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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学记》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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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对

【效奎取】《孝经·援神契》曰:奎主文章,苍颉效象;洛龟曜书丹青,垂萌画字。宋均注曰:奎星屈曲相钩,似文字之画。《周易》曰:上古结绳以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盖取诸

【六书八体】《周礼》曰:保章氏掌教国子六书。许慎《说文》曰:六书:一曰指事,二曰象形,三曰谐声,四曰会意,五曰转注,六曰假借。自秦书有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三曰刻符,四曰虫书,五曰摹印,六曰署书,七曰殳书,八曰隶书。

【悬针倒薤】王《文字志》曰:悬针,小篆体也。字必垂画细末,细末纤直如悬针,故谓之悬针。又曰:倒薤书者,小篆体也。垂支浓直,若薤叶也。八体书亦图此法。或云出扶风曹喜,萧子良以为仙人务光所作。

【铜隐金错】郦善长《小经注》曰:临淄人发古冢,得铜棺,前秘外隐起为隶字,云齐太公六代孙胡公之棺也。唯三字是古,余同今书。证知隶字出古,非始于秦。王《文字志》曰:金错书,八体书法不图其形,或云以铭金石,故谓之金错。

【垂露偃波】王《文字志》曰:垂露书,如悬针而势不遒劲,阿那若浓露之垂,故谓之垂露。挚虞《决疑要注》曰:尚书台召人用虎爪书,告下用偃波书,皆不可卒学,以防矫诈。

【星离云布】卫恒《四体书势》曰:黄帝之史沮诵。苍颉,氏彼鸟迹,始作书势,纪纲万事,垂法立制。因声会意,类物有方。日处君而盈度,月象臣而亏傍;云逶迤而上布,星离离以舒光。钟氏《隶书势》曰:焕若星陈,郁若云布。

【六义八法】卫桓《四体书势》曰:字有六义,其义见六书注中。鲍昭《飞白书势》曰:秋毫精劲,霜素凝鲜;超工八法,尽奇六文。

【视龟变鸟】宋均注《孝经·援神契》曰:苍颉视龟而作书,则河洛之应,与人意所惟通矣。钟氏《隶书势》曰:鸟势之变,乃惟左隶。

【秦篆周籀】《汉书》曰:苍颉《六章》,曰李斯所作。爰厉《六章》,赵高所作。博学《七章》,胡母敬所作。文学多取史籀篇,而复颇异,所谓秦篆者也。许慎《说文》曰:周宣王太史籀著大篆十五篇。

【删旧蠲烦】崔瑗《草书势》曰:书契之兴,始自颉皇;写彼鸟迹,以定文章。爰暨末叶,典籍弥繁;官事荒芜,剿其墨翰。惟作佐隶,旧字是删。钟氏《隶书势》曰:蠲彼烦文,崇此简易。【秦隶汉草】卫恒《四体书势》曰:秦既用篆。秦事繁多,字难成,即令隶人佐书,曰隶字。汉因行之。许慎《说文》曰:汉兴有草书。又卫恒曰:汉兴而有草书,不知作者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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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江总《借刘太常〈说文〉诗》】刘慕子云,许慎询景伯。硕学该虫篆,奇文秀鸟迹;曰余徒下帷,待问垂重席。不诣王充市,聊投班玩籍;三写遍钻研,六书多补益。幽居服药饵,山宇生虚白;留连嗣芳杜,旷荡依泉石。夫君爱满堂,愿言驰下泽。

【岑文本《奉述飞白书势诗》】六文开玉篆,八体曜银书;飞毫列锦绣,拂素起龙鱼。凤举崩云绝,鸾惊游雾疏;别有临池草,恩沾垂露余。

 

$ 杂文

【汉崔瑗《草书体》】书体之兴,始自颉皇;写彼鸟迹,以定文章。爰暨未叶,典籍弥繁;人之多僻,政之多权。官事荒芜,剿其墨翰;惟作佐隶,旧字是删。草书之法,盖先简略;应时谕旨,周于卒迫。兼功并用,爱日省力;纯俭之变,岂必古式。观其法象,俯仰有仪;方不中矩,圆不副规。抑左扬右,望之若欹;竦企鸟寺,志在飞移。狡兽暴骇,将奔未驰。或点点染,状似连珠,绝而不离,蓄怒拂郁,放逸生奇;或凌遽而惴栗,若据高而临危。傍点邪附,似螳螂而抱枝;绝笔放体,余纟延纠结,若山蜂施毒。看隙缘,腾蛇赴穴,头没尾垂。是故远而望之,ㄘ焉若注岸崩涯;就而察之,即一画不可移。纤微要妙,临事从宜,略举大较,仿佛若斯。

【後汉蔡邕《篆书体》】因鸟遗迹,皇颉循,圣作则,制斯文。体有六,篆焉真,形要妙,巧入神。域龟文斜列,栉比龙鳞;纡体放尾,长短副身。颓若黍稷之垂颖,蕴若虫蛇之棼。扬波振体,龙跃鸟震;延颈胁翼,体似凌。或轻举内投,微本浓末,若绝若连。似露缘丝,垂凝下端;从者如悬,衡者如编。杪者邪趣,不方不圆;若行若飞,支々,远而望之,象鸿鹄群游,骆驿迁延;迫而察之,端澄不可得见,指伪不可胜原,研桑不能数其诘屈,离娄不能睹其隙间。般亻垂揖让而辞巧,籀诵拱手而韬翰;处篇籍之首目,粲粲斌斌其可观。ゼ华艳于纨素,为学艺之范闲;嘉文德之弘蕴,懿作者之莫刊。思字指之ぽ仰,举大体而论旃。

