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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27

时间: 来源于:国学院

《灵枢·禁服》

 

  雷公问于黄帝曰:细子得受业,通于九针针六十篇,旦暮勤服之,近者编绝,久者简垢,然尚讽诵弗置,未尽解于意矣。(外揣)言浑束为一,未知所谓也。夫大则无外,小则无内,大小无极,高下无度,束之奈何?士之才力,或有厚薄,智虑褊浅,不能博大深奥,自强于学若细子。细子恐其散于后世,绝于子孙,敢问约之奈何?黄帝曰:善乎哉问也。此先师之所问也,坐私传之也,割臂歃血之盟也,子若欲得之,何不斋乎。

  雷公再拜而起曰:请闻命于是也,乃斋宿三日而请曰:敢问今日正阳,细子愿以受盟。黄帝乃与俱入斋室,割臂歃血,黄帝亲祝曰:今日正阳,歃血传方,有敢背此言者,反受其殃。

  雷公再拜曰:细子受之。黄帝乃左握其手,右授之书曰:慎之慎之,磿为子言之,凡刺之理,经脉为始,营其所行,知其度量,内刺五脏,外刺六腑,审察卫气,为百病母,调诸虚实,虚实乃止,泻其血络,血尽不殆矣。

  雷公曰:此皆细子之所以通,未知其所约也。黄帝曰:夫约方者,犹约囊也,囊满而弗约,则输泄,方成弗约,则神与弗俱。

  雷公曰:愿为下材者,勿满而约之。黄帝曰:未满而知约之以为工,不可以为天下师。

  雷公曰:愿闻为工。黄帝曰:寸口主中,人迎主外,两者相应,俱往俱来,若引绳大小齐等。春夏人迎微大,秋冬寸口微大,如是者,名日平人。

  人迎大一倍于寸口,病在足少阳,一倍而躁,在手少阳。人迎二倍,病在足太阳,二倍而躁,病在手太阳。人迎三倍,病在足阳明,三倍而躁,病在手阳明。盛则为热,虚则为寒,紧则为痛痹,代则乍甚乍间。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紧痛则取之分肉,代则取血络.且饮药,陷下则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名曰经刺。人迎四倍者,且大且数,名曰溢阳,溢阳为外格,死不治。必审按其本末,察其寒热,以验其脏腑之病。

  寸口大于人迎一倍,病在足厥阴,一倍而躁,在手心主。寸口二倍,病在足少阴,二倍而躁,在手少阴。寸口三倍,病在足太阴,三倍而躁,在手太阴。盛则胀满,寒中,食不化,虚则热中、出糜、少气、溺色变,紧则痛痹,代则乍痛乍止。盛则泻之,虚则补之,紧则先刺而后灸之,代则取血络,而后调之,陷下则徒灸之,陷下者,脉血结于中,中有着血,血寒,故宜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寸口四倍者,名曰内关,内关者,且大且数,死不治。必审察其本末之寒温,以验其脏腑之病。

  通其营输,乃可传于大数。大数曰:盛则徒泻之,虚则徒补之,紧则灸刺,且饮药,陷下则徒灸之,不盛不虚,以经取之。所谓经治者,饮药,亦曰灸刺,脉急则引,脉大以弱,则欲安静,用力无劳也。

 

  1. 译文

 

  雷公问黄帝道:我从您受业,通晓了有关九针理论的六十篇,早晚勤奋学习。年代久远的简册,翻看得编丝都断了,年代较近的简册,翻看得竹简都磨损污旧了,但我仍然诵读不止。即使这样,我仍未完全了解其中的精要。《外揣》篇里讲的“浑束为一”,不知道讲的是什么。九针之道,大到包罗万象,没有不包括的东西,小到深入毫微,没有比它更细小的,大的方面和小的方面都到了极点,高低也都深不可测,如何归纳总结它呢?人的才智,有的深厚,有的浅薄,思虑狭窄浅小,不能博大精深,又不能象我一样勤勉学习,那就更不可能掌握九针之道。我担心九针之道在后世会散失,不能传给子孙,敢问如何概括其精要?

  黄帝说:问得好啊!这是先师所禁戒之事,私传是有罪的,要经过割臂歃血的盟誓才能传授。你如果想得到传授,为什么不诚心诚意沐浴斋戒呢?

  雷公又一次拜礼,站起来说:希望在这里听从您的指教。

  于是雷公规矩地斋戒了三天,然后请教说:今日正午,我愿意行受业的盟誓。于是黄帝与雷公一起进入斋室,行割臂歃血的仪式。黄帝亲自祝告说:今日正午,经过割臂歃血的盟誓传授九针精要,有敢违背此誓言的,必定遭受灾祸。

  雷公又拜礼说:我接受盟誓。于是黄帝左手握着雷公的人,右手把书授给雷公说:你一定要谨慎又谨慎!我现在给你讲授九针之道。针刺之理,以熟练掌握经脉状况为首要任务,掌握经脉之气循行规律,了解经脉的长短和气血量,知道五脏相生相克次序,分别六腑的功能,审察卫气变化,因为邪从卫气而入是百病的根源。然后调和虚实。如为实症,就针刺血络泻血。淤血泻尽了,病人就没有危险了。

  雷公说:这些我都已了解了,就是不知道如何把它归纳起来掌握要领。

  黄帝说:归纳理论,掌握方法就如同扎住口袋一样。口袋装满了而没有扎住袋口,袋中之物就会泄漏出来;方法使用了而没有归纳整理,就不能适时而用,达到神妙的境地。

  雷公说:甘愿当下等人材的人,不求学识渊博,却概括出简朋的方法。

  黄帝说:未达到学识渊博的地步,却概括出简明的方法,这仅可称为是好医生,而不可以称为是天下人的师表。

  雷公说:我想了解作为一名好医生应具备什么条件。

  黄帝说:寸口脉象反应体内五脏之气的变化,人迎脉象是六腑之气在外的反应,两者反应的脏腑气表里相应,同来同往,就象二人共同牵引一绳索的两头,这边牵引,绳动,那边牵引,绳也动。春季夏季,人迎脉象微大,秋季冬季寸口脉象微大,脉象如此者,叫做正常无病的人。

