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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教育 4

时间: 来源于:国学院

汉郎颜驷,自称好武,更无事迹。颜忠以党楚王受诛,颜俊以据武威见杀,得姓已来,无清操者,唯此二人,皆罹祸败。

顷世乱离,衣冠之士,虽无身手,或聚徒众,违弃素业,侥幸战功。吾既赢薄,你惟前代,故置心於此,子孙志之。

孔子力翘门关,不以力闻,此圣证也。吾见今世士大夫,才有气干,便倚赖之,不能被甲执兵,以卫社稷,但微行险服,逞弄拳腕,大则陷危亡,小则贻耻辱,遂无免者。

国之兴亡,兵之胜败,博学所至,幸讨论之。入帷幄之中,参庙堂之上,不能为主尽规以谋社稷,君子所耻也。然而每见文士,颇读兵书,微有经略。若居承平之世,脾睨宫阃,幸灾乐祸,首为逆乱,诖误善良;如在兵革之时,构扇反覆,纵横说诱,不识存亡,强相扶戴:此皆陷身灭族之本也。诫之哉!诫之哉!

习五兵,便乘骑,正可称武夫尔。今世士大夫,但不读书,即称武夫儿,乃饭囊酒瓮也。

 

养生篇 第十五

神仙之事,未可全诬;但性命在天,或难钟值。人生居世,触途牵絷;幼少之日,既有供养之勤;成立之年,便增妻孥之累。衣食资须,公私驱役;而望遁迹山林,超然尘滓,千万不遇一尔。加以金玉之费,炉器所须,益非贫士所办。学如牛毛,成如麟角。

华山之下,白骨如莽,何有可遂之理?考之内教,纵使得仙,终当有死,不能出世,不愿汝曹专精於此。若其爱养神明,调护气息,慎节起卧,均适寒暄,禁忌食饮,将饵药物,遂其所禀,不为夭折者,吾无间然”。

诸药饵法,不废世务也。庚肩吾常服槐实,年七十馀,目看细字,须发犹黑。邺中朝士,有单服杏仁、枸杞、黄精、白术、车前得益者甚多,不能—一说尔。吾尝患齿,摇动欲落,饮食热冷,皆苦疼痛。

见《抱朴子》牢齿之法,早朝叩齿三百下为良;行之数日,即便平愈,今恒持之。此辈小术,无损於事,亦可修也。凡欲饵药,陶隐居《太清方》中总录甚备,但须精审,不可轻脱。近有王爱州在邺学服松脂不得节度,肠塞而死,为药所误者其多。

夫养生者先须虑祸,全身保性,有此生然后养之,勿徒养其无生也。单豹养於内而丧外,张毅养於外而丧内,前贤所戒也。稽康著《养身》之论,而以傲物受刑,石崇冀服饵之征,而以贪溺取祸,往事之所迷也。

夫生不可不惜,不可苟惜。涉险畏之途,干祸难之事,贪欲以伤生,谗慝而致死,此君子之所惜哉!行诚孝而见贼,履仁义而得罪,丧身以全家,泯躯而济国,君子不咎也。自乱离已来,吾见名臣贤士,临难求生,终为不救,徒取窘辱,令人愤懑。

 

归心篇 第十六

内外两教,本为一体,渐积为异,深浅不同。内典初门,设五种禁,外典仁、义、礼、智、信,皆与之符。仁者,不杀之禁也;义者,不盗之禁也;礼者,不邪之禁也;智者,不酒之禁也;信者,不妄之禁也。至如畋狩军旅,燕享刑罚,因民之性,不可卒除,就为之节,使不淫滥尔。归周、孔而背释宗,何其迷也!

