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学 院(官网)

www.qinghuaguoxueyuan.com

文学院

《东游记》3

时间: 来源于:国学院

却说钟、吕自引湘子登仙之后,闲居蓬岛。取棋对弈,数局之间,忽钟谓吕曰:“汝曾记岳阳楼贪恋白牡丹之事乎?”

洞宾答曰:“嗜欲之心,人皆有之,而遇美色,犹为难禁。彼时弟子尚且脱胎换骨,其如花似朵,绝世无双,顿觉留意,虽得采其英华,然不免为其迷恋。以此观之,凡人之流溺,无怪其然也。”

钟又曰:“此固然也,黄鹤酒肆,汝留饮半年何也?”

吕曰:“虽是饮酒,本为欲践昔日度尽世人之言,故久留人间,借此以迷人耳目,亦为炼气存神之助耳。”

钟离笑曰:“饮酒恋花,二者并用,铁拐诸友笑汝为仙家酒色之徒。非虚语也。”

洞宾闻言自觉惭愧。但师弟之间,分有所拘,未敢深辩。忽见南北地道杀气冲入云汉。洞宾令仙童拨云视之,乃是南朝龙祖,与北蕃龙母鏖战,杀气冲入于此。

钟曰:“吾以气数推之,尚有二年杀运未除,俾黎民无故遭此荼毒之苦,为可怜耳。”

吕曰:“师父既以气数知之,还是龙母战胜,还是龙祖战胜?”

钟曰:“龙母妖类,走下北蕃,但一国已出外郊。尤祖奉天应运而王,以为万民之王,本非妖类可抗。今彼实不知天数,逞强犯分,虽能扰乱一时,不久当为龙祖所灭。”

吕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二龙争斗,无辜受害。仙家以救人为本,顺父何不降凡,辅龙母以不争,扶宋室于不替,庶宇宙无尘,万民安堵,岂不为美?”

钟曰:“世界纷纷,自有分定,我仙家只好清净无为,优游风月,那有许多心绪,与之分解?”言毕,飘然望洞中而去。

 

《第三十三回》

 

洞宾私遣椿精

却说洞宾见钟离已去,自思师父今日之言,似觉太过,谓众仙以嗜酒悦色目我,是以我为无道行也。师父谓推之气数,龙祖必胜,是自逞其先见之明也。我今不若私降凡间,扶得萧后,以败宋兵,一见气数不足为凭,二见酒色不足为累,三则杜师父之口于无言,绝众仙之笑于不争乎。既而又思曰:“众仙可以出气,师弟终难拂情。近见碧罗山下有万年椿,今已成精。不若使人遣之,脱身降世,先助萧后进兵,我却于暗中调度阵法。事成则乘势进发,摧陷宋师;不成则亦收伏椿精, 掩众耳目。斯则我之所志既行,师弟之情无碍,一举两得,有何不可?”

于是即命仙童招至椿精,谓曰:“汝历年已久,今已通神,隐见变化,为福为祸,汝悉能矣。吾今有事,欲汝一行,果能赴吾之望乎?”

椿精谓曰:“大仙有命,水火不辞,斧钺不避。”

洞宾曰:“近日萧太后与宋君争强,吾欲使汝强萧弱宋,以显神通耳。”

椿精曰:“他事祸福,某可能作之,但兵凶战危,权在天地,事关气势,恐小妖法浅术微,不能夺造化之权,彼时有误钧旨,深为不便,请辞!”

洞宾曰:“汝勿过虑,吾有六甲兵书三卷,上卷仰观天文,中卷参道变化,下卷尽藏阴阳、迷魂、妖遁之事,人难测度。上二卷汝不必学,吾今教汝下卷,精求熟练,不日萧后出榜招募英雄,汝持此卷行之,以敌中国。功成之日,与汝同入仙道,决不食言。”

椿精曰:“小妖素性愚蠢,兵书意味,玄远深长,一时恐不能透彻,万一为人测破,如之奈何?”

洞宾曰:“汝且先去揭榜,吾亦随降助汝施为,汝好生在念,勿推托也。”

椿精领命,即日拜别,大喝一声,化道金光,投北蕃幽州而去。

 

《第三十四回》

 

萧后吕客谈兵

却说萧太后者,北蕃君后也。每进强兵侵宋疆界。先是太宗驾游五台等寺,被其知觉,暗地陈兵,将太宗围困,赖令公杨业与子六郎杨延昭定计,力救得脱,自是累累结仇,至真宗即位,彼乘新君初立,国计未定,便长驱深入。宋帝使王全节拒之。

萧后闻南兵勇盛,即出榜招贤,忽一人走至榜前,大喝一声曰:“众人不必徒观榜义,还是我揭。”众视之,见具面如镔铁,跟着金殊,身长一丈有余,两臂筋肉突起,凶勇奇异,遂同挂榜守臣叩见萧后。

萧后视之大喜曰:“有此怪异之人,何愁军容不振!”因问壮士姓名。

椿精答曰:“小人祖居南罗,姓椿名岩。”

后问曰:“汝来投军,有何武艺?”