  人迎脉象比寸口大一倍,表明足少阳经有病;人迎脉象大一倍而呈躁象的,表明病在手少阳经。人迎脉象大二倍,表明病在足太阳经;人迎脉象大二倍而呈躁象,表明病在手太阳经。人迎脉象大三倍,表明病在足阳明经;人迎脉象大三倍而呈躁象,表明病在手阳明经。人迎脉盛,表明阳气内盛为热;人迎脉虚,表明阳气内虚,阴乘为寒;人迎脉紧,表明有痛痹症;脉代则病症忽轻忽重。脉盛就用泻法,脉虚就用补法,脉紧就取分肉间穴位针刺,脉代就取血络针刺,并且同时服药,脉陷下不见就用灸法,脉不盛也不虚就用平常的方法治疗,这叫做“经刺”。人迎脉象大于寸口四倍,脉大且快,叫做“外格”,是不治的死症。针刺治病一定先要详细察验人迎、寸口的内外脉象,观察病的寒热,以此来确诊脏腑的疾病状况。

  寸口脉象大于人迎脉象一倍,表明病在足厥阴经;寸口脉象大一倍而呈躁像的,病在手厥阴经。寸口脉象大二倍,表明病在足少阴经;寸口脉象大二倍而呈躁象,表明病在手少阴经,寸口脉象大三倍,表明病在足太阴经;寸口脉象大三倍而呈躁象,表明病在手太阴经。寸口脉盛,病症为胀满、寒滞中焦、食物不消化;寸口脉虚,病症为热中、拉稀如烂粥、气短、小便色黄;寸口脉紧,表明有痛痹症;寸口脉代,则病痛忽痛忽止。脉盛就用泻法,脉虚就用补法,脉紧先用针刺,然后用灸法,脉代则取血络针刺祛除淤血,然后调治,脉陷下不见就仅用灸法治疗。脉陷下不见,表明脉络中有淤血凝结。脉络中有淤血凝结,表明寒气深入于血,血因寒滞,所以适宜用灸法散寒治疗。脉不盛不虚,按平常的方法治疗。寸口脉象大于人迎四倍,名叫“内关”。内关之脉象,大且快,是不治的死症。针刺治病一定先要详细查验内外脉象和病症的寒温,以此来确诊脏腑的疾病状况。

  掌握了荥腧经穴的作用,才可以传授针灸治疗的大的法则。大的法则是:脉象盛就仅用泻法,脉象虚则仅用补法,脉紧则针刺、灸法并用且服药,脉陷下不见就只用灸法,脉不盛不虚就按常规治疗。所谓常规疗法,就是服药,也可用针刺或灸法。脉急可用针刺导去邪气使之平和,脉代就需要安心静养,不要劳累用力。

 

 

《灵枢·五色》

 

  雷公问于黄帝曰:五色独决于明堂乎?小子未知其所谓也。黄帝曰:明堂者,鼻也;阙者,眉间也;庭者,颜也;蕃者,颊侧也;蔽者,耳门也。其间欲方大,去之十步,皆见于外,如是者寿,必中百岁。

  雷公曰:五言之辨,奈何?黄帝曰:明堂骨高以起,平以直,五脏次于中央,六腑挟其两侧,首面上于阙庭,王宫在于下极,五脏安于胸中,真色以致,病色不见,明堂润泽以清,五官恶得无辨乎?

  雷公曰:其不辨者,可得闻乎?黄帝曰:五色之见也,各出其色部。部骨陷者,必不免于病矣。其色部乘袭者,虽病甚,不死矣。

  雷公曰:官五色奈何?黄帝曰:青黑为痛,黄赤为热,白为寒,是谓五官。

  雷公曰:病之益甚,与其方衰,如何?黄帝曰:外内皆在焉。切其脉口,滑小紧以沉者,病益甚,在中;人迎气大紧以浮者,其病益甚,在外。其脉口浮滑者,病日进;人迎沉而滑者,病日损。其脉口滑以沉者,病日进,在内;其人迎脉滑盛以浮者,其病日进,在外。脉之浮沉及人迎与寸口气小大等者,病难已;病之在藏,沉而大者,易已,小为逆;病在腑,浮而大者,其病易已。人迎盛坚者,伤于寒,气口甚坚者,伤于食。

  雷公曰:以色言病之间甚,奈何?黄帝曰:其色粗以明,沉夭者为甚,其色上行者,病益甚;其色下行,如云彻散者,病方已。五色各有脏部。有外部,有内部也,色从外部走内部者,其病从外走内;其色从内走外者,其病从内走外。病生于内者,先治其阴,后治其阳,反者益甚。其病生于阳者,先治其外,后治其内,反者益甚。其脉滑大,以代而长者,病从外来,目有所见,志有所恶,此阳气之并也,可变而已。

  雷公曰:小子闻风者,百病之始也;厥逆者,寒湿之起也,别之奈何?黄帝曰:常候阙中,薄泽为风,冲浊为痹。在地为厥。此其常也;各以其色言其病。

  雷公曰:人不病卒死,何以知之?黄帝曰:大气入于脏腑,不病而卒死?

