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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学院

《黄帝内经》29

时间: 来源于:国学院

《灵枢·五音五味》

 

  右征与少征,调右手太阳上,左商与左征,调左手阳明上。少征与大宫,调左手阳明上,右角与大角,调右手少阳下。大征与少征,调左手太阳上,众羽与少羽,调右足太阳下,少商与右商调右手太阳下,桎羽与众羽,调右足太阳下,少宫与大宫,调右足阳明下,判角与少角,调右足少阳下,釱商与上商,调右足阳明下,釱商与上角,调左足太阳下。

  上征与右征同榖麦、畜羊、果杏,手少阴藏心,色赤味苦,时夏。上羽与大羽,同榖大豆,畜牛,果栗,足少阴藏肾,色黑味咸,时冬上宫与大宫同谷稷,畜牛,果枣足太阴藏脾,色黄味甘时季夏,上商与右商同榖黍,畜鸡,果桃手太阴藏肺,色白味辛时秋。上角与大角同榖麻、畜犬、果李,足厥阴藏肝,色青味酸,时春。

  大宫与上角,同右足阳明上,左角与大角,同左足阳明上,少羽与大羽同右足太阳下,左商与右商,同左手阳明上,加宫与大宫同左足少阳上,质判与大宫,同左手太阳下,判角与大角同左足少阳下,大羽与大角,同右足太阳上,大角与大宫同右足少阳上,右征、少征、质征、上征、判征、右角、钛角、上角、大角、判角。右商、少商、钛商、上商、左商。少宫、上宫、大宫、加宫、左角宫。众羽、桎羽、上羽、大羽、少羽。

  黄帝曰:妇人无须者,无血气乎?歧伯曰:冲脉任脉皆起于胞中,上循背里,为经络之海,其浮而外者,循腹右上行,会于咽喉,别而络唇口,血气盛则充肤热肉,血独盛者澹渗皮肤,生毫毛。今妇人之生有余于气,不足于血以其数脱血也,冲任之脉,不荣口唇,故须不生焉。

  黄帝曰:士人有伤于阴,阴气绝而不起,阴不用,然其须不去,其故,何也?宦者独去何也?愿闻其故。歧伯曰:宦者去其宗筋,伤其冲脉,血泻不复,皮肤内结,唇口内荣故须不生。

  黄帝曰:其有天宦者,未尝被伤,不脱于血,然其须不生其故何也?歧伯曰:此天之所不足也,其任冲不盛、宗筋不成,有气无血,唇口不荣,故须不生。

  黄帝曰:善乎哉!圣人之通万物也,若日月之光影,音声鼓响,闻其声而知其形,其非夫子,孰能明万物之精。是故圣人,视其颜色黄赤者,多热气,青白者少热气,黑色者多血少气,美眉者,太阳多血;通髯极须者,少阳多血,美须者阳明多血,此其时然也。夫人之常数,太阳常多血少气,少阳常多气少血,阳明常多血多气,厥阴常多气少血,少阴常多血少气,太阴常多血少气,此天之常数也。

 

  1. 译文

 

  属于五音中的右徵和少徵类型的人,应调治右手太阳经的上部。属于左商和左徵类型的人,应调治左手阳明经的上部。属于少徵和大宫类型的人,应调治左手阳明经的上部。属于右角和大角类型的人,应调治右足少阳经的下部。属于大徵与少徵类型的人,应调治左手太阳经的上部。属于众羽与少羽类型的人,应调治右足太阳经的下部。属于少商和右商类型的人,应调治右手太阳经的下部。属于桎羽和众羽类型的人,应调治右足太阳经的下部。属于少宫与大宫类型的人,应调治右足阳明经的下部。属于判角和少角类型的人,应调治右足少阳经的下部。属于釱商和上商类型的人,应调治右足阳明经的下部。属于釱商和上角类型的人,应调治左足太阳经的下部。

  上徵和右徵类型的人,同属火形、徵音,五行属性与他们相合的,在五谷为麦,在五畜为羊,在五果为杏,在五脉为手少阴经,在五脏为心,在五色为赤,在五味为苦,在五时为夏。上羽和大羽类型的人,同属水形、羽音,五行属性与他们相合的,在五谷为大豆,在五畜为猪,在五果为栗,在五脉为足少阴经,在五脏为肾,在五色为黑,在五味为咸,在五时为冬。上宫与大宫类型的人,同属土形、宫音,五行属性与他们相合的,在五谷为稷,在五畜为牛,在五果为枣,在五脉为足太阴经,在五脏为脾,在五色为黄,在五味为甘,在五时为季夏。上商和右商类型酌人,同属金形、商音,五行属性与他们相合的,在五谷为黍,在五畜为鸡,在五果为桃,在五脉为手太阴经,在五脏为肺,在五色为白,在五味为辛,在五时为秋。上角与大角类型的人,同属木形、角音,五行属性与他们相合的,在五谷为麻,在五畜为犬,在五果为李,在五脉为足厥阴,在五脏为肝,在五色为青,在五味为酸,在五时为春。

  属于五音中的大宫和上角的两种人,都可调治右足阳明经的上部。属于左角和大角的两种人,都可调治左足阳明经的上部。属于少羽和大羽的两种人,都可调治右足太阳经的下部。属于左商和右商的两种人,都可调治左手阳明经的上部。属于加宫和大宫的两种人,都可调治左足少阳经的上部。属于质判和大宫的两种人,都可调治左手太阳经的下部。属于判角与大角的两种人,都可调治左足少阳经的下部。属于大羽和大角的两种人,都可调治右足太阳经的上部。属于大角与大宫的两种人,都可调治右足少阳经的上部。右徵、少徵、质徵、上徵、判徵,是火形、徵音人的五种类型。右角、釱角、上角、大角、判角,是木形、角音人的五种类型。右商、少商、釱商、上商、左商,是金形、商音人的五种类型。少宫、上宫、大宫、加宫、左宫,是土形、宫音人的五种类型。众羽、桎羽、上羽、大羽、少羽,是水形、羽音人的五种类型。

  黄帝问:妇人没有胡须,是没有血气吗?