岩曰:“兵书战阵机谋,无所不通,一十八般武艺,无所不晓。”

萧后大悦,即与文武议封其官。萧天佐奏曰:“壮士初进,未见其能,但当以中职封之,待其建立奇功,再加升擢,亦未为晚。”后允奏,封岩为幽州团都统使。岩谢恩而退。

忽报宋兵将近幽州。萧后曰:“将有椿岩,威武绝伦,不惧南兵矣,欲更得一奇士以为军师,则智勇俱备,可以战必胜,攻必取。惜军中乏此一人,令吾睡不安枕。”

椿岩向前奏曰:“娘娘勿忧,臣举一人,足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后问为谁。

岩曰:“臣之业师姓吕名客。”

后曰:“彼有何能?”

岩曰:“天文地理,典籍诗书,六韬三略,神术妖术,无不备晓,即周之吕望,汉之子房,三国之孔明,未能出其有也。”

后曰:“其人安在?”岩曰:“现在宫门外。”

后命宣入。

吕客立于阶下,长揖不拜。后见其人,仪容端雅,举动端详,知其人必非凡品,乃从容问曰:“卿至此者,但求富贵而来乎?非有利吾国而来乎?”

客曰:“富贵非吾愿,闻姐娘与南朝争衡,特来助一臂之力,以取中原之天下耳。”

后曰:“中国兵马颇多,战将颇勇,将以何计破之?”

答曰:“南兵虽精勇祷战,臣惟以阵法胜之。然幽州军马,不足调遣,以臣愚见,须借鲜卑、森罗、黑水、西夏、长沙五国之兵,各五万到此,然后仗臣平生所学,排下南天七十二阵。宋之君臣,必暗然莫知,将碎心裂胆,计无所出矣。”

萧厉闻言大悦曰:“以卿之才,真子牙重见,孔明复生,何忧宋之君臣哉!”即拜吕客为辅国军师,总理内外军马,又遣使臣赍书帛金宝,往鲜卑五国借兵而去。

 

《第三十五回》

 

洞宾大排天阵

却说五国之兵,不日皆到。吕军师乃提椿岩、韩延寿等出军,离幽州望九龙谷而进。吩咐离九龙谷一望之地,架七十二座将台,每台令五千军守之。又设立五坛,上立旗号,按青黄赤白黑之色,内开七十二路,往来通达。台既筑成,众兵排列。

吕军师令鲜卑国黑袒令公马管,率领部属列在九龙正路,作铁门金锁阵。分一万军各执长枪把为铁门,把守将台七座。又分一万军各执铁箭,按为铁栓,把守将台七座。又分一万军各执利剑,按为铁棍,把守将台七座。马令公领军去了。

吕军师令黑水国铁头太岁,率所部军,靠九龙山左排作青龙阵。分一万军手执黑旗,按为龙须,把守将台七座。又一万军分为四队,各执宝剑,按为四个龙爪,把守将台七座。铁太岁亦领军而去。

吕军师令长沙国苏何庆,以部下靠九龙谷,排作白虎阵。分军一万各执宝剑,按为虎身,把守将台七座。分军一万各执短枪,按为虎爪,把守将台七座。又分耶律休哥,屯兵一万,把守将台六座,于前按朱雀阵,耶律奚底,领兵一万,守将台六座于后按玄武阵。四国左右,作倚角之势。苏何庆、耶律休哥等各领勇兵。

吕军师令森罗国金龙太子,以所部军耑守将台中座,按作玉皇大帝,坐镇通明殿。蕃夫人代作黎山老母,再统中营,分军一万,各穿青黄赤白黑服色,按为四斗星君。另军各二十八名,披头散发统中台前,人按二十八宿,仍令上金牛装为玄帝,上金秀手执黑旗,排成龟蛇,把守天门之北。

日军师令西夏国黄琼女,以所部女兵,手执宝剑,按为太阴星。萧挞赖率所部各穿红袍,按为太阳星。仍令黄琼女赤身裸体,立于旗下,手执骷髅骨,遇战大哭,按为月孛星。耶律沙率所部巡视四方,按东两南北,结为长蛇之势。

吕军师令萧后、单阳公主,率兵五千,各穿五色袈裟,为迷魂阵。内杂蕃僧五百,为迷魂长老。密取七个怀孕妇人倒埋旗下,遇交锋之际,观取敌人精神。吕军师又令那律明选五千健僧,手执弥陀珠,装为天雷音寺诸佛。另以五百和尚屯列左右,按为阿罗偈帝,居七十二天门之首,以吞敌人威势。

吕军师阵势已定,使椿岩、韩延寿督战,每阵中观红旗为号,未知宋兵如何迎敌?