  雷公曰:病小愈而卒死者,何以知之?黄帝曰:赤色出两颧,大如拇指者,病虽小愈,必卒死。黑色出于庭,大如拇指,必不病而卒死。

  雷公再拜曰:善乎!其死有期乎?黄帝曰:察色以言其时。

  雷公曰:善乎!愿卒闻之。黄帝曰:庭者,首面也;阙上者,咽喉也;阙中者,肺也;下极者,心也;直下者,肝也;肝左者,胆也;下者,脾也;方上者,胃也;中央者,大肠也;挟大肠者,肾也;当肾者,脐也;面王以上者,小肠也,面王以下者,膀胱子处也;颧者,肩也;颧后者,臂也;臂下者,手也;目内眦上者,膺乳也;挟绳而上者,背也;循牙车以下者,股也;中央者,膝也;膝以下者,以下者胫也;当胫以下者,足也;巨分者,股里也;巨屈者,膝膑也。此五脏六腑肢节之部也,各有部分。有部分,用阴和阳,用阳和阴,当明部分,万举万当。能别左右,是谓大道;男女异位,故曰阴阳。审察泽夭,谓之良工。

  沉浊为内,浮泽为外。黄赤为风,青黑为痛,白为寒,黄而膏润为脓,赤甚者为血痛,甚为挛,寒甚为皮不仁。五色各见其部,察其浮沉,以知浅深;察其泽夭,以观成败;察其散搏,以知远近;视色上下,以知病处;积神于心,以知往今。故相气不微,不知是非,属意勿去,乃知新故。色明不粗,沉夭为甚,不明不泽,其病不甚。其色散,驹驹然,未有聚;其病散而气痛,聚未成也。肾乘心,心先病,肾为应,色皆如是。

  男子色在于面王,为小腹痛;下为卵痛;其圜直为茎痛,高为本,下为首,狐疝□阴之属也。

  女子在于面王,为膀胱子处之病,散为痛,搏为聚,方员左右,各如其色形。其随而下而至胝,为淫,有润如膏状,为暴食不洁。

  左为左,右为右。其色有邪,聚散而不端,面色所指者也。色者,青黑赤白黄,皆端满有别乡。别乡赤者,其色赤,大如榆荚,在面王为不日。其色上锐,首空上向,下锐下向,在左右如法。以五色命脏,青为肝,赤为心,白为肺,黄为脾,黑为肾。肝合筋,心合脉,肺合皮,脾合肉,肾合骨也。

 

  1. 译文

 

  雷公问黄帝道:面部五种气色的变化,是仅仅反映在明堂部位吗?我不知道其中的含意。

  黄帝说:明堂,就是鼻部;阙,就是两眉之间;庭,就是额头;蕃,就是两颊侧面;蔽,就是耳门。这些部位都方正开阔,距离十步之外,可见这些部位从正面显现,象这样的面相,一定会长命百岁。

  雷公问:如何辨别五官所显的气色?

  黄帝说:鼻骨高而隆起,鼻梁平且直,五脏的征候依次反映在鼻部中央,六腑的征候则反应在挟持鼻部两侧的部位,眉间、颜额在上,反映头面情况,两眼之间在下,反映心脏这个王宫的情况。当五脏在胸腔中安定和顺时,鼻部中央色泽正常,病色不显,鼻部看上去润泽清亮,如此,五官所显的病色怎么会辨别不出呢?

  雷公问:如果要辨别病色,可否让我听听具体方法呢?

  黄帝说:五脏的各自的病色,各自会显现在相应的部位。若鼻部中央两侧反映五脏六腑的部位出现骨陷现象,那么此人一定是生病了。如果各部位的气色显现于其相生的部位,表明病情虽重,但不至于死亡。

  雷公问:五色所主的是什么病症?

  黄帝说:青、黑色主痛,黄、赤色主热,白色主寒,这就是五色所主。

  雷公问:病情的加重和病邪的将衰,如何诊断?

  黄帝说:外腑内脏的疾病的加重和将衰都在脉象上显现。切按病人的脉口,脉现滑、小、紧且沉的,其病日益加重,病在五脏;人迎脉气出现大、紧且浮的,其病日益加重,病在六腑。脉口脉象浮滑的,病情日趋严重;人迎脉象沉而滑的,病情日渐减轻。脉口脉象滑且沉的,疾病日益严重,病在五脏;人迎脉象滑盛且浮的,疾病日益严重,病在六腑。脉象浮沉大小一样,与人迎和寸口脉象四季有别相悖,其病难于治愈。病在五脏,脉象沉而大的,病易治愈;脉象沉而细小的,真阴衰而病呈逆象。病在六腑,脉象浮而大的,其病容易治愈。人迎脉象盛而坚的,表明外伤于寒邪;气口脉象盛而坚的,表明内伤于饮食。

  雷公问:怎样用面部气色来判断病情的轻重?

  黄帝说:如果病人面部气色略为明亮,病轻;病人面部气色沉滞晦暗,病重。如果面部病色向上发展,表明病情日益严重;如果病色向下行,如同浮云散去,表明病将痊愈。五种病色,各自反映在面部脏腑所属的部位,有的反映在鼻两侧,即外部,是六腑的病色;有的反映在鼻中央,即内部,是五脏的病色。病色从外部向内部发展的,表明病邪从表入里;病色从内部向外部发展的,表明病邪从里出表。病生于五脏的,先治其脏,后治其腑,如果治反了,病情就日益严重;病生于六腑的,先治其表,后治其里,如果颠倒而治,病情就会日趋严重。如果脉象滑大或脉代而长的,表明病邪外侵而来,病人目有所妄见,心有所妄想,这是阳气过盛而致的病,治疗应泻阳补阴,病就会好的。

  雷公问:我听说风邪是百病的根源;而厥痹之病,是寒湿之气引起,从面色上如何分辨?