【晋成公绥《隶书体》】皇颉作文,因物构思;观彼鸟迹,遂以成意。阅之后嗣,存载道义。纲纪万事,俗所传述,实由书记。时变巧易,古今各异。虫篆既繁,草藁近伪,适之中庸,莫尚于隶。规矩有则,用之简易,随便适宜,亦有弛张。操笔假墨,抵押毫芒;彪焕累落,形体抑扬。芬葩连属,溢分罗行。烂若天文之布曜,蔚若锦绣之有章。或轻拂徐振,缓案急挑,挽横引从,左牵右绕,长波郁拂,微势缥缈。工巧难传,善之者少;应心隐手,必由意晓。尔乃动纤指,举弱腕,握素纨,染玄翰。彤管电流,雨下雹散;点点星垂,制挫安案。缤纷骆驿,华藻粲烂;卓荦,一何壮观。繁缛成文,又何可玩;章周道之郁郁,表唐虞之辉焕。若乃八分玺法,殊好异制;分白赋黑,棋布星列。翘首举尾,直刺邪扌制;缱绻结体,剩彩奋节。或若虬龙盘游,蜿蝉轩翥;鸾凤翱翔,矫翼欲去。或若鸷鸟将击,并体抑怒;良马腾骧,奔放向路。仰而望之,郁若宵雾朝升,游烟连云;俯而察之,凛若清风属水,漪澜成文。垂象表式,有模有楷;形功难详,聊举大体。

 

讲论第四

$ 叙事

《广雅》曰:讲,读也;论,道也。《说文》曰:讲,和解也;论,议也。又郑玄云:论,伦也。(见《诗笺》)。贾逵曰:论,释也,(见《国语注》)。皆解说谈议训诂之谓也。(见顾野王《玉篇》)。《论语》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徒,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汉书》曰:夏侯胜每讲,常谓诸生曰:“学经不明,不如归耕。”又曰:孔光居公辅位,前后十七年。时会门下诸生,讲问疑难,举大义,其弟子多成就为博士。班伯为中常侍,上方向学;郑宽中与张禹朝夕入,说《尚书》《论语》于金华殿中。诏伯受焉,既通大义,又讲异同于许商。《东观汉记》曰:建初四年,诏诸王诸儒会白虎观,讲五经同异,则其事也。

 

$ 事对

【撞钟鸣鼓】《礼记》曰:善待问者,如撞钟;扣之以小者则小鸣,扣之以大者则大鸣。谢承《後汉书》曰:董春,字纪阳,少好学,究极圣指。后还归,立精舍,远方门徒从者,常数百人。诸生每升讲堂,鸣鼓三通,横经捧手请问者百人;追随上堂难问者,百余人。

【下帷施帐】《史记》曰:董仲舒以明《春秋》,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弟子转相授业,或莫见其面。范晔《後汉书》曰:马融常在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弟子以相次传授,鲜有入其室者。

【礼师奠圣】《礼记》曰:太学始教,皮弁祭菜,示敬道也。郑玄注曰:祭菜,礼先圣先师也。沈约《宋书》曰:魏齐王每讲肄经通,辄使太常释奠先圣先师于辟雍。

【肃成门金华殿】《魏书》曰:文帝初在东宫,疠气数起,士人凋伤。帝深感叹,与大理王朗书云:“疫疠数起,士人凋落,余独何人,能全其寿?”故集诸儒于肃成门内,讲论大义,亻品亻品无倦。《汉书》曰:班伯为中常侍,上方向学;郑宽中与张禹朝夕入,说《尚书》《论语》于金华殿中,诏伯授焉。

【西唐北海】范晔《後汉书》曰:高凤,南阳人也。专精诵读,为名儒,教授西唐山中。又曰:郑玄,北海人也,游学十余年乃归。及党事起,杜门不出,弟子自远方至者数千人。

【敷经说义】《东观汉记》曰:恒荣拜议郎,入侍太子。每朝会,辄令荣于公卿前敷奏经书,帝称善。谢承《後汉书》曰:戴凭,字次仲。正旦朝贺,帝令群臣说经义。有不通者,辄夺其席,以益通者。凭重五十席。

【六教四学】《孙卿子》曰:达师之教,使弟子安焉乐焉,往焉游焉,肃焉藏焉。严此六者,得其学则邪僻之道塞矣。沈约《宋书》曰:元嘉十五年,征雷次宗至京师,开馆聚徒授教,使丹阳尹何约之立玄学。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司徒参军谢元立文学,凡四学,并建之。

【训帝授侯】王隐《晋书》曰:魏高贵乡公之人学也,王祥为三老。帝北面乞言,祥乃言曰:“仰惟明主圣帝之轨。”俯以训帝。《东观汉记》曰:永平元年,诏为四姓小侯开置学五经师,张辅以明经授于南宫。

【绍轲继孔】陆士衡《七征》曰:演八代之洪旨,统先圣之遗训;耸一心以绍轲,敦四教以承丘。苏顺、贾逵诔曰:“惟天生君,继孔之迹,光明克哲,果论至赜。”

