂要》「正月」「占月影」條:「十五夜月中時,立七尺表」,又占日影:「日中時,立一丈表竿度影。」說明無論測月影或測日影,都必須在正中的時刻。

「四六」「立表中正」,除測影要在正中的時刻外,還必須立竿畢直,正中不偏,纔能測得正確。但要垂直地面是不容易的,古代是採取八面拉繩打樁的辦法,略似現在測量上的立測竿。《周禮‧春官》「馮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