  黄帝说:应当观察眉间的气色,如果呈现出浮薄光泽,就是风病;如果出现沉浊晦暗之色,就是痹病;如果病色显现在下颏,就是厥病,这是一般的规律,即根据各部位的色泽来诊断疾病。

  雷公问:有的人没显什么病象却突然死亡,怎样才能预知呢?

  黄帝说:元气大虚,大邪之气侵入脏腑,虽然没有病象,也会突然死亡。

  雷公间:病稍微好转,而病人却突然死亡,怎样才能预知呢?

  黄帝说:如果赤色显现在两边颧骨上,大如拇指一般,病虽稍微好转,病人肯定会突然死亡。如果黑色显现在天庭上,大如拇指一般,肯定会不显病象而突然死亡。

  雷公拜了两拜说:讲得好啊!病死可以预知吗?

  黄帝说:观察面部气色的变化来判断病人死亡的时间。

  雷公说:好啊!我愿全面地了解如何观察。

  黄帝说:天庭,反应头面部的疾病;眉间之上,反应咽喉的疾病;两眉之间,反应肺脏的疾病;两眼之间,反应心脏的疾病;两眼之间直下的鼻柱,反应肝脏的疾病;鼻柱左侧与颧骨间的部位,反应胆的疾病;鼻尖,反应脾的疾病;鼻尖两侧略向上的部位,反应胃的疾病;面部正中央,反应大肠的疾病;挟面中央的两颊部位,反应肾的疾病;肾属的颊部下方,反应脐部的疾病:在鼻准以上的两侧的两颧之内的部位,反应小肠的疾病;鼻准以下的人中处反应膀胱、子宫的疾病;说到各部位所反应的四肢疾病,就是颧骨反应肩部疾病;颧骨后方反应手臂的疾病;在该部位下方,反应手的疾病;眼内角上方,反应胸部和两乳的疾病;挟两颊外方的耳边部位,反应背部疾病;沿牙床颊车穴以下部位,反应大腿疾病;两牙床中央部位,反应膝部疾病;该部位以下反应小腿的疾病;再下的部位反应足部的疾病;嘴旁大纹处,反应大腿内侧的疾病;颊下曲骨部位,反应膝盖骨的疾病;以上是与五脏六腑肢体相应的面部各部位,各有各自的范围。各自部位的范围明确了,治疗时,阴衰而阳盛的,用补阴法来调和;阳衰而阴盛的,用助阳法来调和。只要先仔细察明各部位所显现的色泽再施治,每次诊治都会十分恰当。能够辨别阴阳二气运行是阴气右行,阳气左行。就可说是了解了阴阳运行的规律了。男女病色的反应,其位置是不同的,所以说了解了阴阳运行的规律,又能仔细观察面部各部位气色的润泽和晦暗,从而确诊病的部位和轻重,这可称得上是好医生。

  面色沉滞晦暗,表明是在里在五脏的疾病。面色浅浮有光泽,表明是在外在六腑的疾病。面色黄赤是热病,面色青黑是痛病,面色苍白是寒症,面色发黄而油亮表明疮痈化脓,面色特别赤红的是有留血,疼痛极了就会发生筋脉拘挛,受寒深就会出现皮肤麻木。五种病色各自显现在脏腑肢节所属的面部部位上,观察它们的沉浮,可以知道病邪的深浅;观察五色的润泽或晦暗,可以知道病情的轻重;观察五色的离散或聚集,可以知道病期的长短;观察五色的上下,可以知道病的部位;全神贯注地观察病人面部五色变化,可以知道病的过去和现在。因此,观察面部气色不细致入微,就不知道病的好坏,专心致志,聚精会神,才能了解病的过去和现在。面色明亮而不粗糙,其病不重;面色既不明亮,也不润泽,而显沉滞晦暗的,病情严重。病色离散而不聚集的,病势好转;如果病色离散仅有气滞不通所引起的疼痛,就表明不是积聚的病。肾病所呈的黑色侵犯面部心脏的部位,是因为心脏先有了病,所以肾病的黑色乘虚而入。病色的显现,很多是如此的。

  男子的病色显现在鼻准上,病发为小腹疼痛。向下牵连睾丸疼痛。如果病色显现在人中水沟处,就会发生阴茎疼痛。病色在人中水沟的上半部,阴茎根部作痛;病色在人中水沟的下半部,阴茎头部作痛,这是狐疝和癀阴一类的病。

  女子的病色显现在鼻准上,表明膀胱和子宫有病。病色散,为痛症;病色聚集,为积聚病。积聚在内,或方或圆,或左或右,各与病色的形状相似。如果病色一直下行到唇部,就是白淫病。如果病色光润如脂,就是暴食或吃了不洁食物导致饮食停滞,淤积痰涎的表现。

  病色显现在面部左侧,就是左侧有病;病色显现在面部右侧,就是右侧有病。面部有病色,或聚或散而不端正的,观察面部病色所在的部位,就可以知道发病的部位。气色,就是指青、黑、赤、白、黄五色,它们都应端正充盈地显现在所属的部位上;如果出现在其他部位上,如心主的赤色出现在鼻准上,大如榆荚,不过几天,必有病变。如果病色形状为上边尖锐,表明头部正气虚,病邪将向上发展;如果病色形状为下边尖锐,表明病邪将向下发展,病色形状左右尖锐,表明病邪将向左右发展。五色和五脏相对应的关系是,青为肝色,赤为心色,白为肺色,黄为脾色,黑为肾色。肝与筋相合,心与脉相合,肺与皮肤相合,脾与肌肉相合,肾与骨相合。依据这种相应关系,就可诊断疾病。

 

 

《灵枢·论勇》

 

  黄帝问于少俞曰:有人于此,并行并立,其年之长少等也,衣之厚薄均也,卒然遇烈风暴雨,或病或不病,或皆病,或皆不病,其故何也?少俞曰:帝问何急?