【居家避地】《史记》曰:申公,鲁人也。吕太后时,游学长安,与刘郢同师。郢为楚王,令申公傅其太子戌。戌不好学,疾申公。及戌立为王,胥靡申公,耻之,退居家教授,终身不出门。范晔《後汉书》曰:李育沉思专精,博览书传。州郡请召,育辄云病。常避地,教授门徒数百人。 

【四教三德】《论语》曰:子以四教,文行忠信。《周礼》曰:师氏以三德教国子:一曰至德,以为道本;二曰敏德,以为行本;三曰孝德,以知逆恶。

【疑圣对贤】束晰《答汲冢竹书难释书》曰:其后子夏仲尼之徒,传业西河,人疑其圣。鱼豢《典略》曰:端木赐,卫人,字子贡。齐景公问子贡曰:“子师谁?”对曰:“师仲尼。”公曰:“贤乎?”对曰:“贤也。”

【西河东海】《史记》曰:孔子既没,子夏居西河教授,为魏文侯师。谢承《後汉书》曰:包咸,字子良,明《鲁诗》、《论语》。驻东海,立精舍讲授。

【讲授泽中执经垄畔】范晔《後汉书》曰:杨伦通古文《尚书》,不应州郡之命,讲授于大泽中,弟子至千余人。又曰:孙期少为诸生,通《京氏易》、古文《尚书》。家甚贫,牧豕于泽中,学者皆执经垄畔以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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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任《厉吏人讲学诗》】暮烛迫西榆,将落戒南亩。曰余本疏惰,颓暮积榆柳;践境渴师臣,临政钦益友。旰食愿横经,终朝思拥帚;虽欣辨兰艾,何用辟蒿莠。

【陈周弘正《学中早起听讲诗》】诘朝参下座,闲步出重闱;北堂月稍隐,南枝鹊已飞。早霜垂霭霭,初雾上霏霏;严唱虽罢柝,高门尚掩扉。既伤年绪促,复嗟心事违;平生爱山海,宿昔特精微。未解轻身去,唯应不第归。

【隋庚信《和何仪同讲竟述怀诗》】无名即讲道,有动定论几;安经让礼席,正业理儒衣。似得游焉趣,能同舍讲归;石渠人少歇,华阴市暂稀。秋云低晚气,短景侧余晖;萤排乱草出,雁舍断芦飞。别有平陵迳,萧条客鬓衰;实欣怀讠叟问,逢君理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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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元帝《皇太子讲学碑》】皇太子氵存雷种德,重离作两,业冠孟侯,道高上嗣。宫墙累仞,高山仰止。承华之闱,更似通德之门;博望之圜,反类华阴之市。家丞庶子。并入四科,洗马后车,俱通六学。转金辂而下辟雍,ㄧ玉容而经槐市。详其县镜高堂,衢樽待酌,瞻后忽前,博文约礼。将使东极长男之宫,不独铭于银榜。南皮太子之序,岂徒擅于金碑。

【陈江总《皇太子太学讲碑》】我大陈之御天下也,若水涣其长澜,瑶星躔其永厉。重华诞睿,兴于大麓之野;敬仲继业,盛矣鸣凤之占。兼以洪才海富,逸思泉泻,含毫落纸。动八阕之歌谣,只句片言,谐五声之节奏。云飞风起,追压汉帝之辞;高观华池,远跨魏皇之什。爰复建藏书之册,开献纳之路。帷帐业残,家壁遗逸,紫台秘典,绿帙奇文,羽陵蠹书,嵩山落简。外史所掌,广内所司,靡不饰以铅椠,雕以缃素。此文教之修也。

 

文章第五

$ 叙事

文章者,孔子曰:焕乎其有文章。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见《论语》)。盖诗言志,歌永言。(见《尚书》)不歌而诵谓之赋。古者登高能赋,山川能祭,师旅能誓,丧纪能诔,作器能铭,则可以为大夫矣。三代之后,篇什稍多,又训诰宣于邦国,移檄陈于师旅,笺奏以申情理,箴诫用弼违邪,赞颂美于形容,碑铭彰勋德,谥册褒其言行,哀吊悼其沦亡,章表通于下情,笺疏陈于宗敬,论议平其理,难考其差,此其略也。

 

$ 事对

【主气本形】魏文帝《典论》曰: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挚虞《文章流别论》曰:今赋以事形为本,以义正为助也。

【粲匹华文】魏文帝《典论》曰:王粲长于辞赋,徐干时有逸气,然粲匹也。王隐《晋书》曰:阮籍见张华《鹪鹩赋》,以为王佐之才。成公绥亦推华文义胜也。

【润色诋诃】《论语》曰: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曹植《与杨修书》曰:刘季绪才不能逮于作者,而诋诃文章,掎摭利病。

【辞条言叶】陆士衡《文赋》曰:普词条与文律,良予膺之所服。王充《论衡》曰:学问习熟,则能推类兴文。文由外而滋,未必实才与文相副也。且浅意于华叶之言,无根ぼ之深,不见大体也。