释三曰:“开辟已来,不善人多而善人少,何由悉责其精洁乎?见有名僧向行,异而不说;若睹凡僧流俗,便生非毁。且学者之不勤,岂教者之为过?俗僧之学经律,何异世人之学《诗》、《礼》?以《诗》、《礼》之教,格朝廷之人,略无全行者;以经律之禁,格出家之辈,而独责无犯哉?且阙行之臣,犹求禄位;毁禁之侣,何惭供养乎?其於戒行,自当有犯。一披法服,已堕僧数,岁中所计,斋讲诵持.比诸白衣,犹不啻山海也。

形体虽死,精神犹存。人生在世,望於后身似不相属;及其殁后,则与前身似犹老少朝夕耳。世有魂神,示现梦想,或降童妾,或感妻孥,求索饮食,征须福祜,亦为不少矣。今人贫贱疾苦,莫不怨尤前世不修功业。以此而论,安可不为之作地乎?夫有子孙,自是天地间一苍生耳,何预身事,而乃爱护,遗其基址。况於已之神爽,顿欲弃之哉?凡夫蒙蔽,不见未来,故言彼生与今非一体耳……

世有痴人,不识仁义,不知富贵并由天命。为子娶妇,恨其生资不足,倚作舅始之尊,蛇虺其性,毒口加诬,不识忌讳,骂辱妇之父母,却成教妇不孝己身,不顾他恨。但怜已之子女,不爱己之儿妇。如此之人,阴纪其过,鬼夺其算。慎不可与为邻,何况交结乎?避之哉!

 

书证篇 第十七

太公《六韬》,有天陈、地陈、人陈、云鸟之陈。《论语》曰:“卫灵公问陈於孔子。”《左传》:“为鱼丽之陈。”俗本多作“阜”旁车乘之“车”。案诸陈队,并作陈、郑之“陈”。夫行陈之义,取於陈列耳,此“六书”为假借也。《苍》、《雅》及近世字书,皆无别字,唯王羲之《小学章》独“阜”旁作“车”。纵复俗行,不宜追改《六韬》、《论语》、《左传》也。

“也”是语已及助句之辞,文籍备有之矣。河北经传,悉略此字。其间字有不可得无者。至如“伯也执殳”,“於旅也语”,“回也屡空”心,“风,风也,教也”,及《诗传》云“不戢,我也;不傩,傩也”,“不多,多也”如斯之类,傥削此文,颇成废阙。《诗》言:“青青子衿”,《传》曰:“青衿,青领也,学子之服。”按古者斜领下连於衿,故谓领为衿,孙炎、郭璞注《尔雅》,曹大家注《列女传》,并云:“衿,交领也。”邺下《诗》本既无“也”字,群儒固谬说云:“青衿、青领,是衣两处之名,皆以青为饰。”用释“青青”二字,其失大矣。又有俗学,闻经、传中时须“也”字,辄以意加之,每不得所,益成可笑。

《后汉书》:“酷吏樊晔为天水太守,凉州为之歌曰:‘宁见乳虎穴,不入冀府寺,”而江南书本“穴”皆误作“六”,学士因循,迷而不寐。夫虎豹穴居,事之较者,所以班超云:“不探虎穴,安得虎子?”宁当论其六七耶?

客有难主人曰:“今之经典,子皆谓非,《说文》所言,子皆云是,然则许慎胜孔子乎?”主人拊掌大笑,应之曰:“今之经典,皆孔子手迹耶?”客曰:“今之《说文》,皆许慎手迹乎?”答曰:“许慎检以六文,贯以部分,使不得误,误则觉之。孔子存其义而不论其文也。先儒尚得改文从意,何况书写流传邓?必如《左传》止戈为武,反正为乏,虫为蛊,亥有二首六身之类,后人自不得辄改也,安敢以《说文》校其是非哉?且馀亦不专以《说文》为是也,其有援引经传,与今乖者,未之敢从。又相如《封禅书》曰:‘导一茎六穗于扈,牺双解共抵之兽,此导训择,光武诏云:‘非徒有豫养导择之劳,是也。而《说文》云:‘道是禾名。’引《封禅书》为证;无妨自当有禾名道,非相如所用也。‘禾一茎六穗于扈,’岂成文乎?纵使相如天才鄙拙,强为此语,则下句当云‘麟双角共抵之兽,’不得云牺也。吾尝笑许纯儒,不达文章之体,如此之流,不足凭信,大抵服其为书,隐括有条例,剖析穷根源,郑玄注书,往往引以为证;若不信其说,则冥冥不知一点一画,有何意焉。”