 

《第三十六回》

 

宗保论阵漏机

却说宋师王全节等出军迎敌,望见九龙谷边,阵势排得重重叠叠,似那城郭。全节谓军士曰:“自战争以来,阵势多曾经历,未有如此之坚固变化者。萧后军中必有能者,若造次与战,必有所败。先须申奏朝廷,使遣能将到此商议,然后进兵。”李明曰:“事不宜迟。”乃即写表,并阵图遣人奏之真宗。

真宗见奏大惊,急聚文武商议,即调三边杨六郎来敌。六郎来到阵前细观。不知其阵,乃请御驾亲征,并调杨老令婆来观,亦不知其阵之所出。六郎正在忧闷,其子宗保年十四岁,忽至军中曰:“此阵吾能破之。”

六郎不信,令婆曰:“汝试言之。”

保曰:“九龙谷自东北起直至西南,皆按各把守,内有七十二座将台,中间路路相通,名为七十二座天门阵。靠右侧黑旗之下,阴暗天光,埋有妖妇在内,乃吞迷敌人之所。此处颇觉难破,其余尚有不全之处。中台玉皇殿前,缺少天灯四十九盏。青龙阵下少黄河九曲水。白虎阵少金锣二面为虎眼。少黄旗二面为虎耳。玄武阵上欠珍珠日刀皂罗旗一面。吾依法破之,如风扫叶,彼上将之头可悬麾下矣。”

令婆等大喜,问其何因知此。宗保曰:“昨因赶令婆遂至一处,有大圣母授我兵书,故知之耳。”

六郎即奏真宗,来日出战,不意奸臣上枢密漏此消息于萧后,后即召吕客言阵有不全之故。客曰:“果有未全,当按法添起,即使轩辕复起,不能破矣。”

吕军师辞出场中,令于玉皇阵上添起四十九盏明灯,青龙阵上布起九曲黄河,白虎、玄武等处各布齐备。

次日宗保领兵出阵,望得天阵布得完全,无路可破,大惊,谓其父曰:“不知何人泄此玄机?令彼天阵添设完备,永无可破之机,即神仙无所措手矣。”

六郎听罢,大叫一声,昏绝于地。众官具奏于帝不题。

 

《第三十七回》

 

铁拐大怒洞宾

却说铁拐与钟离弈棋,并争胜负,忽果老自外至,曰:“前番弈棋,师徒不睦,致令惹出大祸,今复相尚斗气耶?”

铁拐曰:“有何大祸?”

果老曰:“洞宾向者不服钟友之论,忍气下凡,以椿精为将,己为军师,扶助萧后,今排七十二天门阵于九龙谷,宋兵不能得破。六郎命在旦夕,宋室危如垒卵,岂不是惹出大祸?”

钟离闻言默然。铁拐乃大怒曰:“天下有大数,岂得妄为!华夷有定分,何敢相挟!洞宾逆理犯分,有干天条,若不惩戒,后将效尤,是败仙家之规矩者,自此子始也。汝等不加攻击,吾当表之天庭,贬此小畜,不得托生。”言讫,推棋而起。

时采和、仙姑知此,皆怀不平。惟湘子与洞宾有引度之情,力相劝解。少顷钟离言曰:“众友息怒,吾当自往收之,如其执迷抗拒,彼时众友共攻,犹未为晚。”此时铁拐怒气未消。

果老曰:“如此汝当速行,不然外国大捷,宋室必受灾多矣。”

钟离亦安慰铁拐等友,顷刻驾云向九龙谷而来。铁拐又使仙姑探听钟离消息,以决行止去了。

 

《第三十八回》

 

钟离医疾调兵

却说众官表奏六郎得疾原由,帝命出榜招医调治。忽报有老翁揭取榜文。帝命宣进,问曰:“卿何方人氏?”老翁答曰:“臣祖居蓬莱山,姓钟名离,人称为钟道士。因杨将军为阵图得病,特来救之。”

帝见道士仪表非凡,而言语清亮,知其必不凡之器,即命往视六郎。

钟离奏曰:“疾病臣能治,但要得龙母头上发,龙公倾下须,二味和药方可。”

帝曰:“何处可求?”

钟曰:“龙须出于陛下,龙发出于萧后。”

帝沉吟半晌,命孟良细往求之。道士谓良曰:“汝去彼处,得其发后,萧后苑中有白马一匹,汝可偷回。又有九眼琉璃井,可塞其当中一眼。”

孟良至蕃数日,果干三事而回。道士将须发调药,六郎一饮而愈。真宗欲拜道士官职,道士曰:“世外闲散之性,不愿得官,但此来实欲为陛下破阵而来也。”

帝曰:“卿能如此。当勒名金石,以垂不朽。”

道士曰:“此阵变化多端,一件不全,难以攻打。容臣指示宗保行之。”

帝允奏,即拜道士为军师。六郎命宗保拜道士为师,道土令胡延显往太行取金头马氏,率所部来营听候。又令焦赞取八姊、九妹,又令岳胜往汾州调回大将来此。又令孟良往五台山取杨五郎。分遣已定,各自去了。

数日之间,五处兵马皆至。宗保又得穆桂英为妻,商议出兵破阵。道士曰:“天阵气势甚难,必得细心大胆者,先往巡视一番,方可攻击。”

焦赞领命,假作萧后敕者巡过一遍,归言阵图奇异,有太阴阵妖气逼人,更是难打。

宗保问道士曰:“太阴阵中有妖人赤身裸体,此主何意?”