【笙簧鼓吹】《抱朴子》曰:五典为笙簧,三坟为金玉,刘义庆《世说》曰:孙兴公“三都”、“二京”,五经之鼓吹。

【雕龙画虎】《史记》曰:雕龙,谈天衍,邹衍之文,饰之若龙文,故号雕龙。曹植《与杨修书》曰:孔璋之才,不闲词赋,而多自谓能与司马长卿同风,譬画虎不成反为狗也。

【游鱼出渊飞兔越山】陆士衡《文赋》曰:于是沉词怫悦,若游鱼衔钩而出重渊之深。陈琳《答东阿王笺》曰:清词妙句,炎绝焕景,譬犹飞兔流星,超山越海,龙骥所不追,况驽马可得齐足哉。

【比四科若五色】魏文帝《典论》曰:夫文本同而末异,盖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陆士衡《文赋》曰:其为物也多姿,其为体也屡迁,其会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贵研;暨音声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宜。

【体弱辞壮】魏文帝《与吴质书》曰:仲宜独自善于词赋,惜其体弱,不足起其文,至于所善,古人无以远过。傅玄《叙连珠》曰:班固喻美词壮,文章弘丽,最得其体也。

【雕玉镂冰】《扬子法言》曰:或曰良玉不雕,美言不文,何谓也?曰:玉不雕,不作器;言不文,典谟不作经。桓宽《盐铁论》曰:内无其质而外学其文,若画脂镂冰,费日损功。

【丹青绡谷】《扬子法言》曰:或问屈原智乎?曰:如玉如莹,爰变丹青。李轨注曰:夫智者达天命,如玉如莹,磨而不磷。今屈原放逐,感激爰变,虽有文采,丹青之论耳。李充《翰林论》曰:潘安仁之为文也,犹翔禽之羽毛,衣被之绡谷。

【彰汉述殷】扬雄《剧秦美新论》曰:昔司马相如作《封禅》一篇,以彰汉氏之休。程晓《与傅玄书》曰:文公咏周,孔父述殷,声扬千载,业传后嗣。

【握蛇珠骋骥足】曹植《与杨修书》曰:当此之时,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家家自谓抱荆山之玉。魏文帝《典论》曰:斯七子者,于学无所遗,于辞无所假,咸自骋骥于千里,仰齐足而并驰。

【长卿温丽公干妙绝】《西京杂记》曰:枚皋文章敏疾,长卿制作淹迟,皆尽一时之美誉;而长卿首尾温丽。魏文帝《与吴质书》曰:公干有逸气,但未遒耳。其五言诗之善者,妙绝时人。

【王赋阮章孔书陆议】魏文帝《典论》曰:王粲长于辞赋,陈琳、阮之章、表、书、记,今之俊也。李充《翰林论》曰:或问曰:“如何斯可谓之文?”答曰:“孔文举之书,陆士衡之议,斯可谓成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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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陆士衡《文赋》】余每观才士之作,窃有以得其用心。夫其放言遣词,良多变矣。妍蚩好恶,可得而言,每自属文,尤见其情。恒患意不称物,文不逮意,盖非知之难,能之难也,故作《文赋》,以述先士之盛藻,因论作文利害所由;伫中区以玄览,颐情志于典坟。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心凛凛以怀霜,志眇眇而临云;咏世德之骏烈,诵先人之清芬。游文章之林府,嘉丽藻之彬彬;慨投篇而援笔,聊宜之乎斯文。其始也,皆收视反听,耽思傍讯,精鹜八极,心游万刃。其致也,情︿咙而弥鲜,物昭而互进;倾群言之沥液,漱六艺之芳润。收百世之缺文,采千载之遗韵;谢朝华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然后选义按部,考辞就班;抱景者咸仰,怀响者必弹。或因技以振叶,或沿波以讨源;或本隐以之显,或求易而得难,或虎变而兽扰,或龙见而鸟澜;或妥帖而易施,或吾而不安。罄澄心以凝思,眇众虑而为言;笼天地于形内,挫万物于笔端。伊兹事之可乐,固圣贤之所钦。课虚无以责有,叩寂寞而求音;函绵邈于尺素,吐滂沛于寸心。言恢之而弥广,思案之而愈深;播芳蕤之馥馥,发青条之森森。粲风飞而飙竖,郁云起乎翰林。故夫夸目者上奢,惬心者贵当,言穷者无隘,论达者唯旷。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碑披文以相质,诔缠绵而凄怆。铭博约而温润,箴顿挫而清壮;颂优游以彬郁,论精微而朗畅。奏平澈以闲雅,说炜晔而谲诳;虽区分之在兹,亦禁邪而制放。要词达而理举,故无取乎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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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总《赋得一日成三赋应令诗》】副君睿赏遒,清夜北园游;下笔成三赋,传觞对九秋。飞文绮谷采,落纸波涛流;树密寒蝉响,檐暗雀声愁。绿溆明曾殿,青山照近楼;此时盛礼物,顾省良若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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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简文帝《答张缵谢示集书》】卿少好文章,于今廿五年矣,窃尝论文。日月三辰,火龙黼黻,尚且著于玄象,彰乎人事,而况文辞可止,讴歌可辍乎?不为壮夫?扬雄实小言破道,非谓君子;曹植亦小辩破言,论之科刑,罪在不赦。至如春庭落景,转蕙承风,秋雨朝晴,檐梧初下,浮生野,明月入楼。时命亲宾,乍动严驾,渠屡酌,鹦鹉骤倾。伊昔三边,久留四载,胡雾连天,征旗拂日。时闻坞笛,遥听塞笳,或乡思凄然,或雄心愤薄。是以沉吟短翰,补缀庸音,寓目写心,因事而作。