 

音辞篇 第十八

南方水土和柔,其音清举而切诣,失在浮浅,其辞多鄙俗;北方山川深厚,其音沉浊而化钝,得其质直,其辞多古语。然冠冕君子,南方为优;闾里小人,北方为愈。易服而与之谈,南方士庶,数言可辩;隔垣而听其语,北方朝野,终日难分。而南染吴越,北杂夷虏,皆有深弊,不可具论。

“甫”者,男子之美称。古书多假借为“父”字,北人遂无一人呼为“甫”者,亦所未喻。唯管仲、范增之号,须依字读耳。

“邪”者,未定之词。《左传》曰:“不知天之弃鲁邪?抑鲁君有罪於鬼神邪?”《庄子》云:“天邪?地邪?”《汉书》云:“是邪?非邪?”之类是也。而北人即呼为“也”,亦为误矣。难者曰:“《系辞》云:‘乾坤,《易》之门户邪?’此又为未定辞乎?”答曰:“何为不尔,上先标问,下方列德以折之耳。”

古人云:“膏粱难整。”以其为骄奢自足,不能克励也。吾见王侯外戚,语多不正,亦由内染贱保傅,外无良师友故耳。

 

杂艺篇 第十九

真草书迹,微须留意。江南谚云:“尺牍书疏,千里面目也”承晋宋馀俗,相与事之,故无顿狼狈者。吾幼承门业,加性爱重,所见法书亦多,而玩习功夫颇至,遂不能佳者,良由无分故也。然而此艺不须过精。夫巧者劳而智者忧,常为人所役使,更觉为累。韦仲将遗戒,深有以也。

王逸少风流才士,萧散名人,举世唯知其书,翻以能自蔽也。萧子云每叹曰:“吾著《齐书》,勒成一典,文章弘义,自谓可观,唯以笔迹得名,亦异事也。”王褒地胃清华,才学仇敏,后虽入关,亦被礼遇,犹以书工,崎岖碑碣<间,辛苦笔砚之役,尝悔恨曰:“假使吾不知书,可不至今日邪?”以此观之,慎勿以书自命。虽然,廝猥之人,以能书拔擢者多矣。故“道不同不相为谋”也。

梁氏秘阁散逸以来,吾见二王真草多矣,家中尝得十卷,方知陶隐居、阮交州、萧祭酒诸书,莫不得羲之之体,故是书之渊源。萧晚节所变,乃右军年少时法也。

晋宋以来,多能书者,故其时俗,递相染尚,所有部帙,楷正可观,不无俗字,非为大损。至梁天监之间,斯风未变。大同之末,讹替滋生,萧子云改易字体,邵陵王颁行伪字,朝野翕然,以为楷式,画虎不成,多所伤败。至为一字,唯见数点,或妄斟酌,逐便转移。尔后坟籍,略不可看。北朝丧乱之馀,书迹鄙陋,加以专辄造字,猥拙甚於江南,乃以“百”“念”为“忧”,“言”“反”为“变”,“不”“用”为“罢”,“追”“来”为“归”,”“更”“生”为“苏”,“先”“人”为“老”,如此非一,遍满经传。唯有姚元标工於楷隶,留心小学,后生师之者众,泊于齐末,秘书缮写,贤於往日多矣。