钟曰:“彼按月孛星,手执骷髅,遇交战哭声一动,则敌将昏迷坠马,今破阵必须先去此人。”

宗保曰:“谁人可往?”

钟曰:“金头马氏前去必能成功。”

乃差金头马氏率兵二万从第九座天门攻入,又差八娘引马军一万,靠大阵而入,接应马氏之兵。道士登台观望。

却说金头马氏,从第九天门杀入,正遇黄琼女,赤身裸体来敌。马氏见而骂曰:“汝乃一国贵介之女,助逆远来,且居下贱之职,披露形体,羞耻不知,而且扬威耀武;纵使事成,异日有何面目,以见父母兄弟乎?”

琼女闻言惭愧,即慌忙回阵,且约里应外合。次日闻宋兵至,杀出归降。

 

《第三十九回》

 

大破金锁青龙阵

却说当日既胜北蕃一阵,又得黄琼女归降,真宗大喜。钟道士又令穆桂英破铁门金锁阵,令柴太郡破青龙阵。

宗保曰:“桂英可往,吾母怀孕在身,如何可去?”

钟道士云:“统兵一万攻阵,再令人接应,谅亦无妨。”

即令一万兵用火炮火箭之类,候交锋之际,炮箭齐发,又令一万兵从九龙谷正北打入,绕出青龙阵后,接应柴太郡之兵。众听计,桂英扬声大喊,分左右攻入铁门金锁阵,恰遇蕃将马荣,交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桂英部下各望角道而进,铁锁阵军,被宋兵放起炮箭,死者无数。蕃阵中铁栓铁棍,二十四门精兵皆起,宋兵奋力攻打,北兵队伍不整,其阵遂乱。桂英奋勇前进,大喝一声,斩马荣于马下。宋兵乘势大杀,遂破其阵。

又说柴太郡率所部三万来到青龙阵下,吩咐孟良引劲兵一万,先夺其九曲黄河水,后从龙爪而出,却引兵打出龙头,绕出后阵,与穆桂英合兵。孟良领计先行。郡主大喊,攻进左阵。蕃将铁头太岁率本部来敌郡主。二人正在大战,忽阵后一声炮响,孟良以劲军从龙腹截出,太岁复兵来敌。孟良、太郡乘势进击彼龙须龙爪,十四门精兵齐出,郡主与孟良前后力战。

将近日哺,郡主力乏,冲动其胎,在马上叫声疼痛,一时坠下儿子,昏倒阵中。铁头太岁回马来抢,正在危急,忽阵侧一彪军马如风似电来到,乃穆桂英也。力战太岁,方二合,太岁化道金光而走,却被血气冲住。桂英抛起飞刀,斩于阵中,蕃兵大乱;孟良又从后阵杀到,遂破其阵。桂英向前救起太郡,纳儿怀中,合兵一处而返。

 

《第四十回》

 

钟离令破白虎阵

却说北兵见宋军连破二阵,即请吕军师商议。尚余数阵甚固。钟军师又命六郎,亲破白虎阵。次日,六郎率骑军二万,杀入白虎阵中。椿岩在将台上,手执红旗,麾动蕃将。苏何庆遂开正座阵门迎敌。恰六郎勒骑相交,成立三十余合,何庆佯偷,勒马而走。宋兵乘势杀进,忽将台边铜锣响处,黄旗闪闪,及成八卦阵,丹阳公主引精兵围合将来。何庆复兵回杀,将六郎困在阵中,左冲右突,不能得出。败兵报知宗保。宗保大惊。

钟军师曰:“急令焦赞从旁道攻入,打破其锣,使虎无眼,则不能视。又令黄琼女从右门攻人,砍倒二面黄旗,使虎无耳,则不能听,其阵必乱矣。”

宗保又唤桂英率劲骑一万,当中杀入,以救其父。

却说焦赞听知六郎被困,声如雷吼,率兵从南道杀入,正遇蕃将来迎。交马二合,被赞一刀砍死,杀散其众,向前打破二面铜锣。适黄女与赞合兵,抄出白虎阵后。保庆见其势摧动;慌忙来应,正遇桂英,二人交锋,不二合,何庆绕阵而走,桂英拈弓搭箭,射着何庆,坠马而死。宫主见夫有失,急来报仇,不防阵后黄琼女一骑杀至,手执钢鞭,从背后打落马下,口吐鲜血,迷归本国。六郎闻听金鼓之声,知是宋兵来救,从内奋勇杀出,正遇焦赞,四处交会,遂破白虎阵。

 