【梁沈约《与范述曾论竟陵王赋书》】夫渺泛沧流,则不识涯;杂陈钟石,则莫辨宫商。虽复吟诵回环,编离字灭,终无以仰酬睿旨,微表寸长。

 

$ 诗序

【梁江淹《杂体诗序》】夫楚谣汉风,既非一骨;魏制晋造,固亦二体。譬蓝朱成采,杂错之变无端;宫角为音,靡曼之态匪极。故蛾眉讵貌,而俱动于魂;芳草宁共气,而皆悦于魄,不其然与。至于世之诸贤,各滞所迷,莫不论甘则忌辛,好丹则非素,岂所谓通方广照,恕远兼爱者哉。然五言之兴,谅非变古,但关西邺下,既以罕同;河外江南,颇为异法。故玄黄经纬之辨,金璧浮沉之殊,仆以为亦各具美兼善而已。

 

$ 集序

【周庚信《赵国公集序》】窃闻平阳击石,山谷因这调;大夏吹筠,风云为之动。与夫含吐性灵,抑扬词气,曲变阳春,光回白日,岂得同年而语哉。柱国赵国公,发言为论,下笔成章,逸态横生,新情起,风雨争飞,鱼龙各变。方之璧,涂山之会万重;譬以云霞,赤城之岩千丈;文参厉象,即入天官之书;韵涉丝桐,咸归总章之观。论其壮也,则鹏起半天;语其细也,则鹪巢蚁睫。岂直熊罴朝上,层城抱日月之辉;光焰宵飞,南斗触蛟龙之气。昔者屈平宋玉,始于哀怨之深;苏武李陵,生于别离之代。自魏建安之末,晋太康以来,雕虫篆刻,其体三变,人人自谓握灵蛇之珠,抱荆山之玉矣。公斟酌雅颂,谐和律吕,若使言乖节目,则曲台下顾;声止操缦,则成均无取。遂得栋梁文囿,冠冕词林,大雅扶轮,小山承盖。

 

笔第六

$ 叙事

《释名》曰:笔,述也,谓述事而言之也。按《博物志》:蒙恬造笔。又按《尚书·中侯》:玄龟负图出,周公援笔以时文写之。《曲礼》云:史载笔,士载言,此则秦之前已有笔矣。盖诸国或未之名,而秦独得其名,恬更为之损益耳。故《说文》曰:楚谓之聿,吴谓之不律,燕谓之拂,秦谓之笔,是也。《西京杂记》云:汉制,天子笔,以错宝为跗,毛皆以秋兔之毫。官师路扈为之,又以杂宝为匣,厕以玉璧翠羽,皆直百金。《汉书》云:尚书令仆丞相郎,月给大管笔一双。傅玄云:汉末一笔之柙,雕以黄金,饰以和璧,缀以隋珠,文以翡翠。其笔非文犀之桢,必象齿之管,丰狐之柱,秋兔之翰矣,则其事矣。

 

$ 事对

【文犀翠羽】《傅子》曰:汉末笔,非文犀之桢,必象齿之管。《西京杂记》曰:汉制,天子笔,以杂宝为匣,厕以玉璧翠羽,皆直百金。

【吴律赵毫】许慎《说文》曰:笔所以书也,楚谓之聿,吴谓之不律,燕谓之拂,秦谓之笔。王羲之《笔经》曰:汉时诸郡献兔毫,出鸿都,惟有赵国毫中用。时人咸言,兔毫无优劣,管手有巧拙。

【写图书牍】《尚书·中侯》曰:玄龟负图出,周公援笔以时文写之。谢承《後汉书》曰:第五永为督军御史督使幽州,蔡邕等天下名才士人皆会。祖饯于平乐馆,高彪送永在坐,因援笔书牍。

【当面铭心】蔡邕书曰:侍中执事,相见无期;惟是笔疏,可以当面。傅玄《笔铭》曰:кк彤管,冉冉轻翰;正色玄墨,铭心写言。

【宝跗金匣】《西京杂记》曰:汉制,天子笔,以错宝为跗,毛皆以秋兔之毫。《傅子》云:汉末一笔之匣,雕以黄金,饰以和璧。

【加点益字】吴祚《国统》曰:吴主孙权,尝梦北面顿首于天帝,忽见一人以笔点其额。举以问征士熊循,循曰:“吉祥矣!大王必为主。王者人之首,额者王之上。王上加点,主字之象也。”《吴志》曰:诸葛恪父瑾,长面似驴。孙权大会,使人牵一驴入,长于其面,题曰诸葛子瑜。恪跪曰:“乞请笔益两字。”因听与笔。恪续其下曰“之驴”,举坐欢笑。

【缠镂管】傅玄《笔赋》曰:于是班匠竭巧,名工逞术,缠以素,纳以玄漆。王羲之《笔经》曰:有人以绿沉漆竹管及镂管见遗,录之多年,斯亦可爱玩。讵必金宝雕琢,然后为宝也。