江南闾里间有《画书赋》,乃陶隐居弟子林道士所为。其人未甚识字,轻为轨则,托名贵师,世俗传信,后生颇为所误也。

画绘之工,亦为妙矣,自古名士,多或能之。吾家尝有梁元帝手画蝉雀白团扇及马图,亦难及也。武烈太子偏能写真,坐上宾客,随宜点染,即成数人,以问童孺,皆知姓名矣。萧贲、刘孝先、刘灵,并文学已外,复佳此法。玩阅古今,特可宝爱。若官未通显,每被公私使令,亦为狠役。吴县顾士端出身湘东王国待郎,后为镇南府刑狱参军,有子曰庭,西朝中书舍人,父子并有琴、书之艺,尤妙丹青,常被元帝所使,每怀羞恨。彭城刘岳,囊之子也,仕为骠骑府管记、平氏县令,才学快士,而画绝伦。后随武陵王入蜀,下牢之败,遂为陆护军画支江寺壁,与诸工巧杂处。向使三贤都不晓画,直运素业,岂见此耻乎?

孤矢之利,以威天下,先王所以现德择贤,亦济身之急务也。江南谓世之常射,以为“兵射”,冠冕儒生,多不习此。别有“博射”,弱弓长箭,施於准的,揖让升降,以行礼焉,防御寇难,了无所益,乱离之后,此术遂亡。河北文士,率晓“兵射”,非直葛洪一箭,已解追兵,三九宴集,常縻荣赐。虽然,要轻禽,截狡兽,不愿汝辈为之。

算术亦是六艺要事。自古儒士论天道。定律历者,智学通之。然可以兼明,不可以专业。江南此学殊少,唯范阳祖恒精之,位至南康太守。河北多晚此术。

医方之事,取妙极难,不劝汝曾以自命也。微解药性,小小和合,居家得以救急,亦为胜事,皇甫谧、殷仲堪则其人也。

《礼》曰:“君子无故不彻琴瑟。”古来名士,多所爱好。洎于梁初,衣冠子孙,不知琴者,号有所阙。大同以末,斯风顿尽。然而此乐音音雅致,有深味哉!今世曲解,虽变于古,犹足以畅神情也。唯不可令有称誉,见役勋贵,处之下坐,以取残杯冷炙之辱。戴安道犹遭之,况尔曹乎!

 

终制篇 第二十

死者,人之常分,不可免也。吾年十九,值梁家丧乱,其间与白刃为伍者,亦常数辈,幸承馀福,得至於今。古人云:“五十不为夭。”吾已六十馀,故心坦然,不以残年为念。先有风气之疾,常疑奄然,聊书素怀,以为汝诫。

先君先夫人皆未还建邺旧山,旅葬江陵东郭。承圣末,已启求扬都,欲营迁靥,蒙诏赐银百两,已於扬州小郊北地烧砖。便值本朝沦没,流离如此。数十年间,绝於还望。今虽混一,家道馨穷,何由办此奉营资费?且扬都污毁,无复遗,还被下湿,未为得计。自咎自责,贯心刻髓。

孔子之葬亲也,云:“古者墓而不坟,丘东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识也。”於是封之崇四尺。然则君子应世行道,亦有不守坟墓之时,况为事际所逼也。吾今羁旅,身若浮云,竟未知何乡是吾葬地,唯当气绝便埋之耳。汝曹宜以传业扬名为务,不可顾恋朽壤,以取湮没也。

 

2、曾国藩家训

 

八字:家中兄弟子侄,惟当记祖父之八个字,曰:"考、宝、早、扫、书、蔬、鱼、猪"。

八本:余日记册中又有八本之说,曰:"读书以训诂为本,作诗文以声调为本,事亲以得欢心为本,养生以戒恼怒 为本,立身以不妄语为本,居家以不晏起为本,作官以不要钱为本,行军以不扰民为本。"此八本者,皆余阅历而确把握之论,弟亦当教诸子侄谨记之,无论世之治乱,家之贫富,但能守星冈公之八字与余之八本,总不失为上等人家。

修身十二款:

1、主敬:整齐严肃,无时不慎。无事时心在腔子里;应事时,专一不杂,如日之升。

2、静坐:每日不拘何时,静坐半时,体验静极生阳来复之仁心,正位凝命,如鼎之镇。

3、早起:黎时即起,醒后不沾恋。

4、读书不二:一书未点完,断不看他书,东翻西阅,徒循外为人,每日以十叶为率。

5、读史:丙申购二十三史,每日读十叶,虽有事不间断。

6、谨言:刻刻留心,是工夫第一。

7、养气:气藏丹田,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8、保身:节劳节欲节饮食,时时当作养病。

9、日知其所亡:每日记茶余偶谈一则。分德行门、学问门、经济门、艺术门。

10、月无忘所能:每月作诗文数首,以验积理之多寡,养气之盛否,不可一味眈着,最容易溺心丧志。

11、作字:早饭后作字半小时,凡笔墨应酬,当作自己功课,不留待明日,愈积愈难清。

12、夜不出门:旷功疲神,切戒切戒

3、朱子家训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

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

自奉必须俭约,宴客切勿流连。

器具质而洁,瓦缶胜金玉;饮食约而精,园蔬愈珍馐。

勿营华屋,勿谋良田。

三姑六婆,实淫盗之媒;婢美妾娇,非闺房之福。

童仆勿用俊美,妻妾切忌艳妆。

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

居身务期质朴,教子要有义方。

莫贪意外之财,莫饮过量之酒。

与肩挑贸易,毋占便宜;见穷苦亲邻,须加温恤。

刻薄成家,理无久享;伦常乖舛,立见消亡。

兄弟叔侄,须分多润寡;长幼内外,宜法肃辞严。

听妇言,乖骨肉,岂是丈夫;重资财,薄父母,不成人子。

嫁女择佳婿,毋索重聘;娶媳求淑女,勿计厚奁。

见富贵而生谄容者,最可耻;遇贫穷而作骄态者,贱莫甚。

居家戒争讼,讼则终凶;处世戒多言,言多必失。

勿恃势力而凌逼孤寡;毋贪口腹而恣杀生禽。

乖僻自是,悔误必多;颓惰自甘,家道难成。

狎昵恶少,久必受其累;屈志老成,急则可相依。

轻听发言,安知非人之谮诉,当忍耐三思;

因事相争,焉知非我之不是,须平心暗想。

施惠无念,受恩莫忘。

凡事当留余地,得意不宜再往。

人有喜庆,不可生妒忌心;人有祸患,不可生喜幸心。

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

见色而起淫心,报在妻女;匿怨而用暗箭,祸延子孙。

家门和顺,虽饔飧不济,亦有余欢;

国课早完,即囊橐无余,自得至乐。

读书志在圣贤,非徒科第;为官心存君国,岂计身家。

守分安命,顺时听天。为人若此,庶乎近焉。

4、黄怀宁家训

1、相亲相爱一家人。

2、及时回应,及时完成。

3、多劳动、多运动、多活动。

4、不伤害、不妨碍、不抱怨、不依赖。

5、每人每年精读五本书。

6、六亲兼顾,帮助人。

7、七彩世界,不失个性,坚持过有梦想的生活。

5、陆游家训

原文:后生才锐者,最易坏。若有之,父兄当以为忧,不可以为喜也。切须常加简束,令熟读经学,训之以宽厚恭谨,勿令与浮薄者游处。如此十许年,志趣自成。不然,其可虑之事,盖非一端。吾此言,后生之药石也,各须谨之,毋贻后悔。

译文:才思敏捷的年轻人,最容易学坏。倘若有这样的情况,做长辈的应当把它看作忧虑的事,不能把它看作可喜的事。一定要经常加以约束和管教,规定他们熟读儒家经典,训导他们做人必须宽容、厚道、恭敬、谨慎,不要让他们与轻浮浅薄之人来往。就这样十多年后,志向和情趣自然养成。不这样的话,那些可以担忧的事情不会只有一个。我这些话,是年轻人治病的药和石针,都应该谨慎对待,不要留下后悔。