  黄帝曰:愿尽闻之。少俞曰:春青风夏阳风,秋凉风,冬寒风。凡此四时之风者,其所病各不同形。

  黄帝曰:四时之风,病人如何?少俞曰:黄色薄皮弱肉者,不胜春之虚风;白色薄皮弱肉者,不胜夏之虚风,青色薄皮弱肉,不胜秋之虚风;赤色薄皮弱肉,不胜冬之虚风也。

  黄帝曰;黑色不病乎?少俞曰:黑色而皮厚肉坚,固不伤于四时之风;其皮薄而肉不坚,色不一者,长夏至而有虚风者,病矣。其皮厚而肌肉坚者,长夏至而有虚风,不病矣。其皮厚而肌肉坚者,必重感于寒,外内内皆然,乃病。黄帝曰:善。

  黄帝曰:夫人之忍痛与不忍痛,非勇怯之分也。夫勇士之不忍痛者,见难则前,见痛则止;夫怯士之忍痛者,闻难则恐,遇痛不动。夫勇士之忍痛者,见难不恐,遇痛不动;夫怯士之不忍痛者,见难与痛,目转面盻,恐不能言,失气,惊,颜色变化,乍死乍生。余见其然也,不知其合由,愿闻其故。少俞曰:夫忍痛与不忍痛者,皮肤之薄厚,肌肉之坚脆,缓急之分也,非勇怯之谓也。

  黄帝曰:愿闻勇怯之所由然。少俞曰:勇士者,目深以固,长冲直扬,三焦理横,其心端直,其肝大以坚,其胆满以傍,怒则气盛而胸张,肝举而胆横,眦裂而目扬,毛起而面苍,此勇士之由然者也。

  黄帝曰;愿闻怯士之所由然。少俞曰:怯士者,目大而不减,阴阳相失,其焦理纵,□□短而小,肝系缓,其胆不满而纵,肠胃挺,胁下空,虽方大怒,气不能满其胸,肝肺虽举,气衰复下,故不能久怒,此怯士之所由然者也。

  黄帝曰:怯士之得酒,怒不避勇士者,何脏使然?少俞曰:酒者,水谷之精,熟谷之液也,其气剽悍,其入于胃中,则胃胀,气上逆,满于胸中,肝浮胆横,当是之时,固比于勇士,气衰则悔。与勇士同类,不知避之名曰酒悖也。

 

  1. 译文

 

  黄帝问少俞道:有几个人在同一地方,一同行走一同站立,他们的年龄大小相同,穿的衣服的厚薄也相同,突然遭遇狂风暴雨,结果有的人生病,有的人不生病,有一部分人都生病,有一部分人都不生病,这是什么缘故呢?

  少俞问:你先问哪一个问题?

  黄帝说:我想全部了解其道理。

  少俞说:春季是温风,夏季是阳风,秋季是凉风,冬季是寒风。这四季的风,影响人体,所引起的疾病是各不相同的。

  黄帝问:四季之风,是如何令人生病的呢?

  少俞说:肤色发黄、皮薄肌肉柔软的人,禁受不住春季里反常的邪风;肤色发白、皮薄肌肉柔软的人,禁受不住夏季里反常的邪风;肤色发青、皮薄肌肉柔软的人,禁受不住秋季里反常的邪风;肤色发赤、皮薄肌肉柔软的人,禁受不住冬季里反常的邪风。

  黄帝问:肤色发黑的人,就不生病吗?

  少俞说:肤色发黑,皮厚肌肉坚实的人,当然不易被四季之风所伤;肤色发黑,但皮薄而肌肉不坚实、肤色不一的人,到了长夏时节,遇到反常的邪风,也会生病的。皮厚且肌肉坚实的人,到了长夏时节,遇到反常的邪风,不会生病;但是皮厚且肌肉坚实的人,如果外感于风,内感于寒,内外俱伤,也会生病。

  黄帝说:讲得好。

  黄帝说:人能够忍受疼痛和忍受不了疼痛,并不是由于人有勇敢和怯懦的区分。勇士中不能忍受疼痛的,遇到危难可以勇往直前,而遇到身体疼痛的,就畏缩不前;而怯懦却能忍受疼痛的人,听到危难就恐惧,遇到身体疼痛却能岿然不动。勇士中能够忍受疼痛的人,遇到危难而不惊恐,遇到身体疼痛也毫不畏惧动摇;而怯懦又不能忍受疼痛的人,遇到危难和身体疼痛,头昏目眩,恐惧得说不出话来,惊悸失气,脸色大变,吓得死去活来。我见到过这种情况,但不知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我想了解其中的道理。

  少俞说:能够忍受疼痛和不能忍受疼痛,是因为人的皮肤的厚薄、肌肉的坚脆松紧不同,不是勇敢和怯懦能够说明的。

  黄帝说:我想知道勇敢和怯懦这两种性格产生的原因。

  少俞说:勇士,眼睛深陷,目光坚定,长眉直竖,三焦皮肤纹理横生,心脏端正,肝脏大而坚实,胆囊盛满,发怒时,就会气盛和胸廓扩张,肝脏上举,胆囊横生,眼眶欲裂,目光直射,毛发竖起,面色发青,这就是勇士性格产生的原因。

  黄帝说:我想知道怯懦之人性格产生的原因。

  少俞说:怯懦之人,眼睛大而不深陷,目光惊慌不定,三焦皮肤的纹理纵生,胸骨剑突短而小,肝脏小而软弱,胆囊不满而胆汁少,肠胃挺直,盼下空虚,虽然正当大怒之时,怒气不能充满其胸腔,肝、肺虽然上举,但坚持不久,气衰即随之落下,因此不能持久发怒,这就是怯懦之人性格产生的原因。

  黄帝问:怯懦之人喝了酒,愤怒起来与勇士相差不了多少,这是那个脏的作用使他这样呢?

