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道德经》2

十二、原文及译文

 

《道德经》

 

道经·第一章

 

1. 道，可道，非恒道。
2. 名，可名，非恒名。
3. 无名，天地之始；
4. 有名，万物之母。
5.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
6. 常有欲以观其徼。
7.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
8. 同谓之玄。
9.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50. 译文

 

1. “道”如果可以用言语来表述，那它就是常“道”(“道”是可以用言语来表述的，它并非一般的“道”)；
2. “名”如果可以用文辞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名”也是可以说明的，它并非普通的“名”)。
3. “无”可以用来表述天地浑沌未开之际的状况；而“有”，则是宇宙万物产生之本原的命名。
4. 因此，要常从“无”中去观察领悟“道”的奥妙；
5. 要常从“有”中去观察体会“道”的端倪。
6. 无与有这两者，来源相同而名称相异，都可以称之为玄妙、深远。
7. 它不是一般的玄妙、深奥，而是玄妙又玄妙、深远又深远，是宇宙天地万物之奥妙的总门(从“有名”的奥妙到达无形的奥妙，“道”是洞悉一切奥妙变化的门径)。

 

1. 50. 【导读】

 

　　指出所要讨论的主旨为宇宙的起源，其目的是去寻找万物的“始”和“母”。为了达到目的，老子划定了不同的范畴：常道，非常道；常名，非常名；无名（﹦无），有名（﹦有）；无欲，有欲；玄（玄1），又玄（玄2）；妙，徼；等。老子认为，通过这些范畴的种种关系就能最终了解造成宇宙源起的最微小因素“众妙”。

 

50. 注释

 

1. 第一个“道”是名词，指的是宇宙的本原和实质，引申为原理、原则、真理、规律等。第二个“道”是动词。指解说、表述的意思，犹言“说得出”。
2. 恒：一般的，普通的。
3. 第一个“名”是名词，指“道”的形态。第二个“名”是动词，说明的意思。
4. 无名：指无形。
5. 有名：指有形。
6. 母：母体，根源。
7. 恒：经常。
8. 眇（miao）：通妙，微妙的意思。
9. 徼（jiao）：边际、边界。引申端倪的意思。
10. 谓：称谓。此为“指称”。
11. 玄：深黑色，玄妙深远的含义。
12. 门：之门,一切奥妙变化的总门径，此用来比喻宇宙万物的唯一原“道”的门径。

 

 

道经·第二章

 

1.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2. 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
3.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
4.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5. 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
6. 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50. 译文

 

1. 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那是由于有丑陋的存在。
2. 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那是因为有恶的存在。
3. 所以有和无互相转化，难和易互相形成，长和短互相显现，高和下互相充实，音与声互相谐和，前和后互相接随——这是永恒的。
4. 因此圣人用无为的观点对待世事，用不言的方式施行教化。
5. 听任万物自然兴起而不为其创始，有所施为，但不加自己的倾向，
6. 功成业就而不自居。正由于不居功，就无所谓失去。

 

1. 50. 【导读】

 

　　老子在本章介绍了比较的方法，指出比较要有参与比较的两个方面：本体和比较体。除此之外，老子指出了常常被人们忽略的一个方面：比较需要有一个比较的载体或者说比较的空间，这就是“人心”，也就是人的逻辑思维。人可以利用自身的逻辑思维与宇宙的逻辑产生同一性，从而从逻辑上再造宇宙，解决宇宙的起源问题，除此以外别无他法。这种方法应当被纳入科学的范畴。以为可以用科学实验的手段来找到宇宙的始点是不切实际的。这主要有两个方面的意思：第一个方面，宇宙的诞生是早于人的出现而出现的现象，属于人不可能看到的现象，这就好比每一个人不管如何追溯也不可能亲眼看到自身的诞生过程，更不可能亲眼看到自身父母的诞生过程一样；第二个方面，人不管使用任何实验的手段，都不可能在整体上消灭或再生人本身赖以存在的宇宙。这些简单的理由表明，关于宇宙整体的起源的研究，注定不能属于实验科学的范畴。关于宇宙整体的起源的研究首先只能属于哲学、逻辑学和数学的范畴，其后才属于（理论）物理学的范畴。