 

6、诫伯禽书

作者:周公旦(约公元前1100年),姓姬名旦,称为周公。相传他制礼作乐,建立典章制度,被尊为儒学奠基人。

“一饭三吐哺”

周成王亲政后,营造新都洛邑,大封诸侯。他将鲁地封给周公之子伯禽。

周公告诫儿子说:“你不要因为受封于鲁国就怠慢、轻视人才。我是文王的儿子,武王的弟弟,成王的叔叔,又身兼辅佐皇上的重任,我在天下的地位也不能算轻贱的了。

可是,一次沐浴,要多次停下来,握着自己已散的头发,接待宾客,吃一顿饭,要多次停下来,唯恐因怠慢而失去人才。我听说,德行宽裕却恭敬待人,就会得到荣耀;土地广大却克勤克俭,就没有危险;禄位尊盛却谦卑自守,就能常保富贵;人众兵强却心怀敬畏,就能常胜不败;聪明睿智却总认为自己愚钝无知,就是明哲之士;博闻强记却自觉浅陋,那是真正的聪明。

这六点都是谦虚谨慎的美德。即使贵为天子,之所以富有四海,也是因为遵循了这些品德。不知谦逊从而招致身死国丧,桀纣就是这样的例子。你怎能不慎重呢?”

伯禽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没过几年就把鲁国治理成民风纯朴、务本重农、崇教敬学的礼仪之邦。

有道是“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周公对儿子的谆谆教诲,可谓良苦用心。

 

7、命子迁

作者:司马谈(?—前110),西汉夏阳(今陕西韩城)人,子司马迁。汉武帝时任太史令。

“此孝之大者”

司马谈学富五车,所以他后来做了汉武帝的太史令,通称太史公,掌管天时星历,还职掌记录,搜集并保存典籍文献。这个职位是武帝新设的官职,可以说是武帝为司马谈“量身定制”的。因此,司马谈对武帝感恩戴德又尽职尽责。

由于责任心极强,司马谈在临死的时候,拉着儿子司马迁的手,边哭边嘱咐,这就是司马谈的《命子迁》。司马谈希望自己死后,司马迁能继承他的事业,更不要忘记撰写史书,并认为这是“大孝”,“且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此孝之大者。”

他感到自孔子死后的四百多年间,诸侯兼并,史记断绝,当今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义士等的事迹,作为一名太史而不能尽到写作的职责,内心十分惶惧不安。所以他热切希望司马迁能完成他未竟的大业。

司马迁不负父亲之命训,最终写出被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名垂青史。

有人说,没有司马谈的《命子迁》,就没有司马迁的《史记》。此话信然。

 

8、《诫子书》《诫外甥书》

作者:诸葛亮(181-234),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也是民间传说中著名的智慧人物。

“非淡泊无以明志”

诸葛亮46岁才得子诸葛瞻。他很喜欢这个儿子,希望儿子将来成为国家栋梁。诸葛亮有两个姐姐,二姐所生子叫庞涣,深得诸葛亮喜爱。诸葛亮常年征战,政务缠身,但仍不忘教诲儿辈。他写给诸葛瞻和庞涣的两封家书,被称为《诫子书》和《诫外甥书》。

《诫子书》曰:“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诫外甥书》曰:“夫志当存高远,慕先贤,绝情欲,弃疑滞。使庶几之志揭然有所存,恻然有所感。忍屈伸,去细碎,广咨问,除嫌吝,虽有淹留,何损于美趣,何患于不济。若志不强毅,意气不慷慨,徒碌碌滞于俗,默默束于情,永窜伏不庸,不免于下流。”

从两封信中可以看出,他对儿子和外甥的要求是一致的。

《诫子书》和《诫外甥书》是古代家训中的名篇,阐述修身养性、治学做人道理,读来发人深省。

 