  岐伯说:冲脉和任脉,都是起始于子宫之中,向上循行背部的脊椎里边,是经脉的海。那浮行在体表的,沿腹部分别上行,会合于咽喉部,再别行而网络唇口。血气盛,则充养皮肤、温热肌肉:血独盛,则沾润浸渍皮肤,生出毫毛。而妇女的生理特点是气有余而血不足,因为她们月月行经而频数脱血,冲脉、任脉不能荣养口唇,所以生不出胡须。

  黄帝说:男子中有的损伤了阴器,阴器萎缩不起,丧失了作用,但他的胡须并不因此而脱去,原因是什么?而受了阉割的宦者偏偏不长胡须,是什么缘故?我想听听其中道理。

  岐伯说:宦者割除了睾丸,损伤了冲脉,血泻出后不能恢复正常,皮肤向内收束,唇口得不到气血的荣养,所以不长胡须。

  黄帝说:有所谓天宦之人,未遭受阉割的损伤,也不象女子那样排出经血,但他们也不生胡须,原因是什么?

  岐伯说:这是先天性发育不足,这种人的任脉、冲脉不充盛,阴茎、睾丸未能发育起来,有气无血,唇口得不到荣养,所以不长胡须。

  黄帝说:讲得好极了!圣人通晓万事成物之理,就象日月照耀一般明彻,又象是弹奏管弦的音声,击鼓发出的鸣响,让人闻其声而知其形。除了先生你,又有谁能够明达万事万物的精妙之理!所以,圣人观察人的面部颜色,便可了解其气血情况:面色黄赤的,多热气;面色青白的,少热气;面色黑的,多血少气;眉毛美好的,属太阳经多血;须髯连成一片的,属少阳经多血,胡须美好的,属阳明经多血。实际情况,常常就是这样的。人体经脉,气血分布有一定比数:太阳经常多血少气,少阳经常多气少血,阳明经常多血多气,厥阴经常多气少血,少阴经常多血少气,太阴经常多血少气,这就是人体经脉气血多少的一定比数。

 

 

《灵枢·百病始生》

 

  黄帝问于歧伯曰:夫百病之始生也,皆于风雨寒暑,清湿喜怒,喜怒不节则伤脏,风雨则伤上,清湿则伤下。三部之气所伤异类,愿闻其会。歧伯曰:三部之气各不同,或起于阴,或起于阳,请言其方。喜怒不节则伤脏,脏伤则病起于阴也,清湿袭虚,则病起于下,风雨袭虚,则病起于上,是谓三部,至于其淫泆,不可胜数。

  黄帝曰:余固不能数,故问先师,愿卒闻其道。歧伯曰:风雨寒热,不得虚,邪不能独伤人。卒然逢疾风暴雨而不病者,盖无虚,故邪不能独伤人。此必因虚邪之风,与其身形,两虚相得,乃客其形。两实相逢,众人肉坚,其中于虚邪也,因于天时,与其身形,参以虚实,大病乃成。气有定舍,因处为名,上下中外,分为三员。

  是故虚邪之中人也,始于皮肤,皮肤缓则腠理开,开则邪从毛发入,入则抵深,深则毛发立,毛发立则淅然,故皮肤痛。留而不去,则传舍于络脉,在络之时,痛于肌肉,其痛之时,息,大经乃去。留而不去,则传舍于经,在经之时,洒淅喜惊。留而不去,传舍于俞,在俞之时,六经不通四肢,则肢节痛,腰脊乃强。留而不去,传舍于伏冲之脉,在伏冲之时,体重身痛。留而不去,传舍于肠胃,在肠胃之时,贲响,腹胀,多寒则肠鸣飧泄,食不化,多热则溏出糜。留而不去,传舍于肠胃之外,募原之间,留着于脉,稽留而不去,息而成积。或着孙脉,若着络脉,或着经脉,或着俞脉,或着于伏冲之脉,或着于膂筋,或着于肠胃之募原,上连于缓筋,邪气淫泆,不可胜论。

  黄帝曰:愿尽闻其所由然。歧伯曰:其着孙络之脉而成积者,其积往来上下,臂手孙络之居也,浮而缓,不能句积而止之,故往来移行肠胃之间,水凑渗注灌,濯濯有音,有寒则□□满雷引,故时切痛。其着于阳明之经,则挟脐而居,饱食则益大,饥则益小。其着于缓筋也,似阳明之积,饱食则痛,饥则安。其着于肠胃之募原也,痛而外连于缓筋,饱食则安,饥则痛。其着于伏冲之脉者,揣之应手而动,发手则热气下于两股,如汤沃之状。其着于膂筋,在肠后者,饥则积见,饱则积不见,按之不得。其着于输之脉者,闭塞不通,津液不下,孔窍干壅,此邪气之从外入内,从上下也。