【象管宝匣】王羲之《笔经》曰:昔人或以琉璃象牙为笔管,丽饰则有之。然笔须轻便,重则踬矣。《西京杂记》曰:汉制,天子笔,以错宝为跗,毛皆以秋兔之毫。官师路扈为之,以杂宝为匣,厕以玉璧。

【班投颜炙】《东观汉记》曰:班超家贫,投笔叹曰:“大丈夫当效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封侯,安能久事笔砚乎?”鱼豢《魏略》曰:颜斐为河东太守,课人输租车,便致薪两束,为寒冰,炙笔砚。

【制彤管缀翠匣】傅玄《鹰兔赋》曰:兔谓鹰曰:“汝害于物,有益于世。华髦被札,彤管以制。”《傅子》曰:汉末一笔之匣。缀以隋珠,文以翡翠。

【立宪成功雕金饰璧】蔡邕《笔赋》曰:昔苍颉创业,翰墨作用,书契兴焉。夫制作上圣,立宪者莫先乎笔。详原其所由,究察其成功,铄乎焕乎,弗可尚矣。《傅子》曰:汉末一笔之匣,雕以黄金,饰以和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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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汉蔡邕《笔赋》】惟其翰之所生,于季冬之狡兔,性精亟以悍,体遄迅以骋步。削文竹以为管,加漆丝之缠束,形调抟以直端,染玄墨以定色。画乾坤之阴阳,赞宓皇之洪勋;尽五帝之体德,扬荡荡之典文。纪三王之功伐兮,表八百之肆觐;传六经而缀百氏兮,建皇极而序彝伦;综人事于ㄙ昧兮,赞幽冥于明神。象类多喻,靡施不协。上刚下柔,乾坤位也;新故代谢,四时次也;圆和正直。规矩极也;玄首黄管,天地色也。

【晋傅玄《笔赋》】简修毫之奇兔,撰珍皮之上翰;濯之以清水,芬之以幽兰。嘉竹翠色,彤管含丹。于是班匠竭巧,良工逞术;缠以素,纳以玄漆;丰约得中,不文不质。尔乃染芳松之淳烟兮,写文象于纨素;动应手而从心,焕光流而星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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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简文帝《咏笔格诗》】英华表玉笈,佳丽称珠网;无如兹制奇,雕饰杂众象。仰出写含花,横抽学仙掌;幸因提拾用,遂厕璇台赏。

【梁徐ゼ《咏笔诗》】本自灵山出,名因瑞草传;纤端奉积润,弱质散芳烟。直写飞蓬牒,横承落絮篇;一逢掌握重,宁忆仲升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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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郭璞《笔赞》】上古结绳,易以书契;经纬天地,错综群艺,日用不知,功盖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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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汉李尤《笔铭》】笔之强志,庶事分别。七术虽众,犹可解说;口无择言,驷不及舌;笔之过误,愆尤不灭。

【晋王隐《笔铭》】岂其作笔,必兔之毫;调利难秃,亦有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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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庚肩吾《谢赍铜砚笔格启》】烟磨青石,已践孔氏之坛;管插铜龙,还笑王生之璧。西域胡人,卧织成之金簟;游仙童子,隐芙蓉之行障。莫不并出梁园,来颁狭室。

 

纸第七

$ 叙事

《释名》曰:纸,砥也,谓平滑如砥石也。古者以缣帛,依书长短,随事截之,名曰幡纸,故其字从丝。贫者无之,或用蒲写书,则路温舒截蒲是也。至后汉和帝元兴中,常侍蔡伦,М故布捣抄作纸,又其字从巾。《东观汉记》云:黄门蔡伦典作尚方作纸,所谓蔡侯纸是也。又魏人河间张揖《上古今字诂》,其《巾部》云:纸今纸,则其字从巾之谓也。(见《汉记》及王隐《晋书》)。一云,伦捣故鱼网作纸,名网纸;后人以生布作纸,丝纟延如麻,名麻纸;以树皮作纸,名谷纸。(见《董巴记》及《博物志》)。

 

$ 事对

【如石方絮】《释名》曰:纸,砥也,平滑如砥石也。服虔《通俗文》曰:方絮白纸。

【裹柱补】王羲之《笔经》曰:探竟以麻纸裹柱根,次取上毫薄薄布,令柱不见,然后安之。谢承《後汉书》曰:羊续,字叔祖,为南阳太守。以清率下,唯卧一副布。败,胡纸补之。

【当策代简】傅咸《纸赋》曰:既作契以代绳兮,又造纸以当策;犹纯俭之从宜,亦唯变而是适。揽之则舒,舍之则卷。桓玄《伪事》曰:古无纸,故用简,非主于敬也。今诸用简者,皆以黄纸代之。

【黄书白疏】王隐《晋书》曰:刘卞为四品吏,访问推一鹿车黄纸,令卞写书。卞语访问:“刘卞非为人写黄纸也。”访问案卞罪下品二等,补尚书令史。崔鸿《前燕录》曰:慕容隽三年,广义将军岷山公黄纸上表。隽曰:“吾名号未异于前,何宜便尔?自今但可白纸称疏。”

【捣网持花】张华《博物志》曰:汉桓帝时,桂杨人蔡伦,始捣故鱼网造纸。孙放《西寺铭》曰:长沙西寺,层构倾颓,谋欲建立。其日有帝子持纸花插地,故寺东西相去十余丈。于是建刹,正当花处。