《第四十一回》

 

钟离令破玉皇阵

却说白虎阵已破,钟军师又令老令婆,同八娘、九妹,攻打玉皇阵。语之曰:“此阵按有梨老母,若能先擒此人,其阵易破。”

宗保又令王贵率所部,从正殿打入,为三路救应。令婆领兵鼓噪,杀奔玉皇殿来。椿岩摇动红旗,梨山老母董夫人拍马来迎,两骑相交,斗到数合,夫人勒马便走。八娘、九妹两翼绕进,忽阵内金鼓齐鸣,蕃兵围合将来,把令婆等困在垓心。王贵闻知,急引兵杀入救之,被蕃将韩延寿射中心窝而死。败兵归报,宗保大惊。

钟曰:“急令桂英前去救应。”

又令杨七姐中兵抄入殿前,灭其红灯,使敌人不知变动。

却说桂英杀入阵中,正遇董夫人力战八娘、九妹,势在危急。桂英一弦发矢,正中夫人之身,落马而死,乘势杀散围兵,救出令婆、八娘等,正遇着七姐破了红灯,遂合兵一处杀回。韩延寿见兵势难锐,不战而退,遂破玉皇阵。

 

《第四十二回》

 

大破迷魂太阳阵

却说玉皇阵既破,钟军师谓宗保曰:“迷魂阵最为惨毒,可急令五郎破之。”

宗保曰:“吾观正中营中,吕军师自在,其人变化不测,恐难取胜。”

钟曰:“此处吾自当之。”即吩咐五郎谓曰:“可带小儿四十九个,各执柳条一枝,阵中但遇妖气,则令小儿向前打之。复从旗下掘去孕妇之尸,其阵自破。”又令孟良打入太阳阵,抄出其后,接应五郎。

且说五郎鼓噪杀入迷魂阵中,正遇萧天佐,交马战上十合,天佐败走。又遇单阳公主舞刀来迎,不数合,单阳拨马而走。五郎赶入阵中。又见耶律休哥播动红旗,妖气并起,一群阴军号哭而来,宋军各自昏乱。五郎令小儿扬威,手执柳条,御风而进,妖气渐散。宋军赶至麾下,掘出孕妇。耶律休哥慌乱,弃阵退走。五郎赶上一刀劈死,杀战蕃僧无数。单阳公主措手不及,被宋兵刺于马下。萧天佐见了提兵来救,五郎冲出阵前,相战二十余合,胜负不分。五郎暗把降龙棒打中其肩,化作黑龙而去。

却说孟良冲入太阳阵中,正遇蕃将萧达赖,交马二合斩之。直冲阵后,会着五郎合兵一处,迷魂、太阳二阵遂破。

 

《第四十三回》

 

钟吕对阵回天

钟军师又谓宗保曰:“玉皇殿乃金龙太子所守,必定天子东征以压之。其阵中四十盏天灯、相形珠、白凉金、日月珍珠皂罗旗,皆其阵之号,必先令人去之,其阵一战可破。”于是一面使天子亲证,一面令孟良、焦赞等破阵。

却说次早,鼓罢三通,孟良与焦赞领兵杀至玉皇殿侧。孟良夺下相形珠、白凉金,焦赞砍倒日月皂罗旗。正遇着蕃将土金牛、土金秀,两下杀至。孟良奋勇,一斧劈死金牛。焦赞斩落金秀。蕃兵大乱。队后六郎却反拍马攻入,射落号灯,其阵遂乱。二十八员星官杀出,被孟良等戮之殆尽。金龙太子见势危迫,勒马欲走,被宋帝追射杀之,举火焚其通明殿,蕃兵死者不计其数。自此兵威大振,势如破竹。孟良攻入朱雀阵,蕃将耶律休哥弃台而走。焦赞攻入玄武阵,耶律休哥又败走,焦赞追上斩之。呼延赞攻入长蛇阵,耶律沙见阵俱乱,不敢迎敌,拖刀便走。恰遇宗保阻战,两马相交,背后孟良等兵又至,耶律进退无路,自刎而亡。

韩延寿见天阵十破八九,急召吕军师问计。军师亦觉惭愧,乃怒曰:“汝去,吾当自往擒之。”即率本营劲兵,向前奋恨而来。椿岩作动妖法,一阵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宋人不敢开眼。正在黑暗之际,钟道士奔至阵前,将袍袜一拂,其风逆吹,蕃兵自乱,日月复明。

椿精看见钟离,翻身便走,报知洞宾曰:“钟仙长来矣,可急趋避。”言讫,化道金光先去。

洞宾犹未收兵,钟离向前喝曰:“何不便止!开言相戏,汝乃成仇,干犯天数,荼毒下民,可速归仙,师徒如故。倘若少忤,祸在目前。”

洞宾默然曰:“一时过误,伏望含容。”

于是钟、吕二仙,就阵上腾云而去,军中人皆称异不题。

 

《第四十四回》

 

湘子设筵和好

却说铁拐诸仙,专候钟离消息,忽仙姑至。铁拐问曰:“汝探钟离、洞宾之事如何?”