 

 

50. 注释

 

1. 恶已：恶、丑。已，通“矣”。
2. 斯：这。
3. 相：互相。
4. 刑：通“形”，此指比较、对照中显现出来的意思。
5. 盈：充实、补充、依存。
6. 音声：汉代郑玄为《礼记·乐记》作注时说，合奏出的乐音叫做“音”，单一发出的音响叫做“声”。
7. 圣人居无为之事：圣人，古时人所推崇的最高层次的典范人物。居，担当、担任。无为，顺应自然，不加干涉、不必管束，任凭人们去干事。
8. 作：兴起、发生、创造。
9. 弗志：弗，不。志，指个人的志向、意志、倾向。

 

 

道经·第三章

 

1. 不尚贤，使民不争；
2. 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3. 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4.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不敢弗为而已，则无不治。

 

50. 译文

 

1. 不推崇有才德的人，导使老百姓不互相争夺；
2. 不珍爱难得的财物，导使老百姓不去偷窃；
3. 不显耀足以引起贪心的事物，导使民心不被迷乱。
4. 因此，圣人的治理原则是：排空百姓的心机，填饱百姓的肚腹，减弱百姓的竞争意图，增强百姓的筋骨体魄，经常使老百姓没有智巧，没有欲望。致使那些有才智的人也不敢妄为造事。圣人按照“无为”的原则去做，办事顺应自然，那么，天下就不会不太平了。

 

50. 注释

 

1. 贤：上，同“尚”，即崇尚，尊崇。贤：有德行、有才能的人。
2. 贵：重视，珍贵。货：财物。
3. 盗：窃取财物。
4. 见（xian）：通“现”，出现，显露。此是显示，炫耀的意思。
5. 虚其心：虚，空虚。心：古人以为心主思维，此指思想，头脑。虚其心，使他们心里空虚，无思无欲。
6. 弱其志：使他们减弱志气。削弱他们竞争的意图。
7. 敢：进取。
8. 弗为：同“无为”。
9. 治：治理，此意是治理得天下太平。

 

 

道经·第四章

 

1.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2. 渊兮，似万物之宗。
3.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
4. 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50. 译文

 

1. 大“道”空虚开形，但它的作用又是无穷无尽。
2. 深远啊！它好象万物的祖宗。
3. 消磨它的锋锐，消除它的纷扰，调和它的光辉，混同于尘垢。隐没不见啊，又好象实际存在。
4. 我不知道它是谁的后代，似乎是天帝的祖先。

 

50. 注释

 

1. 冲：通盅（chong)，器物虚空，比喻空虚。
2. 有弗盈：有，通又。盈：满，引申为尽。
3. 渊：深远。呵（a）：语助词，表示停顿。
4. 宗：祖宗，祖先。
5. 锉其兑：锉（cuo）：消磨，折去。兑（rui）：通锐，锐利、锋利。锉其锐：消磨掉它的锐气。
6. 解其纷：消解掉它的纠纷。
7. 和其光：调和隐蔽它的光芒。
8. 同其尘：把自己混同于尘俗。以上四个“其”字，都是说的道本身的属性。
9. 湛（zhan）：沉没，引申为隐约的意思。段玉裁在《说文解字注》中说，古书中“浮沉”的“沉”多写作“湛”。“湛”、“沉”古代读音相同。这里用来形容“道”隐没于冥暗之中，不见形迹。
10. 似或存：似乎存在。连同上文“湛呵”，形容“道”若无若存。参见第十四章“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等句，理解其意。
11. 象：似。

 

 

道经·第五章

 

1. 天地不仁，以万物為刍狗；
2. 圣人不仁，以百姓為刍狗。
3. 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
4.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5.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50. 译文

 