  少俞说:酒是水谷的精华、熟谷的液汁酿造而成的。它的性能慓悍。酒入胃中,就会使胃发胀,气向上逆,充满胸腔,也使得肝脏上浮,胆囊横生。在这个时候,其愤怒之状固然可以与勇士相同,但当酒气一衰落,他就会后悔的。酒后的怯懦之人,虽与勇士神态相同,但却不知如何象勇士一样去做事,称之为“酒悖”。

 

 

《灵枢·背俞》

 

  黄帝问于歧伯曰:愿闻五脏之腧,出于背者。歧伯曰:背中大腧,在杼骨之端,肺腧在三焦之间,心腧在五焦之间,膈腧在七焦之间,肝腧在九焦之间,脾腧在十一焦之间,肾腧在十四焦之间。皆挟脊相去三寸所,则欲得而验之,按其处,应在中而痛解,乃其输也。灸之则可刺之则不可。气盛则泻之,虚则补之。以火补者,毋吹其火,须自灭也;以火泻之,疾吹其火,传其艾,须其火灭也。

 

  1. 译文

 

  黄帝问岐伯道:我想知道五脏的腧穴都出于背的什么部位。

  岐伯说:背中大腧在项后第一椎骨下的两旁,肺腧在第三椎骨的两旁,心腧在第五椎骨的两旁,膈腧在第七椎骨的两旁,肝腧在第九椎骨的两旁,脾腧在第十一椎骨的两旁,肾腧在第十四椎骨的两旁,这些腧穴都是挟持脊柱两旁彼此相距三寸。如果想检验穴之所在,就用手按压其部位,病人感到里面酸痛,或是原有酸痛,通过按压此处而缓解,就是腧穴所在。用腧穴治病,可以使用灸法,不可贸然使用针刺之法。在取用腧穴进行灸疗时,邪气盛的就用泻法,正气虚的就用补法。用艾火行补法时,不要吹艾火,要让艾火自然燃烧和熄灭;用艾火行泻法时,要急吹艾火使燃烧旺盛,然后拍艾条,待其火苗灭后再灸。

 

 

《灵枢·卫气》

 

  黄帝曰:五脏者,所以藏精神魂魄者也;六腑者,所以受水谷而行化物者也。其气内干五脏,而外络肢节。其浮气之不循经者,为卫气;其精气之行于经者,为营气。阴阳相随,外内相贯,如环之无端。亭亭淳淳乎,孰能窃之。然其分别阴阳,皆有标本虚实所离之处。能别阴阳十二经者,知病之所生;候虚实之所在者,能得病之高下;知六腑之气街者,能知解结契绍于门户;能知虚石之坚软者,知补泻之所在;能知六经标本者,可以无惑于天下。

  歧伯曰:博哉!圣帝之论。臣请尽意悉言之。

  足太阳之本,在跟以上五寸中,标在两络命门。命门者,目也。足少阳之本,在窍阴之间,标在窗笼之前。窗笼者,耳也。足少阴之本,在内踝下上三寸中,标在背输与舌下两脉也。足厥阴之本,在行间上五寸所,标在背腧也。足阳明之本,在厉兑,标在人迎,颊挟颃颡也。足太阴之本,在中封前上四寸之中,标在背腧与舌本也。

  手太阳之本,在外踝之后,标在命门之上一寸也。手少阳之本,在小指次指之间上二寸,标在耳后上角下外眦也。手阳明之本,在肘骨中,上至别阳,标在颜下合钳上也。手太阴之本,在寸口之中,,标在腋内动也。手少阴之本,在锐骨之端,标在背腧也。手心主之本,在掌后两筋之间二寸中,标在腋下下三寸也。

  凡候此者,下虚则厥,下盛则热;上虚则眩,上盛则热痛。故石者,绝而正之,虚者,引而起之。请言气街,胸气有街,头气有街,胫气有街。故气在头者,止之于脑;气在胸者,止之膺与背腧;气在腹者,止之背腧,与冲脉于脐左右之动脉者;气在胫者,止于气街,与承山踝上以下。取此者,用毫针,必先按而在久应于手,乃刺而予之。所治者,头痛眩仆腹痛中满暴胀,及有新积痛可移者,易已也;积不痛,难已也。

 

  1. 译文

 

  黄帝说:五脏是藏精神魂魄的,六腑是纳受水谷而且消化、输送它们的。水谷化生之气,内则入于五脏,外则布覆于四肢百节。其中流布浅表、不循经脉而行的浮气,叫做卫气;行于经脉之中的精气,叫做营气。阴阳相互随逐,内外相互贯通,象圆环似的无头无尾,不停息地浑然流动,谁能穷其究竟!然而,它们区分为阴阳,俱都有标有本,有虚有实,各有其循行、经历之处。能辨别阴阳十二经脉,便可了解疾病发生的原因;能候察、诊知虚实所在之处,便可寻找出发病部位在上还是在下;知道六腑之气往来运行的路径,就知道怎样解开结聚,使腧穴畅通;能了解虚实的属坚还是属软,就知道哪里该补,哪里该泻;能知手足六经的标部与本部,便可对天下疾病了然于胸,没有疑惑了。

  岐伯说:你以上所论,真是广博啊!让我来紧接你的论述,更详尽地谈一谈。

  足太阳经脉之本,在足跟以上五寸处,其标在左右两络命门的睛明穴。命门,指眼。足少阳经脉之本,在窍阴穴,其标在窗笼之前的听宫穴。窗笼,指耳。足少阴经脉之本,在足内踝上二寸处的交信穴,其标在背部肾腧穴及舌下两脉的廉泉穴。足厥阴经脉之本,在行间穴上五寸处的中封穴,其标在背部肝腧穴。足阳明经脉之本,在厉兑穴,其标在颊下夹喉颡处的人迎穴。足太阴经脉之本,在中封穴前方向上四寸处的三阴交穴,其标在背部脾腧穴及舌根处。