【残行分句】干宝表曰:臣前聊欲撰记古今怪异非常之事,会聚散逸,使同一贯。博访知之者,片纸残行,事事各异。张翰《诗序》曰:永康之末,疾苦痿瘵,故人颇侯之。常以闲静为著诗一首,分句改纸,各有别读。

【尚方秘府】《东观汉记》曰:《蔡伦传》云:伦典作尚方作纸。虞预表曰:秘府有布纸三万余枚。

【缥红青赤】《东宫旧事》曰:皇太子初拜,给缥红纸各一百枚。桓玄《伪事》曰:诏命平准作青赤缥绿桃花纸,使极精,令速作之。

【藤角桃花】范甯教曰:土纸不可以作文书,皆令用藤角纸。桓玄《伪事》曰:诏命平准作青赤缥绿桃花纸,使极精,令速作之。

【别驾函右军库】魏武令曰:自今诸掾属侍中别驾,常以月朔各进得失,纸书函封。主者朝常给纸函各一。裴启《论林》曰:王右军为会稽令,谢公就乞笺纸。库中唯有九万枚,悉与之。桓宣武云:逸少不节。

【蔡伦遗业唐季残笺】盛弘之《荆州记》曰:枣阳县百许步蔡伦宅,其中具存,其傍有池,即名“蔡子池”。伦,汉顺帝时人,始以鱼网造纸。县人今犹多能作纸,盖伦之遗业也。《先贤行状》曰:延笃从唐溪季受《左传》,欲写本无纸。季以残笺纸与之。笃以笺记纸不可写,乃借本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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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傅咸《纸赋》】盖世有质文,则理有损益,故礼随时变,而器与事易。既作契以代结绳兮,又造纸以当策。夫其为物,缺美可珍;廉方有则,体洁性真。含章蕴藻,实好斯文,取彼之淑,以为已新。揽之则舒,舍之则卷;可屈可伸,能幽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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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江洪《为傅建康咏红笺诗》】杂彩何足奇,唯红偏可作;灼烁类蕖开,轻明似霞破。镂质卷芳脂,裁花承百和;不遇精华人,岂入风流座。

【后梁宣帝《咏纸诗》】皎白犹霜雪,方正若布棋;宣情且记事,宁同鱼网时。

【隋薛道衡《咏苔纸诗》】昔时应春色,引渌泛清流;今来承玉管,布字改银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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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虞预《请秘府纸表》】秘府中有布纸三万余枚,不任写御书,而无所给。愚欲请四百枚,付著作吏,书写《起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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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刘孝威《谢赍官纸启》】臣与谢嘏,俱惭基圣;臣之冲梯,实愧鲁般之巧。嘏之城垒,时无禽子之守;攻弱侮亡,其劳甚薄。策勋行赏,为渥过深,虽复邺殿凤衔。汉朝鱼网,平准桃花,中宫谷树,固以惭兹靡滑,谢此鲜光。

 

砚第八

$ 叙事

《释名》曰:砚者,研也,可研墨使和濡也。《从征记》曰:鲁国孔子庙中,有石砚一枚,盖夫子平生时物。《汉书》云:宣帝微时,少与张彭祖同砚席书。《後汉书》云:王充于室内门户墙柱,各置笔砚,著《论衡》八十五篇。魏武《上杂物疏》云:御物有纯银参带圆砚,大小各一枚。《晋书》云:武帝与刘弘同年,少同砚书。《东宫故事》云:晋皇太子初拜,有漆砚一枚,牙子百副,纪有漆书砚一,则其事也。

 

$ 事对

【晋银孔石】萧方等《三十国春秋》曰:永嘉六年,刘聪引上入宴。上谓曰:“卿为豫章王时,朕与王武子相造,卿赠朕以柘弓银砚,卿忆否?”聪曰:“安敢忘之?且恨尔日不得早识龙颜。”伍缉之《从征记》曰:夫子床前有石砚一枚。作甚古朴,盖夫子平生时物。

【溪源石穴】《永嘉郡记》曰:砚溪一源,中多石砚。刘澄之《宋永初山川今古记》曰:兴平石穴,深二百许丈,石青色,堪为砚。

【银带金池】魏武《上杂物疏》曰:御物三十种,有纯银参带砚一枚,纯银参带圆砚,大小各一枚。傅玄《砚赋》曰:即方圆以定形,锻金铁以为池;木贵其能软,石美其润坚;加采漆之胶固,舍冲之德清玄。

【御筵置柱】繁钦《砚颂》曰:钩三趾于夏鼎,象辰宿之相扶;供无穷之秘用,御几筵之优游。谢承《後汉书》曰:王充于室内门户墙柱,各置笔砚而作《论衡》。

【方员班散】繁钦《砚赞》曰:或薄或厚,乃员乃方;班采散色,沤染毫芒;点黛文字,耀明典章。

【生翰墨含清玄】繁钦《砚赞》曰:顾寻斯砚,乃生翰墨。自昔颉皇,传之罔极。傅玄《砚赋》曰:木贵其能软,石美其润坚;加采漆之胶固,含冲德之清玄。

【夺刺史借府君】谢承《後汉书》曰:杨班为荆州刺史,赵凯横奏槛车征,夺其笔砚。《刘道士传》曰:刘根,字君安,能召鬼。张府君语曰:“闻君能使人见鬼,可使形见,不者加戮。”根曰:“借府君前笔砚。”因书奏以扣几。须臾,五百鬼缚府君死父母至。