  黄帝曰:积之始生,至其已成,奈何?歧伯曰:积之始生,得寒乃生,厥乃成积也。

  黄帝曰:其成积奈何?歧伯曰:厥气生足悗,悗生胫寒,胫寒则血脉凝涩,血脉凝涩则寒气上入于肠胃,入于肠胃则□胀,□胀则肠外之汁沬迫聚不得散,日以成积。卒然多食饮,则肠满,起居不节,用力过度,则络脉伤,阳络伤则血外溢,血外溢则衄血,阴络伤则血内溢,血内溢则后血。肠胃之络伤则血溢于肠外,肠外有寒,汁沬与血相搏,则并合凝聚不得散,而积成矣。卒然外中于寒,若内伤于忧怒,则气上逆,气上逆则六俞不通,温气不行,凝血蕴里而不散,津液涩渗,着而不去,而积皆成矣。

  黄帝曰:其生于阴者奈何?歧伯曰:忧思伤心,重寒伤肺,忿忿伤肝,醉以入房,汗出当风伤脾,用力过度若入房汗出浴,则伤肾,此内外三部之所生病者也。

  黄帝曰:善。治之奈何?歧伯答曰:察其所痛,以知其应,有余不足,当补则补,当泻则泻,毋逆天时,是谓至治。

 

  1. 译文

 

  黄帝问岐伯说:各种疾病的开始发生,都是由风雨寒暑清湿喜怒等内外诸因所致。喜怒失去控制而过分,就会伤及内脏;风雨加身,乘虚而入,就会伤及人体的上部;感受了清冷阴湿之气,就会伤及人体的下部。上中下三部之气,对人体的伤害各不相同,请谈谈它们的遇会聚合。

  岐伯说:三部之气各不相同,或起发于阴内,或起发于阳表。让我来谈谈其中道理。喜怒失去节制,就会伤及内脏,伤及内脏则病发于阴内;清冷寒湿乘虚袭入,从尻、足而上,则疾病起发于下部;风雨乘虚袭人,从头、背而下,则疾病起发于上部。这就是百病初发时的三大部位。待到病邪侵淫扩散,就不可一一数说了。

  黄帝说:我确实是数说不出各种疾病的部位、名称,所以向天师请教,希望全部了解其中道理。

  岐伯说:风雨寒热,如不得虚邪之气,是不能单独伤害人体的。人有时突然遇到狂风暴雨,而没有得病,这是因为没有虚邪,所以不能伤人。这说明必须是虚邪之风与人体的宿虚两相遇合,外邪才能侵入并留止体内而引发疾病。如果风雨寒热顺应季候节令,而人又身体强健,皮肉坚实,这是所谓“两实相逢”,是不会得病的。人为虚邪所伤,是由于四时不正之气与人体的虚弱所致,形体虚弱与邪气盛实相遇合,于是形成大病。气有一定的留止之处,依据邪气留止之处给疾病命名,上下内外,分为三部。

  所以虚邪袭中人体,从皮肤开始。皮肤松弛,则腠理开张,腠理开张,邪气就从毛发侵入;邪气入而渐至深处,;使人毛发竖起,森然寒栗,皮肤觉痛;邪气留而不去,就会转而入于络脉,邪气留止络脉时,会使肌肉疼痛,肌肉疼痛有时歇止,于是便由经脉代受邪害;邪气如久留不去,就会转而侵入经脉,邪气留止经脉时,常令人森然寒栗,易受惊吓;邪气如久留经脉而不去,就会转而侵入输脉,邪在输脉时,致使手三阴手三阳六条经脉不通,四肢疼痛,腰脊僵直,难以屈伸;邪气如仍然留而不去,则转而侵入伏冲之脉,邪在伏冲之脉,则觉身体沉重,且有痛感;邪气如在伏冲之脉久留不去,就会转而侵入于肠胃;邪在肠胃,则腹部虚起发胀,如果多寒,就会肠鸣、泄泻,吃进食物不能消化,如多热,就会大便稀薄,而且有糜烂物随大便排出;邪在肠胃留而不去,则转而侵入肠胃之外的脂膜之间,留止于脂膜的细络中;邪在脂膜稽留不去,就会停在这里形成积块。总之,邪气侵入人体,或留着于孙络,或留着于络脉,或留着于经脉,或留着于输脉,或留着于伏冲之脉,或留着于脊膂之筋,或留着于肠胃外的脂膜并连及缓筋。邪气在体内的侵淫放滥,不可一一论说。

  黄帝说:请你详尽地谈谈邪气在体内成积的情由。

  岐伯说:邪气滞留于孙络聚结而形成积症的,积块可以上下来回地移动,因它聚结附着于孙络,而孙络轻浮,弛缓,不能将它勾留固定,所以它往来移行于肠胃之间,如有水液聚渗注灌,则濯濯有声;如有寒,则腹部胀满,而且腹鸣如雷并有牵引之感,所以常觉剧痛。邪气聚结附着于阳明经,则其积块夹在脐部周围,饱食后其积愈大,饥饿时其积变小。邪气聚着于缓筋时,病状与阳明经的积症相似,饱食后则胀痛,饥饿时反觉舒适。邪气聚着于肠胃的脂膜时,则疼痛外连于缓筋,饱食后痛感就消失,饥饿时疼痛就发作。邪气聚着于伏冲之脉,用手按压其积,则积块应手而动,手离开后,则觉有热气下行两股,象热水浇注似的。邪气聚着于肠后脊膂之筋的,饥饿时积块可见,饱食后则其积不显,以手按摸,也按摸不到。邪气聚着于输脉的,会使脉道闭塞不通,津液不能下行,孔窍干燥堵壅。这些就是邪气自外而内、由上而下伤害人体的一般情况。

  黄帝问:积症从开始发生到已经成病,是怎样的?