  手太阳经脉之本,在手外踝之后的养老穴,其标在命门的睛明穴之上一寸处。手少阳经脉之本,在手小指次指之间向上二寸处,其标在耳后上角的角孙穴及下外眦的丝竹空穴。手阳明经脉之本,在肘骨之中的曲池穴,上至臂臑处;其标在额下,与夹耳两旁的头维穴会合。手太阴经脉之本,在寸口中的太渊穴,其标在腋下动脉天府穴。手少阴经脉之本,在掌后锐骨之端的神门穴,其标在背部的心腧穴。手心主经脉之本,在掌后腕上二寸两筋间的内关穴,其标在腋下三寸的天池穴。观察这十二经脉标本虚实的病变,凡本部阳虚的就会发生寒厥,凡本部阳盛的就会发生热厥,凡标部阴虚的就会发生眩晕,凡标部阴盛的就会发生热痛。对实症,就应泻除邪气以制止其发展;对虚症,就应导引正气而使之充实。

  让我再谈谈气街。胸气有它所行的街道,腹气有它所行的街道,头气有它所行的街道,胫气有它所行的街道。气在头部的,其气终止于脑的百会穴;气在胸部的,其气终止于胸前两膺与背部肺腧穴;气在腹部的,其气终止于背部的脾腧穴与冲脉,以及肚脐左右动脉的肓腧、天枢等穴;气在胫部的,其气终止于气冲穴与承山穴及足踝上下处。取以上这些穴位针刺时,要用毫针,而且一定先要用手指按压较长时间,等到气至应手,才可施针予以补泻。这些穴位主治的病症,有头痛、眩仆、腹痛、中满、暴胀以及初起的积聚等症。疼痛部位可以移动的,容易治愈;如果积聚处不痛,则难以治愈。

《灵枢·论痛》

 

  黄帝问于少俞曰:筋骨之强弱,肌肉之坚脆,皮肤之厚薄,腠理之疏密,各不同,其于针石火□之病何如?肠胃之厚薄坚脆亦不等,其于毒药何如?愿尽闻之。少俞曰:人之骨强、筋弱、肉缓、皮肤厚者,耐痛,其于针石之痛火□亦然。

  黄帝曰:其耐火□者,何以知之?少俞答曰:加以黑色而美骨者,耐火□。

  黄帝曰:其不耐针石之痛者,何以知之?少俞曰:坚肉薄皮者,不耐针石之痛,于火□亦然。

  黄帝曰:人之病,或同时而伤,或易已,或难已,其故何如?少俞曰:同时而伤,其身多热者,易已;多寒者,难已。

  黄帝曰:人之胜毒,何以知之?少俞曰:胃厚、色黑、大骨及肥骨者,皆胜毒;故其瘦而薄胃者,皆不胜毒也。

 

  1. 译文

 

  黄帝问少俞说:人的筋骨的强弱,肌肉的坚脆,皮肤的厚薄,腠理的疏密,各不相同,他们对针石刺砭、艾火烧灼引起的疼痛,感觉是怎样的呢?人的肠胃的厚薄、坚脆也各不相同,他们对毒药的禁受能力又是怎样的呢?我想详尽地听一下。

  少俞说:骨强、筋弱、肉松弛、皮肤厚的人耐痛,对针石刺砭、艾火烧灼引起的疼痛,也同样能够忍耐。

  黄帝问:怎样知道有的人是能够忍耐艾火灸烧的呢?

  少俞回答说:皮肤发黑、骨骼强健的人,能够忍耐艾火的灸烧。

  黄帝问:怎样知道有的人是不能忍耐针石刺痛的呢?

  少俞回答说:肉坚实、皮肤薄的人不能忍耐针石的刺痛,这种人对艾火的灸烧也同样不能忍耐。

  黄帝问:人同时受了伤病,有的容易好,有的不容易好,这是什么缘故?

  少俞回答说:同时受了伤病,其中身体多热的就容易好,身体多寒的就不容易好。

  黄帝问:有的人能禁受毒性药物,怎样知道这个呢?

  少俞回答说:胃厚、色黑、骨大、肉肥的人能禁受毒性药物,体瘦胃薄的人则不能禁受毒性药物。

 

 

《灵枢·天年》

 

  黄帝问于歧伯曰:愿闻人之始生,何气筑为基,何立而为楯,何失而死,何得而生?歧伯曰:以母为基,以父为楯;失神者死,得神者生也。

  黄帝曰:何者为神?歧伯曰:血气以和,营卫以通,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

  黄帝曰:人之寿夭各不同,或夭寿,或卒死,或病久,愿闻其道。歧伯曰:五脏坚固,血脉和调,肌肉解利,皮肤致密,营卫之行,不失其常,呼吸微徐,气以度行,六腑化榖,津液布扬,各如其常,故能长久。

  黄帝曰:人之寿百岁而死,何以致之?歧伯曰:使道隧以长,基墙高以方,通调营卫,三部三里起,骨高肉满,百岁乃得终。

  黄帝曰:其气之盛衰,以至其死,可得闻乎?歧伯曰:人生十岁,五脏始定,血气已通,其气在下,故好走;二十岁,血气始盛肌肉方长,故好趋;三十岁,五脏大定,肌肉坚固,血脉盛满,故好步;四十岁,五脏六腑十二经脉,皆大盛以平定,腠理始疏,荣华颓落,发颇斑白,平盛不摇,故好坐;五十岁,肝气始衰,肝叶始薄,胆汁始减,目始不明;六十岁,心气始衰,若忧悲,血气懈惰,故好卧;七十岁,脾气虚,皮肤枯;八十岁,肺气衰,魄离,故言善误;九十岁,肾气焦,四脏经脉空虚;百岁,五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

  黄帝曰:其不能终寿而死者,何如?歧伯曰:其五脏皆不坚,使道不长,空外以张,喘息暴疾;又卑基墙薄,脉少血,其肉不石,数中风寒,血气虚,脉不通,真邪相攻,乱而相引,故中寿而尽也。

 

 

  1. 译文

 

  黄帝问岐伯说:人的生命形成之初,是什么筑起它的基础?是什么建立起它的外卫?失去什么就死?得到什么就生?