1. 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它没有仁爱，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
2. 圣人也是没有仁爱的，也同样像刍狗那样对待百姓，任凭人们自作自息。
3. 天地之间，岂不像个风箱一样吗？
4. 它空虚而不枯竭，越鼓动风就越多，生生不息。
5. 政令繁多反而更加使人困惑，更行不通，不如保持虚静。

 

50. 注释

 

1. 刍（chu）狗：用草扎成的狗。古代专用于祭祀之中，祭祀完毕，就把它扔掉或烧掉。比喻轻贱无用的东西。在本文中比喻：天地对万物，圣人对百姓都因不经意、不留心而任其自长自消，自生自灭。正如元代吴澄据说　：“刍狗，缚草为狗之形，祷雨所用也。既祷则弃之，无复有顾惜之意。天地无心于爱物，而任其自生自成；圣人无心于爱民，而任其自作自息，故以刍狗为喻。”
2. 犹橐龠（tuoyue）：犹，比喻词，“如同”、“好象”的意思。橐龠：古代冶炼时为炉火鼓风用的助燃器具——袋囊和送风管，是古代的风箱。
3. 屈（gu,三声）：竭尽，穷尽。
4. 俞：通愈，更加的意思。
5. 多闻数穷：闻，见闻，知识。老子认为，见多识广，有了智慧，反而政令烦苛，破坏了天道。数：通“速”，是加快的意思。穷：困穷，穷尽到头，无路可行。
6. 守中：中，通冲，指内心的虚静。守中：守住虚静。

 

 

道经·第六章

 

1.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2.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3.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50. 译文

 

1. 生养天地万物的道（谷神）是永恒长存的，这叫做玄妙的母性。
2. 玄妙母体的生育之产门，这就是天地的根本。连绵不绝啊！
3. 它就是这样不断的永存，作用是无穷无尽的。

 

50. 注释

 

1. 谷神：过去据高亨说：谷神者，道之别名也。谷读为毂，《尔雅·释言》：“毂，生也。”《广雅·释诂》：“毂，养也。”谷神者，生养之神。
2. 另据严复在《老子道德经评点》中的说法，“谷神”不是偏正结构，是联合结构。谷，形容“道”虚空博大，象山谷；神，形容“道”变化无穷，很神奇。
3. 玄牝(pin)：玄，原义是深黑色，在《老子》书中是经常出现的重要概念。有深远、神秘、微妙难测的意思。牝：本义是是雌性的兽类动物，这里借喻具有无限造物能力的“道”。玄牝指玄妙的母性。这里指孕育和生养出天地万物的母体。
4. 门：指产门。这里用雌性生殖器的产门的具体义来比喻造化天地生育万物的根源。
5. 绵绵：连绵不绝的样子。
6. 若存：若，如此，这样。若存：据宋代苏辙解释，是实际存在却无法看到的意思。
7. 堇（jin）：通勤。作“尽”讲。

 

 

道经·第七章

 

1. 天长地久。
2.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3.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50. 译文

 

1. 天长地久。
2. 天地所以能长久存在，是因为它们不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自然地运行着，所以能够长久生存。
3. 因此，有道的圣人遇事谦退无争，反而能在众人之中领先；将自己置于度外，反而能保全自身生存。这不正是因为他无私吗？所以能成就他的自身。

 

50. 注释

 

1. 天长地久；长、久：均指时间长久。
2. 以其不自生也：因为它不为自己生存。以，因为。
3. 身：自身，自己。以下三个“身”字同。先：居先，占据了前位。此是高居人上的意思。
4. 外其身：外，是方位名词作动词用，使动用法，这里是置之度外的意思。
5. 邪（ye）：同“耶”，助词，表示疑问的语气。

 

 

道经·第八章

 

1.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2. 处眾人之所恶，故几於道。
3.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4. 夫唯不争，故无尤。

 

50. 译文

 