仙姑曰:“钟离已自收伏洞宾,今皆回矣。”

铁拐曰:“洞宾虽归,理不可纵,必须面责其非,今自谢罪,庶几长幼之分不紊,仙家之礼不乱。不然,彼将以天下事,皆可玩弄矣。”

果老曰:“老仙之言,正合吾意。”

言犹未了,钟、吕皆到。

铁拐正色谓洞宾曰:“嗜酒贪花,皆汝事实。钟离言及于此,于汝何伤?汝乃逞能挟仇,播弄大祸,以今观之,果能逆气数以逞才能乎。无知小子,犯分欺天,若非众友解劝,奏汝天庭,永坠尘凡,不得超生矣!”

洞宾曰:“非是我抗师父之言,但因椿精凡同作孽,欲往收之。及至今见此阵纷纭,一时技痒,聊试阵法于军中,不意利害至此!”

铁拐大怒曰:“椿精本汝所使,欲逆气数,是汝本心。今乃借此为言,迷众耳目,利口奸心,全不可与入道矣。此匹夫,留此必为云为雨。”乃拂抽而起。众皆向前劝住。铁拐大骂不休。

果老谓洞宾曰:“汝既作事轻狂,便当小心领罪,乃饰辞掩护,安得老仙不怒?可听吾言,向前谢罪。”

果老乃引洞宾于铁拐、钟离之前,下拜请罪。众复为之告兔。湘子乃为开筵把盏,铁拐怒气乃息,然后和好如初。

于是开怀畅饮,酒至半酣,铁拐曰:“上界八洞诸仙,而今七人于此。但再得一人,可配足矣!诸友何不推举一人,以足其数。”

众言见曹后有弟一人,真是仙骨,异日当成正果,可引入班。钟离曰:“另日待我亲往试之,如有道行,引之不难。”众皆曰:“可。”至是铁拐离席,劝勉洞宾数杯,众仙各相酬饮,大醉而罢。

 

《第四十五回》

 

国舅学道登仙

曹国舅者,宋曹太后之弟也,名友。其弟曹二,恃帝室之亲,逞豪梁之性,夺民田地以自益,占人子女以自娱,且每不法,趋走小人,多出其门。国舅始力诲之,不能易其恶,终力惩之,而反为其仇。

国舅曰;“天下之理,积善者昌,积恶者亡,此一定不可易者。吾家累积阴功,故有今日之富贵。今吾弟积恶极矣,虽能明逃典刑,不能暗逃天纲。倘一旦祸起,家破身亡,彼时欲牵黄犬出东门,不可得也,吾耻之惧之。”

于是尽散家赀,周济贫乏之人,不问所为。乃辞家别友,只身道服,隐迹山岩,修心炼性。数载之间,心与道合,形随神化。

忽一日,钟离、洞宾游至其处,问曰:“闲居修养何事。”

国舅曰:“其他无所作为,欲修此道耳。”

二仙曰:“道安在?”

国舅指天。

二仙曰:“天安在?”

国舅指心。

钟离笑曰:“心即天,天即道,却识本来面目矣。”遂引入仙班。

 

《第四十六回》

 

八仙求文老子

却说男子登仙,光拜金公;女子登仙,先拜金母。

一日,何仙姑见诸仙友曰:“往者金公奋诞,众女仙亦往称觞,今金母寿诞在迩,众友亦将往为祝寿乎?”

钟离、采和曰:“我辈虽各有所统,然大礼所在,凡在天者,皆言往贺,吾等安可不往。但用无佳物以为敬耳。”

张果老曰:“彼居极乐之乡,何物不备?必得名人之文以寿之,亦不落于俗套。”

铁拐曰:“此言正是。”

洞宾曰:“他人之文不足为奇,若得老君之作方妙。”

仙姑曰:“老君待李仙长最厚,何不往彼求之?”

铁拐曰:“吾意正如此。”又曰:“求文系众人之事,若吾独往,似欠至诚,还要众友同往何如?”

果老曰:“可。”乃驾祥云齐至老君门外。

仙童报道,八仙来谒。老君披衣出见,命坐。八仙动问起居一遍。老君曰:“近来有事,言之可笑。”

八仙再问:“何事?”

老君曰:“因下界诸生,盗吾文字,来取功名。有文昌下界,持正文衡,大厌书生文字深刻,以为皆主佛老诸经,乃斥吾道等经,置而不用,深为可恼。吾今将原著经典,尽行跋录,藏之九重天外,不复与世人作舟楫矣。”

众仙曰:“还当出之,矜式天下。”

铁拐自思曰:“今日之来本为求文,值彼正以文字为怒,如之奈何?”

八仙面面相视,未敢发言。

忽老君复问曰:“诸仙长公降小斋,必有见论,请言何妨?”