  岐伯说:积症的开始发生,是因为感受了寒气,寒厥邪气由足部上行入于肠胃,就会形成积症。

  黄帝问:形成积症的过程,是怎样的?

  岐伯说:寒厥邪气侵入足部,使足部胀闷而不便利,由此引起胫部寒冷,胫部寒冷则血脉凝涩,血脉凝涩,就会使寒气上行而进入肠胃;寒气进入肠胃,则腹部胀满;腹部胀满,则肠胃之外的汁液黏沫因被挤压而聚结不能流散,日久而成积症。如突然饮食过多,则使肠内水谷充满,运化困难,再加上起居无常,劳累过度,就会使络脉受伤。上行的或浅表的络脉受伤,血液就会外溢,血外溢就会发生鼻出血之类现象;下行的或深内的络脉受伤,血液就会内溢,血内溢,就会造成大便出血。肠胃的络脉受了伤害,血液就会溢出肠外,如肠外适有寒气,汁沫与溢出的血液相搏聚,就会并合凝结而不得消散,积症就形成了。如果突然外受寒邪侵袭,内为忧郁气怒所伤,就会导致气向上逆,气上逆,就会使手足三阳六经的经气闭壅不通,阳气不能运行,凝结了的血液蕴藏在内而不能化解消散,津液涩滞,留着而不去,这样,积症也会形成的。

  黄帝问:病发生于内脏的,是怎么回事?

  岐伯说:忧思伤害心脏。重寒伤害肺脏。气忿恼怒伤害肝脏。酒醉后行房事而且出了汗、受了风寒,则伤害脾脏。用力过度,或是行房后汗出洗浴,则伤害肾脏。连同前面所说,这些就是阴内阳表上中下三部发病的原因。

  黄帝说:讲得好。这些病应如何治疗呢?

  岐伯回答说:明察致病的缘由,借以了解与之相应的有关情况,对于邪盛有余和正虚不足,当补的就补,当泻的就泻,一定要顺应四时气候的自然变化,不可与它相背逆,这就是治疗疾病的最高境界。

 

 

《灵枢·行针》

 

  黄帝问于歧伯曰:余闻九针于夫子,而行之于百姓,百姓之血气,各不同形,或神动而气先针行;或气与针相逢;或针已出,气独行;或数刺乃知;或数刺病益剧。凡此六者,各不同形,愿闻其方。歧伯曰:重阳之人,其神易动,其气易往也。

  黄帝曰:何谓重阳之人?歧伯曰:重阳之人,熇熇高高,言语善疾,举足善高,心肺之脏气有余,阳气滑盛而扬,故神动而气先行。

  黄帝曰:重阳之人而神不先行者,何也?歧伯曰:此人颇有阴者也。

  黄帝曰:何以知其颇有阴者也。歧伯曰:多阳者多喜;多阴者多怒,数怒者易解,故曰颇有阴。其阴阳之离合难,故其神不能先行也。

  黄帝曰:其气与针相逢奈何?歧伯曰:阴阳和调,而血气淖泽滑利,故针入而气出,疾而相逢也。

  黄帝曰:针已出而气独行者,何气使然?歧伯曰:其阴气多而阳气少,阴气沉而阳气浮者,内藏,故针已出,气乃随其后,故独行也。

  黄帝曰:数刺乃知,何气使然?歧伯曰:此人之多阴而少阳,其气沉而气往难,故数刺乃知也。

  黄帝曰:针入而气逆者,何气使然?歧伯曰:其气逆与其数刺病益甚者,非阴阳之气,浮沉之势也。此皆粗之所败,工之所失,其形气无过焉。

 

  1. 译文

 

  黄帝问岐伯说:我听了你所讲的九针用法,就用来给百姓治病。百姓的气血性状有所差异,对针刺的反应也不一致:有的人见医者手中持针,精神已动,针还不曾刺入,其体内之气就有所反应;有的则针一刺入,其气立时而至;有的则针已起出,而针感仍不消失;有的则是针刺数次,才有反应;有的下针之后,其气逆乱失和;有的针刺数次,病情反倒愈加严重。对针的这六种反应,各不相同,我想听听其中道理。

  岐伯说:重阳之人,其精神易受触动,其气也易于行走来至。

  黄帝问:什么叫重阳之人?

  岐伯说:重阳之人,其气火热炽盛,说话快,走路时脚举得高,心、肺的脏气有余,阳气滑利充盛而升腾,所以精神一动,其气就不待针入而先有反应。

  黄帝问:重阳之人,也有的不那么锐敏,要等针入之后才能作出反应,这是为什么?

  岐伯说:这样的人,是重阳之中略有些阴气在内的。

  黄帝问:怎么知道这种人是重阳之中略有些阴气在内呢?

  岐伯说:多阳的人多喜,多阴的人多怒,常常发怒的人其怒容易消除。因为这种人重阳之中颇有阴气在内,而其阴阳之气的离合比较困难,所以其神气不能在进针之前出现反应。

  黄帝问:针一刺入,其气就立时作出反应,这是什么缘故?

  岐伯说:阴阳和调的人,其血气湿润滑利,便于运行,所以针一刺入,气就迅速出动,随着针刺立时而至。

  黄帝问:针已起出,而针感仍在,这是什么气促使这样的呢?

  岐伯说:阴气多而阳气少、阴气沉滞而阳气浮动的人,其气内藏,所以等到针已取出,气才追随其后而来至,因而针虽起出而针感仍在。

  黄帝问:针刺多次,才见效应,是什么气促使这样的呢?