【篇籍永垂谗邪无污】李尤《砚铭》曰:书契既造,砚墨乃陈;篇籍永垂,纪志功勋。太公《金匮砚之书》曰:石墨相著而黑,邪心谗言,元得污白。

【魏后数用晋帝少同】王沉《魏书》曰:甄后九岁喜书,数用诸兄弟笔砚,谓曰:“汝当习女工而学书,当作女博士耶!”后曰:“古贤女皆览前代成败,以为已戒。不知书,何因见之?”梁元帝《忠臣传》曰:刘弘,沛国人也。弘寓居洛阳,与晋武帝同年,少同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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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傅玄《砚赋》】采阴山之潜朴,简众材之攸宜;即方圆以定形,锻金铁而为池;设上下之剖判,配法象乎二仪。木贵其能钦,石美其润坚;加采漆之胶固,含冲德之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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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师道《咏砚诗》】圆池类璧水,轻翰染烟华;将军欲定远,见弃不应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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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繁钦《砚颂》】有般亻垂之妙匠兮,睨诡异于遐都;稽山川之神瑞兮,识璇之内敷。遂萦绳于规矩兮,假卞氏之遗模;拟浑灵之肇制兮,效羲和之毁隅。钩三趾于夏鼎兮,象辰宿之相扶;供无穷之秘用兮,御几筵而优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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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繁钦《砚赞》】方如地象,圆似天常;班彩散色,沤染毫芒。点黛文字,曜明典章;施而不德,吐惠无疆;浸渍甘液,吸受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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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粲《砚铭》】爰初书契,以代结绳;人察官理,庶绩诞兴。在代季末,华藻流淫;文不为行,书不尽心。淳朴浇散,俗以崩沉;墨运翰染,荣辱是若。念兹在兹,惟正是宅。

 

墨第九

$ 叙事

《释名》曰:墨,晦也,言似物晦黑也。《续汉书》云:守宫令主御笔墨。《汉书》云:尚书令仆丞郎,月赐渝糜大墨一枚,小墨一枚。《魏官仪》云:尚书郎,试诸郎故孝廉能文案者。先试一日,宿召会都坐,给笔墨以奏。《东宫故事》云:皇太子初拜,给香墨四丸,则其事也。

 

$ 事对

【喷纸点缯】葛洪《神仙传》曰:班孟不知何许人也,嚼墨一喷,皆成字,竟纸各有意义。王充《论衡》曰:论者既不知累害所从生,又不知被累害者行贤洁也。以涂抟泥,以墨点缯,孰有知之。清受尘,白取垢;青蝇之污,常在绢素。

【二螺九子】陆云《与兄书》曰:一日上三台,曹公藏石墨数十万斤,云烧此消复可用。然不,兄颇见之不,今送二螺。郑氏《婚礼谒文赞》曰:九子之墨,藏于松烟;本性长生,子孙图边。

【吐鱼画掌】葛洪《神仙传》曰:葛玄见卖大鱼,谓曰:“暂烦此鱼往河伯处。”鱼主曰:“鱼已死。”玄曰:“无苦。”乃丹书纸内口中,投水。有顷鱼化,腾跃上岸,吐墨书,青色如木叶而去。王子年《拾遗记》曰:张仪、苏秦二人同志,递剪发以相活,或佣力写书。行遇圣人之文,无题记,则以墨画于掌内及股里;夜还,更折竹写之。

【惠葛龚投庚亮】葛龚《与梁相书》曰:复惠善墨,下士所无。摧骸骨,碎肝胆,不足明报。萧方等《三十国春秋》曰:王隐始成《晋书》,合八十八卷。家贫无纸,未成其志。遂南游,投陶侃于荆州;又江州投庚亮,乃获其纸墨,始书就焉。

【伐薪买祷石祠】何法盛《中兴书》曰:葛洪好学,常伐薪卖买纸墨。干宝《搜神记》曰:益州之西有祠,自称黄石公。初祷者持一百纸,一双笔,一丸墨。先闻石室中有声,便言吉凶,遂不见形。

【天雨松烟】《灾祥集》曰:天雨墨,君臣无道谗人进。曹植《乐府诗》曰:墨出青松烟,笔出狡兔翰;古人感鸟迹,文字有改判。

【致夫赐令】《妇人集》曰:汲太子妻《与夫书》曰:并致上书墨十螺。蔡质《汉官》曰:尚书令仆丞郎,月赐渝糜大墨一枚,小墨一枚。

【筑阳山怀化堑】盛弘之《荆州记》曰:筑阳县有墨山,山石悉如墨。顾微《广州记》曰:怀化郡掘堑,得石墨甚多,精好可写书。戴延之《西征记》曰:石墨山北五十里,山多墨,可以书。

【供岁时合朱麝】《东观汉记》曰:和熹邓后即位,万国贡献悉禁绝,惟岁时供纸墨而已。韦仲《将墨方》曰:合墨法,以真朱一两,麝香半两,皆捣细,后都合下铁臼中,捣三万杵。杵多愈益。不得过二月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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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汉李尤《墨研铭》】书契既造,研墨乃陈;烟石附笔,以流以申。