  岐伯说:以母为基础,以父为护卫,失神则死,得神则生。

  黄帝说:什么是神?

  岐伯说:血气已经和调,荣卫已经通畅,五脏都已形成,神气居藏于心中,魂魄俱备,便成为人。

  黄帝说:人的寿命的长短各不相同,有的短命,有的高寿,有的突然死亡,有的久病在身,我想听听其中道理。

  岐伯说:五脏坚固,血脉和调,肌肉滑润,皮肤细密,营卫之气的运行保持正常而无错乱,呼吸平和舒缓,不粗不急,气行遵循一定度数,六腑消化谷物,津液布散诸窍,脏腑、气血、肌肉、皮肤各循其常规,所以寿命得以长久。

  黄帝问:人寿以百年为期,本应活至百岁才死,怎样才能活到一百岁呢?

  岐伯说:鼻孔深而且长,面部四旁骨骼高大方正,能通调营卫之气及三焦、三里的脉气,鼻骨高起而鼻肉丰满,这样,便可活至百岁,寿终天年。

  黄帝说:人的体气由盛而衰,以至死亡,这整个过程,可以讲给我听吗?

  岐伯说:人长到十岁,五脏初成,血气已经通畅,这时的经气还在下肢,所以喜欢跑。到二十岁,血气开始旺盛,肌肉正在发育生长,所以喜欢快走。到三十岁,五脏完全发育成熟,肌肉坚固,血脉盛满,所以喜欢行走。到四十岁,五脏六腑及十二经脉,俱都十分旺盛而且平和稳定,腠理开始疏松,美好的颜容逐渐哀落,头发略见斑白,这个年岁的人,象一池子满而不荡动的静水,所以喜欢安坐。到五十岁,肝气开始衰退,肝叶开始变薄,胆汁开始减少,视力开始变弱。到六十岁,心气开始衰退,常被忧愁、悲伤所苦,血气懈怠,运行迟缓,所以喜欢躺卧。到七十岁,脾气虚弱,皮肤干枯。到八十岁,肺气衰退,魂魄离散,所以言语经常颠倒错乱。到九十岁,肾气干涸,肝、心、脾、肺四脏及经脉俱已空虚。到一百岁,五脏全部空虚,神气俱都散去,这时,就只有形体独存而终其天年了。

  黄帝问:那些不能活满百岁而死去的人,是怎么回事?

  岐伯说:五脏都不坚实,鼻子的通道不长,鼻孔外露而且张开,呼吸急速,面部四旁骨骆低矮,脉小血少,肌肉不坚实,常常中风中寒,血气虚,脉不通,真气、邪气相互攻击,致使体内血气失常,导致邪气深入,所以会中年而死。

 

 

《灵枢·逆顺》

 

  黄帝问于伯高曰:余闻气有逆顺,脉有盛衰,刺有大约,可得闻乎?伯高曰:气之逆顺者,所以应天地阴阳四时五行也;脉之盛衰者,所以候血气之虚实有余不足;刺之大约者,必明知病之可刺,与其未可刺,与其已不可刺也。

  黄帝曰:候之奈何?伯高曰:兵法曰无迎逢逢之之,无击堂堂之阵。刺法曰:无刺熇熇之热,无刺漉漉之汗,无刺浑浑之脉,无刺病与脉相逆者。

  黄帝曰:候其可刺奈何?伯高曰: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其次,刺其已衰者也。下工,刺其方袭者也;与其形之盛者也;与其病之与脉相逆者也。故曰:方其盛也,勿敢毁伤,刺其已衰,事必大昌。故曰: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此之谓也。

 

  1. 译文

 

  黄帝问伯高说:我听说气有逆有顺,脉有盛有衰,针刺有它的大法,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伯高说:人体气行的逆顺,是与天地阴阳四时五行相应的;脉的盛衰,可以根据它来诊候血气的虚实及其有余、不足等情况;针刺的大法是,一定要清楚了解哪些病可以针刺,哪些病一时还不可以针刺,哪些病已经不可以施行针刺。

  黄帝问:怎样诊候哪些疾病是不宜针刺的呢?

  伯高说:兵法上说:不可迎战士气非常高涨的敌军,不要出击阵容十分强大壮盛的部队。刺法说:不要刺热太盛的病人,不要刺大汗淋漓的病人,不要刺脉象浊乱的病人,不要刺病的外部表现与脉象相反的病人。

  黄帝问:怎样诊候哪些病是可以针刺的呢?

  伯高说:高明的医工,在疾病尚未表现于外时就给予针治,其次,在病势尚未大盛时就给予针治,再其次,在病势已经衰退时给予针治:不高明的医工,在症状叠发时才予以针治,或是在病势正盛时予以针治,或是在病的外部表现与脉象相反时予以针治。所以,古医经上说:病势正盛的时候,不可施以针刺;等到病势已经衰退,再予针治,一定会有很好的疗效。所以古医经还说:高明的医工,在疾病尚未表现于外时就予以治疗,而不是等疾病发露于外才予治疗。正是说的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