1. 最善的人好像水一样。
2. 水善于滋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停留在众人都不喜欢的地方，所以最接近于“道”。
3. 最善的人，居处最善于选择地方，心胸善于保持沉静而深不可测，待人善于真诚、友爱和无私，说话善于格守信用，为政善于精简处理，能把国家治理好，处事能够善于发挥所长，行动善于把握时机。
4. 最善的人所作所为正因为有不争的美德，所以没有过失，也就没有怨咎。

 

50. 注释

 

1. 上善若水：上，最的意思。上善即最善。这里老子以水的形象来说明"圣人"是道的体现者，因为圣人的言行有类于水，而水德是近于道的。
2. 处众人之所恶：即居处于众人所不愿去的地方。
3. 几于道：几，接近。即接近于道。
4. 渊：沉静、深沉。
5. 与，善仁：与，指与别人相交相接。善仁，指有修养之人。
6. 政，善治：为政善于治理国家，从而取得治绩。
7. 动，善时：行为动作善于把握有利的时机。
8. 尤：怨咎、过失、罪过。

 

 

道经·第九章

 

1.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2. 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3.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
4. 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5. 功成身退，天之道。

 

50. 译文

 

1. 执持盈满，不如适时停止；
2. 显露锋芒，锐势难以保持长久。
3. 金玉满堂，无法守藏；
4. 如果富贵到了骄横的程度，那是自己留下了祸根。
5. 一件事情做的圆满了，就要含藏收敛，这是符合自然规律的道理。

 

50. 注释

 

1. 持而盈之：持，手执、手棒。此句意为持执盈满，自满自骄。
2. 不如其已：已，止。不如适可而止。
3. 揣而锐之：把铁器磨得又尖又利。揣，捶击的意思。
4. 长保：不能长久保存。
5. 咎：过失、灾祸。
6. 功成身退：功成名就之后，不再身居其位，而应适时退下。"身退"并不是退隐山林，而是不居功贪位。
7. 天之道：指自然规律。

 

 

道经·第十章

 

1.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2. 专气致柔，能婴儿乎？
3. 涤除玄鉴，能无疵乎？
4. 爱民治国，能无为乎？
5. 天门开阖，能為雌乎？
6. 明白四达，能无知乎？
7. 生之、畜之。
8. 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50. 译文

 

1. 精神和形体合一，能不分离吗？
2. 聚结精气以致柔和温顺，能像婴儿的无欲状态吗？
3. 清除杂念而深入观察心灵，能没有瑕疵吗？
4. 爱民治国能遵行自然无为的规律吗？
5. 感官与外界的对立变化相接触，能宁静吧？
6. 明白四达，能不用心机吗？
7. 让万事万物生长繁殖。
8. 产生万物、养育万物而不占为己有，作万物之长而不主宰他们，这就叫做“玄德”。

 

50. 注释

 

1. 载营魄抱一：载，用作助语句，相当于夫；营魄，即魂魄；抱一，即合一。一，指道，抱一意为魂魄合而为一，二者合一即合于道。又解释为身体与精神合一。
2. 专气：专，结聚之意。专气即集气。
3. 能如婴儿乎：能像婴儿一样吗？
4. 涤除玄鉴：涤，扫除、清除。玄，奥妙深邃。鉴，镜子。玄鉴即指人心灵深处明澈如镜、深邃灵妙。
5. 爱民治国能无为乎：即无为而治。
6. 天门开阖：天门，有多种解释。一说指耳目口鼻等人的感官；一说指兴衰治乱之根源；一说是指自然之理；一说是指人的心神出入即意念和感官的配合等。此处依"感官说"。开阖，即动静、变化和运动。
7. 能为雌：雌，即宁静的意思。
8. 知：通智，指心智、心机。
9. 畜：养育、繁殖。

10. 玄德：玄秘而深邃的德性。

 

 

道经·第十一章

 

1. 三十辐共一轂，当其无，有车之用。
2. 埏埴以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3. 凿户牖以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4. 故有之以為利，无之以為用。

 

50. 译文

 