铁拐曰:“因王母寿诞,诸友往贺,无以为敬,持借重老师大文,书之于轴,以为寿耳。”

老君曰:“吾正恶此,汝又求之,不将又为世人作话柄耶?”

众仙曰:“天凡迥隔,安得便知。”

老君曰:“书生极善模仿,上字不作,庶免议论。第诸君来此,不可终辞。我为作一词以寿之何如?”

八仙曰:“更妙,更妙。”

老君援笔书之,乃《千秋岁》一调。词曰:

昆仑日暖,阆苑风光好。玉楼醉,玄女傅朱颜,顿觉乌云晓,增纤巧;

人在也,荣华南极祥光绕。位比东王老,历万劫而不朽,瑶池台上司阴教。

钧天诸品,就赞乾坤自悠久;今朝海鹤添筹,莫惜金樽倒。

八仙读之,称赞不止,于是辞别。老君送至云端。八仙驾云而返。乃求天孙之绵为轴,编星为字,剪霞为彩,且度王母宅宇之宽广而为之。即日完备,乃令仙重持轴,并仙桃仙酒前行。八仙盛服乘云,望王母庆寿而去。

 

《第四十七回》

 

八仙蟠桃大会

却说王母者,即龙堂金母也。以西华至妙之气,化大生于伊川,姓猴氏之乡;名回,字婉于,一字太虚。位于西方,与东王公者理二气,调成天地,陶钧高品。凡上天下地,女子之登仙得道者,咸所属焉。居昆仑之山,闻风之易玉枝,王台九属,左带瑶池,右环翠水。有女五人,名华林、媚娴、青娥、瑶姬、王扈。周厉王骑八骏西巡,乃执白圭玄璧谒见西王母,觞母于瑶池之上。王母为之诗曰:

白云在天,山陵自出。万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迨至后汉元封元年,降武帝殿,进蟠桃七枚于帝,帝食其二,欲留其核。母曰:“此桃非世间所有,三千年一结实耳。”偶值东方朔在其间窥之,母指而言曰:“吾桃三熟,此儿已二窃之矣。”

至是又其寿诞,诸佛、玉皇、诸神、诸仙,皆致礼来贺,宾客满庭,大开筵宴。但有送礼物旗帐之类,皆未有可意者。忽仙童报道:“八洞神仙来贺。”母命接入。

八仙把盏、礼毕,送上云轴。母命张挂,展之云霞灿烂,光辉满堂,诵其词句琳琅,有味隽永。且其制合堂之宽广,尺寸不逾。王母大喜,命开阆苑同游。但见其中奇花交发,异卉丛生,珍禽逐客飞鸣,灵兽迎入盘舞,蟠桃红熟,正垂方朔之涎;青鸟相鸣,欲集武帝之殿。处处有异香随拥,步步有仙乐相从。万异千奇,不能尽述。且又台殿回旋屈曲,不知东西,直抵九层,高增无算。上窥无极,下彻四方,仍见插青点黛,拖山曳练者。令人目不暇接。果如古诗所谓:

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

有田俱种玉,无地不栽花。

又设官瑶池之上,以酌八仙,但见筵中摆列交梨火枣,玉液琼浆,胡麻紫芝。珍异之品,无不备陈;水陆所有,无不悉至。又见其女五人,仪容绝世,丰度飘扬,目湛盈盈秋水,眉开淡淡春山。飘飘次第前来,迎接八仙就席。八仙等众,谦让致恭。坐定,母命五女互相持觞酬劝。饮至半酣,母呼侍女董双成等与曰:“前武帝为吾命汝歌舞,今久不闻汝等之音,可歌今日之乐,吹弹一番,以快众仙之耳,不得有违!侍女领命,董双成乃吹云和之笛,王子弹八琅之璈,许飞琼鼓太虚之簧,安法其歌妙初之曲。四人更喝叠和,高卑互陈,陆续不绝,果是钧天广乐,余韵悠扬。

八仙听之心旷神怡,不觉鼓舞。蓝采和持觞母前为寿。母曰:“久闻贤弟,善能踏歌,今日正当行乐之会,何不为我一试。”

采和曰:“阳春白雪之后,恐难为和耳。”

母曰:“各适其意,何必过谦。”

采和乃出庭前,扣衣盘舞,俯仰纡徐,仍执云阳之板,颠狂跳跃。大踏步歌曰:景毕具。众大笑。母曰:“此吾戏臣之中所未及者。”乃以大觞连酌之。众仙又推湘子唱道情一曲,湘子离席鼓笛唱之,鼓音语句,并皆奇绝。母曰:“此曲逼真仙景。”因命安法其记而效之。

忽仙童捧蟠桃至,母命众仙各食其二,又命五女持巨觞劝众仙饮。八仙乐极兴高。饮之不觉大醉。果老率众辞谢,王母命五女送出云端。正在辞别,忽望见东海白浪滔天,风涛拍岸,浩浩荡荡,并无涯际。洞宾曰:“久闻东洋广阔,其中蜃气楼台时出,不如今日乘兴东游,以观其景何如?”