  岐伯说:这样的人多阴少阳,其气沉滞,运行困难,所以针刺多次才见效应。

  黄帝问:针刺入而其气逆乱不和的,是什么气促使这样的呢?

  岐伯说:针刺后其气逆乱不和,.或多次针刺而病势反加严重的,与阴阳之气及其沉浮的情势无关,这都是治疗粗疏造成的不良后果,是医工的失误,并非患者的形气有什么问题。

 

 

《灵枢·上隔》

 

  黄帝曰:气为上膈者,食饮入而还出,余已知之矣。虫为下膈。下膈者,食晬时乃出,余未得其意,愿卒闻之。歧伯曰:喜怒不适,食饮不节,寒温不时,则寒汁流于肠中,流于肠中则虫寒,虫寒则积聚,守于下管,则肠胃充郭,卫气不营,邪气居之。人食则虫上食,虫上食则下管虚,下管虚则邪气胜之,积聚以留,留则痈成,痈成则下管约,其痈在管内者,即而痛深,其痈在外者,则痈外而痛,浮痈上皮热。

  黄帝曰:刺之奈何?歧伯曰:微按其痈,视气所行,先浅刺其傍,稍内益深,逐而刺之,毋过三行,察其沉浮,以为深浅。已刺必熨,令热入中,日使热内,邪气益衰,大痈乃溃。伍以参禁,以除其内,恬憺无为,乃能行气,后以咸苦,化谷乃下矣。

 

  1. 译文

 

  黄帝说:因为气郁而形成为上膈症的,吃进东西去随即又呕吐出来,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因为有虫而形成为下膈症,下膈这种病,是吃过东西一昼夜之后才吐出,我不明白其中道理,想知道个究竟。

  岐伯说:喜怒不能适度,饮食不加节制,衣着不能随气候变化增减,时而衣少身寒,时而衣多过暖,以致损伤了胃气;胃如受寒,则寒汁流于肠内;寒汁流肠内,则肠内寄生之虫感觉寒冷;虫觉寒冷,就会拥挤在一起,聚守于下脘部,因而使肠胃充满、张大,以致卫气不能营运护养,而邪气留止其中。人吃进东西,虫即上而取食;虫上而取食,则下脘虚空;下脘虚空,则邪气占了上风,积聚而滞留不去;邪气滞留,就形成为痈;痈成,则下脘收束。其痈在下脘之内的,一经碰触,则疼痛剧烈;其痈在下脘之外的,则痈外显而痛轻,痈上的皮肤发热。

  黄帝问:下膈症如何刺治?

  岐伯说:以手轻轻按痈,诊察痈气的行往之处及盛衰、深浅等情况,而后先浅刺痈的旁侧,针渐渐由浅而深,而且绕痈周环而刺,不得超过三遍,视痈之沉浮,以决定进针的深浅。针刺之后,一定要用温熨法,使温热入于内部。天天使温入内,则寒邪之气日益衰退,大痈就会溃烂化脓。这时,综合参依日月四时等气候情况及患者身体内部状况,注意不要违犯针刺禁忌,用泻法排除患部的脓血;患者本人还须保持心境的安恬澹泊,这样才能使正气畅行。然后再服用含有酸味、苦味的食品、药物以助谷物的消化,则痈即除去,下膈症愈。

 

 

《灵枢·忧患无言》

 

  黄帝问于少师曰:人之卒然忧恚,而言无音者,何道之塞?何气出行?使音不彰?愿闻其方。少师答曰:咽喉者,水谷之道也。喉咙者,气之所以上下者也。会厌者,声音之户也。口唇者,声音之扇也。舌者,声音之机也。悬壅垂者,声音之关者。颃颡者,分气之所泄也。横骨者,神气所使,主发舌者也。故人之鼻洞,涕出不收者,颃颡不开,分气失也。是故厌小而疾薄,则发气疾,其开阖利,其出气易。其厌大而厚,则开阖难,其气出迟,故重言也。人卒然无音者,寒气客于厌,则厌不能发,发下能下,至其开阖不致,故无音。

  黄帝曰:刺之奈何?歧伯曰:足之少阴,上系于舌,络于横骨,终于会厌。两泻其血脉,浊气乃辟。会厌之脉,上络任脉,取之天突,其厌乃发也。

 

  1. 译文

 

  黄帝问少师说;人有突然因忧愁恨怒而发不出声音来的,是哪条通道被阻塞,什么气不能畅行,致使音声不能响亮?我想听听其中道理。

  少师回答说:咽喉是水谷进入胃中的通道,喉咙是气出入的路径,会厌好比是声音的门户,口唇好比是声音的门扉,舌头好比是声音控制器的机关,悬雍好比是声音通路上的关隘,颃颡的作用是气由此被分开从而分别出于口和鼻的,横骨是为神气所支配而负责调动舌头的。所以,有人鼻孔中鼻涕流淌不止,那是由于颃颡不闭、分气失职所致。如果会厌小而薄,则呼气快,开闭便利,出气容易;如会厌大而厚,则开闭困难,气出迟缓,所以有口吃现象。至于人突然之间发不出声音,那是因为寒气侵袭、留着于会厌,使会厌不能打开,或者虽能打开,但开得不到位;会厌开闭达不到一定程度,所以发不出声音。

  黄帝问:失音症应如何刺治?