1. 三十根辐条汇集到一根毂中的孔洞当中，有了车毂中空的地方，才有车的作用。
2. 揉和陶土做成器皿，有了器具中空的地方，才有器皿的作用。
3. 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内的空虚部分，才有房屋的作用。
4. 所以，“有”给人便利，“无”发挥了它的作用。

 

50. 注释

 

1. 辐：车轮中连接轴心和轮圈的木条，古时代的车轮由三十根辐条所构成。此数取法于每月三十日的历次。
2. 毂：音gu，是车轮中心的木制圆圈，中有圆孔，即插轴的地方。
3. 当其无，有车之用：有了车毂中空的地方，才有车的作用。"无"指毂的中间空的地方。
4. 埏埴：埏，和；埴，土。即和陶土做成供人饮食使用的器皿。
5. 户牖：门窗。
6. 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有"给人便利，"无"也发挥了作用。

 

 

道经·第十二章

 

1. 五色令人目盲；
2. 五音令人耳聋；
3. 五味令人口爽；
4.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
5. 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6. 是以圣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50. 译文

 

1. 缤纷的色彩，使人眼花缭乱；
2. 嘈杂的音调，使人听觉失灵；
3. 丰盛的食物，使人舌不知味；
4. 纵情狩猎，使人心情放荡发狂；
5. 稀有的物品，使人行为不轨。
6. 因此，圣人但求吃饱肚子而不追逐声色之娱，所以摒弃物欲的诱惑而保持安定知足的生活方式。

 

50. 注释

 

1. 五色：指青、黄、赤、白、黑。此指色彩多样。
2. 目盲：比喻眼花缭乱。
3. 五音：指宫、商、角、徵、羽。这里指多种多样的音乐声。
4. 耳聋：比喻听觉不灵敏，分不清五音。
5. 五味：指酸、苦、甘、辛、咸，这里指多种多样的美味。
6. 口爽：意思是味觉失灵，生了口病。古代以"爽"为口病的专用名词。
7. 驰骋：纵横奔走，比喻纵情放荡。
8. 畋猎：打猎获取动物。畋，音tian，打猎的意思。
9. 心发狂：心旌放荡而不可制止。

10. 行妨：伤害操行。妨，妨害、伤害。

11. 为腹不为目：只求温饱安宁，而不为纵情声色之娱。"腹"在这里代表一种简朴宁静的生活方式；"目"代表一种巧伪多欲的生活方式。

12. 去彼取此：摒弃物欲的诱惑，而保持安定知足的生活。"彼"指"为目"的生活；"此"指"为腹"的生活。

 

 

道经·第十三章

 

1.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2. 何谓宠辱若惊？
3. 宠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4. 何谓贵大患若身？
5. 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6. 故贵以身為天下者，若可寄天下；
7. 爱以身為天下者，若可託天下。

 

50. 译文

 

1. 受到宠爱和受到侮辱都好像受到惊恐，把荣辱这样的大患看得与自身生命一样珍贵。
2. 什么叫做得宠和受辱都感到惊慌失措？
3. 得宠是卑下的，得到宠爱感到格外惊喜，失去宠爱则令人惊慌不安。
4. 这就叫做得宠和受辱都感到惊恐。什么叫做重视大患像重视自身生命一样？
5. 我之所以有大患，是因为我有身体；如果我没有身体，我还会有什么祸患呢？
6. 所以，珍贵自己的身体是为了治理天下，天下就可以托付他；
7. 爱惜自己的身体是为了治理天下，天下就可以依靠他了。

 

50. 注释

 

1. 宠辱：荣宠和侮辱。
2. 贵大患若身：贵，珍贵、重视。重视大患就像珍贵自己的身体一样。
3. 宠为下：受到宠爱是光荣的、下等的。
4.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意为如果我没有身体，有什么大患可言呢？
5. 此句意为以贵身的态度去为天下，才可以把天下托付给他；以爱身的态度去为天下，才可以把天下托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