铁拐曰:“可。”

果老曰:“今日醉矣,还待另日再行。”

钟离曰:“人不易齐,兴不易起,况龙华会在近,便从此游之,即赴龙华会而返,岂不一举两得?”

众皆曰:“然。”

乃辞别五女,八仙飘飘东游而去。

 

《第四十八回》

 

八仙东游过海

却说八仙来至东海,停云观望。只见潮头汹涌,巨浪惊人。洞宾言曰:“今日乘云而过,不见各家本事。试以一物投之水面,各显神通而过如何?”

众曰:“可。”

铁拐即以铁拐投水中,自立其上,乘风逐浪而渡。钟离以拂尘投水中而渡。果老以纸驴投水中而渡。洞宾以箫管投水中而渡。湘子以花篮投水中而渡。仙姑以竹罩投水中而渡。采和以拍板投水中而渡。国舅以玉版投水中而渡。

却说龙王在宫议事,忽见水面一派白光,照耀水晶诸宫,透明天地。龙王不知何故,急令太子摩揭巡视。太子得令,即带兵将,绕海巡视,只见采和脚踏玉板,浮海而过。太子曰:“我在龙宫,万宝俱备,未见如此物之奇妙可爱者,求之决不可得,不如使人夺之。”乃命手下向前夺其玉板,连采和皆没于海中。太子将采和囚在幽室,持宝归宫。一时宫殿光明,如添日月,龙王大喜,设宴庆贺。

且说众仙登岸,不见采和,等待多时,杳无踪迹,众仙惊讶。铁拐曰:“此必龙王作怪,不当寻之。”

果老曰:“吾谓酒后不必逞兴,不意果有此祸。”

钟离谓洞宾曰:“此事系汝创议,今采和之失,须当汝往寻之,我等先往会上专听消息。”

洞宾应声,前往海滨遍寻不得,乃高声叫曰:“龙王好好送人还我,如其不然,举火烧干汝海。”

有夜叉闻得,报知太子曰:“有人在岸叫骂,若不还人与他,便将此海烧干。”

太子听罢大怒,即出海上问曰:“何人大胆,在此放肆出言?”

洞宾曰:“吾乃上仙吕纯阳也。因道友蓝采和没汝海中,故来寻回,可报龙王,急送还我。”

太子曰:“不还汝将如何?”

洞宾曰:“举火烧干汝海。”

太子曰:“休得狂言,可速回去,不然连汝擒下。”

洞宾大怒,拔剑赶去。太子复入水中去了。洞宾乃把火葫芦投入海中,须臾变出千百葫芦,烧得水面皆红,海中鼎沸。

龙王问曰:“外面如何喧嚷?”

左右禀道:“前者太子夺得玉板,并擒其人,囚于幽室,今吕纯阳在外要人,太子不还,彼将葫芦烧红水面,大众惊恐,所以喧嚷。”

龙王曰:“既夺其物,不当更囚其人,传令即放还之。”

左右送采和上岸,正遇洞宾,略言被擒之故。洞宾收了葫芦,与采和同见仙友商议去了。

 

《第四十九回》

 

洞宾二败太子

却说仙友见采和、洞宾皆至,欣喜无限。惟采和涕泪潜然。众问曰:“汝何故被擒?”

采和曰:“适因玉板光焰,照耀龙王宫殿,被太子摩揭逞强,率众从下夺之,擒我囚于幽室,无路可脱。今幸吕兄烧海,龙王惊觉,如今放还。玉板留在龙宫,不能得出。自采忝在仙班,只道逍遥自在,不意今日无故被擒,受尽耻辱,伏望众友为我复仇!”言讫大哭。众仙皆怒。

铁拐曰:“水族小妖,何得如此无礼?众友不必用力,只凭我这葫芦,烧干其海取之,不愁不得玉板也。”

果老曰:“目待洞宾再往索取一遍。如其不还,烧之未迟。”

洞宾乃同仙姑再往,大声索取。夜叉又报之太子。太子曰:“此子又来,前者出言无状,且烧吾海。父王不合放还其人。今复来此取宝,如此大胆,我便点兵擒之。”即令蝦兵蟹将十员,一齐上岸,来擒洞宾。

洞宾与战数合,太子败走海中。仙姑把竹罩放海中罩住,太子走不能脱。复鼓勇向前来战。洞宾大喝一声,将剑望空一掷,正中太子头额而死。蝦兵蟹将逃奔,又被仙姑罩住,斩首无数。败兵报知龙王,言太子被杀。龙王大惊,急令二太子点兵点将鸣鼓来战。仙姑、洞宾向前挺身力斗。忽太子把枪一招,海中兵将四面围裹将来,把洞宾、仙姑皆围在垓心,一时冲突不出,洞宾着急,忙取飞剑望空掷去,化作千百万把,从上飞落,杀得四面围兵,鲜血淋漓,死者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