  岐伯说:足少阴经上系于舌根,网络于横骨,终止于会厌。针治失音,应在足少阴和任脉两经,分别泻其血脉,寒邪浊气就会排除。行于会厌的经脉,向上络于任脉,再取用任脉的天突穴,会厌就可以打开而发出声音了。

 

 

《灵枢·寒热》

 

  黄帝问于歧伯曰:寒热瘰□在于颈腋者,皆何气使生?歧伯曰:此皆鼠□,寒热之毒气也,留于脉而不去者也。

  黄帝曰:去之奈何?歧伯曰:鼠□之本,皆在于脏,其末上出于颈腋之间,其浮于脉中而未内着,于肌肉而外为脓血者,易去也。

  黄帝曰:去之奈何?歧伯曰:请从其本引其末,可使衰去,而绝其寒热。审按其道以予之,徐往徐来以去之,其小如麦者,一刺知,三刺而已。

  黄帝曰:决其生死奈何?歧伯曰:反其目视之,其中有赤脉,上下贯瞳子,见一脉,一岁死;见一脉半,一岁半死;见二脉,二岁死;见二脉半,二岁半死;见三脉,三岁而死。见赤脉不下贯瞳子,可治也。

 

  1. 译文

 

  黄帝问岐伯说:生于颈项、腋下的寒热瘰疬之症,是什么气使它发生的呢?

  岐伯说:这都是鼠瘘症,是寒热毒气留滞于经脉而不能排除所致。

  黄帝问:这种病如何治除?

  岐伯说:鼠瘘症的本部在内脏,其标部循经脉上出于颈项和腋下。如果毒气浮于经脉之中而尚未内入附着于肌肉,只是外部化为脓血的,病容易除去。

  黄帝问:怎样除去呢?

  岐伯说:可以通过调治其本部,从而引导滞留于标部的病邪散出,这样,可使寒热邪气逐渐衰退以至根除。治疗时要仔细诊察相关脏腑经脉的通道,而后取穴刺治,用徐往徐来的针法以祛除瘘毒。鼠瘘小如麦粒的,针刺一次见效,针刺三次即可痊愈。

  黄帝问:怎样判断瘘症患者的生死呢?

  岐伯说:翻开患者的眼皮察看,如果患者眼中有自上而下贯穿瞳子的赤脉,见有一条这样的赤脉,则时过一年而死,见有一条半赤脉,则时过一年半而死;见有两长赤脉,则时过两年而死;见有两条半赤脉,则时过两年半而死;见有三条赤脉,则时过三年而死。如果赤脉还没有向下贯穿瞳子,说明病还可医治。

 

 

《灵枢·邪客》

 

  黄帝问于伯高曰:夫邪气之客人也,或令人目不瞑,不卧出者,何气使然?伯高曰:五谷入于胃也,糟粕、津液、宗气,分为三隧。故宗气积于胸中,出于喉咙,以贯心脉,而行呼吸焉。营气者,泌其津液,注之于脉,化以为血,以荣四末,内注五脏六腑,以应刻数焉。卫气者,出其悍气之剽疾,而先行于四末,分肉皮肤之间,而不休者也。昼日行于阳,夜行于阴,常从足少阴之分间,行于五脏六腑。今厥气客于五脏六腑,则卫气独卫其外,行于阳不得入于阴。行于阳则阳气盛,阳气盛则阳跷陷,不得入于阴,阴虚,故目不瞑。

  黄帝曰:善。治之奈何?伯高曰:补其不足,泻其有余,调其虚实,以通其道,而去其邪。饮以半夏汤一剂,阴阳已通,其卧立至。

  黄帝曰:善。此所谓决渎壅塞,经络大通,阴阳和得者也。愿闻其方。伯高曰:其汤方,以流水千里以外者八升,扬之万遍,取其清五升,煮之,炊以苇薪火,沸置秫米一升,治半夏五合,徐炊,令竭为一升半,去其滓,饮汁一小杯,日三稍益,以知为度,故其病新发者,复杯则卧,汗出则已矣。久者,三饮而已也。

  黄帝问于伯高曰:愿闻人之肢节以应天地奈何?伯高答曰:天圆地方,人头圆足方以应之。天有日月,人有两目;地有九州,人有九窍;天有风雨,人有喜怒;天有雷电,人有声音;天有四时,人有四肢;天有五音,人有五脏;天有六律,人有六腑;天有冬夏,人有寒热;天有十日,人有手十指;辰有十二,人有足十指,茎垂以应之,女子不足二节,以抱人形;天有阴阳,人有夫妻;岁有三百六十五日,人有三百六十五节;地有高山,人有肩膝;地有深谷,人有腋腘;地有十二经水,人有十二经脉;地有泉脉,人有卫气;地有草蓂,人有毫毛;天有昼夜,人有卧起;天有列星,人有牙齿;地有小山,人有小节;地有山石,人有高骨;地有林木,人有募筋;地有聚邑,人有□肉;岁有十二月,人有十二节;地有四时不生草,人有无子。此人与天地相应者也。

  黄帝问于歧伯曰:余愿闻持针之数,内针之理,纵舍之意,扞皮开腠理,奈何?脉之屈折,出入之处,焉至而出,焉至而止。焉至而徐,焉至而疾,焉至而入,六腑之输于身者,余愿尽闻,少序别离之处,离而入阴,别而入阳,此何道而从行,愿尽闻其方。歧伯曰:帝之所问,针道毕矣?