9、诫皇属

作者:唐太宗李世民(598-649),唐朝第二位皇帝,在位时以文治天下,虚心纳谏。

“每餐一食,则念耕夫”

帝王家训占有特殊位置,其代表作之一就是唐太宗李世民的《诫皇属》。太宗非常注重对皇子们的教育,经常告诫后代,应当遵守道德规范,加强道德修养,掌握治国之道。

在《诫皇属》中,唐太宗以自己勤勉政事为例,告诫“生于富贵,长自深宫”的皇属克制自己,珍惜财物,不可奢侈,每穿一件衣服、吃一顿饭,都不要忘记蚕妇农夫的辛勤。

在听闻决断的时候,不要先入为主,任凭自己的喜怒,要谦虚、善于听取不同意见,不要因为别人有短处就鄙视他们,也不要因为自己有优点就恃才而骄,要把敢于反对你的人当作老师,把逢迎你的人视为贼子。只有这样才能够永久富贵,贞正吉祥。

太宗对皇属都有如此严格要求,“贞观之治”的出现就自然而然了。

 

10、包拯家训

作者:包拯(999—1062),北宋名臣,做官以断狱英明刚直而著称于世,有“包公”“包青天”之美誉。

“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

包拯以公廉著称,刚直不阿,执法如山。他在晚年为子孙后代制定了一条家训,云:“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

共三十七字,其下押字又云:“仰珙刊石,竖于堂屋东壁,以诏后世。”又十四字。“珙”者即包拯的儿子包珙。

包拯的这则家训是他生前对子孙的告诫,并让其子包珙刊石,竖于堂屋东壁,以照后世。这寥寥三十七字,凝聚着包公的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虽千载之下,亦足为世人风范。

包拯的家训,既是他对后人的训诫,也是他一生的品格写照。

 

11、诲学说

作者:欧阳修(1007-1072),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唐宋八大家”之一。

“玉不琢,不成器”

欧阳修4岁时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对他的教育很严格。为节减开支,母亲用芦苇、木炭作笔,在土地或沙地上教欧阳修认字。欧阳修在家训中希望儿子能继续养成读书的习惯,并从书中学会做人的道理。

于是他在教导二儿子欧阳奕努力学习时写下《诲学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然玉之为物,有不变之常德,虽不琢以为器,而犹不害为玉也。人之性,因物则迁,不学,则舍君子而为小人,可不念哉?”

欧阳修以“玉”喻“人”,诲学有道,可谓金玉良言。

 

12、袁氏世范

作者:袁采,生年不详,卒于1195年,1163年进士,后官至监登闻鼓院,类似负责信访接待,为官刚正。

“小人为恶不必谏”

袁采为人才德并佳,时人赞称“德足而行成,学博而文富”。在任乐清县令时,他感慨当年子思在百姓中宣传中庸之道的做法,于是撰写《袁氏世范》一书用来践行伦理教育。

《袁氏世范》深入浅出,娓娓道来,如话家常,所以又称《俗训》。

书中有许多句子十分精彩,如“小人当敬远”“厚于责己而薄责人”“小人为恶不必谏”“家成于忧惧破于怠忽”“党人不善知自警”等等。

《袁氏世范》很快便成为私塾学校的训蒙课本。历代士大夫都十分推崇该书,奉为至宝。

《袁氏世范》是中国家训史上与《颜氏家训》相提并论的一部,真正做到了“垂诸后世”。

 

13、弟子规

作者:李毓秀(1647-1729),字子潜,号采三。清初著名学者、教育家。

“凡是人 皆须爱”

李毓秀科举不中后,就致力于治学。他根据传统对童蒙的要求,结合自己的教书实践,写成了《训蒙文》,后来经过贾存仁修订,改名《弟子规》。

《弟子规》清代后期广为流传,几乎与《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有同等影响。

《弟子规》看似一本不显眼的小书,实际上汇集了中国至圣先贤的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