  黄帝曰:愿卒闻之。歧伯曰:手太阴之脉,出于大指之端,内屈循白肉际,至本节之后太渊,留以澹,外屈上于本节下,内屈与阴诸络会于鱼际,数脉并注,其气滑利,伏行壅骨之下,外屈出于寸口而行,上至于肘内廉,入于大筋之下,内屈上行臑阴,入腋下,内屈走肺。此顺行逆数之屈折也。心主之脉,出于中指之端,内屈循中指内廉以上,留于掌中,伏行两骨之间,外屈出两筋之间,上至肘内廉,入于小筋之下,留两骨之会,上入于胸中,内络于心脉。

  黄帝曰:手太阴之脉,独无俞,何也?歧伯曰:少阴,心脉也。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精神之所舍也,其脏坚固,邪弗能容也。容之则心伤,心伤则神去,神去则死矣。故诸邪之入于心者,皆在于心之包络。包络者,心主之脉也,故独无俞焉。

  黄帝曰:少阴独无俞者,不病乎?歧伯曰:其外经病而藏不病,故独取其经于掌后锐骨之端。其余脉出入屈折,其行之徐疾,皆如手少阴心主之脉行也。故本俞者,皆因其气之虚实疾徐以取之,是谓因冲而泻,因衰而补,如是者,邪气得去,真气坚固,是谓因天之序。

  黄帝曰:持针纵舍奈何?歧伯曰:必先明知十二经脉之本末,皮肤之寒热,脉之盛衰滑涩。其脉滑而盛者,病日进;虚而细者,久以持;大以涩者,为痛痹。阴阳如一者,病难治。其本本末尚热者,病尚在;其热已衰者,其病亦去矣。持其尺,察其肉之坚脆,大小滑涩,寒温燥湿。因视目之五色,以知五脏,而决死生。视其血脉,察其色,以知其寒热痛痹。

  黄帝曰:持针纵舍,余未得其意也。歧伯曰:持针之道,欲端以正,安以静。先知虚实而行疾徐。左手执骨,右手循之。无与肉果。泻欲端以正,补入闭肤。辅针导气,邪得淫泆,真气得居。

  黄帝曰:扞皮开腠理奈何?歧伯曰:因其分肉,左别其肤,微内而徐端之,适神不散,邪气得去。

  黄帝问于歧伯曰:人有八虚,各何以候?歧伯答曰:以候五脏。

  黄帝曰:候之奈何?歧伯曰:肺心有邪,其气留于两肘;肝有邪,其气流于两腋;脾有邪,其气留于两髀;肾有邪,其气留于两腘。凡此八虚者,皆机关之室,真气之所过,血络之所游。邪气恶血,固不得住留。住留则伤筋络骨节;机关不得屈伸,故病挛也。

 

  1. 译文

 

  黄帝问伯高说:邪气侵入人体,有时使人难以入睡,卧不安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伯高说:五谷进入胃中,它所化的糟粕、津液、宗气,分走三条道路。宗气积聚胸中,出于喉咙,以贯通心肺,使呼吸得以进行。营气分泌津液,渗注于经脉之中,化为血液,外以荣养四肢,内则流注五脏六腑,它一昼夜之间在体内运行五十周,与一昼夜分为百刻的时刻数相应。卫气则发挥着它的浮盛、强悍、滑利的特性,首先在四肢的分肉、皮肤之间无休止地运行着,它白天行于阳分,夜间行于阴分。卫气的入于阴分,常从足少阴经的分间开始,以次行于五脏六腑。如有逆乱之气侵入五脏六腑,卫气只能护卫在脏腑之外,运行于阳分,不能进入阴分。卫气行于阳分,则阳气充盛;阳气充盛,则向上连属于目之内眦的阳蹻脉脉气充满;卫气不能入于阴内,则阴虚。所以眼睛不能闭合,难以入睡。

  黄帝说:讲得好。这不眠症如何治疗呢?

  伯高说:补其阴气的不足,泻其阳气的有余,调和其虚实的偏差,以使卫气行于阴分的道路通畅而去除其邪气,再饮以半夏汤一剂,待阴阳之气已通,则睡意立时而至。

  黄帝说:讲得好。这就是所谓决而泄之,排除壅塞,从而经络大通,阴阳得以和调的疗法了。我想了解一下半夏汤的方剂是如何调配的。

  伯高说:半夏汤一方,是用流经千里以上的江河之水八升,搅和、扬动一万遍,待水澄清后,取足五升煎煮,煎煮时柴薪须用芦苇,等水滚沸,放入秫米一升及经过整治的半夏五合,以缓火煎煮,等水蒸发减少只剩一升半时,滤去药滓,便可饮用,每次饮药汁一小杯,每天饮用三次,根据情况,饮用的剂量也可以逐渐增加,以见效为度。如果病系初起;药一饮下,立刻就会思睡,服药后应立即卧床,汗一出来,病就好了;病发已久的;连服三剂,便可痊愈。

  黄帝问伯高说:我想听听,人体的四肢百节等是怎样与天地相应的。

  伯高回答说:天是圆的,地是方的,人的头圆、足方,以与天地相应。天上有日、月,人则有两目。地有九州,人有九窍。天有风雨,人有喜怒。天有雷电,人有音声。天有四时,人有四肢。天有五音,人有五脏。天有六律,人有六腑。天有冬夏,人有寒热。天有十天干,人有手十指。天有十二辰,人有足十指、阴茎、睾丸与之相应,女子无阴茎、睾丸,但可受孕而怀有胎儿,以补其不足之数。天有阴阳,人有夫妻。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人身有三百六十五个穴位。地有高山,人有肩、膝。地有深谷,人有腋、腘。地有十二经水,人有十二经脉。地下有潜伏的泉脉,人体内有流行的卫气。地上生有众草,人身生有毫毛。天有白昼、黑夜,人有睡时、起时。天有众星,人有牙齿。地有小山包,人有小骨节。地有耸起的山石,人有高起的骨胳。地有林木,人有膜筋。地上有人烟凑集的村落都邑,人体有聚结隆起的肌肉。一年有十二个月份,人身有四肢十二骨节。地或四时不生草木,人或终身不育儿女。这就是人与天地相应的情况。

  黄帝问岐伯说:我想听听持针的技法,进针的道理,以及纵针而不持或舍针而不用的缘故。还有,怎样展平皮肤而使腠理张开?再有,经脉屈折运行,出此入彼,脉气到什么地方出?到什么地方止?到什么地方快?到什么地方慢?到什么地方入?六腑之气输注全身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这些我都想了解一下。此外,也请约略谈谈经脉分道别行以及它与阴分、阳分或离或合的情况,它们或离阳而入于阴,或别阴而入于阳,这都是从什么通道运行的呢?我也想详细听听其中道理。

  岐伯说:你问的这些,针刺的技艺、法则,全都包括其中了。

  黄帝说:我想都听一听。

  岐伯说:手太阴肺经的脉气,出于拇指的尖端,由此向内屈折而行,沿着白肉际,到拇指本节之后的太渊穴迟留而浮动,再向外屈折而行,上于本节以下,又屈而向内,在鱼际穴与诸阴络会合,手太阴、手少阴、手心主数条经脉合并流注,其气滑利,伏行在手鱼骨之下,又屈而向外,出于寸口而上行,至肘的内侧,进入大筋之下,屈而向内,上行于臂臑内侧,进入腋下,再屈折向内,趋走于肺脏。这就是手太阴肺经顺行走向而逆数的屈折运行情况。心主手厥阴心包络经的脉气,出于中指尖端,屈而向内,循着中指内侧上行,留于掌中,伏行在中指本节与食指本节两骨之间,又屈而向外,出前臂掌侧两筋之间及腕关节骨肉之际,其气行滑利,去腕上行三寸,又屈而向外,出行于两筋之间,上至肘的内侧,入于小筋的下方,迟留在两骨会合处,而后上行入于胸中,在内连络着心脏的经脉。

  黄帝问:手少阴经脉独无腧穴,这是为什么?

  岐伯说:手少阴是心脏的经脉,心脏是五脏六腑的大主宰,是精神的藏居之处,它的器质坚固,外邪不能侵入,如外邪侵入,心脏就会受到伤害,心脏为外邪所伤,则精神离去,精神离去则人死亡。所以,各种外邪留止于心脏的,实则都是留止于心包络,心包络是心脏所主宰的经脉,既然有手厥阴心包络经代替手少阴心经受邪,所以手少阴经脉独无腧穴。

  黄帝问:手少阴心经独无腧穴,就不生病吗?

  岐伯说:它行于四肢及浅表的部分有病,而心脏本部无病。所以,当手少阴心经的外经有病时,取心经在掌后锐骨之端的神门穴针治。其余各条经脉的出入屈折及脉气运行的快慢,都象手太阴经、心包络经那样。所以,属于某经的腧穴,都应根据该经脉气的虚实疾徐而选用它,也就是所谓因其充盛而泻之,因其衰弱而补之,如此,则邪气可以除去,真气得以坚固,这就叫做“因天之序”。

  黄帝问:持针有纵舍之法,是怎样的?

  岐伯说:一定先要清楚了解十二经脉的起处和出处,皮肤的或寒或热,以及脉气的或盛或衰,或滑或涩。脉滑利而充盛的,病将日渐严重;脉虚而细的,其病经久不愈;脉大而涩的,是痛痹症;脉阴阳如一,不可分辨的,病难医治;胸腹四肢还有热象,说明病还存在;如胸腹四肢热已消退,说明病也已痊愈了。诊视患者的尺肤,借以察知其肌肉的坚实与脆软,脉象的大小滑涩,以及病的属寒属热,属燥属湿。通过审视眼睛的青赤黄白黑五色,借以测知五脏的内在变化,并由此断定患者的生死。再是诊视患者的血脉,观察其肤色的青赤黄白黑五色,借以了解疾病的寒、热、痛、痹。

  黄帝说:持针的纵舍之法,我还未能明了它的意思。

  岐伯说:持针施治的法则是,身姿要端正,心神要安静专一,先要诊知病症的虚实,而后考虑进针的快慢。进针时,用左手握持着相关部位的骨骼,右手循按穴位,注意针不要被肌肉所缠裹。施以泻法时,进针务求端正;施以补法时,一定要封闭皮肤上的针眼,并采用转针手法,以导引其气,使邪气不能蔓延扩散,而真气得以安定。

  黄帝问:以手抻展皮肤使腠理张开,以便于进针,是怎样的呢?

  岐伯说:顺着分肉的纹理,审察、辨明正当穴位的表皮,轻轻刺入并慢慢使针端正不偏,只要医者精神专一而不外驰,邪气就可以除去。

  黄帝问岐伯说:人身有八虚,由它们可分别诊知哪些病症呢?

  岐伯说:可以根据它们诊知五脏的疾病。

  黄帝问:怎样诊知?

  岐伯说:肺脏、心脏有病邪,邪气留止于两肘;肝脏有病邪,邪气留止于两腋,脾脏有病邪,邪气留止于两髀;肾脏有病邪,邪气留止于两腘。凡此两肘、两腋、两髀、两腘八虚的所处部位,都是骨骆连接的枢纽关节所在,也是真气往来经过的地方,又是血络游行的要会之处,邪气、恶血原本是不可留住于这些部位的,邪气恶血如留住这些部位,就会伤害经络,骨节机关不能屈伸,所以形成拘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